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孽龙转生》 作者:瑞根 作品相关 第一爱琴文明 爱琴文明是希腊及爱琴地区史前文明的总称。它曾被称为「迈锡尼文明」,因为这一文明的存在被海因里希·施里曼对迈锡尼始於1876年的发掘而进入人们的视野。然而,後续的发现证明迈锡尼在爱琴文明的早期(甚至任何时期)并不占中心的地位,因而後来更多地使用更为一般的地理名称来命名这个文明。 目录[隐藏] 1独特的风格 1.1艺术 1.2建筑 1.3墓葬 2爱琴文明的历史 2.1起源和持续性 2.2年表 2.3纪年 3政治机构 4宗教 5社会组织 6商业 7墓葬风俗 8艺术创造 9爱琴文明的见证 9.1内部见证 9.2外部证据 10爱琴文明的发现史 11参见 12外部连结 13参考 [编辑]独特的风格 自从它们被认真地研究以来,爱琴文明的独特性从未被怀疑过。曾经有人怀疑那些出土的物品属於埃及或是腓尼基文明,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被发现,这种说法已被证明是不正确的。爱琴文明发展出三个鲜明的特点。 [编辑]艺术 爱琴艺术与其他史前时期和地域的艺术风格不尽相同。的确,它借鉴了其它同时代的艺术,特别是在它的後期阶段,但是这种借鉴通过爱琴匠人的双手,烙上了鲜明而独创的特点,即现实主义的风格。而从这点上来说,他们的确是希腊艺术的先行者。克里特的壁画艺术、陶器主题、浮雕、独立雕塑以及金属浮雕工艺都提供了实例,能够进一步加深希腊大陆上(如迈锡尼、瓦斐奥、梯林斯等)已经发掘的金饰和绘画作品所给我们留下的这一印象。 [编辑]建筑 爱琴地区的宫殿有两种布置: 一种(可能也是较早的)形式是所有的房间围绕着一个中心方形院落设置,互相之间以迷宫般复杂的通路连接,而这个更大的方形是从长边进入,以许多立柱纵向切分。而第二种中,主要的房间为所谓正殿(「megaron」)形式。它独立存在,同其余部分用走廊隔开,可以从短边的一个门厅进入。它有一个中央的壁炉,由立柱环绕,并可能可以直接通向天空;不存在中央院落,其余的居室组合成不同的独立区间。 这种双重结构的形成可能有地理上的原因。虽然许多埃及、巴比伦以及西台宫殿被发掘,还没有其他地区现存的遗迹显示出爱琴地区拥有的这些结构。 [编辑]墓葬 一种圆顶或称「蜂窝」形的墓葬(tholos),最着名的例子在迈锡尼。克里特岛的「拉耳那克斯」(larnax)棺材,同样在爱琴海之外无人能比。 [编辑]爱琴文明的历史 由於书面记录的匮乏,我们只能主要从纪念建筑和考古发掘中梳理出大致的历史进程。当然,最近对文字材料的解读工作也增加了不少认识。 [编辑]起源和持续性 存在了至少三千多年的爱琴文明在多大程度上可以被认为是持续的?考古发掘提供了许多证据以回答这一问题。爱琴文明的根可以追溯到漫长的原始新石器时代,这一时期代表为克诺索斯将近6米厚的地层,它包含了石器以及手工制作打磨的器皿的碎片,显示了从底层到顶端持续的技术发展。 这一米诺斯文明层可能比希沙立克(Hissarlik)的最底层年代更早。它的结束标志为对陶器上白色充填的锯齿状装饰的引进,还发现了以其单色颜料对其主题的复制品。在这一阶段的结束後,紧接着的是青铜时代的开端,以及米诺斯文明的第一阶段。因此,对於分层的仔细观察可以辨认出另外八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标志有陶器风格的重要进步。这些阶段占据了整个青铜时代,而後者的终结,标志为铁这一更为先进的材料的引入,也宣告了爱琴时代的落幕。 约前1000年铁在全爱琴范围内获得使用,这种材料或可能是一批北方的入侵者赖以成功的手段,他们在早期定居点的废墟上建立起了自己的统治。同时,对於新石器时代之後的九个克诺索斯时期,我们可以贯穿其中观察到一种非常鲜明的、有序而持久的陶瓷艺术的全方面的发展。从一个阶段迈向另一个阶段,装饰的组织、形式以及内容逐渐发展。因而直到这两千多年之久的演化末期,原初的影响仍然清晰可辨,这一涓涓细流没有丝毫被打乱的迹象。这个事实可以进一步说明整个文明一直在其基础和本质上沿承着自己的脉络。 虽然在其他艺术种类的遗存中这一论断的例证不够丰富,壁画艺术起码在晚期显示了同样有序的发展;而对於宗教,我们至少可以说没有突变的迹象,从统一的自然崇拜通过各个正常的阶段直至晚期发展出拟人神。没有迹象表明有传入的神只或宗教理念。 爱琴文明是土生的文明,深深植根于这片土壤,顽强地在整个新石器时代以及青铜时代延续和成长在自己的土地上。 然而有少量证据表现出一些变化,例如外来的小型部落的入侵,他们接受了文化上更占优势的被征服者的文明而融入了後者。克诺索斯王宫的多次重建可能提供了可信的证据。相似的重建也在同一阶段发生於斐斯托斯,可能也发生於圣三一(HagiaTriada,地名)。 我们在爱琴海北部地区迈锡尼、梯林斯以及希沙立克的宫殿中所发现的「正殿」布置可能说明它们是晚期的作品,因为没有一个显示出类似克里特的那种独有的设计。 [编辑]年表 爱琴文明的年表是基於同已知朝代的埃及文物之间的比较而得出的,这最早来源於早期米诺斯器皿同公元前3100年古埃及第一王朝器皿的相似性。其他克诺索斯残余同前1900年代第十二王朝的遗迹相像。 在克诺索斯王宫的中央院落中发现一个闪长岩小雕像,它的风格以及所带的十三王朝镌刻值得提及;在此同样发现了一个「牧羊王」希安(Khyan)的边饰(cartouche),他一般被定年为前1650年代。 在迈锡尼、伊阿利苏斯、瓦斐奥等地区发现的金龟子和其他埃及物件将它们定位於第十八王朝(约前1600—1400)。而在埃及,带有爱琴样式的莱夫提(Refti,埃及附庸国)贡品器皿上面所绘的形象在服饰和发型上同克里特壁画和宝石上的形象有诸多相同,而且在後继的王朝中继续被表现,例如位於底比斯的莱克玛拉(Rekhmara)墓。 在米诺斯,晚期的器皿被发现同第十八王朝的文物放在一起,而在爱琴海上也有证据显示出始於这个朝代的埃及风格的巨大影响力,比如迈锡尼短剑、壁画以及其他物件上所描绘的尼罗河场景等。 爱琴文明的结束时间较难确定,直到公元前1000年左右爱琴地区才使用铁来制造武器,可能与古典时期希腊人记忆中的多里安人入侵,即北方民族的入侵相吻合。这场入侵没有立即将爱琴海文明扫除,至少在南部地区是如此。但它最终摧毁了诺索斯的宫殿,并导向了几何时期。至此,爱琴文明的历史可以确实地说是结束了。 [编辑]纪年 从考古发掘的头骨形状来看,一支接近於北非人种的地中海民族自从遥远的新石器时代就定居於除了克里特岛之外的爱琴地区。後者的独立性和自然物产的丰饶一直完好地保存到前4000年代。 然而大致相应于埃及的第十一王朝和第十二王朝(前2500年?)时期,克里特岛上发展出了某种文明。最初是岛屿中央分散的小部落,演化成为强大的君主集权国家:首都在克诺索斯的米诺斯文明。它的国王,可能同时也是当时兴盛的自然崇拜的高级祭司,下令修建了一个宏伟的石头宫殿。他还从弱小的部落接受进贡,比如统治墨萨拉平原(Messara)的斐斯托斯王子。米诺斯君主同埃及有海路联系,并将他的货物送往南爱琴海的各个地区,如处於费拉科庇第二城市阶段(SecondCityPeriod)早期的米洛斯以及赛普勒斯;而作为交换,接受如米洛斯黑曜岩刀之类的商品。另外,他们在早期就发展出一套图像文字系统,然而只有少量留在耐久的物件上的铭文才被保留下来。在陶瓷物件或是石膏上的土生绘画风格也日益精良,另外从陶器的形状可以推断出它们也有高超的冶金技术。 人们没有在克诺索斯和斐斯托斯发现防御工事,因此推测克里特时期和平安详,既没有内忧也没有外患。在岛屿的东部发现了一些同首都关系紧密的小型定居点,它们控制着当地丰饶的地域并支援着海上的贸易。古尔尼亚(Gournia)以及帕莱卡斯楚(Palaikastro)同时担负着这两个使命;地方政治中心扎克罗斯(Zakros)可能最初出於商业目的被兴建,以作为非洲商路的起点。这个统治于大约前3000年代到达它的顶峰,随後经受了确切但不太显着的衰落。 同时,在爱琴地区的其他条件良好的地点,主要是同早期海上商路有联系的地方如梯林斯和希沙利克,一些早期民族发展出了自己的文明。自然,这些文明随着它们同克里特的距离,不同程度上都受到更高级的米诺斯文明的影响。如早期的希沙利克比起米洛斯岛表现出更多的外部(即亚洲)的影响,而更少克里特的影响。同时期的希腊内陆仍然是未开化的地区。 500年後,即约前1600年发生了某种突变。倏忽之间整个地区的文物展现出一种惊人的一致性,本地的陶器发展脉络几乎完全停止,取而代之以所有地区统一的制造和装饰样式。克里特人摆脱了前段时期的衰落,重新走上稳固发展的道路。它们分阶段发展出一套更方便和具有表现力的书写系统,在圣三一遗址得到充分的展现。整个地区的艺术呈现出了统一的精神和模式,在宗教中它们表现出同样的拟人神风格以及同样的仪式用具。一个地方生产的物件在另一些地方被发现。爱琴地区的影响力日益加深和远播,例如同埃及的贸易发展得非常可观,爱琴物件以及它们的仿制品可以在叙利亚、小亚细亚内陆以及地中海中西地区:即西西里、撒丁岛以及西班牙发现。毫无疑问当时一个强大的力量已经稳固地在爱琴海中央发展起来,整个地区都位於它的政治、社会及艺术影响之下。 这个力量位於克里特,但它不断地受到北方新鲜血液的激励,这个补充足以激起文明内部新鲜的成分,但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在根本上改变文明的内质。 克里特的主宰非常短寿。前1500年之後不久,岛上的宁静被破坏,克诺索斯宫殿被洗劫并焚毁。一些较低等的文明入侵了爱琴地区(至少是希腊大陆和沿岸岛屿),使克里特艺术受到了无可挽回的一击。他们如同其先驱者一样,虽然政治上占据了主宰,在文化上却在破坏中接受了被征服者的影响。我们仍无法确定这些入侵者究竟是谁,但他们很可能也是从北方而来,是後世「希腊人」的祖先。在它们的统治下重现了和平。虽然艺术生产的质量下降,但重新在被统治的人民中繁荣起来。克诺索斯宫殿的北部被入侵的部落酋长重新占据,留下了为数众多的富裕的陵墓。商业活动可能得到恢复,因为即使质量下降,爱琴产品在一致性和广泛分布上尤甚於从前。 约前1000年灾难最终降临,克诺索斯的宫殿再次被摧毁,而这次它再也没有被重新使用过。铁取代了青铜,爱琴艺术在包括克里特的希腊大陆和岛屿上,连同克里特文字一起销声匿迹。有理由相信在赛普勒斯以及可能在安纳托里亚的西南海岸,这场灾难并未完全摧毁原有的文明,爱琴文明在这里同它的根源切断了联系,继续残存着。其他一些地方残存的,使用了毫无生气的几何风格的艺术设施,反映了早已风华不在的末期爱琴文明的影子。同样的,更简单的火化取代了土葬。 这场巨大的灾难为地方艺术的新发展扫清了障碍。它可能源於又一次北方部落的入侵,而他们比起前驱者而言要更为野蛮,并装备了更为先进的铁质武器。这些部落,所谓「多利亚人」为荷马以及後世的希腊传统所知。他们击碎了一个已经坚实地建立起来的文明,使得爱琴的艺术精神花费了两到三个世纪,可能通过残存在爱琴的民族性里的艺术天性,才又得到重新绽放。在这次征服的过程中,整个地区似乎经历了一场长期的动荡和人口迁移,以爱奥尼亚迁移以及埃奥利亚和多利亚「殖民」存留在希腊的记忆里。而当我们再一次清晰地见到爱琴地区作为一个整体时,它已经被希腊人所占据,却并没有完全丢失早期文化的印记。 [编辑]政治机构 克里特巨大的宫殿提供了岛上君主制政权存在的证据,同样迈锡尼、梯林斯以及希沙利克也发现有筑有工事的要塞,每个地方都由一个大的宫廷住房以及围绕着的居民小住房组成。前2000年之前地区艺术的分立发展显示了早期不同传统的存在,其中最显着的是米诺斯文明。而在那之後的证据显示了一个政治统治在一段短时期或者两个时期内覆盖了整个地区,克诺索斯发现的贡品名录可能表明权力的中心始终位於那里。 [编辑]宗教 迄今为止,神坛只有在宫殿里面被发现过,这可能证明了国王在自己手中也掌握着宗教的权力,比如他们本人可能就是高级祭司。整个地区的早期宗教在本质上都是相同的,主要特徵包括如对主神的崇拜,他们寓居於自然界的主要形象中(太阳、星辰、山岳、树木等)并掌握着丰产的秘密。这种崇拜经历了一段无偶像(aniconic)时期,从那衍生出了神物,比如石头、立柱、树木、武器(双面斧或盾牌)等等。当偶像阶段於前2000年来到的时候,我们发现正如其他地中海东部地区一样,他们有一个女神代表神灵,加上一个年轻的下属神,可能是女神的儿子和配偶。这一对代表了同人类息息相关的生殖力。女神有时同代表乌拉诺斯(天堂)的鸽子一起出现;有时同代表克托尼俄斯(大地)的蛇一起出现。在仪式上,神物,通常为小雕像,起了很大的作用:所有的植物和动物都是神圣的,人们使用祭品(非人、不被焚烧)、所有形式的贡奉和拟像(simulacrum)、附身等等宗教实践。死者作为返回伟大母亲(GreatMother)的人,是一种英雄崇拜的对象。这种早期的自然崇拜解释了许多古希腊宗教中的非正常现象,特别是对於阿耳忒弥斯和阿佛罗狄忒的崇拜中所表现出的。 [编辑]社会组织 可能长期存在一个原始母系氏族社会,但是缺乏相关证据。我们对於君主治下的人民是如何组织的一无所知。由於发现了太少的军人,社会中是否有一个真正的军人阶层这一点很可疑。在克诺索斯和Phaestus宫殿的范围内发现了类似剧场的结构,可能只是为了王家的演出和最高法院(Assize),而不是群众集会之用。米诺斯文物中保留有一个非常精密的记录、会计以及其他秘书工作的系统,可能显示出一个可观的法律体系的存在。统治阶级的生活非常舒适,甚至在早期社会的观点来看穷奢极欲。他们拥有装潢精致的石质宫殿,有独立的寝殿、巨大的大厅、能够导入光线和空气的巧妙装置、卫生系统以及极为现代化的排水及供水排布。甚至在新石器时代後,居民的小居所也由石头所制,内部布有石膏。在前1600年之後,克里特的宫殿拥有一层以上的楼层、精美的楼梯、浴室、窗户、折门以及拉门等。在最後的阶段,一些宫殿中公寓房间的排布可能表明至少在统治阶级中有单独间隔的後宫。米诺斯壁画中显示有成群隔离的妇女,她们在宝石上出现。有证据显示人们食用鱼、肉以及许多种类的蔬菜,并且饮用葡萄酒和啤酒。厨房、餐桌以及奢侈品所用的器皿显示出外观和功能上无数的变化。工匠使用许多种类的工具,先是黑曜石质和其他硬质石头,後来变成青铜所制。椅子被精心制作成适合人体型的形状。至少在克里特上有存在大规模橄榄及葡萄酒文化的证据。战车在最後阶段被使用,在克里特泥版上有图片反映,这也许说明人们掌握使用马的方法。实际上一个宝石印象上呈现了马的形象。许多道路铺有人行道。或多或少带有宗教色彩的运动也经常表现在艺术作品中,特别是斗牛、舞蹈、拳击以及军事搏击。 [编辑]商业 商业活动在非常早期就已经发展到相当的程度,这点从传播到整个爱琴地区的米洛斯黑曜石以及尼罗河艺术对早期米诺斯艺术的影响上可以看出。考古学家发掘出出口至米洛斯、埃及以及希腊大陆的克里特器皿。米洛斯陶器也同样传到了克里特岛。在前1600年之後,同埃及之间的贸易非常发达,爱琴产品出口到整个地中海沿岸。学者没有找到货币存在的证据,然而一些斧头的重量不合实际地过轻,或许具有此种性质。人们还找到了标准重量,以及代表这种标准的锭块。不过目前为止,仍未在这个地区以外发现爱琴语言的书面文献以证明他们同国外存有书信来往(epistolary)。对船只的描绘不太常见,只在爱琴宝石、宝石的封印和瓶罐上发现了一些,是带有桅杆而干舷高度较低的舰只。装饰中对海洋场景的熟练使用显示出他们对大海的熟悉。同时在二十世纪对爱琴海沿岸沉没商船的研究为这个领域带来大量新的信息。 [编辑]墓葬风俗 就目前所了解的知识,早期的墓葬形式为直立的石头所砌的墓葬腔,有时候也位於岩洞中,下葬之後腔室被土所掩埋。不久之後,在克里特出现了骨头坑,容纳许多遗骸。在埋葬前人们可能先将血肉从骨头上煮去,或将其置於孤立的腔室内让其腐烂,然後再将骨骸收集。腔室则重新利用。至於棺材一般尺寸很小,里面的屍体蜷曲,膝盖顶着下颌。它们多见於开挖的地室或是坑中。在後期,一种圆顶墓(tholos)或称「蜂窝墓」(bee-hivetomb)变得常见,有时候它们完全是挖掘而成,有时呈穹顶状(如迈锡尼壮观的「珍宝库」)。迈锡尼文明中的浅墓也是一种後期形式,同晚期米诺斯公墓同一时期。最後的墓葬形式是平平地拱起的腔室,由一个水平或略微下倾的通道从外部连接,通道的两侧逐渐合拢。似乎在爱琴文明期间没有任何火葬的迹象。爱琴文明贯穿始终一直有武器、食物、水、化妆品等各式物件同屍体一起埋葬。在迈锡尼遗址中发现了一个可能竖立於坟上的祭坛,也许奴隶在这里被殉祭给死去的主人。圣三一发现的一个彩绘石棺可能也显示了对死者的英雄崇拜。 [编辑]艺术创造 克里特岛上的陶瓷艺术在前3千年中期在技术、样式和装饰上已经发展到一个很高的水平,可以媲美任何当时世界上的任何陶器作品。对壁画艺术品或是金匠技术也可以作同样的评价。赤陶模型、石头和象牙雕塑、宝石镌刻在前2000年也跟上了这个步伐。在前2000年之後,所有这些艺术都重又恢复了生机,尤其是雕塑(特别是各种尺寸的浮雕作品)、雕刻的石质器皿、金银铜冶金术都有更长足的发展。前15世纪,这些艺术及壁画、器皿绘画、宝石雕刻都站上了爱琴艺术的顶峰,直到前6世纪都未被逾越。釉陶的制造、塑形和绘画,以及对许多材料的镶嵌技术对爱琴工匠来说都毫不陌生,在他们的作品中表现出对自然的强烈感知能力、对理想化形象及装饰效果的追求,呼应着晚期希腊化艺术中最好的时期中所体现出的同样特质。建筑装饰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爱琴柱式中柱头和柱身所体现出的丰富变化可以从大英博物馆所收藏的「阿特柔斯珍宝」中窥见一斑;对於檐壁艺术我们有迈锡尼和米诺斯的残片作为见证;米诺斯的绘画也是珍品。晚期精美的金饰作品在迈锡尼和瓦斐奥(Vaphio)得到保存,只需提及它们的大名就足以让人信服。总结来说,爱琴艺术在它的鼎盛时期公元前1至2千年中的成就绝不输于同时代的任何艺术。 [编辑]爱琴文明的见证 迄今为止最有代表性的考古遗址为克诺索斯,它不仅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材料,同时它在从新石器时代直到古典文明萌芽如此长时间的跨度内的连续性也是很珍贵的。其他重要的考古遗址有希沙立克、迈锡尼、斐斯托斯、圣三一、梯林斯、费拉科庇、帕莱卡斯楚(Palaikastro)以及古尔尼亚(Gournia)。 [编辑]内部见证 建筑结构:宫殿的废墟、宫廷别墅、民房、圆顶墓、墓室腔、工事(爱琴海岛屿、希腊大陆以及安纳托里亚西北);没有发现明显的神庙建筑,但在凹雕和壁画上辨认出神龛和「temene」(宗教围墙,如同J.L.Myres于1904年在帕莱卡斯楚附近的佩特索法(Petsofa)所发现的遗迹)。资料和镶嵌装饰中还有对宫殿和房屋的表现。 装饰结构:建筑元素,如圆柱、檐壁雕带以及不同的装饰线条;墙饰,如壁画、彩色浮雕以及马赛克拼贴。 家具 日常家具,如多种材料所制的各式器皿,从巨大的储物罐到微小的软膏瓶;厨房用具;宝座、椅子、桌子等等,都用石头或赤陶制成。 神圣的器物,如仪式所用物件及其模型,还有不少描绘它们的图像。 葬礼器具,如彩绘赤陶制的棺材。 艺术作品:塑形作品,如石头或象牙雕刻,浇注或锻打出的金属(金、银、铜及青铜),或粘土、釉陶、糊料等所制的模型;极少有迹象表明存在大型的立像,不过有许多小型雕像;各种花瓶,有大理石或其他石刻的、有金属铸造或锻造的、有粘土所制的,尤其是後者有许多种类并且存量巨大,装饰以精美的彩色主题,有时带有装饰塑形;透明或不透明的石头上的绘画;大量镌刻作品,如环座及宝石;以及从它们上翻印的许多大量粘土印模。 武器、工具及器具:石、粘土、青铜和(在最晚期)铁制,时有丰富的装饰和镶嵌;有许多对它们的描绘。没有找到实际上的盔甲,只有一些同死者合葬的仪式性的类似物件,如迈锡尼圆形墓中发现的金质的胸甲等。 私人用品:胸针(fibulae)、大头针、剃刀、镊子等,经常被发现作为对神的祭品,比如在克里特的迪克泰恩(Dictaen)洞中发现;没有任何织物留存。 书面材料:例如粘土泥版和盘子(只在克里特发现),没有发现更脆弱的材料如动物皮、纸莎草等;宝石的镌刻和刻模;在陶器上用颜料书写的传奇(罕见);石头或陶器上刻画的人物。包括两种书写系统(线形文字A和线形文字B)。 墓葬发掘:洞穴或坑式,死者在里面同各种日常和奢侈品物件一同埋葬,置於棺材或小室内或只是简单地包裹起,没有火葬。 公共设施:如铺平、有台阶的路,桥,排水系统等。 [编辑]外部证据 其他同时代文明的见证:如埃及壁画中对外来民族的描绘;在非爱琴地区对爱琴产品和风格的仿制;在埃及、闪米特及巴比伦文献中对爱琴海民族的指称。 後世文明的文学记录:尤其是希腊文明。例如荷马史诗、有关克里特和迈锡尼的传说等;对於神只、教派等起源的说法,通过希腊古典学者如斯特拉博、保萨尼亚斯、狄奥多罗斯等传到我们的手中。 习俗、条令、仪式等的痕迹:在後来的爱琴地区,这些方面多少存在一些不和谐,可能显示出一套与当前文明不同的古代传统的存在;可能还有早期系统的语言学甚至实物遗存。 史前文明在迈锡尼和梯林斯的存在早在古典时期就为希腊人所知晓了。 [编辑]爱琴文明的发现史 迈锡尼城堡的幕墙以及箭塔、它的纹章式的狮子门以及宏伟的「阿特柔斯宝库」在海因里希·施里曼的时代前在人们的面前静静地守候了数十世纪,所有人都认为它们所代表的只是荷马的英雄时代,希腊文明粗陋的开端。然而施里曼在这个门後面的墓穴中所发现的珍宝令世人大为震惊,特别是学者为它为它们所展现出的迈锡尼史前居民的精湛工艺而重新改变了对爱琴文明的看法。 然而在1867年之前就已经有大批的证据存世,如果它们能够被认真地收集和研究的话,施里曼的发现就不会显得这麽戏剧性了。虽然有一些纳贡,比如埃及的底比斯第十八王朝的莱克玛拉(Rekhmara)墓中所发现的瓶罐带有特别的样式,已经被确认为属於地中海的一个民族;然而当时在地中海发现的史前残存为数甚少,不足以认定他们的栖居情况或是文明的程度。同样,1870年左右默默存放在各个博物馆的爱琴文物也不足以提供揭露隐藏在阿尔戈斯、特洛阿斯(Troas)和克里特神话之下的希腊秘密的钥匙,使它们能够得到更认真的对待。爱琴器皿自1840年起就在塞夫尔(Sèvres)和纳沙泰尔(Neuchâtel)展出,它们的来源一是米洛斯的费拉科庇,另一个是凯法利尼亚岛(Cephalonia)。 希腊王国成立之初被任命为雅典文物掌管人的德国考古学家罗斯(LudwigRoss),在他始於1835年对於希腊诸岛的考察中对一些早期凹墓(intaglio)产生了兴趣(此後它们以孤立石,德语「Inselsteine」着世);不过还要等到1878年牛顿(C.T.Newton)证明它们不是变形的腓尼基产品。1866年为了修建苏伊士运河而在锡拉希亚岛(Therasia)开采白榴火山灰,一种二氧化矽质的火山灰,在开采的过程中采矿工人们发现了一个原始的建筑结构。之後,1870年法国雅典学院在圣托里尼(锡拉岛)上发现了一批陶器,它们的风格在现在看来明显属於稍早於爱琴晚期的器具,此外同时发现了许多石质和金属的物件。地质学家福凯(FerdinandA.Fouqué)根据所覆盖的喷发地层,多少有些武断地将它们定为前2000年。 同时,1868年比利奥蒂(AlfredBiliotti)在罗得岛伊阿利苏斯(Ialysus)的墓中发现了许多绘有图案的瓶罐,後来人们称之为第三和第四「迈锡尼」时期作品,它们由拉斯金(JohnRuskin)带回并在大英博物馆内展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被认为只是年代未定的亚洲当地制品。也没有人试图将它们与四年後在阿提卡的墨尼第(Menidi),靠近阿尔戈斯赫拉神庙(ArgiveHeraeum)的一个陵墓中发现的石刻「蜂窝墓」内所发现的物件所关联。 甚至施里曼在特洛阿斯(Troas)的希沙利克的第一次发掘也没有激起多大反响。直到第二层「焚毁的城市」于1873年出土,同它的工事和器皿、以及发掘者认为是其贮藏的大量金、银和青铜物件一起进入世人的视野後,才在圈内引起了广泛的兴趣,并且最终跨越了这个***获得了普世的影响力。因此,当施里曼三年後来到迈锡尼墓前,所有的灯光都最终聚焦到了希腊史前的这段辉煌时期。发现表明,迈锡尼物件的制造和装饰风格同已知的所有艺术门派都不相同,而且对於「孤立石」和伊阿利苏斯器皿越来越广泛的发现,以及对早期锡拉和希沙利克文物的比对让我们对这一文明空间和时间上的深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人们普遍接受了将荷马笔下的物品和迈锡尼珍品作比照的做法,同时,无疑显示了《伊利亚特》中的文明是其祖先迈锡尼人的遥远遗产。 施里曼于1878年重新开展了对於希沙利克的工作,并且极大地丰富了我们对於底面地层的知识,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个「吕底亚」城市第六层所包含的爱琴遗物,直到1879年起担任施里曼助手的多普费尔特博士(Dr.WilheimDorpfeld)於後者去世之後对希沙利克继续进行的研究,才抓住了这一点。不过在施里曼1884年对於梯林斯上层的发掘已经使人们对史前的日常生活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的这一贡献两年後由特松塔斯(ChristosTsountas)在迈锡尼宫殿的发现进一步加深。然而施里曼在梯林斯的工作直到1905年才重新继续,证实了一直被猜想的事情,即在他所发现的宫殿的底下还有另一座更早的宫殿。 自1886年起,所有的发现,包括阿尔戈利德地区之外的坟墓,包括特松塔斯对迈锡尼建筑和小墓葬的持续发掘,以及独立於施里曼所发现的另一座宝库,统统被收集到雅典的国家博物馆。在同一年,许多圆顶墓在不同的地方被发掘出来,包括阿尔基那(Arkina)、阿提卡半岛的厄琉息斯、位於色萨利的沃洛(Volo)附近的迪米尼(Dimini),泰格图斯(Taygetus)山西侧的坎波斯(Kampos)以及位於凯法利尼亚岛的马斯卡拉塔(Maskarata)。许多墓葬都被盗劫过,但还是留有一些器具。其中最富有的坟墓是1889年于拉科尼亚的瓦斐奥发现的,除了许多珠宝和金匠工艺品之外,还有一对特别珍贵的刻有猎牛场景的金酒杯。此外有一些绘画风格粗犷的碎陶器让人十分困惑,直到对克诺索斯宫殿的发掘之後这个谜团才得以解开。 在1890年和1893年斯泰斯(Staes)在阿提卡的托里库斯(Thoricus)清理出一些不这麽富庶的圆顶墓;另一些石头凿出的「蜂窝墓」或墓室被发现於斯巴达、阿提卡的阿斐德纳(Aphidna)、爱琴那(Aegina)、萨拉米、阿尔戈斯赫拉神庙、阿尔戈利德的瑙普里亚(Nauplia)、底比斯附近、德尔斐以及距离色萨利的拉里萨(Larissa)不远的地方。在结束于1888年的雅典卫城发掘中,许多迈锡尼风格的陶器碎片被发掘出来;但是在奥林匹亚却没有任何收获,或许是它们在引起注意之前就被弃置一旁;德尔斐的神庙遗址没有任何明显的爱琴物件。美国人对阿尔戈斯的赫拉神庙于1895年的发掘也无法证明它在史前时期是重要的地址,然而,就像它毗邻迈锡尼的地理位置所提示的,在爱琴时代後期有被居住的迹象。 对史前文物的寻找现在拓展出了希腊大陆。一些爱琴中部岛屿,比如安提帕罗斯(Antiparos)、伊俄斯(Ios)、阿莫尔戈斯(Amorgos)、希洛斯岛(Syros)以及锡弗诺斯岛都发现有异常丰富的爱琴中期文物。西兰(Syran)的墓葬系列埋藏着蜷缩的屍体,正是已知在爱琴最典型的发现。米洛斯岛很久以来就以盛产早期物件而着称,却一直没有得到系统的发掘,直到1896年英国雅典学院接手,在费拉科庇发现了除了新石器时代以外爱琴文明各个阶段的文物。 在青铜时代晚期的赛普勒斯地图上(如米雷斯—J.L.Myres和李希特—M.O.Richter在赛普勒斯博物馆的编目上所给出的)仅在墨萨奥拉(Mesaor‘a)地区附近就显示了多於二十五个的定居点,其中萨拉米(Salamis)附近的恩科米(Enkomi)所得的爱琴贵金属珍品是迈锡尼之外最丰富的。商特尔(E.Chantre)在1894年于弗里吉亚以及普提里亚(Pteria)找到了类似希沙利克所产的无光泽的物件。而随後派往安那托利亚西北的英国考古探险队每一次都能够从偏远的林达库斯(Rhyn-dacus)、桑加利乌斯(Sangarius)以及哈里斯(Halys)等峡谷中带回爱琴样式的陶器样品。 而在埃及,1887年皮特里(W.M.F.Petrie)于卡洪(Kahun),在法尤姆(AlFayyum)发现了克里特风格的彩绘陶瓷碎片。1889年他溯尼罗河而上,在阿玛纳山(Tellel-Amarna)幸运地发掘出不少於800件爱琴花瓶。如今在开罗、佛罗伦斯、伦敦、巴黎和博洛尼亚的众多埃及文物收藏中也已经辨认出不少对爱琴制品的仿制之作,这已经足以偿还爱琴文明在之前对埃及艺术欠下的债了。1885年在西顿(Sidon)发现了两件爱琴陶器;而21世纪初在巴勒斯坦基金会(PalestineFund)对於菲利斯丁(Philistines)的发掘中出土了许多爱琴残片,特别是赛普勒斯陶器。 西西里岛东南部自从奥尔西(P.Orsi)对於伦蒂尼(Lentini)附近的西塞尔(Sicel)墓于1877年的发掘以来,已经成为了一个早期文物的源泉,其中有自希沙利克的第二层以来对爱琴装饰主题的持续模仿。撒丁岛也有爱琴文明的遗址,比如在特蒂(Teti)附近的阿比尼(Abini)。西班牙也在加的斯(Cádiz)和萨拉戈萨附近的墓葬中出土了经辨认为爱琴风格的文物。 然而,在爱琴海有一片土地,它的富饶在任何时候都能使所有其他的地方黯然失色,这个地方就是克里特。它的丰富使我们不得不认为它就是爱琴文明的源泉,并且可能在很长时间内都是政治和社会中心。1885年伊达山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精美的青铜器,然後人们又陆续找到了一些有铭刻的纪念物,例如着名的哥提那法律(Gortyna),这些发现引起了考古学家的注意。不过第一批被确认为爱琴文物的是1878年卡罗恺利诺斯(MinosKalokhairinosofCandia)在克诺索斯发现的一些物件。继而哈尔布赫尔(F.Halbherr)在墨萨拉(Messara)南部平原的发掘工作也很有收获。施蒂尔曼(W.J.Stillman)和施里曼在克诺索斯进行了不太成功的尝试,最後还是阿瑟·埃文斯在1893年走进了历史,他在继後的几年内游历了整个岛屿,收集了零星的一些意义不详的材料,使他慢慢感觉到重要的发现即将到来。他也收集了足够的证据而预期能够发现书写的文字,而在此之前没有人指望能在爱琴文明里找到这种东西。最终的突破出现在1897-98年,克里特文明终於向人们揭开了它的面纱。 因此,现在这里所称的「爱琴地区」已经扩大到了包括克里特和赛普勒斯在内的爱琴海群岛、希腊半岛以及爱奥尼亚诸岛以及西安那托利亚。仍需要证据来加入马其顿和色雷斯海岸。它的分支可以延伸到西地中海地区,西西里、义大利、撒丁那以及西班牙,以及东地中海地区,包括叙利亚和埃及。而对於昔兰尼卡地区还需更多的了解。 第一古希腊背景 【古希腊简介】 古希腊的地理范围,除了现在的希腊半岛外,还包括整个爱琴海区域和北面的马其顿和色雷斯、亚平宁半岛和小亚细亚等地。公元前5、6世纪,特别是希波战争以后,经济生活高度繁荣,产生了光辉灿烂的希腊文化,对后世有深远的影响。古希腊人在文学、戏剧、雕塑、建筑、哲学等诸多方面有很深的造诣。这一文明遗产在古希腊灭亡后,被古罗马人破坏性的延续下去,从而成为整个西方文明的精神源泉。 [编辑本段]【古希腊历史】 1.古希腊文明的兴起 早在古希腊文明兴起之前约800年,爱琴海地区就孕育了灿烂的克里特文明和迈锡尼文明。大约在公元前1200年,另一支希腊人(多利亚人)的入侵毁灭了迈锡尼文明,此后300年,希腊完全陷入沉寂状态,封闭又贫穷,希腊历史进入所谓“黑暗时代”。因为对这一时期的了解主要来自《荷马史诗》,所以又称“荷马时代”。在荷马时代末期,铁器得到推广,取代了青铜器;海上贸易也重新发达,新的城邦国家纷纷建立。希腊人使用腓尼基字母创造了自己的文字,并于前776年召开了第一次奥林匹克运动会。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召开也标志着古希腊文明进入了兴盛时期。前750年左右,随着人口增长,希腊人开始向外殖民。在此后的250年间,新的希腊城邦遍及包括小亚细亚和北非在内的地中海沿岸。在诸城邦中,势力最大的是斯巴达和雅典。 2.希波战争 在希腊城邦向地中海沿岸扩展的同时,西亚的波斯帝国也在扩张,强大的波斯帝国征服了小亚细亚半岛上的艾奥尼亚希腊诸邦。前499年,小亚细亚半岛上的米利都等希腊城邦发动起义,得到雅典的支持。波斯国王大流士一世在镇压起义后,就准备进攻雅典。前490年,波斯大军渡海西侵,但在马拉松战役中被人数居于劣势的雅典重装步兵击败。希腊人赢得了第一次希波战争的胜利。 前480年,波斯国王薛西斯一世率50万大军再次进攻希腊。希腊各城邦也结成同盟,共御强敌。希腊联军的陆军以斯巴达人为主力,海军则以雅典舰队为主。希腊陆军在温泉关阻击波斯陆军,虽然兵败,但为希腊海军的集结赢得了时间。波斯人攻入了雅典,将全城焚毁,但希腊海军在萨拉米海战中一举击溃波斯海军,波斯人面临补给被切断的危险,不得不撤退。希腊人乘胜追击,解放了小亚细亚的希腊诸邦。第二次希波战争以希腊的胜利告终。 3.伯罗奔尼撒战争伯罗奔尼撒战争 希波战争以后,雅典成为希腊的霸主。雅典海军是希腊各城邦中最强大的军事力量,雅典的民主制也在伯利克里执政时期达到黄金时代。希波战争中,希腊各城邦建立了以雅典为首的提洛同盟,战后逐渐成为雅典实现其霸权的工具。以斯巴达为首的伯罗奔尼撒同盟不满雅典的霸权,双方爆发多次摩擦。前431年,斯巴达的同盟底比斯进攻雅典的同盟普拉提,正式引发了伯罗奔尼撒战争。雅典依靠其强大的海军进行封锁,斯巴达则攻入雅典,试图迫其决战。双方互有胜负,但都未能取得决定性胜利,遂于前421年缔结和约。和平未能维持很久,前415年,雅典对西西里岛斯巴达的盟邦叙拉古发动大规模远征,结果以惨败告终。西西里远征使雅典元气大伤,无力抵御斯巴达的攻势。前405年,雅典海军被全歼。次年,雅典向斯巴达投降,斯巴达成了希腊的新霸主。斯巴达的霸权也未能长久,希腊各城邦陷入混战之中。 4.马其顿的崛起 马其顿位于希腊的北部,处于希腊文明的边缘,被希腊人视为蛮族。但从公元前4世纪起,马其顿逐渐成为希腊北部的重要国家。前395年,菲利普二世即位。在菲利普的治下,马其顿成为巴尔干地区首屈一指的军事强国。面对马其顿的崛起,希腊建立了以雅典为首的反马其顿同盟。前338年,马其顿在喀罗尼亚大败希腊联军,取得了对整个希腊的控制权。前336年,菲利普遇刺身亡,其子亚历山大即位。亚历山大即位后很快就平定了希腊城邦的起义,巩固了政权。前334年,亚历山大率大军渡海东征,拉开了他征服世界的序幕。亚历山大最大的敌人是强大的波斯帝国。亚历山大先后在格拉尼卡斯河和伊苏斯击败波斯军队,从波斯人手中夺取了叙利亚和埃及。波斯国王大流士三世试图求和,但被雄心勃勃的亚历山大拒绝。前331年,亚历山大和大流士三世之间具有决定性意义的高加米拉战役爆发。亚历山大再一次取得了胜利,并乘势攻下巴比伦,波斯帝国灭亡。亚历山大继续东进,直到印度河流域方才折返。前323年,亚历山大病死,他庞大的帝国也随之分裂,古希腊历史结束,希腊化时代开始。 5.影响 15世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很多知识分子(以僧侣和贵族为主)为了摆脱基督教日益腐朽的世俗化统治与思想禁锢,开始重新学习逐渐被遗忘的古希腊著作,例如《荷马史诗》、亚里士多德的《诗学》,和一些先古基督教会文章。古希腊的精神遗产第一次得到了全面复兴和继承。 可是到了18~19世纪,随着启蒙运动的兴起,学者们不再把《圣经》上写的当作真事,而且把古希腊的知识归于同类,把前776年第一次奥运会之前的事情统统算为神话,而非历史。1870年HeinrichSchliemann在希腊Troy出土文物,这一考古发现让西方人重新认识到古希腊不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而的确经历过灿烂的文明。从此学者开始仔细研究古希腊流传下的著作,区分神话,传说和历史。 6.古希腊城邦 公园前8---前6世纪,希腊走上复兴之路,城邦逐渐发斩起来. 城邦是指希腊的一种国家形态,它一般以一个城市为中心,包括周边地若干村落。 7古希腊城邦政体 希腊城邦的主要特征是小国寡民,各邦长期独立自治。 政体:贵族制,民主制,君主制,寡头制,僭头制。 [编辑本段]【古希腊数学】 古希腊数学分为三个时期 一、从伊奥尼亚学派到柏拉图学派为止,约为公元前七世纪中叶到公元前三世纪; 二、亚历山大前期,从欧几里德起到公元前146年,希腊陷于罗马为止; 三、亚历山大后期,是罗马人统治下的时期,结束于641年亚历山大被阿拉伯人占领。欧几里德 古希腊最著名的数学家和贡献 丢番图,被誉为代数学鼻祖; 阿波罗尼奥斯,圆锥曲线的研究; 欧几里德,着有《几何原本》,奠下了以后欧洲数学的基础; 毕达哥拉斯学派,发现多个定理,包括勾股定理,并发现无理数; 阿基米德,带动几何发展,善用穷举法、趋近观念(十分接近现代的微积分)。 [编辑本段]【古希腊哲学】 古典希腊哲学,或称早期希腊哲学集中在辩论与质询的任务。在很多方面,它同时为现代科学与现代哲学铺设了道路。早期希腊哲学家对后世产生的影响从未间断,从早期穆斯林哲学到文艺复兴,再到启蒙运动和现代的普通科学。 1.前苏格拉底的哲学家 西方哲学的历史从古希腊开始,特别是一群通称为前苏格拉底时期的哲学家。这不是为了否认其他在古埃及、闪族以及巴比伦文化里出现的早期哲学家而作的谣传。诚然,每个文化中都存在伟大的思想家和作家,而我们有证据证明一些最早的希腊哲学家可能至少接触过某些埃及和巴比伦思想的作品。然而,早期希腊思想家与他们的前人相比至少增加了一种元素,使他们与前人的思想区分开来。在历史上,我们首次在他们的作品中发现他们对于世界规律并不是教条式的主张,而包括了他们对这些理论的各种论点。 事实证明了,几乎所有早期希腊哲学家提出的各种宇宙论是极度和明确的谬误,但这并不会降低它们的重要性。因为即时以后的哲学家立刻抛弃了前人假设的答案,但他们不能逃避前人所提出的问题: 一切事物从哪来? 它到底是由什么制造的? 我们如何解释大量事物组成的本质? 为什么我们能用单一数学来描述它们? 而希腊哲学家所追随的形式和传达他们的答案方法,变得与他们所问的问题一样重要。前苏格拉底的哲学家拒绝传统的神话对他们周遭所见现象的解释,而赞同更理性的解释。换言之,他们依靠推论和观察来阐明围绕他们周围的真实自然界,而且他们使用合理的论点突出他们的观点来告诉他人。尽管哲学家对关于理性和观察相关重要性尺度有所争论,但2500年来他们基本上一致使用由前苏格拉底学派最早发明的方法。 争议常出现在确定前苏格拉底哲学家的思想,以及确定他们用以支持自己独特观点的论据的方式。这个问题并非来自他们自身或思想上的一些缺陷,纯粹是由于他们的历史与我们相隔太远的缘故。虽然多数前苏格拉底哲学家创作出标志性的著作,但我们并没有任何一本著作的完整版本。我们只有后世的哲学家和史学家对其作品的引用,与偶尔发现的原文片段。 泰勒斯(希腊语:Θ?λη?;英语:Thales) 阿那克西曼德(希腊语:Αναξιμανδρο?;英语:Anaximander) 毕达哥拉斯(希腊语:Πυθαγ?ρα?;英语:Pythagoras) 艾菲索斯的赫拉克利特(希腊语:Ηρ?κλειτο?τη?Εφ?σσου;英语:HeraclitusofEphesus) 色诺芬尼(希腊语:Ξενοφ?ν;英语:Xenophanes) 巴门尼德(希腊语:Παρμεν?δη?;英语:Parmenides)与其他爱利亚学派(Eleatic)的哲学家 留基伯(Leucippus)、德谟克利特(希腊语:Δημ?κριτο?;英语:Democritus)与其他的原子论者(Atomists) 普罗泰戈拉(希腊语:Πρωταγ?ρα?;英语:Protagoras)与智者(Sophists) 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希腊语:Σωκρ?τη?;英语:Socrates,公元前470年~公元前399年)是一位雅典哲学家,他开创了“伦理哲学”,使古希腊哲学从单纯研究自然转向研究人类本身,成为西方哲学传统中最重要的偶像。他采用的“诘问式”教育方法对西方的思维方式有极为重要的贡献。请参看他写的文章得到更多信息。 柏拉图 柏拉图(希腊语:Πλ?των;英语:Plato,公元前427年~公元前347年),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古典希腊哲学家,受教于苏格拉底,并教导了亚里士多德。他最著名的作品,《理想国》(希腊语:Πολιτε?α;英语:TheRepublic)描绘了他幻想的“完美”国家。他也写了《律法》和许多苏格拉底的对话录。柏拉图在年轻的时候就成为了苏格拉底的学生,而且(据他自己叙述)参加了对他老师的审讯,虽然并非由他执行。与苏格拉底不同,柏拉图写下了他的哲学观点,并留下相当多数量的手稿。请参看他写的文章得到更多信息。 亚里士多德 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希腊语:Αριστοτ?λη?;英语:Aristotle,在其它大多数非英语的语言中被称为Aristoteles,在意大利语则称为Aristotele,公元前384年-公元前322年3月7日)与柏拉图一起,被称为对西方思维方式产生重要影响力的两人之一。 他们的作品,虽然在许多基础的方面有关连,但在风格和主旨方面却截然不同。柏拉图写下了数打哲学对话录(以谈话的形式来辩论,通常由苏格拉底以参与者身份出现)和少量信函。虽然早期的对话录主要是关于获得知识的方法,而且大多数在最后关于公正和实际的伦理,但他最著名的作品陈述一个关于伦理学、形而上学、推论、知识和人类生命的概要观点。其突出的思想包括,通过直觉(感观)所获得的知识总是会留下困惑和不纯的观点,而且对所谓“沉思的心灵能从世界中获得‘真实’的知识”感到厌烦。只有灵魂能掌握知识的结构、事物的真实本质,我们看到的世界仅仅是一个充满瑕疵的拷贝。这样的知识不仅有伦理的重要性,而且有科学的重要性。我们可以把柏拉图视为一个唯心主义者和理性主义者。 相比之下,亚里士多德更重视从感观获得知识,而且将相对的更多地获得经验主义者的现代标签。因此亚里士多德为之后最终发展进入科学方法的世纪做好了准备。如今仍然存在的亚里士多德作品以论文的形式出现,大部分并未被作者所发行。最重要的包括了物理学、形而上学、(尼各马科)伦理学、政治学、论灵魂(在灵魂之上)、诗学和很多其它的作品。 2.之后的古典哲学家 西塞罗(希腊语:Κ?κερο?;英语:Cicero) 基提翁的芝诺(ZenoofCitium) 爱比克泰德(Epictetus) 伊壁鸠鲁(希腊语:Επ?κουρο?;英语:Epicurus)与卢克莱修(Lucretius) 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 [编辑本段]【古希腊文学】 古希腊文学是指古代希腊世界的文学。广义的古希腊文学涵盖了从氏族制希腊社会到希腊化时代的文学,持续时间近1000年。古希腊文学是整个西方文学的源头,也是欧洲文学的第一个高峰。 古希腊文学反映了欧洲从氏族社会向奴隶制社会过渡时期的现实生活,特别体现了古代世界的人们对战争与和平、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的思考。古希腊时代显赫的英雄行为和社会历史的重大变迁都在文学作品中得以深刻的体现。这些文学作品不仅为整个西方文学的发展奠定了基调,也为人们研究古希腊世界的历史与社会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料。 1.概述 古希腊位于欧洲南部,地中海的东北部,包括今巴尔干半岛南部、小亚细亚半岛西岸和爱琴海中的许多小岛。特定的地理条件使得古希腊人难以在田地里依靠农耕方式某胜,而是在海上靠经商、做海盗或到海外开辟殖民地来求生存。这种生存环境早就了古希腊人自由奔放、富于想象力、充满原始欲望、崇尚智慧和力量的民族性格,也培育了古希腊人追求现世生命价值、注重个人地位和个人尊严的文化价值观念。因此,古希腊文学和艺术具有丰富多彩、雄大活泼的特征,具有人类社会童年时代天真烂漫的特征。 由于古希腊海湾、海岛众多,航海业发达,因此同其他地区,特别是同埃及和西亚各国有着广泛的商业、文化联系。早在古希腊文明诞生之前,在西亚的两河流域的峡谷里就连绵不断的产生了苏美尔文明、巴比伦文明和亚述文明。那里已经具备了较先进的书写、冶金、纺织等手工艺术,数学、天文学、建筑学也达到相当高的水平。地处北非的埃及,在工业、农业、科学、文学艺术方面也出现了古代罕见的奇迹。这一切都对希腊文化产生了深刻影响。希腊人从古老的东方文化中吸收了丰富的营养以滋润自己,希腊文学也具有显著的东方色彩。 古希腊文学表现了古希腊人对宇宙、自然与人生的理解与思考,其中蕴涵着他们较为原始的精神、心理、情感和文化的内容。外部世界的神秘莫测,大自然不可驾驭,人生的变幻无常,使他们形成了带有宗教宿命论色彩的“命运观”。体现在文学中,命运对人具有绝对的控制性和不可改变性,人必须服从命运的安排,但人又可以在命定的范围内发挥最大的才干与潜能,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的事。 古希腊古罗马文学中的神和人都具有自由奔放、独立不羁、狂欢取乐、享受人生的个体本位意识,而在困难面前又表现出艰苦卓绝、百折不挠的精神。威力无穷的命运给古希腊人带来了困惑与恐惧,也培养了他们的自我意识和个体精神。此外,他们在与命运抗争中激发出了蓬勃的生命活力。古希腊文学正是在描写人对现世价值的追寻、人与命运的矛盾和抗争中展示了人性的活泼与美丽,表现了人类童年时期的自由、乐观与浪漫。生命意识、人本意识和自由观念是古希腊文学的基本精神,以后也成了西方文学与文化的基本内核。 2.发展 英雄时代 公元前12世纪至公元前8世纪是古希腊世界从氏族公社制向奴隶制社会过渡的时期,史称“英雄时代”,又称“荷马时代”,这一时期文学的主要成就是神话和史诗。 古希腊神话 希腊神话 古希腊神话是原始氏族社会的精神产物,是古希腊人集体创造的,也是西方世界最早的文学形式,大约产生于公元前8世纪以前。它在希腊原始初民长期口口相传的基础上形成基本规模,后在荷马、赫西俄德等人的作品中得到充分反映。它产生和反映的地理位置是西起希腊半岛,东至小亚细亚半岛,南到克里特岛的广大爱琴海地区。希腊神话是一个广阔浩繁的系统,支脉派系庞杂,传说故事众多,并不完全一致。但它具有明显的家族色彩,包孕着一条血缘的纽带,存在一个基本脉络,大体可分为神的故事和英雄传说两大部分。 希腊神话中的神祗像人一样,有情欲,有善恶,有计谋,互有血缘关系,都是人格化了的形象。如天父宙斯就经常下界追逐引诱凡间女子,而他的妻子赫拉则如同一个妒忌心极强的女人一样迫害她的情敌。但神祗和人的区别也很明显:长生不老,可随意变形,各具特殊本领和巨大威力,其好恶态度对下界人类的生杀祸福起着决定作用。其中地位最显赫的神是居住在奥林匹斯山上的十二个主神。 英雄传说中的英雄都是神和人所生的后代,是半神半人的,具有过人的才能和非凡的毅力。英雄传说以不同的家族为中心形成许多系统,主要包括赫拉克利特的传说,忒修斯的传说,伊阿宋的传说等等。 希腊神话是在漫长的历史时期内逐渐形成的,神的性格和职责以及故事情节都有发展变化。可以说古希腊神话是整个西方文学的源头,后世几乎所有的作家都曾从古老的神话中汲取养分。 《荷马史诗》 荷马的礼赞《荷马史诗》是西方文学史上最早的正式的书面文学作品。史诗包括两部,分别是《伊利亚特》(一译《伊利昂纪》)和《奥德赛》(一译《奥德修纪》),相传作者是大致生活于公元前10世纪至8世纪之间的盲人诗人荷马,不过目前更流行的观点是《荷马史诗》是包括荷马在内的许多人集体创作并反复修改过的。 《伊利亚特》共24卷,15693行,取材于希腊神话中“不和的金苹果”的传说。相传阿喀琉斯的父母举行婚礼的时候忘记邀请不和女神厄里斯,愤怒的复仇女神在宴席上扔下一个金苹果,上写“赠给最美的女子”,引发天后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和爱神阿芙罗狄忒之间的争夺,并最终导致特洛伊战争的爆发。史诗以特洛伊战争中希腊联军统率阿迦门农夺走勇将阿喀琉斯宠爱的女俘,阿喀琉斯因愤怒而不再参战这一情节为楔子,描写阿喀琉斯的愤怒以及此后51天之内发生的事情。 《奥德赛》的故事发生在紧接着特洛伊战争之后的10年中。特洛伊战争中为希腊联军献木马记的奥德修斯因冒犯海神波塞冬而在海上遇难,滞留异乡,他以无比的英雄气概克服种种困难,终于回家和妻儿团聚。 《荷马史诗》的主题是歌颂希腊民族的光荣史迹,赞美勇敢、正义、无私、勤劳等善良品质,讴歌克服一切困难的乐观精神,肯定人与生活的价值。但史诗也具有浓厚的宿命论色彩,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常常是神与神之间斗争的缩影。但史诗对战争本身很少作正义与否的价值判断,超越了狭隘的民族主义。 在语言上,《荷马史诗》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修辞技巧相当成熟,叙事结构也非常合理。荷马善用比喻来描写人物及刻画宏阔的社会、历史场面。尽管其中不乏冗长多余的华丽辞藻,但这是所有古代文学的特点。 在这一时期的诗人除荷马外,赫西俄德也非常著名。他大致生活于公元前8世纪末至7世纪初。他的代表作包括教谕诗《农作与时日》和《神谱》。他的创作风格和荷马非常相似,语言上有模仿《荷马史诗》的痕迹。 大移民时代 公元前8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史称古希腊历史的“大移民时代”,这一时期的文学主要成就包括抒情诗和寓言。 抒情诗 古希腊抒情诗包括多种题材,主要分为双行体诗、讽刺诗、琴歌和牧歌。其中写双行体诗的古希腊诗人众多,最早的诗人据传是公元前7世纪上半叶的卡利诺斯,但是最擅长写此诗体的则是西摩尼德斯(前556~前466年)。雅典民主制度的创建者梭伦也写过不少诗歌。 然而古希腊抒情诗中,成就最高的却是琴歌,是一种伴随着音乐的歌曲类诗体。琴歌可分为两种,一是独唱体,一是合唱体。 萨福(画像)独唱体琴歌的代表人物是女诗人萨福(前612年~?)。她在雅典的民主派和贵族派的政治斗争中被迫流亡国外,后来在故乡莱斯博斯岛创建音乐学校。她一共创作了9卷诗,但留存下来的只有两首是完整的,其余都是一些残篇。她的语言艳丽无比,情调伤感,感情真挚,题材上多描写缠绵悱恻的爱情。如她的名作《致阿那克托里亚》,沉痛哀惋,感人肺腑。据说萨福是个同性恋者。她的许多诗作均于1703年在罗马和君士坦丁堡被公开焚毁。然而在古代希腊世界,萨福的地位极高,曾被柏拉图称为“第十个缪斯”。 除萨福外,阿尔凯奥斯和阿那克里翁也非常擅长写独唱体琴歌。阿尔凯奥斯和萨福过从甚密,但声名略逊于萨福。他的创作大多数是政治和战争题材,体现了琴歌中刚猛的一面。后世评论家认为正是他和萨福两个人使古希腊抒情诗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而阿那克里翁则由于投靠王室,充当御用诗人而名声不佳。他的作品通俗流畅,对16世纪之后的欧洲诗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至于合唱体琴歌,成就最高的诗人是品达(前518~前442年)。他曾受教于雅典的一些著名的音乐家,其诗作的主题多半是歌颂神、歌颂奥林匹克运动的。他一生共创作诗歌17卷,现存4卷完整的竞技胜利者颂(共计45首诗)。品达的诗歌对后世影响非常大,弥尔顿、歌德等都曾有意模仿过他的风格。 《伊索寓言》 相传伊索是公元前世纪上半叶的一个获释的奴隶,聪明绝顶,他一生创作了许多寓言故事,但现在传世的只有公元前4世纪的一些古代作家整理编纂的120余则。不过根据考证其中有很多故事可能来源于亚洲或非洲,并非伊索所作。 伊索寓言主要是通过一些动物的言行来寄寓道德教谕,著名的故事包括“狮子和老鼠”、“狐狸和仙鹤”、“披着羊皮的狼”和“狐狸和葡萄”等。伊索寓言通常短小精悍,思想性颇强,体现了古代希腊人的智慧,对后世全世界的文学都产生了影响。 民主时代 所谓的“民主时代”,是指公元前6世纪到公元前4世纪这段时期。这一时代是古希腊世界的全盛时期,各城邦都得到繁荣的发展,而地处海湾、交通便利的雅典在工商业方面日益发达,并建立了奴隶主民主制。在雅典,国家不设国王,最高权力机构是全体公民大会,大会由公民抽签产生,共同对国家事务进行商议。 此外,对外战争的胜利也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这种繁荣的局面。公元前5世纪初,希腊和波斯之间的经济和政治矛盾引起希波战争,希腊人在马拉松战役和萨拉米战役中取得重大胜利,而战后许多希腊城邦成立海上同盟,以防御波斯侵略,雅典成为盟主。此后,雅典的经济和政治日益欣欣向荣,也迎来了古希腊文学的黄金时代。 雅典的民主政治不仅是古代希腊的典范,而且是整个古代世界的典范。雅典的民主政治不仅是人类历史的首创,而且直接影响了后世西方的政治制度。在现代西方国家语言里,如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俄语等语言中的“民主”一词,都是从古希腊语的“demokratia”一词演变而来。古希腊语中的“demokratia”一词,由“demos”和“kratos”两部分构成,“demos”的意思是“人民”、“地区”,“kratos”的意思是“统治”、“管理”,因此所谓“民主”是指“人民的统治”或者“人民的管理”。 雅典实行民主化程度最高的“直接民主制”。在伯里克利时代,雅典所有的官职向全体公民开放,任何人都可以通过抽签选举方式(十将军除外)担任政府中的各级官职。雅典的政府官员都有任期,通常为一年,而且大多数的官职,不得连选连任,以避免结党营私。雅典还实行委员会制,凡是重大事务均由集体作出决定,由集体负责。而不是由一个人说了算,从而避免了专制独裁和官僚主义。为了保证民主政治不受侵害,从克利斯提尼时代开始,雅典还制定了陶片放逐法,用陶片投票选举出可能对雅典的民主政治构成威胁的人。如果某人得票数超过6000,就会被放逐到国外,10年以后才能返回,从而使政治野心家无机可乘。 这一时期古希腊文学成就最高的是戏剧。 古希腊悲剧 古希腊悲剧起源于祭祀酒神狄奥尼索斯的庆典活动。在古希腊世界漫长的演进过程中,这种原始的祭祀活动逐渐发展成一种有合唱歌队伴奏,有演员表演并依靠幕布、背景、面具等塑造环境的艺术样式,这就是西方戏剧的雏形。 古希腊戏剧大都取材于神话、英雄传说和史诗,所以题材通常都很严肃。亚里士多德曾在《诗学》中曾专门探讨悲剧的含义。他认为悲剧的目的是要引起观众对剧中人物的怜悯和对变幻无常之命运的恐惧,由此使感情得到净化。悲剧中描写的冲突往往是难以调和的,具有宿命论色彩。悲剧中的主人公往往具有坚强不屈的性格和英雄气概,却总是在与命运抗争的过程中遭遇失败。 最早的悲剧作家包括“戏剧之父”忒斯庇斯、最先在戏剧中引入面具的科里洛斯等。但这一时期成就最高的悲剧作家则是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得斯三人。 埃斯库罗斯(前525~前456年)是古希腊最伟大的悲剧作家。他对古希腊悲剧最大的贡献是在表演中引入了第二个演员,改变了过去古希腊戏剧中只有一个演员和歌队共同演出的传统模式,为戏剧情节的发展和戏剧道白的丰富多彩提供了可能和便利条件。埃斯库罗斯已知剧名的作品共80部,其中只有7部传世,包括《俄瑞斯忒亚》三联剧(《阿迦门农》、《奠酒人》和《复仇女神》)、《乞援人》、《波斯人》、《七将攻忒拜》和《普罗米修斯》。埃斯库罗斯是整个古希腊戏剧的第一位大师,对整个西方戏剧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索福克勒斯(前496~前406年)是雅典民主全盛时期的悲剧作家。他在27岁首次参加悲剧竞赛,即战胜了埃斯库罗斯。阿里斯托芬称赞他“生前完满,身后无憾”。索福克勒斯一生共写过100余部戏剧,却只有7部传世,成就最高的是《安提戈涅》和《俄底浦斯王》。其中《俄底浦斯王》被认为是古希腊悲剧的典范。索福克勒斯的悲剧往往被称为“命运悲剧”,即通常表现个人意志行为与命运之间的冲突。 欧里庇得斯(前485~前406年)是雅典奴隶制民主国家危机时代的悲剧作家。他一生从未参与过任何政治活动,而是醉心于哲学思考。他在自己的作品中提出了许多问题,包括神性与人性、战争与和平、民主、妇女问题等等。他一生共创作了80余部悲剧,有18部传世。其中最优秀的包括《美狄亚》、《特洛伊妇女》等。欧里庇德斯所处的时代是雅典由表面繁荣逐渐走向动荡的时代。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后,各种社会矛盾日益尖锐,信仰危机和道德沦丧现象出现。在欧里庇德斯的戏剧中,可以清晰的感到剧作家对希腊政治现实的怀疑态度。《美狄亚》被认为是古希腊最动人的悲剧之一,也是西方文学中第一次把妇女作为主要角色来塑造。由于欧里庇得斯的戏剧风格和传统的悲剧风格不同,因此他生前并不出名,死后名声却很大,他的戏剧对希腊化时期的新戏剧、罗马文学和后世欧洲文学都有很大影响。 古希腊历史上诞生了著名的三大悲剧诗人,他们代表了古希腊悲剧艺术“兴起——繁荣——衰落”各个时期的最高成就: 埃斯库罗斯——被誉为“悲剧之父” 代表作:《被缚的普罗米修斯》。讲述了“盗火者”普罗米修斯从天界为人类带来光明与温暖,甘受宙斯惩罚的故事。 索福克勒斯——被誉为“戏剧艺术的荷马” 代表作:《俄狄浦斯王》。是标志着希腊悲剧艺术完美结构的典范。以倒叙“追凶”的方式讲述了俄底浦斯王发现自己就是“弑父恋母”的罪魁祸首。其悲剧的感染力特别使人震撼。也使“俄底浦斯情结”被后世心理学家当成了“恋母情结”的代名词。 欧里庇得斯——“心理戏剧的鼻祖” 代表作:《美狄亚》。写取回金羊毛的英雄依阿宋的妻子美狄亚不惜杀害自己的孩子复仇的故事。在后来的女权主义者看来最早提出了妇女问题。 古希腊悲剧主要不是写悲,而是在于表现崇高壮烈的英雄主义思想。根据亚里斯多德定义,古希腊悲剧“描写的是严肃的事件,是对有一定长度的动作的摹仿;目的在于引起怜悯和恐惧,并导致这些情感的净化;主人公往往出乎意料的遭到不幸,从而成悲剧,因而悲剧的冲突成了人和命运的冲突”。 古希腊喜剧 古希腊喜剧起源于祭祀酒神的狂欢歌舞和民间滑稽戏。公元前487年,雅典正式确定在春季酒神节庆中增加喜剧竞赛项目。 古希腊喜剧大半是政治讽刺剧和社会讽刺剧,产生于言论比较自由的民主政治繁荣时期。这一时期的喜剧具有较强的批判性,尤其擅长讽刺当权人物。这时的喜剧被称为“旧喜剧”。公元前5世纪雅典曾产生过三大喜剧诗人,分别是克拉提诺斯、欧波利斯和阿里斯托芬,只有阿里斯托芬有作品传世。 阿里斯托芬(前446~前358年)生活于伯罗奔尼撒战争时期,雅典的城邦文明正在衰落之中,雅典社会出现了贫富分化、政治派系等现象,这些都称为剧作家创作的素材。阿里斯托芬一生共写过44个喜剧剧本,但完整流传下来的只有11部,比较著名的包括《巴比伦人》、《云》、《鸟》、《骑士》、《阿卡奈人》等。其中《鸟》是最优秀的作品,也是古希腊现存的结构最完整的寓言喜剧,是乌托邦喜剧的滥觞。阿里斯托芬是整个欧洲的喜剧之父,正是他奠定了西方文学中喜剧以滑稽形式表现严肃主题的传统。 希腊化时代 公元前4世纪下半叶,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大帝征服了整个希腊,并在帝国扩张的过程中将希腊文明传播至东方,史称希腊化时代。此时的古希腊文学已经接近尾声,希腊文明的中心也逐渐由雅典迁移至埃及的亚历山大港。这一时期希腊文学的特点是脱离现实,讲求辞藻,追逐伤感情调。比较有成就的领域是新喜剧和田园诗。 所谓新喜剧,是相对于阿里斯托芬时代的“旧喜剧”而言的,其特征是不谈政治,回避严肃话题,而更多的表现社会风俗,用曲折的情节和雅致的风格取悦观众。米南德(前342~前292年)是古希腊新喜剧的先驱和代表人物,共写过105部喜剧。他的很多作品都完整流传下来,包括《恨世者》、《萨摩斯女子》等。米南德的喜剧往往有比较复杂的爱情背景,特别注重剧中人物性格的刻画,深刻的影响了17世纪英国剧作家。 忒奥克里托斯(前310~前250年)是希腊化时代田园诗的首创者。他诗风活泼、优美,现存完整诗篇30首。古罗马的维吉尔就曾模仿他的风格,创作了著名的《牧歌》。这一时期著名的诗人还包括阿波罗尼俄斯等。 [编辑本段]【古希腊建筑】 古希腊建筑的概貌 雅典卫城一隅在建筑方面,古希腊人的遗产可以认为有两个主题。一个是希腊建筑所包含的形象模型。这些模型首先包括一系列装饰物术语、雕塑以及风格,多多少少被全盘接受,或者断断续续被使用和废弃。即使失宠,也不能轻率断定它们已经从西方建筑师们的数据库中完全消失了。希腊建筑留传于世的第二个方面就是希腊人对建筑的本质看法。建筑形式总是让人被动地接受,而关于建筑的本质看法只能意会于心,而本能经常发现于一些显而易见的地方。人们知道要恰当设计一个建筑物的维度,就必须遵循一定的数学比例。这种观点是希腊人的,不管在本质上,还是在选择适当的比例上。这种观点在文艺复兴时期再次现身,有时建筑形式的完美性不厌其烦地重复一些偏爱的形状。 现存的建筑物遗址主要就是神殿、剧场、竞技场等公共建筑,其中尤以神殿为一个城邦的重要活动中心,它也最能代表那一时期建筑的风貌。古希腊人的生活受控于宗教,所以理所当然的,古希腊的建筑最大的最漂亮的都非希腊神殿莫属。古希腊人认为,神也是人,只是神比普通人更加完美,他们认为供给神居住的地方也不过是比普通人更加高级的住宅。所以,希腊最早的神殿建筑只是贵族居住的长方形有门廊的建筑。后来加入柱式,由早期的“端柱门廊式”逐步发展到“前廊式”,即神殿前面门廊是由四根圆柱组成,以后又发展到“前后廊式”,到公元前6世纪前后廊式又演变为希腊神殿建筑的标准形式——“围柱式”,即长方形神殿四周均用柱廊环绕起来。希腊神殿建筑总的风格是庄重典雅,具有和谐、壮丽、崇高的美。这些风格特点在各个方面都有鲜明的表现。 古希腊建筑的特点 根据所遗留下来的希腊建筑,我们可以归纳出古希腊建筑的几大特点。 第一特点是平面构成为1:1.618或1:2的矩形,中央是厅堂,大殿,周围是柱子,可统称为环柱式建筑。这样的造型结构,使得古希腊建筑更具艺术感。因为在阳光的照耀下,各建筑产生出丰富的光影效果和虚实变化,与其他封闭的建筑相比,阳光的照耀消除了封闭墙面的沉闷之感,加强了希腊建筑的雕刻艺术的特色。 第二特点是:柱式的定型。共有四种柱式:1.陶立克柱式,2.爱奥尼克柱式,3.科林斯式柱式,4.女郎雕像柱式。这四种柱式是在人们的摸索中慢慢形成的,后面的柱式总与前面柱式之间有一定的联系,有一定的进步意义。而贯穿四种柱式的则是永远不变的人体美与数的和谐。柱式的发展对古希腊建筑的结构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并且对后来的古罗马,欧洲的建筑风格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第三特点是:建筑的双面披坡屋顶形成了建筑前后的山花墙装饰的特定的手法。古希腊建筑中有圆雕,高浮雕,浅浮雕等装饰手法,创造了独特的装饰艺术。 第四特点是:由平民进步的艺术趣味而产生的崇尚人体美与数的和谐。古希腊人崇尚人体美,无论是雕刻作品还是建筑,他们都认为人体的比例是最完美的。大建筑师维特鲁威转述古希腊人的理论:“建筑物……必须按照人体各部分的式样制定严格比例。”所以,古希腊建筑的比例与规范,其柱式的外在形体的风格完全一致,都以人为尺度,以人体美为其风格的根本依据,它们的造型可以说是人的风度、形态、容颜、举止美的艺术显现,而它们的比例与规范,则可以说是人体比例、结构规律的形象体现。所以,这些柱式都具有一种生气盎然的崇高美,因为,它们表现了人作为万物之灵的自豪与高贵。 第五特点是:建筑与装饰均雕刻化。希腊的建筑与希腊雕刻是紧紧结合在一起的。可以说,希腊建筑就是用石材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从爱奥尼克柱式柱头上的旋涡,科林斯式柱式柱头上的由忍冬草叶片组成的花篮,到女郎雕像柱式上神态自如的少女,各神庙山墙檐口上的浮雕,都是精美的雕刻艺术。由此可见,雕刻是古希腊建筑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是雕刻创造了完美的古希腊建筑艺术,也正是因为雕刻,是希腊建筑显得更加神秘,高贵,完美和谐。 古希腊建筑的影响 古希腊建筑公共活动的需要是公共建筑大量兴建的重要原因。现存的建筑物遗址,如神庙、剧场、竞技场都深深地反映了古希腊人的艺术趣味。其最突出的建筑语汇――建筑中的四种柱式,陶立克柱式,爱奥尼克柱式,科林斯式柱式,和女郎雕像柱式,令古希腊建筑留下了独特且不朽的丰姿。其所崇尚的人体美使希腊建筑无论从比例还是外形上都产生了一种生气盎然的崇高美。建筑上的浮雕更是令建筑物生机勃勃,充满了艺术感。所以,想要研究古希腊的艺术史,希腊建筑就是一切艺术的研究起点,因为它包含的并不仅仅是如何建起一座令后人惊叹不已的建筑物,它包含的还有古希腊人的审美观念,雕刻艺术。古希腊建筑是人类发展历史中的伟大成就之一,给人类留下了不朽的艺术经典之作。其建筑语汇深深地影响着后人的建筑风格,它几乎贯穿在整个欧洲两千年的建筑活动中,无论是文艺复兴时期,巴洛克时期,洛可可时期还是集体主义时期都可见到希腊语汇的再现。古罗马的建筑受古希腊建筑影响最深,罗马时期还发展出了自己的一种混合柱式,来源都取自于希腊柱式。 古希腊建筑风格特点主要是和谐、单纯、庄重和布局清晰。而神庙建筑则是这些风格特点的集中体现者,同时也是古希腊,乃至整个欧洲影响最深远的建筑。其中古希腊建筑史上产生了帕提农神殿、宙斯祭坛(帕加马)这样的艺术经典之作,给世界留下了宝贵的艺术遗产,同时对世界建筑艺术有着重大且深远的影响。如果我们说,古希腊的文化,是欧洲文化的源泉与宝库,那么,古希腊的建筑艺术,则是欧洲建筑艺术的源泉与宝库。 古希腊建筑通过它自身的尺度感,体量感,材料的质感,造型色彩以及建筑自身所载的绘画及雕刻艺术给人以巨大强烈的震撼,它强大的艺术生命力令它经久不衰。它的梁柱结构,它的建筑构件特定的组合方式及艺术修饰手法,深深地久远地影响欧洲建筑达两千年之久。因此我们可以说,古希腊的建筑是西欧建筑的开拓者。 古希腊建筑年表 ▲公元前2000年 青铜时代中期和米诺斯中期、克里特文明:克里特的大型宫殿 ▲公元前1800年 小亚细亚的赫提王国:特洛伊最早的建筑遗址 ▲公元前1600年 青铜时代晚期和米诺斯晚期、克诺索斯的霸权:赫提城堡、提林斯和麦西尼的宫殿城堡、迈锡尼的王室陵墓、迈锡尼的阿特柔斯的宝库 ▲公元前1400年 特洛伊德麦加隆 ▲公元前1300年 特洛伊战争、克诺索斯的衰落 ▲公元前1100年 迈锡尼的衰落、黑暗时代的开始和希腊的起源 ▲公元前1000年 希腊在爱奥尼亚建立最早的殖民地:对神灵的祭礼、最早的砖坯和木质结构的麦加隆 ▲公元前776年 最早的奥林匹亚运动会和希腊编年史的开始:奥林匹亚圣地最早的建筑遗迹 ▲公元前753年 罗马城的建立、诗人荷马和赫西奥德时代、希腊在西西里岛、意大利和西班牙等地广泛殖民:木质结构神庙的最早的列柱廊 ▲公元前600年 城邦的政治权力、希腊民主政治的开端、萨摩斯岛的毕达哥拉斯:古老艺术时期的开始、最早用雕刻装饰的山墙、古老的多利亚式塞利特农和波西东尼亚的神庙、爱奥尼亚最早的大型神庙埃费索的阿尔忒弥斯神庙和萨摩斯岛的赫拉神庙 ▲公元前500年 戏剧的开始:悲剧和喜剧、反抗波斯入侵的战争开始、马拉松战役(公元前490年)、希腊城市化的开始、提洛同盟、伯里克利重建雅典城的计划:古典艺术时期的开始、奥林匹亚的宙斯神庙、位于波西东尼亚的波塞冬神庙、帕特农神庙和雅典卫城的重建、阿提卡最早的剧场 ▲公元前400年 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马其顿霸权的开始、亚历山大王朝、希腊最大的扩张:最初的科林斯式(圆形建筑) ▲公元前323年 亚历山大去世、希腊化时代的开始:埃比达乌罗剧场 ▲公元前300年 马其顿战争:亚历山大图书馆、迪杜马的大型阿波罗神谕所、科斯岛的阿斯克勒庇厄斯圣地、罗德斯岛上的林都斯雅典娜圣地 ▲公元前200年 罗马的行省马其顿、阿克亚、帕加马和埃及:帕加马的大型宙斯祭坛 ▲公元前100年 建筑师赫尔莫赫内斯 ▲公元元年 罗马帝国的开始:维特鲁维《建筑十书》 ▲公元100年 博桑尼亚斯:希腊之旅 古希腊建筑术语 ▲凹纹:柱子表面的垂直切割装饰 ▲莨苈花:地中海气候下常见的植物,它的叶子形状可以用于科林斯式柱头的装饰图案 ▲卫城:通常为城市中较高的地方,建有一些神庙等神圣建筑,通常还筑有城墙。 ▲阿迪隆:希腊神庙内殿后面的房间,通常封闭,有时可同内殿。 ▲中心广场:古希腊城市里召开大会的中心广场或中心空地,同时也用于开设市场、举行审判大会,并为城市主要的民用建筑设定界限。 ▲柱顶过梁:穿越整个列柱廊的主要横梁,直接固定在柱头上,过梁上面置以饰带。在多利亚式的建筑里,梁身光滑,而在爱奥尼亚式建筑里,过梁呈三条带状凸起。 ▲柱座:上面树立有立柱的建筑。 ▲柱基:平台状的建筑物的组成部分,建筑物置于其上。 ▲柱头:柱子顶端的收尾部分,它的上面是横梁或顶盖。 ▲女像柱:雕像柱。最著名的是支撑雅典卫城厄瑞克特翁神庙中的一座门廊的年轻女性的雕像。 ▲内殿:神圣而封闭的地方,惟有僧侣阶级的成员才能进入,是希腊神庙的核心部分。 ▲圆箍线:多利亚式柱式中用于装饰柱头以下柱身部分的平行切口状的细小线脚。 ▲门楣:置于墙洞之上的短梁,用来支撑建于其上的墙壁的重量。 ▲齿状装饰:排列成一串的、细小直角齿形装饰,此为爱奥尼亚式雕带的特点。 ▲多利亚式:多利亚人传统的建筑和装饰风格,从公元前6世纪起,在整个希腊传开。 ▲柱顶板:柱列上面架在柱头上的水平结构,包括柱顶过梁、雕带和飞檐。 ▲圆柱微曲线:确定希腊柱身轮廓的曲度,该曲都因圆柱直径由下至上逐渐减小而形成。 ▲钟形圆饰:多利亚柱式中柱头底座上的构件,其形状如圆盘。 ▲台座:希腊神庙基座最末一阶台阶的界限。 ▲柱身:圆柱的柱头和柱脚之间的部分。 [编辑本段]【古希腊奥运】 古希腊是一个神话王国,优美动人的神话故事和曲折离奇的民间传说,为古奥运会的起源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有关古代奥运会的起源的传说有很多,最主要的有以下两种:一是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是为祭祀宙斯而定期举行的体育竞技活动。另一种传说与宙斯的儿子赫拉克勒斯有关。赫拉克勒斯因力大无比获“大力神”的美称。他在伊利斯城邦完成了常人无法完成的任务,不到半天功夫便扫干净了国王堆满牛粪的牛棚,但国王不想履行赠送300头牛的许诺,赫拉克勒一气之下赶走了国王。为了庆祝胜利,他在奥林匹亚举行了运动会。 关于古奥运会起源流传最广的故事则是佩洛普斯娶亲的故事。古希腊共和国伊利斯国王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挑选一个文武双全的驸马,提出应选者必须和自己比赛战车。比赛中,先后有13个青年丧生于国王的长矛之下,而第14个青年正是宙斯的孙子和公主的心上人佩洛普斯。在爱情的鼓舞下,他勇敢地接受了国王的挑战,终于以智取胜。为了庆贺这一胜利,佩洛普斯与公主在奥林匹亚的宙斯庙前举行盛大的婚礼,会上安排了战车、角斗等项比赛,这就是最初的古奥运会,佩洛普斯成了古奥运会传说中的创始人。 实际上,奥运会的起源与古希腊共和国的社会情况有着密切的关系。公元前9-8世纪,希腊共和国氏族社会逐步瓦解,城邦制的奴隶社会逐渐形成,建立了200多个城邦。城邦各自为政,无统一君主,城邦之间战争不断。为了应付战争,各城邦都积极训练士兵。斯巴达城邦儿童从7岁起就由国家抚养,并从事体育、军事训练,过着军事生活。战争需要士兵,士兵需要强壮身体,而体育是培养能征善战士兵的有力手段。战争促进了希腊共和国体育运动的开展,古奥运会的比赛项目也带有明显的军事烙印。连续不断的战事使人民感到厌恶,普遍渴望能有一个赖以休养生息的和平环境。后来斯巴达王和伊利斯王签订了“神圣休战月”条约。于是,为准备兵源的军事训练和体育竞技,逐渐变为和平与友谊的运动会。 在古希腊,有四大祭礼竞技赛会,其中以祭祀万神之王宙斯神的奥林匹克运动会规模最大、延续时间最长、名声最高。在古希腊所有的运动会中,没有一个比奥运会更受到希腊人的重视,也没有一个运动会的参加者比奥运会更广泛,奥运会在古希腊人心目中是整个希腊民族精神的象征,其延续时间之长,影响之深远,在人类历史上是罕见的。 [编辑本段]【古希腊生物学】 古希腊人提出了自己的关于生命起源于自然界的假说。泰勒斯认为万物出自水便是这种假说的最初代表,而现代科学已证明生命是由地球的原始水圈孕育出来的。到亚里斯多德时代,亚里斯多德和他的学生对生物进行了极深入的研究,他们对动物进行解剖、分类,准确描述了动植物的形态,提出生物的层次思想,认为生物有高低差别,可以排成从低到高的阶梯,人是自然界最高级的动物,是一朵其它生命均向其看齐的“自然花”,由此,生物学从他们的研究中真正诞生。 [编辑本段]【古希腊城邦】 古希腊城邦分布图在公元前8—前6世纪,古希腊城邦逐渐形成。城邦是指古希腊的一种国家形态,它一般以一个城市为中心,包括其周边的村社构成。城邦居民的主体是拥有政治参与权的男性公民集体。其中最大的城邦是斯巴达和雅典。斯巴达面积达8400平方千米,大约是北京市的一半,人口约40万,男性公民最多时有9000人。雅典领土约2550平方千米,大约是北京市的七分之一,人口20~30万,男性公民最多时有3万~4万人。古希腊更多的是蕞尔小邦,人口不过一两万,大小也仅相当于中国一个乡镇的大小。 因而,其主要特征是小国寡民,各邦长期独立自治。其每个城邦都是独立自主的主权国家,各邦之间一般是平等的邻邦关系。城邦的自治权利或多或少属于各邦公民。根据各邦公民在公民大会中参政权利的大小,可将城邦政体划分为若干类型,其中贵族制和民主制在古希腊城邦中最为流行。所谓城邦公民,并非指全体成年公民,而是指具有公民身份,有权参加公民大会的男性成员。除了贵族制和民主制外,古希腊城邦还存在君主制,寡头制和僭主制。古希腊城邦实行的公民政治,使城邦公民享有较充分的政治权利。尤其是雅典的民主制为后世提供了宝贵的借鉴经验。 [编辑本段]【古希腊音乐】 目前,论及欧洲最古老的音乐文化,莫过古希腊音乐了。 希腊从神话时代开始,就对音乐与艺术极为重视。从公元前3200至前1200年的“爱琴文化”时期,人们从当时的墓穴画里得知,那时人们的音乐生活,多是用歌唱和乐器演奏相伴的歌舞或舞蹈。人类自埃及、美索不达亚进入希腊时代后,音乐开始有了科学化的研究;而后,在公元前776年,第一届奥林匹克大会召开时,也正是希腊及其领属的小亚细亚(今土耳其)沿岸,音乐特别发达的时期。 古希腊文化繁盛期,据堀内敬三《西洋音乐史》一书的记载,是从公元前650年至公元前338年之间,因此较埃及美索不达亚的极盛期为晚。当时的音乐形式种类有歌曲、歌舞和音乐剧。在乐器方面,也大都继承此一前期的古代乐器。当时,在希腊使用最广的是利拉琴(LYRA),据说著名的盲诗人荷马(HOMEROS)曾经用利拉琴伴奏,演唱他的两大叙事诗《伊里亚特》和《奥德赛》。这一时期,诗人莎孚(SAPPHO,公元前十世纪,热情奔放的女诗人)开始活跃,继而进入叙事诗的最繁盛期。 此时,古希腊的音乐体载极为丰富,有祭祀歌、饮酒歌、婚礼歌、情歌、庆贺歌,对神灵的赞美歌,对英雄的颂歌。很多是载歌载舞的。人们有这样一个观念:“年复一年地举办竟技和祭祀,我们便使得心灵有休息的可能,正如在家庭环境的长规中,我们有日常的娱乐以驱除忧闷和怠倦。” 古希腊的音乐剧很繁荣,著名的悲剧作家与作品,如埃斯库罗斯(公元前525年——前1456年)的悲剧〈被缚的普罗米修斯、〉索福克利斯(公元前496年——前406年)的〈俄狄浦斯〉和欧里庇得斯(公元前480年——前406年)的〈伊斐姬妮在陶里德〉、〈伊斐姬妮在奥里德〉;著名的喜剧作家与作品,如阿里斯托芬(公元前450年——前388年)的〈阿卡奈人〉。 随着叙事诗和音乐剧的兴盛,音乐的地位日益提高,人们开始关注于音乐理论的研究。公元前四世纪,在柏拉图的〈国家论〉和亚里斯多德的〈诗学〉里,都曾论及到音乐对国家社会的重要作用以及有关艺术的一些问题,这与我国古代孔子所主张的礼乐思想如出一辙。在几乎同一年代,在远隔重洋的两个地域,竟然产生如此相似的思想,实在令人深以为趣。 音乐在雅典圆形剧场中回响,虽已消失殆尽,但希腊人所进行的艰苦的音乐探索,给后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第一古罗马时代 罗马位于意大利中部的台伯河下游地区。这条河流在低山地区缓慢地流淌,在沼泽地带折向海岸线,是从亚平宁山区下来的人们想要到达大海的理想通道。 公元前10世纪至公元前7世纪,意大利半岛处于一个多民族、多元文化交织的时期。“古意大利人”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族。大概在公元前1000年的铜器时代,他们穿越北部和东部的阿尔卑斯山和亚得里亚海到达意大利,并残暴地迫使许多当地土著部落迁徙他乡。他们起初过着游牧生活,但已经具有制作铜器、使用马匹和带轮子的大车的技能。抵达意大利之后,他们形成了以农耕为基础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成为随后几个世纪其子孙后代的主要生活方式,直至罗马文明的衰落。“古意大利人”是由几个民族构成的,包括萨宾人、翁布里亚人和拉丁人。 公元前9世纪和公元前8世纪,意大利半岛上出现了两个新民族:埃特鲁斯坎人和希腊人。古人认为埃特鲁斯坎人来自东方的安纳托利亚,今天的一些考古发现也证实了这一点。从起源看,他们似乎不是古意大利人,正如他们的语言也并非印欧语系一样,他们的文明混合了来自东西方的各种因素。著名的维朗诺瓦文明代表了埃特鲁斯坎人的最初发展阶段,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在新领土上所取得的非凡的文化进步。这片新领土位于意大利东北部及亚平宁山区和第勒尼安海之间的沿海平原地区。埃特鲁斯坎人居住在独立的、强大的城邦中,城邦之间通常结成联盟。这些城邦最初由一个君主统治,后来变成通过议会和选举出的官员施行统治的寡头政治。埃特鲁斯坎人本来是农耕部族,拥有组织严密的军队,他们用这些军队来统治周边民族,同时他们也喜欢经营商业和从事手工业。托斯卡纳和北部的拉丁姆地区应该是埃特鲁斯坎人最早的定居地。一小部分拉丁人在这片领土的南端生息繁衍,在那里最终建立了罗马城。因此,在埃特鲁斯坎文明鼎盛时期还只是村民的罗马人,与埃特鲁斯坎人的语言、思想和宗教有着紧密的联系:埃特鲁斯坎人对罗马文化向文明的转化产生了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影响。 另一方面,在公元前16世纪至公元前11世纪间的迈锡尼文明时期,希腊人在意大利南部和中部沿海地带纵横航行,随后停滞不前的时期才使得他们的航行告一段落。迫于在西方贸易线路上与腓尼基人的竞争,他们建立了新的贸易基地,接着在公元前8世纪使殖民地得到全面发展。他们最初在意大利的匹兹库萨(在那不勒斯湾的伊斯基尔岛)建立殖民地,之后又把势力稍微地向北推进到西西里岛的库米大陆以及意大利南部沿海地区。随着与希腊人的接触,埃特鲁斯坎人很快变得更加成熟起来,他们根据希腊文字创造了字母,形成了自己的雕塑及绘画风格,发展了以希腊拟人神为基础的宗教信仰,并精心制定了一套占卜未来的仪式。所有这些后来都被罗马人继承了下来。 罗马城市建立的日期并不确定,传统认为是在公元前753年,这已经广泛地为考古发现所证实,尽管可能此前已经有一部分人早就居住在那里。传统上,罗马人把罗马城的建立归功于英雄罗穆卢斯。他和他的孪生兄弟瑞摩斯是英雄埃涅阿斯的后代。埃涅阿斯是希腊女神阿佛洛狄特(罗马神话中称维纳斯)的儿子,他在希腊人占领特洛伊城之后来到意大利。罗马历史学家提图斯·李维这样描述这个神话故事:这对孪生兄弟的祖父是努米托,他是罗马东南部阿尔班山区阿尔巴国的国王。国王邪恶的兄弟阿穆利乌斯将国王驱逐出境,还让国王唯一的女儿雷娅·西尔维娅做贞女以阻止她生儿育女(贞女是不准生育的),以防止国王的子孙报仇。但是雷娅·西尔维娅违背了他的约束,与战神马耳斯相爱并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当这对双胞胎被遗弃在台伯河畔时,一只母狼哺育了他们,后来又被一位牧羊人发现,他的妻子将他们抚养大。长大后,这对孪生兄弟成为了绿林首领。在瑞摩斯被俘、带给国王阿穆利乌斯后,罗穆卢斯带领手下救出了他,并杀死了阿穆利乌斯。此时,孪生兄弟身世大白,他们的外祖父努米托恢复了王位。兄弟俩离开外祖父,在被牧羊人发现的地方创建了自己的城市。在决定谁来做城市的主宰时,神谕告诉他们要由看到的预示成功的飞鸟来决定。瑞摩斯站在阿文廷山上看到了6只秃鹫,罗穆卢斯站在巴拉丁山上看到了12只秃鹫。后者的数字更幸运,但瑞摩斯是最先看到征兆的人。结果兄弟间发生了争吵,罗穆卢斯最终杀死瑞摩斯,成为新城的国王。他统治了很长时期,死后被接纳到诸神中,成为受人尊敬的战神奎里纳斯。 在罗马发展为城市、建立自己的政治和文化的过程中,罗马人仿效了其邻近的埃特鲁斯坎文明。意大利现存最早的文字发现于公元前8世纪初罗马城附近的古代城市奥萨客栈大墓地。陶罐上刻画的4个希腊字母表明,刚刚建立罗马城的拉丁人在希腊人采用腓尼基字母后不久就学会使用了这种文字。罗马早期政治是王政时代,国王掌握绝对的权力。他是大立法官、军队的首领、********大祭祀长,其权力仅仅受到来自元老院和公民大会的遏制。元老院就是元老议会,由不同部族首脑组成。按照宪法和传统习俗,元老院有权通过或否决国王的任命以及判定国王的立法和诉讼。公民大会由罗马的全体男性公民构成,按照亲缘关系分成30组;它授予君主行使权力,而这一点由元老院最后正式批准。 随着罗马权力和影响的增长,财富开始集中在少数人手中。贵族是整个社会中最富有的成员,他们控制着大部分的贸易、行政管理和军队,而且只有他们才能够进入元老院或被任命和选举为官员。平民主要是小农场主、劳动者和手工艺者,他们占人口的大部分,在政府中却几乎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 罗穆卢斯(在位统治37年)之后,传统上记载还有另外六位国王:奴玛·庞皮利乌斯(在位43年)、图卢斯·霍斯提利乌斯(在位32年)、安库斯·马蒂乌斯(在位44年)、L.塔奎尼乌斯·普里斯库斯(在位38年)、赛尔维乌斯·图里乌斯(在位44年)和L.塔奎尼乌斯·休珀博斯(在位25年)。在王政时代,罗马极大地扩大了对周边领土的控制。建立王政的明确目的就是提供稳定和安全,而对周边领土的征服就是服务于这一目的的。罗马人似乎对领土和财富并不特别贪婪;他们的征服主要为了防范周边民族对自己安全的威胁。随着领土范围的扩大,罗马人引起了北方强大的埃特鲁斯坎人的注意。公元前6世纪中叶,埃特鲁斯坎人攫取了罗马的政权。一时间,埃特鲁斯坎君王统治了这个城邦,这使得罗马人愤恨不平。终于因为埃特鲁斯坎国王塔尔文强*奸了一个贵族的妻子卢克蕾蒂亚,罗马人在公元前509年奋起反抗,推翻了他的统治。尽管强*奸卢克蕾蒂亚以及朱尼厄斯·布鲁图斯推翻塔尔文可能是演绎的故事,但塔尔文政权被推翻无疑标志着埃特鲁斯坎政权和文明的衰落。 罗马人没有再推选出一位拉丁人的君主,而是彻底摒弃了君主政治,建立了共和政体,这预示着罗马势力得到最大扩张时期的来临。罗马由元老院和公民大会统治。执政官执掌最高权力,由推举出来的两名贵族担当,一年选举一次。他们行使最高权力,创建立法,充任大司法官和军事首脑及大祭祀长,与罗马王政时代的国王一样拥有绝对的统治权力。他们甚至像君王一样着装,穿着紫色大袍,坐在传统上君王使用的象牙宝座上。不过,他们的权力受到非常严格的限制:他们只执政一年,以后供职于元老院;他们是两人执政,任何一名执政官都可以凭借简单的否决有效地阻止对方的行动或决定。这样,由于执政官没有太多的展示进取心、发挥创造性的机会,罗马政府趋于保守和谨慎。 在两名执政官之下是两名财务官员,称为度支官。随着共和国的发展,还出现被了称为普雷艾特的官员。它起初是司法官,后来成为军队长官。另外,根据财富和纳税额来划分公民等级的工作,原是执政官的职责,最终由两名被称为监察员的新官员来承担。 有效的权势全部集中在贵族手中引起了平民的愤懑。自公元前509年共和国创立到公元前1世纪在凯撒手中结束,这两个阶级之间经常发生严重的冲突,具体表现为贵族对权力攫取不放,而平民也锲而不舍地追求社会和政治的平等。当时,平民生产食物并提供劳动,使得罗马经济得以发展,他们还是罗马军队的来源。可以说,离开平民,贵族就无法生存。公元前450年颁行的第一部成文法—十二铜表法,就试图平息这两个阶级间的斗争。公元前445年,平民获得了与贵族联姻的权力;公元前367年,平民获得当选为执政官的权力,随后获得进入元老院的权力。公元前300年,平民获准参加所有等级的祭祀活动,这使得他们在宗教事务上与贵族享有同等的地位。公元前287年,平民大会的立法和决定被认定对所有罗马公民(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有约束力,这是平民最后在权力和影响上取得的最大胜利。这些改革是在没有战争或流血的情况下进行的,尽管他们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两个阶级间的争斗,却避免了内战的发生。 在改革政治的同时,罗马人建立起领土霸权。起初,共和国的战争大多是防御性的,但不久罗马人就开始控制周边领土来消弭遭受进攻的威胁。这样,罗马人占领了整个意大利半岛,随后是地中海世界。公元前5世纪至公元前4世纪期间,罗马人逐步占领了所有拉丁人和埃特鲁斯坎人的领土。与此同时,他们受到了高卢人的挑战。这些高卢人系凯尔特人的一支游牧民族,他们侵入意大利半岛,在公元前387年占领罗马城,将其夷为平地。公元前295年,罗马卷入了与居住在亚平宁山脉的萨莫奈特人的战争,残余的埃特鲁斯坎人的城市、高卢人部落和一些反叛的意大利人的城市也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战争的结果是,罗马在公元前280年控制了意大利中部。罗马人继续南下征服了南部的希腊城市,在公元前265年控制了整个意大利半岛。 罗马人精于管理被征服的领土,他们使用了开明与独裁相结合的政策。他们通常并不破坏被征服的城市,而是给与它们一定的权力。一些城市,尤其是罗马附近的那些城市,全部被授予罗马公民权。还有一些城市被授予自治权,而另外的则结成同盟。不过,所有的城市都要向罗马缴税并派遣军队。另外,罗马士兵驻扎在部分被征服的地方,其军费由当地支付。在这些地方,罗马得到了实惠,士兵们获得了有价值的财物,并成为该地永久的军事居民。通过这种方式,罗马在被征服的每个地区都保持了一个永久的军事基地。为巩固这些基地,罗马人开始了雄心勃勃的筑路工程。他们修筑的道路质量高,笔直如线,甚至径直穿过山区,确保了士兵和供给可以快速地运抵反叛之地。通过实施授予被征服地区的权力和公民权结合在一起(或者允诺他们在将来有公民权)的政策,建立确保对于反叛地区快速严厉的反应通道,罗马人在意大利半岛上创立了一个持久的和平的帝国。 公元前3世纪,罗马和迦太基之间发生了冲突。迦太基位于非洲北部,是腓尼基人建立的城邦,位于今天的突尼斯附近,拥有当时地中海地区最强大的海上力量。当罗马人在意大利半岛扩张时,迦太基人正把他们的统治扩展到北非的大部分地区,他们还控制了从西部利比亚到直布罗陀海峡沿岸和西班牙南部的大部以及科西嘉岛、撒丁岛。这两个民族以前曾经有过零星的接触,但从来没有一方感觉到对方的威胁。当时迦太基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强国,控制了地中海地区所有的商业贸易,很多民族屈从隶属于它,向它提供士兵和给养,而它从西班牙金矿和银矿开采中聚敛了大量的财富。 公元前3世纪,当罗马的势力到达意大利南端、与迦太基人在西西里岛的领土接壤时,这两大强国有了接触。公元前264年,罗马与迦太基间的第一次布匿战争爆发,战争的焦点完全在西西里岛。罗马人在岛上围攻几座迦太基城市,并凭借自己的海军彻底摧毁了迦太基前来解救的战舰。尽管这次战争没有明确分出胜负,但这是自迦太基帝国建立以来腓尼基人第一次在地中海地区丧失霸权。公元前241年,迦太基人和罗马人签署条约,他们不得不放弃西西里岛,并支付战争赔偿。公元前238年失去科西嘉岛后,迦太基人开始加强自己在欧洲的统治。到公元前218年,他们在西班牙建立了强大的帝国,财富和权力都得到增强。随着迦太基势力的日益强大,罗马人忧心忡忡,他们强迫迦太基人签定协定,允诺其领土扩张不能越过埃布罗河(位于西班牙北部)。公元前218年,罗马人联军攻占了西班牙城市萨贡图姆,引发了第二次布匿战争。驻防西班牙的迦太基军队在年轻统帅汉尼拔的率领下穿越欧洲。公元前218年9月,他率军穿越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在意大利北部打败了遭遇的罗马军队。罗马人在绝望中任命昆图斯·费边·马克西姆斯为独裁者。他采取避免与迦太基直接作战的策略,试图通过不断侵扰他们,使他们疲惫得不堪应战。但当汉尼拔军队在公元前216年到达意大利南部的坎尼并开始在乡村肆意蹂躏时,费边派出8万大军前往迎战,结果全部被歼灭,这是罗马从未有过的惨败。意大利南部的罗马同盟倒向汉尼拔一边,整个西西里岛也都与迦太基人联盟。统治着大部分希腊大陆的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五世,乘机与汉尼拔结盟,在公元前215年开始了与罗马的领土之争。 形势对于罗马人似乎没有多大希望了,但汉尼拔同样面临军队后继无援和给养的匮乏,这使得他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围攻类似罗马这样的城市。罗马人因而有了反攻的机会。由于殖民地总督普布利乌斯·科内利乌斯·西庇阿的英明战略,罗马人重新占领了西班牙。公元前204年,西庇阿穿越非洲,直逼迦太基城墙之下。汉尼拔被迫离开意大利半岛。当他返回迦太基后,迦太基人重新振作起来并于公元前202年与罗马人展开最后的搏斗。在非洲北部的扎马,汉尼拔第一次被西庇阿及其军队击败。罗马将迦太基变成了一个属国(迦太基城于公元前146年最终被毁灭),从而控制了包括非洲北部的整个地中海西部。 由于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五世与汉尼拔结盟,罗马兵锋东指,发动了征服菲利普随后征服其他希腊王国(叙利亚、帕加马和埃及)的战争。第二次布匿战争使罗马统治了已知的世界。首先,在公元前197年,罗马将军提图斯·奎恩科提乌斯·弗拉米尼努斯在希腊东部的色萨利击败了菲利普,并宣布希腊所有城市为自由城市。叙利亚国王安条克,曾试图从罗马人手中夺取希腊,但是他的军队在公元前189年小亚细亚的马格尼西亚战役中被歼灭。最初,罗马人认为希腊的城市作为自由城市不会对罗马构成威胁,而把自己看作希腊的“保护者”,能够阻止任何对罗马安全构成威胁的集权的产生。但当平定马其顿王国珀耳修斯叛乱(公元前168年)以后,罗马对同盟和隶属国开始实行霸权统治,以防备叛乱的萌生。与此同时,罗马社会本身也发生了变化。强加给战败国家的赋税和来自被占领城市的战利品,充溢于罗马的国库。在个人生活中,以传统农耕为基础的避免铺张浪费的价值观和道德观,经历着剧烈的变化,人们效仿古希腊时期,把奢华和美好当作地位的象征。到公元前2世纪中叶,罗马人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帝国是一架巨大的造钱机器,创建帝国是一件极其划算的事情。 第二次布匿战争造成了巨大的财富不均。罗马城内的财富堆积如山,而成千上万依赖农耕为生的平民,其土地和房屋却被战争损毁。原本富有的人们又发了战争财,变得更加富有,他们把土地全部买下来,以至于到公元前2世纪中叶,大庄园在罗马农业中居统治地位。这些大庄园为暴富的土地所有者拥有,由布匿战争和马其顿战争后被带回意大利的无数新奴隶来耕种。事实上,公元前2世纪,罗马经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原来的劳动力经济转变成奴隶经济。这也造成大量的无业游民涌向城市,大批贫穷、不满和愤怒的罗马自由人就集中在罗马城中。公元前133年,这种情形终于引发了内战。提比略·格拉古在公民大会上被选为保民官,提出拥有土地的数额应限制在640英亩,这样就可以从富豪手中剥夺出大量的土地。罗马富豪和元老院反对提比略·格拉古的改革,他们发动暴乱,一群元老院贵族乘机刺杀了提比略。十年后,提比略的弟弟盖约·格拉古也当选为保民官,他要求公民大会通过与其兄相似的土地法。公元前121年,他被元老院宣布为国家的敌人而自杀身亡,成千上万的追随者也被杀害或处死。这标志着格拉古兄弟叛乱的结束。 在以后的几十年里,罗马平民和富豪之间的冲突仍连续不断,主要表现为出身普通家庭的罗马统帅、执政官盖尤斯·马略(公元前157年—前86年)和出身豪门的罗马统帅、独裁官科内利乌斯·苏拉(公元前138年—前78年)之间的对立。公元前88年,双方的敌对状态引发了内战。马略的军队主要募自最贫穷的阶层,他承诺将战利品和土地分给他们作为服役的代价。这样就造就了一支新型的军队,士兵效忠的不是国家而是他们的统帅。最后苏拉击败了马略,被元老院赋予统治罗马事务的全部权力,成为名副其实的独裁官。其后几年,他把权力归还给元老院,结束了公民大会的权力。 苏拉的改革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公元前70年,克拉苏和庞培这两个野心勃勃的人当选为执政官,他们迅速废除了苏拉制定的宪法。由于在亚洲打了胜仗,庞培在罗马大受欢迎,而克拉苏尽管镇压了斯巴达克斯领导的奴隶起义,却不受欢迎。庞培与其他有前途且日渐重要的将领结盟,这些将领中最得人心的就是出身于贵族世家的才华横溢的统帅盖尤斯·尤利乌斯·恺撒(公元前100年—前44年)。克拉苏、庞培和恺撒,这三人达成协议,建立了“前三头政治”,这标志着共和国开始走向灭亡。恺撒在北部的法国、比利时和大不列颠南部打了大胜仗,但在他返回罗马之前,“前三头政治”已经不复存在。克拉苏在与中东帕提亚人的战争中死去,而庞培则转而对抗恺撒,怂恿元老院反对恺撒,并将恺撒宣布为国家之敌。在强大忠诚的军队的支持下,恺撒于公元前49年攻入意大利,穿过意大利中部的鲁比孔河,一场新的内战开始了。公元前48年,庞培在希腊的法萨卢斯被击败,不久在逃亡地被埃及人暗杀身亡。公元前46年,恺撒回到罗马,授意元老院任命他为可以执政十年的独裁者。他被授予统治罗马国家的绝对权力,在任何实际需要时可以不受法律和宪法的约束。两年后,他被任命为终身独裁者,集各种权力于一身。恺撒的绝对权力,使他成为绝对统治者、古罗马皇帝、最高统治者,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君主。一些以罗马共和国为荣的罗马贵族,对他的权力极为愤恨不平。公元前44年3月15日,以盖尤斯·卡修斯·隆吉努斯和马库斯·朱尼乌斯·布鲁图为首的一群阴谋家,刺杀了恺撒。 但是,反叛者企图和平回归共和制的梦想却在现实中变成了另外一场长达十三年的残酷的内战。恺撒的追随者们建立了“后三头政治”,他们与那些阴谋反叛者斗争并在希腊菲力皮获胜。“后三头政治”由恺撒收养的甥孙马可·屋大维(自称卡尤斯·尤利乌斯·恺撒·屋大维)以及恺撒的部下马可·安东尼和马可·艾米利乌斯·李必达组成。然而得到元老院支持的屋大维不久就与在埃及得到女王克莉奥帕特拉支持的马可·安东尼发生了分裂。双方的战争于公元前31年结束,安东尼和埃及女王克莉奥帕特拉在海战中失败,两人于次年在亚历山大城自杀。 战争的结束也标志着罗马共和国的灭亡。屋大维夺取了恺撒曾经拥有的所有权力,只是在形式上没有作任何关于共和国制度的改变。他确定自己为绝对的统治者,最初他自称为“元首”(罗马的首席公民,这个词就是现代词汇prince的由来),后来称为“奥古斯都”(威严或最高的)。在遗言中,他自诩完成了恢复帝国和平与秩序的使命。他把士兵重新安置在农田里,使第二次布匿战争以来平等拥有土地的梦想几乎变为现实。他将罗马军队由志愿军变成了常备队。这些军队遍及帝国大地,他们把罗马语言和罗马文化传播到欧洲和地中海地区。最后,奥古斯都开始了一个巨大的建筑计划,并充任艺术的保护人,从而使罗马文化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杰出的作家得到元首本人和其助手梅塞内斯的资助,这些人包括著名的维吉尔(公元前70年—前19年)、贺拉斯(公元前65年—前8年)和奥维德(公元前43年—公元18年)。他们在意识形态上进一步推动了奥古斯都的政治改革,其中维吉尔创作的罗马文学巨著《埃涅阿斯纪》是关于英雄埃涅阿斯创建罗马文明的史诗。奥古斯都还以赞助文学的热情同样慷慨赞助艺术和雕塑。他实施了包括巴拉丁山上的阿波罗神庙和其他各种神庙以及罗马广场等许多大型建筑项目。 公元14年奥古斯都死后,罗马经历了一系列的深刻变革。从奥古斯都到图拉真时代(公元98年—117年),罗马统治了北非更多的领土、不列颠的大部分、德国的局部、东欧濒临黑海地区,以及美索不达米亚和阿拉伯半岛的北部地区,帝国变得更加强大。在本土,罗马努力建立自己新的准君主统治制度。奥古斯都宣称自己为“罗马的首席公民”,他的继任者们则揭掉了虚伪的面纱,直接称自己为“恺撒”,用以表明他们的皇族血统。奥古斯都死后,罗马的政体更像君主制。尽管奥古斯都由元老院选举出来的做法依旧保持着,但事实上掌权的皇帝在死前就选好了自己的继承人。 早期罗马的皇帝全都是恺撒的家族。奥古斯都的继承者是提比略(公元14年—37年在位),其后的继承者是盖尤斯,史称卡利古拉(公元37年—41年在位),其后是克劳狄(公元41年—54年在位)和尼禄(公元54年—68年在位)。提比略和后来卡利古拉的统治证明了皇帝的专横霸道。尤其是卡利古拉,其残暴和疯狂的统治在整个罗马历史上臭名昭著。公元41年卡利古拉被刺杀后,克劳狄被罗马禁卫军拥戴为皇帝,所有共和国统治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当军队可以使皇帝的统治合法化时,那些野心勃勃的将军们就利用他们的军队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在尼禄这位朱里亚王朝的最后一位皇帝统治时期,罗马人开始迫害并处死传自东方的新的神秘宗教-基督教的成员。基督教的创始人是一个犹太人传教士拿撒勒的耶稣,他生活在奥古斯都和提比略统治时期,后被罗马人处死,另外两名创始人传教士彼得和保罗也被处死。后者用毕生的心血将基督教从一个犹太人的信仰转变成为希腊和罗马人可以接受的宗教。 公元68年,驻扎在高卢的军队发动暴乱,尼禄被赶下台。次年,至少有四位皇帝登基,每位都有强大的军队作后盾。罗马进入混乱状态,但将军提图斯·弗拉维·韦斯巴芗(公元69年—79年在位)成功地获得了长久的统治,创立了自己的王朝—弗拉维王朝。在他之后,他的儿子提图斯(公元79年—81年在位)继位,之后是图密善(公元81年—96年在位),他开始掀起第二次迫害基督教徒的浪潮。 公元96年,图密善被谋杀。由于他没有立嗣,元老院推选出自己信赖的涅尔瓦做皇帝。这是被后世罗马史学家称道的五个好皇帝时期的开始,这五个皇帝是:涅尔瓦(公元96年—98年在位)、图拉真(公元98年—117年在位)、哈德良(公元117年—138年在位)、安东尼·庇护(公元138年—161年在位)以及马可·奥勒留(公元161年—180年在位)。政权顺利地从一个皇帝传递到另一位皇帝手中,而且每个皇帝都由前任选出和收养,并得到元老院的首肯。这个时期是奥古斯都之后罗马帝国统治最稳定的时期。当马可·奥勒留选择自己的儿子康茂德(公元180年—192年在位)作为继承人时,这一局面才宣告终结。 在这一时期,罗马的文化、政治和法律得到广泛的传播。罗马人在帝国范围内(尤其在那些还没有城市文化的地区)积极建设大型城市居住区,并赋予这些城市与罗马人同样的权力。上层阶级统治着这些城市,他们因此更加效忠于皇帝。帝国成为罗马官僚控制下的唯一中央集权政府。在文化方面,这一时期与奥古斯都时期同样具有创造力。尼禄时期,生活着罗马历史上最伟大的哲学家塞内加(公元前4年—公元65年),他信奉古希腊斯多葛派的学说。一个世纪以后,皇帝马可·奥勒留本人也是一个斯多葛派的哲学家。讽刺诗人尤维纳利斯(公元60年—140年)和佩尔西乌斯通过挖掘日常生活、城市堕落和人口膨胀问题,创作出反映罗马文化中道德败坏的讽刺诗篇。塔西佗(公元55年—117年)则可能是最伟大的罗马历史学家。 在这一时期,与东方的贸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兴盛,其贸易通道主要为“丝绸之路”。这条商路沿用了几个世纪,从地中海沿岸延伸到大夏直至中国。公元前1世纪,老普林尼在其《自然史》中抱怨,每年与印度、阿拉伯和中国(赛里斯国)的贸易要花费至少一亿塞斯特斯(古罗马的货币单位)。中国《后汉书》记载,公元166年罗马皇帝安敦(即马可·奥勒留·安东尼)派遣使臣到达中国境内。根据一段史料记载,罗马人一直想直接与中国人贸易,但为安息(帕提亚人)所阻,因为安息人要保持自己在丝绸贸易上的垄断地位。这段记述为丝绸之路上的考古发现所证实。这些考古发现包括在楼兰和河南发现的埃及衣物和罗马玻璃器,在远东的其他考古发现也间接证明了这点,如在越南南部俄厄发现的马可·奥勒留时期和安东尼·庇护时期的罗马硬币以及同时出土的一面中国汉代晚期铜镜和各种印度文物。 在这一时期,罗马进行了最大规模的建筑活动,其中包括营建罗马的万神庙和科洛赛姆,后者即罗马圆形大剧场,供角斗士比赛。所有伟大的工程都建造于这一时期,包括大规模的引水系统:罗马城本身有11条引水渠,可将3亿加仑水从周边的山区输送到城市中。在医药方面,罗马人在公元1—2世纪取得了显著进步。盖伦可能是古代世界最伟大的一位医学家,他生活在2世纪末,动脉血液循环是其最重要的发现。 马可·奥勒留死后,他那继位的儿子康茂德被证明是残暴的而且不称职的皇帝。他公然挑衅元老院,整日酗酒作乐。公元192年,他被宫廷侍卫谋杀。这时的罗马帝国面临着危机。在东方,一个新的帝国萨珊王朝在伊朗兴起,并企图重塑昔日波斯王朝的辉煌。在北方,日耳曼部族开始成群结伙帝国 古罗马对西方文明最重要的贡献之一就是其完备的法律体系,包括市民法(仅适用于罗马公民)、自然法(适用于所有人)和国家关系法(用于调节罗马人与其它民族之间的关系)。从公元二至六世纪,罗马法经历了一个不断补充和完善的过程,至公元534年在东罗马帝国国王查士丁尼的主持下编撰完成并颁布施行,后人称之为《民法大全》。该法典对西方文明的影响被认为仅次于《圣经》,其基本思想和原则已融入西方乃至世界各国的法律中。 ●任何人在缺席时不得被判罪。同样,不得基于怀疑而惩罚任何人;……“与其判处无罪之人,不如容许罪犯逃脱惩罚。” ●任何人不能仅因为思想而受惩罚。 ●提供证据的责任在陈述事实的一方,而非否认事实的一方。 ●判刑时必须始终考虑罪犯的年龄与涉世不深。 ●武力和畏惧完全与自愿的同意背道而驰,而后者乃诚实契约之根基;容许任何此类行为都是悖逆道德的。 ●父亲的罪名或所受的惩罚不能玷污儿子的名声,因为每一方的命运均取决于自己的行为,而任何一方都不得被指定为另一方所犯罪行的继承人。 ●妇女不得参与任何公务;因而她们不能担任法官,或行使地方官吏的职责,或提起诉讼,或为他人担保,或担任律师。未成年人也不得参与公务。 ●人人都应养育自己的后代;任何人若认为自己可以遗弃孩子,都将受到法律的惩罚。家长或监护人如果弃自己的孩子于死地,则当孩子被他人出于同情之动机救助后,原家长或保护人根本无权得到孩子,因为任何人都无理由声称一个被他弃于死地的孩子依然属于他。 ●世代相传的习俗应受到尊重和服从,不得轻视,但其有效性不应凌驾于理性或法律之上。 ●拷问用于查明犯罪真相,但不应作为首选方式。因此,首先应当求助于证据;如果当事人涉嫌犯罪,则可以通过拷问迫使他供出同谋与罪行。 ●当几名罪犯与同一桩案子有牵连时,对他们的审讯应从其中胆小怕事者和年幼者开始。 ●拷问不得施加于14岁以下的未成年人。…… ●然而在涉及与王侯有关的叛国罪时,如果需要提供证词,且为情势所迫,则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应接受拷问。 ●拷问不应完全听从原告的要求,而应本着合理与节制之原则。 ●在涉及自由问题时,如果当事人的社会地位有争议,则不必通过拷问来寻求真相。 第一古罗马历史背景之恺撒 着名的罗马军事和政治领袖盖厄斯·儒略·凯撒(GaiusJuliusCaesar),出生在一个政治大动乱的时期。 公元前二世纪,罗马人在第二次战胜迦太基之后,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这次胜利使许多罗马人大发横财,但是连绵不断的战争扰乱了罗马的社会体制和经济体制,许多农民的财产被抢夺一空。最初的罗马元老院只不过是个小城市的元老院,实践已经证明它已经不能合理地治理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政治上腐化堕落,贪污受贿到处盛行,整个地中海周围地方都因罗马人的昏庸统治而遭灾受难。约从公元前133年起,就在罗马出现了一场长期的动乱。政治家、军事将领和民众领袖相互间钩心斗角、争权夺利。游击队(如公元前87年马留的游击队和公元前82年索拉的游击队)经常在罗马神出鬼没,东袭西扰。虽然昏庸的统治这一事实路人皆知,但是大多数罗马公民希望继续维持共和制政体。儒略·凯撒也许是第一位重要的政治领袖:清楚地认识到这个民主政体不值得挽救了,因为它已经达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凯撒出生在一个有悠久历史的贵族家庭,受过良好的教育,年青时就步入政坛,有关他所担任过的各种职务、结过的各种联盟和政治崛起的详细情况纷繁复杂,在此不打算加以叙述。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公元前58年,他42岁时被任命为罗马所辖的三个行省的总督。这三个行省是阿尔卑斯山南侧的高卢(位于意大利北部)、伊利里可姆(在今南斯拉夫沿海地区)和纳博尼兹高卢(法国南部沿海地区)。那时他统帅四个罗马军团,大约有两万将士。 在公元前58年到前51年期间,凯撒率领这四个军团,入侵并征服了高卢所有其余的地区,大体上包括今日法国和比利时以及瑞士、德国、荷兰的部分地区。虽然他的部队在数量上还不及他的对手,但却战胜了高卢地区的部落,把直到莱茵河畔的所有领土都纳入了罗马的版图。他还派遣两支部队渡海到英国,但未取得永久性的战果。 当时业已成为一个重要政治人物的凯撒,由于征服了高卢,回到罗马后即成了一位受到普遍爱戴的英雄,他深得民心;强大至极,但他的政敌则对他嫉恨不已,当他完成军事指挥后,罗马元老院下令让他以普通公民的身份即不许带部队返回罗马。凯撒感到忧虑不安,如果他不带部队返回罗马,他的政敌就会利用这个机会干掉他,他的这种想法不无道理。于是在公元前49年1月10日至11的夜晚,凯撒率领他的部队越过意大利北部的卢比孔河,长驱直入抵达罗马城,以表示对元老院的蔑视。这种明显的不法举动引起了一场内战,一方是凯撒的军团,一方为忠实于元老院的部队。这场内战持续四年,以凯撒的彻底胜利而告终。最后一战是在公元前45年3月7日在西班牙曼达进行的。 凯撒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自己最适合担当建立罗马所需要的有效而开明的专制制度的任务。公元前45年10月他返回罗马,不久就成为终身独裁者。公元前44年2月有人要为他加冕,被他拒绝了。但由于他是一个军事独裁者,所以这并未给拥护共和制政体的反对派消除疑虑。公元前44年3月15日(着名的三·一五),在一次元老院会上凯撒被一伙阴谋者暗杀。 凯撒在他的晚年期间,开始筹划一场生气勃勃的改革运动。他计划在整个罗马帝国内重新调配军队元老,让罗马的贫民到新社区去重新安家落户。他把罗马公民权扩大到新征服的几个民族中去。他计划在意大利城市中建立起统一的市政体制,还计划了一个庞大的建筑工程和罗马法典的编纂,还实行了许多其他改革。但是他未能为罗马建立一种令人满意的立宪政体,也许这是使他早归西天的主要原因。 由于凯撒在曼达的胜利和在罗马遇刺之间仅有一年的时间,所以他的许多计划从未得到贯彻执行,因此很难说假如他没有遇刺,他的政府究竟会怎样开明,怎样卓有成效。在他所有的改革中,最有持久影响的一项是实行一种历法①。他实行的历法从那时起一直沿用至今,只是做了一些小小的修改。 儒略·凯撒是历史上聪明绝顶的政治人物之一,具有多方面的天赋。他是一位成功的政治家,杰出的将领,优秀的演说家和作家。他的描写征服高卢的《高卢战记》一书长期被看作是一部第一流的文学作品,许多学生认为在所有的拉丁文学着作中它最通俗易懂,最动人心弦。凯撒果断勇敢,雄姿飒爽,潇洒倜傥。他是一个风流公子,即使按当时的标准来看,他也是一个荒淫无度的好色狂(他最闻名的风流韵事是与克丽佩脱拉之间的着名罗曼史)。 人们常常指责凯撒的人格,他极欲获得权力,当然就利用职权大发横财。但是与大多数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不同,一般说来他既不虔诚也不虚伪。在同高卢人的战争中,凯撒凶暴残忍,但是对被打败的对手却特别宽宏大量。 德国的皇号Kaiser和俄国的皇号Czar都源自“Caesar(凯撒)”一词,这是他的名字所享有的威望。他的名声一直都比他的甥孙──罗马帝国的真正创始人奥古斯都·凯撒显赫得多。但是儒略·凯撒对历史的影响并不等于他巨大的声望。他在推翻罗马共和国中无疑起了重要作用,但是也不能夸大他在这方面的重要性,因为罗马共和政体本来已摇摇欲坠,濒于覆灭。 凯撒最重要的贡献是他征服了高卢,他所征服的领土差不多被罗马统治了五个世纪。在此期间,这些地区已经完全罗马化了,实行了罗马的法律、风俗和语言,以后还实行了罗马基督教,当今的法语基本上是来源于拉丁语的口语。 凯撒征服了高卢,对罗马本身也有重要的影响,确保了意大利几个世纪不受来自北方的侵略,其实对高卢的征服也是确保整个罗马帝国安全的一个因素。 如果没有凯撒,罗马人迟早也会征服高卢吗?罗马人在数量和技术上都不比高卢的部落优越。但是罗马在凯撒征服高卢以前和以后的一个时期里都在迅速地扩大。由于当时罗马部队的战斗力强,罗马到高卢的距离近,还有高卢各部落之间的不和,看来高卢没有什么保持独立的可能性。但是无论如何,凯撒是打败庞大的赛尔特部队、征服高卢的将领,他入此册的主要原因就在于这个成就。 注释: ①指儒略历,现今大多数国家通用的阳历的前身,公元前46年儒略·凯撒决定采用,故名。每年平均长度365.25日,历年中的平均年为365日,4年1闰,闰年366日;每年12月,单月31日,双月30日,只有2月平年29日,闰年30日。其继承人奥古斯都从2月减去1天加在8月(因8月的拉了名即他的名字奥古斯都),又把9月、11月改为小月,10月12月改为大月。儒略历历年比回归年长11分14秒,积累到十六世纪末,春分日由3月21日提早到3月11日。后经罗马教皇格列高利十三世(GregoriusXⅢ)于1582年命人加以修订,而成现今通用的公历 恺撒之死 公元前44年,恺撒被推举为终身独裁官。元老院、公民大会和各种职官形式上虽然保存,但实际上一切听命于恺撒。他的出身被神化,他已经成为罗马世界至高无上的主宰者。 在恺撒独裁统治期间,为了加强中央集权制,巩固统治基础,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通过这些改革措施,恺撒一方面加强了罗马帝国与其它帝国的联合,另一方面,提高了各行省的地位,而削弱了元老贵族的势力。所以,恺撒的独裁和改革遭到一部分元老贵族的坚决反对,其代表人物是布鲁图和卡西乌斯。而布鲁图是恺撒的主要政敌庞培的部下,现在又被凯撒宽恕,并继续信任和重用。 恺撒和庞培早年曾经担任执政官。当恺撒在罗马帝国西部打仗的时候,庞培在帝国东部(今天土耳其和叙利亚的一部分)也屡建战功。庞培虽然是恺撒的亲密朋友,却十分嫉妒恺撒。恺撒征服的地方越来越多,在士兵中的威信又日益增高,使庞培深感不安。公元前49年,他怂恿元老院解除恺撒的兵权,命令他立即从高卢返回罗马。 恺撒接到命令,知道这是庞培的阴谋。他反复考虑,决定带领军队打回罗马,利用这次机会在罗马建立独裁政权。 恺撒带领军队,走到一条叫做卢比孔的小河边。罗马法律规定:任何将军没有接到命令,不得带领军队越过这条小河。否则,就要当作谋反来治罪。恺撒当机立断,对着部下大声喊道:“骰子已经掷下去了!”他跨上战马,跃进溪流,大军紧紧跟随在后,很快就越过了卢比孔河。 庞培没有料到恺撒会这样果断地进军罗马,迎战不及,只得带着2.5万人仓皇逃往希腊。恺撒进入罗马后,迫使元老院同意他成为罗马的“独裁者”,随后又得到了统治整个意大利半岛的权力。等罗马局势稍稍稳定以后,恺撒立即进军希腊,讨伐庞培。庞培被打败,逃到了埃及。恺撒也跟着追到埃及。埃及国王为了讨好恺撒,派人刺杀了庞培,把血淋淋的人头送到恺撒面前。谁知恺撒却把脸一沉,转过头去。这个高傲的独裁者不愿意看到他的政敌被别人杀害,他下令处决了杀死庞培的人。 这个时候,埃及托勒密王朝正发生争夺王位的纠纷,恺撒支持了以美貌闻名的女王克娄巴特拉,并且在她的深宫里住了半年之久。 接着,他的军队又进入小亚细亚,只用5天的时间,就平定了庞培部下本都王子的叛乱。他用最简洁的拉丁文写了一份捷报送回元老院,上面写的是:“Veni,vidi,vici”(意思是“我来了,我看见了,我打胜了”)。这个战报充分显示了恺撒用兵神速的特点。再过两年,恺撒从北非转战西方,又在西班牙扑灭了庞培两个儿子的反抗。但他宽恕了庞培手下的将领,把他们收为自己的部下。其中最被重用的就是布鲁图。 恺撒的凯旋受到罗马人热烈的欢迎。有些人想拥戴他当皇帝。从公元前509年塔克文被赶走以后,罗马就没有过帝王。罗马人仇视帝王,反对恢复帝王的职位。恺撒虽然内心十分想当皇帝,也不敢轻举妄动。在一次节日盛会上,执政官安东尼突然把一顶皇冠戴在恺撒头上。可是只有少数人鼓掌,大多数人都在叹息。恺撒一看这种情况,认定还不到称帝的时候,就取下王冠扔在地上。安东尼连忙拾起皇冠又给他戴上,他又扔掉了。人们看到恺撒一再拒绝戴上皇冠,就欢呼起来,纷纷向他致敬。 恺撒虽然没有当上皇帝,却已经拥有许多尊贵的称号:“终身保民官”、“祖国之父”等等。法律规定他坐在黄金象牙宝座上处理公务,他的画像同天神放在一起。他获得了无限期的独裁权力。 有些人看出,恺撒的权力愈来愈大,总有一天会戴上皇冠的。因此,他们组织了阴谋集团,决心除掉他。这些阴谋者当中,有一个就是那位受到恺撒信任的布鲁图。 公元前44年3月15日,元老院举行会议。恺撒单身一人来到会议厅。虽然他事先已经得到警告,说有人这天要谋刺他,但是他仍然拒绝带卫队。他说:“要卫队来保护,那是胆小鬼干的事。”恺撒大步走进大厅,坐到黄金宝座上,笑着说:“现在不就是3月15日吗?”这时候,阴谋者都身藏短剑,像朋友一样围在他身边。其中的一个人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紫袍,像是有什么事要请求他似的。原来这就是动手的暗号。众人一拥而上,用短剑刺向恺撒。恺撒没带任何武器,他奋力夺下紫袍,进行反抗。他的腰部中了一剑。接着,一剑又刺进了他的大腿。他看见这一剑正是他最信任的布鲁图刺的,不由得惊呼:“啊,还有你,布鲁图!”他放弃了抵抗,颓然倒下,用紫袍蒙面,听任他的仇敌乱刺、乱砍。他一共被刺23处。其中3处是致命的,恰巧死在庞培雕像的脚下。 在出席元老会的前一天,恺撒和他的骑兵长雷必达一起用餐时,突然提出一个问题,“怎样一种死法是最好的?”大家纷纷发表意见,最后,恺撒表示,他愿意突然而死。谁料想,第二天他的预言就应验了。 恺撒被杀死以后,布鲁图说:“我爱恺撒,但我更爱罗马!”可是罗马的平民没有一个人对恺撒之死表示高兴。当凶手们手提着血淋淋的短剑走出元老院的时候,和他们所预料的欢呼场面相反,看到的只是表情冷漠、充满怀疑目光的人群。 --(本卷结束)-- 第一卷 孽龙降世 第一第一章 转生 “嗖”的一声尖啸从耳边掠过,带起一阵空气波动,这是城墙下飞来的劲矢,直插入城墙垛口上的泥砖里,兀自颤颤巍巍。 脚下城墙地基传来一阵轻微的颤栗感让我终于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充满了血腥气息的浓浓煞意让我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现在这脆弱的身体一旦走神将会是多么的危险。 雕翎上羽翼细微的颤动落入我眼中,让我无限感慨,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资格在这里装神弄鬼发感叹,稍不留神就是命丧黄泉,我只有摇了摇头蜷缩起身体望向城墙下。 城墙下远处,密密麻麻的小生命如同蝼蚁群一般蜂拥而来,这就是这些人类口中所谓的兽人战士?!不同种族之间的战争?这就是人类世界的战争? 我内心浮起一种莫名的悲哀,堂堂的龙族世界无敌王者,自己现在却不得不面这个脆弱的世界,孱弱的生命和微薄的力量,这也许就是造物神的平衡术,但是可怜我,曾经辉煌灿烂无比的我,现在而却还只能以这个世界中的弱者姿态出现! 在我的眼中,城墙下这些两米高的兽人事实上比蝼蚁差不了多少,自己一个人便可以赤手空拳捏死他们数百人绰绰有余。 噢,还有飞行在空中的那些狮鹫骑士,随便喷出一口龙焰就可以让他们全部变成烧烤摊上的鸟肉。 对不起,这好像指的是以前的自己,而不是现在这个脆弱不堪的自己。 “汉密尔顿,你这个蠢货!还不快伏下,兽人们又来了!” 公鸭般粗砺的声音从侧面传来,直刺入我耳膜,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我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伟大的孽龙武士首领风行,而是一个不知所谓的脆弱小生命汉密尔顿。 旁边一个身影突然起腿将我踢倒在地,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墙垛上,头颅撞在城墙垛口上,让我眼冒金星几乎喘不过气来,剧烈的疼痛差一点更是让我大叫出声,即便是与赤龙王者哈里逊交锋时用巨剑刺穿自己的肋腔也没有让我感到如此疼痛难忍。 一丛粗陋的标枪从我身旁尖啸着掠过,带着强劲的风声,我险些就变成了了蜂巢,如果不是那个让我此时全身疼痛难忍的家伙。 浑身笼罩着浓烈战意的家伙将我按倒在地,火红的眼眸中吐露出来的凶光是我从未见过的,应该说应该从没有人敢用这种目光瞪视我。而现在,我只能默默忍受,眼前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撕裂我。 我忍住几欲炸裂的头疼,用无神的目光瞅了对方一眼,一身破旧肮脏的长袍,胸口上一朵黑色蔷薇花标记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乱蓬蓬的灰发让我很怀疑上面长满了虱子,额际那一个伤疤应该是箭镞造成的,让对方的脸膛显得更加凶恶。 “汉密尔顿,你脑袋长在双腿下边去了么?!” 汗酸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让我感到窒息,那张凶恶丑陋的脸差一点就要挨着我的脸,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更是让我难以忍受,“你这两天是怎么一回事?失魂落魄的,想娘们儿也不是这个时候啊!赶快去准备,让弗拉米再看见你这种情形,他会把你撕成碎片!” 一把将我推倒在城墙垛口的阴影下,丑陋男子这才躬身迅捷的溜了开去,城墙下已经呐喊声已经越来越近,而沉闷而又撼人心魄的战鼓声也开始响了起来,即便我是才来到这个世界,也知道这是一场惨烈战争的前兆。 我靠在墙垛口下喘息着,茫然无助的望着城堡内的建筑物,这个世界的建筑物比起龙族世界的龙窟来说无疑每一件都称得上是艺术品了,但是我现在却没有半点心思去观赏这一切,作为一个蝼蚁般的弱者,无论什么东西摆在你面前,你都没有资格去享受。 我悲从心起,你永远无法理解一个曾经在龙族世界中万夫莫敌叱咤风云的战将,一下子沦为人类世界中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配角那种感觉,而这种命运恰恰就降临在了自己身上。 我,风行 ;波拿巴,龙族世界中的绝世强者,龙族五大部落中孽龙部落当之无愧的第一王者,曾经率领龙族武士三度击败深渊魔族大军,让他们永坠深渊不得翻身的孽龙武士,现在却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来到了空间世界传说中的另外一面——人类世界中,成为现在的自己,一个连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的可怜虫。 不,事实上我隐约能够猜测得出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个这个人类世界中小雇佣兵团体中的什么狗屁牧者,即便是在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雇佣兵团体中也应该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垃圾角色。 从伙伴们的目光中和言语中我就能够感觉得出来,他们对我的存在丝毫不在意,在这个团体中,和我身份一样但是能力却远超出我的角色似乎都有好几个,虽然在早上的战斗中那些家伙就已经命丧黄泉。 身下城墙又是一阵摇晃,我爬起身来悄悄探出头向下望去,虽然我万分痛恨这个对于我来说一无所知的世界,但是对生命的渴望还是让我下意识的想要搞清楚我自己现在究竟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 城墙下的局面是我第二次见到的,上一次见到是在三个小时之前,也就是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龙族世界的战斗中永远不可能出现眼前这样的情形,而在这个世界中,这种场面似乎就是攻防战中常见的一面。 蜂拥而至的兽人战士将粗大的木质冲城槌高高举起,疯狂的咆哮着猛扑上来,从嘴唇里伸出的獠牙显示出他们已经具备了狂化能力,简陋的皮甲里面是他们粗壮强健的身躯,冲城槌一下接一下的撞击着城墙基脚部位,沉闷的响声背后也带起城墙一阵阵颤栗。 强大的冲击力让城墙下部很快就出现了裂纹,泥土粉末和碎石块在兽人战士们舍生忘死的撞击下纷纷扬扬的弥漫,让站据在城墙上的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那份狂暴气息。 城墙下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木质云梯和一种特殊的带钩爪绳索是他们主要的攻城工具,木质云梯一搭上城墙,立即就有二三十名兽人士兵簇拥过来,嗥叫着向上攀爬,其速度之快令人震惊;而带钩爪的绳索则是不断飞起搭扣在墙垛上,兽人们中那个体较小身材单薄者现在就可以充分发挥他们附绳而上的绝技,几个纵窜便可以飞越上墙头。 这一段大约三十米的城墙是亚我现在这个身份所在的佣兵团队负责的区域,我现在的伙伴们都奋不顾身的投入了战斗,头颅大小的石块被高高举起扔下,白花花的脑髓在此起彼伏的惨嗥声中四处溅射,不规则的滚木被两名伙伴吃力的抬起沿着城墙滚下。 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两名兽人士兵被轰然滚下的巨木当场压成肉饼,当那巨木从他们胸腔上滚轧而过时他们痛苦绝望的眼神,从胸腔中被挤压出来沿着嘴角溢出的血沫气泡,彻底狂化的兽人战士嘴里暴露出来的獠牙证明了这些兽人已经竭尽所能。 在我的右面,三名弓箭手构筑成一个完美的狙杀三角,借助棱堡的地理优势,每一次弓弦嘣响都可以看见会有几名兽人战士或捂住胸口,或按住小腹,或掩住面部,轰然倒下,在这种中短距离的作战中,优秀的弓箭手无疑成为最具杀伤力的强者。 在侧面,那个将我一脚踢倒的丑陋男子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下端,手中两柄造型奇特的小斧紧握。 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名军官模样的兽人刚刚跃身而起攀住自己所在墙垛下方的附墙时,丑陋男子手中的小斧早已飞旋而出,准确的将对方粗壮的颈项连同护颈甲劈成两半,凄厉的尖叫声几乎要将我的耳膜刺破。 当那个兽人军官活生生的将卡在他颈项上的手斧拔出时,喷泉般的鲜血喷射而起,甚至将墙壁都浸润湿透,兽人军官却再也无法支持下去,从附墙上坠落,溅起一地黄尘。 当几名兽人勇士终于突破了层层防守扑上墙头,迎接他们的就是犀利的刀锋和带着铁锥的圆盾。 短兵相接,白刃格杀,刀锋刺入兽人士兵的腹中猛烈的搅动,在兽人发出凄厉惨叫的同时他的狼牙棒也捶烂了对手——我的一名伙伴的头颅,红白混合的脑髓和血浆搅在一起四散洒落,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弓弦鸣响,奏出一曲狂野的搏杀交响乐章。 这种面对面的搏杀我经历并不少,但是像这样大规模全方位的白刃战我经历也并不多,龙族战争中更推崇单对单的对决,像这样大规模的群体性战争并不多见。 第一第二章 恶战 正当我看得心潮澎湃之时,左侧又传来刺耳的厉吼声,扭头一看,一名手持巨剑的同伴已经被插在肩头上的木质标枪刺倒在地,喉咙深处传来的痛苦呻吟声就像是来自地狱里的魔物在呼唤。 “汉密尔顿,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还不快来帮我止血?!”强忍着疼痛爬起身来,那个家伙眼中露出的凶光似乎要择人而噬。 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好像是雇佣兵中的牧者,而牧者的作用好像就是帮助同伴恢复战斗力和治疗伤病。 手忙脚乱的从口袋中拿出止血绷带爬过去,我奋力想要将对方肩头上的标枪拔下,却被对方猛力的一挣扎将自己摔倒在地。 我再次狼狈不堪的爬起来,而对方已经咬着牙关自行将标枪拔出,汹涌而出的鲜血一下子溅了我一脸,人类略带咸腥味的鲜血让我脑袋也为之一清。 我摇摇晃晃的扑上去企图用止血带帮助他止血,没想到迎接我的却是一记凶狠无比的肘击,酸痛和咸腥味以及一阵晕眩让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 似乎连头脑都有些呆滞了,我躺倒在地上努力想要挣扎起来,全身一瞬间已经被突然勃发的暴怒给笼罩了。 这个王八蛋,我帮他止血,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回报我?!这个杂种,我要让你生死两难!看着对方还在骂骂咧咧的头像,摇晃了一下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我愤怒如狂的猛扑而起,握紧拳头想要冲上前去,即便是现在的我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我也不能容忍自己遭遇如此的侮辱和轻蔑! “汉密尔顿,你脑袋被女人双腿夹坏了么?止血术!快给我用止血术!你***要让我流血至死么?!你这头蠢驴,这个时候还要用女人用的止血带?!” 粗鲁难听的斥骂声让我已经热血沸腾的身体一僵,止血术?什么止血术?我心中一阵发慌,什么止血术?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看样子好像是自己应该具备的一种技能,不是用止血带止血么?止血术是什么技能?难道是龙族世界中的那些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一样的技能么?我茫然的望向仍然还在呲牙咧嘴喷涌着脏话的对方,有些不知所措。 “巴德利,汉密尔顿这两天大概太过疲倦了,你就不要太计较了。”丑陋男子的适时插话让我怕从尴尬和紧张中解脱出来,言语中对我却并没有多少维护之意,也许他只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看到内讧。 “汉密尔顿,你的头被驴踢坏了么?连止血术的咒语都忘了?!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午也是浑浑噩噩,你到底是怎么从尼斯魔法学院混毕业的?还不翻阅一下你身上的东西?!” 我忙不迭的将手伸入另外一个布袋,一本破烂不堪的书卷终于被找了出来,实在是太幸运了,这本封面已经分辨不清的书卷第一页题目就是止血术。 我有些心虚的瞥了对方两人一眼,两个家伙的注意力又都投向了城墙下,城墙下激烈的攻防已经让所有人精神处于极度紧张状态,他们没有多少心思来关注我的表现,或者我跟本就不值得他们关注,所以我知道我自己的表现已经想当出格,但是他们仍然注意到我的异样。 我如饥似渴的一目十行浏览着那本破书上内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具备了这个该死的汉密尔顿的所有能力,但是现在我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我默默的吟诵着还算有些印象的咒语,让我感到惊讶和兴奋的是身体内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力量慢慢在浮起,这绝不是龙族中拥有的天生力量,而更像是一种与周围自然融为一体汲取能量的一种特殊能力! 当我将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在那个还在嘟囔着咒骂自己的同伴身上时,奇迹发生了! 原本那个家伙的伤口上一直如同泉涌般的血流慢慢凝滞了,虽然伤口仍然咧着不规则的锯齿口,但是伤口上原本流淌不止的血液已然迅速凝固起来,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止血术?! 看见那个家伙骂骂咧咧活动了一下手臂,重新投入战斗不再搭理自己,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渡过了第一个危机。 我从没有见过人类的战争艺术竟然是如此绚丽多彩. 当一个数名兽人战士推动着的巨大攻城槌猛烈的击打着城堡的城墙,而垒砌成城堡的岩石就在这无坚不摧的攻城槌面前变得如同泥土做的一般,庞大的铁质槌头不知道在什么力量的催动下连续不断的击打着城墙,几乎没有花费什么力气,城墙就在自己脚下垮塌开来。 这样脆弱的躯体居然可以用这种手段来破坏如此坚固的一座城池,让我叹为观止,我简直看得呆了。 在龙族的战争中根本就没有攻城把寨这一类词汇,无论是龙族内战还是一直对外对付那些低贱的魔族,当都具备升空飞行能力的双方发生战斗时,所谓城堡不过就是一道如同阶梯般的东西,想要依靠城堡来作为抵御对方进攻的壁障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在龙族世界的战争中,唯有凭借实力,毫无保留的拼杀到底,才能赢得真正的胜利。 看着城墙在自己脚下裂缝垮塌,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所向无敌的孽龙战士,用尽全身力气奋力的一纵才勉强跳过那道裂开的缝隙,仅仅只有不到三米宽,而我觉得比自己原来在空中一纵数百米还要艰难。 这种习惯性的缺陷也许总有一天会让现在的自己一命呜呼,如果自己还不能及时调整心态适应现在角色的话,我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第一第三章 佣兵 兽人战士的攻城槌给城墙带来前所未有的伤害,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裂口在不断变大,进而成为一个缺口。 似乎所有兽人都注意到了这里出现的变化,远处的兽人军官怒吼着斥骂自己的士兵,命令他们改变进攻方向,就像一股浊流突然转向,汹涌着向这里扑来。 从两翼增援而来的士兵和民夫挽救了我自以为肯定要完蛋的局面,三十多名前来增援的士兵迅速在城墙上构筑起了一道坚实的防线。 这些装备精良整齐的士兵与我们的身份不一样,他们都是帝国正规军士兵,三排弓弩手的快速射击虽然没有佣兵同伴那么精准,但是却整齐划一,而且力道强悍,对付这种密集型的冲锋,攒射反而能够起到更好的效果。 民夫们的努力同样起到了很大作用,他们卖力的将石块和沙袋从裂缝边缘投下以堵塞正在不断变大的缺口,稍不留意就会跌落城墙裂缝下让自己也变成沙袋中的一员。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及这些,他们都清楚一旦城堡被攻破,他们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我无法干坐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伙伴在抵御着兽人们的攻击,一旦城破,我相信好不容易摆脱空间之门吞噬的自己就只有枉直白来这个人类世界一趟了。 但是现在我却只能干瞪眼,我现在的灵魂载体只是一具再脆弱不过的身体,就连那个家伙一击轻轻的肘击都能让我鼻梁断裂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斟酌再三,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和那些民夫一样卖力的拖着沙袋抱着石头投向裂缝,这大概是我唯一勉强能够做的事情,而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好好阅读一下那一本破旧不堪的书卷无论怎么看起来也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一口气投下了十二袋沙包,又硬生生的抱着石块跑了六个来回,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身体。 风箱一样呼哧作响的胸腔,五脏六腑似乎都要从嘴里挤压出来,喉咙干渴得快要燃烧起来,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而双手更是像用力过度而关节脱臼了一样,眼前发黑的我终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肋腔上传来的剧痛让我从茫茫黑暗中清醒过来,同伴粗鲁的踢打让痛彻骨髓,我不得不挣扎着爬起来,四处张望。 “汉密尔顿,你这头蠢货,瞧瞧你干了些什么?!”环抱双臂的壮汉似笑非笑的盯着我,那怪异的目光看得我心里一阵发虚,不知道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家伙老是看自己不顺眼找自己的麻烦?“呵呵,你怎么变成民夫了?难道我们黑翼佣兵团的牧者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我表面上不得不装出不知所措的样子,虽然内心的愤怒让我很想扼住对方的颈项将对方丢下城墙,但是理智告诉我自己,在没有完全搞明白这个人类世界与自己原来的龙族世界有什么不同以及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前,保持卑微的沉默和低调甚至是一个懦弱的形象更符合我现在的身份,否则自己恐怕难以在这个团体中甚至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周围虽然还有些嘈杂声,但是很显然来自城墙下的呐喊和撞击声已经消失了,这意味着战争似乎暂时结束了。 “巴德利,你好像精力很旺盛啊?怎么,肩头上的伤口还没有让你感觉到舒服么?” 丑陋男子适时插话让我终于可以避免和这个可恶的巴德利直接对话,我得小心的适应自己现在的身份,汉密尔顿 ;巴本,一个佣兵团中孱弱的牧者,他们心目中最垃圾的角色。 “弗兰肯,你别护着这小子,看看他今天令人恶心的表现,我看他是被战争下破了胆,竟然忘了自己身份了。”满面狰狞的壮汉脸颊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按了一下自己还有些疼痛的肩头。 “说得对,弗兰肯,我们佣兵团不是福利院,像他今天这种表现,我想我们黑翼佣兵团很难再有他的位置了。”另外一个瘦削汉子瞥了一眼我之后不屑的道:“打完这一仗,就让他滚蛋吧,我们不需要这样只会消耗粮食的废物。” 这些可恶的家伙为什么都容不下我?难道我现在的身份真的就那么令他们不堪?! 也许是迫于两人的压力,丑恶男子犹豫了一下之后才用严厉的目光盯着我:“汉密尔顿,我想你最好有合理的理由来向伙伴们解释一下你今天的表现。” 解释?怎么解释?我艰辛的吞了一口发苦的唾沫,这帮家伙看样子是想把我从这个狗屁佣兵团中撵出去,这些话纯粹都是借口而已!让自己解释,解释什么?解释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该死的世界的?这该死的脆弱身体简直让我无法忍受,而我却不得不保持克制! “我,我没有干什么,巴德利对我有些误会了。”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他在这个团体中的真实定位,牧者好像是一种辅助角色,我已经尽了力,是这个该死的身体限制了我,他们应该明白才对,但是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让他们如此恼怒? “哈!没干什么?汉密尔顿,你说得可真轻巧!我受伤时,你在干什么?发呆?还是想女人?竟然在战场上用止血带给我止血,那我们还养着你干什么?还不如自己包扎行了。这也就罢了,看看你后来又干了什么?居然和民夫们一起去背土填塞城墙裂缝,你好像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了。帝国雇佣我们是让我们来为他们打仗拼命,不是去干那些低贱的工作,我们黑翼佣兵团怎么会招来你这样一个窝囊废,我想随便哪个三流魔法学院出来的学生只怕都比你好得多!” 巴德利那凶恶狰狞的嘴脸看得我心中一阵难受,龙族中从来没有这么丑陋恶心的家伙,而且是这么令人讨厌。 第一第四章 战友 似乎是有些讨厌巴德利的喋喋不休,以瘦削汉子为首的弓箭手们并没有附和他的言语,而是将脸转到了另一边。不过我能看得出来,他们对我的观感同样很糟糕,只是因为不想和那个巴德利搭话才没有开腔罢了。 我并不想呆在这个团队中,但是好像现在别无选择。这里好像是一座孤城,放单的结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怕唯有死亡,看看那些平民们卖力的为我们服务以及绝望表情就应该知道这里的局势不容乐观。 “汉密尔顿,虽然你是才加入我们团队第一次执行任务,但是你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止血术这样的小法术你竟然也需要翻书来找咒语,我很难想象你是怎么在魔法学院毕业的。我想也许你的确不太适合我们黑翼佣兵团,不过也许你可以呆到战争结束之后安全的时候再离开。”丑恶男子眼睛盯住了我,好一阵子才道。 “呃,弗兰肯先生,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 ; ; ; ; ; ;”我心中暗自叫糟,现在我还不能离开这个佣兵团,至少得弄清楚这个世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才行。 “很遗憾,我想这应该是大伙儿的意见,我没有权力来因为你而忽视其他伙伴的权利,不过最终决定将由弗拉米来作出,我只是建议你作好离开的准备。”丑恶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打断了我的发誓,看来这些人类和黑龙一族一样不相信发誓。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解释,我自认为善于言辞,在龙族世界中我这张嘴巴能够赢得很多同性的信任和异性的倾慕,但是要让我站在一个低贱卑微的地位去哀求别人,我却从来做不到,当然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机会需要那样作。 他们也没有再理睬我,转而谈论其他事情,仿佛将他开除出团队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许我的分量只能令他们感觉如此吧,我还没有真正适应这个汉密尔顿的角色,但是龙族的固有自尊还是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被轻慢的愤怒。 我默默的耷拉着脑袋,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可怜虫模样缩在城墙垛口边,似乎是完全丧失了信心,实际上他却在仔细的倾听着对方的谈话。 来到这个世界还不足一天,却已经经历了一场差一点让我丧命的浴血战斗,而这帮家伙居然在利用了我之后想要抛弃自己,我得好好琢磨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太小看我了,一个久经沙场的孽龙武士首领,下一任孽龙王的当然继承者,即便是我失去了原来所向无敌的身体和武力,但是我还有脑袋,智慧在所有生存中一样可以发挥不亚于甚至超过力量的作用。 我一边努力的挖掘着这位汉密尔顿脑瓜子里的残留记忆,希望能够和我固有的记忆融合起来,一边有些幸灾乐祸的听着他们谈论。 看来这场战争的局势对他们很不妙,准确的说是对他们的雇佣者——帝国很不妙,帝国全称好像叫做维京帝国,一个属于人类的大帝国,这帮人现在所处的地方却是维京帝国的边境行省卡拉曼行省一座要塞。兽人们似乎是人类的天敌,他们经常向维京帝国境内进攻,而军事力量严重不足的卡拉曼总督府只有通过招募佣兵来协助帝国正规军抵挡兽人们的攻势。 我所在的黑翼佣兵团大概就是这些被招募而来的佣兵团中一员。 “弗拉米怎么还没有回来?”瘦削汉子显然是弓箭手中的领袖,那个可恶的巴德利显然有些忌惮他,我发现瘦削汉子对巴德利从来不假以颜色。 “可能还得等一阵去了,情况不太好,好像我们周围的几座要塞都已经被兽人摧毁了,也许他们需要商量是不是应该撤离。”箭疤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应该在这个佣兵团中有一定职务,连瘦削汉子都很尊重他,但是我还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什么角色。 “撤离?那我们的赏金怎么算?”凶恶男子巴德利怪叫了起来。 “巴德利,拿赏金之前首先得考虑你还有没有命享受!”瘦削汉子轻哼了一声道:“这一次兽人们的来势比以前我们参加过的任何一场战争都更凶猛,我不相信帝国军那些军官们察觉不到这一点。” “噢,哈尔克,你害怕了?帝国军队不会放任不管的,海法要塞对于帝国来说极其重要,只要我们在坚持两天,我相信援军就会到来。”巴德利也有些恼羞成怒,语言也开始生硬起来。 “害怕?我当然害怕,我害怕这样毫无意义的死亡。”冷冷的回敬了对方一句,被叫做哈尔克的瘦削男子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长弓,没有搭理对方。 “弗兰肯,现在我们损失很大,欧柏他们一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汉密尔顿一人,没有了魔法士帮助,我们要坚持下去很困难。”另外一名一头黑发的弓箭手也插话了,正是他和瘦削汉子哈尔克以及另外一个正靠在沙袋上假寐的男子构成了弓箭攻击三角,给进攻我们的兽人们造成了很大伤害,这是我亲眼所见。 “哼,欧柏那帮笨蛋发挥了什么作用?他们那些火球术和电链术根本就没有用,兽人们顶多就是叫嚷两声就恢复过来了,最终还得靠我们。”巴德利鼓起铜铃般的眼珠不满的叫嚷道。 他们口中所说的欧柏好像是这个佣兵团队中的所谓的魔法士领袖,但是已经在上午的战争中阵亡了,整个魔法小组力量都已经损失殆尽,除了我这个勉强算得上魔法小组中一员的半吊子牧者。 第一第五章 首领 “嗯,我同意巴德利的这个观点,欧柏他们虽然牺牲了,但是他们的确没有发挥多少作用,兽人抗魔法打击的能力要比我们人类强许多.我亲眼见到电链术击中了三名兽人战士,如果是我们人类士兵至少应该有两人昏迷,而三名兽人竟然都只是在地上痉挛了一阵又爬了起来重新投入了战斗,弗兰肯,我想我们下一次招募魔法小组应该有选择一些。” 瘦削汉子哈尔克罕有的支持了巴德利的观点,让那个丑恶的家伙颇为得意。 “哈尔克,招募魔法修炼者虽然不难,但是你也清楚要招募到魔法师一类的强者太难了,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小佣兵团,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实上欧柏他们在以前的任务中表现还是不错,只不过这一次面对兽人有些不太适应罢了。”弗兰肯从胸腔中叹息了一声。 弓箭手和巨剑武士巴德利都沉默下来,显然是认同弗兰肯的看法。 我饶有兴致的偷听着他们的谈话,看来这个佣兵团的境况不佳,原本的四十三名成员现在已经只剩下十七人,而且几乎是人人带伤,他们口中的魔法小组大概就是以魔法修炼者组成的辅助打击和补给力量,六名成员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而且即将被开除。 我在龙族世界中也曾经从故老相传的古籍中了解到在空间世界有另一面的——人类世界的存在,在那个世界中有许多我们龙族无法理解的东西存在,据说有一种人可以借助精神力和咒语以及一些特殊的手段来沟通和召唤自然力量,大概指的就是魔法修炼者。 不过那时候我那时候一直怀疑态度,不太相信会有这种修炼人士。龙族世界中一样有特异能力攻击,但是无论是龙族的能力还是深渊魔物的异能都是与生俱来的,并非需要专门的修炼,而锻炼只不过是让这种能力更强大罢了,却永远不可能拥有其他属于另外种群的能力,就像自己所属的孽龙一族不可能拥有绿龙一族的冰冻息术能力一样。 但是好像人类却可以颠覆这种原则,人类似乎可以修炼任何一种异能力,只不过其造诣与天赋和努力程度以及一些特殊机缘有很大关系。 而现在的我应该就来到了这个空间的另外一面——人类世界中。 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一名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出现在黑翼佣兵团防御的这一段墙头上。 略略有些面熟的脸颊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破坏了他还算英俊的面容,让他冷酷的神色中多了一分狞恶,简单利落的紧身武士服饰,一根斜扎的黑色头巾垂下来,一踏入这个***,周围人都自发的簇拥了过来。 这个家伙大概就是那个所谓的弗拉米了。 “弗拉米,情况怎么样?”弗兰肯首先迎上去问道,没有出乎我的预料。 “哼,还要让我们守卫三天,才能拿到奖金。”被叫做弗拉米的壮汉神色不佳,阴冷的目光在人群四周盘旋,大概是在计算自己的部下还残存了多少。 “啊?三天!”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都叫了起来,脸上露出沮丧的神色。 “嗯,我不打算接受他们这个要求,两天我们就损失了一大半人,接下来的战斗会更惨烈,我们支撑不下去了。”刀疤壮汉背负双手站在人群中,脸色阴郁,“但是这样我们可能就拿不到一个金克朗。” “他们不能这样作,当时他们只要求我们帮助守卫三天,我们已经做到了,他们应该付给我们酬劳!”一些伙伴们鼓噪起来。 “哼,你以为这个时候的帝国军队需要和你说道理么?蠢货!”刀疤壮汉脸上疤痕红了起来,这似乎是暴怒的先兆,一干佣兵们立即缩起了脑袋。 “弗拉米,帝国军队在这里还有多少人?”弗兰肯竭力想要摆脱沮丧的阴影。 “大概还有五百人左右,另外还有三个佣兵团,加上我们黑翼佣兵团,战况太惨烈了,他们损失一样很大,总共加起来现在也只剩下一百人不到了。”弗拉米有些奇怪的瞥了弗兰肯一眼。 “也许我们还能熬过这三天, ; ; ; ; ; ;”弗兰肯喃喃自语道。得不到一个赏金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的,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却没有一点收获,只怕这个佣兵团就只有解散的命运了。 “对,弗拉米,弗兰肯说得对,我们拼了,只要挺过这三天,我们就能得到奖金。”巴德利凶恶的脸上胀得微微发红,汗珠也在他有些丑陋的大鼻子上出现。 听得巴德利附和弗兰肯的意见,弗拉米也有些意动,但是看到以哈尔克为首的弓箭团队都只是垂着眼睑没有开腔,“他们说了,如果挺过这三天,奖金可以三倍支付。” “啊?!三倍?”惊叹唏嘘声在整个人群中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躁动起来,就连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哈尔克他们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相顾耳语。 和边境地区的兽人作战一直是大型佣兵团才敢染指的高级任务,赏金可观但是危险性高,要求也同样很高,一般的佣兵团根本就不敢接手,帝国军方也不会考虑,但是这一次情况有些不一样,突然爆发的战事让卡拉曼行省不得不临时招募力量来抵挡这场战乱。 这一次任务的赏金相当可观,不然谁也不愿意接这样一场有相当大风险的战斗任务。 虽然付出了这么大代价,但是也就指望着任务结束后雇主能够多支付两三成的奖金也就相当满意了,现在对方竟然将加码提到三倍,这如何不让这帮本来就在刀口舔血混生活的佣兵们感到意动? 第一第六章 初露 我冷冷的关注着这帮家伙各自的表现,揣摩着他们的想法。我得学会用他们的思维方式,同时用他们的生存角度来考虑问题。 弗拉米显然是他们的首领,而弗兰肯大概是其中副首领的身份,而那个叫做哈尔克的弓箭手应该也是一个重要角色,巴德利好像在武士群体中还有些地位。 这帮家伙都被突如其来的三倍赏金刺激得有些失去理智了,也许是太需要金钱的缘故,连其中的不正常之处都忽略了。 这帮蠢货! 不过对于我这个原来长期和奸诈卑劣的黑龙一族打交道的局外人来说,这中间的阴谋味道太浓了,即便是我不清楚个中内情,但是也能够感觉到三倍赏金背后隐藏着的无底陷阱阴影。 “弗拉米,我们拼了!干完这一票,我们至少可以休息两年不需要接任务,而且我们还可以招募更多的伙伴,甚至魔法师!” 巴德利首先跳了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巨剑,一阵淡淡的异芒在剑脊上一闪即逝,疯狂的鼓动着周围的伙伴。 与巴德利身份相若的几名持剑战士都鼓噪起来,显然是支持巴德利的意见,而哈尔克为首的弓箭手群也在窃窃私语,显然有些心动。 倒是弗兰肯反而陷入了沉思,另外几个跟随在弗拉米身后腰间挂剑的战士应该是这位首领的心腹,虽然脸上也是一脸兴奋神色,但是都没有开腔。 一帮愚不可及的蠢驴! 也许帝国军真的需要这些佣兵团的帮助,但是提升一半或者一倍的奖金也就绰绰有余了,三倍奖金?那只能意味着背后有绝大的阴谋。 可怜这帮头脑简单的家伙还在那里欢呼雀跃,他们真以为帝国军队是慈善机构么? 不用脑袋我也知道这中间有古怪,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份命去拿那份奖金! 我根本就不想理睬这帮家伙,但是现在的我却无法离开这个团体。 脆弱连常人都不如的我如果真的离开这个团队,只怕连这座城堡都无法离开就要命丧于此。再好的口才也得有人听才行,遇到他们口中那些粗野不文的兽人,我纵是有舌绽莲花的本事只怕也只有命丧当场的份儿。 好不容易挣脱空间门的吞噬之力来到世界另外一面,我可不想三两天就结束自己生命。我的命运不该如此荒诞短命就结束,我要竭尽一切所能回去,哪怕这种希望渺茫无比! 眼见得这帮家伙个个眉飞色舞,似乎已经看到了金克朗在向他们招手,我不能不硬着头皮给他们泼冷水了,哪怕挨一顿痛打臭骂也胜过去白白送死,他们送死不要紧,问题在于我还不想死。 “弗拉米首领,我反对这个决定!” 整个人群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汇聚在了我身上,讶异、愤怒、惊奇、轻蔑,更多的是不屑。 我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多的负面目光关注,以往似乎只有在自己品摘了龙族第一美女古奥穆娜那朵鲜花之后才会如此,而现在我只是一句话就获得如此“殊荣”,这让习惯接受尊崇和敬畏目光的我有些不太适应。 “汉密尔顿,你这个小王八羔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么?!”气不打一处来的巴德利恶狠狠的扑过来就要对我饱以老拳。 另外几个持剑武士也是大声斥骂问候着我的父母,我只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向头部汹涌,我的父亲是伟大的孽龙王腓力 ;波拿巴,母亲是绿龙族最美丽最骄傲的公主海伦 ;施瓦本,从来没有人敢于当着我的面这样污辱他们,汹涌而来的力量差一点就要让我失去理智。 “巴德利,在弗拉米没有作出解除他成员资格的决定之前,汉密尔顿仍然是我们黑翼佣兵团的成员,他有权就我们佣兵团作出的任何决定发表个人意见。” 弗兰肯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让巴德利扑上来的身形为之一滞,这也让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如果这个家伙真的冲上来,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抱着头任凭对方殴打了。 弗拉米眼中充满了惊奇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显然他还不太清楚弗兰肯话语中解除对方佣兵团成员资格的含义,不过这个时候他当然需要维护弗兰肯的威信。 “住手,巴德利!你太放肆了,难道你忘了我们佣兵团的戒条么?”弗拉米阴狠中夹杂一丝冷酷的目光,让巴德利立即像是被抽了骨头的狗一般讪讪的缩了回去。 “汉密尔顿,你在这次任务中的表现糟糕透顶了,但是你现在还是我们黑翼佣兵团的成员,所以你仍然有权发表自己的看法,说说吧,为什么反对?”弗拉米目光转向我。 “弗拉米首领,我认为如果我们接受帝国军的条件,只怕我们没有人能够拿到这份奖金,因为到那时候我们只怕都变成了尸体了。” 危言耸听最刺耳,但是在这种时候却能最大程度吸引人的注意力,引起人们关注,深谙舌辩之术的我很明白这一点,要知道我可是龙族中有名的演说家。 “哦?”没有理睬伙伴们愤怒不屑的嘘声,弗拉米像是第一次认识我,深灰色的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惊讶和探究的目光死死盯我:“理由?我需要确切的依据。” “弗拉米首领,想一想帝国军凭什么给我们三倍的赏金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情?!至于说证据,我现在虽然没有确切的东西,但是我今天下午发现兽人后方的战旗数量比起上午又增加了几面,不知道这算不算证据呢?” 增加了几面旗帜并不能说明什么,何况这本来就是我自己杜撰的,我只是凭着直觉来推理。帝国军这个时候许以重利,肯定有古怪,除了帝国援军无法按时到达外只怕也就只有兽人军队援军数量超过最初预计这种情况了,我更倾向于两者皆有。 第一第七章 绝境 弗拉米和弗兰肯都被我这番话震住了,很显然他们没有注意到这个并不存在的事实。 弗拉米带着寒意和疑惑的目光在我脸上游走了好几遍后才道:“汉密尔顿,看来我真有些走眼了,你一个牧者,却连这些细节都能够注意到,不管这能否说明什么,至少你的观察力值得肯定。艾克,你带上霍尔蒂马上去摸清楚这个情况,看看汉密尔顿所说的是否属实。” 两个尖脸汉子应声之后迅速消失在城墙下。 所有人都因为弗拉米对我的话感到重视而有些烦躁起来,他们下意识的不愿相信我这个牧者的说辞,但是长期拼杀的经验和理智告诉他们如果这个问题不弄清楚,那这个家伙方才的危言耸听也许就会变成现实。 城墙上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最后还是弗拉米意识到了什么才要让众人抓紧时间轮班休息,一帮人才散了开来。 “汉密尔顿,你觉得那边是有阴谋么?”虽然我没有转身,但是我也知道站在自己背后的是弗兰肯,他身上的汗酸气味太重了。 “嗯,反常即为阴谋的征兆,我们不过是帝国军花钱雇来的帮手,即便是他们欺骗了我们,也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和义务,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呢。”我随口道,和这帮家伙说话真是费劲,多用用自己脑子思考一下吧,天下哪有馅饼能落在你们头上! 弗兰肯的目光再度落在我转过来的脸上,惊讶和困惑的目光久久在他脸上停留,像是很难相信这番话回发自我的口中。 “汉密尔顿,没想到你作为牧者很不合格,但是在考虑问题上思路却很清晰细致呢,也许你真是一块策划参谋的料子。”良久弗兰肯才吐出一口气道。 我知道自己的异变让对方有些难以接受。那个汉密尔顿残存的记忆告诉我自己,原来的汉密尔顿是一个有些腼腆的大男孩,如果不是因为这场任务临时需要大量人手,估计黑翼佣兵团也不会接受这个刚刚毕业于名不见经传的尼斯魔法学院的学员。 像这种魔法学院,在大陆上至少有好几十家,而培养出来的角色都是像他一样抱着热血和希望的无知少年,充当炮灰垫背的最佳人选。 弗兰肯最终还是离开了,带着太多的震惊、困惑和不解,但是丢下了两本书给我。 据说是那个欧柏和另外一名魔法士阵亡之后的遗物,我翻阅了一下,和我自己身上藏的这本书有些不大一样,虽然都应该属于所谓的魔法入门书籍。 我自己这本书上著述的主要是用于治疗、解毒方面的小法术,而那两本书则大概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攻击型法术,比如火球术、电链术、飞雷术等。 书上的东西并不难懂,大概是最初级的东西,所有人都能够读懂,唯一的限制大概就是需要一定的魔法力量作为基础。 我抓紧时间如饥似渴的学习着这些东西,让我庆幸的是汉密尔顿这具身体中蕴藏的魔法力量我似乎还勉强可以操纵。 白天的糟糕表现完全是因为我想不起法术咒语和操作规程了,而残存的记忆在我的拼命努力下也终于慢慢恢复了不少,至少像止血术、镇痛术一类的小玩意儿我已经能够勉强使用了。 而我相当感兴趣的火球术和电链术则还在摸索之中,毕竟我不是魔法士,只是一个牧者,要跨越这个界限,好像还有些难度。 一扇门似乎在悄悄向我打开,来到这个人类世界,沮丧无比的心情到现在才稍稍好了一些,看起来这个人类世界似乎比龙族世界更加丰富多彩一些,我渐渐有了一点了解这个世界的欲望。 艾克和霍尔蒂带回来的消息糟糕透顶了。 正如我所预测的那样,兽人联军的军队将在今天晚上之后得到大大加强,围攻所在的海法城堡的兽人军队数量将达到惊人的两千人左右,远远超出弗拉米他们最初设想的一千人左右,艾克他们是通过收买了一名卡拉曼行省总督府驻海法城堡办事人员之后获得的这个消息。 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悲观和迷茫当中,今天的战斗兽人们投入的兵力不会超过八百人都给帝国军和佣兵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险些破城,而一旦两千兽人士兵发起进攻,可以想象得到海法城堡绝不可能再坚守得住。 我一个人躺在黑暗中,全身的酸痛让我明白了一点,虽然我坚信自己的龙灵依然存在于这具身体中,但是这具载体根本就不可能承受超出它本身的负荷。 我今天白天的超常表现带来的就是全身疼痛难忍,关节就像断裂了一般灼热,肌肉和神经那种酸痛感让我几乎要呻吟出声,我只能不断的用才刚刚熟悉的镇痛术来帮助自己,而法力的消耗又让我感到心神疲惫。 这具身体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与我在龙族世界中的强横霸道相比都差之天远地远,这让我有些绝望。 在哪个世界生存都是需要实力的,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更清楚。要想自己的生活更美好更精彩,那就需要强大的实力作后盾,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人类心目中强者的地步。 争吵依然在继续,弗拉米和团队中几个重要人物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留下来继续坚守这个决定理所当然的被否决了,没有人愿意在这里送死,不管帝国军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要让黑翼佣兵团留在这里当炮灰决不可能。 弗兰肯好像去了别处,似乎是去联系其他几个佣兵团,看来是要准备联手逃离海法城堡了,但是如何逃出去还是一个大问题,帝国军队似乎不愿意轻易放弃这支辅助力量。 第一第八章 死计 我从睡梦中被人弄醒,全身酸痛让他好不容易才入睡,这种时候被人打扰实在令人愤怒,但是看见是哈尔克那张冷淡的瘦脸,我又把已经涌到嘴边的脏话吞了下去。 临时搭建的小帐篷条件很差,三个人坐在里边都很拥挤,加上我就更憋气了。 “汉密尔顿,我们打算离开,但是黑翼佣兵团损失太大了,我们这样离开,恐怕就只有解散的份儿了,即使解散,大伙儿也甚至连回家打发余生的遣散费都没有。”弗拉米幽幽的目光在油灯下显得有些深邃,“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本该受宠若惊才对,但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预示着回程恐怕也是一条艰难的路。 “弗拉米首领,帝国军明知道兽人明天就会大规模进攻,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撤离呢?”我也知道这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得好好利用,只有让他们意识到我的价值,我的生存保障才会得到提升。但是首先得搞明白这个问题,如果能够劝说帝国军也撤退,一行人撤离的安全系数也要大许多。 “这一次兽人们的进攻相当突然,而且规模也出乎意料的大,海法城堡是整个卡拉曼行省西部边境仅存的要塞了,这个地区的大量物资都存储在这里,如果这些物资落到兽人们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帝国要想重新在这个地区建立一道完整的防线就相当困难了,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所以他们不可能后退。”弗兰肯耐心解释道。 “那就毁坏那些物资再撤退也不迟啊。”我有些天真的道。 “汉密尔顿,你疯了?!没有获得帝国最高统帅部的命令,毁坏战略物资那是要被判处绞刑的,连亲属都会被处以刑罚,你以为帝国的连坐法是吃素的?!”哈尔克冷笑道。 我无语,没想到人类的思维这般迂腐,比龙族更加呆板,我从来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典型,看来来到人类中自己也会一样。 “弗拉米首领,您认为如果兽人们围城,帝国军队还有生还的希望么?”我思索了一下后问道。 “没有可能,两千兽人士兵,不是帝国军队这点力量可以抗衡的,他们甚至连明天晚上都难以熬到。加上我们所有的佣兵,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弗拉米虽然不清楚我的想法,但是还是很干脆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那弗拉米首领,不知道列法城堡中有什么物资?如果我们帮助他们守城,他们拿什么支付我们的奖金呢?他们的财务金库设在什么地方?”我琢磨了一下,转着眼珠子道。 “各种物资都有,奖金?海法城堡当然有财务金库,这里存有整个西部边境地区帝国军队的薪俸,汉密尔顿,你 ; ; ; ; ; ;”弗兰肯终于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含义,骇然道。 而弗拉米和哈尔克也突然反应过来,都是满面不敢置信的神色。 “没错,我的意思你们都猜到了,抢掠财务金库,一走了之,他们肯定会完蛋,与其留给那些兽人,还不如便宜我们自己,有了这笔钱,我想遣散也好,重新招募人手也好,都不应该是什么问题了。”我满不在乎的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想要活命,就只有这样干。 这个时候的我大概在这帮家伙眼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个头上长角的恶魔,抢掠帝国金库?!而且是在面临兽人进攻的关键时刻,无论哪一条都足以上绞刑架一百次! 粗重的喘息声在小帐篷中弥漫,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他,唯有我漫不经心的低垂着头玩弄着自己衣角,不是要我帮你们出主意么?现在路子有了,就看你们敢不敢去干了! “这,这太荒唐了!汉密尔顿,你想让大家都陪你一起上绞刑架么?!让帝国内政部知道了,我们插翅难飞!”嘴巴因为惊讶而几乎要要脱臼一般的弗兰肯结结巴巴的道。 “不,弗兰肯,我觉得汉密尔顿的话有些道理,海法已经守不住了,帝国军这样固执的坚持下去,估计也就是全军覆没的命运,他们为了后方自己的家人不受军法处罚可以这样干,我们却没有这个义务!” 支持自己意见的竟然是弗拉米,这让我都觉得有些意外,看来这个弗拉米能够在黑翼佣兵团当上首领还是有两下子,至少没有那么多道德教条的束缚,够狠够毒,佣兵也还讲求那么多规矩,那还混什么? “弗拉米,你的意思是我们真要去抢金库?如果内情被帝国知道了,我们就死定了。”哈尔克也有些犹豫起来,这个家伙看起来很有主见,但是面对这种事情还是有些胆怯。 “呃,汉米,你认为我们应该这样直接去抢掠金库么?这样作风险太大了,只要走漏了风声,我们就彻底完蛋了。”艰辛的吞了一口唾液,弗拉米额际青筋爆绽,这个决定实在太难作出了。 “弗拉米首领,如果我们真的打算这样干,那为什么不把那些佣兵团拉进来呢?他们现在大概也和我们一样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把这个风声漏给他们,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坐视的。”我得意的奸笑起来。 “什么意思?”三人都听出了对方话语中似乎不怀好意。 “告诉帝国军那边我们黑翼佣兵团接受任务,然后告诉其他三个佣兵团我们会在拂晓兽人来袭时袭击金库之后逃跑,他们肯定会效仿,然后我们预先将那些佣兵团将会袭击金库的消息泄露给帝国军,让他们去狗咬狗,等到最后我们再出面,无论哪一方胜负,我们都可以坐享其成,而且还可以策略性的采取手段避免让我们成为目标,具体操作手法我想三位首领比我更精于此道了。” 我相信自己现在的形象大概会被他们三人一辈子铭刻在心中。 一个素来腼腆的垃圾牧者,此时嘴里冒出的话语却几乎句句都是阴毒无比的诡谋,其毒辣阴狠程度让三个在死亡线上打滚无数的佣兵都感到全身发寒,出卖背叛似乎就是理所当然,而言犹未尽的话语中似乎还藏着无数阴谋,这个家伙脑袋里究竟是怎么生长的?而这种人才藏身于黑翼佣兵团中不知道究竟是祸是福? 争夺龙族领导权尤其是与阴险奸诈的黑龙一族争斗早已经将我锻炼得有些另类了,连我的族人都认为我母亲血脉中黑龙一族的特点遗留在了他身体中,外祖母是来自黑龙一族的智者,加上和那些无孔不入的深渊魔物长年拼杀,任何只要能通向成功的法则我都会坚定不移的遵循,而胜者为王就是其中最重要一条。 我再一次把选择权丢给了他们三人,只是提醒他们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在两个小时之内策划好,在明天早上之前干完这一票逃离,也许就没有机会撤离海法要塞了。 第一第九章 暗手 感觉起来这个卡拉曼地区的气候还算不错,对于龙族来说,原本气候不应该是什么问题,但是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人类的人体,我不得不让自己的思维尽快与身体相适应。 看着自己单薄孱弱的身体,我就忍不住想要叹气。 龙灵虽然还藏身在这个身体中,但是现在这个身体根本就无法承受龙灵所能达到的力量,心有余而力不足,时时刻刻都可以感受到我对自己这具身体的不满意,看来要想不至于随时被人侮辱,还得自己想办法改造或者提升这具身体的各项机能。 我抱着双臂蜷缩着双腿呆在角落里,深秋的寒意一点点浸润着我单薄的身体,我不得不随时活动一下身体,以免被这来自旷野的冷风把身体冻僵,这种环境下反应少许慢一些也许就是要命的事情,我可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来到这个空间另一面那一刻的情形。 我知道当时选择深渊之门临界点的位置作为决战所在不太合适,但是我不认为自己和九头墨蛇的拼杀能够让这一处的空间裂缝裂开。 空间之门一直只是存在于传说中,从未有过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破开,我和龙族其他强者以前也同样在深渊之门临界点上与魔物们进行拼杀,但却从来没有什么异样,但这种不幸这一次却发生在了我身上,这难道只是偶然? 我几乎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在自己和九头墨蛇作殊死拼杀时有人作了手脚。 并非我多疑,而是出于自己对周围环境超强的观察力,我与九头墨蛇拼杀时并未造成多么大的空间力量异变,这一点我确信。 深渊之门虽然是空间裂缝最为薄弱的地区,强大的力量释放也许可以撕裂它,但是这种可能性平常连万分之一都没有,我似乎也不大可能具备撕裂空间打开空间之门的力量,这中间肯定有蹊跷。 除非有人可以发动了龙之力量来配合我的这一战! 深渊魔物那边一直在我的龙灵之眼监控之中,它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心灵之眼,唯有背后,但那是龙族盟军!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应该是一个早已安排好的计划,有人在我和九头墨蛇作最后一击时同时发动了龙力,也许一个人,也许几人联合,总之只有他们力量的加入才能使得空间之门被强行裂开。 选择的地点的也恰到好处,正好是我们龙族领域和暗黑深渊的接壤处,这里极不稳定的环境也使得这里成为最佳的破门所在。 那究竟是谁干的呢?到现在我也还没有把思绪理清楚。 我苦苦思索,五大龙族,那一仗都参加了,孽龙部落是自己的本部,不可能,除了自己之外,具备发动龙力资格的就只有自己的同父异母兄弟雷动了,那当然不可能,所以可以排除。 赤龙部落? 有可能,力量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赤龙王哈里逊和自己之间为了龙族首领之位的明争暗斗一直在持续,有自己在,他想登临龙族首领之位就成为一种虚幻的妄想。 银龙部落? 银龙武士的本代首领费迪南德? 如果说自己将号称龙族星钻的银龙公主古穆奥娜的芳心俘获还不足以让他下此毒手的话,那他一直最仰慕的绿龙公主米兰投入自己的怀抱成为自己的情人无疑就是最有可能的动机。 至于绿龙王弗里德曼,这个家伙虽然力量最弱,但是也许可能性却是最大。 他心目中的偶像,赤龙部落第一美女费雯丽凤凰湖畔沐浴被自己偷窥一事曝光之后,据说他就一直在磨刀霍霍准备对付自己,而以他冷静的理智和深沉的心计,不选择公开决斗而选择这种方式也许最符合他的为人处事法则。 当然,永远不能忘了那个家伙,黑龙王莫洛,对于这个家伙来说,不需要理由和动机,只要是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他都会不遗余力的铲除,当然他不一定能够得逞。 这么看来几乎每一个盟友都有可能成为幕后黑手,连我自己都怀疑自己作为一个孽龙首领是不是太失败了。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 古穆奥娜那妖娆丰腴的身体和米兰纤细柔弱的腰肢都是我永远无法舍弃的最爱,还有费雯丽那惊鸿一瞥的魅颜,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了,想到古穆奥娜魔鬼般的丰润身体和米兰无与伦比的浪漫风情都将可能为其他人绽放,我就痛苦得全身发抖。 我承认在这方面自己是一个看不开的人,我不能容忍自己的禁脔被其他人染指,哪怕是我想要得到的女人都不能容忍其他人窥觑,但是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也许费迪南德和弗里德曼他们这个时候正把酒言欢,畅话分享自己的女人,或许莫洛和哈里逊正在庆贺自己的离去为他们又扫除了一块最顽强的绊脚石。 自己怎么这么蠢?为什么要执着的去与九头墨蛇决斗,难道非要用九头墨蛇的晶钻蛇眸才能作为献给古穆奥娜和米兰的求婚礼物么? 噢!也许她们俩现在已经躺在费迪南德的怀中婉转承欢了,不,不,不会,她们不会也不能背叛自己!我会发狂的! 发自内心深处的痛苦让我的全身都浸润在一种无言的煎熬之中,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这是变态的自虐,我不断的提醒自己,但是却无法摆脱这种自我精神蹂躏。 我想要向整个世界嚎叫,我是一个伟大的孽龙武士,而不是现在这个狗屁都不是的孱头,看看我现在的样子,胆怯而又懦弱的一张尖脸,一头乱糟糟的褐发,破旧不堪的牧者法袍,那还是已经死去的欧柏留下的,全身只有两个银盾,连我自己都对我现在猥琐的模样感到厌烦。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来到这个世界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怎么才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单薄的毯子裹在我身上,汗酸和恶臭对于我来说已经麻木了,我索性用毯子将头牢牢套住,不想看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我只想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第一第十章 伏杀 哈尔克那粗鲁的脚踢再次让我从炼狱般的折磨当中清醒过来,我得感谢他的解脱。 “汉密尔顿,弗兰肯已经悄悄通知了其他三个佣兵团,他们心动了,这边弗拉米也已经将这个消息泄露给了帝国军,不过帝国军好像不太相信这个消息。”哈尔克在我身旁坐了下来,看样子已经接受了我,能够挨着坐就是一个明证。 我努力让自己的思维从新回到这个世界,就算是米兰被费迪南德骑在身下纵情欢娱我现在也无能为力,现在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更不用说回到那个世界了,至少在我记忆中似乎还没有这种奇迹的发生,当然我不会气馁。 “哼,帝国军就算是内心相信也不会形诸于色,这个时候闹腾起来,佣兵团根本不会承认,如果真的没有这回事的话,也会导致内乱,他们不会这么笨。但是我敢肯定,金库的守卫人员至少会增加两倍!”我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一边淡淡的道:“不信我们打个赌。” 哈尔克淡漠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意外,显然是我的表现让他越来越感觉到奇怪,“汉密尔顿,你以前从来不打赌的。” “是么?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谁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所有人都察觉到了我与往日汉密尔顿的不同,不过没有什么影响,这种时候,这些家伙都更关注如何拿到金钱并安全脱困。 “但是汉米,你的变化似乎太大了一些,与以往的你完全是两样,是什么导致了你这样大的变化?是早上那场突如其来的昏迷么?”哈尔克的刀条脸在黑暗中显得很有性格,他仔细的观察着我,平静的问道,语气却亲切了许多。 “也许吧。”我心中颤了一颤,这个家伙观察力很强,虽然他不可能知晓真实的内情,但是我不想让人都怀疑自己出了什么变故,“我也不知道。对了,哈尔克,弗拉米和弗兰肯呢?” “弗拉米带人去勘查金库地形刚回来,弗兰肯正在安排布置人手,我们力量比起那几个佣兵团要弱一些,所以得提前准备。”哈尔克也意识到对方似乎不想谈自己的事情,不再多问。 “嗯,那我们就先等着看一场好戏吧,那些佣兵团不会忍耐得住的,但愿帝国军那边的守军不要太强。”我喃喃自语道。 “不会的,明早兽人们就会发起攻击,帝国军首先需要面对的是兽人,打退兽人进攻对于他们来说是第一位的,他们可能也不太相信这些佣兵会这样丧心病狂。”哈尔克垂下头道。 “丧心病狂?嗯,这个词语很准确,我们的确是在丧心病狂,因为我们没有选择,那几个佣兵团也一样,损失这样大,如果再没有一点甜头给兄弟们交待,佣兵团就只有解体的命运,不这样一博,就没有退路了。” 我又躺了下去,身体每一处关节仍然还在酸痛,这个汉密尔顿的身体素质太差了。 拂晓时分。 我跟随着哈尔克躲藏在金库大门斜对面的一处平房顶上,这里是一处被废弃的工坊仓库顶,略略耸起的僚楼正好成为我们藏身处,这里距离金库大门直线距离不足一百米。 海法要塞中的平民大多已经撤离了,只留下了一些自愿帮助帝国军抵御兽人进攻的劳役民夫,这个地区显得空旷无人。但是黑翼佣兵团知道在金库两侧,其他几个佣兵团都已经不动声色的进入了伏击阵地埋伏着,虽然看不见他们,但是却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紧张和窒息。 这是一场有你无我的战斗,参加战斗的佣兵们都清楚必须要将所有守御的帝国士兵统统杀死,否则一旦被帝国知晓了他们的这种行径,等待他们的是整个亲族都将被株连。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一旦他们动手,这份罪责就再也洗不掉了。 黑翼佣兵团选择的位置很适中,距离金库不是太远,但也不近,如果说要作为发起突然袭击的位置显然有些太远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打算与其他佣兵团一样直接与帝国守军对抗。 而弗拉米甚至还带上了几个人装模作样的在城墙上坚守岗位,这样一来就算是帝国军真的在这场攻城战中有漏网之鱼,也能够证明黑翼佣兵团并没有参与抢劫金库的行动。 帝国设在海法要塞里的金库不过是一个临时库房,设施并没有多么坚固,但是这里却存放着周围几座要塞多达数千名士兵几个月的薪俸。 谁也未曾料到这一次兽人的攻击如此突然如此凶猛,使得周围的多座要塞不是被攻陷就是陷入了危境之中,而海法要塞之所以还能够屹立在这里除了这里的城墙坚厚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它的位置稍稍有些向内凹,这也让那些兽人们首先将攻击目标放在了那些直接暴露在他们面前的要塞上。 拂晓的冷风从要塞西面的旷野掠来,打着旋儿从街道上刮过,据说来自所罗门荒原上的冷空气在这个时节还是招人喜欢的,但是到了冬天就令人万分痛苦了。 冷清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整个街区一片死寂,丢弃在街道上的杂物垃圾在风中偶尔翻滚一下,金库所在的院落大门紧闭,那应该是某位富裕人家丢弃的宅第,大门上方仍然十分清楚的徽记映证了这一点。 人类都喜欢用这些莫明其妙的图案来显示家族的历史,以证明自己血统的高贵,龙族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染上了这种坏习惯,不过这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 从院落围墙上方的碉楼上可以隐约看见哨兵手中那闪着寒光的刀锋,在清冷的晨光中弥漫着一种即将爆发的血腥气息。 一切显得那么安静,但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前奏,城外的兽人军队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整队进行战争前的最后准备,帝国军队的主要精力不得不放在了城墙上。 对于他们来说,如何打退兽人们的进攻才是第一位的,至于这边的金库防务,他们就算是加强了戒备但是也不可能抽掉太多的兵力,这一点相信所有人都清楚,佣兵们更是坚信这一点才会进行这一次冒险。 第一第十一章 螳螂 “汉米,你看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哈尔克嚼着手中的甘草根目光一动不动的锁定着远处的碉楼。 “他们还在等咱们动手呢,不过我相信他们的耐心也快到头了,当城门外的厮杀声响起,我们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我抱着双臂斜靠在石墙上,这是一处位置极佳的观察点,作为弓箭手,哈尔克选择位置的能力相当出众,而从我观察到的对方的表现似乎不应该屈身于像黑翼佣兵团这样的小型佣兵团中,除非帝国境内这些小佣兵团都这样出色,这让我一直有些怀疑。 随着天色渐渐放明,当城外的号角声和战鼓声同时响起时,这边也同样是大戏开幕。 当哈尔克的箭矢无声无息的穿越了空气射中刚刚登上碉楼准备换班的帝国哨兵胸膛时,我经过变声术放大了的嗓音也在清冷的街道上响起:“兄弟们,为了金克朗,上!早到早得,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几道紧连在一起的身影在街道两面的檐角处次第飞起,在空中诡异的翻滚变幻身形,瞬间都扑向了大门围墙处。从他们的动作和服饰上可以隐约看出,这绝不是兽人战士! 一连串的电链术毫无征兆的突然爆发而出,在尚未完全亮透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曲折的链形闪电,瞬间笼罩了碉楼顶部。 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两名躲藏在碉楼顶端的哨兵一声不吭就从顶层一头坠下地面。凄厉的警哨声顿时在整个金库院落中响起。 “好戏开演了,还好,总还是有傻瓜上当,嗯,还要一会儿才会进入高潮。”我放松下来,懒散的拍了拍手,向哈尔克竖起了大拇指,“哈尔克,你的箭术似乎不应该呆在黑翼佣兵团才对。” “是么?那汉米,你的智慧和分析推理能力似乎也不应该屈尊于黑翼佣兵团才对啊。” 哈尔克爱惜的收回他的戈兰折叠长弓。长弓的射程更远,瞄准和判断也更困难,准确度也会随着射程的拉长下降很快,对于弓箭手来也是一个极大挑战。 无言的笑了一笑,我知道自己的智慧赢得了伙伴们的尊重,从哈尔克的目光中我能够感受到这一点。 并不出我所料,索格图的叠影飞行术让其他几个佣兵团都以为黑翼佣兵团抢先发起了攻击,抛开了心中最后一丝顾虑的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蜂拥而出,直奔金库院落围墙。 几十条人影兔起鹘落,清冷的街道一下子人影幢幢,无数道人影只在街面上一顿便纵身上墙,而几个身材雄壮的巨汉早已经手持巨槌疯狂的击打着铁皮包裹的院门了。 我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些人类的搏战方式,我得尽快的适应这种生活,也许它会陪伴我很久,但我希望不要是一辈子。 城外杀声震天,而城内一样是血气冲霄。 一连串的“嗖嗖”声破空袭至,实施突袭的佣兵们万万没有想到帝国军竟然在内院构筑了这样严谨的一道弓箭防线,而且反应速度如此之快,几乎就像是等待着自己一行人! 密集的箭网组成一道收买人命的虚影锁链,一下子将刚刚来得及登临围墙的十多道人影几乎全部卷了进去,除了两个反应够快的人影连滚带爬的翻下地面,其他一干人几乎都是伴随着阵阵惨嗥滚落在地面,这让已然无法后退的佣兵们攻势顿时为之一滞。 后方佣兵们的弓弩手立即发起了反击,但是对方良好的位置让并没有作好充分准备的佣兵箭手们一时间难以取得想要的效果。 好在突击的佣兵们也都是在生死线上打滚无数次的沙场老鸟了,意识到城墙上可能是陷阱之后,院门就成为主攻目标。 已经构筑起一道弧形包围圈的佣兵们也顾不得许多,牧者牧士们努力的为己方的伙伴们施加祝福提升对方的防御力和攻击力,而弓箭手早已经利用周围高地将院内帝国士兵组织起来的弓弩手们死死压制住,飞蝗般的箭矢在空气中散播着令人头皮的发麻的怪啸。 谁都明白,只要冲进院内,一切都将结束,此起彼伏的嗥叫声回荡在院内,也证明双方的拼杀几乎没有多少过渡就迎来了白热化的格斗战高潮。 当弗拉米与弗兰肯他们一干人悄无声息的进入预定埋伏地时,佣兵们与帝国士兵的惨烈搏杀已经进入了尾声。 虽然是接到了黑翼佣兵团的预警,但是帝国军方面显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也许是守城方面的巨大压力使得他们在守卫金库的兵力上只布置了不到八十名士兵,但是一开初利用地势优势和弓弩手的突袭的确给没有准备的佣兵们造成了相当大的伤害,以至于这种优势被扭转过来时佣兵们已经付出了将近三十条生命。 弗拉米凶狠的目光死死盯住院内,青色的脸颊上汗珠滚落,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紧张。 搏杀战已经从开始的冲锋和反冲锋进入了一对一的白刃格斗战,在这种情况下佣兵们强大的个人战力优势就显现出来,但是这种优势来得却是以开始的结阵作战付出了巨大伤亡作为代价的。 两名军官苦苦的指挥着七八名士兵占据着金库库房大门抵挡着十多名佣兵们的进攻,他们已经招架不住佣兵们舍生忘死的扑杀,这已经是双方最后的较量,谁能够赢得胜利,谁就能够笑到最后。 所有人已经按照计划潜入到了近处,堆放在库房中的金克朗似乎在向黑翼佣兵团招手,但是弗拉米很沉得住气,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收获历来就是佣兵们的格言,黄雀永远会在螳螂最松懈那一刻才会发起攻击。 当最后一名帝国军官在一名光头汉子佣兵的巨剑劈杀下狂吐血沫,踉跄几步,软软的倚着库房大门滑落倒地时,螳螂们终于完成了他们的捕蝉行动。 第一第十二章 黄雀 哈尔克他们的复合长弓再度架起,熟练的动作整齐划一,从舒臂到展弓,从扣弦到搭箭,充满了灵性和艺术感,尤其是那个楚科奇,更是将艺术表演和杀戮技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难怪说佣兵们都怀疑他有精灵族的血统。 箭镞上的金属闪过一抹寒意,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弯弓弓臂上蕴藏的强劲力量,清冷的晨风在弓弦上掠过,昭示着一场更加残酷的搏杀即将爆发。 我也禁不住强压住心头的紧张,连我自己都有些奇怪,龙族世界中面对无数深渊魔物而无惧的自己,现在面对几个根本不值一提的佣兵竟然有一些紧张感。 也许是借生这个脆弱身体之后获得新生让我真正感受到了现在的我是多么的孱弱,无论是生命还是力量,我都觉得现在我就像原来世界中的婴儿一般。 弗拉米冷静的挥手制止了哈尔克他们的进一步行动,残存的佣兵仍然还有十几人,但能够这个时候留下来的都是几个佣兵团中的强者,即便是黑翼佣兵实施突袭能够取得一些效果,但是能否圆满的解决掉这些家伙看来弗拉米也没有把握。 全身散发出浓烈杀意的巴德利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巨剑,只待弗拉米一声令下便要飞跃而出。 他的目光已经锁定了自己的目标,猎龙佣兵团的副团长,一个身披重甲的重斧武士,那身漂亮的小亚细亚铁叶重甲一直是巴德利梦寐以求的,但是高达九百金克朗的价格让巴德利只能在做梦时想一想了,而现在猎物就摆在自己面前只等自己伸手攫取了。 哈尔克和黑发男子林德以及另外一名矮瘦男子都已经将手搭在了弦上,冷静而优雅,就像是在情人幽会之前的准备,除了眼中阴冷无情的目光能够证明他们已经晋入心如止水的境地外,你看不出他们手指微微一松,就会有三条生命陨落。 他们都选择了最为难缠的对手最为猎杀目标,力争一击毙敌,否则敌人疯狂的反噬可能就会让黑翼佣兵团得不偿失。 弗兰肯也将两柄手斧握在了手上,手臂上青筋爆绽,显然是将力道运至了极处,一旦出手,那就是不见血不归了。 我也竭尽全力的提升着体内那可怜的法力,这个汉密尔顿的身体中蕴藏着的力量实在是太单薄了,也难怪我只能施展出止血术和镇痛术这一类最为低阶的白魔法,而且还需要配合繁琐的手势和咒语,这真是太令人痛苦的折磨。 这个时候止血术和镇痛术毫无用场,我唯有将刚刚习练会的电链术咒语不断在脑海中温习,究竟能不成,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至少在此之前的习练我失败了,我只能寄希望于在巨大的危机压力下我能产生奇迹,据说魔法天才往往就是这样练成的。 所有人都在等候着弗拉米的命令,但此时弗拉米充分表现出了作为首领的冷静心态,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战局的发展,等待着最后一幕的揭开。 我知道弗拉米在等待什么,我能感觉得到,这决不是最后的结局,弗拉米大概也在等待那个时候。 在这场惨烈残酷的搏杀战中,帝国守军固然全军尽墨,但是佣兵们也付出了惨痛代价,七十多人只剩下不足十五人,而且几乎个个带伤,这种情形下,分属三个佣兵团的佣兵们能够将胜利果实分享么?傻瓜都知道这不可能。 当那个光头汉子一个隐讳的手势发出之后,我就知道更加酷烈的一幕要上演了。 内讧往往是最残酷的。 猎龙佣兵团和岩石佣兵团的联手将只剩下四名佣兵的铁箭佣兵团只用了三分钟就彻底打入了地狱,虽然铁箭佣兵团的临死反击也让两个佣兵团付出了一定代价,但是想一想又少了几个可以分享财富的对手,这份牺牲似乎也值得,不过他们很快就要为他们的短视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 当弗拉米的瞳孔骤然缩小的那一瞬间,我也将自己体内所有的法力提升到了最高层次。 凌空跃起的弗拉米大概一辈子也没有如此急切而又卖力的发出了凌厉一剑,剑刃上白蒙蒙的雾气和尖锋上的闪烁不定的异芒耀目夺魂,我虽然无知,但是也猜到了这是人类强者力量的一种显示,也足以证明他为什么可以稳坐黑翼佣兵团的首领位置。 爆裂的一剑浩然勃发,剑气隐隐,一瞬间就将两名猝不及防的猎龙佣兵斩为四段,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里喷出一蓬血雨直扑了弗拉米一头一脸。 一旁的弗兰肯两柄手斧也掠起两道幽暗的乌芒划空而过,钻入两名刚刚来得及据盾防范的岩石佣兵胸膛,活生生的劈开了对方的胸膛。岩石佣兵团的两个强者胸腔里发出骇人的怒啸,但是瞬间就化为了破风箱一般的沉重呼吸,毙命之前的挣扎只维持了短短三秒钟就结束了,没有人能够在这样致命的斩杀下坚持下来,即便是龙族也不行。 哈尔克三人的弓弩组合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最为强大的狙击作用,连续射出的六枝弩矢让四名佣兵倒地毙命,还有一名佣兵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但是弩矢钻过他的大腿还是让他丧失了战斗能力,飞跃而下的一名黑翼佣兵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头颅连同头盔劈落在地,我甚至听到了那巨剑入骨时传来的细碎响声,那好像是颈椎骨被硬生生震碎的声音。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怜悯和容情的余地,任何不属于己方的参与者都必须用死亡来证明他们将这件事情绝对保密。 巴德利的凌空劈杀遭遇了最强劲的反击,虽然他已经竭尽全力。 反应异常敏捷的猎龙佣兵团副团长用铁盾的破裂和左臂的骨折避开了巴德利的绝杀,但是紧随巴德利扑上的另外一名黑翼巨剑武士补上的一剑让他彻底丧失了反击能力,这一剑活生生将他右腿砍落。 另外一名黑翼佣兵也毫不犹豫的用他的圆月弯刀终结了这名猎龙佣兵中超级强者的生命。 第一第十三章 金诱 并不是每一个黑翼佣兵都有这样的好运气,至少我就是这样。 我几乎要耗尽所有法力,一丝微弱的电弧终于在空气中出现,勉强击中了锁定的目标,但是很显然我选错了对象,这个貌似寻常的家伙身上居然有一身奇异的盔甲,这是事后我才得知这个家伙竟然披着一身防魔盔甲! 虽然等级并不高,但是对付我的处*女作仍然是绰绰有余,如果不是弗兰肯适时的用他手中巨斧帮助我化解了难题,我相信那个家伙手中的魔法筒弩就会终结我的人界之旅。 即便是这样这一场自认为相当完美的伏杀仍然黑翼佣兵团付出了相当代价. 猎龙佣兵团的团长一人便活生生斩杀了己方的两名巨剑武士和一名刀锋战士,而且还是在弗拉米和巴德利与三名战士联手进击的情形下发生的,这也证明了猎龙佣兵团排位远远超过黑翼佣兵团并不是浪得虚名。 他手中的那一把号称屠龙的长枪让我很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认在对方手中发挥了最强悍的威力,当然他能够取得这样辉煌战果也与那个家伙付出的巨大代价有关. 他的咽喉被弗拉米的长剑划过后倒下便再也没有起来,而巴德利的巨剑也同样在他胸膛上舔了一个血糊糊的大窟窿。 岩石佣兵团的团长用他超强的防御力量力抗弗兰肯和另外三名战士的进攻,但是在哈尔克的弓箭三人组连续不断的袭扰下,他最终还是命丧当场。 当金库沉重的大门终于被黑翼佣兵们推开时,所有人都被扑面而来的贵金属气息所压得几乎要窒息了,我也不例外,对贵金属和珠宝的喜好似乎是人类和龙族的通病,这一点上两个种族惊人的一致,而我从来没有摆脱这种癖好的缠绕。 木箱盖子表面铅制封皮上帝国财政部的印记仍然清晰可见,那是一个印有据说是维京帝国现任帝国皇帝头像的印记,十分清晰。 撬开封皮,整个金库中似乎都流淌着一种黄澄澄的光雾,无论是弗拉米还是弗兰肯,所有人的眼珠子这个时候都变成了金黄色。喉咙中吞咽唾沫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深怕出气过重将这个美梦惊醒了。 一阵猛烈的干咳声将所有人从迷梦中惊醒过来,弗兰肯和哈尔克都有些讪讪的将目光从木箱中移开,我瞅了一眼弗拉米,首领就是首领,能够最先从沉醉中醒悟过来,也许除了自己,还没有人能够做得到。 “呃,弗兰肯,你看这里有多少箱?”此时的弗拉米已经恢复了冷静,但是眼眸中那么狂热的兴奋仍然难以散去。 “呃,老大,我已经数过了,一共十二箱!”巴德利兴奋得难以自抑。 噢!每箱金克朗三千枚,十二箱多达三万六千枚金克朗,真是令人难以想象!无论是弗拉米还是弗兰肯以及哈尔克他们脸上都露出震惊混合着兴奋的神色,按照黑翼佣兵团现在仅存的十一人分配,人均竟然都可以分到一箱,三千金克朗! 所有人现在都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舔自己的嘴唇,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如此巨大的诱惑任谁也难以抗拒,三万六千金克朗,应该是周围几座城堡要塞数千名士兵几个月的薪俸,这样大一笔金钱足以让人疯狂! 喘息声和心跳声在整个金库中回荡,如果不是莽撞闯入的另外一个伙伴打破了这中间的沉寂和幻想,只怕这种魔幻般的魅力还会让人继续沉醉下去。 “首领,那边还发现了一个物资仓库!” 弗拉米强忍住内心的不舍将木箱盖重新合上,最后一丝金色光泽消失在金库中才让所有人从迷梦中清醒过来,包括我在内。对黄金的执着追求一直是我的梦想,我的最大梦想就是用金砖铺地,用银砖砌墙,用翡翠为柱,用碧玉为瓦,住在这种房屋中是每一个龙族君王的最高梦想。 “仓库里有什么东西?”弗拉米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我看得出来他已经被黄金给堕落了。 “武器和盔甲,还有一些其他物资。”刚刚进来的佣兵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伙伴们脸上仍然残留着的迷幻神采。 如果是在寻常,这些东西无疑是佣兵们急需的物资,但是现在,有了这三万六千金克朗,其他一切都失去了光彩,凭借这笔资金,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富翁,而佣兵团也可以好生策划一番,看看如何将黑翼佣兵团打造成为一个大型佣兵团。 “弗拉米,现在我们没有必要在考虑其他了,赶快将这些东西运出去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帝国军的抵抗维持不了多久,我们得赶快离开海法要塞!” 黄金的腐蚀能力让所有人的脑袋都变得迟钝了一般,直到弗兰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大家才算真正清醒过来,一旦兽人们攻入城内,只怕就不是这笔金克朗能否得手的问题了,而是需要考虑自己有没有这条命来享受这份属于自己的东西。 直到城破那一刻黑翼佣兵们才从城堡后门找到机会,只有当所有帝国防御体系都彻底混乱之时,才能不留痕迹的从海法要塞脱身,否则即便是成功脱身,只要有一个帝国士兵察觉了佣兵们的行动而又将金库劫掠一案联系起来,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帝国的通缉令将会让佣兵们一辈子就无法安枕,对亲友家族来说也会是祸从天降。 兽人们终于从城堡西面围墙攻破了帝国士兵的防线,当听到那震天的呐喊声中,所有人都知道海法要塞失陷了,后门的帝国士兵茫然无措的向城内跑去,西面已经失守,这个地方也就毫无守御价值了。 第一第十四章 内讧 黑翼佣兵们从海法要塞后门逃离之后便一路狂奔,帝国军肯定完蛋了,至少要逃离海法要塞三十公里之外才能勉强安全,兽人们绝佳的追踪能力让所有人不敢有丝毫松劲。 从弗兰肯他们口中我得知了自己所处世界的一些基本情况,海法要塞已经是卡拉曼行省西部边境尚存的最后一座要塞,而帝国援军要在两天之后才会抵达这里,向海法要塞这种糟糕局面并不仅仅只存在于卡拉曼行省,在更东面的博德里亚行省和西面的西洛行省也同样呈现出这样一种极其危险的形势。 这个世界上个体力量最为强悍的一个种族——兽人们,他们被人类视为无法开化的种族,被排除在人类文明之外。 原本他们一直偏局在帝国南面的偏僻荒原和森林中,但是似乎像是一下子从沉睡中惊醒了过来。这几年中疯狂的撕咬着帝国的肌体,每一次凶猛的冲击总会让帝国的身体某个部位血肉模糊,而这种迹象似乎已经不完全局限于兽人这边了。 面对兽人们突如其来的爆发,承平太久的帝国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锐气,面对兽人们咄咄逼人的架势,帝国表现出来的迟缓和乏力,让帝国境内许多昔日臣服于帝国强大武力下的其他种族都开始蠢蠢欲动,而来自周围一些新兴国家也都睁大眼睛看着帝国将如何应对这份危机。 一个老迈而反应迟缓的国度,幸好还有一些勇于牺牲的军队和士兵,这是我给我所处这个国家下的评断。 所有人只能向北撤离,否则迟早还是要落在兽人们的包围圈中。 一箱金克朗重达三十公斤,以我现在的身体是根本无法背负这样一箱金克朗作长途跋涉的,好在像巴德利这类强悍角色在佣兵团中还有几人,即便是其他东西不要,他们也要将这些金克朗背走。 那巴德利甚至还将猎龙佣兵团那个死鬼身上的小亚细亚铁叶甲卸了下来裹在自己身上,外加两箱金克朗和他自己的武器,九十多公斤重的东西背负在他身上仍然是健步如飞,一口气奔出海法要塞三十公里之外仍然是犹有余勇,让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的变态体力。 我淡淡的站在一旁观望着,危机过后的分裂看来是不可避免的,分歧事实上在一开始就出现了,但是在尚未逃脱兽人军队追杀之前,佣兵们都不得不保持着一个团队整体以便能够以团队力量来对抗可能遭遇的袭击。 而现在已经连夜逃出了八十公里之外,这完全是在金克朗和性命威胁两种巨大诱惑和压力的交替刺激下才让这一干人挣扎着奔出了这么远,虽然还不能说这个地方已经安稳了,但是至少兽人们的兵锋短时间内还达不到这里,所以一些矛盾迅速暴露出来,也需要在这里得到解决了。 对于这样大一笔资金的分配对于每一个佣兵来说诱惑都是无比巨大的,提着脑袋亡命的干,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这箱子里的东西么? 外界威胁一消失,对于这笔资金的分配就提上了议事日程,而对于亚我的处置竟然也成为了佣兵团争论的焦点让我很是吃惊。 对于金克朗的分配也是争吵激烈,以弗拉米和弗兰肯的意见无疑是想要拿出一部分来作为个人所有,然后再将剩余部分作为佣兵团的发展壮大资金,但是在究竟分配多少的问题上又产生了巨大分歧。 弗拉米主张分配一半,而弗兰肯则认为每人一千金克朗足以,剩下的应当作为佣兵团扩大规模的资金,但他们两人的意见都遭到了除了弓弩手们和我之外的其他人反对,尤其是巴德利更是坚决要求至少要获得两千金克朗以上作为私有,这也让佣兵团顿时面临分裂的危机。 而对于我的处置以及我是否应该获得其中一份也成为了众人争论的焦点。 以巴德利为首的巨剑武士和刀锋战士认为我在战斗中没有贡献丝毫力量,不应该获得分配资格,或者说不应该享受同等分配权利,这让我极度气愤! 难道他们不知道智慧是无价的么? 没有我提出这个建议,他们现在要么就只有灰溜溜的自行离开,要么就是在海法要塞下的尸首,这些浅薄的人类简直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种族还要垃圾! 这帮见利忘义的人类! 但是现在我却只能忍气吞声,这更是让巴德利等人洋洋得意。 “我想汉密尔顿完全有资格享受这份赏金,我想象不到我们黑翼佣兵团中还有这样浅薄和无知的看法,首先汉密尔顿是我们黑翼佣兵团的正式成员,根据我们佣兵团规则,任何成员都有权获得属于他那一份的奖金。” 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弗兰肯才缓缓道:“何况汉密尔顿自始自终都参加了整个行动,而且这个设想也是汉密尔顿提出来的。虽然他在行动中发挥的作用不明显,但是仅仅是他的提议,我认为他就完全有资格享受双份赏金!” 弗兰肯有些凶恶的脸膛此时看在我眼中变得格外亲切,我恨不能立即扑上去抱着他的脑袋亲吻一下。 这帮家伙中就看他还算公道一些,弗拉米虽然貌似公正,但是我感觉得到对方骨子里那份倨傲和偏见,即便是自己提出了劫掠金库的意见之后那个家伙反而对自己的敌意更加深了,这让我有些不太明白。 “弗兰肯,你这话就有些有失公允了,我承认汉密尔顿有权享受赏金,但是你说的双份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他提出了建议,但是整个计划是我们策划的,整个行动是我们组织实施的,是我们浴血拼杀才换来成功的,不是光翻翻嘴皮子这三万六千金克朗就能自行落到我们面前,我不认为他的作用有多大。” 弗拉米突然公开的态度让弗兰肯始料未及,作为首领即便是不太认同自己的看法,也应该考虑自己的权威,怎么可能公开否定自己的意见?而且语气如此生硬! 在这种情况下这分明就是一种对自己威望的打压和伤害,这让弗兰肯感到无比困惑不解中也夹杂着一丝愤怒。 第一第十五章 分裂 定定的注视了一下泰然自若的弗拉米,弗兰肯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有了这笔资金,弗拉米已经不再是往日那个整日琢磨经费的弗拉米,他完全可以用这笔资金招募更多的人手,而自己现在作用似乎也一下子淡化了,从周围那些佣兵们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他们无疑都是站在了弗拉米一边. 一瞬间,弗兰肯感到无比的落寞和失望。 “弗拉米,我坚持我的意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弗兰肯没有多余言语,淡淡的道。 “当然,这是你的权力,但是我想我们黑翼佣兵团大多数成员都不会认同你的看法。”弗拉米态度也同样坚决,“我想给他一千金克朗的赏金已经是我们最大限度,他也不再适合我们黑翼佣兵团。” “一千金克朗?!”弗兰肯笑了起来,笑得有些凄沧,箭镞造成的伤疤微微颤动,“那我呢,弗拉米,你准备给我多少赏金呢?” “弗兰肯,你这是什么意思?”弗拉米神色不变,似乎早就料到对方会有这般言语。 “弗拉米,不用演戏了,我可以离开,毕竟这支佣兵你是首领,我想我也不太适合在这里留下去了。”弗兰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对方显然已经获得了绝大部分成员的支持,才会如此针对自己,既便自己不走,只怕也会被他们排挤在一旁。 “弗兰肯,我看你有些误会我了,黑翼佣兵团永远需要你也欢迎你,但是你有选择的自由。如果你执意离开,我也无话可说,属于你的三千金克朗,我会一分不留的给予你。” 弗拉米的这番话实际上已经将弗兰肯退路完全堵死。 落寞的点点头,弗兰肯不再多言,弗拉米则是一脸凛然环顾四周:“想要离开的,请站出来,我不会阻拦,黑翼佣兵团是一个团结的整体,需要用一个声音来说话,我们将会更加强大,这一点我希望留下来的人员都要明白这一点!” 我冷冷的注视着这副场景,很显然自己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这个弗拉米看来早已要重新竖立自己的权威。弗兰肯的威望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指挥权,这是他不能容忍的。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弗兰肯被这样扫地出门却有些太滑稽了。 “弗拉米首领,我想我们三人也准备离开黑翼佣兵团,请弗拉米首领允许。” 永远是一脸平淡的刀条脸上仍然是那副古井不波的模样,哈尔克的话语一出口立即引起了所有佣兵们的震惊,连我和弗兰肯都是惊讶莫名。 脸色铁青的弗拉米冷冷的注视着这个挑衅自己权威的家伙,这三人的离开将严重的削弱黑翼佣兵团的实力,短期内自己很难找到合适的替代人选。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三个家伙竟然会突然要离开,但是在这种场合下提出来,无疑已经宣布了无可挽回的决裂,他只能坚持到底维护自己的权威和尊严。 “很好,哈尔克,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我会给你们三人六千金克朗的赏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弗拉米眼中的阴狠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挥手制止了自己身后两位伙伴的愤怒,哈尔克对于对方一下子扣下了自己三千金克朗的奖金显然有准备,“很好,弗拉米首领,我想这对我们双方都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落日的余晖淡淡的洒落在大地上,弗拉米率领着他的追随者义无反顾的离开了,留下了我和弗兰肯以及哈尔克他们弓箭组三人,我有些茫然的望着他们消逝的背影。 我有些困惑为什么弗拉米会如此断然的将自己和弗兰肯都扫地出门,如果说弗兰肯是触及了他的权威,但是那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以自己在这场战役中的表现,如果说巴德利那些家伙是短视的话,那作为一个佣兵首领似乎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态度了。 “汉密尔顿,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回家么?” “回家?”弗兰肯的一句话将我从茫然中惊醒过来。回家这个词语代表着是一种幸福和温馨的感觉,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如此残酷,我如何回到世界的另一面? 我心中毫无头绪。 即便是在龙族世界他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人能够穿越空间之门抵达世界的另外一面,但是世界另一面存在着一个与龙族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却是祖辈们一直遗留下来的传说,在让无数人生出许多幻想的同时却没有谁知道怎样才能实现这个梦想。 而自己却是在毫无防范的情形下被人打入了世界另一面,要想返回却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看见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疑惑的目光望过来,我才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汉密尔顿脑海中残余的记忆苦笑道:“弗兰肯首领,我刚刚从魔法学院没有多久,父母都还指望着我能够在外闯荡一番出人头地,现在就这么回去有些不太合适。” “汉密尔顿,这首领二字再也不用提了,我们都已经不是黑翼佣兵团的成员了,现在我们是自由人,可以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弗兰肯脸上泛起一丝莫名的痛楚,一下子离开那个为之奋斗多年的团体,心中的酸楚和伤感却不足为外人道。 “弗兰肯,你打算干什么?”哈尔克素来就是弓箭三人组的头羊,另外一个黑发男子林德和矮瘦小个子楚科奇一直都保持着沉默,但是一致的行动让他们这个弓箭三人组在原来的黑翼佣兵团具备了相当影响力。 我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哈尔克三人突然表示要脱离黑翼佣兵团,弗拉米会不会对自己和弗兰肯下毒手也未可知,但是哈尔克三人的加入让弗拉米断绝了这方面的想法。 “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还能干什么呢?”弗兰肯有些茫然的道。 “弗兰肯,哈尔克,很抱歉,都是我连累了你们。”虽然我知道弗兰肯的离开与自己并没有多大联系,但是毕竟导火索却是因自己而起,相信这一点弗兰肯自己也应该明白。 “不,不用说对不起,汉密尔顿,弗拉米让我离开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也许我真的不太适合黑翼佣兵团。”弗兰肯摇摇头。 第一第十六节 另立 “弗兰肯,留在那个心胸狭隘的家伙手下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有这种人当首领,黑翼佣兵团的前景我看也是堪忧。”哈尔克脸上露出淡淡的讥讽之色,“一个首领不思如何发展壮大团体,却担心自己的副首领威信超过了他,不首先自我检点审视自己,却怪罪于旁人,真是天大的滑稽!我们就看不惯这种人。” “哈尔克,我们得承认弗拉米作为一个佣兵首领还是相当有一套的,黑翼佣兵团能够在帝国佣兵界生存下来就证明了这一点,也许是我平素没有注意自己言行让他有些误会罢了。”弗兰肯摇摇头,“好了,不说这些了,已经过去了。” 目光转向我,弗兰肯眼光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汉密尔顿,你可能还在困惑自己为什么会为弗拉米所不容吧?按理说你在这一次行动中的表现可谓可圈可点,尤其是你的点子更是让佣兵团脱出了危机,作为首领,弗拉米不应该看不到,为什么他却坚决的要开除你呢?” 我故作深沉的笑了一笑,“弗兰肯,你说呢?我我看你好像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的看法啊。” 看见我的这种神色和如此语气,弗兰肯心中也是一震,看来这个汉密尔顿果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个垃圾一般的牧者竟然有如此敏锐的嗅觉,看来弗拉米也同样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断然将他割除于黑翼佣兵团。 哈尔克同样也感到有些讶异,他同样对弗拉米坚决的清除汉密尔顿感到惊讶,但当时只是以为弗拉米只是出于不想让汉密尔顿获得如此大功而故意贬低和诋毁对方,但是现在看来弗拉米这种做法似乎别有用心,仅仅是汉密尔顿回应弗兰肯这一句话就能够听出其中不寻常的味道。 深深的注视着眼前这个貌似寻常的牧者,弗兰肯很想从中找寻出一些异样来,但是他仔细回忆了这个汉密尔顿从加入黑翼佣兵团一直到他提出那个劫掠海法要塞金库的建议之前,他的一切连表现平平二字都称不上,尤其是在战斗中的拙劣表现更是让人无法忍受。 不过一切都在这个家伙提出这个劫掠金库的建议之后就被扭转过来了,大胆而又狠辣的建议,堪称周到而完美的策划,几乎把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到了,不但可以在最大程度下保存己方力量获取最大利益,而且成功的将所有存在的风险和罪名都转嫁到了其他几个佣兵团身上,单单是这一份构思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面对弗兰肯的目光我同样表现得镇定自若,在脱离了黑翼佣兵团之后我就知道自己无须太过小心翼翼的遮掩自己了,这个时候倒是需要展示自己的另一面,否则只会被人视为无用的累赘。 而在现在自己都还没有完全了解和适应这个人类世界之前,我最好还是能够呆在某个团体中,借助他们的力量来保护自己,我可不想来到这个人类世界中茫然无知的情况下就丢失了返回龙族世界的基础,那首先需要保住自己这个载体的生命存在。 “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你也知道自己会被弗拉米清理?”几乎是一字一句从弗兰肯口中挤出,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却字字重逾千钧。 “不错,我的命运在我提出那个计划时就确定了,至于弗兰肯你的去留,只怕还要更早一些吧,我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我坦言,这一点上他不想隐瞒什么,“事实上,如果没有你和哈尔克他们的脱离,也许弗拉米已经对我动手了,但是我别无选择,如果我当时不提出这个计划,只怕我们连海法要塞都出不了就要死在兽人们手中。” 倒吸了一口凉气,弗兰肯和哈尔克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眼中疑云更浓:“汉密尔顿,你给我们的惊奇实在太多了,你真是尼斯魔法学院毕业的学员?” “不需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没错,我是尼斯魔法学院毕业的学员,只不过我的脑瓜子更擅长于策划分析一些,对于魔法来说,我好像一直没有真正入门,但是经历了这场战斗,我觉得也许我真的需要好好在这方面下下工夫,否则,再有多么好的计划,没有力量来付诸实施,一样也是白搭。” 我也知道自己这番含含糊糊的话语很难让人相信,但是眼下他的确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没有人会相信自己来自于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自己那样说,他们只会把自己当成疯子。 “汉密尔顿,你的解释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如果不是你的血统没有任何问题,我简直就要怀疑你是兽人们派来的奸细。”弗兰肯盯住我摇摇头,“也许正如你自己所说,你在策划分析方面也许真的有与生俱来的天赋。” “弗兰肯,我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了好不好,现在我们是同病相怜,我们该怎么办?”我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疑点肯定还留在他们心中,但是只要证明对他们没有危害便足够了,现在首要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办?被黑翼佣兵团抛弃的自己一帮人该怎样生存下去? “哈尔克,你们三个人的意见呢?”弗兰肯叹了一口气,意态萧索的问道。 “弗兰肯,我们只是不愿意跟着心胸狭窄的弗拉米走罢了,我们也没有其他本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带领我们继续佣兵生涯,我想我们三兄弟就只有到其他佣兵团接受招募,或者就只有去帝国投效雇佣军了。”哈尔克态度很平静,但是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也很是希望弗兰肯能够带领大家一起干。 “对,弗兰肯,我愿意把我的所有赏金都拿出来,我想我们完全可以自己组建一个佣兵团,你来担任团长,没有必要去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我心中也是一喜,只要能够和这几个人呆在一起,自己很快就可以熟悉这个世界,到时候再来寻求如何返回自己的世界也不迟。 “汉密尔顿,其实我并不太适合率领一个佣兵团,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作为一个佣兵团的合格领袖如果拥有强大的武技或者高深的魔法能力固然好,但是对于一个团队来说,能够凝聚团队的人格魅力和看清局势的高远眼光才是最重要的,而我知道我自己在这方面并没有突出之处。” 这个时候的弗兰肯态度显得格外诚恳,既像是在分析自己又像是在推荐什么人似的,让我和哈尔克等人都有些琢磨不透他话语中究竟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弗兰肯,你的意思是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意见喽?”哈尔克刀条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轻轻叹了一口气之后,弗兰肯沉吟了一下才道:“哈尔克,我愿意与大家一起共事一起重新组建一个佣兵团队,我也可以临时充任团队的首领,但是我需要申明的是,我只是暂时担任这个任务,等到我们有合适的首领人选时,我立即让贤。” 只要对方应允下来拉起这支队伍我就放下心来,至于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到那时候自己还究竟在不在这个佣兵团队中呆着也不一定,我现在需要的是有一个稳定的环境供自己熟悉这个世界,其他一切都可以放在一边。 第一第十七章 帝国 确定了目标和方向大家的心情也就放松下来,我也趁机了解成立一个佣兵团队需要一些什么样的手续和条件以及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 维京帝国无疑是这个人类世界中曾经最辉煌一时的大帝国,广褒的土地和富饶的物产,还有奋发向上的人们,建立起这样一个无可比肩的庞大帝国,但是那只是曾经,至少从弗兰肯他们的言谈中我可以大略知道这个帝国已经步入了它的没落时代。 内部各大行省总督竭力揽权自立,军队中派系林立,帝国中央也是各派倾轧,内部奴隶贫民的频繁暴动起义,周围的蛮族和兽人不断发起挑战,企图从日渐虚弱但却富庶异常的帝国身体上攫取想要的东西,而周边的几个新兴国家也在摩拳擦掌窥觑着这一切,准备加入瓜分帝国的盛宴中来。 而随着帝国自身武装力量的不断蜕化,面对外敌和内乱,雇佣兵成为足以左右帝国国内局势的一支力量。 他们既可以接受国内商人或者贵族们的各种私人任务,又可以接手地方政府的保护或者军事任务,小的佣兵团队人数不过十人,大型和超大型的佣兵团队甚至可以达数千人,某些佣兵联盟甚至可以超过万人,以至于可以肩负起帮助帝国抵御外部蛮族和兽人入侵的重任,或者充当镇压帝国境内奴隶和自由民起义的主力。 由于纷乱的局势使得对于佣兵的需要也是急剧猛增,使得佣兵市场也是繁荣一时,整个帝国境内大小不等的佣兵团队多达数百个,而我原来所处的这个黑翼佣兵团不过是佣兵团体中最为普通寻常中的一员。 连年来战乱不停使得帝国军队的正规军力消耗巨大,根本无法应对纷乱的局势,而这也造就了佣兵市场的极度繁荣,形形色色的佣兵团体粉墨登场,也导致了对各种佣兵人才的需求大量增加。 各种战技和魔法学校也应运而生,不但接收那些爱好这一行道的贵族子弟,同时也大量接收为了谋生的来自乡间和城市的贫民子弟。虽然只是教授一些最基本技能,但是也算是为这些无处谋生者寻找到一条混饭吃的渠道。 而我好像就是毕业于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三流魔法学院,甚至连弗兰克他们都从未听说过这所魔法学院的名字。 像帝国中这种学校比比皆是,培养出来的魔法学徒主要去向都是各个佣兵团的炮灰,或者就是充当一些爱附庸风雅的小贵族小领主的贴身随从,时不时能够摆弄两个用作表演的小法术赢得人们的眼球而已。 不过直觉告诉我,无论是弗兰克还是哈尔克三人组都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弗兰克那褴褛长袍上的紫蔷薇徽记显然昭示着什么. 人类似乎和龙族一样,徽记往往都代表着一段历史,而且应该是辉煌的历史,只是人类世界中的历史浩如烟海,也许只有历史学家才能从往昔的历史长河中翻出那尘封已久的一页。 哈尔克三人组也绝不是什么善类,那个叫做林克的家伙表面平淡,但骨子里浸润出来的煞气却瞒不了人,我的龙灵告诉我,这个家伙身上的煞气至少有上百条生命的陨落,才会积累起如此强大的杀意。 但这个家伙好像又不太是军人出身,不是军人而又具有如此强烈杀意的人,除了以砍头为业的刽子手那大概就只有超级杀手了,即便是佣兵也很难背负起几百条人命。 那个叫做楚科奇的家伙更不简单,他特殊的血统似乎与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所见过的所有人类都不同,其快捷灵活的反应速度更像是来自天生而非后天练就,这对于一名弓弩手来说尤为重要。 这样几个不寻常的家伙怎么会混迹于像黑翼佣兵团这种群体中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很明智的没有去多问什么,在交情没有到那一步之前,询问这些隐私问题只会自取其辱。 但是有一点我知道,有了这几个家伙作为依靠,什么求生技能都不具备的我至少在生存机会上又大了许多,到现在我都一直在怀疑我这副身体能否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 我们选择了一条不同于弗拉米一行人前往方向的道路,虽然我确信现在弗拉米不会弱智到卷土重来斩草除根,但是防患于未然更为妥当,避开他们要好得多。 “我们现在处于卡拉曼行省的中部,弗拉米他们应该是去了卡拉曼行省首府卡拉曼城,我们如果不愿意和他们碰面,可以选择向东,这条道路可以到博德里亚行省首府博德城,或者向西去西洛行省首府洛西城,不过这两个行省现在情况都相当紧张,兽人们的攻击目标现在也包括这两地,我们不知道现在这两个行省情况怎么样。” 弗兰肯手指在破旧的地图上比划着,一边介绍着情况,哈尔克三人显然都对于这方面情况不太了解,我就更不用说了,我现在连维京帝国的情况都没有弄明白,究竟我们该去哪里,谁心中都没有一个底,尤其是这手上还拿着一万金克朗的情况下。 “弗兰肯,我们现在需要的是重新成立一个佣兵团,什么地方能够做到?而且什么地方能够让我招募到合适的人,而且最好还能寻找到第一笔任务。虽然我们手中现在有不少资金,但是坐吃山空,而且我们如同浮萍一样没有一个根,这点家产很容易就会被败光的。” 我对于金钱的理解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在龙族世界我就以吝啬著名,不过来到这个世界,我的目标却不再是敛财,而是如何返回龙族世界,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我确信我的身体仍然在深渊之门周围的某个空间处漂浮,只要我能回到那里,我就能重新变成原来的孽龙霸者。 弗兰肯被我的一连串要求弄得有些应接不暇,思衬了一阵之后才缓缓道:“汉米,成立佣兵团很简单,在每个行省首府中的佣兵公会分支机构中注册登记之后就可以完成,但是要招募到合适的佣兵人选就不太容易了,城市越大可能性越大,接受适合我们的任务也一样,所以如果我们没有其他特殊选择的话,我建议我们可以先去帝国南都——枫京城。” 第一第十八章 狠毒 我疯狂的催动着体内那一点可怜的法力,一道曲折的电弧终于凌空而出击中了那个全身披着厚实铁叶甲的骑士。 也许是他运气实在太糟糕或者说我们运气实在够好,电弧恰巧击中了他的面部,虽然有兽形遮面的防护,但是来自自然的电弧力量还是让他摇摇欲坠,手中的冲锋长枪也黯然落地。 弗兰肯跃起在空中的凌空劈杀在解决掉了另外一个强悍的敌手之后,又是一记飞斧出手,飞斧穿越了那个尚未完全清醒过来的家伙手臂缝隙,击中了他的咽喉,赤血沿着盔甲流淌下来,笨重的身躯随着落地,溅起一地黄尘。 一个完整编制的帝国军小队就这样在我们的亡命反击下陨灭了,我心中没有丝毫自豪的感觉,反而是说不出的难受和恶心,同时却还有无尽的恐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弗兰肯,帝国军为什么会追杀你?!你怎么去招惹帝国军了?你他妈疯了么?” 哈尔克一跃而起,甚至来不及收拾起他爱若性命的黑雕短弓。正是这具黑雕短弓方才终结了三名帝国士兵的性命,此时的他眼睛中喷出的怒火几乎要将仍然还在喘息不定的弗兰肯熔化。 紧跟而上的另外两个弓箭手也是目光灼灼的瞪视着弗兰肯,如果弗兰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也许他们真的会拔刀相向。 十多条生命对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杀了帝国士兵意味着什么,那是公然与帝国这个庞然巨物作对,比起帝国来,我们五个人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我们死定了! 我看了一眼弗兰肯眼中的悲哀和绝望,略加思索便已经大略知晓了问题的症结。 弗兰肯是一个相当谨慎小心的人,他不是疯子,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怎么也不会招惹帝国军,尤其是我们正要打算进城的时候。 现在这个时候虽然斩杀了一队帝国士兵,但是这里不是在海法要塞,可以一走了之,而是在帝国腹地的南都枫京城下,我们插翅难飞! 我有些哀叹命运之神为什么这么喜欢考验我,即便是来到这个人类世界也是如此多的坎坷伴随着我,难道就不能让我真正轻松自在一下? “哈尔克,不用说了。”我长叹了一口气,稍稍调息了一下自己体内几乎要沸腾起来的经脉,短时间内我强行催动了两次电链术发起攻击,虽然第一次攻击落空,但是第二次却实打实的击中了目标也起到了效果。 这对于普通魔法师来说也许不值一提,但是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了,毕竟我才学会这种魔法术不过一个星期而已。 “怎么一回事?”就连极少插言搭话的黑发男子林克也忍不住发问了。 “还用猜么?弗兰肯,是不是我们成为了海法要塞丢失的罪魁祸首,正是因为我们的叛变才导致了海法要塞的失守?海法要塞的金库被劫也是我们伙同其他几个已经烟消云散的佣兵团干的?”我躺在地上一边调息着身体,一边苦涩的问道。 “啊?!”哈尔克惊恐愤怒的目光在弗兰肯惊魂未定的脸上和我满脸无奈苦笑之间游走。 弗兰肯的喘息声终于平息下来了,他的目光也是复杂中混合了一丝绝望和担忧,“汉米,你猜对了,我们完蛋了,我们成为了帝国军方和内政部联合通缉的第一要案罪犯,海法要塞是我们勾结兽人里应外合攻破的,现在全帝国都在追缉我们!” 哈尔克和林克以及楚科奇三人脸上一连几变,最终林克和楚科奇只是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我最欣赏这二人的冷静和平和,总是能够平静的对待一切已经发生的事情,这是强者的表现。 想要向帝国军方或者内政部门解释无疑是一种愚不可及的行为,这种情形下,我们只有奋起反击自保,弗兰肯将这帮家伙引到这儿给予格杀铲除是最明智的选择,至少可以避免我们行踪外泄。 “汉米,你怎么猜到的?” 冷静下来的哈尔克反而更关心我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内情的,这让我有些惊讶。 “还用问么?与弗拉米他们分道扬镳我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好像不是那么易与的人。不过我以为他们只会把罪责推给岩石和猎龙佣兵团,毕竟死人最适合作替罪羊。没想到弗拉米真是够狠,索性把咱们也给一起埋了。” “弗兰肯这么精细谨慎的人,这么短时间里却招来帝国军队的追击,还能有什么事情?命苦啊,看来我们在帝国是呆不下去了。” 沮丧和绝望的情绪笼罩在我们中间,虽然我自负智谋超群,力量无双,但是那是在龙族世界,在这里我什么也不是,连伙伴们都未必会相信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帝国军方和内政部的官员们都是傻子么?我们几个人就能勾结兽人攻破海法要塞?这样弱智的事情难道也会有人相信?”哈尔克愤愤不平的质问道,但是语气却软弱无比。 “我们可以假设一下,弗拉米他们在卡拉曼肯定是靠上了帝国军方的某棵大树,而这棵大树也需要一些理由来向上面解释为什么海法要塞会失守,那么多物资落入敌手,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谁都难以交差。” “也许帝国上下所有人都需要这样一个借口,只不过不幸的被我们摊上了而已,没有人会在意其中的合理性。其他几个佣兵团的人都已经死光了,能够引导帝国民众怒火的目标就只有我们几个可怜虫了。” 我躺在地上努力的摊直身体,方才一连串电光石火般的搏杀耗尽了我体内所有法力和体力,明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想要倒下来躺一会儿。 第一第十九章 逃亡 弗兰肯双手抱头,手指深深插入发际间,显然是还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在城门口开始他就陷入了迷乱和恐慌之中,城门上的帝国军队几乎一下子就辨认出了他的形象与悬挂在城门上的画像多么相似,即便是他不是弗兰肯,就凭他这副形象,要么束手就擒,要么就只有拼死反抗了。 一下子沦为帝国的全民公敌,这对于这些有着国家民族和家庭概念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打击。对于我来说反而没有那么多感慨,我只是在担心我能不能继续生存下去,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到我能够找到返回世界另一面那个时候。 “汉米,你好像很镇静,难道你不担心你的父母亲友么?”哈尔克也许觉得我近来的表现实在太过奇怪,忍不住问道。 “我的父母亲友?”我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他是指我现在这个身体的一切,“呃,我父亲去年已经去世了,母亲也许已经改嫁了,至于其他亲友和我们家联系并不多,事到如今,我有能怎么样呢?哈尔克,你们几个呢?” “我们?哼哼,我们三个都是孤家寡人,弗兰肯,好像你也是一个人吧?砍掉脑袋碗大个疤,就这么凑合着过吧,嘿嘿,不过谁要来那我们几个的脑袋,那可得拿出一点真本事才行。” 哈尔克瞅了一眼他旁边两个面无表情的伙伴,那两个家伙就像石头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多余语言,除了方才林克问了一句话之外,我这么多天来几乎就没有听见这两个家伙说过一句话。 方才如果不是他们三个的精准狙击,弗兰肯和我定然难逃厄运。 十二名全副武装的帝国骑兵,一个照面就被他们三个解决了四个,第二波攻击又让三个帝国骑兵命丧当场,除了弗兰肯斩杀了三人之外,其余九人都被他们包揽了,而我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可怜的电链术对于从头到尾都被重甲包裹着的帝国骑兵来说就像是小儿游戏一般。 “嘿嘿,杀官造反,弗兰肯,咱们这一遭算不算呢?”哈尔克自言自语般的仰口喝了一口皮袋中的烈酒,他很少这样作,也许是觉得逃生无望,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汉米,我们现在无法按照原来计划进行了,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只有逃出帝国境内,或许还能有一丝希望。”弗兰肯苦笑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命活到明天。” 我强忍住身体的酸痛爬了起来,不能让这帮家伙泄了气,我还不想死。 “弗兰肯,如果我们要想活命,往哪里逃跑更合适?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也得挣扎两下吧?弗拉米就这样把咱们坑了,世界上哪有这样便宜的好事?我还琢磨着怎么找回这个场子呢。” 我的话一下子就勾起了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的兴奋点,也许是我前期的表现屡屡出乎他们的意料,现在他们下意识的对我有了一份信心,我虽然力量太过薄弱,但是脑子可算得上好用,弗拉米手法的歹毒也让他们有些心犹不甘,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英雄本色。 我们终于踏上了逃亡之路。 想象得到逃亡之路会是多么艰难,虽然现在帝国早已经没落了,外围的兽人进攻也大大牵制了帝国的精力,但是对于我们这几个叛国逆贼来说,帝国依然会给予相当大的“关注”。 我们从枫京城郊南下,目标是西南的拜耳公国或者德森联合王国,这是距离帝国最近且不受帝国控制和影响德国度,准确的说这两个国家与帝国关系不睦,只有逃到这两个国家里,我们才能免于被帝国的追杀。 要抵达这两个国家任何一个,我们不得不穿越帝国西南地区诸行省,而且还要横穿帝国的一个附庸国,但是我们现在别无选择。 为了逃亡成功,我设计了一条看似风险更大但更切合实际的逃亡线路,先径自向北绕过枫京城向北,然后在转道向西,帝国在南面和西南面都肯定布置得相当严密,只有先向北进发,甩开他们认为我们会经过的几条路线,我们才有希望逃脱,当然距离也增加了一倍。 昼伏夜行成为了我们现在生活的主旋律,只有在抵达相对安全的地区我们才能恢复到正常,虽然我们五人都经过了简单的化妆,但是真正遭遇帝国方面的检查,我们还是难以逃过那些老兵油子或者内政探员的刁目。 连续半个月的这种生活让我苦不堪言,几乎是每到一地,我们首先就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藏身休息点,城市城镇乡村都成了我们的禁区,除了万不得已去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外,我们几乎就完全成为了野人,好在这都是为了逃命,倒也无人埋怨。 事实上这种逃往方法并不好,但是我们中没有任何朋友和帮助,无法用其他手段作掩护。作为佣兵,无论是弗兰肯还是哈尔克三人他们都对佣兵界之外的世界并不熟悉,而整个帝国佣兵界的佣兵们现在几乎都成了赏金猎手,为了高达三千金克朗的赏金,他们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妻儿,何况我们几个小卒子? 半个月来我也基本上对于这个人类世界有了一个大致了解,在我很有技巧的询问咨询下,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三人几乎是把他们对这个世界所了解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了,就连林克和楚科奇两人也不例外。 对于不善言辞的他们俩来说,要应付我的提问简直比再经历一场与兽人们的搏杀战更痛苦,以至于二人在看到我向他们走来时就争先恐后的主动要求去警卫。 弗兰肯和哈尔克两人面对我近乎于孜孜不倦的求知欲也是头疼无比,他们怎么也难以理解我这个三流魔法学院的劣等学员会对那些与魔法无关的事物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了解并迅速适应这个世界是生存的第一要素,作为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我来说,这相当重要,因为我还有更多的追求,比如说我想返回原来的世界,这就需要我来找到两个世界之间的空间传送黑洞或者时空裂缝。 第一第二十章 敌临 急促低沉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实在撑不住了,这种颠倒昼夜的行军把我折腾得几乎要发疯,汉密尔顿脆弱的身体倒是经此半个月来的磨砺之后壮实了不少,眼见得我们已经脱离了帝国的腹心区域可以恢复到白日行进了,但躲开城镇仍然是我们的惯例。 “什么事?”我一看到弗兰肯脸上的肃色就知道恐怕又出了什么状况了。 “看那边,有情况。”弗兰肯目光死死盯住前方,哈尔克三人已经迅速就位,他们藏身在树林中。 看见出现的身影我心中就发紧,帝国士兵?!难道是针对我们而来? 这里已经是帝国北华行省的边缘部了,再往东走就进入帝国西部边境行省——落日行省。 落日行省地理位置和战略意义都很特殊,它呈不规则的弯月形状,不但与帝国西部最重要的附庸国——日朗国紧邻,而且南端与拜耳公国接壤,北端与德森联合王国毗邻,地理位置相当重要。 我们一直选择野外行军,这里虽然距离城镇不远,但是看得出来平常并无农人往来,更不可能有商旅经过,我们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临时休息点也是看中了这一处山丘可以观察周围地势和情况。 我埋伏在草丛中小心的观察着那一行渐行渐近的人影,默默的计算着其中人数和配置。 七个身穿轻装皮甲的帝国士兵,看样子都是轻甲步兵,他们怎么会走到这里来了? 这帮家伙表现得很谨慎,尤其是前方两个家伙更是目光一直在四周逡巡,而且听力相当出色,细微的声响都能引来他的目光,手中的薄刃板刀不像是帝国步兵的传统武器,倒像是那些突击步兵使用的武器。 我和弗兰肯交换了一下眼中的忧色,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帮家伙来这里干什么,问题在于我们的行迹不能曝光,否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所有察悉我们行迹的人都只有死。 这几个家伙的行动很诡异,几乎没有语言,但是目光炯炯一直在周围草丛中寻找什么似的,让我下意识的想要缩下脑到躲避对方。 “弗兰肯,这几个家伙有些问题,他们似乎很警惕,但未必是针对我们而来。”我压低声音道。 “可是他们必定会发现我们的行踪,除了解决掉他们,我们别无他法。”弗兰肯点点头同意我的看法,如果是针对我们而来不可能就这几个士兵,悬赏布告上早已注明我们是佣兵出身,傻子也知道要捕获我们那是需要相当风险和代价的。 我默默点头,但是却有一种直觉,似乎眼前这帮家伙会给我们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但是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纯粹的一种无理由直觉。 背后树林中传来的虫鸣声表示哈尔克他们已经就位,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他们微微张开的弓弦上箭镞带来的寒意,一旦我和弗兰肯给他们一个手势,他们手中的劲矢就会电射而出,直奔目标。 对方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整个队形也没有呈现常规的线形队形,倒是摆出了一副十分警惕的攻击阵型,两名好手在前,背后三人则形成一个半弧形随时准备增援,最后两人也是用身体相互策应。 这让我很奇怪,有些紧张,这种警惕状态不是一般帝国士兵能够做得出来的,分明是一干专于搜寻袭杀的好手。难道我的判断出现了问题,这些家伙真的是针对我们几人而来? 弗兰肯也有些紧张也有些懊恼,因为这几个人又是他招惹而来,在小镇上不过是擦肩而过,自己自认为没有特别异常的行为,为什么会招来这帮家伙的怀疑呢? 对方一行人在五十米处悄悄站住了脚步,位置恰到好处,这是中距弓攻击范围的临界点,这帮家伙中绝对有内行。 这个部位如果用长弓的话,不但在威力和准确度上都会受到影响,难以达到一招制敌效果,而且一旦敌人前进,改换中距弓又会浪费时间,但现在用中距弓在威力上却又略现不足,尤其是在面对强手的情况下,箭速不足很难达到效果。 我已经对这个世界中的一些常规武器有了大略了解,哈尔克三人的弓弩自然是我学习的第一对象,他们并没有藏私,因为他们不认为我的体质能够胜任他们那一行。 我和弗兰肯同时看到了对方目光中的沉重和担心,看来遇上棘手的麻烦了。 一名靠前的士兵目光流动,身体也突然转移方向,转而从我们的侧翼靠近过来,紧随他的是居中两名士兵,显然他们也发现了我们藏身处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我们的侧翼是一些起伏不平的灌木林带,可以为他们提供很好的掩护,至少弓箭的威胁性可以降低不少。 而另一个领路者却突然向地面一伏,骤然加速钻入草丛中,如同一个灵活无比的狸猫,不断变幻着方向身形,折行着向我们藏身处靠近而来。 弗兰肯脸色几变,看来是遇上高手了,这几个家伙的表现绝不是普通帝国士兵可以做到的,要么就是帝国军方的几大营中的高手,要么就是穿着帝国军装的帝国内政部豹雕组的强者,妈的,我们怎么这么命苦? 面对对方的种种表现,哈尔克三人显然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侧翼的三人利用灌木和土丘的掩护,很好的掩藏了他们的身形,直到现在哈尔克三人仍然没有发出一箭,这说明他们也没有必中把握。 而那个蛇行鼠窜的家伙行踪更是诡秘,一连几个反向折行,让紧握手斧一直想要投掷出手的弗兰肯也无法下手,更不用说哈尔克三人了。弓箭的优势在中远距离,这种近距离的搏杀并不理想。 第一第二十一章 同病相怜 “出来吧,别在那里鬼鬼祟祟了,有什么都亮出来!”一直蛇行鹭伏的那个家伙突然一闪站了起来,将他身体完全暴露在我们面前,语气中的沉静和自信和略带的一丝不屑让我和弗兰肯都是一怔,这个家伙要想干什么? 我给身后树林中的哈尔克三人作了一个暂缓行动的手势,同时示意弗兰肯作好战斗准备,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这种时候只有我出面更合适,并不单单因为我的口才够好反应够快,更因为我埋伏着也毫无用处,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至少还可以给对方产生一定威胁,让我埋伏那就纯粹是浪费了。 我有些杂乱狼藉的伪装打扮让对方似乎也有些吃惊,从侧翼逼近过来的三人也悄悄的潜伏在了一处草丘后,看来他们是打算这当先一人和我们打交道了。 面前这个家伙虽然穿着是帝国轻甲步兵的装束,而且连内里衣襟和帝国军队番号标码都很清楚,但是我敢肯定他不是帝国军方的人。 这么些天来我也经历了不少有惊无险的风波,帝国军队士兵素质参差不齐,但是或多或少都带有军营中那股子铁血味儿。 眼前此人虽然气定神稳,显然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但是却没有军方高手中那种刚劲雄烈的气势,反倒是有那么一股子阴柔鬼魅般的气度,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给我的直觉他更像是一个职业刺客一般。 “我出来了,也并没有什么鬼祟。”我起身摊摊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到现在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帮家伙应该不是针对我们而来,但我们的行迹又不能暴露,这让我很是为难。 干掉他们无疑是最保险的方法,但是我们并没有把握,一点把握也没有,各走各的路,那我们辛辛苦苦潜行匿迹好容易要摸到边境了,一旦被人揭发,那可就真是功亏一篑了。 “哼,你们躲在这儿干什么?”对方话语简洁利落,没有多余废话,倒是那双眸子死死在我脸上逡巡。 “躲在这儿?我们用得着躲么?我们不过是赶路疲倦了,在这儿休息一阵罢了。” 我现在终于可以看清楚对方脸膛了,虽然对方的军帽帽檐拉得很低,不过在青天白日之下,这种面对面的对视,我还是很容易看清楚对方形貌。 国字脸,方面大耳,隆准鹰目,一副标准的铁血男儿相貌,尤其是那张阔嘴微微抿起,很有些气概不凡的男儿大度。不过一看就知道不是帝国最常见的白色人种,而是有些类似于楚科奇的黄色人种。 一双骨节粗大的手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过度还是太过紧张,手指略略有些发青,薄刃板刀在阳光下闪动着青幽幽的冷芒。 “休息?在这种地方休息?你们是什么人?哼,为什么跟踪我们?”方面壮汉眼中厉芒如电,看得我都暗自心惊,这个家伙至少是我来到人类世界中遇到人中气势最为慑人的,如匣中藏剑,只有在那一瞬间你才可以感受到到它的锋芒。 “等等,你有什么权力要求我回答你的问题?跟踪你们,真是笑话,追踪到我们休息处,却来质问我们为什么跟踪你们,这不是反咬一口么?”我有些夸张的提高了语气,一边仔细的察看分析对方的真实身份。 “够了,不要浪费时间了,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的伙伴们给我出来!然后报出你们的真实身份和来历,然后由我们来决定怎么处置你们。” 太没有礼貌了,方面男子打断我的话头,径直提出要求,口气中丝毫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个家伙实在太狂妄了,就算是他有狂妄的本钱,也无须如此嚣张,要么就是他根本就不认为我们能够有抗衡的资本。 我虽然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沉声道:“这个机会不要也罢,如果你以为可以轻易留下我们,那事实会让你后悔,我们不想和你为敌,但是也决不接受别人强加于我们的傲慢。” 眼中精芒暴闪,方面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打算发作,从后方传来一个声音:“吴叔,请等一等。” 侧翼的三人中有一个人悄悄站了起来向这边走了过来,方面男子脸色微微一变,“殿下,不要过来,这帮家伙很危险。” “殿下?”我怔了一怔,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公主王子一类的角色么? 人类和我们龙族一样,好像也只有血缘和身份尊贵者才能用某些称号,殿下似乎就是其中一种。我微微侧头望向潜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弗兰肯,弗兰肯脸上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事情。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方面男子脸色一下子剧变,手也下意识的想要向腰间按去。 我心也一下子紧了起来,这个家伙显然想要杀人灭口,那一句“殿下”暴露了这伙人的真实身份,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但是稍加了解和分析,应该就可以得出结论。帝国境内贵族虽然多,但是敢于称殿下的却没有几个,尤其是这种鬼鬼祟祟的“殿下”。 “吴叔,不用担心,我想我们也许遇到了同病相怜的人。” 缓步前行而来的年轻人虽然也是一身士兵打扮,但是眉清目秀,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根和可怜的小嘴,倒是给人一点柔弱的气息,不过言谈举止间透露出来的高傲矜持让我也有些拿不准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哦?殿下,您的意思是 ; ; ; ; ; ;?”方面男子若有所悟,目光在我全身上下打量,“您是说他们是 ; ; ; ; ; ;” 同病相怜?什么意思?我尚未明白过来其中含义。 第一第二十二章 携手 “你看看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城门上挂的第一张画像?棕色的乱发,还有那双眼睛。”精干合体的皮甲将眼前走近这个年轻人的双腿勾勒得笔直修长,他的话语有一种刻意的沙哑,像是故意在掩饰什么。 “汉密尔顿 ;巴本?撒哈拉行省人,黑翼佣兵团的叛逃佣兵,价值一千金克朗,对吧?真的是你么?”方面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不过凝聚在他身上的杀气已经一下子淡化了许多。 “呵呵,真是太有趣了,居然在这里会遇上他们,殿下,您说这是一种凑巧呢还是什么?你的其他同伴呢?那个弗兰肯 ;索米达斯,哈尔克 ;奇雷巴,林克,楚科奇,我没有说错吧?” 我的嘴里因为紧张而发干发苦,我已经一点一点的蜕变成了真正的人类,只有真正的人类才会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有如此表现,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全名?而且还对我们所有人的情况如此了解?难道他们也是追缉我们的佣兵,或者是帝国内政部豹雕组的密探? 强烈的紧张压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我有一种想要爆发的冲动,干掉眼前这帮家伙,只有宰了他们才能确保我们的行踪不被泄漏! 看见我双手紧握,方面男子脸色也是一正,“不要冲动,汉密尔顿先生,你那点小把戏还不够看。” “是么?那我倒是想要试试。”法力一瞬间在我身体内流转起来,电链术启动的效率从来没有这样高过,双手合十的我即将发动,而我转头的目光也给了一连思索状的弗兰肯一个明显的眼色,立即发动! “等一等,汉米!” 弗兰肯这个蠢货怎么也走了出来?该用你的飞斧! 这个笨蛋难道想要把我们全部留在这里么? 我愤怒得几乎要嗥叫起来,这个家伙的脑袋被驴踢坏了么? 哈尔克!为什么还不发动?! 看见我愤怒欲狂的双眸,弗兰肯脸上的苦笑之色更浓,“汉米,不要激动,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转机?什么转机?我狐疑的盯着弗兰肯的脸膛,他似乎不是那么紧张了,倒有些无奈的味道,难道这帮家伙还和他有些瓜葛不成? “青阳公主,是么?这位可是日朗国飞华社的高手?”弗兰肯目光炯炯,扫视了对方两人一眼,平静的问道。 “哦?弗兰肯 ;索米达斯?看来你才是这帮逃亡者的真正首领才对,为什么这个汉密尔顿先生的赏金比你还高呢?”对于弗兰肯猜出青阳公主的身份方面男子并不奇怪,但是能够一语点出自己身份就让方面男子有些惊讶了,对于眼前这个穿着邋遢的男子顿时高看了不少。 “哼,一帮但求生存的人,还谈什么首领不首领?”弗兰肯自我解嘲的轻哼了一声,随即又道:“飞华高手们,你们有什么企图么?是不是要拿我们几个的人头去邀功呢?不过即便是拿得我们的人头,只怕也难以改变你们自己的命运吧?” “呵呵,真是有意思,三千金克朗还不放在我们心上,看来我们有些误会了。”方面男子能够感受到密林中的杀意丝毫没有因为场面的缓和而放松,仍然在死死锁定着自己,虽然未必能够伤得到自己,但是总是被对方这种威胁锁定,怎么也不是滋味。“弗兰肯先生,能不能让林中的兄弟们暂时放下武器?” “抱歉,暂时还不行,在尚未确定你们的来意之前,我们还不能放松警惕。”弗兰肯摇摇头,“说说你们的来意吧,似乎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冲突,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正如我们抓住了这位青阳公主也并不能拯救我们自己,你们也一样。” “吴叔叔,可以和他们谈谈条件,也许我们可以合作一次。” 年轻俊俏的士兵原来是一个女性,还是一个所谓的公主,让我很是惊奇,我上下打量的目光让她有些愠怒,不过也许良好的教养让她保持着平静,真是有趣。 “弗兰肯先生,你既然知晓我们的身份,看来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你们的处境看来也不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想逃往德森联合王国或者拜耳公国吧?你们在帝国境内都难以藏身了。公主殿下的意思是也许我们可以相互帮一把,一起渡过现在这个难关。” 这个家伙的分析很准确,只是不知道这帮家伙又在躲避什么呢?我看了看弗兰肯。 “汉米,这个青阳公主是日朗国公主,但好像一直呆在帝国作为人质,不知道什么原因却逃亡了,帝国内政部一直在追缉他们,我在城门上看到的另外一帮被通缉的人就是他们。”弗兰肯皱起眉头悄声告诉我。 “哦?那他们是想逃回日朗国么?”我轻声问道。 “应该是这样。”弗兰肯也拿不准,“我们不清楚他们为什么逃出帝国原因。” 我微微点了点头,无论怎么样,这都是一个机会。这半个月来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让我们吃足了苦头,没有任何接应,完全依靠自己本身,加上又不敢暴露行迹,实在太难为我们几人了。 眼前这帮家伙看情形也知道至少在后勤补给上没有受到这些困扰,想一想也是,一个日朗国公主能够逃离警戒森严的监视地,怕也是经过了相当周详的准备,这一路上肯定都应该有接应才对。 “哦,吴先生,我可以知道你们逃出帝国的原因么?另外我也想知道你们的打算或者说目的地。”我斟酌了一下问道。 方面男子的目光终于从弗兰肯脸上转移到了我身上,显然是有些诧异,他大概一直以为弗兰肯理所当然的是我们这群逃亡者的首领才对,但是现在看来他又有些走眼,赏金榜上我的价格比弗兰肯他们都高出一倍不是没有道理。 “有这个必要么?我的意思是这是否是我们合作的必须条件?”方面男子的反问也很讲究。 “嗯,你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以为我们相互了解一下各自现在具备的条件更有利于我们的合作,对不对?”我笑了起来,但是笑容肯定让对方不会觉得赏心悦目。 方面男子终于意识到了对面的我不是那么好对付,脸色也一下子慎重起来,“可以,合作者拥有这份权利。我们的目的地是日朗国,我想诸位无论去德森联合王国还是拜耳公国大概都只有取道日朗国,虽然落日行省可以直接通往德森联合王国和拜耳公国境内,但是那里严密的封锁线恐怕不太容易逾越,所以我以为我们可以一起渡过落日行省这道难关。” 看来这帮家伙已经意识到了在落日行省会遇到麻烦,我暗自皱眉。 第一第二十三章 出丑 落日行省是帝国西面最重要的行省,不但控制着日朗国这个附庸国,同时也牢牢的扼守着拜耳公国和德森联合王国踏入帝国腹地的咽喉。 这两个据说是蛮族后裔的国度对于帝国的繁荣富庶仰慕已久,虽然一切风俗文化语言宗教都已经维京化了,但是骨子里的暴烈剽悍本性却并没有被同化。 随着帝国影响力日渐消退,他们对帝国的欲望也是与日俱增,可以说落日行省是帝国周边各方势力交织所在,也是帝国不容有失的命门,可以想象帝国在这里布置也是相当雄厚严密,要想从这里逃出,难度会有多大。 不过我们计划中也是要通过日朗国,所以对方的建议也没有错,我看了一眼弗兰肯,他显然也倾向于同意这个合作计划。 “吴先生,我们这边的情况您好像已经了如指掌了,不知道能否向我介绍一下你们这边的情况呢?”我眼珠转了一转随即又道。 多了解一下对方情况总是没错的,尤其是这个盟友并不可靠,大难来时各自分飞这种情况在龙族战争中都并不少见,我总得为种种可能作好周全准备才是。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兵不厌诈,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人类创造了这么多歌颂自己品性的词语,足以证明他们这方面的造诣,我已经粗略了解到人类相互之间这种本性比我们龙族更阴暗更卑陋更彻底,不过我喜欢,因为我本来就是龙族中的另类。 似笑非笑的瞅了我一眼,方面男子却并没有拒绝我的要求:“当然可以,除了公主殿下之外,我们飞华社现在有六人,两名术师,一名箭手,一名剑手,一名刀客,不知道这样的介绍能否让汉密尔顿先生满意呢?” 听得出来对方有些不善的语气,不过我并不在乎,合作么,总要拿出一点诚意才对,但是对方这种粗略的介绍让我很不满意。 不过想一想现在对方居于主导地位,我还是打算忍了这口气,还有的是机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总有相互探底的机会对不对? 那位青阳公主看来他们十分重视,一副万万不能有失的模样,从那两个距离最远的家伙手中拿捏姿势来看就是在进行某种法术准备,而另外两个与那位青阳公主一道的家伙也一样,一个弓身如蓄势猎豹待发,另外一个虽然被灌木遮住了身形,估计也是擎弓掣箭跃跃欲试了。 看见我点点头,方面男子却似乎不大算就此罢休:“汉密尔顿先生,您了解了我们的情况,相信您应该我们飞华社的声名,但是据我所知黑翼佣兵团在帝国佣兵界中似乎算不上什么佼佼者,准确的说连二流水准都有些勉强,但是这样也能帮助兽人们打破海法要塞,这让我很吃惊,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解开这个谜团呢?” 我听出了对方话语中隐含不屑的调侃味道,我身体中力量薄弱肯定难入对方法眼,如果不能让对方意识到我们的作用,也许我们就随时可能成为对方用着棋子的抛弃对象,我得证明给他们看,我们能够价值三千金克朗得赏金并不是空穴来风。 “首先我给你一个明确回答,海法要塞失陷与我们无关,我相信你也能够明白其中道理,至于你想知道我们的实力, ; ; ; ; ; ;”我很潇洒的给了身后一个手势,隐隐的风雷啸声一闪而来。 方面男子脸上露出一丝惊奇,如同闪电划过空中的箭矢出现在他的面侧,仿佛那支箭矢一直停留在他的面侧从来没有离开,这是哈尔克的拿手绝技——风雷矢!我听弗兰肯隐约提及过,三人组三人各有各的绝活儿,而无坚不摧的风雷矢则是哈尔克的独门秘技,但是却被对方这样轻松的捕捉住了!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个家伙,他握住箭矢的那只手变得如同云雾笼罩一般有些模糊化,就像是空间出现了扭曲波纹一般,落在他手中的箭矢仍然在轻微的颤动,嗡嗡作响的蜂鸣声不绝于耳,而那只手却渐渐的清晰起来。这样一箭也能被他捕捉到?! “咦?!”从背后密林中传来的声音是哈尔克发出的。 “好厉害的风雷矢!”吴乘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算化解掉这一箭带来的强劲冲击力,自己有些托大的强行接箭几乎要让自己当场出丑,如果不是反应够快及时释放了流云术化解一部分箭矢上的力道,自己这只手只怕就要落个半残废了。 难怪帝国军方和内政部发出的通缉令会这般价格,这帮家伙看来真的有些不同凡响,只是眼前这个鬼头鬼脑的家伙却怎么看起来都十分稀松,但却是他们当中的领袖,难道真是自己眼拙? “来而不往非礼,汉密尔顿先生,我们也想看看您的风采,怎么样?”吴乘风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箭矢,含笑给背后打了一个手势。 当我听见这句话时就知道有麻烦了,尚未等他那句“怎么样”声音落定,我就来了一个立地向后仰倒,硬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完全类似一具标准的僵尸。 箭矢在我倒地一瞬间从我上空一掠而过,如同一道白色的流光,我可以感觉到我上空空气的剧烈波动,甚至出现了一阵幻形波纹,凄厉的尖啸声直到箭影消失在我眼帘中才传入我耳际。 一阵难以压抑的清脆笑声从周围传来,我有些狼狈不堪的爬起来,恼羞成怒的盯着那位忍俊不禁的公主殿下和满脸揶揄之色的方面男子,连弗兰肯脸上也是尴尬中带着笑意,显然是对我的这种敏捷反应感到吃惊。 我靠,难道要让我去学对方那般逞能捉箭?那我的手只怕都随着那支箭矢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我宁肯出乖露丑。 “好了,吴先生,我想我们都已经了解了双方的情况,也许我们该谈谈怎么样合作渡过难关了。” 弗兰肯及时的插话制止了即将暴怒的我,我很是气愤,尤其是对那个毫无王家风度在一帮男人面前笑得娇躯乱颤的所谓公主,比起古奥穆娜和米兰来,她简直就像是一个乡下野丫头。 第一第二十四章 各怀鬼胎 吴乘风眯缝起眼睛观察着那一伙人,他对这帮人很感兴趣,原因无他,而是这帮籍籍无名的家伙居然能够被帝国军方和内政部悬赏三千金克朗抓捕,这已经是一个堪称天价的悬赏了,他不相信这几个人就能勾结兽人攻破一个帝国要塞,虽然这几个人的表现让他感到很是吃惊。 三名沉默寡言的弓箭手实力不俗,甚至每一个都可能赶得上自己方面的苏特,那个弗兰肯也不简单,虽然没有见他有什么表现,但是从那三名弓箭手对他的态度就可以知晓他绝不是滥竽充数的角色。 最让吴乘风感到不解的是那个汉密尔顿,无论从哪方面看来这个家伙都不是一个能够在佣兵行业生存下去的角色,但这个家伙似乎却能左右这一群人,真是蹊跷。 “吴叔,你觉得这帮人对我们有帮助么?”已经收拾起了笑意的俊俏少年抬起头来认真的问道。 “嗯,应该有些帮助,那三个弓箭手不错,还有那个弗兰肯也有些战斗力,只有那个排名第一的汉密尔顿,我看不穿他的底细。”吴乘风没有掩饰什么。 “吴叔认为他们真的和兽人勾结起来出卖帝国么?”俊俏少年耸了一下鼻子问道。 “当然不可能,海法要塞是卡拉曼行省南部一个重要要塞,设施完备,相当坚固,怎么可能因为这几个人就失陷?那不过是帝国上层一些人需要几只替罪羊罢了,不过这几个家伙肯定与海法要塞失陷有关倒是真的,至少他们应该知道内情。”吴乘风淡淡道:“这些事情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需要他们帮助我们增强一点力量罢了。” “帝国这样大动干戈的追捕这帮人,看来是志在必得,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招惹了什么人?我们和他们在一起会不会遭池鱼之灾呢?”俊俏少年若有所思的问道。 “殿下,谁是池鱼还很难说呢。”吴乘风自我解嘲的一笑,“帝国上面那些大人物的心思可不好猜测,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往往会让很多人无辜送命,这帮佣兵和我们都一样,命运早已注定,对于我们和他们来说,是非对错都不重要,撞上了就只有认命。” “吴叔,我们真的能够回到日朗么?”沉默了一阵之后,俊俏少年才幽幽问出一句。 吴乘风陷入了沉默,眼前这个少女已经不是往日那个天真活波的无知少女了,很显然她也意识到了现在境况的不佳,自己一行五十人,虽然作了周密的安排,而且沿途还有准备了好几年的布置内应,但是到现在也只剩下自己五人了。 明知道和这几个人联手也不过是溺水之人抓到的一根稻草罢了,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好歹也算是多了几个帮手,面对帝国封锁最严密的落日行省,吴乘风心中没有丝毫把握。 一路上已经有多处布置被帝国内政部连根拔起了,甚至差一点危及到自己一行人的安全,可以想象得到落日行省中也一样,这样乔装打扮也只能瞒得一时,真正要想逃过落日城这一关希望渺茫,至少在目前,吴乘风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汉米,那几个家伙并不信任我们。”弗兰肯口中嚼着甘草根若有所思的道。 “当然,换了是我,也一样,咱们这几个人不值得他托以心腹,无论从哪个角度。”我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头枕着双手道。 “看他们答应我们的要求如此爽快就知道他们不是真心的,再怎么说日朗国也是帝国附庸国,咱们几个已经成了帝国的通缉要犯,他敢考虑都不考虑就应承下来,哪有这样草率的事情?更何况飞华社根本就不能代表日朗官方。我一直在怀疑日朗国官方的态度,这帮家伙根本就不像他们所说的奉命营救回国,倒是像私下逃亡一般。” “嗯,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办?”弗兰肯看样子也想到了这一点。 “当然继续合作啊。至少他们现在的补给已经足够我们眼前渡过难关了,我们需要他们比他们更需要我们,这就足够了,对不对?” 我翻了一翻白眼,琢磨了一下才道:“他们肯定也打着随时出卖或者抛弃我们的想法,我们也一样,就看谁能抓住时机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和他们暂时都还不会走这一步,我们合作的几率仍然大于相互出卖的几率。” “但愿如此,我也希望我们能够携手共度难关,至于他们的承诺,哼哼,他们在日朗国怕都自身难保,哪里还能顾得上我们?”弗兰肯撇了撇嘴。 “为什么这么说?”一直在一旁枯坐的哈尔克不解的问道。 “哼,哈尔克,你没看到那位青阳公主殿下身边都只有飞华社的人么?飞华社不过是他们日朗国内与王室关系密切的民间社团罢了,而这些人中间没有一个日朗国军队或者内政部门的高手,明显是没有得到他们日朗国官方的支持,弄不好他们回日朗之后迎接他们的是牢狱也未可知。” 我也叹了一口气,这些人类事务还真是繁琐,之间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让我这个龙族另类都觉得头大。 哈尔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那个吴乘风是个高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敢于直接硬接我风雷矢的人,他的手法也相当古怪,和我们帝国境内的武技高手不大一样。” “日朗国人据说都是来自东面冥河以东精灵族的后裔,你们也看到了他们的头发、肤色乃至眼瞳眼色都和我们不大一样,他们的武技流派以及法术流派都和帝国不同,从称呼上也可以看出来,我们称为武技,他们称为武功或者武术,我们称为魔法,他们称为术法,很难一概而论。但是他们的武功术法都有独到之处,听说深奥之处丝毫不亚于我们的武技魔法。” 弗兰肯在这方面的知识广博程度显然高过我们其他人。 第一第二十五章 世界 “冥河以东?精灵族?不是妖精么?”我似懂非懂的问道。 “不,精灵族也是我们人类的一种,和矮人、侏儒、巨人一样,妖精和兽人,似乎没有人把他们视为我们的同类吧?”弗兰肯也有些拿不准,对这方面的知识他并不精通,“呃,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 “哼,冥河以东,从来也没有人去过,鬼才知道那边是什么样,也许那就是人们杜撰出来的东西。”哈尔克随口道。 “我是从冥河以东过来的。”几乎从未说过话的楚科奇突然道。 “啊?!”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长大嘴巴盯住了楚科奇。 “我是从冥河以东来的。”楚科奇淡淡的重复了一句,“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帝国中也有一些人去过冥河那边,不过数量很少罢了。” 弗兰肯他们都瞪圆了眼睛,连一直很少表情流露的林克也都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没有开口。 “日朗国人是与我们族人有些渊源,不过精灵族人是你们泰坦人对我们的称呼罢了,就像我们称你们为泰坦人一样。”很少见到楚科奇说这么多的话,我们都竖起耳朵。 看见我们都瞪大眼睛看着他,楚科奇耸耸肩膀,反而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楚科奇,可是冥河中任何物体入水即沉,谁能过得去?你又是怎么过来的啊?”哈尔克显然也不知道自己这位老伙伴的来历。 “冥河有源,也有尾。”楚科奇皱了皱眉头,说了这几个字就再也不肯张口了,说这几句话已经是一种极为难得的破例了。 “你是说亡灵峡谷和堕落荒原?”弗兰肯也皱起了眉头,看楚科奇没有想要回应的样子,弗兰肯只得又道:“要不就是叠雾沼泽和梦幻森林了。” “亡灵峡谷和堕落荒原在哪儿?叠雾沼泽和梦幻森林又是什么东西?”我对这个世界了解并不多,看见他们几人脸上都有不太自然的神色,好奇的问道。 “亡灵峡谷和堕落荒原都在帝国北方末端,据说冥河就发源于那里,至于叠雾沼泽就是冥河的汇入处,它周围大片原始森林就叫做梦幻森林。梦幻森林是妖精的乐园,梦幻森林的外围就是兽人控制的坦塔高原。”弗兰肯勉强解释道。 “这些都是传说,我们谁都没有去过,也没有人取去过,亡灵峡谷和堕落荒原是亡灵一族的圣地,他们从来不踏入这两地以外的地域,但是也决不允许外人踏入这两地,至于梦幻森林和叠雾沼泽也一样,谁能够穿越坦塔高原?谁又敢随便进入据说从没有能够走出来的梦幻森林?” 人类世界中这些乱七八糟的种族分类让我听得头昏脑胀,看样子那个亡灵族和妖精族也都不是什么善茬,要不然为什么弗兰肯提及的时候语气都是不那么自然。不过这都与我们没有关系,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如何穿越落日行省逃到日朗国境内,否则我们迟早会被帝国方面捉住送上绞刑架。 一进入落日行省我们就感受到了情势的不一样,几乎每一个城镇都可以发现内政部门密探和侦缉队的踪影,至于军方的哨所和巡逻队更是比比皆是,我们再次感受到和日朗一帮人结盟的好处,至少我们在后勤补给上不再需要花费心思冒险从那些城镇中去获取。 帝国严格的法纪和有针对性的监控让形迹可疑的人想要在城镇中获得食物成了一种奢望,如果没有日朗那帮人的接应,我想我们恐怕很难成功抵达落日城。 而野外中也一样充满危险,几度与帝国侦缉队和巡逻队擦肩而过,也让我们几度感觉到绝望,但是都是有惊无险的逃过劫数,连吴乘风和弗兰肯都感觉命运之神似乎站在了我们一边。 不过幸运之神似乎并不是永远站在我们身旁。 我深深的伏在地面上让自己的身体全数感受大地气息的润泽,来到这个世界我一直没有真正安定下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也没有好生整理一下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情况,只是被动的为了逃命的奔波,而现在似乎危险正在离我们远去。 下一站就是落日之城了,我们在这里作最后的休整,等待日朗那帮人的接洽。他们的布置很周详,几乎每一处都有接应者,虽然有几处已经遭到了破坏,但是还是让我们获得了充足的补给,现在我们在等待落日城那边传来的消息。 该轮到我作警戒了,我和楚科奇一前一后的伏在了我们宿营地的周围,他在前方高处的密林中,虽然我看不见他,但是感觉得到他的鹰眼正悄悄的居于密林中的树巅观察着方圆几里地的任何异常变化。 这里地势很适合藏身,看得出来日朗这帮人在很久之前就在为这一次逃亡作准备了,也算便宜了我们,否则我们几个不可能这样轻松来到这里。 有楚科奇跟我搭伴,我不需要浪费时间,他的目力在这种周围宽阔的地形下正好有用武之地,我落得清闲。 泥土中的特有芬芳萦绕在我的身体周围,我是一头孽龙,准确的说我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本生是一头孽龙,我们孽龙的栖息地就是泥土深处,当然对于孽龙来说,富含水分的泥土是我们最佳的栖息地,在这个人类社会中,这种地形被叫做沼泽。 来自泥土的气息让我感觉很舒服,它可以让我身体内流淌的血液感受到这种气息对我的沐浴和滋润。虽然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具备原来本生的力量,但是我的龙灵仍然存于这具身体内,它带给了我本生的记忆和潜性,也就是我的灵魂,这是我的本生在这个人类世界上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品了。 这一个多月来,我能够感受到我的身体在潜移默化的变化着,龙灵已经一点一点的浸润透了汉密尔顿的这具身体,虽然我对人类世界的这些特殊能力的学习仍然处于起步摸索阶段,但是我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往日汉密尔顿那具孱弱不堪的皮囊了,至少我的龙灵本性已经开始在这具身体上渐渐复苏,最为明显的便是我对周围事物变化的敏感程度与日俱增。 人类的世界比龙族世界更肮脏,战争和屠戮是家常便饭,出卖和背叛也是司空见惯,紧张而又刺激的生活在龙族世界中只有在深渊魔物们苏醒之后才能到来,而在这里似乎每时每刻都存在,作为龙族中的另类,我发现我似乎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沉浮起落,挑战自我。 我曾经自我分析过,混杂的血脉造就了我一颗永不安分的心,放荡不羁外加惊险刺激就能吸引我奋不顾身,如果再有美女和金珠作为诱饵,便是出卖全世界我也在所不惜,包括我自己。我喜欢在翻云覆雨的世界中挣扎,如果能够颠覆常理最好不过,那是我的最爱,那是对天道蔑视的一种方式,我最喜欢的方式。 第一第二十六章 惊艳 泥土仍然是这样的泥土,但是世界却已经不是那个世界,我将脸埋在泥土中默默的吮吸着来自大地的精华,地气是我们孽龙一族的原始力量根源,就像月华是银龙一族的本力,而阳光是赤龙一族的力源一般。 我感觉得到我的心脏似乎在随着大地脉搏的颤动而跳动,我甚至以为我与大地融为了一体,我的身躯已经化成了泥土的一部分。 灵觉不知不觉的向四周延展,心灵长河中浮现出一幕幕图画,吴乘风和另外一名剑手似乎在探讨着什么,而那名箭手则在闭目假寐;弗兰肯正在擦拭着他的手斧,还不时在手中灵动无比的旋转一番,这个家伙在手斧上的造诣的确不赖。 那里有流水潺潺,咦?怎么一回事?我心灵微震,一匹宽阔的青色帷布被悬挂了起来,一支碧绿修长的墨竹斜插在奔泻而下的山泉中,直抵帷布后,一具窈窕的胴体一闪而现。 啊?!惊鸿一瞥让我心灵巨震,灵觉顿时幻灭,我遗憾无比的抬起头来,真是可惜,竟然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春景全图,这种灵觉幻象并非凭空虚构,而是我的龙灵之力感应的化影,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纯属可遇不可求的妙手偶得。 那是谁?我一颗心已经被那魅惑一瞥搅动得噗噗乱蹦起来。答案只有一个,就是那位青阳公主,我们中间只有她一个女性。平素都被她厚实的包裹遮掩起来,逃亡途中我也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她的本来面目,但是方才一闪而逝的绝美胴体却让我死寂已久的心灵躁动起来。 我不想否认我自己对于女色的嗜好甚至超过了黄金珠玉,否则也不会有在银龙晶钻之星——古奥穆娜投入我怀中之后我还会拜倒在米兰的石榴裙下,偷窥赤龙部落第一美女费雯丽出浴那一眼让我付出了与绿龙王弗里德曼反目为仇的代价,绿龙一族本来一直是我们孽龙一脉最忠实的盟友,但至今我仍然不后悔当时的冲动,如果给我机会,我仍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偷窥! 一涉及我所喜好的东西,我的思维立即飞速旋转起来,布幔周围的环境特征缓缓映入我脑海,我很快就分析出了布幔所在方位,那是在位于我们宿营地范围以外的一处峭崖边,我们取饮用水的地方。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就决定了要采取措施以不辜负这样的良机,活在世界上,只要有机会就要享受最美好的东西,这是我的信条,而摆在自己面前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够坐视它溜走? 我悄悄的攀附在崖边,一个月来的磨砺加上龙灵的洗礼浸润已经使得汉密尔顿的身体强壮了许多,单手悬挂支撑起身体的重量虽然还有些吃力,但是帮助我轻巧的爬上崖壁并不是太难,崖壁上的繁盛的藤蔓植物帮了我大忙。 借助藤蔓茎叶的帮助潜身其间,我一步一步的靠近山泉泻下处。飞泉泻玉,在日光下绽起七彩异景,泉水泻落在崖下的小潭中,溅起阵阵水雾,奔流而下的声音掩盖住了我移动摩擦带来的细微响声,我几乎不敢喘息,除了胸脯的急剧起伏,我只能咬住牙关一点一点的挪动。 湿滑的青苔让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我不敢发出一点响动,这位青阳公主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嫩花骨朵,至少她腰间那柄古剑透露出来的森寒气息就足以证明那把剑舔食了不少人的鲜血。 我知道我这种行为如果被人发现的结果就是格杀勿论,而我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不可一世的孽龙武士首领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割下我的头颅,不过这难以压抑我的热情,因为孽龙的本性让我从来不惧于为这种事情冒险。 我探出手指几乎是一寸一寸的将遮挡在眼前的藤蔓垂帘拨开,贪婪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距离我只有不足五米远的绝美胴体身上。 我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眼前的这具完美之躯呢? 绝代惊艳?!太平凡;美仑美奂?!太庸俗;清丽脱俗?!太简单;我无法找到一个合适词语来形容她的胴体。 也许是长时间的野外奔波让眼前这个女孩子极度渴望得到一个不受人干扰清洁自己的场合,而今天的天气和环境都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袒露自己滑嫩的身体于大自然中,当然她忘了在她的队伍中有了一个像我这样对于美好事物总有着超常嗅觉和胆魄的龙族! 修长健美的身躯就这样赤裸坦裎在我面前,细腻嫩滑的肌体就像一颗一颗白色的细砂按照美神比例堆砌出来的模型,增一分嫌肥,减一分略瘦。盈盈可握的腰腹让上半截身体和下半截身体构成了两个充满不同风格美感的组合体,让我目光落在上端忍不住下滑,滑向下端舍不得上端。 如瀑布的黑色长发披垂在肩头下,溶溶如整匹富有生命力的黑缎,滴滴晶莹的水珠在娇嫩滑腻的肌肤上滚动着滑下,映动如珍珠般闪耀异彩。 椭圆如天然玉涡般的脐眼下一丛淡黑草丛紧贴在羊脂玉般的小腹下部,两根笔挺的玉柱在这里完美无缺的交合在一起,与上端两株茁壮挺拔的玉笋遥相呼应,那翘拔而起的猩红两点更是如画龙点睛,构成了一副纯美的天然画卷。 竹管接引而来的泉水形成一个天然的出水口,垂落在少女面前,清冽而又纯净,对于已经多日未能好生洗漱一番的少女来说这种诱惑无法阻挡。 雪白的丝巾一点一点的在肉光孜孜的身体上擦拭,就连它的主人本人都沉醉在了自己这具完美无缺的身体画卷中了,从胸前到小腹,再到那羞煞人的妙处,我的心仿佛也被那纤指一点一点拨弄着。 她在干什么?! 好奇心会害死某种动物我已经记不得了,不过此时这位日朗国公主殿下的举动让我也只有张大嘴巴任凭那口水潺潺流下。 她显然是被自己的这种原本无意识的举动给撩拨起了某种火焰。裹着丝绢的手指似乎在小腹下淡淡的阴影下蠕动,我的眼球几乎就要蹦出眼眶,想要看清楚每一个细节,但是角度的限制让我无法窥清全貌,我只能让自己的无限遐思随着对方的动作而奔腾跳跃。 那具白玉般的胴体已经浮起一种异样的玫瑰红,莹莹玉色中的一抹绯霞,映动在水光山色中,呈现出一幅勾魂荡魄的妖媚画卷! 身临此境,谁能自拔?! 沸腾的血脉让我几乎要怒发冲冠,蔓延在我全身的烧灼感让我想要仰天长啸,如果不是对方那一直斜倚在岩石旁的古剑的森森寒意随时提醒着我,我真的有可能就要爆发了。 我确信我此时眼中暴闪而起的光芒足以灼伤任何人。 第一第二十七章 运气好才是真的好 彷佛是一下子感受到了我那洞穿金石的火热目光,眼前那具玉体一下子旋转身体,冰寒的冷芒一下子让空气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十度以上! “什么人?!” 寒森森的剑气如天河倒泻倾袭而来,遮挡在我面前的藤蔓在一瞬间枝节寸断,单手掣剑的少女旋转着身体钻入如幕幛一般的布幔,我甚至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她挺翘的臀瓣,那具足以让我日后一辈子魂牵梦萦的身体便被那青色布幔裹得严严实实。 事实上我也已经没有时间来感悟遗憾了,扑面而来的剑气挟带着雷霆万钧的劲气,我可以感觉到我周围的青苔页岩噗噗碎落,强劲的剑气让我甚至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我知道这是偷窥春光的报应下场,上一次偷窥费雯丽得逞那是因为我是孽龙一族的无上强者,而现在的我却是一个孱弱的牧者! 我只能毫无廉耻的滚下水潭中,那里是我唯一可以去的地方,但是能不能保住我的性命我没有半点把握。 清冷的水体一下子浇灭了我沸腾的情火,同时也让我的龙灵在巨大危机之下迸发出超常的能力。 “敌袭!”在滚落入潭的一瞬间我只能下作的用这种谎言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至于有无效果,我也管不了许多了。 “无耻之尤!这等时候还敢用谎言诓骗!” 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冰碴子一般喷洒出来,少女铁青的脸上眼中怒火更甚,青色幔布裹住了她凹凸有致的身躯,那份诱惑甚至比胴体更美妙,只不过我却只有一眨眼的时间欣赏。 森寒的剑气笔直划空而来,劈波斩浪,如同分水神锋,碧波立开,卷起千重水雾,袅袅散去,我只能咬着牙关死命向更深更远处逃遁,但是那一抹剑气精芒却始终难以摆脱。这该死的潭水实在太浅了,而潭的面积也太狭窄了,我根本无法逃脱如附骨之蛆一般的剑芒。 作为牧者我能做的就是给自己加持迅疾术以提升自己身体的敏捷程度,但是与那迅捷如电的剑芒相比,这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眼见得那剑芒就要透体而过,我壮志未酬就要先丧命在这小潭之中,“咦!”的一声轻叱却讶然响起。 剑气倏敛! 全身冰冷的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拼命的向更远处游离,攀爬在潭边崖壁,剧烈的运动消耗了我相当体力。当我喘着粗气从书中探出头时,才发现潭畔早已是剑芒纵横,杀气冲天。 “真是天不亡我!”我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即将终结我在人类世界这短暂一生的那一记剑杀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两名在空中倏起倏落的身影拯救了我,虽然他们也许会是我们的敌人,但我在内心深处还是要感谢他们,至少在眼下他们救了我一命。 运气好才是真的好,这句话我似乎在哪里听过,对于我现在来说正符合我的心情。 冉冉浮现的白色光晕在两名来袭者的身体上不断迸发出放射状的异芒,潭边猎猎飞舞的草叶藤蔓如同被一支无形的手在操作摆弄着,时而向空中飞腾,时而向周围逸散。 “斗气!”在这个世界中我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当武者水准达到一定层次之后,他们的身体会自然而然生成一种特殊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通过武器绽放,同样也可以通过身体每一处部位释放,这种外放力量异常强大足以护体伤敌,人类称之为斗气。 这是我来到人类世界中第二次见到这种人类通过自身修练而成力量,上一次是在弗拉米的凌厉一击下让我开眼,从周围草木山石震动破坏的程度我可以察觉得到这种力量的确具备了相当的杀伤力,至少在人类社会中如此。 不过让我更为惊讶的是那个在两道光晕身影中腾挪起伏的怪异身影,被缠成木乃伊一般的身体行动起来古怪笨拙,可怜的小美女缠成一个粽子一般,手脚受限,行动困难,但是却总能在间不容发的危机中躲过那致命绝杀! 而她唯一裸露在外的那只白嫩手臂却像是一支搅动起漫天风云的魔杖,荡起阵阵剑气青芒,与对方两人的刀光不断的纠缠碰撞,刺耳的金铁撞击与风声劲气的激荡摩擦,奏响一曲华美的战斗乐章! 我耐心的匍匐在水潭边关注着眼前的战场,直到这个时候日朗那帮人与弗兰肯他们都没有增援而来的迹象,但是密林间传来的阵阵怒啸声已经证明了这是一场有针对性的偷袭!究竟是谁泄露了我们的藏身之地? 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 虽然那位青阳公主武技超群,但是对手两人一样是不折不扣的高手,斩刀泛起的层层刀浪无声无息的弥漫开来,总是盘旋在那个可怜的小女子身畔,怪异的装束限制了她的发挥,她已经尽可能的移动步伐应付着对方越来越强大的压力,日朗公主的荣誉让她不敢轻易放开左手紧紧攥住的那一角布幔,否则春光大泻便是赢得这一战只怕自己也无颜见人了。 潭水是最好的冷静剂,也是最好的隐藏掩体,我喜欢! 我倚壁而待。 对方二人似乎不是来自于帝国军方,至少服饰上看不出这一点,但是两人的武技却不容小觑,至少我这种角色冲上去十个,一瞬间就得倒下五双。 看不出这个身材凹凸有致的小女子剑道上的水准竟然如此之高,那支古剑上带起的青色光带倏隐倏现,总是在令人无法想象的角度出没,呜呜怪啸声时起时落,饶是两个刀客配合默契,斗气勃发,但一时间也是难以攻破对方密织起来的层层剑网。 但是这只是短时间的事情,我可以肯定这位日朗国的公主殿下坚持不了多久,如果她肯不顾一切的扔掉裹在身上的束缚来一场春光明媚之战,那又另当别论。 第一第二十八章 英雄救美正当时 看样子弗兰肯他们也都遭遇了强敌,这边已经拼得热火朝天,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我不由得掂量了着自己的分量,电链术也好,飞雷术也好,我在操纵上已经基本熟练,问题在于这种最低等级的魔法对于他们这一类强者有用么? 也许唯一的优势他们一上来就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了那位青阳公主身上,而忽视了我这个小角色的存在,出其不意能不能收到效果呢?弄不好招来对方一记反击就会要了我的小命,这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真正正的命搏命! 我悄悄的靠近他们激战的边缘,全身仍然浸泡在水中,散落下来的藤蔓枝叶成了我最佳的掩护伞,除了那位青阳公主发现了我的异动之外,那两个家伙都毫不知情,激烈的搏杀让他们根本没有精力关注其他。 我一动不动的蛰伏在岸边,每一次旋转过来,我都能够看到青阳公主眼中愤怒无比的光芒.她显然是以为我是被下破了胆不敢出手,我并不在乎,不到最合适的机会,我不会出手。 青阳公主的脸色越来越灰白,青幔紧裹的胸脯起伏越来越剧烈,显然是这样不对称的战斗让她耗力太大,我甚至可以看到她紧咬的贝齿已经深深陷入了唇肉中。 又是一次刀剑的剧烈纠缠,青芒白光搅和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交击声,两朵光晕这一刻突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劲气光影,冉冉的向四周扩散开来,巨大的能量撞击让空间中出现一些模糊的幻象。 我第一时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手中早已拈好的手势倏地发出,而已经在心中默念无数遍的咒语同时发动。 两记青灰色的雷击球在两个毫无防备的刀客面上炸裂开来,刺耳的炸裂声伴随着袅袅黑焰散去,青灰色雷影径直击中了两个已经被最后这一击耗尽了力量的刀客面部,狂暴的雷力直贯入对方脑中,任何人都可以想象五雷击顶会是一个什么滋味。 我双手合十不断提聚法力,但是体内空空如也,如果这两个家伙也像那些兽人那样只是倒地痉挛一下又爬起来,我真的就只有欲哭无泪了。 沉闷的钝响终于让我舒了一口气,两个家伙终于扑地不起,而那个踉跄而行的瘦小身影显然不是两个刀客中的一个,我还在等什么? 英雄救美正当时! 昔日米兰就是被我从深渊魔物的利爪下拯救回来而落入我彀中,而这一次故事即将在人类世界重演! 脸色灰白的少女此时再无方才那艳冠群芳的绝代风姿,嘴角溢出的血迹更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怜惜之情,踉跄的身形证明她也已经是油尽灯枯亟待帮助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该我隆重登场了! 飞雷术恰到好处的让两个英雄救美中的配角倒地不起,显然这最后惊天动地的一击同样让他们也是精疲力竭,否则我不敢相信我那拙劣的一手飞雷术就会让他们昏厥倒地。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这位公主殿下和我还真是有些缘分。 我在搂住对方身体的一瞬间就充分感受到对方充满弹性的肉体,双手下意识的按住了对方胸前的两团软肉,坚挺而极富肉感,我下意识的狠狠捏了两把,那份快感无以言喻。幸好对方已经昏迷了过去,否则我不知道我一招会不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 青色幔布在我搂住对方那一刻松散开来,虽然裹了几层,但是一连串剧烈的运动已经让这位美女公主身上的幔布无法承担起遮掩春光的重任。 剑气刀光交错让并不结实的幔布出现了许多裂口缝隙,虽然直到昏迷过去这位公主殿下仍然牢牢的攥住那一角,但是这种情形下她哪里又能阻挡住我的行动呢? 勃然蓬发的雄性尊严烤灼着我的理智底线,这个时候实在不是享受的好时候,虽然我已经确定那两个家伙短时间内不可能醒来,但是并不代表这两个家伙没有同伙会在某个时候突然窜出。 我恋恋不舍的探手入内享受了一番那滑腻无比的香肌嫩肉,少女胸前那对新剥玉笋成了我手指久久不愿撤离的居所。盈盈可握的翘笋在我手掌下变幻着形状,两点淡红在我手指捻摩下无意识的勃起。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多么的龌龊,但是长久的禁欲生活我似乎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了,我一边诅咒自己的肮脏龌龊,一边仍然痛快淋漓的享受着这具美妙无匹的胴体,当然我的行动只是局限于手眼温存,我还不至于弱智到罔顾大局的程度。 苍白的的面庞这一刻显得这样柔弱,女人啊,总是用这种弱者形象最能够博得男性的关爱,我也不例外! 双腿交合的秘处一样难以逃脱我的龙爪,稀疏的毛发在我手指间细细捻揉,我甚至无意识的将手指在那鸿沟隐道中探寻着什么,直到少女因为最敏感的地带被人入侵而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躯,我才清醒过来。 我终于抽出手来放在鼻间,带着一丝奇异味道的体香让我很有一种征服的感觉,但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位日朗国的公主殿下对于我们来说还很重要,在没有确保我们的安全之前,我还不会如此不理智的去破坏我们双方的关系。 飞雷术耗尽了我体内的法力,这一段时间中积累起来那点可怜的法力也只能维持一个治疗术而已,我首先摆出了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正人君子架势之后,才给予了这位脾气不太好的公主殿下以施治。 当吴乘风和弗兰肯他们结束了他们那边的战斗之后赶到时,我和这位青阳公主早已经“心平气和”的“握手言欢”了。 入眼就收藏,喜欢就投票,书评是义务。本书稍稍有些慢热,非小白类,敬请书友们多一些耐心看下去,绝对不会失望。 第一第二十九章 翡冷翠 事情很简单,这帮家伙并不是帝国军方的人物,而是帝国内政部下属特别行动部门——雕组的外围角色,贪天之功的他们对吴乘风一行人的情况有些了解,但是他们却没有料到我们几人的加入打破了他们想要独自捞取这场功劳的梦想。 楚科奇首先发现了异样,他和哈尔克、林克三人组成的狙击组打了帝国内政部门的高手一个措手不及,弓箭在这种林间地带的伏击威力可想而知,十六名内政部门的高手有五人命丧在他们手下,还有三人因为被箭矢所伤而间接死于他们手中。 弗兰肯的飞斧也再度彰显威力,两名剑手被终结了性命,当然他也一样付出相当惨痛的代价。肋下和背部两块肌肉离他而去,流淌的鲜血把整个衣衫都浸润透了,好在日朗国的术师高手还算不凡,配合他们相当奇妙白色药粉和术法施法,弗兰肯的伤口竟然很快就止住了血,并开始滋生新肉。 比起我的止血术来说,那两个家伙的术法不可同日而语,这让我也真的有些意动,如果能够从那两个家伙手中学上两招,也许我这个牧者也就可以抬头挺胸的见人了。 竒 書 網 ω ω w . q i δ h μ 9 ㈨ . c ó M 当那位青阳公主在我的治疗术下幽幽清醒过来时,我早已经摆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盘腿坐在了她面前,耗尽法力的我脸色苍白,汗迹斑斑,这让心存疑窦的公主殿下也不好质问于我,虽然我有偷窥的嫌疑,但是敌人的来袭似乎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她内心纵是千般怀疑,但是也只有埋在心中了。 我已经尽可能的在她面前保持我的形象了,但是她过于“独具魅力”的装束仍然让我雄性特征有一点想要怒放勃发的冲动,尤其是她在我面前扭动着身躯离开时,我真的想要把她一把按在地上就地正法。 吴乘风一行人怀疑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让我全身都有些发痒,但是我很沉着的应付过去了这一场可能会带给我无尽麻烦的灾难,我相信那位青阳公主殿下不会自爆家丑。 在他们日朗国似乎女性的身体极其珍贵,一旦被人窥见,似乎就只有死亡和嫁人的这种习俗。而她显然没有便宜我的想法,但是要让她立时对我痛下杀手似乎也有些做不到,也许年龄的原因还没有让她做到足够心狠手辣,当然我并不是没有准备。 “汉米,你和那位公主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位青阳公主的神色那么古怪?”弗兰肯和哈尔克都看出了其中的问题,相信对方几人也一样,这不太妙。 “嗯,我英雄救美,挽狂澜于即倒,所以那位公主殿下对我心存爱慕之心,欲以身相许,但是被我拒绝了,因为我不是施恩望报的人。” 我正义凛然的回答惹来的只是弗兰肯和哈尔克不屑的白眼,相交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的性格他们早已了然于胸,在他们眼中我的思想如果能够达到那种手机小说站http://wap..c N境界,大概老母猪都能上树了。 既然他们不相信,我当然也就不必废话了。 翡冷翠无疑是整个大陆最令人不可想象的城市,至少在冥河之西,没有那一座城市可以望其项背,无论是在灿烂辉煌的文明还是悠久而光荣的历史,抑或是美奂美伦的建筑还是繁荣富饶的经济,据说这是上苍造物神在博弈时不小心弄翻了棋盘落下凡间,便成了人间大地上如今的翡冷翠城。 作为维京帝国的首都,翡冷翠一直是大陆所各国民众顶礼膜拜的圣地,无论是金壁辉煌的元老院议事厅——皮蒂宫,还是号称天堂之钥罗德巨像,无论是古朴森严的圣天使堡,还是华美尊贵的维斯太神庙,都足以让大陆其他国度的达官贵人们叹为观止,慕名而来的客人们无一不在这座城市繁盛精湛的文明象征和复杂多变的建筑风格下迷失了自我,正是这样一座拥有千年历史的古城一步一步走下来日趋扩大,成为维京帝国的不朽徽章。 乌尔班广场无疑是翡冷翠这个彩钻棋盘中最幽暗的一个棋盘格子,偌大的广场除了广场中央的功勋柱昂首向天之外,就只有功勋柱四周的八名魁伟卫士守护着这代表帝国显赫战功的纪念碑了。 推开窗户的虬髯男子背负双手,目注着窗外绿荫林带下蜿蜒的彩石小径,艳丽的色彩为静谧幽然的广场走廊增添了几分生气,来自南方的棕榈树似乎生长得很好,当然这有耐于火性魔石构筑的石台。 白色长袍在风中猎猎飞舞,更衬托出虬髯男子的雄壮身躯,背后一个圆形的乌色桌案,桌案上的木纹呈一种奇怪的卷曲形状,十分好看,如果有内行人在场,自然清楚这是来自极南之地的梦幻森林中的色达木。细鳞短剑鞘首露出的剑柄上一颗幽暗的绿松石静静的躺在桌案上,银杯中的水雾仍然在袅袅的升起,让房中多了几分潮湿和温润。 房间中阴凉的气息即便是在盛夏季节也一样挥之不去,也许是特殊的建筑构造所成,坐在案桌边的两名长袍修士打扮的老者显然有些不耐烦,但是在虬髯男子没有搭话之前,他们不得不耐心的等待着。 “你们认为是梅迪奇家族在中间作了鬼?”良久,虬髯男子的注意力似乎才从在风中摇曳生姿的棕榈树上收回来。 “将军,内政部的人显得很疏懒,他们根本就没有派出像样的追缉人员,据我们所知无论是豹组还是雕组,他们都没有人员出动,顶多也就是一些电脑小说站q i s h u 9 9 . c o m外围人员行动起来了,他们这是敷衍我们的要求。”胸前悬挂着一枚椭圆形圣像的长袍男子礼貌的点点头,虽然不属于同一类人,甚至可以说对方需要己方支持的时候更多,但是在目前这种情形下,他不愿意为这些小节而影响正事。 “瓦萨里主教希望我能为他干什么?” “在落日城堵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回到日朗。”清朗的声音显示了修士的决心。 “瓦萨里主教还真是看得起我啊,我已经从落日行省回来几年了,现在赋闲在家, ; ; ; ; ; ;” “阿基米德将军,您的一切瓦萨里主教乃至荷太普大主教都清楚,他们认为您现在获得待遇是不公正的,元老院应该纠正他们的错误,所以 ; ; ; ; ; ;” “唔,瓦萨里主教与荷太普大主教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么?”虬髯男子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那为什么在当日我在元老院接受听证时,好像没有看到哪一位帮助我解释呢?在投票时好像也没有哪位给我投支持票吧?” 交换了一下眼色,两名修士站起身来,有些遗憾的道:“看来将军对于我们神圣教会的误会颇深,我们只能将您的意思转达给瓦萨里主教,我们真心希望我们神圣教会与将军能够冰释前嫌,携手合作。” “哼,如果瓦萨里主教真的有诚意,就请他拿出一点诚意的表现来,落日之城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但是也并非不能逾越。”冷冷的回视了对方一眼,虬髯男子随手拿起案桌上的短剑细细把玩,若有所指的道:“这取决于贵方。” 看着两名修士仍然保持着平和冷静的态度离去,虬髯汉子碧绿的深眸中掠过一丝隐隐不安。 教会的力量在帝国中举足轻重,得罪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元老院中他们虽然不能左右决策,但是如果他们获得了一些盟友,就足以改变某些决定,自己要想复职现在正是好时机,卡拉曼行省战局的溃败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替罪羊来承担,哼哼,几个佣兵也能上台面当遮羞布,曼奇尼他们这一手也未免太拙劣了,就算是有所谓的人证物证,但是这些把戏谁不会玩? 只是他们占据了先手,元老院中已经有不少人相信了他们的说法,要想推翻他们的论断,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那几个据说还在逃亡的家伙。 虬髯汉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征西元帅了,沉浮起落的宦海让自认为已经对帝国政局十分了解的他仍然栽了一个大筋斗,甚至连对手的底细都没有摸清楚,就落得个解职赋闲在家的下场,几年下来,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影响力在每况愈下,如果再不能有翻身的机会,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再也没有那位政客肯投资到自己身上了。 神圣教会抛过来的橄榄枝太萎瘪了,如果自己就这样接下只会被人轻看,看来神圣教会也遇上了什么麻烦事,以他们的力量,他们完全可以自行解决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借重自己呢?真是令人不解,不过这也许才是自己的机会。 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名侍从轻轻闪了进来,恭敬的送上一封函件,虽然是寻常打扮,但是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剽悍劲道仍然难以掩饰。 拆开函件粗略浏览的虬髯男子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不急,还有时间,他相信可以寻找到一个合适的节点,真是凑巧,这帮家伙也往西边去了,落日城,还真是自己的福地呢,也许自己是该考虑一下动作下一步动作了。 第一第三十章 劫至 七叶树簇拥而成的林荫道让每一个漫步其中的客人都会感受到一种被圣灵气息浸润洗涤的纯美感觉,据说七叶树能够让洗涤人的灵魂,让每一个人在尘世中所犯下的罪孽得到自赎,尤其是在圣地中的七叶树林更是具有此功效。 每一个有幸接受邀请道七叶林中一游的客人都会由衷感到兴奋,如果能够到七叶林背后的维斯太神庙中做客一游的话,那无疑是一种毕生难得的奢望了,作为神圣教会三大圣址之一的维斯太神庙已经有近千年历史,即便是帝国的元老院的贵族们,如果不是神圣教会的忠诚笃信者,也很难受到邀请。 宽袍博带的修士服将居中的老者身体显得更加矮小,微秃的头顶周围每一根发丝都显得格外精神,悬挂在胸前的圣灵之像看上去已经有很长的历史,至少上面的晦暗的铜绿斑斑点点,与一尘不染的雪白长袍相衬总有那么一丝不那么协调。 两名修士在林荫道口躬身等候很久了,居左的高冠男子微微皱了皱眉,看见居中的矮小老者并无任何不虞,只得抱歉的欠身后退,好一阵之后才回到老者身后,而老者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高冠神官的离开,他的心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石径旁摇曳生姿的丁香花中去了。 身旁人情绪变化似乎影响到了老者欣赏花姿的心情,老者抬起头来仰望苍穹,默然不语。 “大主教,阿基米德拒绝了我们的要求。”犹豫了一下高冠修士最终还是轻声道。 “拒绝了便拒绝了吧,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阻止就能发生的。”老者清癯嶙峋的脸上颧骨彷佛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深凹的眼眶中一双微闭的眼睛淡然如罅。 “可是大主教,黑金罗盘上已经显现了预兆,危机将来,我们须得防范于未然啊。”高冠修士沉声道,也许是发现自己有些情急失态,又赶紧垂下头来以手扪心以示失礼。 “云雾混沌,罗盘上给我们的预示我们并不能单方面诠释,我从未见过如此错综复杂的天象,日朗人的变故不过是恰逢其事,究竟是否与此有关,我们都不能确定。连他们自己都无动于衷,我们又能奈何?” “大主教,西陲素来安定,德森人和拜耳人虽然桀骜,但是国内政局平静,上位者尚算理智,五星归西,预示西方必有大劫,这一点您已经确定wAp..c n,除了日朗的变故,还能有何处?瓦萨里一直以为南疆会有战端导致劫起,但未曾想到天象昭示却起于西,这如何解释?” 高冠修士皱眉抗声道,同时也给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另外一名伙伴示意。 老者低眉不语,只是默默的抚摸着胸前圣像。 天象劫数的推演一直是自己毕生研究追求的奥义原理,自己也颇以此上造诣自豪,但是这一次劫像明显却又云遮雾掩让自己无法一眼看清。 五星坠西明显就是有大变故而来,若是落在北端或者南端尚可一推,甚至东端亦可勉强推演,唯有这西端,实在是让自己无从推演测算,难道劫真的应在日朗? 何况此劫应之星在黑金罗盘中显现复杂,色泽形状都是一日几变,且应劫之星尚有隐兆牵连多方,更是纷繁,连自己这个星辰预言者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如何应劫方会有如此变幻,便是战劫之应也不当如此才对。 “大主教,瓦萨里大人所言在理,不管是否与日朗有关,但是日朗国变故在即,而帝国军方眼下却又自酿纷纭,阿基米德若是放手,那青阳公主一旦归国,便会酿成大变,我们确须干预才是。” 单薄男子一直在被誉作大主教的老者左侧沉思。灰色的修士长袍无论走到哪里都给人一种十分普通平凡的感觉,他平淡无奇的脸膛同样是难以引起人的注意力。 但是如果你有耐心多在他的脸上流连一会儿,你就会发现这个年龄并不算大的修士脸上总荡漾着一股淡淡的忧郁,这种忧郁让他匀称平凡的脸膛一点一点透露出那种圣天使般的悲天悯人之色,让人的心也会随着他变幻不定的神色而起伏。 难怪人们都用“忧郁圣修士”这种敬称来赞叹这位在经义教理造诣上隐隐有神圣教会第二人的马约汉主教。 “贪求果实就会失去花朵,不要强求那些我们不能阻止的事情,有些事情也许只有等它自行暴露出来时才是最好的介入时机。”无言的站在那一株株丁香花前,清wAp..cn癯嶙峋的枯瘦老者手指轻轻碰着那一株株摇曳的花朵,仿佛要从花朵中汲取精神。 “帝国大乱方显,南方战事的不利肯定会引发国内朝局的动荡,告诉我们的人少安毋躁,我有一种预感,北方平静太久了,我们需要积蓄力量应对我们的主敌。日朗那边我们静观其变,我们已经作了我们应当做的,黑金罗盘上的预兆毋须太介意,至于结局,更不必在意。” 背后两人全身都是悚然一惊,双双抬头互望,惊骇的目光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大主教,您是说堕落荒原和亡灵峡谷?难道亡灵一脉也要介入大陆了?!” “不,我现在无法确定。”老者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肃慎,“亡灵一脉有他们的生存规律,按理说不应当介入人类事务,除非有什么扰乱了他们的生存法则,征象太过迷离,现在还无法看清楚,所以我希望你们保持克制。” “瓦萨里,日常俗务你可以多操一些心,马约汉,你收敛一些,不要再用那些表皮上的着像去迷弄世人,我不希望我再从那些帝国功勋们嘴里听到有关你的传言,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入就在这里好生冥想一段时间吧。” 虽然语气平淡,但是落在二人耳中却是如晴天霹雳,尤其是那马约汉更是又羞又喜,忐忑不安的心让他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精进,在眼前此人面前,始终都是那个当年初入教门的小修士。 三江推了,貌似大神如云。还是老话,本书慢热,入眼就收藏吧,喜欢就投票吧,有话想说就书评吧,瑞根作品,一日三更,质量保证。 --(本卷结束)-- 第二卷 落日危机 第一第一章 边陲之城 “那就是落日之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远方地平线上那一处高大巍峨的凸起,黑黢黢的像一个匍匐在地面巨人头颅面对直视前方,两边延展开来的城墙就像是巨人展开的双臂,似乎要将整个大地拥抱在他怀中。 我竭尽目力向远处望去,难以看到城墙的边缘,也许是光线角度问题,或许是城墙本来就绵延蜿蜒,不过对于我来说,我完全被眼前这座宏大的要塞型城市所震撼了。 我一直以为龙族的建筑物已经相当精美了,至少在龙族世界中是如此。 相比于那些根本不知道美感为何物的深渊魔物,他们只知道盘踞在黑暗深渊的泥泞或者洞穴中,建筑艺术和美感这一类词语似乎在他们的语言中根本就不存在。 而龙族至少在构筑洞穴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准,我们祭祀用的圣殿和祭坛水准也达到了相当可观的境地,但是哪怕是我们龙族最宏伟最精美的祭天殿与人类的普通城市中的建筑物相比,都像是粗陋不堪的乡巴佬玩意儿! 在海法要塞我已经见识了人类建筑文明的水准,而后我又见识了人类城市中建筑辉煌结晶,只可惜枫京城我没有来得及一观便不得不踏上逃亡之路,据说那里具有浓郁古典浪漫主义气息的建筑物足以让任何人乐而忘返,但我还是以为我自己已经具备了相当鉴赏水准了。 但在落日城的面前我发现我再度成了井底之蛙,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落日城的雄姿,虽然汉密尔顿对于人类语言掌握的技能仍然保存着,但是对于我来说,除了震撼之外,我无法用其他词汇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落日的余晖带起灿烂的云霞倾泄下来,让真个落日城披上了一层瑰丽的金铠,层层叠叠的矮墙、护堡乃至主城墙让落日城由于背光呈现出一种苍郁的深邃质感,刀砍斧削一般的简约风格在城墙正面展现出了人类在制造这一类军事建筑物上的实用性,却又不乏古朴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1 6K.CN巍峨的大气艺术感。 平整划一的矮墙上每一块砖石都像是一个模子中铸出来的工艺品,而遥相呼应的护堡却是风格形式迥异。 浑圆宽大的抗冲击堡,显然是出于掩护各种远程武器的考虑而修建得这样坚固厚实;高峻突兀而又线条流畅的棱堡自然是抗击步兵冲锋的第一克星,设计精妙而又不乏美感,很难想象这一座座堡垒是用于军事目的;至于突出在前的棘堡尖锥密布,毫不对称的布局可以最大限度发挥破坏步兵冲锋阵形,青灰色的石砖凌厉中透露出几分杀伐之气。 我悄悄的来到城门外,依托着熙熙攘攘的帐篷集市观察着落日之城的布局。 落日之城的主城门似乎从来没有开启的迹象,而两侧的四道次门由于天色将黑已经关闭了两道,只剩下两道最外围的次门还在供人们进出,但是用铁制蒺藜索连接起来的拦马栅已经早早的封锁了主要通道,任何想要径直冲入城内的想法都会受到这种堪称一种创举的蒺藜索的阻挡。 两名应该是税检官身份的家伙斜倚在城门外的税检哨卡上正有一句没一句的拉着家常,除非有大型商队出入,否则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干扰他们的聊天。 一小队帝国轻甲步兵正在拦马栅附近休息着,但是仍然保持着相当警惕性,从他们的武器从没有离手就可以看出来。 两名弓箭手占据着城门外的高台,虽然未曾张弓搭箭,但是眼中的警备之色却丝毫未减,而两名士兵手中的长矛斜指着过往的旅客,不时会有人被拦下盘问搜查一番,在这方面帝国士兵要比税检官们尽职许多。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摇摇头,这样严密的检查,要想混进城内简直就是奢望,我转过头望了一眼仍然在仔细察看的弗兰肯,弗兰肯眉头深锁,显然也是觉得有些棘手。 倒是那个跟我们一起来踩探的飞华社剑手一脸沉肃,看不出他的深浅。 “弗兰肯,不太好入城啊,如果帝国军队每天都是这样检查,我想咱们还是只有另寻出路了。” “汉米,根本没有希望,这个时候已经是检查最为松懈的时候了,白日里虽然四门全开,但是检查更严格。再过一阵城门就要封闭,夜间要想出门除非有总督府的特殊通行证,否则根本无法出入。”弗兰肯摇头。 “方先生,总督府的特殊通行证制作工艺怎么样?”我喜欢走偏门的风格让那个飞华社剑手也是一怔。 “伪造?太困难了,并不是工艺问题,而是特殊通行证Wap.16 K.Cn都只限于特定人士,守卫都十分熟悉。”飞华剑手摇摇头。 “那还有没有其他路子可走?从这里到日朗必须要过落日城么?” 我瞥了一眼一连沉静之色的中年剑手,这个家伙看来是他们一行人中仅次于吴乘风的高手,一袭精灵族的青色长衫,倒是有些儒雅自若的风度,清癯的面容总给人一种从容淡定的沉稳感觉。 “那就得绕道德森或者拜耳了,但是通往德森和拜耳的通道都已经封闭,除了军队,没有人可以借道那里。”飞华剑手依然一脸平静。 我耸耸肩,这不是废话么? “关山难越啊,方先生,如果你们没有其他办法,我看我们是白忙乎一阵了。”我悻悻的道。 “汉密尔顿先生,进城容易出城难。你们所看到的还只是表面现象,城门内肯定还会有内政部的密探和侦缉人员在等着我们,我想我们首先需要搞清楚如何出城才能考虑进城的事宜。我带你们来看看地形也就是想让你们先有一些心理准备,西城门和这边情况相若,但是更防范更严密,所以你们得有思想准备。” 这个家伙即便是再不中听的话都是那么风度翩翩,让我一阵气闷,这么说来岂不是走投无路? “方先生,听你这么说,你们已经有了入城的办法了?”我转了转眼珠子道。 “机会有,但是风险一样大,我们判断我们和你们的行迹也许未露,但是帝国军方和内政部应该估测得到我们的行踪,落日之城是我们必经之路,在这里伏击我们是最合适的地点。”青衫剑手点点头,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看来有戏! 我也在琢磨这帮家伙既然大模大样直奔落日之城而来不会没有准备,那我也就不需要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心思了,至于入城之后如何出城,那还是等入城之后再来慢慢斟酌也不迟。 “汉密尔顿先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果不考虑好出城的方策,只怕我们进去之后便只有束手就擒了。落日城内可是驻扎了八千虎贲军,任你有翻天本事,也休想在这座城市中搅起一点风浪来,更不用说这里还驻扎有帝国三大营的高手们。”青衫剑手瞥了我一眼,显然是觉得我满不在乎的神情有些托大,不动声色的提醒着我。 “呵呵,方先生,你也知道,咱们几个也就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佣兵,性命可比不得你们那么金贵,大不了也就是一命换一命,倒是你们需要好生设计一番如何脱身才是。那位公主殿下可是万万不能有失,我想着落日之城既然紧邻你们日朗国,不可能没有一点安排布置吧?难道说你们就没有一点准备?” “走到这里才来给我们说这些,莫不是觉得我们脱身无望,让我们该想方设法去搅和一番分散帝国方面的注意力好为你们脱身打掩护?”我冷冷的反击。 这帮家伙随时在自己面前摆出一番高人一等的模样,我看着就有些冒火,不就是耗用了他们一些物资么?就可以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指手画脚?惹火了我,一把把你生裂成两半! 对不起,我又有些忘乎所以,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 方子健心中一凛,他没想到对方思维如此敏捷,而且对方流露出来的气势竟是如此慑人,完全无法想象会是这种角色散发出来的气息,这样快捷的联想到这一点。 吴乘风有什么打算他虽然不清楚,但是己方肯定不可能和这帮家伙推心置腹的合作,临时联手也是担心在野外遭遇帝国内政部门的高手伏击,但是现在已经来到这落日城下,这帮家伙也就没有多大价值了,能够利用一番固然好,如果不能,那保不准就得由自己方面来下手了。 我眯缝着眼睛打量着脸色终于变得有些难看的青衫剑手,虽然这个家伙表现很正常,不过在我的龙目之下,他眼睛、面部乃至露在外面的四肢的细微变化我都历历在目,他眼睛中那一闪而逝的紧张和双手突然握紧又放松的细节都没有瞒过我,我有些悚然,难道这帮家伙真的有这种龌龊打算?他们不再需要我们了么? “开个玩笑而已,方先生不必生气,我的意思是咱们好容易来到这落日城,总得等进了城之后好生喘息一番再来谋划如何出城吧?你们日朗国在落日城也应该有些内应吧?既然能够找得到入城之法,那出城之策我想也总能琢磨出来,你说对不对?” 对方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但是我心中却有些发凉,看来形势不太妙,虽然还无法确定这帮家伙想要干什么,但是我可以肯定对方肯定已经有什么打算了,而且肯定是针对我们不利的企图。 第一第二章 失手 林克在远处岩石后警戒,我和其他四人挤在帐篷里。 “汉米,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一些?就凭对方的一两句话就断言对方会对我们不利?”哈尔克小心的问道。 “哼,我的眼睛不会欺骗我,我的直觉更不会欺骗我,他心中没有鬼不会有如此表现。但是我却不知道他们的打算,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打算在入城后还是入城前就要对付我们。” 我拨弄着眼前的篝火,枯枝燃烧起来有一种令人愉快的炭香,我很享受这种味道,虽然他们都闻不到。 “他们对付我们有什么好处?在现在这种情形下他们需要冒这种风险么?”弗兰肯既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们出卖我们换取一些条件,不过这一点我已经分析过了,几乎不可能,帝国不大可能拿这种事情来作交易。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认为我们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甚至还有可能暴露他们,除掉我们或者借刀杀人能够让他们更安全的脱身,这种可能性应该建立在他们有绝对把握冲出落日城才对。” “今天那个方子健的表现似乎并没有把握,所以我有些疑惑。”我整理了一下思绪,一边思索一边缓缓道,“这正是我感到困惑的地方。”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哈尔克显然不太适应我这种绕来绕去的反推式思维方法,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翻了一下眼皮,“信息的严重不对称让我们面对他们时始终处于绝对劣势,他们有接应力量,有情报来源,而我们却是两眼一抹黑,我们有什么企图他们可以揣摩得到,而他们有什么想法企图,我们却无从推测。” “如果有危险,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干掉他们!” 楚科奇脸上毫无表情,好像这一句话并不是出自于他的口中,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掠过的一丝淡淡杀气。我的龙之灵觉越来越敏感了,这让我很是兴Www..C n奋,这也许会成为我的新生时代的一个良好开始。 “不,干掉他们毫无意义也毫无价值,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符合我的为人。”我微微一笑,“不要着急,我们还有一些时间。” “汉米,落日之城是帝国西部最重要的城市,那里有佣兵公会的分支机构,如果我们能够进入城内,也许我们能够得到一些帮助。” 弗兰肯没有注意我话语中隐藏的诡魅,但我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夜幕渐渐降临,也许是感受到了双方不太和睦的气氛,我们和日朗一帮人都有意无意的分开了,各自宿营休整,双方既在对方警戒视线之内,同时又保持了相对的安全距离。 我不动声色的用简陋的木锨刨着泥土,这里泥土很湿润,很适合原来的我伏地休息,现在我得试一试,看看我的孽龙本原是否已经有了一些苏醒。龙之灵觉的恢复给了我一些希望,但是我不确定我的孽龙本原力是否也随之在这具身体中开始苏醒了。 哈尔克已经悄悄的攀附在了树上,当然这瞒不过对方的观察哨,相互依存,却又相互警惕,这种情形真是奇特。 他们三人都围成了一个半弧形,看上去是在谈话,但实际上是在掩护我的行为,我不想我的行动招来一星半点怀疑,虽然我不相信那些日朗人单凭我的行为就能够猜测到什么。 舒适的躺在土坑中我舒展自己身体,让它处于最舒适状态,湿润的泥土带来沁人的芳香,这是我们孽龙一族的生命气息,只要有这种气息,无论我们孽龙一族处于何种状态,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生存下去。 我不断的调整着自己,让自己与大地融为一体,龙之灵觉一点一点在身体内浮起,渐渐的,我的灵觉开始透过身体向四周延展开来。 这具孱弱的身体虽然已经经过我这么一段时间来的全力改造,但是仍然还不尽如人意。筋腱肌体虚弱不堪,无论是强度、柔韧度还是耐久度都相当垃圾,也不知道这个汉密尔顿怎么会容忍这样的身体,我只能通过物理训练方式来提升改造,而体内经络血脉的改造就只能通过Wap.16 k.Cn龙灵之力慢慢浸润进化了。 要想让这具身体达到昔日我所拥有的那具龙体那种程度相当漫长遥远,但是我并不气馁,既来之则安之,总要在这个世界上好生耍弄一遭,也不枉在这个异世界走一趟。 龙之灵觉缓缓催动,一点一点向四周蔓延,我有意识的催动灵觉向着日朗人藏身的地方伸展开去,十米,二十米,身体内传来的空洞感让我只能止步于二十米处。 很遗憾,我现在的灵觉还只能说是处于一种刚刚开化的状态,比起我昔日在龙族世界中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语,而对方距离我们至少在五十米开外,我想要在伙伴们面前露一手的想法不得不以失败告终。 弗兰肯脸上的神情显示出他很失望,他似乎对我寄予厚望,但是我的表现让他失望了。 如果无法察悉日朗人的底细,那我们在日落之城的处境将会相当危险,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没有任何帮助,我们随时可能被来自各方的危险所埋葬,包括我们现在的盟友。 “呃,对不起,我的能力似乎受到了一些限制。” 林克和楚科奇都摇摇头,没有什么意外表情,显然这么遥远的距离他们不相信我能够有什么办法侦察到什么。 两人的表情让我很受伤,这是对我能力的公开蔑视,当然原来那个汉密尔顿的确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家伙,但是现在我已经接管了他的身份,我将证明我自己。 本书略略有些慢热,希望书友们多一些耐心,多用收藏和推荐票支持本人,将以更高的质量和更多的数量回报。 第一第三章 得手 我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这具皮囊体质实在太低劣了,现在那帮日朗人很警惕,想要靠近他们探听到一些什么几乎不可能,不过我眼角的余光发现楚科奇似乎皱了一下眉毛,嗯,这好像有点古怪。 我从土坑中钻了出来,眼睛盯视着楚科奇,饶是楚科奇心志坚毅过人,但是在我这种诡异的目光下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接受,而弗兰肯和林克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都理智保持了沉默。 楚科奇虽然没有回应我的目光,但是他的回避证明了我的猜测。 “楚科奇,你能做到,对不对?” “什么?”简单而又毫无感情色彩的两个字在我耳中却代表很多意思。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现在我们是一体,每一个人都必须要奉献出他的最大能力,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赢得机会,否则我们就都只有死。” 楚科奇被我强横霸道的话语给压制住了,不喜欢说话的人被证明也是不会说谎的人,楚科奇脸上虽然还是毫无表情,但是我知道我已经胜利了。 “我没有绝对把握, ; ; ; ; ; ;” “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都要百分之百努力,我毫无把握,但是还是愿意趴在土坑里去试一试。”我根本就不给他解释机会,这个懒惰的家伙,不把他的所有能力榨出来,我就枉自拥有黑龙一脉的血统了。 狠狠的盯了我一眼,楚科奇没有再说话,只是给了林克一个眼色。林克很默契的配合着他来了一个交叉换位,就在换位那一瞬间,利用树干的遮掩,楚科奇的外衣就像是蛇蜕皮一样轻盈的褪下,然后在一眨眼间被快捷无比的挂在了一个已经被作好的衣架模子上,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在倚着树干假寐休息。 我和弗兰肯都很自然的开始活动,吸引对方警戒哨的注意力,对方和我们一样也只派了一个警戒哨,毕竟人手很有限,而全力警戒很耗费心神,保持必要的力量以备不测相当重要。 我悄悄的观察着楚科奇的行踪,楚科奇的行踪很诡魅,他身上的紧身衣恐怕从来没有人注意到过是一种相当怪异的灰绿色,而且间或有不规则的斑点在其上,而那个家伙猛然一缩身之下就像突然变小了一半,轻轻的一窜便钻入了灌木丛中,甚至连枝叶都未曾颤动。 我的龙目拥有无与伦比的观察力,它告诉我这个家伙有一种相当特别的能力,他的肌肉和骨骼似乎可以按照意志随意调整变化,细微的颤抖和扭动,以及时而1 6K…放大时而缩小的变幻,而那件色彩怪异的紧身衣更是恰到好处的与他的身体融合在了一起,一钻入灌木林中,就连一样悄悄观察着的弗兰肯都皱起了眉头,显然他失去了楚科奇的行踪轨迹。 “弗兰肯,黑翼佣兵团藏龙卧虎啊,嘿嘿,怎么,还对建立一个伟大的佣兵团没有信心么?”我脸上的奸笑让弗兰肯很是不爽,尤其是我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那枚模糊不堪的黑蔷薇徽记上时,他显得有些不安。 “哈尔克他们三人的确各有所长,但是 ; ; ; ; ; ;” 我打断弗兰肯的话头:“你的意思是你能力不足?那你是怎样混到黑翼佣兵团副首领位置的呢?不要告诉我黑翼佣兵团的人都是白痴弱智。” 弗兰肯无言苦笑,我直截了当的话让他难以辩驳。 “汉米,我真是怀疑你还是不是原来那个刚刚被我招进佣兵团的那个汉米,你前后的表现反差实在太令人无法理解了。”弗兰肯火红的眼眸盯住我一字一句的道。 “呃,在生存受到最严重的威胁时候,有些人往往能够爆发出隐藏在身体或者心灵深处的一些潜质特性,我想我就属于这一种人。”我信口胡诌,“也许是兽人们的暴虐让我的某些潜质一下子得到了释放,我还真得感谢那些兽人才是。” 弗兰肯轻轻哼了一声,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解释,但是他也无法否认的确有这种可能性,毕竟面对死亡,任何人都可能爆发出最大潜力。 我的目力和感觉仍然牢牢锁定着已经靠近了日朗人的楚科奇,林克和哈尔克都在不停的用一些小手段吸引对方警戒哨的注意力,我和弗兰肯虽然保持安静,但还是和哈16 K…尔克他们巧妙的配合,以便让日朗人警戒哨确信我们正在进行轮班休息。 一个半小时之后楚科奇终于悄无声息的返回了。 当楚科奇相当准确的将他所听到的一切原话复述了一遍之后,我和弗兰肯以及哈尔克都陷入了沉思。 虽然楚科奇转述的话语很多没有头尾,但是我还是能够从中筛选出一些与我们切身相关的东西来。 “帝国军方在迅找我们,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中间有些古怪,落日之城的驻军就算不受来自帝京方面的指挥,但是也不至于反目成仇才对,他们却又通过各自不同的渠道在寻找我们而且相互提防相互防范,甚至是相互拆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边苦思一边喃喃自语,不是我的智慧不够高,而是人类社会太过于复杂的政权体系搅得我头昏脑胀。我自认为我适应能力已经很强悍了,但是人类社会内部的这些林林总总的体系制约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渔网,我已经很努力的从那些日朗人嘴里了解帝国内部的权利架构了,但现在看来仍然还有很多欠缺。 “这的确有些奇怪,如果说内政部与帝国军方抢功而相互内讧勉强说得过去,为什么帝国军方自己内部也会出现这个问题?这好像说不通。”弗兰肯也是一头雾水。 “是有些蹊跷,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情报供我们分析,无法判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甩了甩头,有些遗憾的道:“楚科奇,这么多人都在找我们,我们现在成了奇货可居了,那些日朗人谈到他们自己处境了么?” “提及过,不过很含糊,他们似乎更关心我们。”楚科奇脸色淡漠,但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犹疑了一下才道:“他们似乎提及了一点,好像落日驻军首领好像不太买帝国军方的帐,甚至可能还有很深刻的矛盾。” 第一第四章 头脑 “哦?”我心中一阵狂喜,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如果落日驻军和帝国军方只是单纯的因为意气之争而有矛盾的话,那我们的处境就会相当糟糕。但是如果双方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说派系之争或者利益之争而产生的不可调和的矛盾的话,那也许就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你把他们关于这个情况的话一字一句的详细给我叙述一遍,连语气都要一样!” 楚科奇愤怒的目光让我缩了一下脖子,显然我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为了大伙儿的前程,我不得不坚持这个要求。 在弗兰肯和哈尔克的目光下,楚科奇不得不摇着牙关按照我的要求反复努力的回忆当时对方谈话者的语气和每一句话,我仔细的倾听并分析推测着每一种可能。 这是我最擅长的本事,之所以我能率领孽龙一族力压其他四族,力量并不是第一原因,连黑龙王莫洛都在暗恨我的头脑夺走了他龙族第一智者的头衔,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句话同样在龙族适用。 汉密尔顿的记忆为我对这个世界基本法则的了解提供了一些基础,而这一段时间的逃亡经历也让我对这个世界了解了许多,但是总体来说,和我们龙族并无二致,当然人类世界更复杂,毕竟人类的数量上百倍千倍于我们,看来智慧生物在许多方面都是相通的,比如说审美观和癖好。 “我们来假设一下,军方和内政部找我们其目的无外乎就是要么抓住我们拿我们作替罪羊,要么就是杀我们灭口,其根本目的都是一样,应该说并不矛盾,所以说双方有些防范并不算意外。但是如果采取相当诡秘甚至狠辣的手段来阻止对方得逞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除非另外一方他们的目的不是要杀死我们,而是要利用我们作为对付什么人的武器。” 我的分析成功的把弗兰肯他们注意力吸引住了,连楚16K.手机站wap..CN科奇眼中那慑人的精芒也都消失不见,转而陷入深思。 “根据楚科奇提供的情况,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一下,帝国军方现在派出的人是要抓捕我们或者杀死我们灭口,从弗拉米他们能够这样快攀上高枝,并迅速在全帝国通缉我们可以证明这一点。” “而落日驻军则很有可能另有目的,他们最大可能是代表那些被帝国军方当权势力压制住的一些势力,谁都知道海法要塞这一战失败不可能是因为几个佣兵的所谓叛变而导致,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要利用我们来翻案达到打击军方当权势力的目的。” 一连串慎密细致的分析推理判断让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叹为观止,望向我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怪异,显然汉密尔顿原来的形象已经被我彻底颠覆,要从这仅有的情报资料中得出这样的结果,一般人的脑袋的确不够用。 饶是楚科奇一直对我的苛刻要求十分不满,但是还是看得出他对我的判断持赞同态度。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问题还是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嗯,那得看看日朗人他们的情况。”我沉吟了一下才拿腔拿掉的道:“看来日朗人这样轻松的确是因为在这里几方现在似乎都不大重视他们的缘故了,真是奇怪,为什么在落日城这里,帝国军方和内政部都日朗人不感兴趣了呢?” 没有人能够回答我的问题。 “以这帮日朗人的布置,如果各方都对他们不感兴趣了,他16K…们应该可以很轻松的穿越落日城才对,为什么他们还显得如此谨慎呢?”我再度抛出一个问题。 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完全被我的问题给弄懵了,我很失望,很显然,这样复杂的问题不是他们能够回答得出来的。 我只能瞟了他们三人一眼,自鸣得意的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帮日朗人在帝国内仍然有盟友,他们帮助了日朗人缓和了追缉压力,而这帮日朗人现在之所以不敢轻易过落日城,肯定是因为他们日朗国内的问题,也许他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来自帝国国内,而是来自日朗官方也未可知。” 如果吴乘风和那位青阳公主在这里,我相信他们肯定会被我的分析震得目瞪口呆,只可惜弗兰肯他们这帮呆鸟们完全不懂凑趣这个词,连一句附和迎合的问话都不会,只能由我自编自导演完这幕自我陶醉的戏了,效果自然也就差了许多。 就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楚科奇不合时宜的径直问道:“那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就这样傻鸟一样的呆在这里等日朗人作出反应么?这就是你的应对之策?” 一句话顶得我差一点闭过气去,这个家伙居然敢侮辱我的智慧?但是看弗兰肯和哈尔克怀疑的目光,显然他们也同样在怀疑我无法拿出像样的解决之策。 我故作深沉的摸着下颌,只可惜这个汉密尔顿颌下只有一些代表青春期的茸毛,没有我引以为傲的龙须,我放下手背负而立,一脸淡定从容,“不急,日朗人想要抛弃我们,我会让他们明白,他们的处境并不妙,离开了我们,也许他们会更糟糕,他们比我们更需要对方。” 面对弗兰肯他们怀疑的压力,我不得不表现我自己,如此险恶的环境如果我不拿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也许弗兰肯他们真的会对前途失去信心,他们失去信心不要紧,问题我怎么办?我可是对这个世界还一无所知,连起码的谋生技能都缺乏,我的依靠这个孱弱的群体,无论如何我也得让他们看到一丝希望。 但是现在我们的力量太薄弱了,对外界一无所知,自身力量孱弱,要想扭转这个局面,还得去和日朗人合作。当然我们也占据了一点有利条件,那就是我们知道我们现在不纯粹是被猎杀的对象了,有一股力量想要保护我们,虽然他们出发点未必是好意,但是在客观上却为我们几个可怜虫增添了一点生存砝码。 第一第五节 糊弄 在这个家伙面前我得努力保持我的神秘气息,我知道这个家伙对我的身份和表现不一致很感兴趣,不过他大概永远也想不通我一个不名一文的牧者在悬赏榜上的价格怎么会超越他们,这让他们既感到惊讶又有些不忿吧。 “吴先生,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帝国内政部和军方匕锋营的人都已经到了日落城,我们得趁他们立足未稳赶紧穿越落日城,否则越到后面越危险。” “匕锋营?!真的是匕锋营?你们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个消息?” 吴乘风吃了一惊,他从来没有想到这帮家伙竟然会了解到落日城内的情况,在他心目中这帮家伙大概只是一帮只顾惶惶逃命的家伙,难道这帮家伙也在落日之城内中有接应力量,那自己先前的想法可能就需要重新考虑了,不过怎么会是匕锋营?自己收到的情报不是说帝国军方派出的是雷击营么? 看对方表情,我心中暗自叫糟,看来我又蒙错了。 为了把对方唬住,我不得不硬着头皮杜撰了一个匕锋营的威胁,事实上我只是知道帝国军方派出了部分精锐武士前来落日之城,但是帝国军方精锐繁多庞杂,关系错综复杂,除了三大营之外,尚有两卫一军,都是属于帝国军方系统的精锐,而三营两卫更是直属于帝国中央的精华力量。 我只是从弗兰肯哪里大略知晓一个名称,究竟这些力量隶属于军方哪一个具体部门以及和帝国军方哪些高官要员们有什么关系,我是一概不知,只能这样含混其词的随意杜撰一个了。不过我在想这帮日朗人已经逃亡这么长时间,何况他们对帝国军方内部情形也未必了如指掌,没想到这一着棋我就走偏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有壮起胆子挺下去了,“吴先生,我们得到的消息绝对准确,也许帝国军方还有其他力量赶来,但是匕锋营的到来确凿无疑,只是我们还不能确信他们究竟是针对你们还是我们,无论针对谁,我想我们都有必要携手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我气定神闲的表情让吴乘风有些迷惑,论理说他不应该相信我的胡言乱语,但是我的表演实在太出色了,以至于他无法相信我是在信口雌黄。 在龙族每年举办的祭祀大会上,我表演的话剧总网.电脑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cn是最受人欢迎的,我能够轻而易举的扮演好龙族历史上每一个英雄或者失败者的角色,声情并茂,让观众不知不觉的被代入其中,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古穆奥娜就是那样被我骗到手中的。 吴乘风阴晴不定的神情证明了他内心的惶惑,有戏! 我心中暗喜,但是表面上我却是一脸肃容,“吴先生,我知道你的伙伴们看不起我们,认为我们只是一帮累赘,只能为你们带来麻烦,却不能为你们带来助力,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想错了。” 吴乘风抬起头来注视着我的眼睛,似乎要从中发现什么,但是不好意思,这种情形我经得多了。 “吴先生,你以为就我们几个你们心目中的垃圾佣兵就真的值得帝国如此大动干戈?海法要塞就真的能够在我们手上被颠覆,被兽人占领?想必你也知道这不可能。有人想要杀我们灭口,这说明其中有莫大阴谋,有人想要保住我们,因为我们能够揭穿这个阴谋,所以我们有绝大价值,我们是至关重要的人证。” 我不慌不忙的吊着对方胃口,“你肯定还对我们能够这样轻松的从卡拉曼行省逃到落日行省感觉到惊讶,你想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没有其他力量帮助我们,我们能行么?可能你也注意到了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几个的能力非同一般,怎么会存身于一个普通的黑翼佣兵团中,这些疑点你都注意到了没有?” 吴乘风不是一个真正的政客,如果是,他就应改发现至少我在偏离主题,在巧妙的忽悠他,而现在他的脑袋却完全被我的语言给搅混了,只能下意识跟随着我的思路指挥棒在走。 “汉密尔顿先生,你究竟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意思?”当吴乘风好不容易理顺自己的头绪时,我也已经准备好了下一番美妙说辞。 “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们有你们的接应助力,我们也一样,我们有危机面临,相信你们也一样,如果我们能够通力合作,我想我们都会达到各自的目的,如果我16K.电脑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CN们各自为战,一起完蛋也许就是我们双方的结局。听说你们日朗国内对你们一行人的行程很关注?” 我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最后问了一句。 虽然竭力想要隐藏内心心情的变化,但是在我龙目的扫视下,吴乘风内心的震惊仍然清晰的暴露在我眼中,我最后一句话比我突然在他面前施展一个大型魔法还要让他吃惊,我很得意。 面对吴乘风有些阴冷的目光对视,我发现我有些失策,这样单对单的谈话,一旦他真的觉得我成了危险,也许他会毫不留情的把我除掉。 “汉密尔顿先生,有些时候知晓一些自己不该知晓的东西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么?”深深吸了一口气,吴乘风才从牙缝中挤出两句话。 “噢,是么?难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还不危险么?那么再多一点危险也就无关紧要了。”我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吴先生,我无意威胁什么人,我只是提醒您,我们都是同病相怜,如果我们双方的力量集合在一起来使用,也许机会就要大很多,不是么?” “你们有什么资本和我们合作?”吴乘风嘴角多了一丝哂笑。 这个家伙显然把上一次我们的约定当作了戏言,这些卑陋的家伙!我内心诅咒对方的同时也不得不一脸沉肃神色:“凭那些想要让我们说出海法要塞失陷真相的人。” 我这一句恰到好处的反击打动了吴乘风,他有些愕然,但随即又琢磨了一下其中含义,沉吟了一下之后才问道:“你是指 ; ; ; ; ; ;?” 这个时候还不相信我,还想要我摸我的底?只可惜我是胸有成竹了,“吴先生,你应该知道,落日驻军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是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强龙不压地头蛇,斐多菲将军率领的八千虎贲军对于任何一方都是不可忽视的力量,即便是你们整个日朗国。如果有了落日驻军的帮助,你说我们双方的命运会不会发生某些改变呢?” 第一第六章 入城 我的巧舌如簧终于打动了吴乘风,他万万没有想到落日驻军的特殊态度也是我们从他们那里偷听获知的,他还以为我们真的已经得到了落日驻军的承诺。 而作为日朗国内态度莫测的他们来说,他们同样急需落日驻军的支持,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求得一个安身之处,否则面对来自日朗官方和帝国方面的要求,落日驻军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交给日朗或者帝国,那都是他们绝对不愿面对的。 “也许我们不得不冒一次险。”我斜靠在树干下随口道。 “你是说我们得进城去联系落日驻军?” 弗兰肯眯缝起眼睛,叼着草根咀嚼着,幽蓝晶亮的小斧也在手中旋转滑动着。不愧是老手,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意图。 “嗯,现在那帮日朗人算是暂时被我给糊弄住了,他们也想拉上落日驻军的关系在落日城呆下去,我估摸着日朗那边局势很严峻,否则姓吴的也不会这样轻易答应我们。我们得抢在日朗人了解真实情况之前之前和落日驻军搭上线,而现在落日城门内外肯定都有帝国内政部和军方的人盯着,要想在避开他们耳目的情况下进城,只有在日朗那帮人帮助下才能做到。” “汉米,这可真是冒险啊,万一那落日驻军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那我们可真的成了自投罗网了。”弗兰肯叹了一口气道。 “嘿嘿,咱们还有选择么?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也是等死,再不搏一把,只怕那些日朗人就得把我们给卖了。”我相信我眼中的目光让弗兰肯明白了一点什么网.电脑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16 k.cN,我们是别无选择了,“人生难得几回搏,我们就来搏一次吧。” “日朗人要进城了?”哈尔克也插话了。 “嗯,他们也坐不住了,落日驻军对他们是无可无不可的,但是帝国军方来人可就难说,我们现在也弄不明白帝国军方究竟是什么态度,他们更想靠上落日驻军这边,地头蛇在这个时候可是很管用的。”我眨巴着眼睛道:“咱们都是在走钢丝,稍不留意就是万丈深渊。” “那好,我去,我和日朗人一起进城。”弗兰肯沉声道。 “不,不是我不相信你,弗兰肯,我看还是我去最合适,这方面我相信我比我们中任何人都强。”我嬉皮笑脸的道,“我可不想让你耽误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都保持沉默,他们都知道在应急反应和耍弄嘴皮子方面,我的天赋是他们无法比拟的。 “就这么定了,如果我们走运,也许第二天我们就能安然的在落日城里享受人生了,不过要去德森或者拜耳那边恐怕就不太现实了,我们可是他们的重要人证。”我耸耸肩,躺了下去,将自己身体躺平,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案板上的肉,看别人心情,任人宰割,也许咱们就是这种处境,弗兰肯,我想我们也许不该这样消极颓废对不对?” 我很悠闲自得的坐在了马车上踏入了落日城的城门。 我不得不承认日朗人在这方面花费了很大的心血,而心血不会白费,无论是纪律严明的落日驻军还是暗中隐藏的帝国军方密探都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察觉网.手机站wap..cn出一些什么。 我并没有隐匿自己,而是大摇大摆的随着进城的商队入城。士兵们锐利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并没有多作停留,而我灵敏的感觉甚至能够察觉到在城门洞背后那两侧二楼上茶楼酒坊里窗户背后传递来的阴冷目光。 马车车厢上的卷帘都已经被卷了起来,以便守御城门的士兵密探们可以一眼看清楚车厢内的人和物。无论是你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你是妇孺还是老残,在边陲要塞,一切都需要服从国家利益,而军队在这里就是规矩的制定者。 我显得很平静。 日朗人的化装本事让我叹为观止,这简直就是一门集艺术和实用二者为一体的专业技能,虽然费时不少,难怪这帮家伙能够大摇大摆的远涉千里。当化好装的我自己出现在镜子面前时,连我自己都根本辩认不出我自己来了,除了那一双眼睛还能让我有些熟悉外,汉密尔顿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特制的高基靴让我个头高了不少,而巧妙的衬垫让我身躯也魁梧了不少,而颌下的浓须让我平添了几分粗野的男性气息,头发被随意的斜挽在了一起,就像一个再寻常不过的边地商人,一个带有蛮族血统的边地商人,除非对方有针对性的来盘查我,否则他们绝对难以将我和城门洞旁边的通缉令上第一要犯连系起来。 青色条石砌成的街道显得有些肃杀之气,不知道是因为长期驻扎帝国大军还是因为面对德森和拜耳两个桀骜不驯的国度,落日城显示出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味道,虽然街道两旁的店铺商行和其他城市一样林立,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一样熙熙攘攘,但是你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一点不同,那就是无论是男女老幼还是商人旅客,几乎人人随身携带兵器。 造型各异的武器看的我眼花缭乱,粗重雄浑的劈山刀,柔软细滑的绳镖,精悍锋利的三步轻匕,颀长轻灵的青叶薄铗,如果不是在一旁的吴乘风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身份,我几乎不想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难怪说弗兰肯说落日城是帝国最为繁华却又特殊的地域,蛮族和精灵后裔建立的国度要与帝国腹心地区联系都不得不通过这里,千百年来在这里形成的杂居种族以及复杂剽悍的民风,也使得这个成为帝国俯瞰西陲地区的桥头堡显得格外热闹。 一直到离开城门五百米之外,我感觉到一直紧绷着身体的吴乘风才算稍稍松弛了一下他自己的神经,这样长时间的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却又不得不在表面上保持一副若无其事的轻松表情,也真是难为了吴乘风这样并不擅长表演的人,换了是我,那当然就轻松多了。 第一第七章 人族世界 “这里就是风之大街,前面就是圣像十字路口,和风之大街成垂直角度的就是 ; ; ; ; ; ;” 吴乘风有意识的顿住话头,似乎在等待什么,这点小心计居然用在我的头上来了,真是可笑。 “是云之大街,云之大街北段就是落日行省总督府。落日行省总督兼虎贲军首领斐多菲就住在那里,再往北就是落日城北较场,仅靠着的就是虎贲军军营,吴先生,能不能换个更高明的试探方式?如果我真的是有心人,哪怕我再愚笨,再怎么也会把这种最普通的问题背诵清楚,对不对?” 我装出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瞥了对方一眼才慢吞吞的打击他,吴乘风有些尴尬的神情看在我眼里很舒坦,得打消他老是抱着刺探我底细的心思,否则我肚里那点临时了解到的货色迟早要露馅。 日朗人在落日城内的落脚点很隐秘,比邻繁华的香楼坊市,一条略显幽静的小巷子中十分普通的宅院,周围的住户应该都是在香楼坊市中从事贸易和商人及其家眷。 落日城内的城市建设与帝国其他城市的风格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受到了来自西面的日朗人和蛮族国度的影响,那种宽大庭院式的复合院落和精致紧凑的建筑群混杂可见,间或还有些一些带有浓郁粗犷硬朗气息石砌房屋,而日朗人的秘密落脚点就选择了一个宽大庭院式的复合院落,也许这样更有利于遭遇紧急情况下的逃脱。 我被安排在了外院,而吴乘风和方子健两人都进入了内院,似乎没有人注意我,但是好像没有这种好事情,我感觉得到在这座庭院中应该有监视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哼,这帮家伙还真把我当成了囚犯来打整了,我懒洋洋的回到替我安排的房间中,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新的环境。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住进像样的人类民居中,木质的窗户用雕花来修饰,宽大床铺用呢绒布铺垫,看上去很是结实松软,靠窗处还有一个光线良好的橡木桌,一把椅子和两张弧形圆凳摆放在旁边,桌案上方的墙壁还有一副人体油画,看上去很是协调。 整个房内简单整洁而又不失温馨,用汉密尔顿记忆中的眼光来看,这应该是一个中等人家的起居室兼卧室,这就是人类休息所在?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人类实在太懂得品味生活了,难怪人类这样孱弱,也许他们都把更多的精力沉迷于构造和享受这些东西中去了,比起我原来在龙网.电脑站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1 6 k.Cn族世界居住的洞穴来说,这里简直可以称之为美奂美伦的宫殿也毫不为过。 粗糙的石质地面,铺上几张多毛的兽皮,再加上几颗用于照明的珍珠镶嵌在洞壁上,一般说来就是龙族栖息的标准场所了. 而我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些用于点缀的常青魔藤当作垂帘将卧室和起居室分开来,再在洞壁上悬挂上几具与深渊魔物搏杀之后抢回来的战利品作为艺术点缀,加上卧室背后的一个用于水中嬉戏额水塘,也就符合龙族王者的气魄了. 古奥穆娜和米兰就和我在那里渡过无数美妙绝伦的夜晚,而现在我却觉得有些羞愧,于我现在所呆着的房间相比,我原来的居所就像是一个垃圾坑。 一想起古奥穆娜和米兰我的血液就禁不住疯狂涌动,古奥穆娜冰山般的玉容只有在面对我时才会解冻,而米兰风流妖娆的身段也只有在我面前才会如花绽放,也许这是让我继续挣扎下去的巨大动力,如何能够寻找到返回龙族世界的道路看起来是一个相当漫长而遥远的跋涉过程,不过我不会放弃,那里有等待着我的爱人和朋友。 我躺在松软的床铺上一动不想动,龙族天生的警惕性提醒我沉迷于这种享受中只会让人松弛和麻痹,那样很危险,而汉密尔顿的意识却告诉我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弓弦绷得太紧会折断,真是麻烦,汲取了两者的意识智慧,难免就会矛盾,世界的不同,连我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该采信那种态度。 我咬紧牙关抵御着舒适的诱惑,坐起身来,仔细思索下一步我该怎么办,日朗人在这里应该不止这一个落脚点,否则他们不会如此随意大方的就把我带到了这里,我进了城,他们已经履行了诺言,现在就该轮到我履行我的承诺了,和落日驻军联系,并帮助他们取得落日驻军的谅解,甚至帮助他们在日朗的便宜行事。 怎样才能合理的接触到斐多菲而又不致引人怀疑?这是一网.手机站wap.16 k.cn个有些难度的问题,帝国军方和内政部来人肯定早已经在斐多菲的周围布置了眼线,斐多菲本人也应该清楚这一点,但是他本人不可能意识得到自己这一行人会找上门来,要避开那些耳目就还得花点心思。 这流亡生涯几个月来,我已经完全继承了汉密尔顿的记忆,对于人类社会的世俗人情、社会结构也已经基本上有所了解。 我所要接触的这位斐多菲将军作为帝国落日行省总督兼虎贲军统领,具有双重身份,既是帝国地方高级行政官员,但是同时又是帝国军方的重要将领,当然他担任落日行省总督这个行政职位是建立在他是虎贲军统领这个身份之上,作为一个边疆行省的总督,没有深厚的军方背景和强大的军事力量作为后盾,他也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 可以说斐多菲在落日城乃至整个落日行省地盘上,就是当之无愧的一方诸侯,即便是帝国中央来人也不敢轻易触犯他。就这样一个跺一跺脚落日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像我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角色想要在不惊动他周围眼线的情况下见到他,实在有些为难我。 第一第八章 佣兵酒吧 我没有想到吴乘风如此谨慎,当我提出要去帝国佣兵公会设在落日城的分会去一趟时,吴乘风坚持要派方子健与我一道前往,我无法拒绝。 对方的理由很充分,现在双方都是栓在一根绳索上的蚂蚱,一旦出事就只有一起完蛋,而我的能力的确不足以让人放心。 当我推开沉重的橡木大门时,扑面而来的是喧嚣的吵闹声和刺鼻的烟草烈酒气息。 环形的吧台周围簇拥着十几个神态形貌各异的男人,他们的目光都注视着大门处,当我踏进去时,一阵放肆的笑声响起。 “噢,又是一个魔法修炼者!我赢了,看看他的牧师长袍,这个家伙怕是在哪里借来的行头吧?弗朗西斯,把钱拿出来!” “对,对,博尔顿,今天的酒钱该你付帐了!” “博尔顿,对不起,你是不是应该把上一个月的欠帐先付一部分?” 一群汉子闹腾着,我有些莫名其妙,我似乎不知不觉介入了他们的博弈方式。 “博尔顿,对不起,我想我们谁都没有赢,谁也没有输。”一个满脸桀骜不逊的背剑男子缓缓摇头,拒绝了那个已经把手伸到他面前的矮胖壮汉。 “弗朗西斯,你什么意思?愿赌服输,你好像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不是这样的人才对!”矮胖男子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他身畔的几个头角峥嵘的壮汉也下意识的将手按在腰间。 “博尔顿,你问问他,他是法师么?”背剑男子并没有被对方气势吓倒,淡淡的道。 “呃,但是他是魔法修炼者!我们说好的。” “不,我们说好的是魔法士或者魔法师,我可以肯定,他只是一个牧者,他不会其他魔法。”背剑男子泰然自若的道。 这个家伙居然敢如此藐视我?我有一种被轻视的感觉。 “是么?也许他会一两样小魔法呢?我要好好问问他。”矮胖男子站起身来向我走过来,天哪,这个家伙站起来比他坐在凳子上更矮,但是并不影响他的气势。 “博尔顿,不要威胁别人,我们是佣兵,不是强盗。”背剑男子弗朗西斯嘴角咧了一下,这个家伙居然是一个美男子,笑起来很好看,只可惜年龄大了一点,而我的性取向也很正常。 “我只是问问而已,不行么?”矮胖男子轻哼了一声,来到我的面前,“小子,你来老橡树酒吧就意味着你也是在佣兵界混的吧?告诉我,除了那些狗屁倒灶的回复术、止血术,你还会什么魔法?” 这个家伙有浓烈的口臭,熏得我简直要呕吐!我微微将身体向后倾了一点,伸出手指在对方厚实的胸脯上点了一点,有背后的方子健作后盾,我并不惧怕什么。 “老兄,离我远一点,我是来找人的。” 矮胖男子愣了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我这个垃圾牧者会如此嚣张,居然拒绝回答他的问题,一怔之下,脸上的横肉顿时扭曲起来,一只粗壮如海碗的手掌猛地揪住我胸前长袍,“小子,你信不信我把你脱得精光丢出去,让周围那些恋童癖感谢我一辈子?!” 粗野无比的脏话呛得我差一点说不出话来,一霎那间,我嘴里就开始冒出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的话语:“你这个在粪坑里泡得太久的猪猡,滚开!你让我作呕!” 矮胖男子的脸一下子变成紫红色,连脸上的疤都隐隐泛着血丝,双手猛力一提就想要把我扔出去,这个时候对付这种家伙的唯一手段似乎就只有暴力了,如果背后的方子健再不出手,我也就只有用可怜的电链术和火球术来捍卫我的人格了。 淡淡的剑气在我背后升起,我终于可以松一口网.手机站wap.1 6k.Cn气了,一抹剑光掠过的肩头,倏地点在了那个矮胖男子的下颌处,几乎就没有人看清楚剑光来自何方。 “拿开你的爪子!” 方子健有些郁闷的在心中叹气,和这个该死的家伙出门就没有好事情,到佣兵酒吧来纯粹就是想要惹是生非,而自己恰恰就摊上了这样的差使。 整个酒吧中陷入短暂的安静,随即我可以感受到来自所有人如同燃烧的目光灼烤着我和方子健的身体。一个非佣兵在佣兵酒吧中动用武器,那意味着什么? 我立即意识到了危险。 “诸位,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人有这种方式么?小子,如果你这位伙伴不拿出一个合理的说法来,我想你们恐怕很难完整的从这里走出去!”背剑男子环抱双臂冷冷的道。 而紧随着他的话语,一干被酒精烧灼得有些发昏的佣兵们也都怒吼起来。 “撕了这两个家伙!” “敢来老橡树酒吧惹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是来找尼基塔先生的,我有重要事情找他。” 酒吧中再度陷入沉寂,所有人目光都向角落里望去。 “找我?小子,我好像不认识你。”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冒了出来,我透过众人的身影,可以看见一个赤足蹲在酒吧角落里那张很是独特的圆桌旁椅子上的家伙正在漫不经心的用手中的细条尖刺修剪着指甲,“不要用这种方式来躲避危险,那会为你带来更大的危险。” 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才是这间酒吧中当之无愧的老大,所有人再没有得到他的正式表态之前都保持了沉默。 “是么?尼基塔先生,梅格岛的故友让我代他向你问好。”我浅浅一笑,同时取下了戴在头上的圆边礼帽。 “噢?”那个家伙的身体似乎微微一震,手肘一动,差一点撞倒圆桌,酒杯中的酒液都险些淌了出来,一双足以刺穿我全身伪装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我知道我成功了。 第一第九章 谋人 我悠然自得的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的环境,虽然它的主人很邋遢,但是不能不说这个家伙很具有鉴赏力。 角落里的酒柜中随意摆放的酒瓶证明这些酒并不是附庸风雅的装饰品,磨砂琉璃瓶不是随便什么酒都可以装入的,而从酒柜玻璃门手柄磨损度就可以知晓酒柜应该经常被主人光临;一支有如弯月的牛角斜挂在墙壁上,苍黑和淡黄相映成趣,简单中不乏霸气,这应该是西部高原上的罕见特产——尼古拉斯魔牛的独角,据说价值连城。 似乎刚刚从往事的回忆中惊醒过来,邋遢男子脸上仍然有一丝怅惘的神色,有些歉意的伸手示意要我入座,“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当我从帝国通缉令上看到弗兰肯的名字时,我就预感到我会再见到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成了现实。” 我并不清楚弗兰肯和这个家伙有什么关系,那个梅格岛究竟是什么所在我也同样一无所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没有权力知道我不该知道的东西。这个家伙的身份并不像弗兰肯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资深佣兵那样简单,从酒吧中那些佣兵对于他的尊敬中带着畏惧的神色并不仅仅是一个所谓资深佣兵就能做到的。 坐在我对面的邋遢男子双手互插在指间,手肘靠在略高的扶手上,似乎已经恢复了平素的慵懒悠然,高手,这是一个绝对的高手,貌似全身放松的情况下往往就代表着绝对的自信和强大,这是辩证的存在。 “你不用解释你们干了什么,既然弗兰肯让你来找我,我只想知道我能为你们作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 邋遢男子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精明冷静才不枉我冒险走这一遭。 “尼基塔先生,我想你已经知晓我们现在的情形,帝国国内已经没有我们容身之地,我们不得不离开帝国。” “你们打算去哪儿?德森,拜耳,还是日朗?那个日朗剑手也是你的朋友么?”邋遢男子眼中的调侃之意十分明白。 “原本我们打算去德森或者拜耳,但是现在我们的计划有一些小小的改变。”我耸耸肩,顿住了话头,瞅了一眼门外。门外有魔法元素感应气息,显示对方设置了魔法禁制,我对这个家伙又高看了一些。 “不用担心,你那位日朗朋友有些门道,不过在我这里,他没有发挥的机会。”邋遢男子轻笑了起来,他也看出方子健和我并不是一路人。“如果你们想去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德森或者拜耳,现在恐怕很难,兽人在南边的躁动声势已经波及到了这边,虎贲军已经封锁了前往西面的所有道路,没有特别通行证,你们根本无法走出落日城西门,何况帝国军方和内政部也应该早已经有了严密的布置。” 我也笑了起来,“所以我们放弃了这个计划。” “噢,那你们打算 ; ; ; ; ; ;?”尼基塔眼中有了探询之意。 当我把一切和盘托出之后,邋遢男子陷入了沉思。 我并没有习惯将一切都交给别人,但是这一次似乎我别无选择,这是人类的世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太陌生了一些,不过弗兰肯敢于郑重其事交待给我的人我相信没有什么问题,虽然我并不了解对方,但是以弗兰肯的心性,能够得到他信任的人,值得冒险。 “汉密尔顿先生,这个计划有些冒险,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你们能够获得的最好机会,只是我很惊讶,你们怎么能够获得这样的情报来源?根据你的描述,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获得这些消息。” “尼基塔先生,你好像忘了我们那些日朗朋友。” “噢,明知不是伴,情急且相随,这好像就是日朗人的古谚吧。你认为那些日朗人会是你们的真正朋友么?”尼基塔摇头,嘴角嘲笑意味更浓,“他们现在是自身难保,日朗国局势一日三变,准确的说,他们也是丧家之犬,只不过相比于他们,你们情况更糟糕罢了。” “可是我们都无法选择。” “唔,我可以帮助你们留在落日城中藏匿一段时间,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落日城不比帝国内地那些城市,边陲之地在许多方面都更加严格,何况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军方和内政部的人,和能与他们对抗的一方合作是最佳策略。” “但是尼基塔先生你认为那些家伙就很可信么?如果他们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在某种情势之下达成了妥协把我们抛弃了怎么办?” “这就是弱者的悲哀,弱者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命运。”尼基塔无奈的摊摊手,“我们都只能从最大的可能性来分析作出决定,在落日城,能够决定你们命运的只有斐多菲。” “你能够对斐多菲将军施加一些影响力么?”我盯住对方的眼睛。 “你的感觉很敏锐,不错,我和斐多菲将军是有一些交情,不过还达不到可以让他忽视你们带来的巨大风险的地步,我可以为你引见,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如果你们的价值一旦失去,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们抛弃。” 尼基塔有些惊讶,自己和斐多菲之间的秘密关系即便是落日城中也并没有多少人知晓,而眼前这个家伙就能如此肯定的一语道出,难怪弗兰肯会让这个家伙来见自己。 “尼基塔先生,谢谢你的提醒,我很清楚我们的份量,不过在去见斐多菲将军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忙。”我彬彬有礼的道。 “什么忙?” “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我这位斐多菲将军的一切情况,性格脾气,仕途经历,尤其是他和帝国军方上层之间的复杂关系,我需要这些东西。”我一字一句的道。 尼基塔眼中闪耀出欣赏的光芒,睿者谋事,智者谋人,全谋者胜,眼前这个家伙的脑袋非同一般,“没有问题,我突然有了一个预感,你们这一次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第一第十章 上位者 人类之间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一些,我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来消化尼基塔带给我的东西。 斐多菲这个家伙的经历怎么会这样曲折离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起家基本上都是在帝国西部,也就是说在与帝国西边两个剽悍的国度——德森王国和拜耳王国之间的战争中积淀起来的,这也就意味着他在落日行省帝国这个西陲咽喉行省的影响力相当大,而不同于一般的驻军主官。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喜忧参半的事情,喜的是他的地位可以使得他具备与帝京来人对抗的实力,忧的是他在这里一手遮天,如果帝京方面与他达成了妥协,我们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就只有完蛋,不过总的来说对我们更有利。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尼基塔的办事效率很高,或者说他和斐多菲的确有相当特殊的关系,两天后就为我安排了一个面见斐多菲的机会。作为一个龙族霸者有这样惶然的心情那就是一种失败,不过原谅我已经拥有了一个人类的身心了,这很正常。 走进小门,我第一次在人类世界中感受到了威压,无论是吴乘风还是弗拉米都未曾让我有过这种感觉,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是上位者长期颐指气使养居席气培养出来的威势,我不需要用眼睛看,就知道对方的目光落在了身上。 “汉密尔顿见过斐多菲将军。” “汉密尔顿 ;巴本,帝国香槟行省人,父亲密克 ;巴本早亡,母亲史翠珊 ;冯 ;斯泰因,现改嫁于帝国莫莱顿行省曼海因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里希 ;斯泰因伯爵。”念到这里时,对方突然“咦”了一声。 我抬起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随手从书案上拿起一张硬纸的家伙。 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似乎和我的风格有些一样,不过要短许多,颜色也是金黄色,宽大脸庞下浓密的胡须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色,硕大的嘴巴咂着似乎在品尝什么东西,一袭简单的内甲只是遮住了胸、肩,粗壮的胳膊通过宽大的衬衣也可以感受到肌肉的力量。 无论如何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一个粗豪爽直的悍将形象,不过尼基塔早就提醒过我,只要看了他那双眼睛就会明白,这位斐多菲将军绝不是仅仅因为他的剽悍勇猛就能在坐在这个位置上。 厚实的眼皮想要遮住他那双呈现出诡异棕黄色的眼眸,如果你留意的话,你会发现他的眼睛总是一种眯缝起的状态,就像是天生惧光一般,一抹狡谲的光芒在那缝隙间一闪即逝。 “海因里希伯爵是你的继父?” “噢,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五年前就离开了故乡,以后的情况我一无所知。”我泰然自若的摇头。 “哦,你在教会学校里厮混了两年,然后又到了尼斯魔法学院,嗯,才毕业不久啊,怎么就会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将硬纸扔在桌面上,对方将身体靠在椅背上双手抱拳靠在书案上,目光如炬,一动不动盯着我。 “将军,不是我们搞出这个乱子,而是有人拉我们当替罪羊罢了,我想我们用不着浪费精力来讨论这个问题了吧。”我不卑不亢的道。 从尼基塔那里得知这个家伙不简单之后斐多菲就想看一看这个名列帝国通缉榜上第一名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直到这个时候斐多菲才算有了一些兴趣。 “呵呵,汉密尔顿先生,请坐。” 这个时候才想起让座,人类果然和龙族也一样,都是一些虚伪而又现实的家伙。 “斐多菲将军,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就像你也会需要我们一样。” “哦?我需要你们?”斐多菲扬起眉毛。 “我想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一次帝国军方和内政部来落日城的目的。帝国军队在兽人面前屡屡失利,现在兽人更是得寸进尺,也许我们帝国需要一些变化。”我的口气很大,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让斐多菲动心。 “这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们能够证明海法要塞失守乃至整个卡拉曼行省战局的失利都与卡拉曼前线的将领无能甚至渎职有很大关系呢?我想海法要塞究竟是怎么失陷的HTTP://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帝国中央很多人一定很想知道内情,而很多人则不愿意让真实情况公之于众,那我们的证言对于双方来说都至关重要,斐多菲将军,您说呢?” 斐多菲的目光与我的目光在空中相碰,我想我们都读懂了各自的意思,至少斐多菲应该清楚,我们不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他清楚我知道他需要我们。 “汉密尔顿先生,难怪尼基塔对你交口称赞,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智慧和口才超乎了我的想象。”斐多菲笑了起来。 “能够得到斐多菲将军的这样夸誉,我深感荣幸,不知道斐多菲先生对我的建议有什么看法?”我才懒得和他玩嘴皮子,对于我来说,首先需要保证我们一帮人的生存,要知道帝国军方和内政部的高手和密探们随时可能把我们打入地狱。 “汉密尔顿先生,我的态度你应该很清楚,我会在最短时间内将消息传递给帝国元老院,海法要塞和卡拉曼行省发生的事情不能这样不明不白遮掩下去,应该有人要为事情真相负责,尤其是在帝国面临危机之时,我们更不能容忍那些蛀虫和败类在帝国军队中尸位素餐,那会毁了帝国。” 斐多菲听起来义愤填膺而又义正辞严的话语在我耳中却是一文不值,帝国死活关我鸟事?哪怕兽人占领了帝京又怎么样呢?我不过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龙罢了。不,不,这个观点不对,一天没有找到返回原来世界的路径,我都不得不把自己当作一个人,一个帝国的自由民。 “你的意思是帝国元老院会派调查组来落日城核实这个情况?”我反问一句,“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去帝京城解决这个问题呢?” “如果汉密尔顿先生有这个信心能够安然无恙的到达帝京,那当然不是问题,只是眼下帝国军方和内政部已经发出来了联合通缉令,那些家伙来落日城的目的很简单,杀人灭口,我很担心诸位的生命安全。”斐多菲瞅了一眼我,大概是觉得我怎么会在这个问题上犯糊涂。 “那斐多菲将军难道就不能为我们提供必要的安全保护么?”我吃了一惊,这个家伙口气有点不对,似乎有点要置身事外的味道,这怎么行? “汉密尔顿先生,你好像忘了,落日城仍然属于帝国,您认为作为落日驻军统帅的我就可以违抗帝国中央的命令么?不,不行,没有人有这个权利。如果不是日朗那边局势更不稳定,我倒是主张你们去日朗更好。”斐多菲连连摇头。 “啊?那斐多菲将军,您的意思是 ; ; ; ; ; ;?”我莫明其妙,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向帝国中央表示忠心? “在帝国中央没有撤销你们的通缉令之前,我在明面上都不得不服从命令,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发现你们在我的控制之下,我就不得不把你们交给帝京来人;但是一旦帝国元老院调查组调查取得了结果,元老院可以发布临时禁制,暂停通缉令的效用,进而撤销通缉令,所以我的意思是在元老院来落日城调查到返回帝京这一段时间里,你们不得不主要依靠你们自身力量来保护自己安全,我只能在暗中为你们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一点请你们理解。” 我看着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半晌无言以对,人类的卑劣本性在这一刻暴露无遗,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比起这些家伙,自诩遗传了黑龙血统又深谙世故的我实在纯洁得像一张白纸。 第一第十一章 坐以待毙 当我怀着复杂的情绪回到日朗人的落脚点时,吴乘风早已经等候我多时了,从佣兵酒吧到总督别院,方子健在充当保镖角色的同时也同样扮演了耳报神的角色,我和斐多菲会面这种大事情当然不会漏过,也难怪吴乘风也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探听风声了。 我没有给吴乘风废话的机会,径直提出了即刻出城与其他人会合之后再来商议的意见,吴乘风没有料到我与斐多菲一见面之后便变得如此强势,少见的没有反对就同意了我的意见。 “事情就这么简单,我们得在落日城里呆上两到三个月才有可能获得元老院的庇护令,而在此之间,我们就像一群生活在狼群中的羔羊,随时可能被狼撕成碎片。”我耸了耸肩。 “尼基塔怎么看?”弗兰肯思索了一下才问道。 “尼基塔同意我的看法,进城很危险,但是呆在城外更危险。一旦帝京来人确定我们已经进入落日行省境内的话,他们肯定会展开全方位大规模的搜查,那我们暴露的几率就太大了,而藏身于落日城中,无论如何可以提供的掩护都要多许多,但是一旦暴露,只怕就要落得个瓮中捉鳖的下场。” “两三个月,时间太长了,帝京来人如果真的是高手,我们是躲不过的。”弗兰肯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失落,“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和帝国三营两卫的来人抗衡,太渺茫了。”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我无言以对,虽然未曾见识过所谓帝国三营两卫的高手,但是仅仅从帝国内政部豹雕组那些外围角色的实力来看,就不是我们这帮人能够抵御得住的,而且那还是在野外,哈尔克他们的弓箭优势还得到了极大的释放,如果是在城内,那情况也许就要倒转来了。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选择撑下去,看看命运之神会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了。日朗人那边也一样,斐多菲对日朗那位青阳公主态度很暧昧,他拒绝了会见青阳公主,并且明确表示日朗事务不属于他过问范畴,但是作为落日行省总督,他会保证任何他辖区内居民的安全。”我咂巴着嘴巴望向弗兰肯。 “哼,这不过是变相的允许日朗人在落日城内呆下去了,也告诉我们,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他不会承认任何事情。”弗兰肯冷冷的道。 讨论的结果还是只有进城,正如斐多菲所说,无论怎么,帝京来人在城内行事都还有所顾忌,按照约定,像边境地区,帝国军方和内政部处置事务都需要知会当地驻军,如果帝京来人要想独自行动,那就需要尽量避免来自落日驻军的干涉,这是我听到的唯一好消息。 现实的残酷逼得我们和日朗人不得不重新走在了一起,我清楚吴乘风和那位青阳公主内心都不愿意和我们联手,但是作为通缉犯,我们都只获得了落日驻军的睁一只眼WAP.1 6 K.c N闭一只眼的默许存在。我们都面临帝京来人的追缉,而他们日朗人情势甚至会更糟糕一些,日朗国内也很有可能对他们采取行动,这是我从斐多菲那里得知的消息。 也许帝京来人对于我们比对他们兴趣更大,但是多了日朗国内这个不确定因素,那我们双方的地位就扯平了,谁也不比谁更安全,唯有联手生存下去的机率才更大。 原本我想利用我们手中的金克朗招募一些佣兵来为我们提供保护,但是尼基塔打消了我的念头,佣兵们即便是在接受了任务之后,如果发现任务存在欺骗或者触犯帝国法律,他们都有权解除合同,这也许会让我们死得更快。 尼基塔告诉我们已经有相当多的赏金猎人云集于落日城,甚至在我去的那座老橡树酒吧,当时至少就有三名赏金猎人呆在里边,只不过日朗人上佳的化妆技巧保护了我。 金钱面前没有多少人能够保持自己的气节,尼基塔的话让我沉思了很久,这就是现实的人类,龙族虽然一样喜爱珠宝金玉,但是承诺了的事情却绝不会因为珠宝金玉而改变,也许我得好生审视这一点。 日子过得很快,一晃两个星期就过去了,连我自己都有些懈怠,认为自己是不是太过高看了那些帝京来人,虽然我们已经转移了一次,但是见识过了那些内政部豹雕组高手的手段风格,我不相信他们在落日城内就会无所作为。 每两天弗兰肯或者我都会化妆出门去老橡树酒吧或者佣兵公会中了解一下城内情况,通过尼基塔从斐多菲那里了解帝京来人的情况,而日朗人似乎有特别的联系方式,我从未见过他们离开过房间。 越是平静也许就越隐藏着更大危机,我深信。就像那些蛰伏的深渊魔物,如果平静了太久,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下一次的进攻将会十分猛烈。 我们居住在一个显得有些偏僻的大院落中,这是典型的日朗式建筑物,院落面南背北,我们和日朗人各自占据了东西两面的厢房,反倒是被尊为上房的北房成了摆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1 6 K.c N设,这大概也是担心遭到突然袭击的缘故。 院落中的一座曲折的假山山水群落成了我们和日朗人的分界线,既恰到好处的避免了我们来来往往见面的尴尬,又增添了几分情趣。 我盘腿坐在床上静静的冥想。 据说这是魔法修炼者增强魔力和提升魔法技巧的最佳方式,不过对于我来说似乎不大起作用。 汉密尔顿那可怜的魔力底子实在太差了,作为一个垃圾牧者他也许勉强合格,而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魔法修炼者,魔法士或者魔法师,牧者在生死一线间的情况下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我不得不努力让自己适应现实完成自己的转型。 火球术、电链术、飞雷术,落石、冰雹,这是魔法学徒最基本的要求,我在逃亡过程中就已经迈过了这最基础的一级,就连弗兰肯也要承认,据他所知,似乎还没有人能够在一个月之内就完成这个蜕变,我做到了,我很得意。 但是,这远远不够,魔法学徒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要想在佣兵世界中厮混,魔法士是最基本的资格,而要想达到魔法士这一高度,具备释放真正魔法的能力就是一个考验。 如果说火球术、雷击术这些小法术还不能完全称之为魔法的话,那诸如天火凌空、雷之召唤、土魔陷阱这一类法术才是真正的魔法士的资格证明。 据说黑翼佣兵团的前任首席魔法士欧柏的招牌魔法就是天火凌空,方圆五米之内都可以形成一个火面覆盖,只可惜他的法力太过孱弱,一天之内最多只能释放两次天火凌空,所以在海法一战中甚至连自己性命都没有保住,一枚弩矢就终结了他的魔法师梦。 第一第十二章 敌踪 欧柏留给我的修炼秘笈中就只有这一式天火凌空的修练法则了,我呆呆的注视着这本秘笈,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火凌空的修练法则我早已经倒背如流了,但是法力呢? 汉密尔顿的法力根本不足以全部释放这一式火系魔法的力量,我已经尝试过了多次,魔法释放只能局限于十米之内,十米距离,释放魔法的时间足以让一名战士斩杀我两次了,而火面甚至还不足三米,比起火球术的覆盖面也大不了多少。 我努力的想要唤醒我身体中的龙灵,但是很不幸,体内的龙灵仍然处于沉睡状态,并没有接受我的召唤。 这懒惰的龙灵似乎只有在危急时刻或者是出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才会真正苏醒过来,我甚至不能随心所欲的掌控它,一名孽龙强者居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这太失败了。 我再度叹气,闷闷不乐的想要坐起来。 汗毛倒竖,龙灵突然启动,大喜之后却又是大惊,龙灵不是被我唤醒的,而是遭遇了特殊的刺激之后自动苏醒,龙之灵觉迅速向周围蔓延。 大门上三人,东面背后约有三人,北方似乎是两人潜藏,我们背后五人,龙之灵觉很快就把一切反馈给了我,虽然我还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选择在正中午时候来到这里,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啜起嘴唇发出奇异的声音,这是我和弗兰肯他们之间用来联系的特殊方式,几乎是同时对面东厢房也响起了翠鸟鸣叫,日朗人的反应也不慢,这是他们在提醒我们敌踪出现! 我胸腔发紧,心脏就像被人猛的揪住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来人决不会是什么小角色,日朗人急促的鸣叫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是内政部豹雕组的高手还是军方三大营的强者? 院落里彷佛一下子幽暗下来,生长于房屋背后的巨橡树就像一排整齐的哨兵沿着房屋顶端包围起来,这虽然为我们提供了警哨的良好位置,但是同时也带来一些副作用,高手可以轻而易举的利用城区街道的有利地形靠近,然后攀上这些浓密的树枝中,而一旦那样,局面就会倒转。 不过对于院内来说,幽暗的环境更有利于我们,无论来者多么高明,他们都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环境。 日朗人的警哨提前预警速度不慢,但这只是证明了来犯者更高的水准,直到其他人都已经包抄就位他们才发现情况。 如果来人获得了落日驻军的支持,那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小心谨慎的行事,依靠他们的优势力量,他们完全可以从正面挤压过来,稳步的迫使我们束手就擒,而他们采取这样的手段,也就意味着他们是在单独行动,这也就给了我们反抗的机会。 哈尔克和林克已经悄无声息的就位了,一个潜身房檐下悬空吊挂,一个匍匐在花台下的水池后,周围的杂物恰到好处的成了掩体。 黑雕短弓的射速和准确度无疑是这种环境下的利器,哈尔克应该不会让我失望。而林克的鬼弩同样是收买人命的好东西。楚科奇不知道藏身何处,不过那个家伙天生具有潜伏天赋,我想他会在最关键时候发动致命一击。 弗兰肯静静的伫立在大门处,手中紧握的两柄幽蓝色的小斧不断的在手掌里旋转,这是他有些紧张的表现,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排解压力。空旷的环境更利于他发挥,不过周围的隐蔽物同样也可以为他提供遮掩。 我同样紧张,唾液发苦,嘴唇发干,我不断用深呼吸和提醒自己是孽龙强者来平静心绪,但是效果不佳。 法力提升到了最高层次,但是我仍然没有想好究竟用什么方式来参与这场战斗才是最合适的。 天火凌空?先不说其威力如何,这个环境下并不适合施展这种会暴露周围一切的火系法术;雷击术、电链术?连兽人都可以抗御的法术,对付这些强者会有用么? 我很失落,这样一触即发的战斗我居然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参与,也许只有恢复我牧者身份才是最合适的吧。 战斗的突然爆发打断了我的犹豫。 我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弗兰肯的双斧齐发拉开了战斗的序幕,来人如飞鹰坠地,兔起鹘落,那怪异的起落身法,竟然在间不容发间躲过了弗兰肯从未失手的双斧十字回旋合击术! 两柄飞旋的手斧在幽暗的空间中已经将威力发挥到了极至,弗兰肯选择了对方在落地那一瞬间才发动,斧刃划破空间的尖啸声甚至在双斧掠过空间之后才传到,但是对手竟然可以在坠地那一瞬间突然收腹团身变幻落姿,手斧带起的强劲罡风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钝响,烟尘弥漫。 伴随着第一个敌人的出现,三道黑影也从空中飘然坠落。 弗兰肯的失手让哈尔克他们都提高了警惕,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料到敌人会强悍到如此地步。 无数道淡淡的箭影一闪而出,封死了三道黑影所有落向,也许是急于见功,哈尔克三人同时采取了颇费体力的连珠箭术,这样近距离空间中,连珠箭术要求很高,但是对敌人的威胁同样巨大。 轻叱一声间,斗气勃发,冉冉浮动的斗气应声绽放,乳白色的斗气光芒如星月争辉一般灿烂耀目,当先落下的那个家伙硬生生用强悍的斗气震开了侧翼袭来的两枚箭矢,而另一枚箭矢却在他单手格挡下落地。 而另外两拨袭击也并没有取得效果,两个家伙竟然有幻象魔法掩护,真身竟然悄无声息的在箭矢掠过幻影的同时落地。 我心中一阵冰凉,完了,对手竟然有魔法师助阵,这一次怕是真的要玩完了。 那些该死的日朗人在干什么?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动静,难道他们逃跑了?地道,还是这一幕根本就是他们设计的陷阱?我有些惊惶失措了。 第一第十三章 袭杀 不过剧变的局势很快就证明了我的幻想是荒唐的。 飞腾的剑气从假山背后的暗洞中一掠而出,吴乘风选择的机会实在太好了,这才是真正的杀手! 那个还沉迷在自己斗气震落箭矢的家伙甚至还没有回味过来,临体的剑气已经要将他彻底冻僵。第一个落地的家伙虽然及时作出了援救的动作,但是吴乘风这一击几乎是倾力而发,粼粼剑气如长河倒泻,劈波斩浪,凶猛刁钻的一击瞬间就突破了阻拦的长刀刀幕。 冲天而起的血浪伴随着痛苦的嗥叫,被这凌厉一击击中的刀手在地上绝望的翻滚,他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刚刚落地一瞬间就会遭遇如此猛烈的袭击。 来自东面的箭影制止了几欲疯狂的刀客,眼见得自己伙伴就这样在自己面前遭受重创,第一个家伙几乎要抓狂,只是毫无声息的箭影突然出现在身旁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面对陷入困境的局面。 日朗人终于在关键时刻发动了。 方子健绚丽的剑幕和另外一名日朗刀手卷起的白森森刀光一瞬间就把两个刚刚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来犯者笼罩了进去,配合默契的二人一剑一刀搅起漫天风雨。 猎猎的刀风和呼啸的剑气将两个猝不及防的来犯者牢牢压制在假山一侧,而与此同时弗兰肯早已纵身而出手中寒芒四射的手斧幻起层层波光,暴袭那个还欲拯救地面打滚同伴的来犯者。 与此同时空中再度闪现起几道身影,惨叫声让双方几乎不约而同的全力发动,谁都不愿意这场战斗变成一场拉锯战,尽最大努力快速解决对方才是上策。 哈尔克他们三人联手发动攻击组成的箭链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形攻击圈。 在空中闪动的身影显然都意识到了来自地面袭击的厉害,阴雷隐隐声中隐含炸裂气息的古怪,这是哈尔克他们都已经把吃奶的本事都使了出来,你死我活的战斗不需要在隐藏什么。 如果说哈尔克他们三人构筑弓箭锁链将后面扑上的来犯者死死挡在了第一战圈之外的话,那日朗弓箭手悄无声息的袭射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这种情况下最大限度的杀伤对方,削减对方实力,就是为自己一方谋得更大的生机, 日朗箭手奇魅诡异的一箭终于撕开了一个来犯者的咽喉,他的长刀刚刚来得及给方子健的背肌撕裂一个巨大的血槽。 汹涌而出的鲜红血液一下子就浸透了方子健上衣,不过他彷佛就像是毫无知觉一样,手中暴起的剑气死死的压制住另外一个来犯者的刀芒,这个时候另外一名日朗刀手从地面倒旋而来的刀锋正好掠过了来犯者的胯下。 凄厉的尖叫声在来犯者的喉咙中瞬间放大,在大院中显得异常碜人,日朗刀客这诡毒的一刀阴狠无比,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刀甚至将对方下身的卵蛋连甲带肉劈成了碎肉! 这异常恶毒的一刀虽然不能立即致人死地,但是胯下异常丰富的神经末梢端遭到袭击,那剧烈的疼痛足以让人立即昏厥直至死亡。 我这个时候才算彻底了解刀这些日朗飞华社高手们的真正实力。 扑击在空中的三名来犯者很显然是遭遇了某种特异力量的袭击,我以为是魔法,但是如此近的距离并没有魔法气息的波动,他们扭曲的面孔和惊惶的目光证明他们肯定遭受了某种诡异的袭击。 日朗人那两名神出鬼没的术师终于在这个时候现身了! 抓住机会的哈尔克他们的箭矢终于寻找到了机会,被日朗术师施法攻击的来犯者显然没有料到会遭遇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他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甚至连支援他们的魔法师大概都没有预料到他们会遭到来自日朗法师的术法攻击,所以也就更谈不上如何增援帮助了。 嗡嗡颤鸣的箭矢穿越了空气带起阵阵轻啸,突入三名仍然在空中挣扎着想要摆脱束缚的来犯者身体,坚不可摧的斗气在足以穿金裂铁的魔法箭矢失去了功效。 这些加持了辅助魔法的箭矢已经是哈尔克他们压箱法宝了,几乎都是尼基塔私人为他们提供的特制魔金箭矢,不但可以附加魔法力量,而且可以接受辅助魔法的压缩加持以帮助箭矢提升速度和力量,这是我这么多天来能够做的为数不多的有价值工作之一。 只可惜我们不敢去魔法市场,否则如果能够在这些相当昂贵的魔金箭矢上附加符合箭手们体制特性的魔法,那这些魔金箭矢的威力将会倍增。 三个黑影在空中痛苦的翻滚,凶猛的箭矢刺破了他们的护身斗气,失去了力量源泉的身体向落石一般飞坠跌落,这一次日朗术师和哈尔克他们的完美联手终于结出了硕果。 我的龙灵此刻已经完全苏醒,鉴于我的攻击力量实在微不足道,我最终还是明智的选择了施展我的本行来帮助伙伴们,方子健背上的伤口在我的止血术和回复术全力施为下迅速止血愈合。 弗兰肯牛吼一般的剧烈喘息声也在我的回复术下得到了稳定,面对对方的强势攻击,即便是吴乘风的加入也丝毫未能缓解有些危急的局势。 “日朗人,你们这些该死的混帐!”大概是没有预料到会遭到日朗人的偷袭,来犯者一时间并没有适应过来,而哈尔克和日朗术师的完美联手也大大缓解了岌岌可危的局面。 咆哮如雷间,第一个落入院内的来犯者手中巨剑荡起层层风雷,瞬间就把弗兰肯吞没了,弗兰肯手中的长柄手斧甚至在对方压倒性的攻击下连一招半式都递不出来,他只能狼狈不堪的依靠躲避和防守来换得喘息机会。 这一个家伙才是这些高手中的高手,他手中的巨剑如同一柄可以呼风唤雨的魔剑,几乎在第一回合就将弗兰肯的长柄手斧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如果不是吴乘风的及时加入,只怕几个回合之内弗兰肯就要见血。 吴乘风如长河浩荡一般开阖的长剑承担了来自对手的绝大部分压力,虽然我内心很不服气,但是还是得承认弗兰肯的手斧顶多也就是起到了一些牵制作用。 第一第十四章 术师 一名日朗术师已经迫不及待的加入战场,他的诡异表现吸引了我的目光。 他手中的铃铛随着身体的舞动发出怪异刺耳的铃声,而另外一只手上晃动的布制旗幡更是连连催动,神色间异常肃穆,嘴唇开阖间,似乎是在朗读咒语,细密的汗珠布满额际,我从未见过这样诡异古怪的施法方式,在我理解中,这应该就是术师在向那个来犯者施加某种精灵族特有的术法。 就在我以为那个遭到围攻的家伙也会向空中那三个家伙一样玩完的时候,事实却往往出乎我的预料。 那个家伙展现出了他强大无匹的战斗力,那柄巨剑上不断绽裂起的锯状火花,辐射状向外溅射,无论是吴乘风还是弗兰肯似乎都受到了那柄巨剑上发出特异力量的攻击! 敏锐的龙灵让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汹涌而来的雷系魔力气息,这是一柄不折不扣的魔法巨剑,而这个家伙竟然是一个传说中的魔武双修的强者! 日朗术师的术法释放也遭遇了对方的强力抵抗,这个家伙变态的战斗力和他具备的魔法抗御能力让日朗术师的术法效果也受到了相当削弱,尤其是魔法巨剑上释放的魔法力量更是不间断的向日朗术师发动反击,迫使日朗术师不得不拉开距离来避开对方的攻击。 此时空中再度闪现的身影将战局重新拉进了残酷的白刃战中,眼见得已经快要夺回的战场优势又因为敌踪再现和唯一残存的敌人表现出来的强势而再度消失。 很显然来袭者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样纠缠下去,不但无法获得想要的结果,弄不好还会招来一直相当警惕的落日驻军,抢在落日驻军发现之前解决战斗便成为当务之急。 五条身影从不同角度跃入空中然后盘旋落下,哈尔克他们和日朗箭手的配合虽然已经日趋默契,但是对于这后来的这五个来犯者来说却并没有能够造成多大的威胁,前车之鉴,他们已经意识到对手伏击箭手的厉害,在空中尽量的展开距离侧旋辗转,不按常规落下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开箭手们的伏击。 “塔尔博特,小心,目标有日朗人帮助,小心他们的术师!” 即便是面对吴乘风、弗兰肯以及那个日朗术师的三重压力,那个家伙仍然显得十分沉着稳定,甚至还能够分心提醒刚刚加入战场的伙伴们。 “日朗人?这些杂碎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从空中落下的黑影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遭遇日朗人,而日朗术师诡异的术法显然让他们有些忌惮。 “不清楚,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会搅在一起。”魔法巨剑至上而下的一记斜拉,锯状的闪电猛然向外迸发,挣脱了束缚一般,呜呜怪叫的剑气一霎那间幻起无数虚影。 面对如此强势的进攻,无论是吴乘风还是弗兰肯都不得暂避锋芒,而日朗术师几乎立即就陷入了直接面对对手的绝境。 我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妙,那个家伙显然是意识到了日朗术师特异的术法对他的威胁,只有先铲除日朗术师才能有效的夺回优势。 这个日朗术师绝不能完蛋,我得帮他一把。 天火凌空在我的咒语和手势催发下陡然发出,三米不到的火屏障我刻意的将它旋转了方向,恰到好处在日朗术师与摆脱了吴乘风和弗兰肯牵制的来犯者之间形成,陡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火屏障让他身形下意识的顿了一顿,但是只是短暂的一顿,冉冉浮动的斗气帮助他倏地穿越了火屏障直扑目标。 日朗术师显然也觉察到了危机,我的火屏障帮助他赢得了短暂的救命时间。 他的身影在那一瞬间彷佛气化了,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诡异的化为了几个模糊的雾影,若隐若现,看得我也是目瞪口呆之余也许是艳羡不已,这帮日朗人的本事果真不同凡响,丝毫不亚于那些真正的大魔法师们的表现。 失去了目标的魔法巨剑只是徒劳的将几个虚影斩成了碎片,那个家伙只能遗憾的重新回转接上猛扑而来吴乘风和弗兰肯,这样上佳的机会却被一个粗糙低劣的火屏障耽搁了,他知道自己怕是再也难以获得斩杀那个术师的机会了。 战争进入空前白热化状态,弗兰肯不得不从与那个魔武士的拼杀中脱离出来,虽然吴乘风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许多,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猛然间增加了五个敌人,就连如此宽敞的院落也一下子显得有些紧凑起来,弗兰肯不得不单独接下一名来袭敌人。 方子健和另外一名日朗刀客联手堪堪接下了两名敌人,如果不是他们俩长期配合形成的默契,他们肯定无法抵挡住对手的凶猛悍野的攻击。 两个来袭者的刀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奇诡的角度,狂野的风格,刀刃上绽放出来的森森刀气显然是斗气催发到了极致的表现,尤其是这种森森刀气中透露出来的绝大杀意有一种势不可当望风披靡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拥有战场上血雨腥风中拼杀闯荡出来的杀魂勇士。 另外两名来袭者巧妙的避开了哈尔克他们箭矢封锁,钻入了院落内的死角,对方的身形敏捷无比,犹如灵猫乱窜。 院落内的障碍和陷阱对于他们来说毫无作用,很显然这些家伙都是玩这一行的高手。 我精心设计的几个魔法陷阱虽然威力不强,但是自认为伪装相当巧妙,但毫无例外的被对方识破了。 两个家伙的目光也相当锐利,仅仅从哈尔克他们的箭矢来向便察觉到了箭手们的所在,几个诡异的纵跃就逼近了箭手们的藏身地,相互间的策应配合让哈尔克他们竟然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发动攻击。 我立即就察觉到了危机的临近。 第一第十五章 我要活下去! 我一边努力的调息想将自己的法力恢复到最佳状态,天火凌空耗去我先前储备的大半法力,而现在我又要再度面对危机。 作为佣兵,哈尔克他们的近战能力虽然比我强上很多,但是与这两个家伙相比无疑是差了一个层次,这两个家伙其中任何一人都足以让弗兰肯捉襟见肘。 虽然我一直怀疑弗兰肯似乎不应该只有目前这种水准,无论是他那个神秘的黑蔷薇徽记还是他偶尔露出来的深沉神色,直觉都告诉我他还有另外隐藏的实力才对,但是看看他正在和另外一个来犯者的搏杀表现,我就不得不暂时放弃无端的猜测。 对面日朗箭手传来的闷哼声证明了我的担心,踉跄而出,倒在了地上。那两道黑影仅仅是转瞬间的时间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这个据点中至少有三名日朗箭手,我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日朗箭手遭遇了来袭者的毒手。 不过我知道,哈尔克他们的处境肯定相当危险了,而现在吴乘风和弗兰肯他们现在都已经被其他几个敌人牢牢缠住自顾不暇,眼下这两个家伙就足以把我们全部送下地狱。 我该怎么办? 我的龙灵比哈尔克他们更能迅速的发现敌人的行踪,危险在逼近哈尔克,那个家伙行踪异常诡谲灵活,哈尔克手中的黑雕短弓根本无法锁定对方,他大概也察觉到了危机,悄悄的从房檐上滑下身体,想要借助房檐下的障碍物来获得更佳位置。 但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随着那个家伙轻灵的在空中一个折转,我就知道要坏事,哈尔克根本就没有发现对手的袭击准备,我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虽然我知道我出面只会为自己带来危险,另外一个在暗处策应的敌人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这一面,随时可以发动致命袭击。 一连串的飞雷术混杂着电链术在空中绽放,这已经是我竭尽全力的施为了,拳头大小的雷击球绽放出阴蓝的异芒,在几道锯状的电链配合下,牢牢的将刚刚从空中向下坠落准备对哈尔克发动进攻的来犯者锁定。 我知道我的这些小魔法是难以对敌人构成致命打击的,但是我不能不尽我的力量反击。 我选择的时机很好,对方冉冉落下的身体被我用电链术将他想要逃避的方位全部堵死,而飞雷术则可以让他扎扎实实的品尝一次我的雷击球的滋味。 阴蓝色的雷击球在对方面前胸前炸裂开来,魔法力量毫无阻碍的撞入对方身体体内。 我竭力压制住胸中因为突然催动大量法力而带来的空洞感,咬紧牙关挺过脑中传来的一阵阵晕眩,这是背水一战! “哈尔克!小心!” 雷击球的爆炸并没有能够给对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大大延缓了对方的攻击效率,哈尔克终于赢得了时间。 一连三枚品字型的连珠魔箭扑面而去,迎头而上的森森剑气只来得及将两支魔箭绞得粉碎,而另外一支则穿越了层层剑芒。 袭击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哈尔克的魔箭击中了他的腰肋下,强劲的穿透力带起冲天的血雾,哈尔克这一箭就让对方陷入了濒死状态。 我还来不及分享哈尔克的喜悦就陷入了危境。 那个策应者在我发动魔法攻击时就把我锁定了,刀锋卷起的粼粼波光几乎要让汗毛倒竖,我使出吃奶的气力在刀光中挣扎颠簸,想要躲避那收买人命的千百刀气,但是我糟糕的个体能力葬送了我。 剧烈的疼痛混合着突然脱力的瘫软,我软耷耷的匍匐在地,在此之前我只感觉到我就像是被对方活生生的剐了一般,从面部到胸前,从小腹到双腿,至少有三十刀从不同角度掠过了我的身体,一条条肌肉似乎被剥开了,血液几乎一下子就从我的整个身体中涌了出来,虚无飘浮,就像是突然落入了冰冷的泥潭中,这就是我丧失意识之前唯一的感觉。 我浑浑噩噩的漂浮在黑夜中,无数影像在我身体周围飘来飘去。 我努力的想要辨识清楚他们是谁,但是困倦和疲顿使得我的意识似乎都有些模糊起来,我甚至不能辨别我究竟身处何处。 呼吸困难,意识模糊,思维迟钝,全身酸软,我就像是飘浮在通往地狱的通道中,一点一点的向着那黑漆漆的地狱之门坠落,我意识到一旦我真正落下去,只怕我就再也不能起来了。 不,我不能就这样沉沦下去,我还没有找出那个把我打入这个世界的叛逆,我不甘心! 我竭力的挣扎着,晃动着身体,想要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但是就像是陷入了温软的棉花团中,我根本用不上一点力气,这很危险。 我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是我刚刚成为孽龙武士之后与深渊魔族的一场战争中,我被三头黑魔蜥蜴王袭击,它们用极具腐蚀力的舌涎袭击了我,我整个身体几乎全部被它们舌涎浸泡,肌肉完全腐烂,甚至连骨质都受到了伤害。 昏迷了十三日之后,我凭借孽龙最顽强的生命力挺了过来,而只剩下一个骨架子和一些重要脏器的我最终用了三个月时间来重新长出身体。而那十三天中的感觉与现在的情形几乎一样,这是冥神和生命之神正在争夺我的灵魂。 我拼命的甩着自己的头,寻找着一切可以刺激自己生命力的方式。 咬舌?似乎我已经感觉不到舌的存在了;捶胸顿足?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手足是否还完整无缺;呐喊?呼吸困难让我嗓子似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最细微的声音都无法发出。 也许我唯一能作的就是尽量睁开眼睛,让外界的事物感知来刺激我的意识,让我不至于沉沦昏迷过去而一去不醒。 平时连想都不用想的动作现在却是如此艰难,我扭曲着自己面部肌肉想要睁开眼睛,但是那双眼皮却像是铁幕一般重逾千钧,我惶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样放弃? 不,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未作,而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引起了我的兴趣,我要活下去! 第一第十六章 噩梦中的面孔 弗兰肯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这个背包裹得像一具木乃伊一样的身体,已经换了两身纱布了,然而殷红仍然在一点一点的浸润出来。除了一双眼皮下那双眼珠时而轻微的转动一下以及若有若无的呼吸还能证明这不是一具尸体之外,你再也找不到任何生命迹象。 战斗已经结束了三天了,但是其惨烈程度让弗兰肯这个已经在佣兵界中打滚多年的老手也感到不寒而栗,对手的强大根本就不是自己几人能够抗衡的,如果不是日朗人的出现大出他们意外,弗兰肯相信自己毫无悬念的会成为五具尸体。 这一场袭击以两败俱伤告终,对手抢在落日驻军快速反应部队之前撤离了战场,而在日朗人的帮助下,弗兰肯一行人也撤离了那个如同鬼蜮一般的战场。 胸前和肋下的两处创伤让弗兰肯现在吸气仍然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位青阳公主的修复术法相当精妙,配合上他们日朗特制的外敷丹散,伤口已经开始长出新肉了。据说那些效果灵验的丹散是用多种草本植物和动物骨骼捻磨成粉末合制而成,弗兰肯很惊讶于日朗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对手给己方带来的伤害是巨大的,日朗方面有两人丧命,一名箭手,一名剑客,而哈尔克和林克也都不同程度遭受了对方箭手的反击而遭致重创,哈尔克的大腿被铲掉巴掌大小一块肉,连带着筋脉也受损,至今还难以下地;林克遭遇了两名箭手的袭击,虽然他的反击使得对方同样付出了惨痛代价,但是结果是他的腰部和背部都被箭镞刮出了深深的伤痕,看样子没有半个月的休养难以用力。 细碎的脚步声将弗兰肯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弗兰肯先生,他还没有醒来么?” “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这位汉密尔顿先生的生命力可真是顽强啊,我原本以为他根本就无法支撑下来,没想到 ; ; ; ; ; ;” “公主殿下,您看他有希望么?”弗兰肯满怀希望的抬起目光。 “弗兰肯先生,我不想欺骗您,希望很渺茫,像他这种遭受了如此创伤的人没有人能够活得下来,准确的说,他的生命力早就应该泯灭了,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的体内仍然保持有生命的气息,虽然虚弱无比但是却始终不断。” 少女已经恢复了女装,淡妆如画,眉目若水,油黑水滑的发辩卷成两个漂亮椭圆形发髻耸立在头顶,高雅大方,连对这方面不太上心的弗兰肯也要承认这位日朗公主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气息在他见过的许多豪门贵女们要优雅高贵许多。 “那公主殿下的意思是他的生命体征很特别?” “嗯,可以这么说,这也是我抱有一丝希望的原因。”少女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眼前这具身体上,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虽然孱弱而又可恶,但是却敢于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那一手火系魔法虽然不入法眼,但是却救了古叔一条命。只是这个家伙太不知死活了,竟然敢在没有任何防护情况下,硬撼对方刀锋,纯属自寻死路,却连累这么多人为他折腾。 弗兰肯叹了一口气,眼下也只有这位青阳公主对汉密尔顿还抱有一丝希望了,连自己和哈尔克他们都对汉密尔顿能否生存下来持否定态度,想一想当时流淌的血液和破碎的肌体,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这样一具身体还能存活下来。 “公主殿下,我估计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不行,一来没有什么人能够坚持这么久,二来我们还可能面临敌人的第二次袭击,帝国内政部和军方的密探现在已经深入到了落日城内,即便是有落日驻军的暗中帮助,我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我想如果公主殿下能够有更好的方式来帮助汉密尔顿苏醒过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更好的方式?”少女似乎听出了弗兰肯话语中隐藏着什么其他意思,“弗兰肯先生,你想说什么?” “我听说精灵一族有一种奇妙的针灸术,可以刺激人的生命潜力,汉密尔顿现在状况这样糟糕,不知道是否可以用这种奇妙的针灸术来试一试呢?”弗兰肯不动声色的道。 “噢?看来弗兰肯先生对于我们的了解不少啊。”少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仔细的盯着弗兰肯,毫不掩饰目光中的探究之色。 “呵呵,不过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偶然听说的罢了。”弗兰肯不想多作解释。 “是么?弗兰肯先生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少女却不肯罢休,连日朗王家独具的针灸术都知晓,这个家伙绝不简单,佣兵?哼哼,佣兵也会知道这样的秘密?即便是吴乘风也未必知晓这个秘密。 “噢,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记得了,好像叫张三,又好像叫李四,或者叫王二麻子。”弗兰肯耸耸肩。 “哼!”大怒的少女却又不好发作,对方显然是在掩饰些什么,只不过现在却不是追究探询的时候。 剧烈的疼痛终于将我的思维意识从混沌迷茫中拉了回来。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么疼痛,这份疼痛甚至要渗入我的灵魂,那无处不在的刺痛在我全身上下四处蔓延,我身体上每一处神经末梢都在颤栗。 头脑中的一切却在这剧烈的刺激下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我刚才在想什么?或者说我的神识看到了什么? 我努力想要回忆起我清醒前那一刻浮现在我面前的一张面孔,是谁?不是古奥穆娜,也不是米兰,更不是费雯丽,虽然那张面孔俊秀得令人羡慕,但那是一张男人面孔,是雷动? 雷动 ;波拿巴,我的同父异母兄弟,我血缘关系上最亲密的人! 为什么会想起他?而那张脸怎么会在我的脑海中变得那样诡异?对,那一抹笑容,很奇异古怪,我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有那样奇怪异的神色,那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神识中?而他的目光似乎在望向我的身畔,我的身畔会是什么人? 第一第十七章 金针锁龙脉 迷茫中,我还没有来得及深想下去,难以忍受的痛楚就让我彻底中混沌中苏醒过来。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剧烈的光线刺激让我一下子缩小瞳孔以适应外界,我这是在那里,而这个正在我面前纤指飞舞的家伙又是谁? 当我的眼睛很快适应了外界光线时,我终于看清楚了在我盘腿而坐的人是谁。 竟然是她? 日朗国青阳公主。 细密的汗珠布满了她的脸颊,略略有些泛红的脸庞和急剧起伏的胸脯显示出她刚刚消耗了不少体力。 我的目光首先就落在了少女最圣洁的胸前,日朗人特有的交叉式衣领将白腻细嫩的颈项以及一小块胸脯露了出来,茁壮挺拔的双峰在布衣包裹下翘然傲立。 我龙目虽然不能看穿那可恶的布衣遮挡,但是我能够感受到少女肌体中青春气息的跃动。 “啊,他醒了!” “噢,汉米,你终于醒了!” 少女和弗兰肯惊喜的声音让我意识到我肯定已经昏迷了很久,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竟然立身于一个造型怪异的木桶当中,气味浓烈的液体将我全身浸泡,粉红的嫩肉在液体中触目惊心,而更让我惊奇的是我的身上不少部位竟然插满了如同毛发般的金属丝,笔直的刺入我的身体中,只剩一部分还露在体外。 这是在干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目光中的惊奇,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少女已经站起身来。 “弗兰肯先生,他已经醒了,就让他保持现在这种状态,我的金针已经刺激起了他的生命元力,呆一会儿他会感觉到有些难受,记住,让他务必要坚持过去,我先离开了。” 弗兰肯连连点头,就像一条哈巴狗一般跟随着她出去,一直送到门口,才又倒了回来。 “弗兰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小丫头在我身上搞了什么鬼?” 我大声叫嚷着,却发现自己全身酸软,就连移动一个指头都做不到,也许除了面部机容我还能控制外,我的四肢和身体各部位都处于一种失控状态,我的神经异常敏感,但是却无法控制。 “汉米,你是死里逃生,如果不是青阳公主采取特殊治疗手段来替你疗伤,你早就完蛋了。”弗兰肯没好气的道。 “这个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扎在我身上?我怎么一动也不能动?”我已经开始感觉到全身开始灼热起来,就像是身体中血脉经络都像要燃烧起来。 “你已经昏迷了十三天,换了别人,早就没气了,你的生命力很顽强,不过如果没有青阳公主的针灸术,恐怕你也醒不过来。”弗兰肯也注意到了我脸色的变化,“青阳公主已经交待了,你可能会有一点难受,但是你必须要挺过去,这对你日后的身体恢复很有好处。” 就像是一点火种扔进了干燥无比的草原中,灼热刺痛很快就蔓延到了我全身,这个时候我几乎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整个身体如置身于火海之中,那乌黑的药液在我眼中是那样令人恐怖,这是什么东西? 我难以形容遍布全身的刺痛和酸麻感,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可惜我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除了嗥叫,我没有其他方式来倾泄我的痛苦,这是我在龙族世界从未体味过的滋味,难道变人就这样难?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久这种恐怖的煎熬,我的声音早已嘶哑无声,而嘴唇和牙肉更是破碎不堪,剧烈的疼痛让我在昏死三次之后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 房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弗兰肯和林克他们实在忍受不住我尖厉的嗥叫而躲在了屋外去了,而现在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一点一点的变化开始在我的身体内出现,沸腾的血液在经脉中凝聚成了无数气流点滴,涓涓细流不知道是从何处生成,缓缓的沿着身体经络血脉运行,而运行到哪里,那些气流点滴就汇入其中。 这种感觉很舒服,我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恢复了内视能力,虽然那不过是龙族最基本的能力,但是对于我坠落在人族世界中之后,我早就丧失了一切原本属于孽龙强者的力量,而现在,这似乎是一个令人兴奋的预兆。 气流运行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顺畅,气流的规模也不断变强,但是当运行到金属须针刺扎处时就像遇到了一堵堤坝,翻腾的气流只能在堤坝下方澎湃滚涌,却始终无法冲垮堤坝。 我有意识的引导着气流的运行,积蓄着气流力量,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冲击都归于失败,但是我很快就可以获得更多的气流力量。 当扎在我小腹下的那一枚金属针须终于被强劲的气流力量震出体内时,我只感觉到体内的气流力量一下子增长了一倍,就像脱缰野马一般疯狂的沿着经脉奔行起来。 “嘣嘣嘣”,金属针须连续不断的被体内飞速运行的气流震出体内,气流在体内经脉中完成了一次完整的回环重新回到起点,此时的我有一种全身都要浮起来的飞升感觉,那种飘摇欲起的滋味简直难以用语言来描述。 当那个少女发现我自己可以随意活动自己的身体时,她那张樱唇张大得几乎可以塞下一枚鸡蛋,“你,你是怎么挣脱我的金针锁脉术的?是不是他们帮你取下了金针?” 看见弗兰肯他们一连茫然的摇头,少女眼睛更是圆睁,这简直不可思议,金针锁脉可以封住任何人体内的力量运行,如果没有外力帮助,根本就不可能自己解脱,而这个伤重不起的家伙更不可能,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蕴藏在他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神秘力量造成的? 不,不可能,那一股力量相当孱弱,只是能够维持他的生命元气不消亡,根本不可能冲破金针锁脉的封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自己的金针锁脉术功力还不到家?不,也不可能,自己亲眼见到了这个家伙痛苦挣扎的场景,那样剧痛难忍的情况下那个家伙身体都没有半点动作,足以证明自己的金针锁脉术没有任何问题。 我才没有心思猜测对方心中惊疑的想法,现在的我全身说不出的束缚,磅礴的气流圆润的在我身体中流淌,脱胎换骨,这是我给我自己身体下的定义,现在这具身体虽然无法与真正的孽龙身体相比,但是比起原来那具汉密尔顿的身体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差异。 “公主殿下,感谢你对我的治疗,我现在身体感觉好极了,您的针灸术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这些话绝非反语,而是发自我内心的肺腑之言。 不过停在少女耳中却好像没有那么令人愉快了,自己似乎并没有对这个家伙作什么,药液只是帮助他的肌体恢复,而金针锁脉术也只是刺激了他本身生命力之后为了防止他乱动伤害他自己身体罢了。 怎么这个家伙现在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从他脸上洋溢的气色神采来看,甚至比他受伤之前似乎都要好许多,难道自己的金针锁脉术真的有那样的能力? 第一第十八章 另辟蹊径 送走了惊疑不定的日朗人,我才有机会了解那一战最后的结局。 来袭的应该是来自帝国军方雷击营的高手,十三名高手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整个院落包围,甚至连日朗人秘密修筑的地道口都在他们控制范围之内,由此可见这帮家伙的手段多么高明。 到现在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谁泄漏了这里的秘密,我们这边只有我和弗兰肯两人轮流出门前往佣兵公会和老橡树酒吧,我和弗兰肯都自信没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踪,问题似乎应该出在日朗人那边,但是从雷击营来袭高手并不清楚日朗人底细来看,问题还是应该出在我和弗兰肯两人身上,否则这一战我们肯定全军覆没,也轮不到我们在这里分析问题了。 日朗人有一名箭手和一名剑客丧命,这个据点他们有四人策应,一下子就损失了两人,这对于飞华社来说也是一个难以承受的损失,而无论是吴乘风还是方子健都一样付出了重伤的代价,这使得日朗人怨气满腹。 我们这边也差不多,人人带伤,而我差点玩完,还算好,日朗人没有被气氛冲昏头脑,那位青阳公主还算施以了援手,我这条小命就算拣了回来。 虽然我很希望这样脱胎换骨的机会多两次,也许我就能够恢复到孽龙强者的境地,但是想一想要冒这样巨大的风险,我觉得还是另想办法更理智。 只遭受了一点皮外伤的楚科奇理所当然的成了专职了望哨,除了弗兰肯抽时间和他轮换一下,现在警戒任务都交给了他。 “弗兰肯,情况不大妙啊,这样坐等下去迟早也是完蛋,不是每一次对手都能有意外,也不是每一次落日驻军都能够恰到好处的赶到,我们得想想办法来增强防御能力才行。” 我舒展了一下筋骨,这让哈尔克和林克都很诧异,我的伤势比他们更严重,而我的身体素质与他们相比更不可相提并论,怎么现在我就能如此轻松自如甚至比未受伤之前更精神一般? “嗯,这已经是日朗人的第三个秘密据点了,我想日朗人只怕也没有多少个这样据点供我们藏身了。而且像我们这样大一栋宅院整日都看不见人影进出,肯定很容易引起怀疑,但是活动多,却一样容易暴露。这一战之后帝国军方和内政部的密探们现在在城内的活动更加频繁,风声也越来越紧,斐多菲那边虽然也派驻军巡逻更紧以加强对帝国军方和内政部人员的监控,但是他们无法做到。” 弗兰肯也是不看好我们这样东躲西藏的方式,这样被动的应对,落网是迟早的事情。 “也许我们该另辟蹊径才行。”我琢磨着道。在弗兰肯介绍了眼下的情形之后我就在寻找出路了,这样困守下去肯定不行,纯粹就是坐以待毙。 “什么蹊径?”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的目光都充满了希望,看来他们对我的想法都是充满信心。 “弗兰肯,你不是说帝国军方和内政部对佣兵公会那边都盯得很紧么?看来他们也是想要防止我们混迹在佣兵公会中,也就是说他们也清楚佣兵队伍中是最适合我们藏身的所在。” 弗兰肯和哈尔克以及林克脸上都露出不解神色,这是谁都清楚的,和现在讨论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帝国西陲边境,按理说佣兵数量应该不小,但是现在又是处于相对和平的时期,比起南边来说,这里局势相对安静,就连走私队伍聘请佣兵保护的规格都下降了许多,大的佣兵团也只是留驻了留守人员,所以很多佣兵们也无所事事,我们要想混入佣兵队伍中藏身就很困难,但是如果边境发生战争,局势紧张起来,落日行省周围的佣兵队伍肯定都会涌入,各支佣兵都会大量招募人手,而城里局势也会变得相当复杂,那样一来,也许我们才有机会。” “可是现在落日城并没有什么发生战争的可能性,德森人和拜耳人根本没有撼动帝国的力量。” “不,弗兰肯,形势并不是表面的那样。” 弗兰肯对于帝国的形势并不了解,他的心思也没有放在那上面,这不能怪他,毕竟一个小佣兵团对于时事不需要过多关注,但是我在老橡树酒吧里厮混以及与尼基塔的交谈中已经了解到了很多,对帝国目前的形势我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我对于战争和政治有着天生的敏锐性,龙族王者之位的争夺让每一个龙族部落的候选人都不得不在成为一个强者的同时,也要变成一个心机深沉的阴谋家,否则你想从本部落中脱颖而出都是痴心妄想,更不用说在整个龙族中竞争了。龙族世界虽然没有这个人类世界那么复杂,但是道理相通,我尤其喜欢在阴谋和血腥中打滚的滋味,那才是真正强者的生活。 弗兰肯皱起眉头望向我,显然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弗兰肯,德森人和拜耳人当然无法和帝国相比,但是他们也并非没有挑战帝国的力量,只是他们没有合适的途径和时机罢了,这一点相信帝国军方也清楚,否则落日城何须要八千虎贲军来领衔驻扎?” “汉米,你别在那里绕***了,你究竟想说什么?”哈尔克和林克都是听得云里雾里,他们实在无法把这些问题与自己处境联系起来。 “如果说现在日朗局势发生大的动荡,而德森人和拜耳人打算通过日朗国向帝国发起挑战,你们说落日城的局势会不会变得十分紧张?” “呃,等等,汉米,你说的这种可能好像根本不存在啊。”弗兰肯连连摇头,他虽然不太关心时事,但是这些最基本的情况还是清楚的。 “为什么不存在?有可能就有存在!就算不存在,我们也可以制造存在!不能制造存在,也要让所有人相信这个存在!这是我们摆脱困境的唯一出路。”我一连串的存在理论并没有让他们明白存在的根本含义,但是他们听懂了一点,那就是要只要民众相信了,那也就存在了。 第一第十九章 相术 我正打算去拜访日朗人的时候,日朗人却找上门来了。 来的是那个青阳公主和吴乘风,还有另外一名身材矮小但看上去很精明的日朗人,我的记忆力很好,这个家伙应该就是我施展天火凌空救了他一命的那个日朗术师。 有美女上门我当然心情很好,对方来的目的是什么我还不太清楚,不过从他们三人在我身上逡巡的灼灼目光来看,他们显然不是关心我的身体,而是对我怎么能够这样快就恢复正常感到奇怪吧。 “汉密尔顿先生,看来你的气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了,甚至比你受伤之前更好,真是可喜可贺啊。”吴乘风首先打破了尴尬,双手抱拳一拱,这是精灵一脉的礼仪,我从楚科奇那里知道这些精灵族的后裔也一样完全保留着这些礼节。 “还要全靠公主殿下施以援手,否则我恐怕现在都还醒不过来呢,这份情汉密尔顿铭记在心,定有回报。”我咧着嘴笑道。肯定铭记在心,那份如炼狱中煎熬的滋味想要忘掉都不行,作噩梦的时候首选内容就是它了。 小妮子轻轻哼了一声没有搭腔,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许还在为春光外泄的事情暗自懊恼吧。我眼前似乎有幻化出那一具完美绝伦的鲜活胴体,娇嫩白皙,香滑浓腻,令人爱不释手,不知道眼前这个妮子知道了我那日的行为会不会生吞活剥了我?对不起,实在怪不得我,情难自禁啊。 “汉密尔顿先生,我今天专程来感谢你,感谢那一日的帮助,否则我也难得厄运。见到汉密尔顿先生身体康复,我内心十分安慰。”日朗术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感觉很亲和很舒服,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诚挚,这种人值得一交。 “汉密尔顿,这是我们飞华社的古月真人,他一定要来当面感谢你。”吴乘风介绍道。 “古月真人?”真人是一个什么东西?难道还有假人不成?看样子是一种尊称,我暗自嘀咕,但是表面上还是一脸微笑,“真人见外了,我们同舟共济共度难关,何分彼此?相信我如果遭遇那种情形,真人也会一样出手相救的。” 一番寒暄之后,我还没有琢磨出对方的意图,那古月真人却已经挑明话题:“汉密尔顿先生,我观你气相与往日截然不同,公主殿下采用我日朗王家秘技针灸术为你刺激真元,眼下看起来你气色健旺,相格与往日迥异,所以我斗胆想要替你搭脉一诊,以防止意外不测发生。” 这古月真人一番话让我似懂非懂,什么针灸术,真元,相格,搭脉,这一类术语我从未听过,估摸着这些都是他们精灵一族的书法中的特有术语,魔法词汇中可没有这些古怪的名词,那日刺在我身体内的金属针须大概就是指那金针了,真元,嗯,莫非就是我龙灵? 见我不解其意,那古月真人也是微笑着解释:“汉密尔顿先生,我只是想要借用你的手腕查看一下你的经络血脉运行情况,并无他意。” 哦,原来是察看我身体运行状况啊,我微笑着颌首,抬起右手。 “呵呵,汉密尔顿先生,男左女右。” 日朗人的过场可真多,我摇摇头收回右手将左手交给他。 古月真人将拇指与食指和中指搭在我手腕处,瞑目陷入沉思状态,似乎这样就可以感受到我身体内血气力量的运行情况。他的手指用力很轻,只是微微的夹住我的手腕,我哂笑着看着他,这个家伙在这里装神弄鬼有什么意义呢?莫非精灵一族真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凭两根拇指就能探悉一切? 吴乘风仔细的观察着古月真人的神情变化。 古月真人只是在这个家伙昏迷中看了一次,但是却好像有了什么心事。这一次有主动要求来为这个家伙诊断,真是前所未有的异数。 要知道古月真人在飞华社乃至整个日朗国也算得一个神秘人物,虽然在术法造诣上未必又多深,但是相人和观气的本事连两代日朗国国王都是敬佩异常。 在去帝京途中他就曾预言天将大变,有彗星坠日朗,天象混沌,而现在他突然如此诡异的表现实在令人有些不安,难道说这个家伙也和什么天象剧变有关系么? 我极不耐烦的等待着着难熬的时间过去,这个狗屁古月真人莫非是故意来戏弄自己不成?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瞑目长思,时而嘘气,时而叹息,这谁不会?我比他还能装得更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我都要呵欠连天了,古月真人终于完成了他的诊脉“壮举”,我翻着白眼吧嗒着嘴巴:“古月真人,可有什么发现?” “汉密尔顿先生,一言难尽,我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脉象,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汉密尔顿先生现在体内精、气、神三象俱佳,比起往日不可同日而语,这具身体可是老夫从未见过修行品材,希望汉密尔顿先生要好生珍惜才是。嗯,日后汉密尔顿先生若是有兴趣,不妨多来老夫这里走一走,切磋切磋,也许对汉密尔顿先生有些帮助裨益。” 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老家伙看上了我?听说日朗人对于自己术法武功都是看得甚重,远胜于帝国那些修行者,如果能够有机会一窥精灵一族术法堂奥,也许我就不需要再去煞费苦心的寻找提升自己法术的门道了。 我心中暗自窃喜,从青阳公主和吴乘风脸上流露出来的愕然神色就可以知晓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古月真人对我会有如此好感,而且还许下这样不可想象的诺言。 “真人这般看重汉密尔顿,汉密尔顿若有闲暇,定要来拜访真人。”没等青阳公主和吴乘风出语阻拦,我便满口答应下来,看来这两个家伙是不想要自己接触古月真人,深怕自己把他们日朗人的秘术学走了,真是小气得可以,“公主殿下,吴先生,我本来也要去找二位,既然二位来了,我也就正好和二位磋商一下咱们下一步的一些想法。” 第一第二十章 谎言种子 吴乘风对于我的提议素来很重视,他和青阳公主很隐秘的交换了一下眼色,“汉密尔顿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我听说日朗那边好像已经察悉了诸位在落日城内的行动,他们很有可能会采取一些动作。”我半真半假的道。 这是尼基塔为我提供的消息。 现在日朗局势很不稳定,日朗那位沉迷于茶道的国王陛下崇尚清谈,整日里只知道举办茶会,与一干吃饱了没事干的清客玄人们探讨茶道的奥妙,而且身体也时好时坏,对于政务更是厌烦无比,现在基本上都已经交给了几名尚书院的政务大臣们处理。 由于青阳公主多年逗留帝京,与日朗国内的权力阶层们关系也已经相当淡漠,而现在尚书院的政务大臣们大多数都是支持日朗二公主青月公主。当青阳公主离开帝京的消息传回到日朗国内时,日朗国内立即就引起了高度警惕,不过究竟打算怎么样应对青阳公主的归国,日朗国内尚未作出明确的反应。 我并不惊讶尼基塔对日朗国内局势的了如指掌,他显然是斐多菲将军相当亲密的私人合作伙伴,落日城通往德森、拜耳乃至更西面的走私商队成为了他们合作的基础,这也是我敢于向日朗人提出我自己想法的基础。 只有局势紧张起来,走私商队才能获得更高的利润,当其他商队都没有办法从西面获得足够的商品时,利润就会暴涨。 吴乘风他们对于我提供的消息表现很平静,看来他们似乎知晓一些这方面的情况,要想震慑住他们,还得再加一把力。 “而且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德森人和拜耳人似乎和日朗国有某些秘密交易,日朗很有可能借道给德森和拜耳,为德森和拜耳提供战略通道。” 我这两句话立即让吴乘风和青阳公主为之色变了,日朗是帝国附属国,如果真的敢于这样作,那无疑就是公开背叛帝国了。 “汉密尔顿先生,你这个消息是从何而来?日朗当局不会也不可能这样短视。” 吴乘风脸色竭力保持平静,但是这个消息太骇人了,即便是内心不相信,他也还是感到无比震惊。但是他只是亲附于日朗王室的民间社团,虽然于日朗王室关系密切,但是对于日朗国内权力人士们制定国策的流程并不十分熟悉。 “未必,落日驻军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很快你们就会发现落日驻军会作出反应,我只是作为朋友不希望日朗卷入这样的战火,背叛帝国只会带来毁灭,即便是帝国现在力有不逮,但是绝不能挑战帝国底线。”我一副善意的模样,似乎是真的是在为对方着想。 “汉密尔顿,你这个消息是从何而来?是谁作出的这个决定?”青阳公主脸色肃穆,这个时候她表现得比吴乘风更沉稳,王室子弟果然不凡。 “很抱歉,我并不清楚内情,我只是提醒诸位,如果你们还有理智,你们就必须要制止这种行为。” 撒下一颗种子就会发芽,话说到这个地步也就足够了,他们会把这个消息迅速传播起来,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只是要获得一些时间,至于手段么?不就是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谎么? 既然是谎言,那就不需要担心成为事实,而如果真的会变成现实,那也就意味着这不是谎言。 “汉密尔顿先生,感谢你提供的这个消息,当然我们得核实这是否属实。”吴乘风脸色沉重,这个消息打击了他,让他们返回日朗的希望变得更加渺小。 望着吴乘风他们阴沉的脸,我心里乐开了花,这种消息要想核实永远不可能获得真相,而我正需要他们去核实,只要有人去证明核实,就会有人关注,那便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了。 赵东雅惊讶的望着一脸沉肃的古月真人,但是对方严肃郑重的神色让她不得不定下心来听这位鲜有发表意见的大术师的“危言耸听”。 “殿下,乘风,我古月这么多年来的人格你们相信与否?” 青阳公主赵东雅和吴乘风交换了神色,点了点头。 “那我古月是不是一个喜欢随意妄言的家伙?” 赵东雅和吴乘风摇摇头,古月在飞华社中极为低调,这一次如果不是他主动提出来要去帝京,吴乘风根本就没有指望他会参加社中活动,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隐居在社中,即便是社中有什么重要活动,他也极少露面。 “真人,我们不是不信任你,不过你的论断是不是太虚妄了一些?就凭他,他能有什么逆天的本事?我们日朗国的命运会因为他而改变?真人,会不会是你的相人观气术出现了意外?”吴乘风很尊敬这个平素沉默寡言的长者,要知道他今日里说的话比他在社中一年所说的话更多,但是对方的话实在太离奇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观点。 古月在内心轻叹了一声,自己的相人观气术也实在太诡异了一些,就连自己最初也不相信,但是反复推断映证,甚至不惜专门耗费精元用掐指搭脉术来察看对方。 但是所有一切都证明自己最初的论断并没有错误,实际上自己还有所保留,如果自己告诉他们说整个大陆的命运都将围绕这个家伙而发生变化,只怕自己真的就会被人看作疯子了,甚至连自己内心深处都在怀疑自己这相人观气术是不是真的那么准确灵验了。 “乘风,我也只能言尽与此了,请相信我,这个家伙身上蕴藏着我们难以想象的东西,我们日朗需要这个家伙,如果我们不能获得他,那也一定要交好他。” “古叔,他又不是一个东西,我们怎么得到他?”赵东雅有些调皮的问道,也有意缓解一下室内有些紧张的气氛,“至于交好他,他有那么重要么?我看他倒是应该来交好我们才对,没有我们的维护,他们怕都早就命丧黄泉了。” 古月默然,赵东雅说得也没有错,自己的相人观气术也只是告诉了自己这个人事关日后整个大陆局势的变化,但是到底能够给日朗带来什么却说不清楚,是祸是福都还在未知数,把他留在日朗,万一替日朗带来的是祸呢? 第一第二十一张 龙之气脉 吴乘风见古月真人的脸色有些变化,似乎被青阳公主的话打动了,便道:“殿下,真人,我先去安排了解一下那个家伙提供的消息,我先下去了。” 吴乘风并不担心古月真人在青阳公主面前说什么,公主殿下外表虽然柔弱,但是看法却很独到,立场也相当坚定,不会因为什么人的话语而随意改变自己的态度。 看见古月真人有些惘然若失的模样,赵东雅也有些歉然。古月真人可以说是看着自己出身长大的,直到自己成年离开日朗去帝京,她从不怀疑这个和日朗王室有着特殊关系的修道者的忠诚,只是对方的论断太过荒诞离奇,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而已。 “古叔,能告诉东雅,你在那个家伙身上发现了什么吗?” 望着少女清亮油黑的眼瞳,古月欲言又止,说什么?告诉东雅在那个家伙身上发现了龙气和龙脉的迹象? 只是自己也从未真正见过龙气和龙脉,完全是那本孤本典籍上的描述来判断猜测,龙气和龙脉是什么?代表什么?只怕他们都从未听说过,说出来也无人相信,何必徒乱人意,引为笑谈呢? 缓缓摇摇头,古月也只能有些遗憾的沉吟道:“殿下,我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但是有一点请务必相信我,这个家伙所作所为请一定要给予足够关注,如果可能的话,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更好,我预感他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许多难以想象的改变,嗯,预感和自觉再加上相术所指,这绝不是什么巧合,我可以肯定!我甚至预感他也许和你也会有某种联系。” “古叔,请告诉我,你究竟发现了什么?我不想这样一直在心头藏着疑问。” 赵东雅脸色掠过一抹不为人察觉的绯红,某种联系?听起来很是暧昧,自己全身上下都被那个家伙看了个够,甚至还被那个家伙毛手毛脚的占了便宜,如果不是考虑到的确是敌人来袭造成这种场面,而那个家伙又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早就让他消失了,最起码也得阉割了他,让他变成太监。 见对方如此执着,古月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殿下,是龙气和龙脉。” “龙气和龙脉?你是说在他身上有龙气和龙脉?”赵东雅圆睁双眼,樱唇也惊讶得变成一个O型。 “殿下,你听说过龙气和龙脉?”古月也很惊讶于对方竟然听说过这些生僻无比的术语,这似乎不大可能。 “嗯,据说龙气和龙脉是天命所归的征兆,或者是灭世妖孽的乱象,抑或是二者兼具,只曾经出现在传说中的集天才与魔王于一体的嬴政大帝身上。但是龙气和龙脉究竟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但是据说龙气和龙脉千年来据说也只有在嬴政大帝身上出现过,而后世历代卓越的君王们都未曾有过这种所谓的气脉,那代表这一个伟大而又疯狂的时代,呃,古叔,您觉得这可能么?” 赵东雅显然对于古月的这个论断失去了信心。 如果说其他异象,她还可以相信,龙气和龙脉?这太滑稽了,就凭那个家伙的猥琐样,与传说中的嬴政大帝相比,只怕连趴在地上给嬴政大帝垫脚都不够格,怎么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一抹失望闪过古月脸上,他看出了殿下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他不再解释下去,有些事情你便是解释也无人相信,也许只有命运轮盘的转动来证明,但愿自己的判断错误。 并不出我所料,当我绘声绘色的将这个“绝密消息”告诉给尼基塔时,他几乎没有怎么询问核实就“相信”了这个消息,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相信还是装作相信,不过我相信他会很好的掌握这个机会。 至于斐多菲那边,我并不担心,聪明人都会利用这种机会,无论是真是假。 落日城内的局势骤然变得紧张起来,落日行省总督府发出了宵禁令,虽然并没有解释什么原因,但是消息灵通人士都得到了“可靠消息”,那就是德森人和拜耳人可能又要对帝国发动进攻了,不过这一次他们很有可能会借道日朗,从日朗对落日城发动进攻。 我知道弗兰肯在佣兵界中也有一些关系,让佣兵们将这个消息传出去立即就会产生爆炸性的反应,我们急需这样的效果。 虎贲军开始成建制的出现在街头,士兵们严格的检查来往行人的证件,并对可疑人员进行盘查讯问。而落日城内的佣兵公会外面的广告牌也开始大量刊登招募佣兵的广告,这无疑是一个风向标。 在落日城这种边疆地区,只有战争才可能同时出现这么多佣兵团招募人的广告,这些广告也迅速被传递到了周围临近的行省城市中。 双管齐下,局势终于开始像有利于我们的方面发展了。 一个星期之后,大量的佣兵开始从其他地方涌入落日城,嗅到战争气味的佣兵和雇佣军士兵们争先恐后的来到落日城,落日城的旅店立即人满为患,而面对着仍然在不断增加的外来人口,落日城的居民们也精明的腾出自己的房宅来出租,但是这仍然满足不了需要。 我很满意的看着这些现象,大量佣兵和雇佣军士兵的涌入立即让落日城的局势变得混乱起来,各个酒吧、酒馆充斥着来自各地的佣兵们,而规模更大的雇佣军一般说来则获得落日城驻军的许可,可以借住城南的小较场,那里通常是进行竞技比赛的地方。 佣兵和雇佣军的涌入让整个落日城呈现出一种畸形的繁荣景象,随着这些花钱爽利的主儿进入落日城,连带着大批流萦也从周围行省城市流入落日城,落日城的暗娼馆和地下赌档生意都比平常好了几倍,只有战争才能让落日城变得如此。 第一第二十二章 军方精锐 就在我们暗自窃喜落日城的平静局面终于被搅浑时,那些自以为已经快要得手的家伙也陷入了困境。 脸色铁青的毕尔巴诺眉头深锁,他的心情很糟糕,眼见得那几个漏网之鱼就要浮出水面,但是现在一下子都化为了泡影。 “指挥使大人,并不是属下没有努力,您也知道落日驻军我们不敢借用,我们只有依靠我们在这里布下的眼下,另外我们也掌握了落日城一些愿意为我们雷击营效命的人,应该说前期的工作进展很顺利,估计最多再有两三天就可以收网,但是现在这么多人涌进了落日城,一下子把我们的视线全部搅乱了,每天我们都会接到数十起可疑报告,我们现在根本无法分辨查处。” 毕尔巴诺从鼻腔中冷哼了一声,鹰鹫般的目光寒意逼人,他虽然知道下面人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却无法掩盖任务毫无进展,这是难以接受的。 旁边一直抱臂不语的壮年汉子眉峰微蹙,雷击营出手不利按理说对于风陵卫来说是好事,上一次自己一组人出击失利被毕尔巴诺这个家伙冷嘲热讽了个够,现在好了,哼哼,他们现在连边都沾不上。 只是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那也得自己也有收获才行,方才那个家伙的报告的确没有夸大其词,现在局面已经失去了控制,整个落日城内充斥着佣兵和雇佣军,整日里打架斗殴事件不断,要想从几千上万佣兵和雇佣军士兵中把那几个家伙揪出来,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这个任务却是风陵卫和雷击营共同承担的。 “毕尔巴诺大人,令属下说得没错,现在落日城内局面混乱复杂,我们手中这点人马根本无法辨识这几千上万的外来佣兵杂兵。这帮家伙本来就是佣兵出身,现在也许他们已经藏身在这些佣兵队伍中,豹雕组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进入落日城的佣兵队伍大大小小有上百支,每天都在招募人,就是再给我们增加两倍人,我们也无法把这趟水弄清。” 毕尔巴诺浓眉稍稍舒展了一些,这个家伙这样说也意味着他们还是着急了,否则还不冷嘲热讽的把自己挖苦个够。哼,风陵卫,分明就是一帮饭桶,如果上一次不是这帮家伙急于求成想要独揽全功而甩开雷击营,怎么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现在可好,束手无策,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哈林大人,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除非让斐多菲下令封闭落日城,将那些佣兵和雇佣军全部退出城外,否则我们怕难以完成任务。” “哼,那哈林大人认为斐多菲会接受这样的要求么?也许他正希望看到这种局面,说不定这就是他耍的手段。” 抱臂壮年汉子也是沉默不语,他和毕尔巴诺都隐隐约约知道斐多菲背后的阿基米德将军与现在实际执掌帝国军队大权的曼奇尼将军之间的矛盾,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斐多菲桀骜不逊,不太受帝国军方的指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些边境地区封疆大吏手握军政大权,尤其是这位斐多菲将军不但是从虎贲军高级统领升任落日行省总督,而且还开创了帝国历史先河,借口拜耳和德森两国威胁日益加大,将八千虎贲军留在了落日城驻守,这更大大加强了他的话语权。 “毕尔巴诺,他们的这个谎言实在不高明,这样又能拖得了多久呢?佣兵们不可能长久的在这里呆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一个谎言,他们就会离去,只要我们牢牢把握住两门通道,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溜出去。” 毕尔巴诺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怕也只有这样了,只是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有斐多菲在其中参与,那他们绝不会这样坐以待毙,帝国元老院那边肯定会搅起风浪来,只是那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得住的了。 毕尔巴诺恨恨的想道,都是曼奇尼将军身边那帮小人搞的鬼,如果不是他们接受了那个叫弗拉米的该死佣兵首领的蛊惑,要把海法要塞失守的责任推在这几个家伙身上,怎么会搞出这么多事情来?现在可好,却把自己一帮人弄在这里进退两难。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哈林大人,咱们两家现在都给陷在这里了,只有齐心协力联手合作只怕才能完成这个任务交差了,希望你我不要再因为一些小隔阂而心生嫌隙,您说是不是?” “毕尔巴诺大人您太客气了,能够与雷击营合作,我们风陵卫的人十分荣幸。” “对了,内政部那边那些家伙怎么样?” “哼,看来也是不妙,听说教会那边给福尔曼先生施加了很大的压力,现在那帮家伙才开始真正动起来,不过在落日行省日朗人潜势力很深,我估计他们一时间只怕也没有多少收获。”壮年汉子略加思索之后才又道:“我一直怀疑我们上一次行动时所遭遇的日朗人也许就是内政部那帮家伙要找的目标,我们和他们要找的目标会不会凑在了一起呢?” “噢?”毕尔巴诺目中也是精芒闪动,“你确信?有证据么?” “没有。日朗人的武技和法术都别具一格,我们的人只能分辨出他们是日朗人,仅此而已。”壮年汉子显得很坦率。 毕尔巴诺凝神想了一想才道:“我们不能这么消极坐等,既然有这条线索,我们就得追查下去,佣兵中几乎看不到日朗人,如果说有来自日朗高手的线索反应出来,那我们就要揪住不放。哈林大人,你们风陵卫在这方面有优势,恐怕你得多费心才是。” 壮年汉子很爽快的应承道:“请放心,我们现在都是被栓在一起了,祸福与共啊。” “另外内政部那边我们也得去招呼一下,虽然咱们各自目标不相同,但是如果发现可疑线索,也请他们通报一声,我们这边也可以全力配合他们抓捕他们所需要的目标,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再分彼此。”毕尔巴诺沉声道。 第一第二十三章 龙灵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拜耳人他们怎么说?” 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使得一身威严戎装的男子恨不能一剑劈了眼前这个家伙,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能责怪对方,但实在太诡异了,这样慎密的安排,这样隐秘的布置,居然能够被对方提前知晓,除了内部有间谍之外,实在难以解释。 “殿下,拜耳人他们也很愤怒,他们认为是我们泄漏了风声,并且要求我们彻查内部,找出原因。” 回答的人很沮丧,所有人都想不通这样精心策划的一个计划竟然会提前泄密,而知晓者不超过十人,一切都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进行,即便是带兵将领都并不清楚内情,大多以为不过是一场例行的联合演习罢了。 但是落日城内的帝国驻军却作出了最快反应,快得异乎寻常,甚至比自己和拜耳人的行动更快,而整个落日城里也是吵得沸沸扬扬,这简直不可思议。 “我们这边?!混蛋,我们这边,除了你我之外就只有国王陛下,连马德烈我们都是前几天才告诉他实情,难道是国王陛下?”男子英俊的面容已经有些扭曲。 “拜耳人那边也不可能,除了他们的军务大臣之外就只有科洛格将军和荷尔斯泰因陛下了。”一头棕褐色假发的男子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日朗人出卖了我们?”英俊男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阴沉。 “那更不可能,那样作他们就是在自寻死路,与其这样作还不如明确拒绝我们,或者干脆就和帝国将计就计设一个套。”假发男子思维十分敏捷,立即就否定了对方的怀疑。 “那究竟是谁?”英俊男子不耐烦的以掌桌,怒不可遏。 “对不起,殿下,我一点一点仔细的分析琢磨了一遍,没有任何漏洞,我们的布置也很完美,帝国那边没理由发觉,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南边,也没有精力来关注这边,所以我一直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假发男子神色沉静的道。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英俊男子更是烦躁,瞪视着对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帝国那边除了八千虎贲军之外就只剩下几千地方辅助兵,而且情报显示帝国中央那边并没有其他军队向这里调动,所以这其中很是蹊跷,按理说如果斐多菲发现我们这边的异动就应该马上向帝国请求援军才对,这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却没有任何动静,单单就这一万多人马,落日城纵是号称铁关,但在悬殊的兵力相差之下的情况下,斐多菲恐怕也难以扭转乾坤,何况我们还有 ; ; ; ; ;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我们绝对不能错过。” “别忘了落日城内还有几千佣兵和雇佣军。”英俊男子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殿下,我当然没忘,我怎么能够忘了他们呢?”假发男子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我并不知道我一手炮制的谣言竟然会与事实如此惊人的一致,否则我真的会以为自己在经历了那一场生死煎熬之后我真的变成了无所不能的创世神,连德森人和拜耳人的联手进犯都能够指派。 我只知道我的计策终于奏效了。 大批的佣兵和雇佣军疯狂的涌入落日城,让整个落日城变成了一个武技修炼者和法术修行者的猎食场,落日驻军虽然颁布了严格的禁令,也加强了巡查力度,但是意气之争、争风吃醋、酒后滋事这一类的事情还是大幅度增加。佣兵们旺盛的精力似乎只能通过力量的展现来发泄,那斗殴就成了家常便饭,这样的环境想要去寻找目标,相信军方那些高手们也一样感到头疼。 于是我们都可以稍稍松弛了一下绷得太紧的神经了。 上一次雷击营的突袭让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现在没有人敢疏忽大意,但是这样紧张的状态长期维持下去,只怕也没有人能坚持多久就会崩溃。 淡淡的气息在我身体胸腹间凝结成一个若有若无的实质体,这是我的龙灵通过龙息的方式存在于汉密尔顿这具身体内。 青阳公主的针灸术极大的刺激了我身体本原,这是一种冒险,如果我没有龙灵护体,那汉密尔顿那具脆弱的身体在就经脉崩散彻底完蛋了,当然那种情况下她也是无奈之举,长时间的昏迷事实上已经宣布了我的生命在逐渐流失,不采取特殊方式冒险,那一样意味着死亡。 经络血脉通过青阳公主的针灸术加上体内潜力的猛然迸发而得到了充分拓展,有些像采取了某些极端的刺激手法来激发人体潜能,这是一种竭泽而渔的手法,一般说来即便是施法成功,人的身体也会受到很大损害,但是我身体内存在的龙灵却让这一切彻底改变。 经脉的突然拓展让一直盘踞在体内却无法真正渗入的龙灵一下子得到了机会,利用经脉处于极度刺激之后的膨胀,龙灵润物无声般的浸润到身体的每一处,那份感觉真有一种涤尽体内尘埃反璞归真的意境。 我静静的坐在静室中冥想,这是提升法力的最基本方式,汉密尔顿从尼斯魔法学院中学到的东西大概也就这玩意儿最为管用。 冥想可以使我的精神完全浸润在一种虚浮缥缈的意境当中,这种情况下我从魔法学院中所学到的一切都一点一点的从心间流淌而过,欧柏留给我的魔法书中法术同样在我心中浮起,这一切突然显得那样清晰明了,一些还有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一下子就豁然贯通,这份感觉真是相当玄妙。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冥想中醒来,目注前方,手指微微一捻,一连串的深灰色雷球在手指周围生成,手指在轻轻一抖,雷球消失,我心中默默感悟,连续三道金色电链在静室中并不算大的空间里掠过。 我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原本还是需要耗费原来的我不少法力的小法术对现在的我来说根本不存在任何问题了,我可以随心所欲的将牧者的回复术和强化术与攻击型的飞雷术或者火球术任意释放而不再担心法力的消耗。 龙灵已经在这具身体中深深的扎根盘踞下来,而且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这具身体每一个细微所在,精灵一脉玄奥无比的针灸术让我原来的孽龙之灵终于得到了释放的机会。我发现我冥想的作用也提升了许多倍,这怕是天下所有魔法修真者难以想象的。 不过我并不满足于这一点成就,在龙族世界中,龙灵几乎就是一切力量的代表,仅仅是精神法力的提升并不够,每一个孽龙战士都是天生的武斗强者,我并不甘心于只是要充当一名魔法师强者,在某种程度下,我更偏好于血淋淋的近战带来的快感。 所以我需要让龙灵在另一方面也释放它的力量,而我也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第一第二十四章 众妙之门 一踏进这个稍稍荫凉了一些的偏院我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就像是全身浸润在了某种微妙的意境当中,碧绿的落地藤蔓将整个墙面遮得严严实实,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翠色。 一个镶嵌在影壁上的黑白相间图案,一黑一白,头大尾小,构成一个圆形,看上去很是玄奥,让人站在面前有一种渺小的视觉差,精灵一族称之为太极阴阳鱼,据说他们认为这是万事万物的起源。 古月真人就住在这里。 自打古月真人替我诊脉之后,我就意识到我自己身体内的奇异变化恐怕让这位古月真人看出来一些什么,不过我并不在意,我已经彻底蜕变成了汉密尔顿,孽龙强者风行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很想回到我原来的龙族世界以风行的形体存在,但是至少在人类世界中,风行 ;波拿巴并不存在。 龙灵存在于这具身体内对汉密尔顿的身体有伐骨洗髓的妙用,对,伐骨洗髓,这个词语我也是昨天才从古月真人那里学会的。 精灵一脉的术法与被他们称作泰坦一族的魔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用,这是我的初步体会。 似乎魔法更注重对精神力量的修炼和对魔法奥妙的领悟,更倾向于利用特殊的方式诸如法器、咒语、手势来沟通外界自然之力为己所用;而精灵一脉的术法则更看重天赋和神识,尤其重视对本身灵力的提升和直觉的感知,颇有一点一法通则万法通的意境,本体灵力与外界自然力的结合更为自然。 当然两者之间在很多方面也有相似之处,比如对于法器的使用、灵力(魔力)的深厚程度等等,这都直接影响到施法者的力量。 身体内汩汩流淌的气息就像是磅礴澎湃的江流在表面上感觉依然是平稳沉静,但是却有一种浩荡向前的气势,让我意识到我现在的身体无论从身体本身的体质上还是体内蕴藏的力量上都已经有了质的变化。 虽然从表面上还看不出身体骨骼和肌肉的变化,但是我相信只要有了龙灵不断浸润,它会变成一具令人满意的身体,而体内的龙灵之力更是让我信心百倍,也许我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垃圾牧者的身份,向人类强者的身份进军了。 天火凌空已经不在话下了,我早已对这个低阶法术操纵十分熟练,在一发现了我自己身体的异样之后,我第一时间就选择了用天火凌空这个目前我所能够掌握的最强大的魔法来证明我自己的变化。 虽然在魔法师眼中看来这只是一个相当普通的火系魔法,但是我却让这个火系魔法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至,幽蓝的火焰从空地上突然暴涨开来,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一间房屋被无法控制力道的我烧了个精光,甚至差一点就暴露了我们的存在。 我被吴乘风他们骂得狗血林头,好说歹说才算原谅了我的鲁莽。 实际上我已经被我完全沉浸在我身体变化的兴奋和喜悦当中了,你无法理会一个人失去了力量之后又重新找回来的那种快乐,虽然现在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但是这个美妙的开始却让我忍不住憧憬我美好的未来了。 不过当我从古月真人那里呆了半日之后,我才发现我的浅薄和孤陋寡闻。就像有人自以为自己已经是富翁,未曾想到打开一扇门之后,你才发现窗外整个山谷都是黄金珠玉,那份震撼和高山仰止的滋味难以言喻。 古月对我很感兴趣,我感觉得出来。也许我可以从中获得一些我想要的东西,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当我旁敲侧击的提出想要了解一下关于日朗术法修行的精奥时,古月几乎没有提任何要求就同意了,这让我都感觉到无比惊讶。 我虽然有感觉他会同意,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痛快的同意我这个堪称非分的要求。日朗人在这方面的保守和顽固我从楚科奇那里早就得知,整个精灵一脉在这方面都是异常的严谨。 当古月为我从最基本的东西介绍他们日朗人的术法精义时,我就深深的被吸引住了。 这种源自精灵一脉的修行术无疑是一切精灵术法的基础,注重对身体精、气、神三元的修行并使之达到和谐统一是精灵修行的最高境界,相较于泰坦一族的魔法与武技的割裂,精灵一脉的术法与武功联系要紧密许多。 这也是我对此最为感兴趣的原因,因为我从未放弃过在这个人类世界中也成为近战强者的梦想。 龙灵之力在我的意念催动下缓缓的在身体之内运行起来,长时间的冥想让我精神疲顿,而这种体内三元归一的修行方式却让我可以很快的消除疲惫。 体内力量的流畅运行,就像是一股在山谷中奔流的小溪,奔行到哪里,就给那里带来活力和动能,而每到一处似乎也能够汲取到点点滴滴的水珠补充,溪流不断茁壮,而且越发旺盛。 当这一股气流在身体内连续运行三次,我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和体力状态在这一刻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最佳情形下,当我睁开眼睛按照古月真人的要求调息平衡体内的气流时,我才发现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 精灵一脉的这种修真术法实在太玄奥了,它似乎对挖掘人体潜能具有特殊的效果,盘踞在汉密尔顿身体的龙灵在针灸术的刺激下成功的融入了身体,虽然比起最初已经有了很大进境,但是并没有真正发掘出潜力,而这个时候古月传授给我的练气筑基术却像一把钥匙,一下子为我的龙灵打开了在这个人类世界中的生存之门。 第一第二十五章 大势 “怎么样?汉米,感觉怎么样?”几天功夫,古月已经和我相当熟络了,称呼我的呢称也是相当自然。 “嗯,感觉真的很好。”我由衷的道。 楚科奇一直称精灵一脉对于自身修行之术素来秘不外宣,除了子侄或者亲传弟子,一般人根本了解不到,与帝国境内这种魔法武技学院遍布四处招募学员的风格截然不同,这也让日朗人的术法武功更笼罩上一层神秘面纱。 不过这个古月似乎和我很投缘,也许是当时我救了他一次让他心存感激,楚科奇也介绍过,精灵一脉素来讲究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信条,所以当我提出想要了解一下精灵一脉术法奥妙时,古月也就很顺理成章的把这门筑基练气术教授给了我。 “嗯,这一门筑基术实际上并不深奥,而且短时间效果也不明显,但是贵在坚持,只要你长久习练下去,对于你的身体素质改造会有很大帮助。你的身体底子很差,所以估计还会有更长的路要走。” 古月也很高兴,这一门练气术并不是什么很高深的东西,没想到却能得到对方如此高的赞誉,他也很满足,至少自己也把欠对方的情还了,而且再想一想这个家伙身上蕴藏的龙脉和龙气,古月也认为和这个家伙保持良好的关系不是一件坏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家伙万一哪天真的飞黄腾达了也未可知。 “真人,那天你摇晃的旗幡和金铃看上去似乎很威风,不知道那是什么术法呢?”我对那天古月真人的表现印象很深,金铃和旗幡与我记忆中的法师法器截然不同,这让我很感兴趣。 “呵呵,汉米,那是我们术师的一种秘法,不过以你现在的三元状态,要想学习那种术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等到你的三元修练到一定程度时,我会考虑将这门秘法传授给你的。”古月真人笑了起来,避而不谈。 这个老家伙居然给我这种缓兵之计,分明就是不想教我,我心里恨恨的想道,不过表面上仍然保持着故有的微笑,“是么?看来我得努力了。” “汉米,其实泰坦一族的魔法也有他们的优势,你在魔法学院里已经有了很好的根基,而魔法和我们的术法也是异曲同工,筑基练气术可以帮助你改造身体原质,使你提升身体本原能力,让你在修炼魔法力量的路程上少走许多弯路。所以你完全可以在魔法方面有所造诣才对,并不一定要局限于牧者这个身份而只修行恢复治疗魔法这一类的辅助魔法,我相信你在攻击魔法方面也一样可以有很大成就。” “嗯,我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就看我的天赋适合不适合修习魔法了。”我随口道,“我也不想好高骛远,现在能把你教给我的筑基练气术琢磨透都得花些时间精力,现在也就考虑不到其他,至少也得把咱们这帮人眼前难关渡过才行。” “对了,真人,你们有什么打算?难道就这样一直拖下去?这样不是办法啊,不过现在你们日朗国内敢向德森人和拜耳人提供战略通道,也许帝国会改弦易辙,说不定就还会让帝国大军护送青阳公主返回日朗,让青阳公主执掌大权呢。” “哼,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日朗虽然是帝国附属国,但是毕竟是独立主权国家,帝国可以发挥一定的影响力,但是真正的决定权还是在我们日朗国内。青阳公主离开日朗太久了,很多人都对她十分生疏了,而青月公主却一直呆在国内,而且青月公主母舅家族势力更远不是青阳公主所能相比的。” 也许突然意识到自己话说得有些过多,古月真人倏地顿住话头,转而问道:“好了,你们呢?你们也打算就这样耗下去?” “嘿嘿,咱们各人命不同啊,你们天生就是贵人命,无论走到哪儿都一样,咱们不一样,佣兵,本来就是在刀口上舔血吃,这帝国军方和内政部的那些苍蝇们不想放过咱们,也只有拼着一身贱骨头陪他们耗啊。” 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起来很悠闲。 实际上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这一段时间早已经开始活动起来,大量的散兵游勇都涌进了落日城想来觅食,这正是各佣兵团招募佣兵的好时候,咱们的想法就是要打造一支像模像样的佣兵团来,一旦元老院那边的禁止令拿到手,我们就不用再担心帝国军方和内政部明面上的打击,但是暗算却是谁也防范不到,唯有增强自己的实力才是正理。 我们那几千金克朗这个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虽然我们这个时候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招募人员,但是私下物设联络一番还是可以的,而我也和弗兰肯交换了意见,宁缺毋滥,哪怕找不到合适的,咱们也不随便接收人,否则到最后还得花费精神照顾他们。 好在这一段时间因为有了战争苗头,涌入落日城内的人太多,尤其是那些来自天南海北想要来这里讨一口饭吃的佣兵们,多多少少都有两手像样的活计。 而佣兵团本身也在借助机会进行整合,大的兼并小的,小的互相联合,这种情况也很多,也有很多对于原来团伙不太满意的也就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改换门庭,每一次战争都是风险和机遇并存的大好所在,既可以让一支佣兵团陷入毁灭,同样也会给佣兵团带来发展壮大的良机。 人员、资金、武器、器械以及各种装备都会在这个时候涌现出来,形成一个难得重新整合市场,无论是对佣兵个人还是团体都是莫大的吸引,所以这落日城的佣兵公会每日里是人潮汹涌,热闹异常。 第一第二十六节 谎言成真 当我悄悄来到距离佣兵公会稍远一点的鹰之巢酒吧时,弗兰肯正和一个身材干瘦的家伙谈得热火朝天,眼下我的龙灵已经远非往日可比,便是淡淡的一瞥也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那家伙虽然身材干枯瘦小,但是身体却是充满了灵性,尤其是那双手虽然笼在袖笼中,但是仅仅是那偶尔探手举杯那一瞬间我也能看出那双手是下个一些功夫的,看样子应该是一个飞贼的可能性更大。 这种身材是作为飞贼和斥候最佳的体质,起则轻灵翔动,定则沉凝平稳,若是再有一两门专门的本事,那就是一个天生的斥候或者飞贼。 送走了那个家伙,弗兰肯才不动声色的靠了过来,我看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大对劲,难道那个家伙拒绝了他的邀请? 我和弗兰肯缩在了一个角落里,周围很是喧闹。 在酒精的刺激下,所有客人们的嗓门儿都变得大了许多,血丝满布的眼珠子,粗胀的颈项,紫红色的脸颊,再加上略略有些转不圆的大舌头,扭着伙伴不依不饶的叙述着自己的光荣事迹,这就是酒馆中最常见的现象。 “你说什么?!”酒杯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在地上跌得粉碎,远远坐着的侍者不动声色的在帐簿上替我记上一笔,不知道那个家伙又会敲诈我多少。但是我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问题了,我的心神完全被弗兰肯的话语给震懵了。 弗兰肯一脸晦气的点点头,看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自己二人,才压低声音道:“我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德森军和拜耳军共计六万人左右,分别从日朗西北和西南进入了日朗国,托你这个乌鸦嘴的吉言,日朗国内未作任何抵抗,甚至还主动让出了通道,最多七天之后,德森人和拜耳人的大军就会兵临城下。” 我目光呆滞的望着弗兰肯,我无法相信这个现实,信口胡诌也能句句落实变成真正的现实,我是不是太神奇了一点,对,这实在太诡异了,苦心设计的一个纸上谈兵糊弄军方的大阴谋,居然就还有人能够不遗余力来替自己证实,这是证明我这张嘴的神奇还是上苍对我的眷顾?我靠! 我只觉得嘴巴发苦,头脑里一片混沌,这下子可是作茧自缚了,弄不好尼基塔和斐多菲还得都来找自己麻烦,要让我说清楚怎么知道德森人和拜耳人与日朗国勾结的阴谋,我怕是百辩难清。最要命的是六万德森和拜耳军进攻这落日城,我们该怎么办? “不可能,弗兰肯,你知道的,这不过是我们自己炮制的弥天大谎,怎么会这样?真要命!”我全身瘫软靠在椅子上,看着弗兰肯肯定的目光,就像泄了气的球一样,有气无力的道。 “我只能说你可以靠出卖谎言为生了,因为你的谎言也就意味着预言,连这种事情你都能预言准确,我也只有无言以对。”弗兰肯似笑非笑的道。 “弗兰肯,现在你还有心思来取笑我?我们得为我们的出路好好想一想了。”我心头一团乱麻。“对了,消息是否确实?” “有什么好考虑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怕什么?”弗兰肯这个时候反而显得很平静,比起患得患失的我来,要沉稳许多,“消息应该是真的,刚才那个家伙是日朗那边日夜兼程赶回落日来的,这个消息足足要了我三百金克朗!” “他是采风者?”我怔了一怔,我一直以为对方是弗兰肯正在招募的飞贼或者斥候。 采风者和佣兵团或军队的斥候有些近似,不过身份和目的却不一样。采风者是专业刺探搜集有价值情报并出卖给相关方面人员获利的专业人士,采风行就是他们的公会组织,和佣兵公会一样,你可在采风行委托任务,采风者也可以按照一定级别采取单独或者组队方式接受任务。 “嗯,一个级别相当高的采风者,我支付三百金克朗,但是他今天和明天两天之内不能再将这个消息卖给别人。”弗兰肯脸色阴郁,“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一天之内我们得赶紧再招募一些人手,完成佣兵团注册,然后把已经谈妥的人员签订契约,最后还得在这几天里完成我们这个佣兵团成员的相互熟悉,以便于为即将到来的战争作准备。” 我盯着弗兰肯半晌之后,才慢吞吞的道:“弗兰肯,你真打算为斐多菲打这一仗?” “汉米,不是为斐多菲,而是为帝国。你以为我们还有得的选择么?在没有知晓帝国军方有人支持我们之前,我们别无他路,只有逃亡德森或者拜耳,但是现在我们有一线希望,那我们就得搏一博,我们都不希望到蛮族国度去当流亡者。” 弗兰肯的话打动了我,他要为自己祖国而战。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对德森人还是日朗人抑或是帝国人,甚至兽人,都没有什么太明显的倾向性,只是我获得了汉密尔顿这个身份,使我渐渐的适应了帝国子民这个身份,而楚科奇却一直没有接受帝国子民的身份。 “好了,算我没问这个问题,这几天有什么收获?你打算怎么作?”我只知道他这一段时间都在与哈尔克他们四处奔波,有了日朗人的化妆术帮忙,他们很轻松的出入佣兵公会周围的酒吧,物设人员,为筹建佣兵团作准备。 “有一些中意人员,不过人家都要求我们拿出招募他们的资格来,我们现在还没有在佣兵公会注册,所以一直无法和他们签订契约,原本指望在元老院的禁止令来之后再办这些事情,但是现在看来我们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弗兰肯有些犹疑的道:“我们不得不冒险去佣兵公会注册,或者以尼基塔的名义暂时注册,只有这样才算合法。” “嗯,这是一个好主意,尼基塔在落日城内影响力不小,以他名义注册佣兵团,可以很大程度打消那些加盟佣兵的疑虑,我相信尼基塔也很乐意如此。”我眼珠一转,赞同这个意见,“我看佣兵团这个名字就叫做风行佣兵团吧,如风行水上,横扫大陆。” “风行水上?”弗兰肯琢磨了一下,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但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我的这个神来之笔。 第一第二十七节 作茧自缚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们都忙碌了起来,弗兰肯在完成了风行佣兵团的注册之后,迅速开始了招募活动。根据大陆佣兵公会的通行规则,佣兵团分为A、B、C、D四大级,而每一大级又分为1、2、3小级,佣兵团初始建立时都不得不从最低级别D3级开始,然后根据完成任务难度获得佣兵公会和任务雇主的联合评定分数,累计积分来逐步提升自己的级别。 原来的黑翼佣兵团已经是C3级佣兵团,如果完成了海法要塞的防御任务,估计就可以升级为C2级佣兵团,只可惜那也成为了历史。佣兵团级数越高,也就意味着你的实力越强,知名度更高,也就可以更容易以更小的代价招募到实力更强的佣兵伙伴,而这样的佣兵团体也更容易受到大客户的青睐,接到利润丰厚的任务可能性也越大,而小的佣兵团在很多情况下都难以与大型和高级佣兵团竞争。 尼基塔的名声为我们消除了很多不利因素,虽然是新建佣兵团,但是尼基塔在多年以前就是落日城赫赫有名的孤胆佣兵,只不过这么多年来他淡出佣兵界转而从事其他行道,但是仍然在落日城佣兵行道拥有相当影响力,他担任荣誉团长,也就意味着他在用自己的声誉为这个新建佣兵团担保。 凭借着这一点,我们才可以在进行招募的问题上坚持宁却毋滥的标准。 不过即便如此,这一段时间里弗兰肯和哈尔克接触了数十人名有意者,但是最终能够签约的不足二十人,很多佣兵因为我们是新建佣兵团不得不从最底层起步直接拒绝了我们,而不少人则直接表明非C级以上佣兵团不考虑。如果不是弗兰肯和哈尔克时不时的向洽谈者展示自己的真实实力以及信誓旦旦的保证佣兵团的资金充足,只怕还有几名犹豫者也会离我们而去。 二十二名伙伴,这就是现在风行佣兵团所拥有的全部成员,作为一个D3级佣兵团已经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开始了,很多D3级佣兵团成员都不超过十人,而且这其余十七名成员都经过了我们意向性的测试。 一身戎装的斐多菲神色阴沉的坐在大厅中样,一柄宽阔的连鞘巨剑杵被他按在剑柄上杵在地上,更凭舔了几分紧张,沉闷压抑的气氛就像巨石一样压在周围几人心间,谁都看得出来这位落日行省总督心情很糟糕,略带血丝的眼珠更是证明他的睡眠不良。 坐在客座上的几人神色也都略略有些不安,这个时候被这位封疆大吏突然请到官邸,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虽然互不隶属,但是毕竟在落日城这片土地上,对方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毕尔巴诺先生,哈林先生,库朴先生,很遗憾,选择这个时候请你们来,可能你们也感觉到了今天这里的气氛不太好,不错,我是有一些坏消息告诉诸位,并且还有些一些事情与诸位交涉,所以还要请诸位配合我的工作。” 言语听起来很是谦和,但是语气的强硬却毫不掩饰,三人都意识到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这位铁腕将军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和哈林以及库朴交换了一下眼色,毕尔巴诺很自然的点头道:“斐多菲将军,你我亦属一家,库朴先生虽然隶属于内政部,但是毕竟我们都是为帝国效命,如果真有什么需要,我想我们都不会推辞。” “很好,毕尔巴诺先生,我正期待着你们这句话。先通知诸位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德森人和拜耳人十天前联合起兵,目标应该就是我们落日城,现在他们已经通过了日朗国边境地区进入了日朗腹地,估计三日内就会抵达落日城下,有证据显示日朗人应该参予了整个阴谋,我们落日城将面临一次近似于前不久卡拉曼行省兽人袭击的状况。” 斐多菲语气平淡,但冰冷的目光中偶尔掠过的一丝焦虑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毕尔巴诺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色,看不似作伪,关于德森和拜耳兴兵一事并不是什么新闻,在落日城内也吵得沸沸扬扬,但是毕尔巴诺却一直对这个消息持怀疑态度,即便是他亲自登门要求斐多菲澄清这个问题,也只是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回答,但是这一次对方却以这样的姿态来通报,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又有什么新花招要耍弄? 还未等毕尔巴诺想清楚其中道理,风陵卫卫使哈林早已经接上话:“斐多菲将军,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新闻,城内早就在传言,已经过了快半个月了,我们仍然没有看到任何迹象。以前这种消息也不时会冒出来,那都是有企图的人想要借机牟利,这一次会不会也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妖言惑众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斐多菲心中冷笑又夹杂一些苦涩,这般家伙也不笨,也嗅到了这其中的阴谋味道,摆明是含沙射影自己,不过他们可不知道这一次可是连自己都被陷了进去。 原来一直以为那几个家伙炮制这个谎言是用来搅混日落城这塘水,为他们遮掩,自己也装作不知好趁机让尼基塔控制下的走私商队牟利,没想到这个美妙的谎言居然一下子变成了现实,而且和谎言是如此的丝丝入扣,如果不是这几个家伙底细也被自己摸清,而行踪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简直就要怀疑这帮家伙就是德森人和拜耳人派来反间的奸细了。 弄巧成拙啊,谎言流传这么久,因为明知道是谎言,自己也根本没有向帝国中央以及周边行省请求援军,这下子可好,谎言变真,眼见得德森拜耳两军在日朗会师以迅雷之势向落日奔来,这一仗可如何是好? 第一第二十八章 原来如此 “哈林先生,我一直也以为这是一个漂亮的谎言,不过恐怕你我都看走眼了,这一次不是妄言虚词,而是真正的狼来了,我的斥候已经获得了十分准确的消息,德森人和拜耳人的大军超过六万人已经越过了日朗中部,正在快速向落日城挺进!” “六万人?!”连毕尔巴诺手中咖啡杯也忍不住一荡,桨出不少棕褐色的液体落在腿上,毕尔巴诺几乎要惊呼出声,“斐多菲将军,这可不是玩笑,六万人!那几乎就是两国精锐尽出了!这样大的行动,帝国军方在日朗的情报系统难道就没有一点反应么?落日驻军的斥候呢?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探知?” 毕尔巴诺已经看出斐多菲不是在作伪了,焦灼和困顿的神色不是表演可以做得这么绘声绘色的,而且这个时候再要撒谎也毫无意义。 “毕尔巴诺大人,这就要问帝国了。不过据我所知两国的确伪装得很好,他们以例行演习作为集结掩护,成功的麻痹了我们的情报人员,而最重要的是日朗人在中间扮演了很肮脏的角色,我不知道日朗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目前帝国也没有给予我一个准确的说法。”斐多菲将目光投向另外一个尚未发言者。 有些尴尬的便装男子摸了一下自己硕大的鼻头,用有些浓重的鼻音道:“斐多菲将军,日朗国内的确出了一些问题,日朗国主身体一直时好时坏,基本上已经没有过问国事,而其下群臣也是意见不一,尤其是在拥戴两个继承人问题上有很大分歧,不过目前看来是主张拥戴第二继承人赵熙然的势力占据着上风,但是第一继承人赵东雅也很有影响力,所以现在国内局势不稳,加之帝国现在南部战乱不息,可能才会被德森和拜耳人所利用。” “就这么简单?库朴先生,日朗人未作任何抵抗就任凭德森人和拜耳人通过他们的领土,这难道只是被利用?而且至今未向我们作任何通报,作为帝国的附属国,他们这就是赤裸裸的背叛!”斐多菲恶狠狠的道。 “对不起,斐多菲将军,我只是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来分析判断,至于具体情形,需要等到有更多情报反馈回来才能确定。”库朴无奈的耸耸肩,军情紧急却不是他的责任,他也没有义务向这个跋扈的家伙多解释什么。 “斐多菲将军,您今天召我们三人来恐怕不是讨论军情吧?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们给予配合的,我们无不从命。” 哈林更机灵一些,他看出斐多菲已经是在强压住内心的怒气了,不想再招惹对方,想一想六万德森和拜耳人的联军,那些比兽人好不了多少的蛮族联军,哈林就不寒而栗,这座落日城已经屹立百年,几度被西边荒原上那些分分合合的蛮族人打破,上一次被西面那些蛮族攻破已经要追溯到三十年前,难道现在故事又要重演? “哼,三位,如果你们现在就离开落日城,我也不阻拦,但是如果三位仍然要继续在落日城呆下去,战乱时刻,非常时期,三位不但要约束部下,而且必须要服从我的军令统一指挥,这一次六万蛮族联军,乃是落日城建关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上一次落日城沦陷同样是应在这些家伙身上,那时候不过五万余人,而这一次,哼哼,如果运气不好,我们就只有自求多福了。” 作为曾经在西疆守御第一线的毕尔巴诺却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极西乌拉尔大荒原上那些蛮族据说与兽人们有着某种血缘关系,不过他们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来自帝国的文明。 一百多年前伟大的帝国元帅汉尼拔率领大军西出落日城,征服了日朗人之后继续向西,,在乌拉尔荒原上将荒原上还处于原是蒙昧状态的各族联军彻底击溃,确立了帝国在乌拉尔大荒原上的优势地位,并且将帝国文明的曙光洒向了这里。 从此以后,这里取代了北部边境地区成为了帝国最重要的流放地,大量的罪犯、宗教异端、流浪汉、无力偿还的欠债者都纷纷从帝国逃往那里,到后来帝国频频逃亡的奴隶以及暴乱失败的残余分子也都将帕乌拉尔大荒原当成了最佳的藏身之所。 而这些人最后都不得不与本土蛮族通婚,逐渐被同化的同时也逐渐改造了这些刚刚沐浴文明阳光的旧蛮族,最终形成了新的蛮族。而德森和拜耳也就是这些新蛮族效仿着帝国体制建立起来的两个最强大的国家。 这些新蛮族在汲取了帝国文明精华同时也保留了蛮族旧有的勇武刚烈风俗,以战死为荣,以病死老死为耻,这是这些根植于头脑深处的新蛮族的信念,这也使得他们崇尚通过战争来完成他们认为不能解决的问题, 即便是帝国在汉尼拔时代之后也渐渐退出了乌拉尔大荒原,仅仅是依靠日朗国这个天然屏障来抗御来自西面的压力,但是随着这些乌拉尔蛮族的势力日盛,日朗国这个屏障也越发显得薄弱。 而三十年前蛮族突进日朗迫使日朗成为对乌拉尔荒原的开放口岸,进而攻陷了落日城,如果不是当时帝国一代天才战神毛奇元帅在落日行省境内采取分进合击和法师偷袭相结合的手段一举击败了蛮族联军,只怕三十年前帝国就要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而现在,历史似乎在重演,而帝国却再也没有像毛奇元帅那样的天才战神,三十年前还是一名刚刚入伍小兵的毕尔巴诺就已经见识过蛮族武力的悍勇,这一次历史的车轮也许就会无情的从帝国身体上碾压而过。 “斐多菲将军,请不要误会,我们雷击营和风陵卫和虎贲军责任一样,都是捍卫帝国尊严和安全的屏障,相信库朴先生也和我们持有一样的态度,外敌当前,我们只能齐心协力共御外敌,只是不知道将军需要我们具体作些什么。” “毕尔巴诺先生,直到现在本人才算听到你们说一句像帝国军人的话,很好。你也清楚目前落日城内驻军严重不足,我已经向帝京和周边行省发出警讯,但是估计短时间内增援军队很难赶到,我们现在唯一的辅助力量就是城内的佣兵和雇佣军。” “而诸位前一段时间里在城里折腾得鸡飞狗跳,已经引起了佣兵公会的极大不满,他们已经向我提出了抗议,这很有可能影响到我们的备战。” “而现在我已经下令征召所有的佣兵和雇佣军作为辅助部队,所以我不管诸位带着什么任务而来,但是现在,落日城已经进入了紧急状态,一切事情都必须要为战争让路。所以我要求诸位停止一切其他活动,哪怕是你们要逮捕的目标就在你们面前,你们也只能视而不见,一切等到这场危机结束之后再说,不知诸位能否做到?” 原来如此! 第一第二十九章 杀伐将临 毕尔巴诺和哈林以及库朴面面相觑,本以为这个家伙真的需要自己人马帮忙,未曾想到对方根本就是来借事说事的,要求自己人放弃任务,不要制造“麻烦“。 斐多菲也观察到了三人脸色有些不豫,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多少心情来和这帮家伙磨嘴皮子了,战争压力在一天一天加大,真个落日城都已经动员起来,六万蛮族大军,弄不好这落日城就要成为自己的坟墓,这帮家伙再在这里添乱,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气。 “怎么?难道连这一点诸位都做不到么?或者说诸位以为你们的任务比落日行省乃至整个帝国西陲的安全更重要?!”斐多菲目吐凶光,语气也变得阴戾无比,“请记住,我这是在命令,不是征求意见!请各位好自为之,否则我军法无情!” 看着提剑傲然消失在厅堂背后的身影,毕尔巴诺和哈林以及库朴都是气闷,这个家伙现在是借势压人,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人要有所行动,只怕真的会遭来对方的强烈反击,只是这一段时间的侦察活动已经取得了效果,几个目标也已经大致锁定,现在要让放手,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哈林和库朴的目光都投向了毕尔巴诺,这里边只有他才是真正从血火战阵中拼杀出来的老手,对付这种和地方强权人物打交道的事情,他更有经验和发言权。 “看来我们得暂时停一停,看看形势,如果真如斐多菲所说的六万蛮族联军来袭,我看即便是有雇佣军和佣兵相助他也未必能够守得住这落日城,到那时候,城破之时,兵荒马乱,那就各显神通了。”毕尔巴诺阴阴一笑,“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去触他的霉头更好。” 我站在城头上嗅着来自西面遥远荒原上带来的浓烈烽烟气息,全身的经脉都像是舒展开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奋发澎湃感在汉密尔顿这具身体中激荡。 这是战争别具魅力的味道,我喜欢,我真的喜欢! 在龙族世界中我就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孽龙一族要证明自己比银龙族更强悍,比赤龙族更刚烈,比绿龙族更冷静,比黑龙族更睿智,那就只有通过战争,只有把那些不知死亡为活物的深渊魔物打入地狱,才是唯一的证明方式! 同样,其他龙族的勇者和强者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 我用我的英烈征服了娇媚灿烂的古奥穆娜,我用我的骁悍打动了楚楚可怜的米兰,而我用我的孤胆奇智拨动了清丽脱俗的费雯丽的情弦,不过这一切都比不上我用铁血战斗来赢得孽龙一族无上王者的荣誉。 现在又该轮到我到这个人类世界来证明自我了。 我不再是无敌的一代孽龙王者,但是我将证明,我在人类世界中,一样将是无可辩驳的绝代强者。 弗兰肯和哈尔克都站在我的身后,他们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前方,星星点点的圆包型帐篷已经在落日雄关下遍布,如同雨后草原上冒出来的蘑菇,猎猎飞舞的各色旗帜,迎着阳光点点闪耀的兵刃幻影,借助落日雄关高峻的地势,我们甚至可以看到十里外的烟尘。 乌拉尔大荒原上特有的翼马战士成群结队的从城墙下不远处奔驰而过,凶悍暴烈的翼马在那些蛮族战士胯下纵驰如飞。 偶尔一名战士表演一下翼马特有的飞掠能力,三丈多的距离在翼马特有的肉翼鼓荡下,竟然一纵飞掠而过,宛如翩跹凌空的大鸟,让城墙上的观察形势的人们都禁不住发出唏嘘声。 移动缓慢但是却硕大无朋的龟牛不时发出嗥叫声,在原野中回荡,即便是那些列阵整队的蛮族士兵们发出的呐喊声与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声相比也是相形见拙。 这是蛮族独有的攻城利器,重达数千公斤的身体外表覆盖满了长达半米的锋利角质巨刺,巨刺上凹凸不平的疙瘩更是让人一见就肉皮发麻,这些龟牛虽然笨拙,但是全身坚硬无比,一旦靠近城墙就会对城墙构成毁灭性的破坏,如同一枚巨型钻头,连坚硬无比的青石在它们的奋力扭动下都会绽裂破碎,更不用说用泥土和石块堆砌起来的城墙。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城墙上所有人的心中,德森人和拜耳人这一次出动的力量异乎寻常的强大,几乎是聚集了他们国内的所有精锐,而对于已经相对和平了三十年之久的西陲边境来,这显得实在太过诡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弗兰肯和哈尔克都已经适应了血腥的战斗,但是那不过是小规模的战斗而非战争,固然惨烈血腥,但是却司空见惯,海法要塞那一战与眼前的场面比起来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具体场景画面。 而面对如此宏大沉闷的场境,在对面城墙下成千上万战士带来的强烈杀伐气息压力下,弗兰肯他们虽然竭力想要挣扎摆脱,但仍然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显得很平静。我已经没有了在海法要塞时的那种陌生感和恐惧感,准确的说,我那时候的恐惧主要源于对这个世界的无知和陌生,而现在,身体力量的恢复,对这个世界的逐渐了解,这一切都让我的自信心开始膨胀起来。 我的自信源于我的力量。 如果说赵东雅那个丫头的金针针灸术像一把钥打开了宝藏之门,使得我的龙灵能够成功的与汉密尔顿身体融为一体,那么古月真人的筑基练气术则像一道道沟渠,将力量之水引导入我的身体中每一个泉眼,让这具身体充满了活力灵动起来。 虽然与我昔日在龙族世界中的孽龙身体相比这具身体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变化的速度让我再度体会到了昔日少年时代成长的快乐。 牧者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去式,不过至少在表面上我仍然保持着一个牧者的姿态,但是站在我身后的风行佣兵团成员们都已经尝试过挑战我这个“牧者”的滋味,天火凌空让几乎每一个人都体会了一遍烧烤乳猪的滋味,而我从古月真人那里死缠烂打偷学来的役物术也让他们感受到了万物无形的玄奥。 再也没有人相信我是一个牧者,至少风行佣兵团的成员们不会相信,他们更愿意相信我是一个心理变态,一个喜欢披着牧者外衣的法师,而我手中握持的天魔刺更是让他们觉得我的精神处于偏执状态,一个披着牧者外袍的法师,却又挥舞着一柄重达二十二公斤的天魔刺,是想要证明自己身体强健,还是想要展示自己多才多艺? 这柄天魔刺是我在落日城一家老兵器铺中发现的。当我发现它时,它静静的躺在一处角落里,就像是在回味往日逝去的光阴,我的直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它,虽然光线和锈迹竭力想要遮掩它,但是还是未能如愿。 长达一米半的刃体上长满了驳杂零乱的尖刺,而前端的锋刃则流淌出一抹幽蓝,就像是择人而噬的毒蛇之芯。这种驳杂凌乱中透露出一种不和谐的狰狞美感,对于战斗来说,不和谐才是最重要的,和谐属于和平而非战争了,只有一切变成狰狞和破碎才是战斗的真谛。 特有的魔金属混合体蒙蔽了很多行家的眼睛,掂在手中你很难用普通的魔力测试察觉它本身蕴藏的魅力,当我抚摸着那略现粗糙的手柄时,彷佛一下子跌入了那纵横驰骋的喧嚣战场,彷佛嵌入了某个特有的历史印痕中,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我握住这柄天魔刺足足神游了半个小时,以至于生意寡淡的店主不得不陪着小心来唤醒我。 我毫不犹豫的买下了它,我坚信,它将伴我在随后的日子里再度创造属于我和它的辉煌。 --(本卷结束)-- 第三卷 兵行险着 第一第一章 第一波攻击 扑鼻而来的烽烟气息让人兴奋激昂,至少对我是如此。 对于人类的战争我并不擅长,但是优良的学习能力让我能够以最快速度接受一切新的知识,我自认为我是一个谦虚者。我的床头上堆满了各种书籍,我得利用一切机会了解这个世界我可能遇到的一切。 我眯缝着眼睛观察着眼前的景象。 龙目让我可以不需要借助任何魔法器具就可以看到比人类目光远几倍的距离,当然前提是在视野广阔光线合适的地方。 按照人类的认知,眼前这些蛮族的排兵布阵显得很是中规中矩。 圆弧形的防御体系已经推进到了距离城墙不足三千米的地方,强悍的体力使得这些蛮族士兵不惜利用木质活动栅栏稳步的向前推进,这样可以有效防止帝国骑兵正面突击,同时又可以利用栅栏背后的各种防御设施来抵御来自城墙上方的各种远程武器包括魔法术阵的打击。 拜耳人和德森人同样将突击力量布置在了两翼。翼马骑兵在长距离的奔驰上具有优势,它的双翼可以有效帮助它们节省体力,但在冲击力上未必能够胜过训练有素的帝国精锐骑兵,虎贲军决非浪得虚名,无论是兽人还是蛮族,他们都不止一次的验证过这个范例的真实性。 在大型战争中,充当第一主力的除了帝国正规军之外一般说来就是数量远远超过佣兵团的雇佣军了,除非超大型佣兵团或者佣兵联盟体,而一般的佣兵团队更多的是充当辅助防御或者突击力量,像风行佣兵团这样刚刚成立的佣兵团体自然不用多说。 “情况糟透了!”旁边的雇佣军首领双手撑在墙头垛口上仔细观察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才悻悻的道。 “怎么了,沙雷?”这是风行佣兵团的合作伙伴,准确的说,我们风行佣兵团将协助多达一千二百人的这支雇佣军守御这座略略突出的堡垒以及周边一百五十米左右的城墙,而沙雷就是这支雇佣军的一个小头目。 “看看吧,这些蛮族带来了什么?龟牛!噢,诸神,除了高级火焰魔法,我想象不出有什么东西能够给它造成伤害!而我的肉眼数了一数就发现有三十头,这些该死的蛮族,他们是怎么把这些孽畜运到这里来的?!” 沙雷忍不住叫嚷起了起来,腰间紫黑色的长刀几乎要拖到地,随着他仰伏的身体摇晃着,撞击在城墙砖上发出沉闷嘶哑的摩擦声音。略带棕黄色的胡须和鹰勾鼻子显示他的血统并不纯正,这也难怪,帝国公民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干雇佣兵这一行的。 “你很害怕么?那你为什么要率领你的伙伴们来参加这场战斗?”我俏皮的吐了一个口水泡,口水泡飞离我的嘴唇,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色,缓缓落地,破碎。 “害怕?噢,不,不,雇佣军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不过我讨厌无谓的牺牲付出。”沙雷摇摇头,拍了拍腰间沉重的长刀,目光中充满了留恋,“自打我背上这柄长刀,我就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滋味了。” “你的意思是这一战我们会输?”我环抱双臂懒洋洋的问道。 风行佣兵团并不太受欢迎,即便是有尼基塔的名声支撑,但是在战场分配和相互选择时,风行佣兵团仍然成了一个鸡肋般的货色,如果不是沙雷率领的这支雇佣军因为来得太晚未曾找到拥有合适法师力量的佣兵作配合,他们也绝不会接受我们这个刚刚获得D3级别的垃圾佣兵团。 “不是输,而是失败!输了可以从来,失败了就要付出一切。”沙雷瞥了我一眼,冷冷的道:“我不想失败,所以就要尽量避免这种可能,汉密尔顿,你的法师们能够发动几次高级火系魔法么?” 我并没有隐瞒我的身份,原因是在生死与共的战争中隐瞒什么只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而尼基塔也密告我斐多菲已经正式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一切事情都只能让步于战争,这也就意味着军方暂时不能向我们下手,这也就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我摊摊手,满不在乎的道:“没问题,我相信我们的实力会让你和所有人大吃一惊,沙雷,你也绝不会后悔你的选择。” 沙雷嗤之以鼻,“够了,我只要看事实,不要以为一两手回复术和火球术就可以打发我,这不是儿戏,这是战争,明白么?真正的战争,生与死的抉择!” 我神色也严肃起来:“如果你不介意高级魔法会耗用大量法力以至于会影响明天的战斗,我很愿意现场表演。” 目光直勾勾的盯住我,似乎要穿透我的心房,最终沙雷还是放弃了这种想法,毕竟高级魔法对于魔法师法力消耗不小,而现在他只能依靠我们,任务已经确定,即便是我们完全是一帮废物,他也只能相信我们了。 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在我的周围,但是我的神经却像是感受到了战神的召唤处于持续的亢奋状态。我全身上下都充斥着莫名的活力,充盈无比,即将要溢出,急需一种方式来发泄出来。 两名雇佣军士兵匍匐在墙垛上,一柄锋利的投掷矛直接穿透了他们两人的身体,血糊糊的创口上仍然在溢出暗红色的血浆,厚实的皮甲并不能抵挡这种强力投掷武器的杀伤,更不幸的是两名雇佣军士兵正好处于一条直线上,这一矛直接造成了两个士兵阵亡。 我默默的注视着尚未闭眼的士兵脸颊,脸上犹有痛苦和不甘,手指深深的挖进垛口墙砖的表面土层中,身体的热气正在缓缓散去,生命为之流失。脚下的血泊已经将我的靴底浸湿,歪斜在垛口旁的一名雇佣军士兵仰躺在地面,喉部巨大的创口已经干涸,血迹凝结成紫红色的血块,手中的盾牌无力的垂落在脚下。 这还只是第一次冲击波。 德森人和拜耳人军队展示出了他们强悍的攻击力和战斗艺术,这让兵力明显不足的落日守军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三头角甲龟牛在拜耳士兵的掩护下,避开了突出的堡垒而集中力量攻击了一处城墙凹陷处,这大大出乎了守军的意料,强有力的冲击和破坏力量让这一处薄弱环节几乎立即就要崩溃,看着那被创伤和火系魔法笼罩的龟牛疯狂的在城墙下扭动挣扎,坚固的砖石在龟牛剧烈撞击下纷纷破碎散落,而趁机蜂拥而上的拜耳士兵差一点就要借势涌入,我简直以为拜耳人的第一波攻势就要达到目的。 好在及时介入的魔法师力量终于终结了龟牛的肆虐,连续不断的火魔和雷击笼罩让三头龟牛的努力功亏一篑,而虎贲军也终于表现出了他们作为精锐的顽强韧性,即便是一潮一潮黑色海浪般的拜耳士兵要讲虎贲军那银白的战袍淹没,但是最终海潮退去,那银白色的岩石依然巍然屹立。 第一第二章 对策 望着那犹如小山丘一般的龟牛躯体和簇拥在周围零散的拜耳士兵尸体,令人恶心的焦臭味道袅袅飘散,我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第一波攻击都应付得如此艰难,这落日城究竟还能不能守得下去? 我爱惜的用手指在天魔刺锋刃上擦拭,吮吸了足够血液的刃身开始现出原色,幽蓝中浸润出一抹火红,冰凉中夹杂一丝爆力,这玩意儿究竟是用什么金属打造而成的? 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我只能推测这是某些特有的魔金属混合冶炼铸造而成,而且在这具锋刺中似乎隐藏着一些我现在还无法体会到的东西,只有当我手握它全力施展时,才会隐隐约约从它的刃身中传来一些奇妙感觉,虽然很短暂,但是也足以让我意识到这具武器的来历绝不简单。 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抹记忆透过我的手臂传递到我的心中,那种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真是奇妙。 我们守御的堡垒出乎意料的并没有遭受蛮军的重点打击,这让我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无比担心,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像我们所处的这种凸出的棘堡主要就是用来压制敌军士兵的攻击势头,可以说也是最为危险的所在,敌军要想对城墙的主墙段发起进攻,就不得不面临来自诸如棘堡、棱堡这一类的压制性防御建筑的打击。 按照常理,敌军首先需要逐步拔除这些辅助性防御设施才会转入正式的攻城战,但是现在看来敌军似乎完全没有按照常规出招。 但即便是这样,沙雷的三百雇佣军士兵也已经付出了三十多人的伤亡,而我们的佣兵也有两人负伤,好在伤都不重。 我的天魔刺下吞噬了两名德森士兵的生命,热气腾腾的鲜血似乎为天魔刺注入了无尽活力,让天魔刺的暗芒在阳光下都变得更加灵动,就像那鲜血带着逝去的生命灵魂赋予了这枚武器以生命一般。 这绝不是一柄普通的兵刃,但愿我的力量增长提升能够赶上它的成长速度。 拜耳军付出的巨大代价并非没有回报。 几条用石板和硬木铺筑的道路已经铺设到了距离城墙不远处,最开初我们都不太明白这些蛮族究竟打算干什么,但是我们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当一头头角甲龟牛被送上特制的运输车辆尝试着在这些特殊铺筑的道路上奔行时,我们才明白这些蛮族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角甲龟牛移动缓慢的劣势一下子就被弥补了,当那些道路延伸到城墙下时,它们可以直接从运输车上爬下,对城墙进行毁灭性的破坏。 帝国骑兵的出击遭到了蛮族翼马骑兵的坚决阻击,双方的混战成一团,帝国骑兵并没有能够达到目的。 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道路在不断推进,难怪蛮族士兵对攻击棘堡和棱堡不感兴趣,原来他们想要集中力量一举摧毁城墙主干。 暗堡里充满了阴郁压抑的气息,争吵声一片,但是谁也没有能够提出怎么解决目前危局的方法来。如果放任这些快速通道铺设到城墙下,只怕落日城就真的要面临灭顶之灾了。 “必须果断出击,彻底破坏那些通道,魔法师应该能够做到这一点。” “是啊,魔法师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掩护呢?你们能够确保我们在施展魔法时不受翼马骑兵的袭击么?我们可不想成为翼马骑兵射手们的活靶子!” “帝国骑兵也许可以 ; ; ; ; ; ;” “够了,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今天我们已经看到了一切,帝国骑兵根本不能阻止翼马骑兵的快速突击!那些翼马比起原来的翼马已经完全不同,它们甚至可以轻松飞跃三米多高的帝国骑兵头顶!” “魔法师的火系魔法只能破坏那些硬木材质的地面,对于石板我们无能为力。” “雷系魔法呢?你们的雷系魔法呢?难道不能把石板轰击成渣?” “妈的,我看你的脑袋里装的才是一包渣!要让我们把所有路面石板轰成渣,你以为我们都是传说中的圣魔导师?!你怎么不去请天域剑圣,一剑封喉,管他是龟牛还是魔龙,来一头斩一头,来两头屠一双,岂不快哉?” 我揉了揉脑袋,喧嚣吵闹让我头都快要爆了,我讨厌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既不能起到明辨是非的作用,又不能作出一个正确的决策,这样的讨论有何意义? 可我还得在这里等待,这是负责我们这一片区防御的各方代表会议,除了虎贲军的指挥官外,三个雇佣军首领外加五个佣兵团首领及代表就在这里分析该如何对付面临的困境。 我努力驱除这些惹人心烦的聒噪声,观察着这些争吵不休的家伙们,实际上真正争吵的都是一些不能作主者,真正的决定者下意识的在保持着沉默,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除了沙雷之外,另外两个雇佣军首领都一直垂首不语,而沙雷似乎对于那两个同行也并不太友好,我从他眼睛中不屑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 “沙雷,难道那位马汀大人就这样放任下去不管么?那我们来这里有何意义?” “看看这些小丑们表演吧,很快他们就会遭到惩罚。”沙雷冷冷的道,“没有用的,上边早就有了决定,我们不过是来听从命令罢了,你还真以为是来征求咱们意见的不成?” 我心神一震,目光逼视沙雷,“他们早就有了决定?” “当然,你以为这样重要的决定真的会由民主讨论来产生么?真是荒谬!”沙雷耸耸肩,“既然签署了契约,那就要作好一切准备,包括玉石俱焚。” 我默然无语,看来是这样了,否则那些雇佣军和佣兵首领们为什么都保持沉默,而闹腾得厉害的也就是那些代表们,也许他们本来就是被首领们授意来发言提醒主宰者考虑他们的难处。 第一第三章 鱼饵 “诸位,请静一静,我现在宣读今晚行动的计划。”面无表情的军官突然站起身来,从旁边的文书官手中接过一页文档,“呼噜克首领率领本部雇佣军会同沙雷首领率领本部雇佣军对西南方向发起突击,圣百合佣兵团、神佑佣兵团以及风行佣兵团协助配合,五百虎贲骑兵将从侧翼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必须负责摧毁我们西侧那一条道路;索布雷首领率领本部雇佣军会同白狐佣兵团 ; ; ; ; ; ;” “请诸位下来马上进行研究探讨,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我不管你们采用什么方式,我只要结果,斐多菲将军要求,明天早上,所有德森人和拜耳人铺筑的道路必须被摧毁,一条不剩!” 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这样硬梆梆的几句话如同冰块一般砸了下来,几乎就要把我给打懵,即便是那几个雇佣军首领也被这位马汀大人宣布的决定给弄得面面相觑。 虽然所有人都早就预料到这一场战争会是一场极其艰苦的鏖战,但是谁也未曾想到,这才是战争的第二天,就要求倾巢而出,而目的只是为了摧毁那些人工道路。 当我和弗兰肯带着疲惫的身心将几度激烈争吵后得出的最后方案带回到佣兵团时,所有的成员都保持了诡异的沉默。 我还不太了解这些刚刚被招募来的佣兵成员们,我原本以为我可以通过几次并肩战斗来加深我们相互之间的了解,但是没有想到这第一次真正的携手共进就是这样一场几乎是要以卵击石般的疯狂冒险。 我瞅了一眼弗兰肯,他有些忧郁,但是现在我只能依靠他 要想说服这些伙伴们相信这不是一场自杀式袭击,我暂时还不具备这种能力。 并非我的口才不佳,而是我的威信实在太苍白单薄了一点,帝国通缉榜那一点简要介绍还不足以让他们就认为我真的拥有降龙伏虎逆转乾坤的本事。 “诸位,我知道大家可能对这个计划有些看法,但是我要大家,我们别无选择。这已经是我们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结果,目前的局势很糟糕,这两天来的战事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这一次德森人和拜耳人是有备而来,他们不是想要骚扰一番就离开,他们是想要有所作为,而很不巧的是我们正好充当了他们的敌人。” 弗兰肯话语很平淡,他知道这个时候用什么花言巧语毫无意义,直截了当的告诉伙伴们需要干什么更好。 “很简单,我们这一次任务就是要摧毁西南那条进度很快的道路。那是蛮族们打算让他们的攻城利器角甲龟牛快速通过的通道,否则以角甲龟牛的行进速度,它们还没有靠拢城墙就有可能变成烤牛肉。而一旦那些笨牛们无恙的靠近城墙,那我们的噩梦就将开始,所以无论条件如何,我们都得干!” “弗兰肯,我们怎么摧毁那些道路?拜耳人不会坐视,他们的翼马骑兵随时可能给予我们突击冲锋,帝国骑兵完成不了保护我们的任务!而我们的魔法师力量也不足以在短时间内摧毁通道,圣百合和神佑两个佣兵团虽然都是C2级佣兵团,但是他们的强项是近战搏斗,不是魔法攻击!而我们,不知道汉密尔顿有多大信心呢?” 言语虽然相当尖锐,但是语气却相对平和,我对眼前这个家伙很有好感,至少对方是在就事论事而非吹毛求疵。 “安提帕特先生,如果说这条道路全部都是用硬木铺成,我自信有把握解决,但是这其中有相当石板砌成,紧靠魔法摧毁相当困难,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我也很坦率。 “需要我们帮助?我们怎么帮助你?”一脸方正的安提帕特如果年轻二十岁一定是一个魅力无限的翩翩美少年,但即便是这样,那粗犷的脸颊上流露出来的淡淡忧郁还是足以令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们目眩神迷,眉梢上那一处若隐若现的刀痕更凭舔了一份英武肃杀之气,煞是迷人。 “击碎它们!” “汉密尔顿先生,这不难,问题在于击碎石板毫无用处,运送龟牛的车辆一样可以通过,碎石覆盖在泥土上,一样可以负荷起车辆的重量。而且我得提醒你,我们这样作需要时间,而这就很有可能完全暴露在拜耳人面前,帝国骑兵保护不了无们,那些雇佣军更不行。” 安提帕特眉峰一挑,沉声道。他对我这样愚蠢的要求感到很惊讶,这纯粹是徒劳无功的行为,难道我不明白这一点? 我嘴角泛起的神秘笑容让安提帕特意识到他的猜测可能有些走样,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我能有什么办法解决碎石垫路的问题,难道还要让人们去将这些碎石搬开?不可能。 “安提帕特先生,我只需要你作到你承诺的事情就足够了,至于其他,我会处理的。拜耳人肯定会反击,我们也许会付出很大代价,但是我们是在进行战争,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值得!” “汉密尔顿先生,您最好能够告诉我们您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也许觉得这个要求有些为难,顿了一顿之后这位英伟魁梧的美男子才沉声道。 “我只能告诉你们,我有办法解决这些碎石问题,至于中途可能会遭遇德森人的进攻,我们都清楚,这不可避免,而我们所有的帝国士兵、雇佣军以及伙伴们的职责就是要保护你们完成这项任务。” 我有些恼怒了,这个家伙分明就是在藐视我的权威,我知道他是在招募来的人员中最为看重的伙伴,也很快就成为新来伙伴中的佼佼者,但是弗兰肯是代理首领,而我是在代表弗兰肯发言,他的这种行径无疑就是在挑衅首领权威。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眼中的怒火,安提帕特耸耸肩,“对不起,汉密尔顿,我只是就事论事,毕竟这事关我们所有人的一切,慎重无坏事。” “那就这么决定了,圣百合和神佑佣兵团的法师们会与我们一道解决所有硬木便道,而我们佣兵团也将抽出七名重剑武士用破击槌来破坏那些石板,其他人将作为掩护力量。” “请等一等,汉密尔顿,弗兰肯,虽然我们无法选择,但是我还是提醒二位,帝国军队这样将我们当作第一主力使用有悖常理,这有无视我们安全利用我们的嫌疑。”安提帕特并没有因为我的强硬就退缩。 “那你的意思是帝国驻军是在出卖我们,故意让我们去送死?这对他们有何好处?”我强压住内心的愤怒。 “这一点我不知道,但是事实如此,或许我们只是鱼饵也未可知。”安提帕特泰然自若的回答道。 我悚然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我努力想从对方目光中看出一点什么,但是安提帕特那琥珀般的眸子清静无瑕。 第一第四章 出卖 暗夜深沉,所有人都在屏息等待,这是激战爆发前最为平静的一刻。 我也在等待,我同样平静,但是骨子里澎湃如潮,他们是等待,我是在期待。 我不是傻瓜,我知道这一战的危险,这样冒着敌人最直接的打击去破坏铺设的通道,首当其冲就是雇佣军,然后才是我们,帝国骑兵的快速机动可以为他们赢得一些时间和空间,而我们和雇佣军,就将不得不直接面对对方剽悍的近战步兵。 我们团体是没有选择,而我本人则是更期待。 从赵东雅那个鬼女人在我身上施展了刺激我全身潜能的针灸术之后我就逐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当我遭遇巨大刺激或者处于紧张状态之下,我的全身潜能就会下意识的得到提升释放出来,而遭遇刺激越大或者紧张程度越高,这种提升释放就会越强,而我的力量亦可借此机会提升。 我需要这种刺激,只有这样的刺激才能让我的龙灵之力不断得到挖掘复苏,赵东雅的针灸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剧烈难忍的疼痛和死亡临界感让我的龙灵之力一下子得到了空前的释放,使得我现在可以轻松释放天火凌空,可以随意挥舞重达二十一公斤的天魔刺,甚至还能感受到天魔刺身内特异的灵感记忆,这都是拜赵东雅的无意之赐。 我还需要其他刺激,比如面临强大敌人带来死亡威胁下的压力刺激,抑或是有美丽诱惑女人以至于让我不能自持的性感刺激,所有一切刺激。 随着短促的命令声一下达,无数道身影沿着悬梯悄然滑下,我单手扶着悬梯栏杆,脚步轻快的点着阶梯,悄无声息的钻入黑暗中。跟随在我身后的是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他们手持重槌,武器悬于腰间,和圣百合与神佑佣兵们一道,他们将肩负起破坏石板通道的重任。 包括古月在内的三名日朗术师都紧跟在身后,这是我费尽口舌才算从吴乘风争取到的奥援,相反倒是赵东雅还算通情达理,帮助我说了几句,不然吴乘风究竟能不能同意还很难说。 我不敢奢求日朗剑手刀客们参加这类行动,毕竟他们不是佣兵,能够邀请日朗术师帮忙都算得上是非分之想了,如果不是考虑到落日城陷落对他们也不利,我想赵东雅和吴乘风也绝不会同意古月他们帮助我们。 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他们已经在雇佣军战士的护卫下快速逼近了我们的目标,不过德森人的斥候体系相当严谨,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我们的企图,一场恶战立即爆发。 我已经无瑕顾及其他了,蜂拥而来的拜耳近战步兵就像是一直在等待着我们,我们从一开始就就陷入了混战中。 雇佣军表现得相当英勇,他们死死的抗击住了席卷而来的拜耳近战步兵,呼啸砍杀间,血肉四溅,剑气刀光,而我们则不断催发火系魔法将整段的运输通道笼罩。 硬木板在火元素的肆虐下很快就燃烧起来,辅助法师们则不断祭起风系法术来帮助火魔的蔓延,桔红色的火焰将周围草地连同硬木地板焚烧一空,火光中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他们挥汗如雨,巨大的破击槌在他们手中飞舞起伏,沉闷的打击声伴随着石屑碎末的飞扬此起彼伏。 我早就舍弃了火系魔法,此时的我已经全身心的投入了与日朗术师们的合作当中去了。 当一块块破碎额石块飞舞着四处散落时,安提帕特他们才算明白过来我为什么有把握让这些石板通道彻底毁灭。 日朗人的役物术在这个时候独领风骚,在三名日朗术师的帮助下,我和古月真人灵活的操纵着那些虽然断裂破碎但是仍然保持着整齐的石块,四下抛洒散落开来,德森人要想重建这条通道,那就让他们慢慢去把这些碎石捡回来拼凑吧,我相信这份活计会有效的锻炼他们的“耐性”。 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我们的突袭计划显得这样成功,虽然雇佣军的损失不小,但是比起最初的预测,我们仍然算得上是完胜了,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我们听见马蹄声那一刻。 所有人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煞白,包括我在内。 轻盈而又间隔稍长的蹄声有些杂乱,短促有力的呐喊声,带着阵阵杀意出现在外围,这绝不是行动整齐的帝国骑兵马蹄下发出的声音,那也就意味着只有一个可能,这是翼马骑兵! 我和安提帕特都能够看到各自眼睛中的惊恐的目光,而那个该死的沙雷甚至直接命令他的部下立即撤退。 帝国骑兵,该死的帝国骑兵!保护我们侧翼的帝国骑兵在哪里去了?! 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而来的翼马骑兵如同暗夜中的一群血色杀神,手中高举的雪亮军刀刮起阵阵狂飚,在我们眼中就像是一具具死神收割生命的镰刀。 一瞬间,几十名外围刚刚来得及作出防御姿势的雇佣军士兵,他们的头颅肢体就随着翼马骑兵的一扫而过在空中飞舞,甚至连哀嚎和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面对翼马骑兵们迅疾如风的行动,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抵御能力。 我全身如坠冰窖,瑟瑟发抖。 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和绝望,自诩智慧超群的我还是小看了人类自我出卖的本性,为了目的,他们可以出卖一切,包括良知和道义。 诱饵!我们又成了落日驻军吸引蛮军的诱饵! 而那些几乎和我们一道出发的帝国骑兵,绝对不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侧翼,而是进行他们那“伟大而光荣”的任务去了! “弗兰肯,安提帕特,组织伙伴们和沙雷他们稳固防线,稳步后撤!” 日朗术师们也意识到了危机的逼近,他们迅速的簇拥在我身后,与我保持一条战线。 安提帕特的提醒让我有意识的作了一些准备,有备无患这句话永不过时。 第一第五章 惨战 在翼马骑兵的冲击下,任何逃亡都是死路一条,只有结成密实完整的防御体系稳步后撤,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我相信无论是弗兰肯和安提帕特还是沙雷,抑或是那些雇佣军和佣兵首领们,都应该明白这一点。 地面仍然处于燃烧状态的杂草和硬木板突然间飞腾起来,在暗夜的空中飞舞盘旋,火星点点,光斑飘洒,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魔手在操纵,摇晃起伏着,颠簸纵跃着,横亘在狂啸飞驰而来的翼马骑兵阵面前。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翼马骑兵们大吃一惊,而翼马们大概也从未遭遇过这样的刺激,顿时挣扎乱了起来,翼马骑兵们完整的阵形顿时被我和日朗术师们这一手障眼法给打乱了。 望着数十米外乱成一团的翼马骑兵们,我嘴里苦涩无比,这能够起到多大作用,我心中毫无把握,翼马骑兵们的优异表现证明他们训练有素,这样临时变故只能造成短暂的混乱。 哈尔克他们开始履行他们的职责,稳步后撤的同时,弓弦声嘣嘣扣响,这个时候只有这些弓弩手才能发挥打击翼马骑兵这些个刽子手们的职责。 圆弧形的防御圈由雇佣军士兵和佣兵们组成了一道坚实防线,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我们役物术只是起到了短暂的骚扰作用,训练精良的翼马骑兵很快就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完成了调整,重新形成铲形的锋刃横扫而来。 我手心冒汗,不断催动着体内的法力发动,所有的法师们此时都和我一道面色苍白大汗淋漓,纷繁复杂的手势和口音迥异的咒语是我们现在唯一能作的,就像是被一道道无形的鞭子抽打着,没有人催促,我们都毫无保留的奉献我们最大的能力! 弓弩手们的动作已经近乎于机械运作,抽矢,搭箭,扣弦,张弓,放箭! 不需要瞄准,黑压压猛扑上来的身影就是最好的目标,每一声清越的弓弦声总能带回一声令人心宽的惨叫,但是这并不能遏制疯狂涌来的翼马骑兵们! 外围一线的士兵们面临的环境无疑是最为残酷恶劣的,翼马轻盈的身姿和骑兵们矫健的身影成为了士兵们心目中的噩梦,犀利颀长的斩刀每一波舞动如同在黑夜中卷起一潮雪亮清冷的光浪,密密麻麻,如水银泻地,倾泄而来。 这种毫无缝隙的刀浪带给处于劣势的防守士兵们的伤害是致命的,他们简陋的圆盾或者单薄的鸢形盾根本就无法阻挡这种狂野无比的长武器冲锋! 但是没有人退却,没有人哀鸣,没有人畏缩! 一名士兵悍然跃起用自己身体顶住了狂扫而来的长刀,犀利的长刀几乎要将他护翼在腰间的圆盾连同身体一起砍穿,我甚至可以看到刀刃穿透了圆盾底部切入士兵的身体,鲜血如同血袋破裂一般涌出! 而与此同时士兵手中短剑也终于锁住了目标,深深的扎入对方肋下,那名德森骑兵的痛苦和愤怒神色如同雕刀深深的铭刻在我心中。 一个缺口出现,马上就有士兵填塞上去弥补,盔甲和武器再加上肉体混合了不屈的意志,足以构筑成一道不朽防线! 我们谁都知道翼马骑兵们一旦突破了外围的士兵们的防御线,等待我们的就是死亡!我们要想活命,那就只有不惜一切代价的顶住翼马骑兵狂潮一般的冲击。 连环霹雳! 天火凌空! 土象穹隆! 这是我能奉献的最大力量! 这个时候我真的要感谢这一段时间里我古月真人为我开脉疏络带来的变化,强劲的法力在我的经脉中涌荡,我一波接一波的催动我所能掌握的所有魔法术,对付这种宏大场面的战争,魔法术是我能够最大限度发挥自己力量的方式。 虽然我更渴望能够手持天魔刺身先士卒,亲手感受血腥带来的刺激,但是我还不至于为了个人的喜好而让整个群体葬送。 滚动的雷系魔法带着金色闪电连环释放,两骑翼马骑兵被雷电击中倒了下来,早已奋不顾身的士兵们喂上的长枪终结了他们的落日之旅。 翻卷蔓延的火轮在空中缓缓浮动,将黑夜中的惨厉场景映得格外瑰丽奇异。 “砰”的一声炸裂响,耀目的火焰轮盘突然断裂成无数道火链,四散炸裂开来,追逐着驱策翼马四处躲避的骑兵们。 每一处火苗一旦沾染上了骑兵们的身体,他们就只能惨叫着从马上跳落下来,就地打滚希望扑灭附身燃烧的火焰,但是却又不得不面临雇佣军士兵和佣兵们的凌厉反击,两难之下他们唯有以命换命。 天火凌空无疑是对付骑兵阵的最佳武器,但是翼马的速度和机动能力远远超越了普通骑兵,他们化整为零,灵活躲避,使得火系魔法对他们的威胁下降到了最低,但是即便是这样,天火凌空仍然让他们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 陡然下陷落或者隆起的土丘将翼马骑兵们颠簸下来,他们丝毫没有防范到来自地面的陷阱,而一旦落地则变成了雇佣军士兵和佣兵们的天下。 土系魔法并不是我所擅长,但是我能够最大限度的催动辅助法力,帮助耗尽了法力的法师伙伴们尽快的恢复力量,这种土系魔法对付普通骑兵相当有效,但是现在看来对于翼马骑兵们效果不佳,他们很快就能适应,并借助翼马特有的灵异能力避开来自地面的威胁。 短短两千米,我们出击的一千二百名雇佣军战士和佣兵就付出了将近五百人的惨重代价,这还是我们采取了相当稳健的交替后撤方式才如此,翼马骑兵们充分展示了来自乌拉尔荒原上勇士们的绝世风采,相比之下,我们英勇顽强的抵抗反而倒向是成了映衬他们勇武的反面道具。 体内脑漏般的晕眩感让我意识到我的法力潜能已经发挥到了极至,虽然我肉体的力量仍然强悍,但是我现在却连一个可怜的火球术都无法释放出来。 巍峨的城墙已经就在背后,城墙上的接应人员已经作好一切准备,护堡的弩机已然张开,只能翼马骑兵们进入射程便会发动攻击。 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只要一进入交错纵横的棱堡和棘堡防御区,翼马骑兵的优势就将荡然无存,来自三面的强弩和石炮车将会把他们淹没,而无处不在的帝国法师们也可以随处发动魔法打击,翼马骑兵们只能止步于前。 第一第六章 小母货 一骑火红的翼马飘然横空,如同一团炫丽的火焰在云中漫步,黑夜和地面燃烧的火把成了它最佳的背景,纷扬的长鬃如山中水妖的长发,马体每一块肌肉似乎都蕴藏着无限的活力,那灵动飘逸的马蹄,引颈长啸的马头,每一处都显得那样和谐完美。 翼马背上的骑士引缰掣枪,浑身上下被火红的战袍笼罩,袍袂飞扬间,淡金色的甲胄无意间泻出一抹金芒。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 这一骑翼马徜徉在我们雇佣兵战士的丛林中,如同在荡漾的碧波上表演舞步,宽厚的幅翼展翅凌空,犹如神骏般的马蹄巧妙的避开下方士兵们挥舞袭击的兵器,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的踩踏在雇佣军士兵们的头盔或者兵器上,借助那一点之力和幅翼展动带来的巨大浮力,飘然若仙的在空中漫步。 我简直无法相信我的眼睛,这一骑翼马怎么会有如此骇人的表现? 如果翼马骑兵们都像这一骑一样,我们早就尸骨无存了,而落日城在他们面前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土坎! 骑士金色横条页面具两侧精美的翅形护翼灿然若飞,淡蓝色的眼瞳中透露出来冰冷无情的目光,死死的锁定了我。 我全身冰凉。 我知道我方才全力释放魔法引起了对方的强烈敌意,而现在对方似乎打算要拿我泄恨。 碧蓝的长枪在士兵阵线中划过一道血红的槽沟,如劈波斩浪般,翼马骑士手中长枪带起无穷劲气,雇佣军士兵们的抵挡完全毫无意义,除了凭空增添伤亡。 大骇的我猛然举起手中的天魔刺迎上闪电般在我面前变大的枪刃,凌厉无比的一击一瞬间就将我连武器带人撞出三米开外。 胸前巨大的闷压感让我眼前发黑,差一点就喘不过气来,全身骨节发出一阵噼啪爆响,这是我经脉遭到了冲击的标志,如果不是弗兰肯的飞斧及时赶到阻止了对方紧跟而来的追杀,我想对方再来一下,我真的就要结束我的人界之旅了。 天魔刺就像是突然被打开了封印,无限图像涌入我的脑海中,我奋力跃起,手中的天魔刺旋起诡异的刺花,嘴角溢出的血迹证明现在的我大概也就只有发出这最后一击的能力了。 面具骑士大概也没有料到我在遭遇了她凌厉一击之后竟然还有反击之力,惊异的目光中略带一丝激赏之色,但是手中的长枪却没有给我任何机会,巧妙的一推一卸,我的疯狂一击便告无效,斜滑而落的天魔刺更是如同击打在了一具富有弹性的鼓膜上毫不着力。 翼马有力的幅翼凶狠的抽打在我的脊背上,这头畜生,竟然敢用它的幅翼打我?我要把它的幅翼折下来挂在墙壁上作饰物! 只可惜这只是我的幻想,连续不断的鲜血从口中涌吐而出的同时,我只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坠向了无尽的深渊。 妈的,这已经是来到人类世界中第二次经历这种不妙的感觉了,这是我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面具骑士随手抛出一枚带钩,沉重如死鱼般的躯体随着带钩的缠绕束缚下再用力的一提,身体便随着凌空跃起的翼马飞离地面。 看来今天这一战只能以这样的结果收场了,有些郁闷的面具骑士不甘的瞥了一眼已经周围已经开始引弦张弩的棱堡和棘堡,这里已经是底线,再深入就不得不面对密集如蝗的帝国箭矢和无坚不摧的石炮。 面具骑士自信自己可以无视于那些微不足道的箭矢和石炮,但是自己身后的翼马骑兵们却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那些堡垒后面还极有可能隐藏着那些邪恶的法师,他们制造的威胁比起箭矢和石炮来更是要大许多,面具骑士也没有把握面对那些诡异的自然力量。 如同海潮退去,随着那一骑火红的翼马凌空而去,呼啸奔行的翼马骑兵们终于在最后一刻退去。 弗兰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翼马骑士将猎物俘虏而去,该死的帝国骑兵,他们根本就没有履行他们的诺言,而所有的雇佣军和佣兵们不过是白白充当了一次诱饵! 天佑汉密尔顿! 沉重的脚底踩在我的脸颊上让我从黑暗中清醒过来,我努力想要转动自己的头颅,但是却未能如愿,那一只脚重逾千钧压得我颧骨都快要碎裂,我腾出手来挣扎着想要扳开压在我脸上这只臭脚。 全身骨节和经脉就像被断裂破碎了一般刺痛,万千钢针在我身体中游走,刺痛得我忍不住哀嚎连连。 “噢,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呢,没出息的东西。”清冽而又没有礼貌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我打了一个激灵,这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脚尖倏地一收,突然转移到我的腰肋下,我只觉得我的腰肋一阵剧痛,我的身体便横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跌落在地,摔得我全身每一块骨头似乎都要松散开来,一串小星星在我面前飞舞,饶是我自诩坚强刚毅也忍不住大叫出声。 这个王八蛋!胸中的怒意如同燎原之火一般几乎要让我全身沸腾起来,这样折辱我!我要看看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我吃力的抬起头来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谁这样对待我,即便我是一名卑微的俘虏,也不应当获得这样无礼的对待! 金色的兽纹面具将她的面部遮得严严实实,除了那一双冰冷无情的双眼,那一柄碧蓝的宽刃长枪立在她身后,火红的战袍这个时候已经被卸了下来,露出一身精美绝伦的甲胄。 细密的叶片似乎是用海金丝穿缀而成,一枚涅磐凤凰的标记在她胸前护心镜上活灵活现,周围飘浮若真的火焰将凤凰映衬得格外夺目,甚至压过了凸起的女性特征! 双腿微微张开正坐在我的面前,我甚至可以看见金色甲胄内里一小片贴身的紫缎绸裤,那双略显小巧纤瘦的战靴大概也能证明这位大马金刀坐在我面前的军人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小母货! 第一第七章 骄俘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对待我?”我强压住体内翻腾的怒火和痛楚,一字一句的问道。 竒 書 蛧 ω W ω . q ì δ ん ū 玖 ㈨ . C ǒ m “嗬!我是什么人?你居然敢用这样的口吻来质问我?一个俘虏,你有这份资格么?”对方似乎是被我的强硬语气激怒了,口气也变得冷峻讥诮。 我努力让自己沉重的身体撑起来,目光平静的直视对方,“你武力更强并不能证明什么,在人格上,俘虏和征服者一样平等,如果你不能明白这一点,那只能证明你的蒙昧和愚蛮。” 该死,我怎么会说这些话?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和女人说这些话是多么的愚蠢,这些经常被感情所左右的女人一怒之下也许就会失去理智,而失去理智的女人据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 果不其然,我再度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冰冷的枪刃几乎是我一眨眼间就刺破了颈项的皮肤,冷意几乎要渗透我全身上下每一寸。 “你是真的想死还是想要在我面前展现你所谓的勇敢无畏?这就是你们士兵的尊严不可侵犯?” 事到临头我已经别无选择。 “勇士尊严不可亵渎,你可以攫取我们的生命,但不能剥夺我们的自尊。” “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赢得我们的尊重,就可以痴心妄想保全生命?” “不,我没有这样奢望,不过我想既然把我俘虏到这里而不直接把我斩首示众,我想我本人似乎比我生命更有价值。”我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和我磨磨叽叽说这么多废话,女人啊女人,总是这样愚蠢,在不经意间暴露自己的本来意图。 “咦?你倒挺高看自己。”面具背后的目光闪过一丝恼怒,“你杀死了我如此多的翼马勇士,我要把你敲骨吸髓,剥皮抽筋!” “得了,得了,小女人,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你的残暴了,看看你那幼稚的表情,真要那样作,你会几天吃不下饭的。”我懒洋洋的坐起身来,很随意的将她顶在我颈项上的枪尖推开,“说说你的条件吧,想要我干什么?” “咦?你知道我身份?”面具后面的目光更惊奇了。 “切,看看你的胸肌如此发达,再想想你刚才踩在我脸上的脚臭熏得我差一点晕过去,还有那阴阳怪气的声音,除了变态就只有女人这个选择项了。” 我竭力表现出我的轻松随意,事实上我的心却提在了嗓子边上,这个女人显然对于人情世故不那么精通,比起那个老道的赵东雅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也许蛮族的头脑本来就要简单一些?那我忽悠她成功的机会也许就大了许多。 似乎是以为我并没有猜测到他的真实身份,对方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被我戏谑般的语言给激怒了,“你说话放干净一点,什么脚臭,什么变态?” “难道不是么?那个真正男人会像你这样娘娘腔?一双脚,出场征战居然还要穿丝袜,还有鲜色绸裤,我靠,真是受不了,我怎么会败在你手下,如果不是你偷袭,我简直就只有自刎以谢国人了。” 我满口胡言乱语,东拉西扯,目的只有一个,尽量忽悠她,争取求生机会,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把我掳到这儿究竟是何目的,难道真的要把我公开斩首振奋士气?那可千万不行,我得告诉她,我只是一个佣兵,斩我丝毫不能打击帝国方面士气,说不定帝国军方还会感谢他们,他们又少了一个付费者。 “够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胡扯岔开话题了,你想活命,对不对?”我虽然看不见对方面具下的神色,但是我感觉得到这个家伙正在得意的笑。 “嗯,你挺聪明的啊,没想到被你看穿了。”我淡淡的回答道。 对方怔了一怔,目光再度落在我脸上,显然是对我的神态捉摸不透。 “阿美蒂丝!阿美蒂丝!你在干什么?马上到我大帐中来。” 帐外传来的宏亮声音让面具骑士一下子站起身来,她转身一边应答,一边给一直在她身后虎视眈眈的两名卫士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看好我,“父亲,我马上就来。” 两名卫士有些紧张,他们显然是在战场上见识过的力量,不过在这样近的距离中,他们也认为我不可能耍什么花招,何况我还被阿美蒂丝公主重创。 我伸了一下懒腰站了起来,两名卫士顿时抽出了腰间的短剑,“不许动,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连你们的主人都不能干涉我的行动,你以为你是谁?”我不屑一顾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仔细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不要作出那样惊恐万状的模样来,如果我真的有反击之力,你们主人会这样放心交给你们俩看守我?动动脑子吧。” 我放肆的话语让两名卫士七窍生烟,不过我并不在乎,没有他们主人的命令,这两个家伙怕是连汗毛都不敢碰我一下,除非我想反抗或者逃走。 把我掳到这里而没有杀死我,我暂时还琢磨不透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我不是帝国高级军官,而是一名佣兵,对德森人价值并不大,帝国也不可能拿什么东西来交换我,谁都清楚这一点。把我抓来虐待蹂躏一番单纯发泄怒火?也不大像,至少那名面具女子到现在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暴力虐待狂的特质。 这是一间单独的圆形帐篷,精细的软牛皮穹顶绷得十分紧实,弧形的支架是用特殊的木质条干折叠架成,中间甚至还有一层隔帐,仅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所谓蛮族在战争准备上作了多么充分的工作。 这种可以拆卸组合的折叠帐篷可以在较短时间内完成搭建,而且收拢起来之后所占空间也大大缩小,对于辎重运输来说这可以大大减轻压力。 而帐篷接口处的线缝技术也显然是源于日朗技术,只有日朗人才会这样心灵手巧,事实上连帝国大量军需品都同样来自日朗。 第一第八章 凤凰 我的一举一动都让两名卫士十分紧张,我没有搭理他们,仔细的观察着这样一顶貌似位高权重者才能享用的双连接式帐篷,垂落下来的一副皮帘遮住了向后去的道路,后面应该是一个休息室或者卧室。 放在正中的那一把铺上兽皮的圆形椅一看就缺乏雄性气息,圆弧形的扶手外加稍嫌小了一些座位,加上扶手上凤凰雕饰,尤其是在皮帘旁边甚至还悬挂有一面椭圆形的铜镜,我似乎可以判断这个家伙的身份相当尊崇。 这个家伙要么就是德森人中的高级将领,从她强悍无匹的武力似乎可以证明这一点。 蛮族崇尚武力,这个面具骑士的武力即便是放在帝国军中或者佣兵强者中一样可以所向披靡。我有这个自信,我在经历那场刺激变体之后,身体中蕴藏的力量已经十倍的提升,等闲的剑手刀客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像方子健这样的强者我一样有信心单凭手中天魔刺与之周旋十个八个回合。只不过我觉得隐藏一些必要的实力似乎更妥当一些,没想到手持天魔刺的我竟然不是对方一合之敌。这个面具骑士的战力竟然超乎想象的强大。 但是方才女人似乎又在用父亲的称谓回应帐外那个男声,这也意味着,父女二人同时出现在德森军队中,即便是像拜耳、德森这些蛮族国度军中不忌女性,但是父女同时掌兵为将这种现象也同样很少见,方才那个宏亮男声的话语已经证明了这个面具女人的父亲也许在拜耳军中更具威权。 帐内其他设施都很简单,除了两张简朴无华的鼓形凳,几乎就再也没有像样的东西了,倒是悬挂在帐幕上的一枚凤凰徽记上铭文让我有所感触。 “不破不灭,涅磐永生”,这是人类世界中歌颂凤凰神鸟的神谕,大概这位面具骑士也是以凤凰自诩为傲吧。 但事实上在龙族世界中,凤凰不过是一种比较少见的鸟类罢了,除了能够喷出赤炎之火,我实在看不出它哪里具备涅磐永生的能力,我曾经就亲手捉住了两只凤凰,为的只是要博得米兰一笑。 羊皮幕帘遮住了我的目光,我很好奇面具女骑士的卧室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是不是充满了温馨旖旎还是香艳诱惑?来到人类世界,我还没有真正接触过女人,哪一次与赵东雅的亲密接触完全是生理需要爆发而失控,实际上我并没有作什么。 两个卫士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我的随意行动已经让他们烦躁不堪,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来,我想如果我真的要掀开那羊皮幕帘,我估计那两个家伙可能会真的不顾一切和我动手。 我耸耸肩放弃了不明智的想法,盘腿坐了下来。 若有若无的气息从我的小腹下升起,古月真人教授给我的练气筑基术未必有多么高深,但是对于我来说的确很适合,尤其是龙灵盘踞在我体内无法引导释放让我有很是绝望,而练气筑基术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龙灵之力很自然的随着我这具身体经络的疏导缓缓流淌开来,圆转如意,随心所欲的转化为法力或者内力,而经脉因为龙灵之力的回环圆转变得更加流畅通达,当然这是一个长久的历程,虽然速度已经大大提高,但是也并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达到我想要的境界。 我体内的经脉被那个女人的强横一击重创了,堵塞的经络只能容纳少量的气流穿过,我竭力的催动气流,但是阻滞的脉络限制了我的努力。 该死的小女人,当我止步于胸前那闷痛时,我暗暗发誓,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至于什么代价得看我当时的心情了。 既然生命安全似乎有了保障,我的心情也要轻松了许多,虽然不知道拜耳人怎么处置我,但是我不过是一个佣兵,一个通缉犯,就算是悬赏金额再高,但是对于拜耳人来说,一千金克朗就算不上什么了。 现在我需要弄明白的是我怎么才能这里安然离开。 两个小时之后,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那个面具骑士终于回来了,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容,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家伙现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你是佣兵?黑翼佣兵团的牧者?法师?听说你们在帝国犯了事情,那你为什么又在为帝国卖命?” 我吃了一惊,对方居然连这种情报也能知道,实在不可思议,就算是对方的情报系统高明,似乎也不可能连我这种角色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问什么?佣兵本来就是为钱卖命,帝国能出钱,我们当然也可以为它卖命,至于通缉,你以为战争期间还能有效么?”我半真半假的回答道,我得摸摸对方的底,看看她是怎么知晓我的身份的。 “你叫汉密尔顿?现在隶属于风行佣兵团,不是在黑翼佣兵团么?为什么要改换门庭?”这个面具骑士似乎对于我的事情特别感兴趣。 “噢,说来话长,这可不是三五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我摇摇头,“你既然连我这些底细都弄清楚了,难道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沦为通缉犯的?” “这我可不知道。就是你这些消息也是刚才有人告诉我的。”面具骑士似乎毫无机心,随口回答道,但是我有些不相信。 看见我怀疑的目光,面具骑士满不在乎的道:“看来你不太相信我的话,我们这里也许有你认识的人。” “谁?”我一怔。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想死还是想活?”面具骑士的话语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 “杀死我有什么好处么?”我反问,“留下我,需要我干什么?” 我的冷静让对方同样一怔,视死如归的人有,但是像我这样漫不经心且讨价还价的人的确少见,对方大概从来没有想到会遇见我这样的角色。 “杀死你至少可以让你无法成为我们的敌人,看看你在战争中对我们造成的损失,发泄心中愤怒也算是一个理由吧?”也许是想起了战场上我的表现,对方语气变得有些激烈起来,“留下你,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你干什么这句话不应该由我来回答,而应该由你来回答你能为我们作什么才对。” “看来这是一笔交易,我必须要提出足够的理由让你们信服才行,但是除了打仗似乎我找不出合适的东西来。”我懒洋洋的道:“我一个人的价值有那么大么?” 面具骑士似乎也意识到要说服我不是那么容易,就算是我愿意交易,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力接受这笔交易。 “好了,这个问题我想我们暂时停止吧,等有个人见了你再说吧。”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是谁招惹了你么?”我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我似乎占据着心理优势。 对于我的放肆面具女子显得很是不忿,但是似乎又找不出什么方法来回击,她看上去有些心事,谈话间也显得心不在焉。 “哼,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还是一个囚徒,如果我愿意,我可以随时处死你。” “是么?问题在于你不愿意处死我。”我察觉到了她的底线,态度更加放肆,“我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是我感觉得到。” 面具骑士眼中露出一缕奇异的光芒,良久才道:“难怪你能成为帝国第一通缉犯,你的直觉很灵敏。” “呵呵,成为帝国第一通缉犯并不是因为的直觉灵敏,那有很多意外因素。”我摇摇头。我突然发现我和她之间完全没有那种俘虏与胜利者的关系,我更像是她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对象,我们之间的谈话更像是在关系良好的朋友之间进行,连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终于可以自由的在一定范围内活动了,面具骑士的心情和态度决定了我的命运,她更像一个尚未完全成熟的孩子,也许是我淡定自若的态度改变了她的决定,我很想见一见她口中那个家伙,那个将我一切出卖给她的那个家伙。 第一第九章 采风者 “是你?!”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十分平静坐在案桌后面的男子,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是我?”对方用手指拈起两片古柯叶扔进嘴里咀嚼起来,然后挥手示意,“来吧,坐下来喝一杯,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 我很快就平静下来,靠着桌子坐下,提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人类在生活享受上的确不是龙族所能比拟的,他们似乎天生就是为了享受而造就出来的种族,衣食住行,他们在每一领域都能创造出多姿多彩的艺术文化,酒类无疑是味觉享受中的一门艺术。我也同样喜欢享受,从龙族进化到人类,在这些方面我发现我自己有天赋,享受艺术生活是每一种族的天性。 “你是拜耳人的斥候?” “不,准确的说,我们与拜耳人和德森人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对方笑了起来,他就是那个弗兰肯在鹰之巢酒吧见面的那个斥候。 “你们?整个采风行?” “不,不,那怎么可能?我和我的一些伙伴罢了,我们以此为业,当然会与许多方面保持良好关系,其中一些长期合作的大客户就可以升级为战略合作伙伴。”对方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很漂亮。 “于是你就可以出卖帝国?” “你的话语中似乎有影射我的贬义含义?采风者本来就是以出卖情报为生,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符合职业道德。”对方很惊讶于我的反应。 “包括自己的祖国?” “祖国?”对方嘴角的冷笑和不屑我意识到可能的看法有误,“噢,我真的没想到汉密尔顿竟然会提及这个因素,那汉密尔顿你能告诉我,祖国的含义是什么吗?” “你不是帝国公民?”我沉吟着道。 “哼,公民,这个词语多么神圣,你是么?据我所知,你不过也就是一个自由民罢了,一个生活在帝国领土上的自由民,你享受过公民权利?荒谬!”对方冷冷的挖苦着我,“告诉你,如果要论血统的话,拜耳人和德森人一样都具有帝国自由民资格,不过在帝国心目中,除了公民,其他人什么也不是!” 我无言以对。 帝国在阶层划分上的苛厉标准,让拥有帝国公民身份的人不足帝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绝大部分都只能以自由民身份存在,即所谓的在政治上拥有选举权,却没有被选举权,而流落在帝国周边地区的人们很多是帝国自由民身份,他们的后裔同样具有帝国自由民身份。 “好了,我们不用争论这个问题了,这不是你我能够解决的问题。”对方似乎看出了我的沮丧,“汉密尔顿先生,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子你们的下场吧。想必你也发觉了,落日驻军出卖了雇佣军和你们佣兵,真是不幸,每一次总会有很多人上当受骗,在海法要塞如此,在落日城亦然。” “你想干什么?游说我么?”我冷冷注视着对方,不能不说对方的话语对我有些刺激,被出卖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我这个伪帝国人,我没有弗兰肯那么多愁善感的正义荣誉感,帝国对于我来说连狗屁都不是,它除了带给我屡屡伤害和危机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可以这么说吧,我在为德森人和拜耳人客串一次说客。”对方很坦然,“这不是我的本份工作,不过拜耳人在了解了你的身份之后对你很感兴趣,所以才会委托我来和你谈谈。” “真是难以想象,我不认为我有什么资格让他们这样感兴趣。”我环抱双臂冷冷的道。 “是么?能够虎口夺食洗劫了海法要塞金库逃出来,而且还能在帝国军方和内政部的双重追缉下横跨千里逃到落日城,这份本事似乎不像一个二流佣兵团的牧者能够做到的。在落日城还能把日朗人拉上,甚至还能让斐多菲压住雷击营和风陵卫的人不对你们动手,这份心思,这份策划,我想这一切联系起来,当然值得人感兴趣。” 我脊背一阵发凉,这个家伙怎么会对我的一切了解得如此清楚,我转身于这个世界之前的真实身份他是否知晓?我讨厌这种感觉,内心下意识的提起刚刚恢复没多少的力量,但随即又放弃了,这个家伙底细我还不清楚,盲目妄动乃不智之举。 “很好,很理智,在这里你不能轻举妄动,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对方笑了起来,眼睛中的异芒也是闪烁不定,“你可以离开,作为交换条件,你需要给德森人和拜耳人他们一个承诺。” 当对方将拜耳人的想法相信告诉我时,我沉吟良久,“为什么会选择我?” “我的建议。” “你的建议?” “你应该知道采风者这项特殊职业要求我们必须要具备比其他人更灵敏的嗅觉,更准确的直觉,我有一种预感,你是一个具有很大成长潜力的客户,当然对于拜耳人来说,你也就更具有投机价值,至少比现在杀了你有用得多。” 对方狡谲的笑容让我心中很不舒服,我不希望被人这样盯住,扮猪吃老虎是我最喜欢的,但是我却不想当老虎。 “哈门,究竟什么原因让你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助这些蛮族?”我内心已经答应了对方的条件。我刚刚才知道他的姓名,哈门 ;森,很特殊,不像源于帝国古老的姓氏,却有点日朗那种单音节发音的味道。 “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这个世界本来就这样简单,只不过很多人把它复杂化了。” “他们就不怕我悔诺?要知道我只是一名佣兵。” “悔诺?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冷幽默。”哈门的目光中充满着一种诡异的疯狂,“你为什么要悔诺?你的欲望源泉是什么?权力,金钱,荣誉,还是女人、仇恨或者偏执的嫉妒?我想象不出来你悔诺的原因,这个所谓诺言并没有任何约束力,你可以把它视为尘土,当双方不再需要对方,那一切就不复存在。” 望着那个家伙消逝的身影,我在嘴里默默念叨着他的名字。 第一第十章 朋友 哈门 ;森,真是一个行迹诡异的家伙,来历如谜,在对阵这个家伙的谈话中,我完全处于下风,并非我的口才,而是这个家伙对除了我的真实来历之外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连我和弗兰肯他们怎么从黑翼佣兵团决裂的原因都十分清楚,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 这种信息绝对不对称的状况才是导致我每一步都被对方卡住的主要原因,我得改变这种态势。 哈门代表德森人与拜耳人和我约定了离开时间,在此期间我可以自由的在蛮族军营内活动,而不必像一个俘虏那样被约束,我可以借此机会了解更多。 哈门告诉我落日城必定陷落,拜耳人和德森人的底线就是要控制这个通往帝国内陆腹地的咽喉,日朗人充当了帮凶,而这一次的行动应该是多年准备的结果,而帝国臃肿迟缓效率低下的官僚机构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我不知道哈门的态度为什么那么肯定,但是我却相信他的断言。 我该怎么办? 哈门的话语似乎仍然在耳际回响,不为任何不值得的东西而活,而为自己的欲望或者理想而活,这才是人生真谛。 这似乎有些太庸俗化了,但是却很符合我的心理,我不是人类,不需要有那么沉重的历史负担,国家,种族,历史,恩怨,对于我来说都很虚无缥缈,我不想背负那些与我无关的东西,回到我原来的龙族世界是我的远景战略目标,而现在需要在为这个远景目标努力打基础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感受这一次异界之旅的魅力。 轻盈的脚步声伴随这浓烈的血腥气从我的背后传来,我不用想也也知道是阿美蒂丝回来了。 作为乌拉尔荒原上首屈一指的天马骑士,阿美蒂丝在武力上无疑是无与伦比的,而更重要的是那一匹据说是来自极西天龙雪山上的天马成为她的坐骑让她的名声更是无人能及,天马一直是乌拉尔荒原上的神旨象征,谁能够征服天马,也就意味着他将成为名副其实的天马骑士,天马的降临也就证明这个部落或者国度将迎来一个繁荣时代。 我在蛮族军营中的五天无疑是落日城梦魇的五天,拜耳人和德森人联军在落日城下展现了他们强悍的武力,我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血腥暴烈的场面,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无数棱堡和棘堡已经在角甲龟牛的疯狂进击下崩散了,我们那一次的破坏行动并没有能阻止他们的持续的进攻。 我仍然盘腿而坐,并没有转过头来。 “汉密尔顿,落日城要完蛋了。”阿美蒂丝来到我面前,我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战袍已经脱下,但是甲胄上仍然清晰可见,面具背后的目光清冷中略带疲惫。 “是么?那么不是得偿所愿?” “你也该离开了,是不是?”阿美蒂丝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在我面前跪坐下来,她的目光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寂寥。 “按照我和你们的约定,我是该离开了,否则我的作用将会被大大削弱。”我不无讽刺的口吻道。 “对不起,汉密尔顿,那不是我的意思。”阿美蒂丝垂下头来,回避我的目光。 我轻叹了一口气,的确不关阿美蒂丝的事情,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这几日里我对阿美蒂丝也有了一些了解,这个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强者其实心地并不坏,她在自己阵营中的朋友并不多,也许是太过于强大的力量让很多人都带着仰视的目光,要么就是别有用心的人窥伺,这使得她不得不在面具背后也用更厚实的心灵壁障来保护自己。 也许是我特殊的身份让她可以不必担心我有什么企图,而我肆无忌惮的言谈也让她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放松,所以她几乎每一次经历了残酷战争洗礼之后都要来我这里。 我怀疑她是在我这里寻求心理平衡,毕竟惨烈的场面让这样一个不足十八岁的女孩子每天面对实在太残忍了一些。在我眼中,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天马骑士,而是一个心地尚未完全被污染的女孩子。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端起案桌前的果酒替她倒了一杯,“喝一杯吧,它可以让你放松。” 犹豫了一下,阿美蒂丝有些忸怩的将身上厚重的甲胄卸了下来,露出内里紫红色的袍服,我嘴角露出的笑意让她一下子似乎想起了什么。 “汉密尔顿,你在乱想什么?!” “你以为我在想什么?”我调皮的反问,“有些人自己思想肮脏,却总是把别人也想得和她自己一样。” “你!”阿美蒂丝大羞,面具遮住了她的面孔,但是她的目光暴露了她的心思,她却又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反击,“你才内心肮脏!”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须争辩?”我歪着头笑道,“阿美蒂丝,为什么一定要带着面具呢?难道面具背后的阿美蒂丝真的不能见人?脸上的面具也许不重要,心灵上也为自己套上一重面具那才令人悲哀。” 阿美蒂丝目光一凝,我意识到似乎触及到了不该接触的话题,连忙岔开话题,“阿美蒂丝,我看你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需要我为你排解烦忧么?我虽然其他不怎么样,但是我的智慧可是无人能及的。” 低垂下头,阿美蒂丝叹了一口气,“你帮不了我。” “对我这么没信心?”我扬起眉毛,“我们算是朋友吧,是朋友,那就把烦忧都说出来,就算我帮不了你,至少你心里也好受一些。” 认识这样一个朋友当然对我有莫大好处,拜耳王国德高望重的科洛格将军的独生女儿,乌拉尔银狐索琳丝的得意门生,大名鼎鼎的天骏骑士,无论哪一个身份都值得我刻意巴结了,不过不要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我愿意和她交往更主要是因为她心地善良单纯,对不对?连我自己都在怀疑我自己的潜性心理动机。 “朋友?”阿美蒂丝喃喃问了一句,“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么?” “你说呢?你愿意和我成为朋友么?”我很坦然的迎着阿美蒂丝的目光。 阿美蒂丝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似乎还带着一点羞意,她避开我的目光,小声道:“汉米,我愿意。” “嗯,大声一点,我没听见。”我搔了搔耳朵,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 “呸!没听见就算了。”阿美蒂丝实在受不了我的调戏了,幽幽的道:“人家心情不好,你还有心思来逗人家。” “正因为你心情不好,才需要更放松自己,我们不能自我封闭,在不好的环境中更应该学会自我调节。”我卖弄着口才。 阿美蒂丝摇摇头,不再言语。 “告诉我,阿美蒂丝,你有什么心事,你的朋友汉密尔顿无所不能。”我挺起胸膛大模大样的道。 “你无所不能,那怎么又会落到我的手中?”阿美蒂丝调皮的反问。 “那是因为遇上了阿美蒂丝,如果是其他人,那他们将遭遇惨重的失败。”我大言不惭的道,不过实事求是的说,这一次重创我的身体虽然尚未完全恢复,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经历了一场生死边缘的游走,也许我又会不少收获。 阿美蒂丝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许多,“汉密尔顿,看不出你还真有幽默天才,我们拜耳为什么就找不出你这样的人呢?” “像我这样的天才岂是常有的?告诉我,究竟有什么麻烦,我来替你策划解决。”我再度请缨。 阿美蒂丝抬起头来望着我,淡蓝色的眸子早已没有了那日在战场上的冷厉霸气,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忧虑。 第一第十一章 城破 当阿美蒂丝将事情原委详细告知我之后,我终于也感觉到了问题有些棘手了。 “为什么你们的公主殿下不愿意嫁给那位德森王储,这应该是一个很理想的婚配才对,让你代嫁说不过去啊。”我沉吟了很久之后才道。 “据说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我们南面的亚述人也在向国王陛下求亲,国王陛下也许有其他考虑。” “那另一个原因呢?” 阿美蒂丝眼中又露出一丝羞意,看得我心中也是一动,这个丫头脸皮也太薄了,怎么在战场上却是那般暴烈呢?“公主殿下本人不愿意,她有意中人。” “她有意中人,难道你们国王陛下不知道么?”我很不解。 “你!”阿美蒂丝羞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她有很多意中人。” “噢,你是说她有很多情人?”我恍然大悟,“恐怕是怕嫁过去出乱子吧,德森可是你们拜耳最重要的盟友。” 阿美蒂丝点点头,“王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 ; ; ; ; ; ;” “所以就准备牺牲你的幸福?”我没来由的一阵冒火,“你父亲怎么说?” “父亲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让我考虑,我想他也很为难。”阿美蒂丝有些茫然。 “那个德森王储怎么样?你想嫁给他么?”我脑子里急速飞转。 “我只见过普林尼一两面,没有什么印象。我从未考虑过那些事情。” “他们现在就要你作出决定么?”我转着眼珠子问道。 “嗯,也没有,只是要我尽早拿定主意,好像德森人那边希望在攻克落日城之后就有一个准确答复。”阿美蒂丝突然变得很决然,“我不想嫁给一个我不了解的人。” “嗯,很好,阿美蒂丝,自己幸福需要自己争取,只要你自己拿定主意,我想就有办法来解决。”我像是突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我们还有时间来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你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阿美蒂丝听我语气十分肯定,也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几日来的烦恼像是消退了许多,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会这样相信我这一样一个囚犯身份的家伙所说的一切。 “放心吧,连你们拜耳人都愿意和我合作,难道这件事情我还搞不定?”我泰然自若的道。 我终于要离开了,在蛮族军营中囚居了十天,却是没有多少囚犯的感觉,相反我还觉得无比轻松,尤其是后面几天里,我更多的时间是在了解乌拉尔荒原上的情况,直到临行前,我才从拜耳人那里知道原来落日城的陷落不可避免。 阿美蒂丝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依依不舍让我意识到虽然只有短短十天时间,这个有些看似风光无限的天骏骑士其实很孤独,周围大多是抱着敬畏或者窥觑的目光,找不到一个可以真正相信和交心的人,这样的生活即令人疲惫,更容易让人长期处于病态般忧郁之中,而我的到来似乎让她原本封闭的心灵一下子打开了一扇可以接触阳光的窗户。 我告诉阿美蒂丝我们会见面的,而且就在不久的将来,我的承诺从来算数。 我坚定无比的语气释去了阿美蒂丝的担忧,从她的目光中我能够看出来,她对我产生了某种依恋心态,一个驰骋乌拉尔荒原的天马骑士竟然对一个帝国俘虏,而且是一个佣兵身份的俘虏产生了某种特殊情感,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这却是事实,除了证明我自己太有才魅力无限强大之外,实在找不出其他理由来解释,我很满足于这种解释,我也更加坚信一个信念,即便是我在这个人类社会,我也会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上人。 一支雇佣军的突然反叛直接导致了战局的崩溃,一拥而入的蛮族联军开始在落日城肆虐起来。 我抢先一步从破碎的城墙上入城,此时整个城墙已经没有多少士兵在防御了,只要一个缺口被打开,一切防御体系就崩溃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回风行佣兵团的驻地,在门口堵住了正在撤退的弗兰肯他们和沙雷的雇佣军,幸运的是风行佣兵团损失并不大,二十二名佣兵居然还有十七人幸存,这让我很是兴奋。 已经来不及多解释什么了,我只能立即带领一帮人上路,拜耳人和德森人的入城进攻线路都被我掌握,我可以很轻松的避开他们的攻击锋线。 不过仍然会有一些意外发生,但是以我们加上近百人沙雷的雇佣军,我们完全可以打开一条通道。 “汉密尔顿,赶快离开,后面有德森人追赶上来了!”沙雷愤怒的从房顶一跃而过,“妈的,你还在磨蹭什么?德森人追上来了!” 我提起这个已经快要瘫软在地的家伙,一阵腐臭气息从他胯下传出来,这个孱头,竟然连屎尿都吓了出来,如果不是看这个家伙身上的穿着打扮有些怪异,我才懒得费劲帮他一把。 我猛然一扔将手中丢给刚刚来得及将剑插入背上剑鞘的安提帕特,安提帕特顺手接过又将已经快要昏厥过去的包袱丢给了他身后的伙伴,“汉密尔顿,快一点,德森人和拜耳人正在合围,晚了我们就出不了城了。” 似乎是被“出不了城”这几个字刺激了,那个精神濒于崩溃的家伙突然尖叫起来,“赶快出城,快送我出城,我愿意给你们一切!” “垃圾!”安提帕特一脸轻蔑吐了唾沫,“汉密尔顿,你在搞什么鬼?带上这个垃圾干什么?把他丢给德森人那些狂战士,也许他们正喜欢吮吸这些家伙的血液作为口粮呢。” “不,不,千万别丢下我!我有钱,你们不是佣兵么?我出钱,只要你们把我安全送出城,我愿意支付一万金克朗!”惊惶失措的人几乎要尖叫出来,连带着语音都带着哭腔。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万金克朗?!虽然我觉得这个家伙身份有些不简单,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张口就是一万金克朗,他以为一万金克朗只是一个数字么? 安提帕特根本就不相信,脸上不屑之意更浓,“哼,那就让你的一万金克朗去和德森人作伴吧,也许他们能够放过你。” 第一第十二章 公民代表 我还来不及答话,三名德森狂战士已经从一条岔道钻了出来,落日城里已经是浓烟滚滚,蛮族军队已经开始在落日城里洗劫,一切在他们眼中有价值的东西都将成为他们的目标。 来不及多想,安提帕特手中的巨剑已经泛起一道乌光迎上,“快走,汉密尔顿!” 我并没有离开,仔细观察了一下三名德森狂战士的背后并没有跟着出现德森人的大队伍,看来这三个家伙是走散了的散兵,天魔刺刮起一阵冷风,在此之前,我的电链术早已催发。 金色的闪电准确的击中了两名嗥叫着扑上来的德森狂战士头部,强烈的麻痹感让两名德森狂战士顿时脚步一顿变得蹒跚起来,我的天魔刺迅疾如风,闪电般掠过一名士兵的咽喉,砰然而起的血浆溅了我一脸。 安提帕特的重剑遇上了对方的方盾,沉重的一击让对手倒退两步,意识到危险的那名德森狂战士却借势想要逃离,不过安提帕特诡异的快速前滚翻加上撩阴剑终结了对方的想法,紫红色的血液在他的乌色重剑上染上一抹浓浓杀意。 林克的一箭帮助我解决了另外一个抱头嗥叫不已的家伙,他似乎想要用某种方式来激发他的潜力,还好林克没有给他机会。 沙雷又气又急的叫声再度响起,“妈那个巴子,汉密尔顿,你们***还想不想走了?我的神,那边来了至少一百名狂战士,快跑!” 我们一干人如过街老鼠一般飞快的穿越小巷,消失在浓烟四起的街区中,这个时候德森人和拜耳人应该已经全面攻陷了落日城,帝国西陲最重要的要塞现在终于落入了这些一直对帝国内地垂涎三尺的蛮族手中。 我们就像一群丧家之犬,惶惶然向东逃窜。 战争的结局总是那样诡异而不可思议,命运也总是青睐那些有准备者,德森人苦心孤诣的准备终于发挥了作用。一支一直活跃在落日行省境内的雇佣军实际上是德森人数年前就埋下的暗线,帝国军队捉襟见肘带来的聘用雇佣军习惯给了德森人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终于在落日之城这关键一战中实现了。 我断断续续从弗兰肯和沙雷那里了解到战局发展经过。 应该说斐多菲十分谨慎,他在将雇佣军和佣兵团推上第一线的时候仍然控制着一支相当强大的机动力量,以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这也使得那支暗线雇佣军迟迟不敢发动。 蛮族联军在城墙下付出相当大的代价,即便是有角甲龟牛和翼马骑兵的优势,但是依靠城墙、石炮车、强弩以及魔法师组成的全方位打击体系,一直在城破之前,斐多菲都牢牢控制着形势。 但是蛮族联军舍生忘死的凶猛攻势让斐多菲不得不一点一点将机动力量分解投入,这正是蛮族联军希望达到的目的。 在最后一战中叛变雇佣军的反戈一击终于成了压垮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捆稻草,整段城墙的陷落使得蛮族军队爆发出了空前的漏*点,而士气遭遇沉重打击的帝国军队则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反击,混乱的局势导致了落日之城这座已经三十年屹立不倒的帝国西陲要塞,再度落入到了来自乌拉尔荒原上的蛮族手中。 通往东面道路上到处是散乱的人流,不时有溃散的雇佣军和帝国士兵四处抢掠,这个时候手无寸铁的逃难民众成为了最后的掠食对象,落日之城已经完蛋了,下一站该轮到谁? 当我们抵达一个小镇时,小镇上的居民已经所剩无几,败军乱兵加上趁火打劫的盗匪,落日行省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狂乱的猎食场,纠集起来的败军散兵像一群疯狗一般东游西荡,从落日之城到我们夜宿这一段距离中,我们已经遭遇了三拨,如果不是沙雷一百多雇佣军士兵仍然保持着队形,也许那些家伙甚至连我们的也不会放过。 我这个时候才算是有心思来打量这个有些猥琐的家伙。 准确的说这个家伙猥琐一点也不符合实情,只是当时他的表现实在令人不齿,但是一番换洗之后倒也颇有些气度不凡的模样,也不枉我当时随手救下他。 我目光落在被我们救下这个家伙身上,也许是因为远离了危险,那个家伙神色平静了不少,烛光将这处已经空无一人的旅店大堂映得影影幢幢,不过远处原野中不时传来的蹄声和喊杀声仍然让他有些不安。 “阁下该自报家门了吧。” 我随意一句话让弗兰肯、安提帕特以及刚刚进来的沙雷目光都落到了对方身上。 “帝国元老院公民代表安吉诺。” “元老院公民代表?!”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怀疑的目光在对方身上逡巡,战乱纷起之时,尊贵无比的元老院代表怎么会来到落日城?这不可能。 看见我们怀疑的目光,对方脸上也是苦笑和尴尬之色溢于言表,“我看诸位的身份应该是雇佣军和佣兵,这位就是汉密尔顿先生,我们正是为你而来。”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帮家伙就是来调查海法要塞事件真相的元老院代表! 不过现在这一切还有意义么?落日城已经陷落,落日行省也变成了不设防地区,蛮族大军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这片区域肆虐,这样重大的失败必然要有人来承担责任,斐多菲还能脱身?不可能。 见我神情复杂,这位元老院的公民代表脸色也是有些惊奇,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一旦报出名来,似乎所有人都应该改颜相向,却没有想到我只是这样一副沉吟之色。 “安吉诺代表,你们来落日城得到了你们想要的结果么?”我缓缓道。 “我们来的时间尚短,连你这个真正当事人都没有见到,如何得出结果?不过现在我们以为调查已经没有太大必要了,你们的表现已经足以证明你们的清白了,很显然那个黑翼佣兵团的人作了假证,我们虽然不知道他因何要陷害诸位,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些人想要利用这一点,这才是根本。” 我有些惊异的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家伙,很难想象这个家伙会在几个德森士兵面前吓得屁滚尿流,而现在他却又是一副气宇轩昂的架势,举手投足间丝毫看不出早间那仓惶无助的模样。 “安吉诺代表,只要你和你的同伴们都有这样的看法,我们也就满足了,至于黑翼佣兵团,我们从那里走出来,也就是因为他们在海法要塞一战中表现拙劣,想必弗拉米先生有些不忿于我们的离开,所以才会酿成此祸吧。” 我和其他人不同,喜欢和这种彬彬有礼的伪君子们谈话,相反,像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他们似乎就没有多大兴趣,落日行省的陷落让他们对自己前途再度感到迷茫,一支佣兵队伍在第一战中收获失利,这似乎预兆着这个团体前景不妙。至于像安吉诺这种帝国元老院的代表,与佣兵们的距离实在太远了,更像是来自两个世界。 我良好的风度和休养让这个帝国元老院的代表十分满意,很显然他也不大愿意与像弗兰肯和沙雷这样的武夫们打交道,而眼前他们却又需要这样一支力量保护他返回帝京。 努力打榜中,希望多给支持!收藏、推荐、鲜花、书评,不吝给予!三十万字不满意,抛弃即可。 第一第十三章 奥援 我轻轻的瞥了一眼我身旁脸色仍然有些苍白的安吉诺,很显然在这种野外的行军仍然让他感到不安全。 我们这一伙几乎人人带伤的佣兵加上一群纪律更糟糕的雇佣军就成了他从落日行省逃往巴斯克行省的保镖,在他眼中也许这一群人的价值甚至连他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不过他现在却不得不完全依赖于我们。 我身上透露出来的淡淡忧郁对于这个来自于帝京的权贵很有些吸引力,在他看来这一群武夫中我的独立特行与那些家伙截然不同,我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也决不是那些操刀舞枪的佣兵们所能模仿出来的。 “汉密尔顿先生,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脱离这里?” 一群散兵呼啸着从我们侧面掠过,如果不是看到我们已经摆出了戒备姿态,我想那些家伙恐怕还真有来挑衅一番的想法。 “安吉诺先生,毋需担心,只要有我们在,他们暂时还不会来自寻死路。不过真是奇怪,难道他们知道你的下落?”我扫了一眼那些心有不甘仍然在数百米外逡巡的散兵,看来这帮家伙似乎也嗅到了味道,意识到了我们中间还有值钱的货色。 安吉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不太清楚,我们的行踪应该除了斐多菲知晓之外,就没有人知道啊。” “那雷击营和风陵卫呢?”我冷冷的问了一句。 安吉诺就像是被鞭子猛地抽了一鞭似的,脸颊的肌肉也抽搐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狰狞,优雅的风度也荡然无存,“是他们?你是说这些家伙是他们装扮的?” “哼,我不知道,不过这帮家伙老是在周围游荡,你不觉得可疑么?”我心如明镜,看来雷击营和风陵卫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我暗自道了一声侥幸,如果不是把沙雷的雇佣军拉在一起,只怕这一次我们都是在劫难逃了。沙雷两百多雇佣军加上我们风行佣兵团的人,对方并没有把握,尤其是在这种野战的情况下,他们的优势会被削弱,而对于佣兵和雇佣军来说,则正是一展身上的好时机。 “那怎么办?”安吉诺紧握缰绳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没关系,这一次他们有些失算了,我们会有惊无险的。当然如果他们一定要来尝试一下失败的滋味,我倒是不介意。” 我身上透露出来的自信很大程度感染了安吉诺,毕竟也是在元老院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再怎么也还有几分胆气,“嗯,汉密尔顿先生,这一次能够逃得劫难,我安吉诺不是轻诺寡信之人,必有厚报。” “安吉诺先生太客气了,保护元老院代表安全是我们的义务,何况安吉诺先生还是为了调查海法事件真相而来,于情于理我们都该为你的保驾护航。”我目光游移着,“眼下的局面倒是算不上什么,一干乱兵终究搅不了大局,倒是蛮族联军如果乘势东进,帝国才真是麻烦了。” “汉密尔顿先生,你觉得蛮族联军会继续东侵么?”安吉诺脸上露出一抹深思之色。 “这不取决于蛮族联军,而是取决于兽人。” “你是说南方局势会影响到这边么?”安吉诺一惊。 “安吉诺先生,现在乌拉尔荒原上这些蛮族不是汉尼拔时代的那些纯粹的土蛮了,我们都清楚,他们身上一样流着维京人的血,他们的嗅觉和眼光也许比起帝国那些醉生梦死的官僚们还要高出许多,你以为他们选择这个时候发动如此大规模的进攻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是偶然碰巧?” 我脸上揶揄的味道浓得让安吉诺都有些颓然。 “安吉诺先生,如果我是你,我就得好好考虑一下,战争已经开始就很难停下,这对于我们佣兵来说是好事,对于帝国和你们来说就未必了,对不对?好自为之吧。” 落日行省乱成一团的局面让他心惊胆战,有我这样一个中间人来从中沟通,他心里也要塌实许多,这种地方,谁知道你是什么人,管你皇亲贵胄还是巨富大贾,一刀割头,一年半载之后就化为一具骷髅,这更让安吉诺感到帝京之外的帝国土地也同样是这等不安全。 我们一口气连夜向东撤离,两天之后我们才算是基本上脱离了极度危险区域,抵达了落日行省和巴斯克行省之间的接壤区域。 帝国在这个时候反应仍然相当迟钝,巴斯克行省虽然已经属于内陆地区,但是这里扼守着西面的落日行省和西北面的加泰罗尼亚行省,可以说是整个西部边境地区的交通要冲,西部边境哪个行省出了问题,这里都将是帝国大军征伐的第一后勤保障基地,只是由于南部地区兽人的进犯已经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想到西部边陲又会出这样大的纰漏,原本驻扎在巴斯克地区的帝国驻军大多已经调往南部以挽救日渐糜烂的南部地区,所以落日行省的剧变让巴斯克行省局势顿时紧张起来。 我躺在胡床炕上悠然的吮吸了一口送上的鲜奶,这种产自巴斯克山区的雪山山羊奶据说是味道极其鲜美,而用这种山羊奶作成的奶酪一直作为皇家贡品被帝国宫廷专有享用,只不过总有一些财大气粗的富商权贵们想要享受一下皇家风味,这种源于宫廷的特殊享受也就慢慢在民间上层流传开来。 两天的生死与共让我和安吉诺的关系迅速升温,从边境地区到巴斯克行省首府塞维利亚几天里我们更是相谈甚欢,我很快就搞清楚了这位安吉诺代表竟然是来自帝国第二富庶行省高卢行省的约克家族,作为高卢行省望族,约克家族早已经在帝京中生根发芽,而安吉诺正是约克家族在元老院中的代表。 我看得出来安吉诺对我很有好感,作为一名佣兵我表现出了我武技力量上的强悍,同时我也巧妙的展示了我在伙伴们中的地位,不过这一切都还不足以让他对我刮目相看,我不俗的谈吐和对战事时局发展的精准分析才是让安吉诺对我刮目相看的主要原因。 是金子,哪里都会闪光;是金子,谁都想放在自己囊中。我看得出来安吉诺对我很感兴趣,嗯,准确的说应该是约克家族似乎在寻找一些有用之才。 第一第十四章 另寻出路 “怎么样?这巴斯克羊奶不错吧。”安吉诺同样躺在胡床上悠哉游哉的享受着,大口的吞食着鲜奶,来到这个人类世界我也就入乡随俗,何况龙族和人类一样都属于贱皮子类型,嗜好享受也是天性。到了塞维利亚,心情也一下子放松下来。 “嗯,不错,鲜美可口,难怪成为皇家贡品。”我随口答道,“只可惜蛮族一旦入侵,不知道这巴斯克鲜奶又能享受几日?” “汉米,我总觉得你不应该是一个佣兵,你的谈吐和表现与我印象中的佣兵截然不同,佣兵生涯也改变不了内在的东西,我相信我的感觉。”安吉诺目光一凝,“你是香槟行省的自由民,你完全可以有更美好的前程和生活,难道是佣兵这种刺激的生活如此吸引人让你流连忘返?” “安吉诺,你的好意我领了,对于我来说,你们的生活未必适合我,我喜欢自由自在,我是一名魔法修行者,同时我也喜欢在战争中感受生存的真谛,你说除了佣兵生活,还有那一种生活更适合我呢?” 安吉诺一直希望我能摆脱佣兵这种飘忽不定的生活,在他眼中佣兵不过是一样工具,为了钱财而奔波,为了生存而奋斗,目标太过于低下,而以我既有魔法根基又具有相当强悍的武技基础,尤其是头脑冷静思路清晰,分析事情来也是见解独到入木三分,这等人才完全可以在帝京城中好生奋斗一番,也胜过那佣兵无数倍。 他却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这人类繁华丰饶的生活固然很吸引我,但是那是在我无力改变现实的情况下。 从哈门这个采风一行中的佼佼者那里我已经旁敲侧击的了解到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 既然我能被打入这个人类世界,这也就意味着这个人类世界与龙族世界仍然存在了通道,只不过这些通道的位置却不是一般人能够知晓的,而且也会受到某些特殊条件的限制,但是只要能够找到这些通道,我自信我自己可以有机会返回到龙族世界。 人类世界和龙族世界一样,只有在那些边缘地区和环境变化很大的地带才有可能存在空间裂缝和通道,哈门并不清楚我想要什么,我的询问技巧虽然高明,但是作为一个专业采风者他同样很敏锐,发现我对这些情况很感兴趣,他也专门咨询了一些采风行内的伙伴之后,才为我提供了一份较为详实的情报。 在他掌握的资料中反应出来可能存在空间裂缝的地域有几处,乌拉尔荒原上的雪龙裂谷,那里中日冰风锁谷,冰雪覆盖,来自峡谷底部的地狱阴风和笔直的太阳光照相交映使得那里气候诡异无比,故老相传曾经有人在那里发现过所谓传说中的龙兽显形,但究竟什么是龙兽却无人能够说得清楚,我不知道那是否源于谣言。 还有就是在北方的亡灵峡谷中也相当可疑,据说八十年前曾经有一头全身漆黑的鳞甲怪物,带有肉翼,可以凌空腾飞,出现在亡灵一族领地中,让亡灵峡谷不得安宁,而亡灵巫师们动用了数十人用亡灵一族特有的封印之法才将怪物封印,而但是怪物却在封印一瞬间消失,很多人怀疑那个怪物可能是因为陷入空间裂缝从异空间而来的异种生物。 另外就是在冥河上,时有发生的龙卷风经常在冥河上形成巨大龙吸水造型,其间传闻也发现了龙形怪兽,而接天连地的吸柱无疑是因为地域环境的不稳定而造成,而龙吸柱反过来则更容易破坏不稳定的环境,也就是说在这个区域也很有可能存在空间裂缝和通道。 只可惜这三处都不在帝国境内,且都是环境恶劣之地,在哈门的情报中对于具体情况也语焉不详,尤其是最有可能的亡灵峡谷更是亡灵一族圣地,根本无人敢于靠近,要想在这三地中寻摸到窍门,怕是还得另寻出路。 “汉米,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欢佣兵那种消遥自在却又不乏刺激的生活,但是我觉得你真是可惜了,作为魔法师,我相信你有很大潜力,你完全可以在帝国受到更尊崇的待遇;而作为武技强者,你同样可以获得更好的舞台供你施展,而最重要的是你的头脑,能够兼具两者已经很少了,而能够与智慧并存,我想佣兵这个天地不适合你。我有一个建议,如果你真的想要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我想我可以帮你一把,让你去一个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我心中一动,对方如此郑重其事,那也意味着他所要推荐的绝非等闲所在。 “鹰罴卫,你应该听说过吧。” “两卫?”我扬起眉毛,“安吉诺,你说我可以去两卫?” “为什么不可以?虽说两卫的人员素质要求很高,风陵卫主内,鹰罴卫主外,风陵卫大多为贵族功勋子弟所垄断,但是鹰罴卫却更多来自于帝国中下层各界精英,我相信如果你能进入鹰罴卫,那你定然可以获益良多。”安吉诺决然道。 “只是我一个佣兵出身的自由民,鹰罴卫凭什么收留我?”我知道这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安吉诺所说是真,鹰罴卫不太注重阶层,但是也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加入鹰罴卫,即便是我有能力,安吉诺也愿意帮忙,也不是那么容易。 安吉诺点点头,“当然没有那么简单,不过只要你表明你是海法要塞一案的受害者,我相信鹰罴卫一定会愿意接受你。” “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鹰罴卫属于 ; ; ; ; ; ;”我恍然大悟,约克家族定然与现在执掌军方大权的一系势力不属于同一阵营,而安吉诺能够挤进这一次调查海法事件真相的调查组肯定也是一番激烈争斗的结果。 只是他现在如此不遗余力的想要让我回京并加入鹰罴卫,似乎已经超出了个人之间友谊和好感,我突然想到某个问题,悚然一惊之后抬起目光,和安吉诺深邃的目光一碰,“安吉诺,是不是事情有变,我们又有麻烦了?” “汉米,我不想隐瞒什么,现在帝国内争斗很激烈,在元老院中也是剑拔弩张,斐多菲这一败,固然让一些人松了一口气,却把另外一些人推上了更难以下台的境地,海法事件对一些人来说就显得举足轻重了,双方的角力已经进入白热化,所以海法要塞的真相就更需要弄清楚了,一句话,一些人处心积虑想要保住你,而一些人则一定要置你于死地而后快,而鹰罴卫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最合适的藏身所在,否则即便是下达了禁止令,我担心你也恐怕难以逃过这一劫。” 我知道我脸上神色肯定很复杂,安吉诺也一脸无奈。 “除了我,弗兰肯他们呢?”我叹了一口气,淡淡道。 “你的伙伴们肯定也存在危险,但是相比于你来,他们危险要小很多,你才是其中关键人物。如果你完蛋了,那他们也肯定要完蛋,但是你还在,他们也就无足轻重,因为就算是解决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只会有副作用。”安吉诺也抛开了一切温情脉脉的面纱,严肃的道,“汉米,于私,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于公,我们不能让那些幕后黑手利用这件事情兴风作浪,所以我希望你能郑重考虑我的建议。” “鹰罴卫就能保我一命么?”我也冷静下来,对方不是在危言耸听,以我现在的力量,对方真正下定决心要解决我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要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刺杀鹰罴卫的人,任谁也要掂量一下得失。”安吉诺见我松口,也松了一口气,“换一个角度来看,你如果能够在鹰罴卫中站稳脚跟,我想对你的伙伴们也是一种潜在的助力,他们的发展空间也会大许多。” “我不能置弗兰肯他们于不顾, ; ; ; ; ; ;”我抬起目光望向安吉诺,我不想听他那些虚伪的设想,我需要实际的承诺。 安吉诺也明白我的意思,脸色变了一变,又犹豫了一下才道:“那可以安排他们去帝京,在帝京皇帝陛下眼皮子底下,他们多少有些顾忌,当然你们那些伙伴也要尽可能的加强自己的防御力量,单单依靠运气和外力,那是活不长久的。” 第一第十五章 颤灵之眼 安吉诺说服了我,而我现在需要说服弗兰肯他们。 “为什么不?帝京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如果有机会,我们当然愿意到帝京去发展。”弗兰肯和安提帕特都异口同声的回应我的话题,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弗兰肯他们的态度都很一致。 “可是,我们需要考虑一下我们自身的力量,你们认为我们现在这样一个佣兵团可以在帝京这种地方生存下来么?就算是有安吉诺和他所在的约克家族帮助,我们自身力量欠缺,一样难以在帝京佣兵界立足,我以为我们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和机会发展壮大自己,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去帝京也不迟。”我平静的道,“另外,我需要提醒大家,所有一切美好的利益背后都需要付出,从来没有免费的美餐。” 安提帕特这个角斗士出身的家伙已经逐渐成为我们这个佣兵团中重要的一员,几场战斗下来,我们已经逐渐接受了他,佣兵之间的友谊都是通过铁与血来凝结和浇铸而成,而安提帕特的表现足以担当得起我们给予他的信任。 安提帕特的勇武果敢和弗兰肯的慎密细致正好互补,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家伙隐藏得很深,我感觉得到这个家伙的实力绝不仅仅像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你觉得我们现在有什么机会?” 安提帕特和弗兰肯都听出了我前面一段话语中隐藏的含义,却有意无意的忽略我后面两句话的提醒,我叹了一口气,这怪不了我,我已经尽了告知的义务。 “我这几天与安吉诺在一起,得到了一些消息,一些对于帝国相当不利的消息,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机会。”我稍稍卖了一下关子,勾起他们的兴趣。 “帝国在南边与兽人的战争再度遭遇了失利,虎贲军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对南方兽人的进攻上,所以才对导致对西面蛮族入侵反应迟钝应对乏力。现在德森和拜耳联军正在落日行省扫荡,他们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估计短时间内还不会对巴斯克行省这边构成大的威胁,但是一旦他们发现帝国被南方兽人彻底束缚了手脚的话,会不会生出一些其他想法来很难断定,这段期间里,估计帝国会在很大程度上倚仗雇佣军和佣兵来帮助稳固在西面的局势,所以我说我们存在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安提帕特叹了一口气,“汉米,你想利用这个机会来壮大我们风行佣兵团的实力?可是现在我们风行佣兵团的根基实在太差了,参加一些小型的行动也许还行,真的要与德森和拜耳军队对抗,就算是配合帝国军队或者雇佣军行动,只怕都会得不偿失。” “越是困难我们机会才越多,我知道我们风行佣兵团起步太低,要让我们一步一步发展,我们等不及,德森人和拜耳人的肆虐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表演舞台,我们怎么能不好好利用?”我若有所思的盯了安提帕特一眼,“安提帕特,你是角斗士出身,我相信你会有很多角斗士朋友对我们佣兵团感兴趣,对不对?” 来到塞维利亚之后就有不少人来找安提帕特,落日城一战中,德森人和拜耳人长驱直入,很多佣兵团因为在第一线来不及逃脱都被分割包围,佣兵们更多的是凭借个人力量挣脱,这些失去了主心骨的佣兵们很多都不得不重新寻找适合自己的团队。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来找安提帕特的佣兵们都具有相当水准,眼下佣兵团正是用人之际,这些能够从德森人和拜耳人包围圈中闯出来的角色都不简单,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安提帕特目光迎上我的一脸诚恳,神色有些复杂,“汉米,你真的不介意我昔日的伙伴们来风行佣兵团?你们不怕喧宾夺主?” “呵呵,你觉得我和弗兰肯是弗拉米那个杂碎那种人么?”我灿然一笑,对于我来说佣兵团不过是一个阶梯,而弗兰肯怎么想我不得而知,不过我相信他还不至于比不上弗拉米的心胸吧。 安提帕特一窒,尚未说出话来,我已经接上话,“我们风行佣兵团的准则就是以诚待人,安提帕特,请转告你的那些朋友们,只要他们愿意来,我们都伸开双臂欢迎。,不过一旦入了我们风行佣兵团,那就的遵守规矩。” 我一提内气,全身龙灵之力顿时涌起,强大的气势配合着我目中湛然的目光向安提帕特压去,不首先折服这个家伙,就算是我们已经建立起了一些友情,那也会在轻慢心态中渐渐消失。 安提帕特心中一震,只觉得自己全身突然被一个无形光罩笼住,铺天盖地的气势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身体都压得缩成一团,对方那一双精芒绽放的双眼就像是一柄犀利无比的手钩,轻盈自如的剖开自己的心灵壁障,一点一点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隐秘展现在众人面前,那种感觉几乎就想自己赤身裸体将自己生殖器放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般。 猛然后退半步,安提帕特手腕下意识的按住剑柄拔出,“呛!”的一声清越剑鸣和带来的冷意让安提帕特摇晃着头终于摆脱了我的颤灵之眼压制。 安提帕特这个家伙果然聪明,居然知道用拔剑来破解我这一眼的气势,角斗士坚忍不拔的性格也是一个因素。 我这凌厉的一眼可有些来头,作为牧者,这一记颤灵之眼可是混合了催眠术和麻醉术双重效果的精妙手法,我还特意的在其中混杂了震撼力量,以加大对对方精神的压力。 作为尼斯魔法学院毕业的牧者,汉密尔顿的基础学识还算过得去,不过这个家伙实力不济,又缺乏创造力,我也是在龙灵之力被开启之后才逐渐意识到这一点,自己完全可以将汉密尔顿既有学识有选择性的提炼一番,再进行升华改造,当然这是建立在龙灵之力的强悍基础和我天马行空般的创造力上。 牧者不是精神法师,但是在力量源泉上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可以巧妙运动我的创造力将它们之间壁障打破,颤灵之眼就是这样一个产物,就连多次与我切磋的古月真人为此几度入彀。 我有些可惜,颤灵之眼还第一次真正用于实战,我对魔法的理解还处于初始阶段,颤灵之眼也还有许多值得改进的地方,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安提帕特喘着粗气躲避着那无处不在的目光,无形的压力重逾千钧,让他心烦意乱,难道这才是这个家伙的真正实力?难道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披着牧师幌子的精神法师? 一场悄无声息的决斗短暂一瞬就结束了,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安提帕特看我的目光中已经多了几分敬畏,精神法师这种冷僻的职业,即便是在魔法界也算是偏门,但是想一想对手也许可以操控自己的思维和灵魂,这听起来也许比那些操控死灵的亡灵法师还要可怕,但是对于一个佣兵团来说,那却是一个强大的后盾。 第一第十六章 惊慑 我猜测的没错,塞维利亚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流散佣兵聚集的根据地,几千佣兵在落日城那一战中损失惨重,至少有十几个佣兵团队宣布解体,而那些规模较大的佣兵团队也一样元气大伤,他们也急需要从那些流散佣兵中补充。 我们得抢先出手,佣兵团中几乎所有人都参与了这场招募佣兵的活动中去,而要想建立一支强大的佣兵团队,很显然我们手中那点资金远远不够,安吉诺相当慷慨的为我提供了一万金克朗的支助,算是对我们帮助逃得性命的一点帮助。 我们一行人一现身,就引起了整个操场的注意。安提帕特和弗兰肯他们已经是这里常客了,这一两日里他们都泡在这里游说这些佣兵们加入自己团队,这让几乎所有人都了解到一个D4级的新佣兵团正在不遗余力的招募佣兵。 安提帕特和弗兰肯以及哈尔克他们的努力收到了很好的效果,至少有五十人已经和我们签署了意向性的契约,不过我们都知道,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 面对着来自西面的战争危机,迟钝的塞维利亚也终于开始动了起来,设立在这个较场内的临时宿营区,就是为佣兵和雇佣军准备的,在帝国军队不足的情况下,雇佣军和佣兵将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战争的进程。 我知道我们时间不多,一旦那些大型佣兵团得到消息赶来,或者说那些损失惨重的佣兵团队反应过来,我们这个初生团队机会不多。 “就是那帮人?”我眯缝起目光望了过去。一帮衣衫褴褛的家伙懒洋洋的靠在营帐边上的木栅栏正在晒太阳,零零散散的,大概有十多人。 “嗯,就是他们,这些家伙都是在落日城一战中失去了团队的,因为缺乏资金或者缺乏支持,无法自己组成佣兵团,所以沦落到这个地步。”安提帕特点点头,脸色沉重,“这帮家伙在从中起哄,诋毁我们佣兵团,所以很多人只是和我们签署了意向性契约,没有法律效力。” “他们目的何在?”我眼珠一缩,我没有太多时间了。组成一个像样佣兵团队只是第一步,其后还需要时间来融入这个群体,那才是最重要的一步,虽然通过战争可以以最快速度完成整合,但是那样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一些,如果能够在前期作好更充分的准备工作,那战争就可以起到一个更好的提升作用。 “他们希望能够有更多的伙伴一起加入后来的大型佣兵团队,那样对于他们来说日后在团队中的话语权也要更多一些,而我们这种新佣兵团对于他们这些久经战阵的老手来说吸引力太小了。”安提帕特介绍道。 “哼,他们有自由选择的权力,但是却没有阻止别人加入我们的权力。”我的心情不大好。 时间紧迫,而安吉诺很快就要返回帝京,他明确告知我海法事情调查目前会一直僵持下去,也就意味着我的嫌疑始终无法摆脱,而来自那些想要杀人灭口的威胁就会一直存在,现在落日城之战的后果评估还没有真正显现出来,一旦斐多菲一系发现落日城一战对于己方伤害太过巨大,他们就不得不竭尽全力将海法要塞的真相曝光出来,而那时候对手就必定会全力把这个可能扼杀在初始阶段。 “安提帕特,他们谁是领头的,我想和他们谈一谈,我需要一次解决问题。”我目光在那些家伙身上游移着,说实话,我看得出来这些家伙实力都不俗,甚至可以说几乎每一个都拥有着不逊于弗兰肯和安提帕特的实力,这一帮家伙才是这一千多流散佣兵中的精英,能够从德森人和拜耳人包围圈中杀出一条生路,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根本就就不需要安提帕特搭桥,一干人就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一左一右,我居中,谁也看得出来我的身份不同于一般人,只是我的形象看上去与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让他们有些意外。 “安提帕特,弗兰肯,你们又来干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了,不要再在这里打主意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一个身体修长的壮年男子一支脚踩在栅栏旁的木桩上不耐烦的道:“你们再在这里纠缠不休,不要怪我们不客气,怎么,这个小白脸就是你和弗兰肯卖命的对象?呵呵,你们是看上他哪一点了啊? 男子阴阳怪气隐藏龌龊含义的话语立即引来了周围一帮家伙的哄笑声。 “对啊,安提帕特,你怎么改了胃口了?喜欢起小白脸来了么?” “真是丢角斗士的脸,安提帕特,难道落日城一战还没有让你清醒么?” “弗兰肯,你真的让人失望,黑翼佣兵团现在已经是B4级佣兵团,马上就要冲击B3级佣兵团了,看看你,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啊?” “哈尔克,我劝你们还是脱离这个没有前途的佣兵团吧,等两天血羽佣兵团就要过来招募人,就凭你我的本事,难道还怕血羽佣兵团不欢迎我们?” 我可以容忍一切侮辱,但是绝不能容忍谁对我那方面的侮蔑!这个该死的家伙! 威棱四射的目光只是一扫,几乎所有人都突然失声,每一个人都被我这精心准备的一眼给彻底震撼了,我知道要想折服这帮家伙光靠魔法不行,但是这么多人,如果要想让他们有刻苦铭心的印象,那就必须出其不意! 与安提帕特的交锋让我意识到颤灵之眼对于这些武夫们的威慑力,这些桀骜不逊的家伙不惧任何,但是却最怕沦为对方的玩物,而我这一手已经隐隐有精神魔法味道的颤灵之眼足以让许多人心生忌惮了,招惹一个精神魔法师无疑是一个最不明智的举动。 凝聚了几乎全身法力的这一眼差一点就要让我呕血,这是我第一次透支法力释放魔法术。凶猛的魔力反噬也让我第一次意识到人类这种借助精神力量发动的攻击对自己一样是极度危险的,如果不是从古月那里掏到不少源于精灵一族控制精神力量的技巧,也许我真的就要当场出丑了。 颤灵之眼凌厉的一扫让全场震慑,收回之后我把目光落定在那个出言不逊的莽汉身上:“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跪下!” 对方眼中泛起抵抗之色,而手边的麻布枪袋也握在他的手中。 我没有料到家伙的意志力竟然如此顽强,我收敛了释放的力量而全数集中在这个家伙身上,就是想要一举压服在场众人,如果不能让这个家伙俯首称臣,那方才那耗费龙力的一击就会失去意义。 淡淡的血腥气息在我嘴里弥漫,我不得不用某种特殊的刺激方式来激发我的法力,法术和术法中都有这种先伤己再伤敌的手法,没想到我第一次发威就不得不用上这种方式。 我相信我现在眼眸中的异芒已经提升到了让人骇异的境地,牢牢的锁定对方,那个家伙也下意识的想要躲避我的目光,但是已经晚了,我的目光入磁石一般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无处脱身,迷惘和挣扎的神色交替出现在他脸上,手中枪袋中的长枪抽出又放下,放下又抽出,彷徨和迷茫笼罩在他心中。 “给我跪下!”我向前一步,手指猛然一点对方,加强语气,“放下你的武器,给我跪下!” 强烈的反噬力再度回弹在我心间,一口逆血在喉中回旋,全身经脉中也骤然沸腾起来,我惊得魂飞魄散,难道我在这里栽一个大筋斗不算,还要摊上我自己的性命? 这个家伙的意志力怎么会如此之强,竟然可以抗衡我的颤灵之眼如此之久?我连续两次催动颤灵之眼加强力量,仍然不能让对方折服? 事后我才知道这个家伙竟然是一名杀戮战士,所谓杀戮战士就是至少栽单对单的肉搏战中斩杀对手十人以上的勇士才会被冠名杀戮战士,这种人的意志力和心态都极为顽强和稳定,想要折服对方心志,自然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就在我骑虎难下之时,对手终于承受不住我的压力,还保留着一丝清明的目光转为迷惘,手中枪袋扑通一声抛落在地,而身体也是摇摇欲坠,看样子就要匍匐下来。 “杀!”一个身影一闪而出,遮挡在我和那个家伙之间,似想要用怒叱声来震醒陷入迷惘的同伴。 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璨然一笑,气势稍稍一顿再度发声:“给我跪下!” 对方再也支撑不住,壮硕的身躯匍匐在地,呆滞的表情和茫然的目光预示着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思想,成了一具任人宰割的白痴。 任凭同伴抓住对方呼唤和摇晃,那个家伙只是傻傻的跪倒在地毫不理会,我这一手几乎立即让在场所有人倒吸凉气。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一个杀戮战士居然在面对面的情况下被对手轻而易举的控制了灵魂,这样恐怖诡异的事件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中,而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这如果是在战场上岂不是任人宰割? 好不好三十万字后见分晓,请书友多给予支持! 第一第十七章 强势 我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噤若寒蝉的场内众人,这一手的威慑力远胜于任何说教,所有人都不得不考虑自己如果面对我这一手的时候该是如何是好,是不是有绝对把握不受我控制?我敢打赌,没有谁敢有这样的把握。 “诸位,我不想招惹任何人,但是我也并不惧怕任何人。想必很多人都知晓我的来历,风陵卫和雷击营加上豹雕组的高手们,从枫京城下和我们一直较量到落日城,也没能把我怎么样,莫不是大家以为帝国三营两卫真的是一帮酒囊饭袋不成?” 既然要想立威,那也就只能踩着一些人头诋毁一下他们的名声来为自己造造势了,反正与风陵卫那些家伙迟早还得有一番纠葛,这个时候利用一下也算小小报复一下。 “如果有什么人想要为了一己之私阻止我们干成什么事,我倒是不吝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让他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招牌光鲜就代表一切。”我双眼目光依然凌厉,“风行佣兵团招募人全凭两相情愿,志同道合者,我们欢迎,不愿来者,我们不强求,但是我不能容忍什么人强加干涉或者恣意诋毁,如果真的要那样,我只有说一声抱歉了,请诸位好自为之。” 安提帕特和弗兰肯都给了一个赞赏的眼色,显然是对我来的这一手精彩表演由衷赞叹,不但大大打击了那些死硬分子的嚣张气焰,同时也让那些还没有拿定主意的人真正感受到了风行佣兵团的强大实力,还没有人听说过那个佣兵团拥有精神魔法师,而我表现出来的强势足以让人怀疑我是不是已经具有大魔法师的水准了。 “你是魔法师?精神魔法师?” 眼前这个家伙我已经注意很久了,一头雪白的银发,淡灰色的眸子和大鹰勾鼻子,鼻梁骨节上一个深深的凹陷伤痕,一柄无鞘阔剑插在面前,在我发飙的时候这个家伙一直保持着冷静和沉默,即便是我的目光扫过之时,唯有他和另外一个家伙敢于和我的目光正面对视. 目光清冽而又沉静,显示出他良好的心理素质和自控能力,看来这个家伙才是这帮人中的真正主心骨。 “你可以这样认为,不过我从来不认为我自己是精神魔法师。”我耸耸肩,泰然自若的道:“有何见教?” “我是伦岑 ;久尔琴科,我注意到你背后的武器,如果你是一名武技修炼者的话,我想请教一下。” 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不过这个家伙也很狡猾,避开了他并没有把握的魔法,却要向我挑战武器上的造诣,如果能够在兵器上击败我,至少也可以挽回现在已经被我彻底打下去的士气。 伦岑 ;久尔琴科是安提帕特重点为我介绍了的对象。 他是一个在佣兵界浸淫了二十年的老佣兵,也曾经担任过几个佣兵团的首领,不过他的运气一直不太好,曾经担任首领的两个佣兵团都在进行任务时遭遇了失败,被迫卸下首领职位。而在落日城之战中,他所在的鬼鹫佣兵团,一个B2级的大型佣兵团运气太糟糕,被帝国军队要求断后,遭遇了拜耳狂战士和翼马骑士的联手包围,惨遭灭门之祸,而伦岑也是鬼鹫佣兵团仅存十多名逃得生天成员中的一员。 要真正折服这些家伙看来还是要在兵器上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了,我早有思想准备,一法通,万法通,在龙族世界中我就是无人能敌的强者,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我的力量无法与原来相比,但是在战斗技巧和经验上我并不逊于任何人,尤其是在龙灵之力逐渐复活的情况下,我正希望能够有一个真正的强者来供我磨砺一下尚未出鞘的锋芒。 我很有风度的抬手示意接受挑战。 整个场面上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见我接受了他的挑战,伦岑的脸色也变得异常严肃,能够在魔法力量力压全场的情况下接受武技上挑战,如果没有绝对把握,似乎没有人愿意冒这样大的风险,而我却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的挑战。 天魔刺一滑入我手中立即带给我无限感触,掌握决定自己命运的武器感觉真好,已经很久没有体味这种快感,和抚摸女人身体的凹凸部位一样,精妙的武器同样可以带给人愉悦和兴奋。 伦岑目光凝沉,静静的注视着对手的一切表情变化。 作为一名无数次在生死一线中挣扎出来的佣兵,他可以自豪说他可以忍受失败,可以漠视死亡,但是他心有不甘。 每一次面临登顶时总是惨然从颠峰坠落,屡次的挫败不但让同伴对自己心存疑虑,就连从不相信命运的自己也开始扪心自问,难道自己真的是天生注定是一个失败者? 不,不,他绝不接受这样的结局,他需要一个舞台来证明自己,血羽佣兵团将是自己新的起点,而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干脆利落而又完美漂亮的击败这个伪武士,让他的失败来反衬自己。 强烈的战意灼烧着伦岑的胸膛,阔叶长剑握在手中,一转瞬间伦岑就完成了从沉思者到暴走战士的转变。 我同样饶有兴致的注视着这个家伙,安提帕特告诉我,解决了这个家伙,问题就算解决了一大半,而这个家伙虽然运气一直不大好,但是他的实力却绝对不能小觑。 标准的阔叶长剑并不是什么生僻武器,这是源于小亚细亚半岛上突击战士的标准武器。这种份量够足的货色需要双手持剑,但无需盾牌。 昔日汉尼拔组建的小亚细亚突击步兵集群就是依靠这种武器横扫整个乌拉尔荒原,将一帮蛮族打得狼狈鼠窜,最终俯首称臣,只不过现在这已经成了陈年故事,但是这种阔叶长剑却成了不少佣兵的首选武器。 浓烈的煞气几乎是在对方提剑那一瞬间就传递过来,我有些惊讶于对手的战意如此强烈,对方似乎把我当成了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他想用胜利来证明自己? 噢,对不起,你想成功我理解,但你的成功却不能建立在我的失败之上。 第一第十八章 完美挫败 天青色的流光在阔叶巨剑上流转,这一瞬间我发现眼前这个家伙不愧是一帮人的挑头者,在周围一干人的惊嘘声中,我全身龙灵之力提升到了极至。 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已经具备了斗气实质外放的境界,弗兰肯和安提帕特比起这个家伙似乎都要稍逊一筹,当然我一直以为弗兰肯和安提帕特都出于某些特殊原因隐藏了些许实力,现在看来就算弗兰肯和安提帕特真正全力施为,只怕也未必能压这个家伙一头。 苍黑色的阔叶巨剑划破天空,“嗤嗤”声中,厚重的剑刃在空中掠过竟然发出了如同薄刃长剑一样的斩破空气的异响,剑刃因为飞速的移动而产生急速的振颤,灿然闪烁的剑叶前端异芒吞吐不定,泛起的层层的虚影形成一道宽达一丈的扇形弧光。随之升腾而起的身体伴随着剑气笔直投射而来也轻灵 一上来就不遗余力,真是想要一击成功啊,也太小瞧我了吧。 我身体在空中曼妙的扭动躲避开那如影随形的剑影追击,天魔刺并没有选择硬抗对方锋刃,这还是我龙灵之力经过赵东雅的针灸术开启之后第一次正式与所谓强者的正面交锋。 斗气究竟对我的龙灵之力有多大杀伤力我还不清楚,早知道我该缠着弗兰肯让他倾力而为,感受一下斗气的真正威力。 对方显然不想让我轻松逃脱,空中的沉叱声尚未落定,阔叶巨剑已经在对方的一拉一提之间倒悬暴卷,凌厉的剑气倏地挤压在一个极小的空间中,无数道犀利的斗气锋芒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 我已经不是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那个汉密尔顿了。 龙灵之力的全面复苏已经浸润到了汉密尔顿这具身体的每一处筋脉肌体,这么久来我废寝忘食的修炼自己体力,就是为了以最快速度佣兵这个职业。尤其是在我们这个刚刚起步的小佣兵团中,妄想以一个法师身份赢得所有人的尊重显然不可能。 虽然我在海法一战以及逃亡途中展示出来的智慧赢得了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的一致认同,但是对于安提帕特他们来说,没有身临其境感受当时的氛围,他们不可能这样轻易真心实意的接受我。 我的颤灵之眼让安提帕特一干人感受到了我魔力的锋芒,现在我还需要用武技上的强横来证明我的天才无与伦比。 天魔刺呼啸着的暴卷而上,汹涌而起的气流瞬间就幻化成实质的杀气,幽暗的棱刺在阳光下闪烁着灼热的异芒。 孽龙一族的龙灵之力介乎于冰火二性之间,有着水性的延展包容,也有着火性的狂野,更有着土性的厚重,虽然看起来在每一个方面都不显得十分突出,但是我一直认为那不过是那些孱弱者无法达到某种高度的借口,当你的龙灵之力真的超越了某种屏障进入更高境界时,你就会发现孽龙的龙灵之力将会无所不能,虽然在龙族世界的我也还没有达到那种水准。 弧形光圈闪电般的疾卷而来,毫无花巧的与我竖立而起的天魔刺撞击在一起,气流乱逸间,我和伦岑的身体都禁不住在空中飘飞。 “哼!”轻叱声中,伦岑的身影如空中盘旋的大鹰,一个巧妙的侧转斜扑下来,手中阔叶巨剑倏地笔直疾刺,剑刃尖端的异芒陡然喷洒而出。 对方速度实在太快,我已经无法躲避开对方这凌厉诡异的一击,唯有咬着牙关硬挺过这一难关。 不过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我这个人对于敌人从来就不慷慨大方,既然要让我一招见血当场出丑,那对手至少也要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牧者的本能让我在第一时间就自动生成了钝化术,整个左半边身体立即处于一种半石化状态,与此同时我手中天魔刺也由下至上凶猛的一提。 伦岑的双腿陡然平踢,变成一个漂亮的一字形,堪堪躲过我这必杀一击,天魔刺划空而过,而对方的长剑已经重重的掠过了我左后臀。 几乎是撕裂般的疼痛让我差一点就嚎叫出声,对方的剑刃至少豁开了我肌肉一寸以上,如果不是钝化术有效的限制了对方剑刃的战果,也许我跟本就无法再支撑下去。 天魔刺古怪的向上反跳,这违反力学原理的诡异挑刺同样让猝不及防的对手吃了一个大亏,天魔刺端的棱刺凶狠的扎入了对方腿肌中,如喷泉般汹涌而出的鲜血在半空中飘洒下来,形成一道靓丽而又血腥的风景线。 我和伦岑几乎是同时踉跄落地。 我瞅了一眼被对方剑刃剖开的臀肌,血迹已经开始渗透了出来。钝化术效果不错,虽然无法阻挡剑刃的刺入,但是至少肌体的机能基本上被钝化了,无论是在感觉神经还是血脉经络的伤害上,都很大程度的被降低了。 我隔空给了对方一个愈合术和恢复术,这种治疗系的小法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信手拈来的小把戏了,打一巴掌给一个糖葫芦,虽然这种手段很古老原始,但是恰恰就是这些小细节确能赢得不少。 “伦岑先生,不要紧么?”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又给了自己一个愈合术,我相信对方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 “汉密尔顿先生,我败了,但是你没有真正战胜我,你动用了法力。”伦岑的目光中跳动着不屈和不甘。 “嗯,怎么说呢?如果单论武技实力和战斗技巧,我现在自愧弗如,但是如果要论在战斗中取胜或者生存下去的几率,我自信远远超过你,不知道你是否承认这一点?”我微微一笑,相当平静而又礼貌的回应道。 我臀部的伤势与伦岑腿肌上的伤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目睽睽之下,伦岑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挥手压制住自己背后伙伴们的鼓噪,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而我们是什么?是佣兵!佣兵的职责是什么?圆满完成任务,同时尽可能的确保自己安全,因为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没有人希望自己在完成任务的同时变成一具尸体。”我步步进逼,“我可以给予我的伙伴你所无法给予的力量和信心,这就是我的自信所在。” 我自信的口气和犀利的言语发动了一连串的进攻,很快动摇了伦岑的信心,他环顾了一眼周围的众人,除了自己几个铁杆伙伴之外,所有人都被我的这一番话打动了。 第一第十九章 下一步 “血羽佣兵团一样有强大的牧师和法师,他们的规模远胜于你们,而且经验丰富,跟着他们,我们安全才会更有保障,也更能取得成功!”就这样失败无疑是对方不能接受的,但是他的信心已经动摇了,这是在垂死挣扎。 我冷冷一笑:“是么?让我们来看看血羽佣兵团是不是想像中的那样令人向往吧。三年前,血羽佣兵团在接受佣兵公会要求委托镇压安达卢西亚行省暴民叛乱时,策划失误,暴民抢在血羽佣兵团之前洗劫了三座集镇,佣兵公会判定任务失败,佣兵团等级被从A3级降为A4级。” “一年前,在香槟行省接受剿灭一股盗匪的任务中,在进行决战前夜,血羽佣兵团宿营地被悍匪袭击,三名魔法师被悍匪杀手刺杀,而在第二天的剿灭行动中,盗匪反而利用他们的魔法师压制了血羽佣兵团的围攻,最终突破了血羽佣兵团的包围圈,而在追击盗匪过程中佣兵团处置失当,导致雇主被盗匪报复袭击死亡,最终使得任务彻底失败,佣兵团等级被佣兵公会从A4级连降两级降为B2级。” “一个佣兵数量多达千人的佣兵团居然还是一个B2级佣兵团,我无法想象。而这个佣兵团在三年间就连降三级,其发展前景可以预期,加入这样的佣兵团也还能被称为前程远大?对伦岑先生的想法,我不敢苟同。如果说伦岑先生只是想要劝说伙伴们不要加入我们风行佣兵团,我无话可说;但是若是要以血羽佣兵团这样记录不良的佣兵团来作为挡箭牌,那就是我们不能接受的了。”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伦岑可以游说佣兵们不加入风行佣兵团,但是却不能利用佣兵们在信息上的闭塞来欺骗他们,言外之意也就是说如果伦岑没有将血羽佣兵团的真实情况告知这些佣兵们,对于伦岑的职业道德也是隐隐有挑拨之意。 佣兵群中又是一阵顾噪和窃窃私语,很显然他们并不太清楚像血羽佣兵团这样庞大的佣兵团辉煌背后隐藏的黯淡,多达上千人的佣兵团已经算得上是帝国佣兵界的佼佼者了,一般说来都只有具备A级资质的佣兵团才有如此实力。当然我也刻意的抹去了血羽佣兵团这两年中胜利的战例,既然要打击对方自然没有必要去为对方增光添彩。 “伦岑先生,我想我没有捏造事实诽谤血羽佣兵团吧?你说是不是?”我笑吟吟的结束了我的辨驳。 苍白的脸色和不屈的目光让伦岑显得更加孤单,佣兵们的表现都落入了他的眼中,这个时候再来宣扬血羽佣兵团往昔的辉煌战绩已经毫无意义,佣兵们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尤其是自己根本无法反驳对方提出的事实。 “汉密尔顿先生,我承认你的口才比你的魔法和武技能力更强,我不想再解释和辨驳什么,他们想要怎样选择那是他们的自由,你和我都没有干涉他们选择的权利。” 伦岑目光中带着一丝萧索落寞,他知道自己失败了,原本希望说动这些佣兵作为晋身之资加入血羽佣兵团,但是对手准备得更充分,连血羽佣兵团昔日最为阴暗的一面都被挖掘了出来,这样的结果他也只有无奈的接受。 我们很满意的获得了我们想要的结果,除了已经和我们签署了意向性契约的佣兵与我们最终签署了正式契约之外,还引来了更多的佣兵对我们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新佣兵团表露出了兴趣。 我在较场内的表现让在场很多佣兵都刮目相看,要知道伦岑在佣兵界颠簸了几十年,虽然运气一直不大好,但是他的实力却是毋庸置疑的,而我能够和他在几招之间占得上风,虽然动用了魔法力量,但是这更让佣兵们心动。毕竟在战场上的生死搏杀可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你能取得最后胜利,那才是最重要的,而一个武者能够同时发动魔法力量,更让人艳羡叹服。 较场内一千多零散佣兵成为了我们的猎食对象,借助我的良好表现,我们发动了第二波招募攻势,而这一次纳入我们对象的角色成份更加丰富,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战斗类的武者,像斥候、匠手、药剂师、机关士、牧者甚至魔法师这一类辅助性的人才也成为了我们的吸纳对象。 事实上像本来像我们这种初建的佣兵团根本还用不上诸如斥候和匠手这一类辅助角色,但是落日城之战让很多大中型佣兵团都惨遭灭顶之灾,他们残留下来的辅助力量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机遇,失去了这个机会日后在正常情况下要想招募到合适的人才不知道要多花几倍力量。 连续两三天的忙碌让弗兰肯和安提帕特都累得腰酸腿疼,不过我却是精神焕发,看见一个崭新的佣兵团像一座刚刚开始奠基的大厦一般一点一点垒砌起来,心中那份成就感难以言喻。 “汉米,我已经和佣兵公会在塞维利亚的分会进行了交涉,要求他们尽快对我们在落日城之战风行佣兵团的表现作出确定。”弗兰肯这几天一直在忙乎着这件事情。 “噢,情况怎么样?”我兴趣大增,这对于我们摆脱D4级这个佣兵团最低级别相当重要。 “我告诉他们落日城之战虽然失败了,但是并不是我们风行佣兵团的责任,而是整个大局不利,我们风行佣兵团在这一战中表现上佳,这已经获得了落日城驻军的认可,如果加上我们在城内斩杀的那两名德森狂战士,我们风行佣兵团在十多天的战斗中一共杀死了三十三名近战士兵,三名翼马骑兵,五名狂战士,一头角甲龟牛,对了,哈尔克他们还射杀了一名至少是近战士兵队长以上身份的角色,应该说我们圆满而且超额的完成了任务,我们理应获得相应的奖励积分。” “他们对我们提出的这些战果确认了么?”我点点头,只要确认这个战果,我们就可以获得积分,而以落日城攻防战这样重大的战役,肯定分数不会低。 “他们还在对我们提出的证明材料进行必要的核实和印证,估计这两天就应该得出结论了。”虽然竭力想要压抑住内心兴奋,但是弗兰肯嘴角还是忍不住挂着笑意。 “落日城之战对于帝国相当重要,任务级别也就相应较高,我们在落日城接受任务时这一点就得到了佣兵公会的认可,我估计如果我们的战绩得到认可的话,那积分足以让我们升上D3级。” D3级算不上一个什么值得夸耀的级别,但是能够完成一个任务而直接晋级,那也相当不容易了,至少这对于刚刚加入风行佣兵团的这一批佣兵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鼓舞。 “汉米,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弗兰肯逐渐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安提帕特也把目光投向了我。 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一第二十章 渊源 创建一支强悍无比的佣兵队伍一直是我最初的设想,因为我想利用这支队伍来为我自己重返龙族世界创造条件。无论是亡灵峡谷还是雪龙裂谷亦或是冥河上,我现在这点力量想要去通过空间裂缝通道来寻找机会无疑是自寻死路,我只有尽可能的提升自己能力,同时掌握更多的资源和力量,才能在机会成熟时尝试冒险。 而现在我似乎被牵扯进了更多的麻烦中去,为了生存和自由,我不得不和拜耳人达成了某些协议,而鹰罴卫这个既像是堡垒又像是囚笼的去处似乎也是我无法拒绝的。 现在看起来自己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风行佣兵团实力的提升对于我日后有利无弊,而眼前德森人和拜耳人入侵在即,而南方兽人也是来势汹汹,利用这个机会锻炼磨合一下这个新建佣兵团绝无坏处。 “下一步我们又将面临一次机遇,我想蛮族联军很快就会入侵巴斯克地区,而以帝国现在这个地区的兵力部署来看,恐怕很难抵挡得住这一波攻势,帝国需要时间来重新调整,而这一段时间里就不得不大量依靠雇用军和佣兵来完成牵制蛮族联军继续东进的任务。” “汉米,如果蛮族联军继续东侵,帝国军能够抵挡得住么?”安提帕特凝神问道,他显然对于这一点不太相信。 “正面应战,帝国军恐怕难以支撑,但是如果利用蛮族联军战线逐渐拉长的特点采取骚扰战法,我想也许可以在一段时间内拖住蛮族联军的步伐,当然最终要看帝国军能否组织起足够的反击力量了。” 我也同样不太看好帝国军,兽人们在南方的肆虐已经将老态龙钟的帝国拖得精疲力竭,否则以塞维利亚这样扼守整个西部地区的战略要地竟然只有区区三千军队驻扎,蛮族联军一次猛攻也许就可以让塞维利亚城头插上蛮族人的旗帜。 不过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只有战争越发频繁,我们才有更多的机会锻炼磨砺,发展壮大机会更多,当然,风险同样更大,我得抓紧时间在这两三个月里打造这支佣兵团的同时还要在这支队伍中树立起自己的权威和地位,否则一旦我离开这支队伍进入鹰罴卫,要想控制住这支佣兵就更困难了,而日后我需要这支佣兵的时候也许很多,我不能失去对这支力量的控制。 “汉密尔顿先生,有一位客人找您。”前来禀报的佣兵脸色很奇怪。 “哦?什么人?”我很惊讶,这个时候什么人会来找我? “是伦岑先生。” 我和安提帕特以及弗兰肯交换了一个会意的喜悦眼色,看来血羽佣兵团并没有让我们失望,对于像伦岑这种似乎被霉运笼罩的武者来说,血羽佣兵团同样相当忌讳,尤其是一个本来这两三年就流年不利的佣兵团,它宁肯放弃也不愿去冒险接纳一个一直厄运缠身的士兵,当然我们适当的发挥了一下关于伦岑先生命运的言论也应该起到了一些作用,这本来就是我最擅长的。 苍白的脸颊就像是还没有从那一战失血过多的阴影中走出来一般,不过坚定的步伐和湛然的目光证明他并没有被坏消息击倒,一个身经百战的武者总是能够在最短时间内站起来,无论面对什么风雨,唯有听起胸膛面对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伦岑先生,欢迎欢迎,请坐,来一杯松籽酒?”佣兵之间的友谊往往是通过较量而产生,我对伦岑很有好感,至少他不像有些人那样没有风度,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不需要掩饰。 无声的点点头,伦岑并没有客气,坐了下来,接过我递过来的酒杯抿了一口,略带涩味的松籽酒自带一股清新气息,让人头脑一清。 我们三人都很知趣的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体味着松籽酒。 “汉密尔顿先生,不知道风行佣兵团是否还需要人?我和我的几个老伙计希望能够加入风行佣兵团。” 垂头沉思良久,伦岑才将我再度为他添满的松籽酒一饮而尽,突兀的道。 “伦岑先生,我们等你这句话很久了,作为一个D3级佣兵团,能够获得像伦岑先生这样的成员加盟,我们感到无上荣幸。”我笑着站起身来,用异常诚挚的语气道:“我代表风行佣兵团全体成员真诚欢迎伦岑先生和你的伙伴们加入我们风行佣兵团。” “汉密尔顿先生,你太过誉了。我很清楚其实三位每一个都胜过伦岑许多,如果我的眼睛没有发花的话,弗兰肯先生曾经是‘黑蔷薇’中的一员,而在我记忆中,虽然安提帕特先生模样变了很多,但是应该是荣获过帝国翡冷翠心钻勋章的那位角斗士吧?” 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陡然间一变,我只感觉到我两旁的弗兰肯和安提帕特都在一瞬间气势提升了几倍,强烈的气势变化刺激得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随着提升着自己体内的力量。 伦岑惊讶的望着我们三人,他不明白我们三人怎么会突然间一下子气势剧变,难道是自己的话语刺激了他们?还是这种时候还要给自己来一个下马威?似乎都不太像。 “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弗兰肯,你可真是隐藏得好啊,黑蔷薇骑士,什么时候改成用飞斧了?”安提帕特啧啧嘴巴,似笑非笑的瞅了弗兰肯。 “哼,翡冷翠的角斗士之王,怎么也隐姓埋名的当起佣兵来了?”弗兰肯冷哼一声之后缓缓压下勃发的斗气,手从腰间的斧柄滑落,重新恢复成抱臂姿势。 “黑蔷薇?什么东西?很有名么?”弗兰肯那件肮脏的外袍似乎有那么一个黑色蔷薇花的标记,不过这个家伙似乎在海法要塞一战后就再也没有穿过那件袍服了。 “汉米,你难道不知道?‘黑蔷薇’可是当年纵横帝国北方无敌手的骑士组织,能够成为‘黑蔷薇’中一员,一直是所有帝国骑士们的骄傲,只是不知道弗兰肯这位骑士先生怎么轮到到当佣兵这种地步了呢?”安提帕特脸上的目光也是深沉隐诲。 “哼,角斗士之王的名称并不比‘黑蔷薇’差多少,想当初多少帝国贵妇希望能够得到你的青睐,都被你视之若敝履,都还以为你真是专情守一的情圣呢,没想到风流倜傥的安提帕特勇士连尼维尔亲王夫人的肚子都敢搞大,我说的没错吧,杰森 ;安提帕特先生?” 弗兰肯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安提帕特脸上逡巡,丝毫不在意脸色隐变的安提帕特眼中流露出来的强烈敌意。 安提帕特身上涌起浓浓的杀意,犹如一柄出鞘利剑,森森杀气笔直笼罩着弗兰肯。我从未想像到安提帕特身体内竟然蕴藏着如此悍烈狂暴的气息。 他的右手已经牢牢按在了腰间剑柄上,一双鹰目更是牢牢锁定了弗兰肯,“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第一第二十一章 融入 面对安提帕特一言不和就要拔剑相向的架势弗兰肯却显得很轻松随意,甚至连身体姿势都没有改变。 “杰森,嗯,我想我还是叫你杰森更亲切一些吧,怎么想要杀我灭口么?不,不,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弗兰肯连连摆手示意,“这并不是什么很隐秘的秘密,真的。你没有想过你获得帝国翡冷翠心钻勋章的事情当时在翡冷翠是多么的轰动么?能够以角斗士身份获得翡冷翠心钻勋章的人你还是第一人呢。嗯,当然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毕竟是皇家丑闻嘛,不过我是一个例外。虽然事隔十多年,许多记忆已经淹没在历史当中了,但是对于我这个当初艳羡不已的人来说可是记忆忧新啊。” “艳羡不已?弗兰肯,能说说原因么?”我兴奋的搓着手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让伦岑和弗兰肯区有些不解,我丝毫不介意火上浇油,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加快我们这个团体的融合速度。 “呵呵,尼维尔亲王夫人乌琴当年未嫁之时可是南都枫京城赫赫有名的孔雀公主,只可惜尼维尔亲王好像不太喜欢女人,他对娈童好像更情有独钟,这样一个美人真是便宜了你啊,杰森,是不是?”弗兰肯耸耸肩很随便的道,“要知道亲王夫人一直是当时帝京年轻人热烈追捧的对象啊,我也不例外。” 被弗兰肯揭了老底的安提帕特脸色阴晴不定,握持剑柄的手臂也是青筋爆绽,目光游移闪烁,似乎是没有考虑好怎样对这件事情作出反应。 “安提帕特,大家都已经是一个团体的人了,你在担心什么?何况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成年往事了,谁还会关心这些东西?”我摇摇头对于安提帕特有些怪异的表现不以为然,“弗兰肯已经把你的老底揭了个够,难道你就不想报复一下么?说一说‘黑蔷薇’的故事吧,我一样很感兴趣。” 伦岑大概对于我的态度感到十分惊讶,我似乎完全不在乎弗兰肯和安提帕特的态度,也许他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表面上的首领而实际权力掌握在弗兰肯和安提帕特手中? 也许是被我十分自然的话语泄了那一口气,安提帕特的手中终于从剑柄上离开,阴沉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脸上狠狠的流淌了一圈之后才冷声道:“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杰森 ;安提帕特和尼维尔亲王夫人的任何事情。” “问题真的那么严重么?”弗兰肯也有些惊奇,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早已经过去,安提帕特不需要如此忌惮才对。 “哼,弗兰肯,如果是你作了这种事情,也许就是当时一段时间轰动罢了,一年半载后也就无人过问了,因为你是贵族骑士,这在某种程度也许还会成为风流韵事,但你要知道我当时是奴隶,奴隶角斗士!明白么?你说帝国皇家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么?” 安提帕特压低声音,“我不想招惹什么人注意,一直被风陵卫追踪的滋味可不好受。” 弗兰肯点点头,帝国那些保守贵族们对于等级之间的壁垒看得异常森严,不同阶层之间的男女关系是不能接受的,当然如果是男性公民玩弄其他阶层女性并没有人在意,甚至还会被那些女人视为一种晋身上流社会的一种手段,但如果一个贵族女性与其他阶层男性有染,那无疑是不能接受的,尤其是一个连任何地位都没有的奴隶,那简直就和牲畜没有二致。 “好了,既然这样,安提帕特的话题就到此为止,虽然我很想知道那位孔雀公主究竟有多么漂亮能够让安提帕特不顾生死去冒险。”我笑了起来,“弗兰肯,是不是该说说‘黑蔷薇’故事了,我真是很感兴趣。” “汉米,我发现的你好奇心似乎太强烈一些。”弗兰肯眨巴着眼睛,“没什么好谈的,‘黑蔷薇’就一群志同道合而又天真浪漫的傻瓜,以为凭借一腔热血和坚持不懈就可以改变世界的疯子,事实证明他们的想法错得离谱,于是他们就分崩离析,烟消云散,我凑巧那时候也曾经头脑发热过一段时间,仅此而已。” “这么简单?弗兰肯,你怎么没有介绍一下你们当初深入梦幻森林抢夺妖精一族的魂灵琥珀,在堕落荒原上与亡灵一族千里追逐的故事呢?我相信这些东西汉米都会感兴趣的。”安提帕特似乎也放开了方才担心的心绪,斜睨着眼挑拨着。 “呵呵,往事不堪再提,空余些许记忆。”弗兰肯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对自己一样了解得如此深,这两件事情可是当时“黑蔷薇”干的相当隐秘的事情,这个家伙居然能够一口道出,也不知道这个家伙肚子里还藏着些什么牛黄马宝。 “哼,我的那些破事儿你就感兴趣得很,你的丰功伟绩就怕别人知晓了?”安提帕特转受为攻。 “得了得了,咱们都不说了,行不?伦岑在这里,我想他肚子里的东西更能够满足汉米这个特殊爱好,好在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不对?”弗兰肯微微一笑把矛头指向了伦岑。 连伦岑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如此轻松自然的融入到这个团体中来,在看到弗兰肯和安提帕特的当面表演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风行佣兵团与自己以前参加过的任何一个佣兵团的不同。 这里不需要你的忠心和坦白,也没有多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不需要你处心积虑的考虑战争以外的其他因素,你只需要把自己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融洽,连相互之间半真半假的玩笑都是那么令人愉悦。 我能够看出伦岑对于我在用兵团中身份和地位以及作用的怀疑,这很正常,但是弗兰肯和安提帕特毫无保留的支持让他心中的疑虑释去了不少。实际上我并不需要用什么特殊方式来证明自己,我只需要他们信任和服从,绝对的信任和服从,因为紧随而来连绵不绝的战争以及取得的结果就会证明一切。 第一第二十二章 完美伏击(1) 我静静的躺在山丘后的小树林中,天魔刺斜插在我身旁的地上,大地泥土的气息对于我们孽龙一族来说无疑是芬芳的花蜜一般令人陶醉沉迷,浩荡的气流在我身体中缓缓流淌,这一刻我甚至能够感受到十公里之外一列车队正在缓缓向我们方向行进,其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一个黑影一个飞鸟投林,轻盈的钻入林中,略一停顿便利用脚尖在树上一踮飞速的在空中变向,扑向我的方位。 “汉米,来了,他们来了,距离这里还有十二公里。” 嗯,斥候的效率还算令人满意,我一翻身坐了起来,除开斥候返回所需要时间敌军行进距离,和我刚才感应到的距离差不多。 “不要着急,他们至少还在十公里之外,按照正常行军速度,一个半小时之后他们才会到这里,让兄弟们保持隐蔽状态休息,一个小时之后开始进入战斗状态。”我有条不紊的下达着命令,“命令克罗兹他们继续加强向两翼的侦察,扩大侦察搜寻范围。” “有什么问题么,汉米?”一直斜倚在我身旁树干旁的伦岑睁开眼睛问道。 望着斥候消失的身影,我微微点头:“嗯,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德森人似乎太大意了,在连续遭到我们的突袭之后依然不停的派出补给队伍,你觉得正常么?” “汉米,他们前线补给严重不足,不得不如此,难道让他们前线的主力军队饿着肚子空着手去打仗?何况他们已经不断在变换路线,这一条线也是一条新线,我们也是通过周密侦察才捕捉到这一次的战机的。”伦岑双目放光,下意识的坐直身体。 “就这么简单?德森人不会不知道我们在巴斯克地区的情报优势,他们清楚无论他们怎么改换线路,都始终无法逃过我们的斥候眼线。” 我摇摇头,伦岑把那些蛮族脑袋想得太简单了,他们事实上和帝国子民一样都是维京人的后裔,和乌拉尔荒原上土蛮的杂居除了汲取了那些土蛮的狂野暴烈脾性外,他们一样兼具维京人的奸狡诡诈。 “不,不,汉米,并不是每一支佣兵团或者雇用军都能够做到这一点,那是我们的斥候全心全意努力得到的回报。” “我丝毫没有否定或者轻看克罗兹他们工作的意思,但是这一次似乎太巧了一些。伦岑,你注意到没有,这条线路很独特,整个路线中都是一马平川,只有这一段最为适合作为伏击区域。这一段地域地势十分复杂,的确很利于隐藏伏击力量,嗯,我的意思是这里固然适合我们伏击,同样,这也适合对方伏击我们。” 我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克罗兹是斥候队的首领,也是和伦岑一起过来加入风行佣兵团的伙伴,实事求是的说在两个月来的战争中斥候队的工作相当出色,克罗兹功不可没,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把一切东西掌握在手中。 伦岑也冷静下来,仔细琢磨着我话语中的含义,“汉米,你的意思是德森人可能会设一个套勾引我们上钩?这个伏击点就会选在这里?不,不可能,你要知道我们获悉这条路线也是通过了相当复杂的渠道,同时采取了各种方式核实的,为此帝国那边据说还很有可能暴露一名重要的内线。” “哼,不要相信帝国那边,他们的工作能力我很难相信。”我轻蔑的摇摇头,帝国?这两个月里我深深感受到了帝国的没落,那已经是一个被各种蠡虫快要蛀空的大厦,难怪周围蛮族兽人们都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具庞然大物推倒,从它身上分一勺羹,那是早到早得啊。 “汉米,是不是疑心太重了?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能够证明你所怀疑的,他们加强了他们的护卫力量,护卫力量已经增加了一倍有多,甚至还派出了一小队翼马骑兵。”伦岑显然认为我在杞人忧天,连连摇头,表示不同意我的看法。 “这更可疑,欲盖弥彰!伦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般说来,如果是好事,我的直觉都与事实相反,而如果是坏事儿,那就肯定与事实吻合。”我耸耸肩瞅了他一眼,看他一连不以为然的样子,只好摆摆头,“信不信由你。” “汉米,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因为你那不知所谓的直觉,我们就放弃这一次伏击机会?”伦岑思考了一下,最后才反问道。我在这两个月的一连串战争中表现出来的能力已经在他心目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否则他不会用这样的提问来征求我的意见。 “嗯,我也有些犹豫,正如你所说,直觉这玩意儿,说灵就灵,说不灵,那可就是连边的沾不上,也许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完全就是我们自己内心空想呢?”说实话,来到这人类世界,直觉这玩意儿究竟还灵不灵就不好说了,但是在龙族世界中,我的直觉已经拯救过我不少次了,只不过最后一次却没有预测到。 伦岑陷入了沉默,他需要好好琢磨我这份直觉的分量。 从安吉诺离开塞维利亚返回帝京开始,蛮族联军就开始了对巴斯克地区的全线进攻,而战火甚至波及到了临近的加泰罗尼亚行省,这当然与兽人们在南方持续不断的发动攻势有关,面对兽人们疯狂的进攻,帝国根本就抽不出多余兵力来稳固巴斯克地区的局势,这对于蛮族联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而雇用军和佣兵团不出我预料的成为了巴斯克地区抵御蛮族军队进攻的主力。 帝国面临的动荡局面为我和风行佣兵团赢得了一些时间。 根据安吉诺得到的消息,帝国军方内部因为南面和西部同时出现的危机局面而争吵不休,海法要塞真相调查虽然重要,但是面对更为直接的危险,帝国军方各部门都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击退兽人前所未有的攻势以及牵制蛮族联军东侵局面上来了,暂时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的相互攻击,我和弗兰肯他们终于获得了一点喘息时间,无论是军方的雷击营还是风陵卫,以及内政部的豹雕组都似乎放弃了对我们的追缉。 而在塞维利亚成立的帝国西方面军指挥部开始运作起来,协调各方遏制蛮族在巴斯克地区和加泰罗尼亚地区的进袭。包括风行佣兵团和沙雷的雇用军在内的所有佣兵和雇佣军都在很短时间内就接到了来自帝国方面的第二单生意,扼制蛮族联军的进攻势头,将他们的攻势拖在巴斯克行省境内。 根据风行佣兵团的规模,我们把目标确定在了袭击德森人补给线这个任务上,当然也有不少佣兵和雇佣军选择了这一项看似相对安全的任务,但是我并不这样认为。 “汉米,你确定要让沙雷的雇佣军来参加这次行动么?”伦岑终于从沉思中醒转过来。 “嗯,我认为应该,虽然我们独立完成这个任务可以获得更丰厚的报酬和更高的积分,但是风险也很大,直觉告诉我,这德森人运粮任务是一个圈套的机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以我们目前的实力,一旦真的是圈套,我们全军覆没的可能性很大。”我沉吟着道。 “那为什么我们不放弃?” “仅仅依靠直觉就放弃,我又觉得太草率了,何况捕捉到这样一次机会也不容易?如果我们的预测出现了差错呢?”我摇摇头,“我们风行佣兵团需要这样一次胜利。” “只是现在通知沙雷的雇佣军时间太迟了一点,我担心赶不上。”伦岑犹豫了一下。 “来不及了,沙雷他们的雇佣军已经离开了。”我似乎下定了决心,“那样我们就需要一次冒险,赌一把。” “怎么说?”伦岑目光幽幽闪动,显然我说的赌一把勾起了他的赌性。 “去把弗兰肯和杰森叫来,还有哈尔克,我们需要好生策划一下。”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战斗在龙族世界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豪赌,但愿我是赢家。 第一第二十三章 完美伏击(2) 一个小时就像一瞬间就流逝过去了,风行佣兵团就像一具精准无比的器械,完全按照我们研究的计划行动起来,一百四十名伙伴按照各自的分工计划,迅速潜伏了下去,宽阔而略有起伏的谷地对于百十人藏身来实在太容易了,不仅仅是对我们,对敌人也一样。 我瞥了一眼紧紧尾随在我身后的几个人,紧张的氛围让他们几个也有些不太适应,按理说向这样近距离的接战无论是魔法师还是牧者都不应该出现在第一线,孱弱的近战能力会让他们在被发现之时就是他们命丧之时,但是这一次我们不能不冒险。 这是一处缓坡,我用土系魔法临时构筑起来的伪装土丘勉强可以让我们几人藏身于此,当然如果对方有魔法师可以很轻松通过元素波动发现问题,但是我们的对手是德森人,截至目前为止,并没有迹象显示德森人已经培养出属于自己的魔法师。 我闭上眼睛开始感受周围,两公里之外,一路长长的车队正在稳步向这个方向推进,细微的元素波动破坏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境,心灵中的镜像顿时消失。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现在就看我这被伦岑称作极为刁毒下作的一手能不能奏效了。 沉重的车轱辘声音终于在我面前响起,我透过伪装土丘设置的观察孔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队大概在一百五十辆大型载重车辆的车队,四轮下深深沟壑印痕显示出这一百多辆运输车每一辆上都是满满实实,按照每辆车载重量在三千斤左右,这一百五十辆车至少运送了四十多万斤左右的面包粉,这是一种在乌拉尔高原上生长的木本粮食,所产果实的粉末与小麦面粉无异,是蛮族的主要粮食来源,四十多万斤面包粉,足以满足蛮族联军所有士兵三四天之需。 驼龙是乌拉尔荒原上最重要的畜力,一头驼龙足以拉动两辆大车,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见到这种居然敢被人类称作龙的牲畜。模样有些像骆驼,但是确比骆驼整整大了一个号,也强壮许多,四条粗壮的腿也比骆驼结实许多。 车轮下的泥土被碾压得乱七八糟,我有些担心准备的石磷粉是否足够,二百辆大车足足蜿蜒一公里多长,将整个埋伏区占得密密实实。 运书车速度依然那样缓慢,不过如此近的距离,我还是能够很清楚的发现一些异常。 押运的士兵虽然尽量在保持着平静,但是单单从他们的呼吸速度和僵硬的肌肉就可以看出他们已经知晓在这里他们将遭遇什么。 我心中有一点不详的预感,虽然我们也预料到这是一个圈套,而我们的伏击也是针对他们的圈套而设,但是一切是不是完全按照我们的预测那样发展呢?如果出现意外呢?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时候要想改弦易辙无疑是最愚蠢的,哪怕前面真的是一个陷阱,我们也只有跳下去,现在就看我们能不能成功的破坏这座陷阱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全身法力迅速的提升起来,随着我的手势,我身后的几名魔法师和牧者也都咬紧牙关提升自己的法力,胜败在此一举,而一旦失败,我们几个也就当仁不让的变成牺牲者。 我的身体轻盈的纵跃入空中,在空中一个漂亮的转折又弹出三丈之外,在德森押运士兵惊讶的目光中,我一连串的手势已经爆发而出。 天火凌空!火球术! 密织的火网就在德森士兵面前迅速蔓延开来,一边竭尽所能的释放出天火凌空这一式我已经运用得十分纯熟的火系魔法,细密的火焰圈在得到了来自地面的石磷粉的支持之后一下子狂暴凶猛起来,桔黄色的火焰四处乱窜,疯狂的舔食着木制车辕和车厢板,升腾的烟雾混合着士兵们慌乱奔跑搅起的尘土,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敌袭!敌袭!吹号!吹号!”扯着嗓子叫唤的德森近战步兵忙乱的扑打着腾跃而起的火苗,一边歇斯底里的咒骂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很显然敌袭是他们预料之中,但是这种方式的袭击却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嗖嗖”声不断,投掷矛和箭矢间或从我身畔掠过,饶是我纵跃如飞,迅疾如风,不断在空中和地面折换方向,但是德森人的攻击网始终笼罩着我,我手中的天魔刺已经击落了两支欲置我于死地的必杀矛,强劲的力道让我身体在空中也是一阵摇晃。 不过我的目的已经基本上达到了,不但成功的吸引了大部分德森士兵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我的火系魔法在我奔行过程中也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天火凌空和火球术外加上地面石磷粉的配合,整个后半部车队都已经笼罩在熊熊火焰和烟雾之中。 德森方面在我的火系魔法一发动之际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呜呜牛角号声顿时吹响,一连串整齐的箱板脱落声,一百多辆运输车两侧的箱板一下子翻开,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德森矿战士从已经燃烧起来的车辆里狼狈不堪的钻出来,却又陷入了地面石磷粉的火烧火燎夹击当中。 石磷粉是天然的燃烧物,而且更重要的是带有一些毒性,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产生的毒气,可以致人晕眩,而强烈的晕眩感可以很大程度破坏这些士兵们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 这就是我们需要的机会,刻意制造的机会!斥候已经将这个区域方圆十公里的范围搜寻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敌军埋伏的迹象,而敌人的这一次运输补给如果真是一个圈套的话,那就只有在运输车上作文章。那我们就要让他们的底细一下子暴露出来! 德森人看来是下了决心要给我们屡屡给他们制造麻烦的对手一次深刻教训,竟然派出了三百名狂战士作为埋伏力量。如果按照常规攻击方式,首先会是埋伏的步兵战士或者骑兵扑出袭击,而这就极有可能遭到埋伏在车厢里的狂战士的反埋伏袭击。 三百名狂战士再加上押运运输的一百多名士兵以及一干民夫,足以对活跃在这个地区一般规模的雇用军和佣兵团构成致命打击了,不过这一次他们可就有些失算了。 飞蝗一般的箭雨先于凄厉的尖啸声来到,有些混乱的狂战士们在第一波箭雨中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至少有二十人以上在第一波箭矢袭击下失去了生命或者丧失了战斗力,这是我和伦岑他们精密布置下弓箭手抵近射击取得的绝佳战果。 二十多名弓箭手在哈尔克三人组的率领埋伏在距离运输车队不足三十米距离的浅沟中,良好的伪装以及满山丛生的灌木林成为了最佳的掩护,这一波凌厉的射击对于处于混乱状态的德森人构成了相当大伤害。 凶猛的火势在石磷粉的推波助澜下变得难以控制,我们事先在这一公里的道路上撒下了足足两百公斤石磷粉,这原本是准备在发动攻击后将这些石磷粉用于焚烧运输的补给物资,却被我们巧妙的用在了埋伏上。 现在看来我们的预测是正确的,这种直接通过火系魔法引发的大火一下子就彻底打乱了德森人的阵脚,空中飞舞弥漫石磷粉经久不熄,而且释放出浓烈刺鼻烟雾味道,让头昏脑胀的狂战士和德森押运步兵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反击体系。 第一第二十四章 完美伏击(3) 哈尔克率领的弓弩队利用德森人混乱之际,一口气就射出了超过十轮箭矢,在安提帕特和弗兰肯率领的冲锋队扑上来之前,哈尔克他们的超常发挥至少给德森人造成了超过一百人以上的损失,而且其中相当大一部分都是狂战士。 战争随着冲锋队的扑上立即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出其不意的打击和我们的精心准备让德森人吃了一个大亏,我躲过两名狂战士的巨斧的联手夹击,手中的天魔刺飞速的从他们咽喉下掠过,喷洒而起的紫红血浆在空气中荡起强烈的血腥气息,我喜欢这种味道,尤其是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下。 虽然有牧者连续不断的为我加祝,但是连续不断的火系魔法还是耗尽了我体内的所有法力,直到我脑袋中开始有些轻微的晕眩感,我才不得不遗憾的提起天魔刺摇身一变成为一名暴走战士。 法力消耗殆尽并没有影响到我体力上的优势,事实上我更喜欢这种面对面的搏杀,虽然这种情况下大型攻击魔法比赤膊上阵要有用得多。我喜欢这种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在我眼前凄惨的死亡,在我面前绝望的挣扎,这也许是我从龙族世界带来的一种恶癖。 一名翼马骑兵被我凌空飞起将他头颅打爆,天灵盖上长发在空中飘洒,白花花的脑浆几乎溅了我一身。 可怜的翼马骑兵,一小队的翼马骑兵至少有一半都命丧我的天魔刺下,原本用来作秀的他们没想到会遇上我这个命中克星。 我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战斗中去了,这个时候是该我体味美妙的战斗滋味了。 冲锋队有安提帕特和弗兰肯率领,伦岑则负责率领十名剑手充当预备队准备扫尾,哈尔克率领的弓箭队已经成为了狙击队,一旦发现冲锋队战士难以对付的重要目标,他们都采取集群攒射的方式来终结对方的性命,至少有六名狂战士队长身份以上的家伙被哈尔克他们的这种狙击手段埋葬了。 狂战士的拼死反击给我们也带来了相当大的麻烦,安提帕特的冲锋队率先步入白热化状态,虽然对手只是初级狂战士,很难达到真正的狂化状态,但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暴烈脾性还是压制了安提帕特率领的巨剑武士和刀锋战士发起的攻击。 弗兰肯率领的剑客从背后和侧翼发动的进攻起到很大的策应作用,这给尚未真正组织起有效防御体系的狂战士造成了很大伤害,尤其是在面对正面巨剑武士和刀锋战士的拼死强攻之下,来自侧翼和背后的袭扰更让他们心烦意乱。 一名狂战士和一名翼马骑兵作了一个巧妙的战术配合,一名刀锋战士被狂战士的巨斧震退,而从背后袭来的翼马骑兵飞扬起手中的战刀,席卷而来的雪亮刀浪顿时将他卷了进去,刀锋战士嚎叫着打着滚儿翻卷而出,仆倒在地,瞬间形成的十余条伤口如同嘴唇一般猩红无比,鲜血混合着泡沫一下子从身体中挤压出来。 我和其他牧者都放弃了施展止血术和愈合术为他救治的徒劳之举,伤口太深太多,剧烈的失血让一切治疗手段都是多余,我唯有用我手中的天魔刺为他解决临死之前的不甘和遗憾。 天魔刺在空中幻起几个劲气光圈,将那名狂战士死死锁定,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对方那慌乱恐惧的目光,天魔刺荡开对方在胸前舞动的巨斧,轻灵的插入他胸膛上护心镜旁的袷袢,一缕血泡伴随着天魔刺有力的一扭一抽,溢了出来,原本矫健的身躯在我脚尖一点之下也顿时委顿在地。 翼马骑兵眼中的怒火在心目中不值一提,敢于在我面前斩杀我的伙伴,无论他是谁,他都必须死! 翼马骑兵一记凶狠的斜劈被我天魔刺格开,借助一点之力,我抢入翼马骑兵怀中,爆发的一肘狠狠撞击在对方肋下,暴烈的龙力一直涌入对方脏腑内才真正释放开来,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名翼马骑兵嘴里涌出的脏腑碎片,我要让他连死都喊不出声来! 一口气斩杀了两名狂战士外加一名翼马骑兵,我又闯入德森近战步兵组成的一个防御圈中,天魔刺搅起乌云煞气,劈、砍、挑、刺,全面释放的龙力让我全身每一处都变成了致命武器,拳、腿、膝、肘,甚至我的头。 已经很久没有品尝战斗的滋味了,比起深渊魔物来,这些人类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我现在同样也是孱弱不堪。 “汉米!”略带惊恐的叫喊声将沉迷在杀戮中的我唤醒回来,当我看见弗兰肯惊恐的目光和安提帕特绝望的神色,我就意识到只怕又遇上什么大麻烦了。 当我扭头回望时,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壮丽无比的彩云,如同一朵升腾飞行的云霞,有如同一面席卷而来的杂色地毯,数百骑的翼马骑兵奔行而来的气势竟然如此壮观浩荡,以至于我一时间差一点忘了我们面对的险恶局面。 局中局?!惊讶混合着些许无奈,当然更多的还是绝望和痛苦,怎么会这样?难道倒霉的风行佣兵团又一次被人下了套?一个人犯错误不要紧,如果是第二次犯同样错误那就真的叫愚蠢了,难道我就是那个天生蠢人? 不过现在再来探究敌人怎么会如此精准的设下这样一个套已经无关紧要了,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逃得性命,摆脱全军覆没的命运。 三百名狂战士加上押运部队在我们这连续几波攻势中已经所剩无几,而粮食补给也基本上破坏无遗,任务已经完成,而我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问题在于如何在这片土地上躲过这些来去如风的翼马骑兵,无论是我还是伦岑心中都是一阵发凉。 我无从选择。 这个时候选择撤退逃跑无疑就是自寻死路,翼马骑兵的超强机动能力会让我们这片土地上无所遁形,而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的绝对优势都将让我们万劫不复,失去了突袭优势的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这数百翼马骑兵面前有丝毫侥幸。 哈尔克他们有条不紊的重新组织起射击阵营,而安提帕特和弗兰肯也迅速围绕着弓箭队构筑起一个半弧形的防御圈,这个时候唯有团结一心来争取那渺茫得可怜的希望,即便是最为自信的安提帕特也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许他和我这样几个为首者还有几分逃脱一劫的希望,至于其他人,只怕都只有战死的份儿了。 他们并没有唐突的发动攻势,而是利用他们的机动能力迅速形成了一个反新月型的攻击阵形,健美漂亮的翼马就在弓箭手们的射击范围之外快速游动,不时有一两骑翼马骑兵利用自己超强的驾驭技术和翼马特有的飞行技能尝试性的闯入防御圈,但是在弓箭手密集的攒射下立即又逃出攻击范围。 两队翼马骑兵迅速的后插到了我们阵形的南北两翼后侧,这也宣布了我们风行佣兵团命运已经注定。 第一第二十五章 完美伏击(4) 我悄悄的潜身而行。 弗兰肯他们已经没有逃脱的机会了,在这样的情势下,除了投降,只怕就只有战死的份儿了,看看这些翼马骑兵老到精滑的诱敌手段和高昂无比的士气,我就知道如果没有奇迹,风行佣兵团真的就只有在这里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咬着牙关埋伏在土中不敢再动,距离最近的一名翼马骑兵已经不足十米距离了,翼马灵敏的嗅觉究竟会不会嗅到非蛮族这种外来气味很难说,我要想擒贼擒王打乱对方的步骤,就不得不步步小心。 翼马骑兵们猖狂的在周围山丘上不停的奔行,浮翼不断的扑扇着让翼马飞行得更加轻松快捷,他们不断利用地利优势和机动能力对构筑成一个半弧形防御圈的风行佣兵们发起挑衅,这对于风行佣兵们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能否在我发起搏命一击之前坚持下去,那就要看这两个月里我们辛辛苦苦训练融合的结果了。 汗渍已经浸润透了我的内衣,翼马骑兵们围绕着弗兰肯他们构筑的防御圈飞速的奔行着,甚至利用奔行带来的速度不断发射箭矢,虽然没有对防御圈造成多少实质性的威胁,但是已经有零星的箭矢落在了防御圈的外围边缘,而一旦攻击展开,这些马弓手就会成为一个个攫取人命的暗杀机器。 我一点一点的靠近对方核心,古月传授给我的初级隐形术我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但是隐形术天生的缺陷让我不敢在轻易前进。对方似乎也在等待着最后总攻击的命令下达,一群翼马骑兵簇拥着当中一人,我知道那就是我的目标,只有控制了那个家伙,我们才有希望脱身。 翼马骑兵已经在试探性的发动攻击,哈尔克他们的弓弩队这个时候显得那样单薄,二十多名弓箭手根本无法对已经形成几个攻击点的翼马骑兵构成太大威胁,他们相互之间的策应进击让哈尔克他们顾此失彼。 土象穹隆! 狂暴的土系魔法一瞬间连续释放出来,我的眼前一阵发黑,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受体内法力耗尽的影响,这个时候我一点差错也不能出。 巨大陷阱和土质形态的变异让翼马骑兵们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胯下受惊的翼马,乱成一团的翼马骑兵们完全没有想到平坦的地面怎么会突然凹陷和隆起,簇拥在一起的翼马骑兵们的护卫圈终于出现了一道缝隙,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我纵身而起,有如横空而过的飞天战神,身体内的龙力已经被我发挥到了极致,天魔刺上的棱刺浮起一层晶莹的光晕,惊惶失措的翼马骑兵们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的护卫圈出现了多么大的失误,两名翼马骑兵立即挥刀夹击,想要封住那一道转瞬即逝的缝隙,不过已经晚了! 天魔刺硬生生的从两重刀光中冲闯而入,想要关门的层层刀浪被我凌厉的一击撞得破碎开来,而我也借助这惊天一击终于成功地扑到了目标面前。 就在我尚未来得及品尝喜悦的甘甜时,对方不动如山的强悍气势一下子就让我意识到我这一次突袭错得多么离谱! 扑面而来灼热的气流压迫得我连眼睛都无法睁开,阵阵杀意一霎那间笼罩在我的全身,我无论我在空中怎么变幻姿态,那一点杀意始终如附骨之蛆一般追逐着我的身体。 我绝望的飞速坠地,同时发动一个土系魔法,这个时候我根本就谈不上想要胁持对方,我甚至连对方的身影都没有看到,现在我只想独自逃脱,我才发现这样盲目的独自冒险简直就和自杀没有两样。 当我身体一坠地的同时我就同时启动了土盾,厚实的土盾可以抵挡任何外来力量的打击,此时的我已经不敢奢望其他,能够借助土盾帮助从翼马骑兵们马腹下的空当逃脱离开就是最大的幸运。 但是对手似乎根本就不愿意放过我,土盾刚刚来得及在我背后形成便在对方强力的轰击下破碎开来,那一点杀机甚至已经逼近到了我的背心。我徒劳的向后猛挥,强劲的反弹力让我胸腔又是一阵发闷,淡淡的血腥味儿从喉中泛起,天魔刺第一次在我清醒之下脱离我手中飞射而出。 我全身无力的坠地,绝望和沮丧笼罩在我心间,完了,我,伟大的孽龙之王,还有那命苦的风行佣兵团,这一次都完了! “汉米?!是你么?”几乎要刺入我身体的气劲随着清朗而又焦急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而倏然消失。 我如中雷殛,石化中。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我希望能够是用一种王子对公主的局面,却没有想到会以如此丑陋恶心的一种方式见面,甚至比前一次更加猥琐狼狈,难道上天注定我的形象只能如此?她真的是我命中克星? *************************************************************************** 当我欣欣然出现在一片迷惘的风行佣兵团伙伴们面前时,他们似乎仍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站占据绝对优势的翼马骑兵们就像他们来时一样迅疾无迹,天马行空,转瞬就消失在地平线上,直到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仍然不敢放松戒备,彷佛我也成为了那些翼马骑兵们的同伙。 “呃,汉米,是你么?”虽然相隔只有不到二十米远,弗兰肯还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第一次变得有些结结巴巴。 “废话,不是我,难道是你?”我没好气的回答。 “那些翼马骑兵离开了?”弗兰肯吞了一口唾沫,艰辛的问道。 我理解他的心情,任谁在面临死亡之前突然又迎来了灿烂的光明,心境都难以平静,弄明白这是事实是第一要务。 “嗯,如果他们没有隐身术,那就是离开了。”我叹了一口气,这个弗兰肯,未免也太失态了吧? “呃,汉米,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翼马骑兵不打算攻击我们,就离开了?呃,他们不管这些东西了么?”安提帕特表现稍稍好一点,他指了指眼前这一切还在燃烧着的车辆,吞了一口唾沫艰难的道,那副一头雾水傻呆呆的模样让人看上去总还是觉得有点弱智的感觉。 “嗯,离开了,不管了,怎么可以放松了吧?”我双手叉腰站在他们面前,无奈的摇摇头。 汹涌爆发的欢呼声立时将我淹没了,抛洒而起的头盔、衣物以及一切可以丢弃的东西顿时将空中变成了一个杂物场,佣兵们相互拥抱,甚至喜极而泣,死亡不可怕,因为决定权不再自己手中,但是当死神已经降临,甚至将镰刀放在了自己的颈项上时,却又突然消失,这份狂喜委实难以让人压抑。 伦岑脸色复杂的来到我的面前,注视着我的眼睛,良久之后才道:“汉米,我服了,我真的服了,这种局面你也能逆转乾坤,转危为安,我五体投地,噢,也许缠绕我上半生的厄运在遇到你之后就烟消云散了,这一辈子我跟定你了!” 狂热的喜悦几乎要整个谷地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在这样一场生死攸关的大战中死里逃生,无论是谁,无论他是否心怀必死之志,面对这样诡异难测的结局,绝对都是狂喜之下的放松,以至于我不得不提醒伙伴们还得赶紧打扫战场撤退离开,如果真的再有一队翼马骑兵到来,那我们就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第一第二十六章 新台阶 我洋洋得意的躺在松软的躺椅里,双腿跷在锦凳上,血战后的放松总是令人有一种全身酸软的感觉,但是这份感觉很让人迷醉。 伦岑和安提帕特两个家伙一直坐在一旁讨论着这一场大胜给我们风行佣兵团带来的收益,三百名初级狂战士,十名翼马骑兵,还有负责押运和运输的一百五十名近战步兵和运输兵,无一人漏网,而且还焚毁了数十万斤的粮食,对于前线的德森人打击无疑是巨大的,这样伟大的胜利在从战火燃烧到巴斯克地区以来也独此一家! 弗兰肯兴冲冲的从门外闯了起来,手中挥舞着帐单,“呵呵,喜事,大喜事!” “我们的黑蔷薇骑士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帝国西方面军指挥部和巴斯克行省总督府已经正式认定了我们呈报的战果,每一名狂战士他们将支付三十金克朗,每一名翼马骑兵他们支付一百金克朗,而近战步兵每人十个金克朗,普通仆兵五个金克朗,加上焚毁粮食补给的战果奖励,帝国将总计支付给我们一万三千金克朗,扣除帝国情报部门为我们提供的情报酬金一千金克朗,我们可以尽得一万二千金克朗。” 兴奋不已的安提帕特忍不住和同样笑容满面的伦岑击掌相庆,如此辉煌的战果只怕是一般的B级佣兵团都很难取得的,现在却在一个D级佣兵团上出现,这如何不让他们感到欣喜若狂。 而这一战果如果得到了帝国西方面军指挥部的正式确认,不但佣兵公会会很快承认兵给予相应的奖励积分,而且在帝国军方的记录中我们风行佣兵团也将被浓墨重彩的记下一笔,而这对于我们风行佣兵团日后发展成为帝国军方紧密合作伙伴有很大帮助。 “噢,弗兰肯,这么顺利?”我扬起眉毛吃惊的问道。 “嗯,另外花费了五百金克朗的打点。”弗兰肯脸上的喜色稍稍一敛。 “值得。”我知道这已经是帝国官方公开的秘密了,五百金克朗不算太过分,“佣兵公会那边什么时候给予正式承认?” “很快,两三天内他们就会确认并通报给帝国境内每一个行省的佣兵公会办事机构,另外我们的相应积分也会很快计算出来进入我们的战绩。”弗兰肯点点头,“我估计这一次我们获得的积分应该足够我们直接跨越D2和D1级,直接跨入C级佣兵团行列,甚至有可能成为C3级佣兵团。” “最起码也要进入C3级!包括三百名狂战士在内的四百多名士兵,还有一百多辆运输车和大批粮食补给被我们焚毁,这样巨大的战果,血那些A级B级佣兵团取得了么?血羽佣兵团、金雕佣兵团、雪狼佣兵团他们做到了么?没有!而我们做到了,我们付出了二十多名兄弟的生命,还有十多名兄弟至今卧床不起,但是我们胜利了,难道说这还不足以证明我们的实力?” 伦岑语气有些激昂,脸上也是红潮阵阵,如此完美的胜利,如果还让风行佣兵团屈尊于D级或者C4级佣兵团,显然让他无法接受。 “伦岑,佣兵公会不会看你的实力,它只会严格的按照他们确定的规则和我们取得的战果来统计计算,如果我们接受的不是帝国军方的任务,只怕连D级都难以逾越,我们都清楚,按照常规,如果没有三次以上的任务是不可能跨越大级别的。”弗兰肯冷静的分析着。 “弗兰肯,把我们俘获的那两匹翼马也交给帝国西方面军,奖金可以不要,但是要求他们出具这两匹翼马的价值和意义巨大的证明材料交给佣兵公会,我们要确保风行佣兵团进入C3级。”我断然道,“相比于奖金,现在我们更需要资质,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更容易的招募到更多更好的伙伴。” “可是汉米,这有些太可惜了,翼马还是我们帝国第一次真正俘获,这对于我们意义重大啊。”安提帕特有些犹豫。 “哼,这些成年翼马,要想重新驯服为我们所用实在太难了,而且对于我们来说,这些翼马也没有太多价值,说得好听一些,不过也就是一个招人眼目的噱头而已,送给帝国军方让他们去炫耀,我们现在不需要这些虚名,我们需要更实在的东西,何况这些事情始终会被普通大众知晓,我们不吃亏。” 三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关于这次战果价值以及给予牺牲伤残人员的抚恤问题上,我却有些走神。 巴斯克地区目前的战事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状态。 德森人和拜耳人的意见似乎产生了一些分歧,德森人希望借助兽人大举北侵之机乘势东进,更大限度的削弱帝国的实力,更大限度的攫取更多的利益;而拜耳人虽然也认同帝国现在已经是日薄西山无力回天,但是却并不认为这一次兽人们的疯狂就足以颠覆帝国的统治,他们希望采取更稳妥的策略来一点一点蚕食帝国。 这也导致了两方在巴斯克地区和加泰罗尼亚地区的行动出现了一些脱节,而这正好给了刚刚搭起架子的帝国西方面军一个喘息的机会,否则即便是云集在塞维利亚的雇用军和佣兵团再多,要想正面抗衡蛮族联军的进攻也是不可能的。 没错,是阿美蒂丝拯救了我们风行佣兵团,在最后关头她勒住了翼马骑兵们的缰绳,使得我们逃过了一劫,代价就是我以一种丑陋恶心无比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 我从心情十分愉快的阿美蒂丝那里了解到了整个巴斯克地区以及临近的加泰罗尼亚地区的情况,拜耳方面已经放慢了脚步,他们更加注重对他们控制区内各种财富有条不紊的掠夺送回落日城,而德森人的脚步却迈得更大,他们已经在窥觑塞维利亚,虽然他们并没有做好准备。 阿美蒂丝之所以心情十分愉快并不完全是因为相隔两个多月后再度见到我,我也知道我得魅力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不过我也看得出来这个面具骑士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依恋情怀,她更高兴的是因为德森和拜耳因为在下一步战略计划上的分歧而导致的双方关系紧张,这直接导致了双方在联姻问题上的搁置。 拜耳人想依托已经控制在手中的落日城停下脚步观察局势,而德森人则认为目前是彻底打败帝国或者最起码应该是扩大在帝国西部影响力的最佳时机,而塞维利亚则是必需要拿下的要地。 围绕塞维利亚的争夺将继续下去,即便是没有拜耳人的协同,德森人也完全可以给现在帝国的西方面军造成很大麻烦了,假设没有雇用军和佣兵团的协助,塞维利亚沦陷并不会令人惊奇。 似乎是受到了我的影响,阿美蒂丝对战争的兴趣也一下子减弱了不少,相反她对于风行佣兵团的所作所为却是充满了兴趣。 这让我有些头疼,阿美蒂丝似乎有要与我私奔的迹象,我虽然喜欢女人,我也知道如果我得心应手的施展出拈花惹草的本事把阿美蒂丝骗上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对于我来说最好还是让她呆在拜耳军中更稳当,只是女人的心从来就是海底针,无论我如何苦口婆心的阐明利害,或者花言巧语的保证我与她保持密切联系,她最终也没有答应我要求她暂时不要离开拜耳军的保证。 我手中的信笺发出淡淡的木纹香,单单是这种工艺信笺就足以证明写信人的身价不菲,安吉诺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证明约克家族是翡冷翠当之无愧的上流名门。 “汉密尔顿吾弟: 兄已经返京,两派争斗愈烈,事件真相揭穿时日指日可待,必将引发剧烈变动,弟应有思想准备,卫营高手必将联袂而来,弟须万分谨慎应对。 前时所言之事兄已基本办妥,弟若能提前返京则幸甚,然弟之家世尚有斟酌余地,兄办理中,事成再与弟细论。 兄安吉诺” 安吉诺和我的关系日渐密切,不管他最终目的用意如何,但是至少现在他对我的事情是全心全意在努力,我将安吉诺的信笺放在鼻尖轻轻嗅着,这份信笺上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女性柔媚气息,让人浮想联翩,难道安吉诺性取向真的有些异常?我身上不由得起了一阵疙瘩,那可真是不幸。 鹰罴卫那边看来已经有些门路,只是安吉诺所提及的家世问题倒是让我大惑不解,难道汉密尔顿这个破落户也还有什么诡异的身世不成?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我不得不离开塞维利亚了,不仅仅是因为来自雷击营和风陵卫的威胁,风行佣兵团经历了这一场战事也可以慢慢步入正规,有弗兰肯、安提帕特和伦岑主持,在巴斯克的磨砺可以让佣兵团更上一层楼,而我,也需要一个更高层面的环境来磨砺我自己。 无论是雪龙裂谷还是亡灵峡谷都不是我现在这种水准可以踏足之地,阿美蒂丝告诉我,乌拉尔荒原上的雪龙裂谷即便是她的老师乌拉尔银狐索琳丝也不敢踏入,那里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罡风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御,足以摧金磨铁,据说一具镔铁长枪扔进雪龙裂谷被风吹出来之后规格都整个会小一号,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也可以说明裂谷中环境的恶劣了。 我现在的水准比起阿美蒂丝都还相差遥远,如果没有奇迹发生,我进雪龙裂谷也就是化为冰雪的份儿。 我甩了甩头,想得太遥远了一些,鹰罴卫,如果这里真是帝国精英强者的营地,那自己倒是不妨进去历练历练。 我把目光望向东方,雾霭下的天际在夕阳的光芒的散射下显得云笼雾罩,翡冷翠,真是令人期待啊。 --(本卷结束)-- 第四卷 亡灵风云 第一第一章 东行 我不得不离开巴斯克,离开塞维利亚了。 虽然我很喜欢这里充满刺激而又挑战的生活,喜欢这座美丽而富有活力的城市,还有那充满古典风格的街道上那些来来往往的漂亮姑娘们,他们为我有些无聊的闲暇时间提供了一道消遣的风景线,锐利的龙目确保了我可以自由自在的看到我想要看的东西,比如说,妓女拉客和情人之间的亲热。 塞维利亚无疑是截至目前为止我所见过的最华美富足的人族城市,它没有落日城那样巍峨森严的城墙防御体系,也没有那样庞大的军事机构力量,它展现在我面前的更多的是它作为帝国内陆腹地一个区域性中心城市的繁荣和逸丽。 与边疆地区的建筑物不同,这里的房屋建筑更多的体现出了一种柔媚婉约的风格,安详乐观的居民,夸张而又逐利的商人,勤奋而又心灵手巧的匠人,精于表演的艺人,还有南来北往的旅客,构成了一个灯红酒绿的塞维利亚。即便是在蛮族打破落日城之后,这种繁华的景象似乎都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对于帝国的高度信任,使得整个巴斯克地区的民众都不太相信那些可鄙丑陋的蛮族敢于深入帝国内地。 蛮族入侵巴斯克打破了他们幻梦般的生活,极度的恐惧一度笼罩在塞维利亚人的心间,而帝国的无所作为更是让塞维利亚人惊恐万状,直到雇佣军和佣兵团承担起抵抗的重任,塞维利亚人才算是慢慢的恢复正常生活。 这里的一切都留给了我很美好的印象,包括他们华丽背后的脆弱,我真是羡慕这座城市的统治者们,能够统治这样一个城市肯定是美妙无比的。 弗兰肯他们在得知我将要离开时都无比震惊。 事前我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安吉诺与我之间的秘密约定,鹰罴卫那边的大门已经为我打开,而军方两大派系的争斗因为西部和南方战线局面的沉闷下来又变得激烈起来,而海法事件作为双方之间争斗的焦点也因为外敌压力的减轻而凸显出来。 安吉诺的第二封来信只比第一封晚来了一个星期不到,他在信中告诉我,由于我们风行佣兵团在狼条沟战役中取得的辉煌战绩在帝京也引起了众多人的瞩目,使得曼奇尼一派对于我的关注度更是大增,而我的特殊身份更是让他们如坐针毡,一旦我出现在元老院的听证庭上,几乎可以肯定原来那些摇摆不定的公民代表们就会把信任票投向我们,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在塞维利亚解决掉我无疑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这里还是战乱区,发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一切都可以推卸到蛮族人身上。 而一旦我踏足翡冷翠的元老院,那也就意味着我作为一个抵御蛮族入侵的英雄式人物将被确立,任何在翡冷翠城中针对我的刺杀都将是对整个维京帝国的挑战,即便是曼奇尼想要这样做,那也得考虑一下来自内政部的感受,元老院公民代表的唾沫就足以把内政部执行官给活活淹死,没有哪位内政部执行官敢于承担这样的政治风险。 当然这只是我和安吉诺的设想,对手会不会这样考虑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我继续呆在塞维利亚不但风险危险倍增,而且对于我本人来说的发展也不合适,鹰罴卫的态度在得知了我率领风行佣兵团取得对蛮族作战的巨大战果之后也由最初的谨慎欢迎变成了恭候光临。 落日的余晖洒在塞维利亚的城头上,虎贲军战士英武的雄姿在城墙上显得格外矫健壮美,如同一具石化的战士雕像,每一块肌肉和盔甲都在展示着作为帝国骄傲的风采。 “汉米,你一定要去翡冷翠么?”弗兰肯明知道他阻拦不了我,但还是希望能够劝说我。 “是啊,汉米,鹰罴卫未必适合你,那里决定胜负的不是魔法和武技能力,而是 ; ; ; ; ; ;”安提帕特显然是对翡冷翠记忆犹新,昔日的角斗士之王虽然并没有资格在帝京那跌宕起伏的社会生活中打滚,但是所经历的事情仍然让他不寒而慄,他指了指自己脑袋。 “安提帕特,你是指智慧么?”我轻松的一笑,智慧我不缺,这一点我很自信。 “不,不,汉米,你理解错误了,智慧只是一方面,准确的说还不是至关重要的一方面。”安提帕特摇摇头。 “汉米,你还不明白么?安提帕特指的是心计,够狠,够毒,够无耻,够下作,只有这样你才能在那里生存下去。真正的绅士和骑士在翡冷翠已经很少见了,因为他们已经不适应翡冷翠的政治气候而被淘汰,不知道你希望自己在那里成为一个什么角色呢?”弗兰肯苦涩的道。 “成功者。”我想了一想道,“我喜欢且只需要这一个角色。” “那你可能就不得不适应一个令人生厌的环境。”安提帕特遗憾的道:“有些人对这种生活甘之如饴,有些人对这种生活如坐针毡,有些人则麻木不仁,我不知道你属于那一类。” “你觉得呢?”我也很想知道我在人族社会的权力阶层中会变成什么样,我很感兴趣,但并不代表我就能在其中游刃有馀。 “嗯,你肯定不会是后两种,但是你也不大可能成为第一种。”安提帕特沉吟了一下才道。 “那就足够了,只要我能在其中生存下来,我就会成功。”我高兴的点点头。 “汉米,你觉得这个时候离开风行佣兵团合适么?鹰罴卫并不缺你一个人,但是现在风行佣兵团却不能离开你。”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伦岑终于开口了。 “伦岑,为什么这么看?风行佣兵团已经渡过了最艰难的时候,现在对于它来说的是无限的机遇,帝国将在巴斯克和加泰罗尼亚继续战争,而南方局势的变幻使得帝国将没有更多的正规军力来应对来自西面的挑战,这是雇用军和佣兵机会,我们风行佣兵团就要成为这片地区的弄潮儿。” 我何尝想要离开风行佣兵团,但是我如果留在这里只会给风行佣兵团带来更大风险,无论是弗兰肯还是哈尔克,都还在军方雷击营和风陵卫的关注视线当中,如果我们呆在一起,这无疑会给风行佣兵团带来极大威胁,而我离开,则在很大程度将风险规避了。 “你认为帝国会容忍这种局面长期保持下去么?蛮族军队的行动已经日渐迟缓,他们的锐气受到了很大的挫折,而德森人和拜耳人也在态度上出现了分歧,帝国只要适当加强他们在这边的力量,我想重新收复落日行省并不是不可能。” 伦岑放弃了与我就我是否应当离开这个问题上的争论,准确的说他更关心风行佣兵团这个现在他已经全身心投入的群体的发展上。 “你们都这样看么?” 无限度的扩充团体的力量有时候会显得盲目,尤其是在缺乏足够影响力的情况下一个佣兵团贸然扩大规模只会给这个佣兵团财务带来危机,没有在雇主群体种获得足够信任度和影响力的佣兵团是难以维系下去的,虽然现在风行佣兵团已经取得相当成功,但是随着我的离开和巴克斯地区战事的不确定性,伦岑他们的担心也是正常的。 看见弗兰肯和安提帕特都微微点头,我灿烂一笑。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帝国的虚弱,虽然我远不及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呆的时间长,我灵敏的嗅觉和天生的对时事政治的敏感加上我努力的了解学习,最重要的还是安吉诺推心置腹的交底让我明白,只要蛮族不进一步向东挺进以至于让整个帝国全民感觉到危险,帝国就不会拿出也根本就没有更多精力来应对巴斯克地区的混乱,至少一段时间内会是这样。 “伦岑,弗兰肯,安提帕特,帝国的余晖正在慢慢黯淡下去,我们不能指望它能够履行数百年前它给我们的承诺,安全和富足,这一切都在离我们远去。巴斯克的安全必将依靠帝国以外的力量,我们和沙雷他们将慢慢唱主角,如果帝国上层那些蠢驴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话,我担心来自帝国周围的邻居们会慢慢的把他们的爪子伸进帝国的内院甚至揪掉帝国华丽的外衣。” 我顿了一顿,叹了一口气,“这很可悲,但是却是我们的机会,我们最大的愿望是什么?一个超级佣兵团,一个可以主宰自己命运的佣兵团,首战用我,用我必胜,这就是我对我们佣兵团的期望。” “但是;” “没有但是,我到鹰罴卫从某种程度来说还是一种好事情,翡冷翠才是帝国的真正中心,当有朝一日风行佣兵团来到翡冷翠时,难道你们不希望能够有一个可以为你们提供足够支持的强者么?记住,我所说的强者是指各方面都具有实力的强者。” 鼓舞起他们的雄心和自信是最好的自我安慰,我极富煽动力的语言成功的消除了一部分三人因我即将离开的不安情绪,而且我也并不打算放手这个也许日后对于我相当重要的一支力量。 第一第二章 我欲独行(1) 我独自一人悄然离开了塞维利亚。淡淡的杉木香萦绕在我鼻间,马车平稳的行进在东进的道路上。 虽然安吉诺那边传来的消息还没有显示出敌人已经出手了,但是我却不敢大意,我谢绝了安提帕特和伦岑要求让佣兵团出动保护的建议,事实上那只会增加暴露的风险,同时在一个陌生环境中多几个人并不能增加安全系数,我宁肯选择独自面对。 巴斯克行省向东就进入地形崎岖的勃朗行省,勃朗行省境内的比利牛斯山脉是帝国西面一道天然屏障,要想用最便捷的方式进入帝国腹心区域,那就不得不跨越比利牛斯山脉的几个险峻山口。 笔直的石板大道在距离城市三公里之外就变成了平实的灰泥路,这种道路是用勃朗行省山区特产石质灰泥混合沼泽浮泥后晒干后铺筑而成,虽然比不上石板大道的平整坚硬,但是具有一定延展性的材质反而使得马车在这种道路上跑起来更加滑顺。不过这种道路也有一些缺陷,那就是连续大雨浸泡之后会让这种路面变得泥泞不堪,好在有了灰泥的加入,一般小雨水影响不大。 小雨后的原野里透露出一种生机和活力,雨后清新如洗的气息混合着车厢特有杉木味儿让我有在一种如坐林间的恍惚。 孽龙一族最喜欢的泥土和草木气息,这是我们力量之源,虽然现在的我已经不能称作龙族了,但是源于自然的东西还是让我很愉悦。 我去翡冷翠干什么? 我给自己确定了两个目标,第一是锻炼磨砺自己,挖掘自己的潜能,鹰罴卫能够提供比常规战斗中更刺激的生活,那样有助于我的潜能得到发掘,我不想三年五年之后我的力量仍然还在真正的强者之门外徘徊,那样我将永无机会。第二是寻找更多更准确的返回机会,雪龙裂谷和亡灵峡谷未必就是我要寻找的地方,我不能把希望只放在那里。 当然在这一切之余,我也想要感受体味一下人类的生活。人类的生活的确很丰富精彩,对于我这个不耐腐蚀的龙族来说,我很难拒绝这样的诱惑,我很担心我自己真的沉湎其中不能自拔,所以我只能尽可能的在我还没有被这个世界套得太紧的时候寻找到离开机会,否则我真的会堕落其中不能自拔。 “咦?”即便是瞑目沉思时我的感知也在随着马车的行进不断游走,雷击营和风陵卫一旦真的确定要动手,那就必定要置自己于死地,我可不敢有半点懈怠。 如同一片树叶轻轻在空气中飘浮而来,我的感知在目标一出现时就察觉到了,天魔刺柄捏在手中透过来的一丝清凉让我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点,对手能够如此快捷的发现我的踪迹,那也就意味着已经把我列入必杀目标了,这一次怕真的有些凶多吉少,我这个时候有点后悔是不是该带上两个佣兵伙伴了,但面对这样的杀手有用么? 树叶一般的对手轻轻的附在了马车上,我的龙力迅速提升到了极至,天魔刺尖端的异芒吞吐不定,一点熟悉的感觉涌上我心头。 “汉密尔顿先生,看来你的变化很大啊。”细微的声音从车厢外传递了进来,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脊梁上细密的冷汗渗出,几乎要把内衣浸润,说不出的难受。 “难道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么?哈门先生,你不应该充当一名采风者,当杀手你会更适合。”我没好气的回应道。 “汉密尔顿先生不适应这种拜访方式么?”车厢门板倏地打开又合上,带着些许冷风,哈门已经坐在了我的对面,“一个武者任何时候都保持必要的警惕才是保命的不二法则,这一点汉密尔顿先生做得不错。” “哼,你难道不担心我辨识错误而让一辆精美的马车遭到无妄之灾么?”我悻悻的重新将天魔刺插回座位旁最便捷的隐密所在。 “可能么?那我就是在对汉密尔顿先生能力的蔑视了。”哈门轻轻一笑。 “采风行的本事可真是厉害,连我这样化装出门都逃不过你们的耳目。”我并不担心采风行,我担心的是军方,采风行能够这样容易的发现我,那军方的耳目呢? “呵呵,汉密尔顿先生是在担心些什么吧?”哈门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采风行并没有那么大本事,只不过我需要找你,刚刚锁定你的踪迹,你却失踪了,再花些心思总能发现些蛛丝马迹,我们是最专业的。”哈门脸上的笑意不减。 “那帝国军方呢?”我紧追着问,这决定着我这一次行程路途中是否处于极度危险中,这个家伙有着超常的情报触角,他应该知道一些。 “噢,那帮家伙现在又开始对你感兴趣了?海法事件又在发酵了?你真不幸。”哈门若有所悟,“军方有他们自己的情报体系,完善而均匀,但过于庞杂的官僚系统以及他们所要关注的事情太多,所以他们未必能够很准确的掌握一切。” “你的意思是我的行踪还没有被他们发现?”我追问。 “我没有这么说过。如果海法事件真相真的对他们很重要,对你动手是必然的。弗兰肯和哈尔克那些人不足为虑,他们的身份不足以让元老院的公民代表们采信,所以你最危险。”哈门温和的笑了一笑,“你很担心么?” “我相信你比我更担心。”我冷冷的回答道。这个家伙必是有为而来,我可以借力。 “呵呵,你这么有信心?”哈门脸上的诡异神色让我很不舒服。 “拜耳人和你都不会轻易让我这样一个你们眼中的还有些价值的角色就此完蛋吧?否则你们不惜代价的把我放回来岂不就失去了意义?”我无所谓的道,“我就烂命一条,谁愿意要就拿去。” “破罐子破摔还是自暴自弃?应该不是才对啊,现在风行佣兵团可是声誉鹊起,你真的舍得?”哈门神色复杂的瞅了我一眼,“好了,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 “演戏?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演戏?”我瞟了他一眼,“你每天都活得很真实么?” 我凌厉的反击让哈门无言以对,他叹了一口气,“汉密尔顿,我们不争论这个问题了,好不好?说些实际的东西吧。” 奇_书_网_w_w _w_._q_i_s_h_u_9_9_ ._ c_ o _m “这就对了,你一来就步入正题多好?” “嗯,汉密尔顿,你这一次进入帝京可是我们共同期待的机遇,没想到你这么快能够和约克家族搭上线,看来我们没有看错你。”哈门目光中探究的神色很浓郁。 第一第三章 我欲独行(2) “哈门先生,你真的只是一个采风者?”我心中一紧,这个家伙的嗅觉太灵敏了,连安吉诺和我之间关系都能查探到,难道我就这么让他感兴趣? “呵呵,汉密尔顿,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是拜耳人的情报官员,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仅止于商业合作,只不过这是一项长期性战略性的商业合作,拜耳人为我们付出了很多,我们也需要向他们提供足够价值的东西,我们很遵守商业和职业道德。” “是么?也许现在真是如此,不过你现在的表现让我很难相信你和他们之间只是这样单纯的关系。”我摇摇头,“不过,这没关系,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合作者。” “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了,这样可以确保我们各方的利益都能够最大化的得到保证。”哈门心中一紧之后随即又稍稍放松,我表现出来的直觉不是一般化的准确,自己的解释很难完全释去对方的疑心,好在我也是对事不对人,这可以保证合作的顺利进行。 “希望我们都明白这一点才好,怎么,对于我这一次进入帝京有什么好的建议?”我平静了一下心态,冷静的道:“我自己创造了机遇,但是还需要更多的条件和助力来帮助我获得更多,作为潜在受益者,拜耳人是不是也应该作出一些努力呢?而哈门你作为具体操作者不会就这样熟视无睹吧?” “当然,当然,虽然你有些误会我的角色和身份,不过没关系,多方共赢,这是我们都乐于见到的。我们有一些想法,我们也会竭尽全力帮助你获得你想要的东西。”哈门 ;森越来越对于眼前得我感到神秘莫测了,我表现出来的态度简直就是有恃无恐,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施法,而且作了映证,哈门几乎就要怀疑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我微微一笑,“这样就好,我不想隐瞒什么,安吉诺希望我进入鹰罴卫,他很看好我。” “鹰罴卫?”哈门倒吸了一口凉气,鹰罴卫是什么组织?那名义上虽然是属于帝国军方的精锐组织,但是却不完全属于军方,就连元老院那些大人物们都对那个机构充满了兴趣,能进入那个部门也就意味着你真正步入了帝国的核心范围。 “怎么,你不相信?”我斜睨了一眼对方,“鹰罴卫就那么让你感到震惊?” “汉密尔顿,你对帝国的了解还很肤浅,但是当你进入鹰罴卫之后,我相信你在很短时间内就能对你所处的这个国度深层次的东西有一个比较深刻的了解,而鹰罴卫也能够为你提供你所想要的一切东西。”哈门定了定神之后才道。 “哈门,我不知道你是在故意误导我还是你的理解出现了偏差。”我盯住对方眼睛一动不动的道:“你真的以为随便什么人混入鹰罴卫就可以得道升天?天下有这样的好事情么?我进入鹰罴卫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那里能够为我提供暂时的安全,仅此而已,我是在自保,不是你想象中的帝国那些权势阶层看中了我想要赋予我权力,明白么?” “我当然明白。”哈门 ;森幽然一笑,“现在也许你的确是为了生存,但是你认为约克家族这样费尽心机的为你提供庇护仅仅是因为你救了安吉诺?你怕约克家族也想得太知恩必报了一点吧。” “噢,你觉得其中还有什么阴谋么?”我不屑的哂笑。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不过没有必要说出来。”哈门淡淡一笑道:“约克家族看人的本事也不差啊。鹰罴卫是一个大熔炉,也是一个大舞台,我记得历史上的塞琉古、克劳塞维茨从鹰罴卫中走出来,最终走上帝国元帅之路。” 我眼珠子一转,“那曼奇尼将军和斐多菲将军呢?嗯,对了,还有那位阿基米德将军呢?” 哈门眼睛中露出一抹神芒,显然对于我的思维反应如此迅捷感到惊喜,“曼奇尼将军来于风陵卫,斐多菲将军么,他是直接从虎贲军中提拔起来的,阿基米德将军是从鹰罴卫走出来的,但是斐多菲将军却是阿基米德将军在虎贲军任职时的老部下。” “呵呵,真是有趣,看来如果我真的进了鹰罴卫,那可真就热闹了。”我若有所思的道,“安吉诺可是把我推进了一个是非之地啊。” “是非之地?是非之地也就意味着机会经常光临这里。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入鹰罴卫的,约克家族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推荐,看来约克家族也和拜耳人有一样的想法啊。”哈门语气中充满了魅惑。 “哈门,我真的就这么入你们法眼?你们就确定我能够帮助你们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不觉得那个目标对于我来说似乎太难了一些么?” 我终于问出我一直存疑于我心中的问题,难道这帮家伙眼光都这样锐利无比,一早就出了我不是真正的哈米尔顿 ;巴本,而是穿越而来的孽龙风行?不,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呵呵,汉密尔顿先生,也许你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你好好反省过自己这么久来的言行举止么?”哈门 ;森眼中露出奇异的光芒,“海法要塞事件中你究竟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从枫京城下一直逃到落日城,连豹雕组那帮家伙都在你们几个家伙手中吃了瘪,一个C级佣兵团的逃亡佣兵,真的有这么大能耐?那帝国佣兵团佣兵的素质是不是太高强了一些呢?” 我心中再度泛起凉意,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了解?花这么多心思来探悉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看见我脸上无法置信的神色,哈门微微一笑,“汉密尔顿,仅仅你为那位黒翼佣兵团首领策划的劫掠金库之举就足以让有心人把你列入视线了,而逃亡路上的巧妙构思更坐实了这一点,法师也好,武者也好,这个世界上并不稀缺,但是如果这两者汇集到一个充满手段老辣精准的牧者身上,这就不能不让人生出好奇心了。” 我沉默了半晌才慢吞吞的道:“就这个原因?” “汉密尔顿,就这个原因我相信就足够了,至少我和拜耳人是这样认为的。弗兰肯和安提帕特这些人也算人才,但是和你绽放出来的光彩比起来,他们就黯淡许多了。”哈门深深盯了我一眼,“只不过我还是小看了你,就这么一段时间,你就能折服约克家族,还能让他们不遗余力的推荐你进入鹰罴卫,我真是为拜耳人和自己庆幸,这一宝我们押得还算及时。” 我有些啼笑皆非,这帮家伙似乎都把我当作了一个赌注下注,不过却是以我在帝国中生存状况好坏来作为赌博方式,难道这就是人类所说的政治投机?貌似我远算不上那一层面吧,或者这些势力都是采取这种广种薄收的手段来下注?也许是,反正他们并没有多少损失。 马车厢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了,虽然我还无法确定哈门究竟在拜耳人那边扮演着什么角色,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和拜耳人都希望我能够借助约克家族的帮助走得更高,而相应的,他们也会在某些情况下为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如同来时一般,哈门的离开同样没有惊动车夫,如同一片落叶从树上飘落,就这样一晃眼间就消失在车厢门外,这个家伙在空中悬浮飘移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我甚至无法确定这个家伙展示出来的能力究竟属于魔法还是武技,淡淡的魔法波动和若有若无的内气变化恰到好处的模糊了我的感知能力。 哈门的到来也就意味着雷击营和风陵卫已经出手了,虽然他在表面上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但是我很清楚,他如果只是要和我进行这样一次简短的交流根本没有必要这样故弄玄虚,之所以这样隐蔽身形,当然是要避开可能存在的监视。 该来的始终要来,我从来就没有幻想过这一次上京之行会平坦。 要来就让这个历程变得更精彩一些吧,我同样很期待,尤其是在有了采风行介入之后。 第一第四章 绝域——海尼夫拉 我身形连续不断的滚动,从马车中钻出来我就陷入了对方的箭矢和镖刺的罗网当中,如果不是采风行的人提前策应,我很怀疑自己恐怕就要在对方第一波的攻势当中吃一个大亏。 这个时候我身上裹穿的双层特制皮甲就开始显现出作用来了,我只是小心的护住自己面部不被荆棘灌木以及碎石所伤,而身体各部则无须担心。经过特殊的钝化处理的双层皮甲可以很大程度上减轻外来力量的打击,虽然未必能够抗衡得住箭矢和镖刺的袭击,但是像我这样大范围的滚动却可以获得很大缓冲余地。 我刚刚来得及钻入灌木林中,两道身影已经如疾风般赶到,罡风陡起,千重银白色的刀浪第一时间就封死了我逃窜的方向,凄厉的斗气尖啸声挟带着被刀风粉碎的碎石断枝横卷而来,而背后也是剑气如雪,幻起无数光晕,森森寒意直迫我全身内腑。 我暗叹晦气,马车在第一时间就被这帮家伙用强弩彻底毁坏,显然这帮家伙还是有些担心我在马车中耍什么花招,我表现出来的复杂身份让这些来袭者都有些忌惮,魔法师还是武者,这本来是相差迥异的身份却在我身上变得有些模糊不定。这也使得他们只能采取最为稳妥的方式,而这却为我赢得了一线生机,否则这些家伙真的一上来就把我围圈在内,纵然我有三头六臂都无法逃脱。 天魔刺荡起重重劲气,我身形诡异的侧翻滚动,右腿凶狠的压着地面全力一铲,一团百余斤的泥土裹挟着丛生的灌木疯狂的向前方撞去。 稀哩哗啦一阵炸裂声,滚动而来的刀气一瞬间将泥土树枝劈成一片片散沙,但是身形却不由得一窒,让我获得了一缕间隙。 一个轻盈的侧跃,避开了从前端袭来的刀光,如影随形的剑气与我天魔刺连续不断的交织撞击在一起,刺耳的金铁交鸣声让混合在斗气咆哮声中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我胸中一闷,一股热腥气息从嘴里涌出,又被我硬生生的吞下肚去。 妈的,来这个人族世界没多长时间我却是屡屡受创,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够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口鼻流血,这个时候我无比怀念曾经在龙族世界中风光无限的那种日子,现在这种令人郁闷至死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不过现在不是发泄内心忿懑情绪的时候,逃命才是第一要务。借助天魔刺与背后剑气撞击的反作用力,我双腿猛力的在地面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倏地钻入灌木丛中,有如黄鼬入林,疯狂的疾奔起来。 “妈的,这小子溜得比兔子还快!德米雷尔,堵住他!” “呵呵呵呵,卡尔巴,他跑不掉,我会让他生死两难!哎哟!什么人偷袭?!”一阵狂笑声嘎然而止,紧接着便是一声痛彻入骨的怪叫。 前端的黑影猛然一顿,我抓住时机连续飞滚,同时身上早已准备好包裹着折叠木偶的包裹向相反方向扔出。 我知道是哈门他们在一旁策应我,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遭遇袭击了,上一次是三天前在河渡口附近,哈门他们精准的情报帮了我大忙,我利用渡口的特殊环境躲过了一劫。 等我再度与哈门会合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比利牛斯山区崎岖复杂的地势在很大程度上拯救了我,我和哈门不断的在山区中兜着***,时而折转向西,时而快速奔行,时而龟缩不动,采风行的采风者们不断为我提供消息,让我可以不断调整策略和方向,从而避开雷击营和风陵卫的联手合击。 我和哈门都静静的躺在有些湿润的林地中。 两天来的挣扎逃亡让我和他都有点精疲力竭的感觉,雷击营和风陵卫都是这一行的高手,如果不是采风行专业独到的信息传递使得我们可以巧妙的避开对手的锋铓,我相信我很难躲过对手的捕杀。即便是这样,也有两名采风者命丧于对手手中,这让我稍稍有些内疚。 “汉密尔顿,看来雷击营和风陵卫这些家伙是真的被上边逼急了,咱们这样老是和他们在山区中兜***,总会有一天要失手。”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我喘息了一口粗气道,高强度不间断的奔逃游窜让我身体也出现了 “也许咱们应该冒一冒险。”哈门声音有些低沉。 “冒险?”我一听就来了兴趣,冒险是我的最爱,我讨厌现在这种不死不活的周旋。 “对,冒险,现在雷击营和风陵卫的人已经把比利牛斯山区所有通往勃朗地区东面的线路封锁死了,我们只能冒险从北部突破。”哈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中部?哈门,我听你的话语中好像这比利牛斯山区的北部似乎有些古怪的味道?”我撑起身体瞅了一眼对方。 “古怪?嘿嘿,古怪这个词语用在这里还真是恰到好处,谁也不知道从那里穿越会遇上什么事情,也许一片坦途,也许就是杳无音信,也许就是命丧黄泉,谁也无法确定。”哈门声音中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和阴森,“海尼夫拉陵墓区,一片创世绝域,据说是上古时代诸神的墓区遗址,曾经有人从那里穿越丝毫无事,也有人从此不回,还有人出来之后就精神疯癫,而且出来的人对内里情形也是各说不一。” “呵呵,哈门,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令人期待,这样一个充满梦幻色彩的宝地,怎么没有什么人提起过呢?”我的兴趣越来越浓厚,难道这里是一个空间通道区?但是听他这么说又好像不太像,只是无数强者在这里安眠,会不会蕴藏着无尽的奥秘呢? “梦幻色彩?没人提及?汉密尔顿,我发现你的好奇心真的非同一般的强啊,真的愿意进去冒险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在百年前最初发现的时候了,后来陆陆续续有探险者和冒险家们进入都没有好下场,就沉静下来,这几年似乎又有些骚动的迹象了。”哈门若有所思的道。 “既然这样富有吸引力,我们怎么能够错过呢?哈门,走吧,早作决定早动手。”我一跃而起。 比利牛斯山区呈南北走向,就像一道厚实的屏障横亘在勃朗行省的中部,北高南低,我们只能以不惜耗费体力的方式来暂时甩开仍然在苦苦追寻我们的军方高手,一头钻入了北部高峻奇险的山区中。 初入北比利牛斯山区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一门心思的想要躲过军方高手们的追踪,我和哈门都把自己逃生手段发挥到了极至,这个时候我才感受到了军方高手并非浪得虚名,之前对帝国军方和内政部的高手们并没有太深刻的认识,即便是经历了那场血战之后我也同样不以为然。 不过从他们锲而不舍的追踪精神以及相当专业老到的手法就可以看出这些家伙在这方面还是下过一番功夫的,无论我和哈门设置了多少陷阱布置了多少迷惑手法,或者采取了多少分散注意力的手段,始终无法彻底摆脱这些家伙的跟踪,直到我们深入北比利牛斯山区。 第一第五章 木乃伊武士 当我和哈门感觉到情况的异样时,我们已经深入到了北比利牛斯山区的腹地了。 山区的气候比起山外潮湿许多,壁立千仞,古峻傲岸,潺潺的溪流沿着陡峭的崖壁滑落,钻入地缝间,偶尔又从其他缝隙间冒出。密织藤蔓植物攀附在那些不知道年辰多久的古树上,攀援牵挂,厚实的苔癣地衣铺地遮目,除了偶尔有被惊动的鸟兽扑簌着飞窜逃离,整个山间都充斥着一种浓烈的阴郁气息。 我和哈门几乎同时止步。 “汉米,恐怕我们这个时候才真正进入所谓的海尼夫拉陵墓区。” “哦?有什么标识么?”我也感觉到了气息的变化。 “你看,那一处山坳有没有一个明显圆弧穹顶?” “嗯,好像是一个圆弧形的建筑物,不过很模糊。”我放足目力望去。 “海尼夫拉陵墓区究竟是什么人所建,为什么人所建,现在都还是一个迷,世人都只知道这是一处纵横百里的陵墓区,多达数十处的陵墓区域,或大或小,或精美或宏伟,或诡奇或阴森,之间也有道路相连,但是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谁也不知道。” 哈门的话语中似乎隐藏了很多不确定的东西,他能够对世人十分陌生神秘的海尼夫拉陵墓区了解得这么多,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如果按照他自己所介绍的那样,能够平安出入这个区域的人屈指可数,而且多半已经是历史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哈门并不想掩饰什么,“我父亲曾经是一个幸运的探险者,二十六年前他从海尼夫拉陵墓区平安返回,没想到二十多年后我却又不得不面对同样的冒险。” “呃,陵墓区中风险很大么?我是指危险性很高么?” “我父亲虽然进入海尼夫拉陵墓区,但是他所见到的也只是一鳞半爪,陵墓区内究竟藏着多少未可知的东西,他也不清楚,不过仅仅是我父亲所见的已经足以惊世骇俗了,没有人会相信那些东西,但愿我们不会碰上那些东西。” “哈门,回避似乎不是一种办法,我们得有必要的思想准备才对。”我摇摇头,“告诉我,里边有什么?” “唔,巨灵,也许还有其他东西。”哈门眼中的精光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渴盼,看来他的内心深处一样有着探险的欲求,只不过缺乏合适的机会吧。 “巨灵?!”我茫然的反问一句,“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哈门大感诧异,没有见过很正常,但是对于一个牧者来说,没有听过这个词语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你在魔法学院学习的时候难道你的老师没有向你介绍过那些远古的传说?” “你是说诸神纪事传说?”我灵犀一现,貌似汉密尔顿的记忆中有些这方面的印象。 “嗯,看来你不是不知道啊,诸神纪事中关于巨灵的传说并不多,但是也有些章节才对。这种近乎于神物和魔兽之间的存在用我们常人的思维是很难想像的,但是我父亲告诉我他曾亲眼在海尼夫拉看见了巨灵,但是具体情况却没有多说。” 我心中微微一动,巨灵对于我这个来自世界彼端的异类来说相当陌生,但是作为龙族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不也是近乎于神魔一样的存在么? “那你口中所谓的巨灵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而它藏身于海尼夫拉又是为了什么?”我琢磨着问道。 “巨灵是什么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根据诸神纪事的传说,它应该是创世神创造出来的智慧生灵,拥有强大的个体力量,尤其在魔法力量上拥有无比天赋,连神仆都不敢挑战与它。”哈门摊摊手,“至于它为什么呆在海尼夫拉,谁知道?它是否存在连我也持怀疑态度。” 谜一样的存在,诡异的环境,这让海尼夫拉怎么听起来都更像是充满了无数风险和机遇的所在,我们这一趟究竟会得到什么? 我和哈门静静的靠在藤蔓后一动不动,背靠着阴冷湿润的石壁,青苔的气味这个时候闻起来令人耳目一清。 三具木乃伊武士就在我们前方二十米处,干枯而又富有韧性的肌体上还残留着我们刚刚为它们留下的印记,哈门的幽螺锋和我的天魔刺,乌黑深邃的眼睛随着它们干瘪的脑袋四处逡巡,我知道其实它们根本就不是在用目光寻找,而是在用直觉和嗅觉探寻我和哈门。 仓猝之下的相遇让我和哈门根本没有选择,除了搏杀就在没有别的手段可以逃过这些家伙毒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死亡灵,而哈门虽然经验也不多,不过应该是通过其他渠道有一些应对的基本常识。 三下五除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三名木乃伊武士击倒在地,我们以最敏捷的方式逃离了现场,同时哈门也喷撒出强烈的干扰粉剂,这种用特殊植物碾磨出来的刺激性粉剂原本是用来对付嗅觉灵敏的魔兽的,但是现在看来对付这些不死亡灵效果也还不错。 木乃伊武士的反应最初十分迟钝,但是却呈一种反应加速状态,当我们发现它们利用直觉追踪我们时,它们动作已经变得相当敏捷,我感觉到是来自外界的刺激激发了它们的反应力。 三个木乃伊武士摆出了一个半弧形攻击阵,手中锈蚀的长剑和泛着铜绿的盾牌看上去怵目惊心,它们在利用它们特有直觉寻找着我和哈门的生命气息。其中居中的一名木乃伊显然是其中首领,他的剑刃也比其它两具木乃伊短一些,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具短剑上流动的阴灵玄气。 我竭力将龙力收敛起来,同时小心的施展了三个隐蔽魔法隔断我身体与周围联系,我并没有多少把握,我赌的是这三具木乃伊的临场经验并不丰富。哈门则采用了一种特殊的武技方式进入半冥死状态,我虽然与他只相距不足半米远,但是却感觉不到他身上半点生命气息。 三名木乃伊武士就这样呆立着,除了头颅的转动显示它们还在搜寻着目标,身体却一动不动,甚至连持剑和盾牌的姿势角度都毫无变化。 我心中有些焦急,如果这三个家伙就这样一直呆立下去,难道我和哈门也一直这样躲藏在这里一直变成它们一样的木乃伊?木乃伊的感觉十分敏锐,稍稍泄漏一点生气也许就会被它们捕获发现,我不知道我和哈门能够坚持多久。而更麻烦的是它们背后尚未露面的亡灵法师才是真正的主宰者,问题是那个该死的亡灵法师想要干什么? 解决掉这三个木乃伊武士相当困难,但是如果真的可以冒险,我猜测或许我和哈门可以在付出一定代价的情况下把这三个木乃伊武士消灭,火系魔法和神圣魔法都是对付这些死灵的最佳手段,只要有哈门帮助我牵制三个木乃伊武士,我自信我现在的法力可以释放足够强大的火系魔法让它们化成灰烬。 问题在于这三个木乃伊背后隐藏的人物和势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时候突兀的冒出来三个木乃伊武士意味着什么,这决不是什么偶然,不会是单独一个亡灵法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这或许是一股势力,或许就是某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第一第六章 亡灵初现 我和哈门都很想搞清楚木乃伊武士出现在这里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所以现在我们俩不得不屏住呼吸与这三个毫无知觉的木乃伊拼耐心和持久力,准确的说应该是在与它们背后的操纵者拼耐心。 借此机会我也在观察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第一次遭遇的亡灵生物,在龙族世界中,一切都是有生命的,无论魔物多么低等,但起码一点是具备的,它是一个生命体。 木乃伊武士的盔甲我看不出是什么时代的,至少与现在帝国士兵或者蛮族士兵的装束完全不一样,类似于藤甲一般的甲胄更轻便贴身,没有头盔,干瘪的头颅上光秃秃的没有头发,空洞的双瞳外加皮包骨头,比起骷髅来多了几分质感,却少了几分冷峻。 它们手中的武器显然都是一些古董级的货色,但是并不影响它们杀戮的效能,至少在我和哈门与它们短暂的交锋过程中,这些玩意儿都展现出了锋利的一面。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流逝,我感觉到我自己的耐性在一点点被磨蚀,三个木乃伊武士仍然伫立不动,除了它们的头颅仍然在转动显示出它们还在搜寻着我们外,整个空间就像是处于一个静止不动的状态中。 我微微偏首瞅了一眼哈门,哈门用目光示意我坚持,细密的汗珠在我的额际汇集成一道汗流淌了下来,我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汗津津的,很不好受。 这样僵持的状态至少持续了半个小时,三个木乃伊武士终于动作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迅捷无比的奔行,几个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山道的另一侧的深沟后。 我的灵觉追寻着三个木乃伊的脚步,但是死灵身体上的阴冥之气受到了这个区域内的阴寒气息的浸润影响,很快就消失了,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在木乃伊武士消失的深沟背后似乎隐藏着许多我所期待的东西。 好奇心会杀死猫,但是没有好奇心那生活也就缺乏滋润的意义了,我从来都属于好奇心旺盛的人,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探知到这个世界更玄奥神秘的一面,我当然不会轻言放弃。 终于安静了下来,三具木乃伊已经消失了,但是我发现哈门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也许是方才的紧张压过了内心的恐惧,而现在才显现出来,不过在我印象中哈门的心态超乎寻常的稳定,似乎并不该如此才对。 “木乃伊武士?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亡灵一脉也进入帝国了?”哈门的脸色有些灰白,嘴唇也有些神经质的哆嗦,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哈门,有什么问题么?”我意识到怕是有什么大麻烦出现。 “汉米,亡灵一族出现了,而且是出现在这里!这里是比利牛斯山区,是勃朗行省,是帝国的腹心区域,不是堕落荒原,也不是亡灵峡谷!”哈门的语气变得激烈而又冲动,“你明白这其中的含义么?” “或者是其他死灵法师在这里作祟, ; ; ; ; ; ;”我犹豫的随口道,说实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激动,几个木乃伊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不可能,绝不可能!”哈们断然打断我的话语,“没有那个人类的死灵法师能够制作和操纵木乃伊,木乃伊不是僵尸,也不是骷髅,它们已经是半生命生物,你不知道,那三个家伙之差最后一步了,只差最后一步,它们就将复活,将拥有灵魂,成为木乃伊灵,噢,我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哈门突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让我有些意外,很显然这三具木乃伊的出现给了他很大刺激,在生死关头保持冷静和克制,但是在外界压力消失之后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虽然他竭力在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强烈的语气和急促的语速加上他有些扭曲的面容,我不知道出现的木乃伊竟然会让他如此失态。 “哈门,你冷静一下,无论什么事情,保持平静的心态我们才能面对。”我的唇尖轻轻的顶住上牙猛力一弹,“咄”了一声清音爆发而出,这是古月真人交给我的五字真义中的“咄”字,据说可以让心绪出现魔障的人心灵沉静下来,我还是第一次用上这种听起来十分玄奥的精灵秘法。 空气中似乎起了一丝波澜,泛起的涟漪将哈门笼罩了进去,哈门有些迷乱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对不起,汉米,我有些失态了。不过,看来有许多内情你还不太了解,唉,这个世界要的要大乱了。” 看见我不解的目光,哈门摇摇头,“汉米,亡灵一族已经沉寂了太久了,帝国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他们,虽然他们名义上还存在于堕落荒原和亡灵峡谷,但是只要没有人去招惹他们,他们就像不存在一般,但是一旦他们出现,那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将要变天了。” “哈门,难道说你还认为现在这个世界就很平静么?蛮族已经打破了帝国的西大门,而兽人们则在南方肆虐,这难道不算变天?”我耸耸肩,“几个木乃伊战士就让你浮想联翩,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也许就是几个躲在深谷重山中的死灵法师的作品罢了。” “哼,这么简单那可就就天下太平了。蛮族不过是想要分享帝国的繁荣罢了,至于兽人,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在边陲上骚扰不休,这一次不会是动作大一些罢了,难道你认为他们真的能够达到他们的梦想?”哈门脸色阴沉如水,此时的他的思绪已经恢复了平素的冷静和慎密,“亡灵一脉不一样,他们完全不同于正常的人类,而他们最擅长的也就是将正常变为不正常,他们大的思维也和正常人类截然不同,这才是他们的可怕之处。” “看来我对亡灵一脉的了解有些偏差,我一直以为亡灵一脉应该不是一个单独的种族,他们更像是从我们人类中派生出来的一个特殊群体才对。”我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道:“那他们的目的何在?一个群体的存在总是应该有其生存的追求目的才符合情理。” 哈门脸色变幻了几遍,似乎也在掂量我这个有些份量的问题,“我无法确定,但据我所知他们应该是追求那些虚无飘渺的生死轮回和灵魂转生一类的东西吧。” “仅仅是追求这样崇高的理想?没有一点具体现实的欲望目标?”我表示怀疑,如果只是一小撮人因为精神层次的追求而聚集在一起可以理解,但是亡灵一脉世代相传数百年,而且不断有新鲜血液前赴后继的加入,光凭一些很抽象遥远的目标很难做到恒久。 哈门被我犀利的反击说得哑口无言。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沉默良久我才又问道。 “你不是很有主见么?我应该问你才对。”哈门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 “我有主见是建立在充分详实的情报和证据之上理性分析得出的,不是信口胡诌。”我不理会他的挑衅,“我对海尼夫拉和亡灵一脉都并不了解,我们怎么样脱困还要看你,当然,如果你有兴趣去探一探那些木乃伊背后隐藏着什么,我也舍命相陪。” 第一第七章 魔域 腐沼因为下方的地心阴火燃烧散发出来的热量而不断涌出气泡,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哧声此起彼伏,说不出的阴森。 浓烈的腐蚀气息在空气中弥漫,间或有一个不知道年月的骷髅头扔在一旁,黒邃邃的眼洞和白森森的牙齿似乎在昭示着它的历史多么久远。 青得发蓝的阴磷草在腐沼旁的干地上长得极为茂盛,幽蓝色零星小花朵如同罂粟一样诱人。 作为牧者我对这玩意儿还有些记忆,这是制作暗系魔法道具相当有用的植物,而且还能够用于药用。 寻常环境下阴磷草很难成活,但是腐沼为它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环境,腐沼的腐蚀气息和特性让阴磷草十分适合这里。阴磷草的液汁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和暗性吞噬力,几株阴磷草的液汁就足以制造出一具小型暗系魔法道具了。 两边的悬崖笼罩在灰蒙蒙的云雾中,潮湿又略带腐蚀性的气雾在空间中游荡,让我裸露在外的皮肤感觉到说不出的难受。 哈门的身影飘忽不定,他用上了遁形术,这种介乎于法术和武技之间的能力能够有效的躲避人类眼睛视线观察,但是对于灵觉感应并无作用,我仍然一如平常,不过用了一个减少生命气息的隔断术来保护自己。 我小心的迈出每一步,柔软湿润的地面就像是陷阱一般,随时可能吞噬我的脚,虽然我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并不大,但是这份不安全感却很是影响人的心境。 灰雾笼罩的峡谷极大的影响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只能小心翼翼的紧贴着悬崖边缘向前摸索前进。 峡谷并不崎岖,玄武岩质的崖壁上布满了苔癣,摸上去有些湿滑。我已经运足了目力,同时将感觉力提升到了极至,竭力的向远处灰雾迷茫中延伸,不过还是一无所获。 那些木乃伊上哪儿去了? 虽然眼下环境对它们的阴冥之气有隐蔽作用,但是我的龙之灵觉已经不是刚刚步入这个世界那时那么迟钝了,只要有一点气息流露出来,我就可以顺藤摸瓜的探索到有用的东西。 哈门的身影倏地一闪陡然消失,我心中一紧,连忙快步跟上。 这是一处有些起伏的下坡,在沼泽地区很少见,我的目光随着哈门灵动的身影而动,脚下也不敢懈怠。 头顶上已经感受不到阳光的存在,越来越阴冷的气息几乎要渗入我的骨髓,我相信哈门同样有这样的感受,这也意味着我们在一步一步步入这片腐沼的腹地,也许这里就有我们想要了解的东西。 灰雾似乎又在渐渐的变淡,我也发现前方的视线也在渐渐变得宽广起来,我和哈门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我手中的天魔刺也悄悄攥紧。 我们像是通过了一个喇叭口形状一般的甬道,从初始的狭窄进入了宽阔的谷地中,也许是地域原因,带有腐蚀性的灰雾也变得淡薄了许多。 几乎是同时,我和哈门都闪电般的贴紧了崖壁,一个木乃伊武士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看来我们是到目的地了。 一阵摸索之后,哈门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给了我一个手势,然后他的身影开始向崖壁上方攀援。 我很快靠近了他最初所在的位置,这个家伙的手法果然不一般,居然能够从这样一个大概六十度角的方位向上攀援,这样可以巧妙的避开仍然在前方游动的木乃伊武士。 我紧随哈门而上,手足并用,尽量避免发生任何声音,好在湿滑的岩面虽然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但是却有效避免了风化碎石落下发出声音的可能。 经过约二十分钟的攀爬,我们终于绕过了一直横亘在谷道前端的木乃伊武士游动警戒的区域,成功的转移到了谷地内的崖壁上。 这是一处视野十分开阔的所在,灰雾因为谷地内面积相当广大日光可以轻松直射而显得并不浓重,我和哈门就这样匍伏在崖壁突出部的一个凹陷中,静静的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如果不是哈门在我身旁,我差一点就要以为我是不是步入了另一个类似于龙族世界的异域中,眼前这一切似乎又颠覆了我对现在这个世界的认知。 而哈门震惊逐渐变成阴晴不定的神色也证明了他大概同样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令人骇然的一幕。 十多名木乃伊武士呈一个弧形站队,在木乃伊武士身后还有黑压压的一片骷髅甲士方阵,阳光和灰雾中甲士的盔甲配合着骷髅战士略显单调的身材,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在骷髅甲士的右侧还有数十名名人形模样的家伙,除了脸色苍白和双目目光呆滞之外,你找不出它们与普通人类有什么不同,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些人没有生命,它们是僵尸。 不过这一切都还不足以让我和哈门心胆俱裂,几道恍惚的身影在这一群形体中飘忽不定,我和哈门努力想要确定这几道影影绰绰的身影究竟是什么,但是始终无法准确的看清楚它们的形态面貌,它们更像是几道随着阳光流动的影子,时隐时现。 在这一群人的前端我和哈门可以大致的看到有三个靠得很近的身影在窃窃私语,由于角度和距离的原因我和哈门同样无法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也无法判断他们究竟是死灵还是活物。 在这一大堆人或死灵的前方是一堆用一人高的石块组成的怪异排列组合,向后方延伸,我判断那应该是一个魔法阵,在这个魔法阵背后是一个半圆形的堡垒式建筑物,紧闭的拱门和拱门前的羊头狮身怪兽雕像排列成两行,隐约可见。 一股寒森森的凉意在我的脊梁上升起,这还是我来到人类世界中的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感觉,这一方面标志着我在逐渐真正的融入汉密尔顿 ;巴本这个角色,一方面也是我第一次见识到来自这个世界另外一些诡异存在——不死生物以及它们背后的操控者。 在龙族世界中,无论深渊魔物们力量多么强大,但是它们都有生命,它们依靠繁殖和复活手段来完成再生,也就是说它们都可以被杀死被毁灭,而眼前这些东西呢?想一想一个人可以操控无数不死生物来与你作战,而你永远无法杀死这些不死生物,这样的事情居然就发生在眼前,怎么能不让你感到毛骨悚然。 在汉密尔顿的记忆中对于这些不死生物的了解也极为寡陋,除了知道在这个世界中有极少数修炼亡灵魔法的亡灵法师之外,似乎没有人能够和这些死灵生物打交道,当然亡灵一脉则是一个例外,他们从不介入他们领地之外的事务。 第一第八章 巨灵封印 “哈门,他们是亡灵一脉么?”我实在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虽然这样近距离的交谈应该不会有被人察觉的可能,但是现在发生在海尼夫拉陵墓区的怪异事件实在太多了,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不知道,前段三个家伙的身份很可疑,这个世界上除了亡灵一脉之外,不可能同时在一个地点出现三个亡灵法师,而这三个家伙很显然都是亡灵法术的修炼者。” “亡灵一脉既然从来不出现在他们的领地之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似乎是在寻找或者针对什么东西,看看那个石块垒砌成的排列组合,是不是一个魔法阵?” 我目光一直在追寻着那个造型独特的石块排列,魔法阵直接通过魔法师释放而出,也可以采取一些特殊方式摆设后经过特定情况下触发。 “我现在无法确定那是不是一个魔法阵,但是我个人看法更像是一个魔法封印。”哈门压低声音道:“汉米,你看,这些石块正好挡住了通往后方建筑物的甬道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些羊头狮身的怪兽应该是传说中的凯尔奈克魔兽,据说它力大无比,而且性格暴躁,而巨灵恰恰是它们的守护神。” “你的意思是在这个魔法封印背后可能就有巨灵的存在?”我对这个世界越来越有些不明白了,按照哈门的说法巨灵是一种介乎于神和人之间的存在,那就有些类似于我们龙族了,难道这个世界也真的存在这种力量超乎寻常的生物存在? “也许可能吧,不过巨灵在传说中一般都是以守卫者的身份出现,也就是说它应该是在守护什么东西,这些亡灵法师们来到这里想要干什么?难道是要寻找挖掘巨灵守护的东西?”哈门想得很远。 “哈门,巨灵是否存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也许这里根本就是一个远古时期的纪念性建筑物也未可知。” 我心不在焉的搭话,内心却在琢磨着这个世界的复杂性实在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尤其是如哈门口中所说的巨灵简直就和我们龙族存在雷同,难道除了我之外,真的还有其他龙族也被发落到了这个世界上?如果是那样,而他们怎么又会没有被剥夺力量存在呢? “汉米,我们就在这里坐观吧,我相信下边很快就会有些令我们感兴趣的事情发生。”哈门摇摇头不以为然的道。 我不在多语。 恍惚的身影依然在游动不停,我有几次想要集中目力观察那几个影子一般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都未能得手。前端的那几个家伙也一直在那里嘀嘀咕咕,但是距离太远了一些,我和哈门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家伙在哪里争执不休。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这是一处突出的绝壁,如果不是从后方攀援过来,从正面攀登根本就无法爬上来,但是现在我们再往前攀爬就会暴露在阳光下,对方的目光只要落在我们这边就可以发现我们,这太危险了,我们只能趴在这里借助突起的地势遮挡。 峡谷内的气候变化莫测,仅仅是一会儿,峡谷内的风势就猛烈了起来,密织的藤蔓植物就像一层层碧绿的挂毯悬挂在崖壁上,我心中微微一动。 “哈门,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靠近一些,也许我们能够获得更直观的感受。” “汉米,你想爬过去?太危险了,那里地势没有遮掩,一览无余,那些家伙一抬头就可以发现。”哈门皱起了眉头,很显然他也很想知道下边那些家伙究竟在干什么,这样远远的观察根本无法获得想要的东西。 “不,你看看下方,那些藤蔓。”我提醒道。 “你是说悬附在那些藤蔓上?”哈门眼睛一亮。 “怎么样?”我点点头。 “唔,是个好主意,不过还是有些冒险,一旦我们在下滑的时候被他们发现,那我们就真的欲哭无泪了。”哈门动了心,作为一个顶级采风者,冒险从来就是家常便饭。 我和哈门很顺利的沿着崖壁爬上然后悄然躲入了厚达几层的藤蔓遮盖物中,为了方便我和哈门甚至都用藤蔓将自己腰腹间系了一个结,以便于自己可以长时间的悬挂在空中观察。这些藤蔓的韧性十分好,根本不需要担心它们会断裂。 强烈的穿峡风将藤蔓植物吹得飘荡起伏,由于悬挂在上方,也不用担心下方的那些死灵生物嗅到我们的气息,而我们的深色服饰也和藤蔓很巧妙的交织在一起,如果不有针对性的仔细观察,你根本就发现不了。 这个时候我和哈门都可以放心大胆的来观察我们感兴趣的一切了。 “蓝蔻,我相信你知道的不应该只有这些,对不对?”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舒缓有力,具有极强的穿透性。 “乌力希大人,你还要我怎么做?我所知道的已经完全告诉了你们,应该是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难道你想要毁诺?堂堂的监理大人也会毁诺?”这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清脆而富有漏*点,只可惜我看不见他们的形貌,宽大的黑色斗篷将他们的体形和容貌完全遮住了。 “蓝蔻!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话语与乌力希大人说话?”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女性的话语。 这应该是比较年轻的男性,根据语气判断他似乎和年轻女性比较熟悉,与所谓乌力希大人关系也不错,我尽可能的用人类的思维来分析我所接触到的一切。 “康博,三年不见,怎么你也学会了那些人的口吻,我记得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少女尖刻的话语就像是一条荆棘抽打着周围的人。 “你 ; ; ; ; ; ;!” “康博,不用太紧张,难道你认为我连这一点包容力都没有?”低沉声音轻轻笑了起来,“不过蓝蔻,我仍然要告诉你,你提供给我们的东西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真的,远远不够,除非你能告诉我,怎样破解这个封印,让我看看这个封印背后是不是真的有你所说的巨灵。” “乌力希大人,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坦率和诚挚?我早有思想准备,你从来就不曾打算放过我,对不对?你只是想要榨干我所有的价值,是不是?”年轻女性似乎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头脑简单缺乏经验,语气也平静得令人吃惊。 第一第九章 咄 “呵呵,蓝蔻,你有些误会了,作为你的长辈,我需要规劝你不要误入歧途,我有这个义务。你可以坚持你的想法,年轻人都会犯错,我也会给你机会改正,不过现在你首先需要兑现你给我的承诺,而你没有做到。”低沉的声音始终那样平静自信。 “我做到了!”女孩的声音尖锐起来,多了几分悦耳的金属质感,“这是你们没有能力打开这个魔法封印,不是我的责任!” “是么?你甚至没有为我们提供任何关于这个魔法封印的东西,它的来历、属性以及关于它的一切,至少你需要告诉我们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魔法封印所在的。”低沉声音仍然那样直透人心肺,“看看现在,我损失了三个骷髅甲士方阵,两名木乃伊武士,还有两个僵尸战士,可是却一无所获,这不公平。” “那是你的事情!你们的魅灵呢?你的幽魂使者呢?为什么不拿来试一试?我已经告诉过你,这个魔法封印十分强大,这是能够封禁巨灵力量的魔法封印,你应该想像得到它的威力!请记住,这是封禁巨灵的封印,巨灵!乌力希大人,你这道么,是巨灵,不是其他东西!你应该十分清楚这其中的份量!” 似乎是喘了一口气,女孩才继续自己的话题,“我不相信你不清楚这个情况意味着什么,我父亲告诉我,你们一直在寻找这个东西,不是么?这是你的失误,我相信亡灵一脉并不缺乏禁咒修炼者,只要你们准备充分完全可以打开这个封印,为什么要急于这一时?” 女孩毫不示弱的反击,不过话却有些多了,言多必失,她似乎太年轻了,还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哼,我们怎么处置无须你来安排,听你的口气你是完全把你自己置于我们的世界之外了?蓝蔻,你认为你可以背弃生你养你的世界?你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 也许是女孩凌厉的反击让被叫做乌力希的男子有所触动,他沉默了许久才幽幽道,我却从对方话语中听出了暗藏的隐隐杀机。 “乌力希,你什么意思?”女孩子也听出了对方言语中隐含的味道,“你想要毁诺?我早就不属于你们了,我父亲属于堕落荒原,但是我从来就不属于,我有选择我自己生活的自由。” “自由?呵呵,这个词语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用的,蓝蔻,有些东西也不是你可以选择的,正如你无法选择你的出身一样。” “威吓还是要胁?乌力希,难道你们就只能来这一手?告诉我,是不是我不答应,你就会收拾起你这副伪善的嘴脸,再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训?”女孩子的声音依然清脆悦耳。 “呵呵,蓝蔻,你的语言还是这样犀利,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并不好。三年前你逃亡出来,这样东躲西藏的生活只怕也让你一个女孩子十分受够了吧,这种没有尽头的日子你觉得你能够一直坚持下去么?不,不,你不能,跟我们回去吧,那里才是真正的归宿。” 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这个时候听起来格外舒服,就连我的神智似乎都有些松弛麻痹的感觉,敏锐的灵觉让我一下子意识到这个家伙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用上精神魔法,只有精神魔法这种磨蚀人心智的力量,就连远离这个家伙的我们都感受到了这份失魂落魄的力量,不知道那个年轻女孩子会不会入彀? 哈门急促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精神魔法!这个亡灵法师用的是精神魔法,不能让他得逞,快,快,用你刚才对付我那一手,中间那个人,帮助她清醒神智!” 我来不及多想,甚至也没有在乎对方会不会发现自己,古月五字真经中的“咄”字再度从我舌尖弹出,直奔目标而去。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中间那个略显瘦弱的身影随着我的“咄”字真言发出,呆立的身形陡然一顿,斗蓬罩住的头部突然一动,“乌力希,难道你就是用这种手段来对付你所谓的晚辈么?真是卑鄙!” “咦?”右边那个黑色身影显然对于自己的失手感到惊讶,这样近距离的施法应该是手到擒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破解自己的精神魔法,即便是对方对自己有所防备,但是在自己这一手“心魔无形”法术之下,似乎没有人可以有反抗之力,但眼前这一幕却大大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就在女孩子的怒叱声中,居中的瘦小黑影一个诡异的幻影旋动,从两个人影中游鱼般的钻出,一刹那间就闪出到了几米开外。 “康博,拦住他!”惊讶之下的左边黑影手指晃动间,两到影影绰绰的暗影顿时飘摇而来,而几名木乃伊战士也顿时进入战备状态开始分散开来构成一个包围圈,那个家伙的手法娴熟无比,如此轻松的操控这些死灵生物,丝毫没有感到吃力。 右边的男子似乎顿了一顿,他显然无法接受这一下子就反目成仇的结果,或这是因为昔日的感情而无法痛下杀手,瘦小黑影轻灵的身形一下子就窜出了几丈之外。 “康博!你在干什么?!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么?她已经不是我们的族人,她是可耻的背叛者,她会为我们的世界带来意想不到的毁害!拿下她!”乌力希愤怒之下已经从背后的斗蓬下掣出了黑黝黝的法杖,显然他没有想到对方反应如此快捷,几乎没有给自己可乘之机。 僵尸战士和木乃伊武士几乎同时运动起来,它们并没有一古脑儿向蓝蔻逃跑的方向追去,而是迅速按照既定的方针形成一个灵活方便的包围圈,快速向几个方位奔跑而去,防止目标逃脱。 第一第十章 虚影魅灵VS玄甲鬼兵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专业的水准对业余水平,木乃伊武士和僵尸战士在乌力希的驱使下极短时间内就抢占了关键位置,加上自然条件的限制,那个叫蓝蔻的女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脱,她要么就只有拼死一战,要么就只有冒死冲入魔法封印中,而显然那个女孩子两个结果都不愿接受。 “哈门,如果我们不出手,她就完蛋了。” “你以为我们出手,她就不完蛋了么?那就是我们一起完蛋,蠢货!” 哈门没好气的回答一点也不幽默,他和我都清楚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两个亡灵一脉的亡灵法师,他们背后的无数亡灵生物已经证明了他们的身份,谁敢于正面硬抗他们?我不是傻瓜,这样敌我实力悬殊巨大的战斗毫无意义。 “那你让我唤醒她干什么?还不如让她老老实实跟对方走好了。”我不忿的压低声音道。 “哼,也许她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意外,如果她能做到这一点,那才值得我们出手。” 这个该死的哈门,果然是老奸巨滑,盲目的施以援手当然不智,但是在对方具备了足够实力的情况下又另当别论。 瘦小身影一个姿势奇怪的倒扑躲过了已经扑来的两名鬼魅般的幻影,连续在低空中滚动的同时斗篷中突然飞出几颗幽蓝色的火星。 火星在空气中炸裂开来,升成几团淡蓝色的烟雾,烟雾范围急速扩大,然后迅速实质化,五具人形渐渐显现出来。 狰狞的面孔,张牙舞爪的形态,手中的鬼王镰泛起层层阴风,几乎是没有作任何停留,五具骷髅中的四具已经迎上了闪电般扑上来的幻影。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能看清楚那两道若隐若现的幻影,那是两个身体漂浮而又略呈半透明状的单薄身体,白色的长袍几乎是贴身流动,面部呈半模糊的雾化状态,根本就看不出清楚它的容貌,虚飘飘的身影在空中有如无重力状态,甚至连两只脚都缩在长袍中看不见。 这是那个蓝蔻口中所说的魅灵还是幽魂使者吧?我暗自嘀咕,这种玩意儿到底属于死灵生物呢还是魂魄的凝结体呢? 和古月呆的两个月时间里让我受益匪浅,我如饥似渴的了解这个世界中玄奥力量中的一切,而古月似乎也丝毫不介意我的身份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临时搭伴,将他所知晓的一切知识都倾囊相授,这让我很是感激之余也有些诧异。 他在教授之余也时不时冒出来的一些没头没脑的话语,我也一直没有仔细琢磨过,不过听他的口气,大概就是我和他命中有什么特殊缘分一类的东西,这些属于精灵一脉中的精秘奥义我也听不懂,缘分这种东西我理解大概也就是命运之轮转到某处卡上了,两个东西碰在一起的意思,不知道他所说的缘分,是不是指我这个外来者也被镶嵌在命运之轮上随着转动而四处碰撞? 不过两道身影手中握着的半长短剑却是泛动着隐隐流光,预示着也许它们的身体是虚无飘渺的,但是武器的杀伤力却决不是空穴来风。 “撒豆成兵?五鬼搬运?”我不由自主的张开大嘴。 “汉米,求求你不要在这里卖弄你那点可怜的精灵秘学了,这是标准的亡灵法师特有的死灵召唤术,你没有看到这五具骷髅的阴冥力量么?不过这位蓝蔻小姐似乎专门用了特殊力量来实质化这些亡灵罢了,也许她早就料到会有今日,这女人心思深沉啊。”听得我的胡言乱语,哈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嗤之以鼻。 不,也许哈门说得才是正确的,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一手死灵召唤术中已经隐含着撒豆成兵的奥义了,我看得出来,她这一手星火爆裂,将五具亡灵释放出来绝对有精灵秘法的精义,这个女人怎么也会和精灵秘法扯上关系?古月那个家伙不是说即便是在日朗国真正了解精通精灵秘法的人也决不会超过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么? 两道若隐若现的身影立即就与扑上来四名玄甲鬼兵战在了一起,清冷的剑锋与冥气森森的鬼王镰碰撞在搅起阵阵风涛,幽蓝色的火星溅射而起,为阴霾弥漫的空间里更增添了一分煞气。 “咦?召唤术?嗯,蓝蔻,看不出啊,你居然把你那个精灵母亲的精灵秘法也掺杂在我们的死灵召唤术中了,看来你那个死鬼父亲说得没错,你在这方面还真有些天赋,只可惜你是在自毁前程,留在我们不死一脉中你的造诣超过我也是迟早的事情。真是可悲,你那个死鬼父亲能力有限,就算是他想要培养你也是有心无力,哼哼,画虎不成反类犬!” 阴风冥气,激荡起无尽的鬼魂哀鸣般的嘶吼声,两道虚影魅灵与四名玄甲鬼兵闪电般的交手一下子就吸引了我和哈门的注意力。 重重黒雾不断从玄甲鬼兵的身上的骨架中涌起渗出,显示出鬼兵的阴冥力量仍然在不断增强,步伐一致的鬼兵们动作整齐配合默契,不断提升着自身力量以抗衡强大的敌手。 而两道虚影魅灵速度变得更加迅捷,几乎是脚不沾地一般的围绕着玄甲鬼兵疯狂的盘旋攻击,阴蓝色的短剑因为力量的强化变得湛然透亮,数十道剑影环绕着四名玄甲鬼兵形成一道道密集的剑网笼罩。无孔不入的剑影发挥到了极至时,剑刃尖端的幽光更是吞吐不定,随时可能完成致命一击。 玄甲鬼兵的表现同样令人刮目相看,四个鬼兵显然是经过专门的联手配合训练,两人一组的联手可以说天衣无缝,鬼王镰卷起层层乌云几乎把整个空间都密封起来,凄厉的怪啸声更是要刺破人的耳膜让人心烦意乱。 玄甲鬼兵对上了虚影魅灵,鬼王镰硬撼幽冥剑,同是用阴冥死气锻炼打造出来的亡灵生物,只不过一个更注重实质化的本原力量,已然有二元合一的景象,而一个则更倾向于在机动速度和攻击力量上的提升,专注精深,大有更上一层楼的气象。 一眨眼间双方已经在并不算宽敞的空间中激战了十几个回合,两个虚影魅灵显然在速度上占据着绝对优势,盘旋飞舞的身影如水银泻地一般倾洒而来,每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每一处难以遮挡的部位,都是幽冥剑攻击的必杀所在。 不过玄甲鬼兵虽然处在下风,但是在数量上的优势和配合默契上却弥补了它们在速度和攻击力上的不足,相互掩护和不惧损伤的两败俱伤攻击手段让虚影魅灵不得不时不时的调整攻击方位。 第一第十一章 堕落之花 乌力希显然不像蓝蔻那样光脚不怕穿鞋的那么洒脱,这两句虚影魅灵刚刚处于成长状态,远未达到他所期盼的理想境界,这个时候因为几个玄甲鬼兵就毁在这里,这无疑是乌力希不愿接受的。 “哼,蓝蔻,束手就擒吧,看在你死去的父亲与我多年同门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发誓重返归宗永不背叛,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你一样可以获得深造的机会,怎么样?难道说我们所掌握的资源和知识还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哼,乌力希大人,我父亲是不是也在你们的这种花言巧语下最终落入你们的魔掌中呢?像我父亲那样郁郁寡欢一辈子,我宁肯选择死!”清冷干脆的声音果断冷静,丝毫不像一个年轻女子,到像是一个冷酷果决的男子。 “哼!那你就选择去死吧,也许在我们手中你还能复活重生,获得一个更加美好绚丽的生活,以那样一种方式再见面,我同样很期待。”低沉的声音变得阴恻恻的寒意刺骨,连我都听得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家伙声音实在太碜人了。 “有本事就来拿我的命好了。” 随着高大身影手中的法杖一摇,已经站好位置的木乃伊武士阵形开始变动起来,两个木乃伊武士身影同时一动,略显呆笨的身影开始快步散开,而与此同时两名僵尸也同样举起了手中的战刀缓步逼近过来。 “那好,就让我们看看被誉为堕落之花的蓝蔻小姐能够带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吧。” 剩下的一名玄甲鬼兵在第一时间就猱身而上,手中的鬼王镰掠起阴冷的罡风直扑两名僵尸战士,鬼王镰立即就在尚未来得及真正进入状态的僵尸战士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胸腹前同时裂开一个白森森的大口子,厚实的盔甲根本就无法抵挡锋利无比的鬼王镰,深入腹间伤口甚至连内脏都隐约可见。不过对于僵尸战士来说,这种伤害并不能够给它们带来多少影响,几乎是在镰刃划破它们胸腹时,它们的战刀同样也挥舞而起。 两名木乃伊战士身形骤然加快,咋分咋合的身影交错而过,与最初我们见到那几名木乃伊战士时的情形大不一样。 我注意到那个高大身影针对木乃伊武士的特殊手势,很显然这个乌力希也意识到了木乃伊和僵尸在进入状态的反应上过于迟钝,如果对手不是死灵而是其他法师或者武者,也许第一个回合就会让它们彻底丧失战斗力。 木乃伊武士发动的攻击一下子就让瘦小身影陷入了困境,她手中的乌木剑根本就无法给木乃伊武士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被加祝了加速魔法的木乃伊战士的反应速度很快就提升到了一个相当高的境界,而手中的铜盾和铁剑更是凶悍无比,强劈硬打,带起的罡风劲气直迫出一丈开外。 而最让那位瘦小身影感到棘手的还是这两个家伙的弹跳性能比起僵尸和骷髅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上蹿下跳间兔起鹘落,毫无阻滞,凶猛无比的攻势让她几乎没有喘息之机。 “汉米,怎么办?我们再不出手只怕这位蓝蔻小姐就真的只有束手就擒了。” 哈门紧紧注视着战场上的变化,此时的那位乌力希大人已经腾出精力来用言语教训着那位叫做康博的家伙,大概是让那个可怜的家伙不要被儿女私情所迷,看得出来,那位小伙子对这位蓝蔻小姐颇有情意。 “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叫乌力希的家伙固然高深莫测,但是我看这位蓝蔻小姐也同样没有那么简单,她应该知道那个乌力希的底细,但是还是敢于断然翻脸,就没有一点底气?难道你以为她是一个头脑冲动的女孩子么?”我摇摇头不同意哈门的看法。 “嗯,有些道理,怎么看这位蓝蔻小姐的心计都不差,嗯,我在她身上闻到一股和你一样的阴谋气息。”哈门想了一想点头认同,“那我们怎么办?” “再看看,我总觉得这位蓝蔻小姐能够在这样劣势中如此托大,不会仅仅依靠这几个护身亡灵吧?”我目光一直随着战场上局势的变化,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我能够看出那位叫做康博的家伙似乎有些三心二意,看来他对这位蓝蔻小姐情根深种,也许这位蓝蔻小姐是想要利用可怜的康博先生来突破呢? 一个有些狼狈的连续滚翻躲过了木乃伊武士的凶狠劈砸,瘦小身影身上黑色斗篷已经在摸爬滚打中变得褴褛无比,斗蓬下玲珑的身影在紧身衣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灵动,腰间一柄软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在手中,足尖在地面猛力一点,身体灵巧的翻腾而起躲过地面另一个木乃伊武士的长剑横扫。 一身清脆的鞭响,伴随着软鞭抖得笔直,连续三道火圈顿时生成,毫无阻碍的将两个木乃伊武士套了进去,只是一瞬间,火圈便猛的拉长化为一道密织的火网将木乃伊武士牢牢锁定,熊熊的火焰一下子蔓延到木乃伊武士的全身。 虽然木乃伊武士仍然保持着进攻态势,但是强烈的火焰力量迅速透体而入,一股焦臭在空气中弥漫,随着尸体纤维和油脂燃烧的吱吱作响,很快就转化成为骨关节的爆裂声,脚步踉跄的木乃伊战士就这样眼睁睁的在我们面前仆地不起,化为一团灰白色的灰烬,其速度之快,简直就像是魔法幻境一般。 就连那位乌力希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用说我和哈门。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几乎让我和哈门要把眼珠子都要凸出来,陡然间就形势逆转,狼狈不堪的蓝蔻小姐竟然用一条软鞭就力挽狂澜,让两个骁勇无比刀枪不入的木乃伊武士变成两堆骨灰,我虽然一直怀疑这位蓝蔻小姐埋伏有杀招,但是也没有想到如此凶悍。 愕然顿时转化为恼羞成怒,乌力希怎么也没有想到阴沟里翻船,竟然被这个小丫头活生生在自己脸上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枉自自己还在康博面前喋喋不休的教训对方。 “很好,蓝蔻,我很久没有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有如此精彩的表演了,看来我真是有些忽略你那个精灵母亲给你留下的东西了,火灵鞭,是不是?没想到精灵一脉还有这种好家当,很好,请继续!我想再给你一个展示自我天赋的舞台,怎么样?!” 看似爽朗的声音到最后两句已经变得异常狰狞,我相信如果能够看到这个家伙的面部表情肯定只能用择人而噬四个字来形容。 随着那个家伙手中法杖狠狠的在地面一顿,仿如接到了无声的命令,九名骷髅甲士组成的方阵一阵细微的抖动,然后步履整齐的迅速转动方向朝着那位蓝蔻小姐的方向猛扑而来,与此同时,五名木乃伊战士也猛然纵跃而起,呈弧形包围圈向着目标飞奔扑来。 第一第十二章 凤叱 瘦小身影并没有束手待毙,也许她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这种恼羞成怒之举,软鞭连续不断的在空中爆响,一连串的火圈也在空中冉冉生成,但是木乃伊武士或者说操纵者显然汲取了教训,五名木乃伊武士在奔行过程中也是不断变换方向和姿势,时快时慢,时分时合,明显是要避开火圈的正面攻击,让对手无法轻易下手。 而骷髅甲士则是毫无顾忌的列队而上,三三正方形阵型迅速转化为菱形攻击阵型,如疾风扫落叶一般席卷而来。 “汉米,看样子这位蓝蔻小姐情况有些不妙啊,怎么,你觉得这位蓝蔻小姐还有回天之力么?” “嘿嘿,恐怕有点麻烦了,她手中的火灵鞭是一样火性神器,但是她对火系魔法或者术法显然并不精通,否则,这场拼斗还有得看,但是现在,如果我们不出手的话,她可就真的要成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我从那个瘦小身影犹豫不决的动作上看出了危机,虽然她隐藏得很好,但是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一两手先手就可以扭转的。 看看列队排阵的几个骷髅甲士方阵,至少还有七八名木乃伊武士在一旁虎视眈眈,虚影魅灵对阵玄甲鬼兵依然占据着上风,而两名僵尸战士也与最后一名玄甲鬼兵激战犹酣,如果这位蓝蔻小姐没有其他的后手,那她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了,就算加上我和哈门,也一样无济于事。 骷髅甲士迅捷的动作几乎没有给蓝蔻多少反应机会,实际上整个局面一直被乌力希牢牢控制着,木乃伊武士一直占据着她想要逃脱的要道,虽然她有绝对把握可以一招解决木乃伊武士,但是仅仅是这短暂的一瞬间就足以让对方发动了,她不想冒那样的险,但是现在看来那也许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而现在便是想要冒险也没有希望了。 不过蓝蔻并没有完全丧失信心,方才险些被乌力希的精神魔法控制却在最后一刻清醒过来,那清越的一声“咄”让蓝蔻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孤立无援,康博也许有这种心,但是既没有那份胆量也没有那份能力,那分明是精灵一脉才拥有的术法而非依靠魔力催发的法术。 但是直到现在那个隐藏的奥援似乎再也没有声息,难道他们乌力希手中这些死灵所吓倒了?蓝蔻不相信。 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对方认为还不到时候,还想看看自己的实力。 而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在忍耐下去了,否则一切将陷入不可逆转的境地,自己需要用实力来证明自己有逃脱束缚的可能。 想明白这一点,蓝蔻便不再犹豫,身影飘然如毫无重量一般在骷髅甲士冲锋的阵型中悬浮起来。 躲过三名骷髅甲士堪称完美的一式凌厉合击,腥臭的腐骨味道让蓝蔻一阵反胃。 这是千年古尸精炼而成的骷髅甲士,不知道乌力希这个家伙在哪里去挖掘出这样多的骷髅战士,仅仅是这一手相当精妙的合击术就不是光依靠后天的训练可以达到,这些家伙显然在死亡之前就互为同伴,只有这样才能通过后天对他们灵魂残余的提纯训练达到这种水准。 只可惜遇上了自己,蓝蔻脸上泛起一丝得意夹杂苦涩的笑容,她不想用这一手,但是要最快速度摧毁这一群骷髅甲士的战斗力,要让那隐藏在一旁的帮手树立信心,她不得不如此。 身体陡然在空中向后翻飞,如同一个失去重力的云团,蓝蔻的身体在半空中一个华丽的翻卷转身,身体平行延展,嘴唇突然翘起,只见得她的脸色突然变成一种火焰般的赤红。 “喳!” 清越铿锵的一声呐喊从蓝蔻的口中喷出,宛如九天凤鸣,强烈的音波冲击圈如平静湖面突然落下巨石激起的汹涌波纹,凶猛无比的向下扩散开来。 我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那翻卷飞腾身影下的九名骷髅甲士,我想亲眼看看这一手据说在精灵声波术法中与“龙吟”齐名的“凤叱”,在对上这些经过多重阴冥秘术锤炼的骷髅甲士时究竟能有什么样的表现。 强烈的音波因为极度的高亢而瞬间收缩为次音波,汹涌而至的次音波如潮水一般掠过。 “啪!” 我竖起耳朵,从第一声“啪”响起,我就知道了结果,果然不愧是“凤叱”,只可惜了这一队精心炼制的骷髅兵阵。 “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啪!” 次第响起的脆响如同传染一般瞬间就传遍了整个骷髅兵阵,随着首当其冲的第一名士兵头骨率先爆裂开来,整个身体骨架都在一霎那间碎裂开来。伴随着沉重的盔甲和武器应声落地,九名骷髅甲士都在一眨眼间便如同沙土遇水一般委顿下来,黒雾烟尘之下只剩下一堆堆散乱的盔甲和武器。 即便是远在几十米开外的其他几个骷髅兵阵的骷髅甲士一样难以幸免,虽然没有受到“凤叱”术法音波的正面冲击,但是这种专门对付骷髅死灵的次音波攻击无疑威力奇大,“啪啪”声连续不断,不少骷髅甲士要么腿骨断裂要么胳膊关节脱落,或者就是直接头骨爆裂,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骷髅甲士或多或少在这一手强大无比的音波术法的攻击下遭受重创。 我忍不住想要打一个响指,干得漂亮! 我虽然不懂“凤叱”这一手音波术法怎么会据有如此强大的冲击力,但是古月也简单的向我介绍过在对付骷髅死灵的术法中音波术法无疑是最为有效的一种,而能够如此轻松的将一个战力强大的骷髅兵阵彻底摧毁而且还让其他几个骷髅兵阵战斗力受到很大影响,这一手术法堪称完美。 “哈门,这个小丫头已经向我们证明了她的实力,嗯,值得咱们出手相救,你觉得怎么样?”我已经在开始提升自己体内的力量,天魔刺上的乌光流淌,现在正是出手最佳时机,这个蓝蔻无疑是一个叛逆者,叛逆者往往都是被绞杀的对象,如果能够出手拯救,自然可以有所收获。 先前我还有些犹豫,但是现在这个丫头给我太多的疑惑和震撼,我真的需要把这个丫头的底细好好盘一盘,顺便看能不能从这个丫头身上弄出一点对我有益的东西。 古月帮我打开了通往精灵秘法的大门,但是他也只是在浩瀚的精灵秘法世界中略窥门径,真正想要获得在精灵秘法的世界中有所收获,那还需要孜孜不倦的探索,对于我来说那是一个与魔法世界同样有着无比吸引力的世界。 哈门很显然也对蓝蔻这个女孩子很感兴趣,不过他似乎对撬开亡灵一脉封闭的世界更有兴趣,殊途同归,只要目的一样,当然可以携手合作。 第一第十三章 英雄再救美 就在我和哈门用眼神商定出手之时,场面上已经又有了一些变化,狂怒的乌力希再也坐不住了,他手中的法杖也已经抡起猛然一抖,五名稳步进逼的木乃伊武士像是被猛抽了一鞭,速度骤然加快。 两个木乃伊武士蹲身伏地一窜,手中斑驳长剑顿时形成一个合二为一的圆弧攻击圈,死死封锁住正在连环碎步躲避着从空中扑杀的蓝蔻,另外一名木乃伊武士已经高高跃起高举鸢形铁盾猛击而下,汹涌的气流带起尖厉的风啸声,刚猛的气势丝毫不亚于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铁甲武士。 另外两名木乃伊武士则采取半蹲待攻姿势,如全身绷紧的眼镜蛇一般,只要伙伴一旦缠住敌人,那剩余二名木乃伊武士便会发动致命一击。 “蓝蔻,我有些失去了耐心了,你真要逼着我们以一种方式再见面么?”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压出来,乌力希双目如火,两腮的肌肉更是轻微的颤动,这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货,和她那个母亲一样,最终还是要用铁血手段才能解决。 我第一次见到哈门全力施展,几乎是眼前一花,哈门矫健的身影已经飞临到了目标空中,一道闪亮的剑影掠过,一名木乃伊武士顿时被凌空劈成了两半。 与此同时我也半点不敢怠慢,手中天魔刺暴起,龙灵之力提升到了极至,“噗噗”两声沉闷的脆响,两个虎视眈眈的木乃伊武士一眨眼已经失去了头颅,凶猛的打击让它们两个家伙的头颅连同颈项都彻底碎裂成渣,我甚至可以简单淡淡的冥灵从它们的身体溢出。 大吃一惊的乌力希来不及作多想,手中黒木法杖连续要动,三个已然有些残缺的骷髅兵阵顿时启动。 “什么人,胆敢干涉我们的事情?康博,你还楞着干什么?!” 宛如璀璨的光影在我面前闪动,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太小看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康博了。 一柄乌黑的长剑毫无征兆的泛起重重剑气刃光,密织如网一般将我笼罩,我竭力的挥舞着天魔刺抵挡着无孔不入的剑芒,一连串细密的撞击声伴随着巨大的反震力沿着天魔刺和我的胳膊蔓延到我的全身,“突突”声中,我只觉得我自己的经脉已经无法控制,一连几口逆血冲口而出。 心中大骇的我连忙只能暴退躲避对手的锋芒,恢复术和强化术不需要刻意的催发,自然而然的流入我体内弥补着我的虚弱,现在我只能狼狈的闪身回避而将哈门推上第一线,但愿他能支撑得更久一些。 乌黑的剑芒卷起无尽的云气霎那间就突破了哈门组织起的防御剑网,见势不妙的他比我明智得多,稍一接触察觉不对便抽身闪退,对手表现出来的超强实力让我和哈门都意识到自以为是的我们是多么的愚蠢。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线生机,蓝蔻那里肯浪费,娇叱声中鞭影重重,竭尽全力暴发出来的力量让火圈的数量陡然增加了一倍。 方才那高亢的一记“凤叱”差一点就要耗尽她的全身灵力,骷髅兵阵并不是对手最强悍的力量,但是却是最难以解脱的纠缠,一旦那些骷髅分布成阵,再加上其他木乃伊武士的配合,你根本就无法逃脱,而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没有想到这个看似窝囊的康博竟然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厉害角色,如此强悍的阴冥剑士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当然我的经历也太苍白了一些。 对方剑气上透露出来噬魂死气决不是一般的亡灵可以比拟的,木乃伊武士身上的死气力量和他比起来简直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孩童,而这个家伙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活人! 我简直无法理解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无数道火圈有些散乱的密布遇战场上空,对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态势让我不得不提前发动法力催动火圈向已经猛扑而来的木乃伊武士们袭去,同时我还得给这些小火灵施加一些强化力量,以便让这些小火灵们能够帮助我们逃脱一劫。 如同获得了火元素补充一般,火灵们疯狂的追逐着木乃伊,而哈门和那个蓝蔻也联手挡过了康博的一波攻击,不过看样子是康博手下留情,否则那位蓝蔻小姐很难全身而退,她的近战武技比起她的术法力量来不值一提。 虚影魅灵的阴冥法剑依然穿透了玄甲鬼兵的鬼王镰组成防线,阴蓝色的法剑因为汲取了玄甲鬼兵的阴冥之气而绽放出诡异的蓝芒,嗡嗡颤动的剑芒似乎要脱体而出,显示出因为吸足了阴冥之气之后阴冥法剑已然跃升了层次。 蓝蔻有些心痛无比的瞅了一眼已经委顿在地变成一对骨渣的玄甲鬼兵,如果能够再给一点时间给自己,那玄甲鬼兵的实力必定可以再上一个台阶,那虚影魅灵想要如此轻松的解决自己的护身鬼兵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但是魅灵的力量实在太强悍了,尤其是折椅对阴冥法剑显然也是神物,已然能够和魅灵本原融为一体,看来乌力希这个家伙在魅灵探索上是下了很大功夫,难怪自己父亲临终之前再三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防范这个家伙,看样子假以时日,这一双魅灵也许真的可以达到通灵境界,那才真的是天下无敌。 “走,转东南入阵!”清脆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际,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纵身向东南飞扑。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乌力希眼睛中闪动着疯狂的光芒,看着木乃伊武士在火圈的束缚中挣扎,骷髅甲士在这后来两个家伙手中如摧枯拉朽一般崩溃,他的肺都几乎要气炸了。 如果不是刚才蓝蔻那个丫头的音波术法给自己的骷髅兵阵造成了致命伤害,这两个不值一提的小辈怎么能够如此嚣张的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而现在这几个家伙居然就要大摇大摆的在自己面前离开?是可忍,孰不可忍?! 斗蓬下的法师长袍陡然膨胀起来,雄浑阴冷的气流沛然而起,一直自重身份的乌力希再也按捺不住,如果让这帮小辈就这样大模大样的从自己眼皮子下边逃脱,那自己真的要羞愧至死了。 身影扶摇直上,乌力希鬼魅般的眼瞳发出幽幽暗光,灰白色的手掌探出,食指和中指遥空一点,口中咒语嘎然而止。 空气中一阵奇异的力场波动,一股充满了衰老、死亡和毁灭的负面气息顿时笼罩在整个空间,甚至连蓄势待发的康博都骇然止步,紧紧的盯住乌力希手指所指方向。 第一第十四章 轮回之咒 我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临近。 我已经把全身龙灵之力提升到了极至,汹涌的龙力在我身体中流转,来到这个世界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我的力量如此强大过,在巨大的恐惧和危险压力下我的龙灵之力终于攀登上了前所未有的境界,这一刻我甚至产生了一份自信,我可以独力面对这个世界! 我们已经甩开了背后的虚影魅灵,哈门恰到好处的两个幻影傀儡阻住了虚影魅灵的追击,这个家伙看来囊中上佳货色还不少,至少这两具幻影傀儡我就从未见识过。 虚影魅灵的阴冥法剑将幻影傀儡化为一团雾气之后,我们已经步入了魔法阵的门径口,蓝蔻和哈门动作异常迅捷灵活,我却因为施法强化自己的防御力量慢了一步。 幽暗混沌的死气一瞬间就从背后浸入了我的身体,雄浑的龙力一下子迟缓下来,连带着我的步伐也是一顿,无孔不入的死气瞬间就蔓延到了我的全身上下,甚至连我的意识都一下子模糊起来,惯性带动着我终于闯入了魔法阵,但是我却再也支撑不住。 缓慢迟钝的感觉笼罩在我全身,我骇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我那灵活有力的双手怎么会变成这样?强健结实的肌肉已经变成了苍老无比的肉皮,虚弱和无力感缓慢的传递到我的意识里,我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下子步入了老年时代,而且是濒临死亡的老年时代。 我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甚至连举手投足和喘息都变得异常困难,松弛的皮肤和老人斑已经在几秒钟之前还年轻英俊的脸上浮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法阵外隐隐约约传来乌力希怒吼声,不过这一切彷佛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了,蓝蔻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一切,很显然我现在的形象让她也有了一些不妙的感觉。 哈门吃惊的靠拢过来,想要扶起我。 “先生,请不要接触他。”清冷的声音制止了哈门的妄动。 “他中了乌力希的‘轮回之咒’,没想到乌力希竟然能够使出这样一个魔法。” “‘轮回之咒’?那是什么东西?” “有的人说那是空间魔法,但是有的人则认为那是亡灵魔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魔法必须要以阴冥死气作为魔法诱因。它对于不死生物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却可以使得其他生物在短暂时间内犹如经历了生命轮回,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急速苍老衰弱的表现。” “我不能接触他么?” “他身上的阴冥死气相当浓烈,一旦沾染上,除非你能用光明术法或者神圣魔法涤除,否则会对你造成伤害。”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完蛋?!”哈门忍不住怒吼起来,“你难道就没有一个更好的建议么?” 稍稍沉默了一下,那个清脆的声音似乎也有些疲惫和无奈,“对不起,我对‘轮回之咒’没有什么了解,请恕我无能为力。” “你的意思是他死定了?” “嗯,我想就连乌力希本人也未必有破解之法,唯一的可能只能来自与他本身,如果他本身的力量足够强大,无论是魔法本原力还是身体内元力,只要达到相当高的程度就可以抗衡这种阴冥死气的腐蚀,不过 ; ; ; ; ; ;” 我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听着哈门和那个女人站在我身旁对话,我能够感受到那种腐蚀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津润着我体内每一处经脉内脏,我体内的龙力无论怎么挣扎仍然无法抵御那种强大之极的腐蚀力量,坚韧顽固而又无孔不入。 黑夜在慢慢的弥漫着我的心灵,我虽然对于人类这种怪异的腐蚀力量不是太了解,但是我也清楚,一旦黑夜笼罩了我的整个心田,那就是我完蛋的时候。 不,不,我不能屈服,我要挣扎,哪怕是困兽,我也要斗一斗! 我已经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腐蚀力量渐渐控制了我大部分身体,龙灵之力被压缩在了我心间那狭窄的空间中,雄浑而有充满力量的龙力如怒涛一般想着周围的黑暗壁障发起冲击,希望能够突破一丝缝隙,却如同击打在海边的礁石一般碰得粉碎退回来,但是我绝不屈服。 一丝疲惫和悲哀在我心间浮起,我已经竭尽所能了,但是奈何却始终无法突破那黑暗壁障,难道我真的要为我草率的英雄救美行为付出代价?而代价就是我异世界的生命? 为什么不是哈门?这种厄运为什么落到我身上?我忿忿不平的想道。 蓝蔻仔细的观察着眼前这个家伙。 她有些惊诧,“轮回之咒”的力量父亲早就告诉过她,除非剑圣或者大魔导师以上的强者和霸者,否则根本无法抵抗,而这个家伙虽然蜷缩在地一副猥琐模样,但是却始终没有化为骷髅,似乎还一息尚存,这简直不可思议! 顽固的黑暗壁障在一点一点挤压着龙灵之力的生存空间,龙灵之力如同一头被笼子束缚起来的怒狮疯狂的挣扎咆哮着,巨大的窒息感让我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觉得我自己的眼珠子似乎都要凸出来了,吐出舌头想要多呼吸一点空气,但是这无济于事。 我的心脏仍然在有力的跳动,龙灵之力终于被压缩到了只剩下心脏这唯一的栖息地中,一旦心脏丧失了空间,那也就是该我命丧黄泉的时候了。 哈门无助的望着我,脸上悲哀和遗憾之情溢于言表,也许他真的想要帮助我,但是却无能为力,而他身边的那个丫头,石蓝色的眼瞳满是惊异之色,她在惊奇什么,难道我的死相很难看? 又是一次汹涌的黑暗挤压!我长大嘴巴呼吸才算熬过去。龙灵之力疯狂的旋转起来,似乎它也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危机,全力的寻找着可以避免湮灭的机会。 我的意识似乎随着龙灵之力的旋转而运转起来,被压缩到了极至的龙灵之力浓缩成了一团,但是这却是孽龙必生的精华。 感受到龙灵之力沸腾喧嚣的气势,我心中微微一动,既然已经没有出路,也许我可以试一试。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开始闭气,我用意识封闭了我所有的感觉神经,我不能让死亡一点一点吞噬我,与其那样坐以待斃,不如一次死亡来得更加痛快! 封闭了神经意识的我霎那间就被黑暗吞噬,阴冥死气一瞬间就弥漫了我的全身,无处可逃的龙灵之力被压缩成了灵犀一点,轻灵的沿着经脉滑行,我只需要保着这一点灵犀,古月曾经告诉我,心有灵犀一点通这种手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绝路,不成功则成仁。 当那一点龙灵之力终于沿着阴冥死气充斥的经脉滑行到了我的手心处时,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从手心传来的源源不绝的地气拯救了我。 作为孽龙一脉,大地是我们的力量源泉,就像赤龙一脉力量源于火,而银龙一脉力量源于光一般。我手掌深深的插入地面,泥土中传来的丝丝生机注入灵犀一点的龙灵之力中,陡然间喷薄而出的龙灵之力疯狂的燃烧起来,并迅速沿着灵犀一点的方向蔓延开来! 第一第十五章 复活之力 蓝蔻有些遗憾的站起身来,用感伤的语气道:“这位先生,你的伙伴已经不行了,阴冥之气已经浸润了他的全身,他很快就会变成一具骷髅。”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会死。”哈门仍然半蹲在地上,声音低沉的道,他似乎不相接受这个现实。 “人都会死,早晚而已。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请面对现实。我想我们最好离开了,这个古魔法阵虽然可以阻挡住乌力希他们,但是这里随时可能发生变化,我也只是略窥门径,最好不要在这里久留。”一个小丫头说话态度冷静得可怕,却又富含哲理。 哈门有些茫然的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多愁善感,按理说这个死去的家伙也不过就是自己的一个潜在客户而已,就算失去了自己似乎也不该如此怅惘失神才对。 “咦?!”对方惊奇的叫声让哈门忍不住想要爆发,这个扎扎呼呼的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还没有把精神已经十分疲惫的自己折腾够么? 但是当他看到对方惊讶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地下时,他心中也不禁一跳。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进入了无法控制的疯狂时代! 汹涌而起的龙灵之力在一瞬间被引发之后,从手心沿着手腕胳膊的经脉疾速冲上,取之不尽的地气一下子成了龙灵之力的源泉,沸腾激荡的龙灵之力似乎猛然间跃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平台,轻而易举的打碎了阴冥死气缠绕下的重重枷锁。 蓝蔻和哈门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宛如幻觉般的一幕,方才裸露在外有如骷髅一般的手掌和面部就像突然被注入了还原灵药,皮肤渐渐绷紧,肌肉变得结实,各种衰老的迹象一点一点褪去。 “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么?这是尸变么?” “不,不是,他这是在复活,不过我无法理解他怎么获得了复活之力。” 面对对方轻蔑的语气,蓝蔻虽然很郁闷,但是却无法否认事实,这不是尸变,她感受得到对方体内澎湃的生机,阴冥死气竟然一下子被对方不知从何而来的生机之力涤荡一空,从对方身体周围草木枯死就可以知道,阴冥死气完全被对方体内力量给清除了。 当我终于可以重新感受到生命气息的甘美时,我忍不住一跃而起狂啸不止,再度品味生命的可爱,那份兴奋不经历此中过程者绝不能感悟。 我们三人都相当明智的选择了尽快离开,虽然我侥幸从敌人手中逃脱了性命,但是并不代表下一次我也有这样的机会,古魔法阵中数百年来未曾有人入内蕴藏的地气在很大程度救了我,否则也许我只能恢复生命,却不得不变成一个耄耋老人。 我可不想再尝试那种滋味,即便是这种经历会带给我很多收获我也不愿意。 看着眼前这个蓝蔻小姐瘦削的身影在我面前晃动,我禁不住摇摇头。 十多岁的丫头却没有一点女人性征,干瘪的屁股,苗条的身材,胸前那略微凸起,如果你不仔细看几乎就看不出来,唯一还算幸运的就是那张脸还算差强人意,但是如果拿刻薄一点的话来说,也就是尖嘴猴腮了,一句话,这个个头并不比我矮多少的家伙不会超过八十磅重。 “你在看什么?难道这个丫头也能引起你的兴趣?”哈门靠过来诡秘的笑道。 “滚,你脑瓜子里除了那些龌龊念头还有什么?”经历了这一场生死考验,我与哈门之间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这个丫头不简单。” “哼,堕落荒原跑出来的角色,没有两下子,成么?”哈门也压低声音。 “不仅仅如此,她身上应该有精灵血统,她对于精灵秘法也是颇有造诣,有机会我倒是想好好请教请教。”我瞥了一眼速度骤然加快的那个丫头。 古魔法阵很快就被我们甩在了身后,事实上这个据说封禁着巨灵的古魔法阵并不大,但是在里边辗转曲折,又要避免触动魔法禁制,很花了我们一些时间才算脱身,我对那个丫头所说的许多都持怀疑态度,至少这个古魔法阵绝不像她所说她只是略窥门径。 篝火映红了我们略显疲惫的脸,噼啪作响的枯枝不时断裂开来。 我惬意的靠在背后的山岩上,享受着紧张一天之后的片刻松弛。 小丫头双手抱膝坐在对面,篝火成为我们俩之间的阻隔,外罩的宽大长袍将她一切都笼罩在其间。 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眉宇间愁眉深锁的女孩子。 哈门拍了拍手走了进来。 “一切都搞定了。” “有没有问题?” “嗯,应该没问题,除非是那些魅灵具备了高等智慧,否则一般的死灵不可能在经过那些机关时不触发警讯。”哈门相当自信的点了点头。 “你就这么自信?亡灵一脉的东西你知晓多少?”语气中充满了淡淡的揶揄,声音从对面传递过来,这个小丫头随时都在打击我和哈门的自尊。 哈门瞥了一眼对方在我的侧面坐了下来,轻轻哼了一声道;“蓝蔻小姐,是吧?你好像忘了是谁把你从亡灵魔掌中拯救出来?” “我当然没忘,所以才会善意的提醒二位,谦受益,满招损。”小丫头一上来就和哈门对上了。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小丫头口气不小,你知道我们的来历么?”哈门反击一句。 “哼,不需要知道,看看你们的表现我也能掂量出一二。” 一句话噎得哈门差一点说不出话来。好歹哈门也是在采风行中行走了十余年的强者,竟然被对方如此渺视,怎么不让他作恼?不过想一想这个丫头的表现,哈门还是保持了克制。 “我说你们俩就别在那里顶牛了,好不好?现在咱们也算是同一个战壕里求生存的战友,至少在我们没有逃出比利牛斯山区之前是这样,对不对?蓝蔻小姐,我们知道你很强大,不过咱们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们精灵不是说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想报么?咱们也不求你什么涌泉,言语间对我们稍稍尊重一些就足够了,行不?这好像也是精灵作为礼仪之邦的起码礼节吧?” 我一番话立即让那位蓝蔻小姐眼中泛起一丝怒色,却又无法反驳,看对方在我言语下吃瘪,哈门也是悄悄对我竖起了拇指。 开玩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也不看看我是什么出身。就连龙族世界里以舌辩见长的绿龙王弗里德曼在我面前也只有甘败下风的份儿,一个小丫头想和斗嘴? “好了,蓝蔻小姐,这一路行来,我们也算有缘,能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么?如果没有什么忌讳的话。我们只是有些好奇,总不能说冒了生命危险救了一个人,连她的身份都不知道吧?请相信,我们绝无恶意。”我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道,言语间却又有意无意挤兑对方。 第一第十六章 夜未央 篝火下对方那张白皙瘦削的小脸上阴晴不定,很显然我的话让她有些作难,良久之后小丫头才吐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其实我的来历二位可能也大略知道一些了,我父亲是亡灵一脉,母亲是精灵,我自小在堕落荒原上长大,不过三年前我离开了堕落荒原,嗯,他们认为我那是叛逃,所以一直在不遗余力的追杀我。” “今天的一幕你们也看见了,很不幸我被他们发现并抓获了,我用海尼夫拉陵墓区巨灵封禁魔法阵的秘密作为交换来换取我的自由,那个乌力希上钩了,以后的事情你们都经历了,就这么简单。很遗憾的是,恐怕你们也被他们列为了黑名单,对此我只能说抱歉了。你们不该掺和到这里边来,这不是你们玩得起的游戏。” 平淡无奇的语气有如白开水一般,短短几句话就把自己的来历交待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 亡灵一脉,精灵,巨灵,封禁魔法阵,这些东西听起来都那么熟悉而又遥远,你仔细一分析却又发现其中并没有多少实在的东西,这个丫头还真会打马虎眼,卖弄这些玄虚的东西还真能糊弄住一般人,只可惜我和哈门都不是。 “你母亲是精灵?”我淡淡的问道。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对方一下子警惕起来。 “没什么,只是帝国的土地上很少出现真正的精灵,我一直以为你应该是日朗人才对。”我不动声色的道。 “这很重要么?日朗人也是精灵一族的后裔,只不过他们在几百年前就迁徙到了冥河以西罢了。” 小丫头巧妙的回避了自己的具体出身,她母亲是精灵,但是绝不是一般的精灵,楚科奇也是精灵,虽然在箭术上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但是却丝毫不懂精灵秘法。正如古月所说,精灵秘法即便是在精灵一脉中真正通晓者也属于凤毛麟角,屈指可数,大多数人只能说略知皮毛。 “亡灵一脉对你穷追不舍,难道就没有其他原因了么?仅仅只因为你的叛逃伤了他们颜面?”哈门歪着头若有所思的问道,这也是我想要问的问题,这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当然,我也许对他们有些用处,他们希望我能够留在荒原上为他们卖命一辈子,而我不愿意。”小丫头似乎也早就料到了我们要问这个问题,很自然的回答道。 我和哈门交换了一个眼色,现在想要套这个丫头的话肯定不容易,这个小丫头年龄虽小,但是逃亡三年中经历也不少,而此时警惕心更高,想要直接了解涉及她自身的情况暂时还不行。 “嗯,蓝蔻小姐,能为我们介绍一下你所知晓的亡灵一脉情形么?我们真的很感兴趣。” 哈门微微一笑,作为采风者绝不愿意放弃这样一个难得的机遇,亡灵一脉的封闭加上亡灵峡谷和堕落荒原的神秘恐怖,几乎没有人知晓里面的情况究竟是怎样,难得有人从里面出来,怎么能轻易放过? “这可以对你们救命之恩的报答么?”小丫头墨玉般的眼瞳毫无感情的轻轻一瞥就让我和哈门都下意识的提升自己的防御力。 “呵呵,蓝蔻小姐,言重了,我们救你并非是想企图什么,但实事求是的说亡灵一脉在我们人类心目中印象并不好,仅此而已,如果你有什么承诺,或者不太方便,那就当我们没问过。”哈门回答也很得体。 鼻翼轻轻翘了一翘,这个时候小丫头才稍稍露出一点与她年龄相符的表情,“不用解释了,我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承诺,我可以告诉一些你们想要知晓或者感兴趣的东西,不过请你们记住,知晓得多并非好事,也许这会为你们带来无尽的麻烦。” “蓝蔻小姐,以亡灵一脉不死不休的心性,你以为现在我们俩还能够置身事外么?”我冷冷的反击。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对方大概也没有想到我突然冒出这样的话语,沉思了一下之后才平静的道:“的确不可能,二位恐怕现在也成了他们追逐的目标,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他们确定了目标。” “所以,蓝蔻小姐,你和我们就不需要再有什么顾忌了,对不对?也许我们知晓得更多也能够为你分担一些压力也未可知。”我淡然一笑。 我的话似乎剥开了对方的心结,遮遮掩掩的向我们介绍了堕落荒原和亡灵峡谷的一些情况,哈门对亡灵一脉本身显然更感兴趣,而我当然更希望知道亡灵峡谷的真实情况,传说中那里的奇异风物可能会存在空间通道。 夜未央。 我和哈门都沉浸在了对方娓娓道来的故事中,这个小丫头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这样近距离的交流沟通了,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是随着我和哈门颇有技巧的提问,她就像卸下沉重的包袱一般,有了一种想要向人倾诉的冲动,一点一点的将她所知晓的亡灵一脉内情坦陈而出。 篝火映红了哈门兴奋的脸膛,也许他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海尼夫拉陵墓区之行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收获,对于采风者来说,情报信息就是财富,就是信誉声望,现在整个帝国境内只怕都没有人能够像他这样了解亡灵一脉的内情。 看上去似乎与世隔绝的亡灵一脉与帝国的联系并不紧密,但是这样一支潜伏在北方的强大力量,只要找准了交易对象,那获得的就是无尽的收益,哈门当然清楚这一点。 不过蓝蔻却让我很失望,亡灵峡谷的情况她比哈门知晓的也多不了多少。 准确的说那是亡灵一脉的禁地,驻守在亡灵峡谷谷口的都是亡灵一脉中的强者,但从蓝蔻的话语中我似乎感觉到亡灵一脉的强者们似乎不像是守护着亡灵峡谷,更像是防范着亡灵峡谷中可能出现的危险一般,这让我颇感兴趣。 不过蓝蔻了解的也仅止于此了,要想真正更深入的了解内情,只怕只有通过像乌力希这样的亡灵一脉的重要人物了。 作为交换,小丫头也要求我们告诉她我们的真实身份。 我并没有掩饰什么,而哈门则有所保留,虽然他和我之间的关系虽然已经拉近了许多,但是双方的立场决定了我们更多的是合作关系,一种投资型的合作关系,投资收益取决于我这个被投资者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当然经历了这一次的同舟共济,我们之间似乎又多了一点什么。 第一第十七章 舌剑唇枪 当那个小丫头嘴角又露出讥诮的笑容时,我就知道这个丫头嘴里冒不出什么好言语。 “原来二位与我也是一样,同样是被追缉的逃亡者啊,我还以为二位真是什么拔刀相助的豪杰义士呢。啧啧,我可真是看走眼了。” “蓝蔻小姐,我们把不否认我们现在处境不太好,不过只要出了比利牛斯山区,进入帝京城,我们就不再是被追捕的对象,哼哼,我可以毫不讳言的告诉你,鹰罴卫才是我的真实身份。”瞥了这个有些嚣张的丫头一眼,我不动声色的道。我可不想被这个丫头的气势压倒,否则我后面的把戏怎么做足? “鹰罴卫?”很显然这个在帝国境内逃亡了三年的丫头也听说过帝国双卫的名头,眼神顿时一凝变得犀利起来,“我听说过,那可是帝国强者云集的所在,至于你?鹰罴卫会看上你这种货色么?” 不屑一顾和怀疑的口吻大伤我的自尊,尤其是“货色”两个字用在我头上简直让我七窍生烟,居然用这种词语来侮辱我,这个丫头太放肆太狂妄了! “我这种货色是不怎么样,不过能够救人于水火之中,那个被人吹嘘得无药可救的‘轮回之吻’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顶多也就像打了一个盹儿而已,这就足够了,蓝蔻小姐,你说呢?” 我半带揶揄的反击又让这个丫头无言以对,但是星眸中的怒意却是掩饰不住,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要上大红,也不想想你这条命是谁帮你捞回来的。 “哼,挟恩以报非好汉!我已经遵照你们的要求告诉了你们想要知晓的东西,我们两讫了。自己的本事能力自己清楚,我想不需要别人来评价,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们俩的实力有限,和亡灵一脉对抗那纯粹就是自寻死路。如果我是你们,趁早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上三年五载,看看能不能让他们淡忘。毕竟你们不是他们追逐的主要对象,只要一天我不被抓获,他们都不会把心思放在你们身上。” “呵呵,多谢你的关心,我看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自己的麻烦更合适,那个乌力希这一次被你耍了一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下一次也许你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反脣相讥。 “是么?我并没有请求谁来帮我,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下一次了。”小丫头轻蔑的一耸鼻翼。 一宿无话。 我相信哈门的布置,他布置的各种触发机关无论是在攻击力还是灵敏度上都称得上上品,我见识过。这个家伙身上总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爱上采风者这个职业,以他的实力,不管是从事佣兵还是进入军队,都应该大有作为,但这个家伙却丝毫不感兴趣。 也许正如他所说,他喜欢刺探别人隐私,喜欢那种掌握别人隐私之后的独自快乐感,而能够把这些隐秘的东西换成金克朗,那就再愉快不过了。 所以我睡得很香,从塞维利亚出来就再也没有这么放松的享受一个囫囵觉了,难道是对面这个丫头也给我带来一种安全感? 当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时,我才发现我不得不面临一个尴尬而又令人羞愧的现实,下体湿漉漉的感觉很难受,都说春梦无痕,可春梦却每一次都带给我尴尬。 我悄悄的起身钻入灌木林中,蜷身迅速换下弄脏的内衣,人类这些莫名其妙的生理现象在龙族中几乎没有,我不得不接受现实。 换下衣物之后的我扒开厚实的枯枝树叶露出湿润的泥土,然后我躺了进去,让自己的身体可以最大限度的与地面接触。 清晨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地气最为浓郁,对于我们孽龙一族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汲取大地精华的时候,我努力让自己心灵平静下来,慢慢的汇聚神识,让它与大地溶为一体。 幽凉的地气缓缓浮起,一点一滴的渗入我的体内,我竭力的舒张经脉,让经脉能够津润在地气的流动中,我们孽龙一族的本原之力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积攒起来的,只不过在龙族世界中,我们可以随时随地的生活在泥土中汲取力量,伐骨洗髓,而在人类世界中,我们那样做就会被视为疯子。 春梦无痕,真的无痕么? 睡梦中的古奥穆娜依然那样妖娆丰润,我恨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永远融入她的身体中,那火热湿润的秘处几乎每一刻都要把我的漏*点燃烧殆尽;米兰那个迷死人不填命的妖精呢,顾盼风流的朱唇星眸,娉婷婀娜的风流身段,尤其是那宛若杨柳般柔软腰肢,任凭哪个男人只要见过她,都会心甘情愿的为她作一切,我也不例外。 还有那惊鸿一瞥的费雯丽,噢,仅仅是那一眼就足以勾魂荡魄了,三年前的一瞥,至今如同昨天发生的,我虽然未能得手,但是我相信美女怕缠郎,何况我是这么的优秀? 相思的痛苦让我差一点要呻吟出声来,如果不是神识中传来有外人入侵我的神识笼罩范围,我真的又要自虐一番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让自己的心灵冷静下来,这一切都离我远去了,也许有一天我还能够回到龙族世界,但不是现在,而且都还取决于我在这个世界中混得怎么样。 瘦削灵巧的身影也钻进了灌木林中,是蓝蔻这个丫头? 龙目天生的夜视能力让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清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神情,这个丫头钻进灌木林里干什么?难道也和我一样要来汲取天地灵气? 一阵左顾右盼之后,小丫头越走越深,距离我躺下的所在也是越来越近,如果再不止步,真的就要踩到我的脸上来了,正当我不得不准备出身制止她时,她却站住了。 第一第十八章 眼福厄运 这种灌木林生长十分茂盛,高度都在一米多两米之间,这种环境下,除了我这种天生具有夜视能力的龙目之外,只怕也就只有那些专门修练过眼上功夫的修真者了。 似乎有些不那么自然的又环顾了一下周围,小丫头突然蹲下身来,突然掀起法袍褪下内里的长裤和亵裤。 原本就因为春梦中古奥穆娜和米兰勾引起来的欲焰几乎一下子就要把我的理智堤坝烧熔。 白腻的两团中间一抹淡黑的暗影,似乎是害怕地面上也许有小虫子袭击,粉白娇嫩的臀瓣就这样微微蹶起,就这样在我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展现在我面前。 淅淅沥沥的液体在我面前喷射而出,也许是憋了很久,在获得轻松之后,我甚至可以听见小丫头很舒服的喘了一口气。 目瞪口呆之后带来的狂暴无比的欲焰春潮席卷在体内,虽然我当时用全身的意志力控制住了我没有采取过分的举动,但是当小丫头身影消失在灌木林边缘之后,我体内沸腾的血液裹挟着奔涌的情欲狂潮一下子沿着身体经脉冲闯激荡起来。 一瞬间我只觉得我自己耳膜一蒙,似乎连听觉也陷入了迟钝,潮水般的气流疯狂的沿着每一处经脉末梢冲刷着,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 我想怒吼,我想咆哮,我想发泄! 强大的视觉冲击使得我的控制力一下子被轰击出一道裂缝,汹涌而至的龙灵之力在大地元气的滋润下如滚滚洪流在我体内席卷,我的双手深深的插入泥土中直至手肘处,激荡的力量让我身体无法控制的浮空而起,宛如处于失重状态。 我只能咬紧牙关将全身意志力放在双臂上,用双手插入地面来死死控制住整个身体不陷入暴走状态。 哈门的呼唤声似乎也变得忽远忽近,我知道其实他究竟在灌木林的边缘,但是现在我却连张口求援的力量都没有,只要我有一丝松懈,体内鼓荡的气流就会冲毁我用无尽意志构建起来的防御线。 这是力量和意志的对抗,谁能够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赢得胜利,败者一方要么走火入魔成为白痴或者当场死亡,而一旦胜利,对于体内这些庞大力量的整合运作那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只感觉到我的两边太阳穴在突突的跳个不停,而牙齿早已经深深的咬入牙肉,手指更是深深刺入泥土中,竭力想要稳住体内乱窜的气流。 这该死的小丫头,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来上这样一手,三月未闻肉味的我身体亢奋程度可想而知,能够忍受得住才怪,没有当场爆发将她就地正法已经是我忍耐力得最大极限了,只可恨现在却苦了我自己,跋涉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上,那份被沸腾内火灼烤熔炼的感觉几乎就要让人化为灰烟。 惊乱嘈杂的撞击声映入我的耳际,只是我现在却无力去关心其他事情,眼角的余光已经觉察到哈门和那个丫头身影跳动,而伴随着他们的起舞的自然还有对手。 又是敌袭?! 是亡灵一脉这么快就找到了我们的行踪?那个丫头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乌力希他们一时间还无法找出封禁法阵的甬道口么?怎么会这么快就循尾而来?而哈门不是说他专门为亡灵量身定做的触发机关可以确保提前发现征兆么? 两道快逾闪电般的身影在空中一个漂亮的交叉配合刺杀术,哈门已经惨叫着从半空中坠落,对方精妙无匹的联手合击术堪称完美,哈门在对方这种突如其来的剑技爆发下根本无力摆脱,清朦朦的剑气轨迹显示出对方无论在哪个方面都已经超越了自己,之所以这样不遗余力的突袭,大概也是害怕自己利用这里特殊的地形逃脱。 两支长剑分别穿透了哈门的大腿和肩头,哈门虽然惨叫得很厉害,但是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鲜血喷溅间,哈门已经巧妙的伏地一窜,躲过了随后而来的剑气邀击。 蓝蔻同样面临着危机,很显然这一帮家伙不是亡灵一脉,这么说来只可能是帝国军方的高手们,本以为自己连累了他们两人,现在看来究竟谁拖累谁还很难说。 手指间一晃三道人影已经迎风生成,只可惜自己那五个玄甲鬼兵被乌力希所灭,现在也只有用这些稍低一等的骷髅战士来抵挡一下了。 “咦,骷髅战士?倒霉,又是亡灵?头儿,这里又发现一个亡灵操控者!” “给我拿下!管他是什么人,都给我通通拿下!敢于反抗者,格杀勿论!”粗厉的声音远远从侧翼传来,金石般铿锵中略带一丝沙哑,语气中却是傲世一切的决断。 “明白了,沙克曼,你来解决这几个小骷髅,我和古斯来对付这个操控者!” “切,伯利乌,每次都是你们占便宜?这些毫无用处的亡灵就交给我来打发?这不公平!” “嘿嘿,大不了战绩咱们三人平分吧。” 蓝蔻被这些家伙放肆的言语气得七窍生烟,太嚣张了,三年来还没有人敢于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就算他们是来自帝国军方的强者,也不能如此轻慢自己! 自己得让他们见识见识小看人将要付出的代价! 一连串的火星在空中爆响,几个伸缩间,原本如小人国小人一般的两个小人已经如折叠木偶一般一下子变得如寻常人大小,只是身体略显单薄了一些,手中的绽放着阴寒幽光的短剑却足以让人清醒明白,这决不是什么演戏用的道具。 背身侧旋,连续碎步急闪躲过已经逼近而来的两个黑影,蓝蔻嘬唇发出一生尖厉的短啸。犹如被突然赋予了魔力,两个身材单薄的亡灵傀儡陡然间长身而起,两丈距离一个轻盈的纵跃边划空而过,手中的阴蓝长剑带起重重寒气,猛然间突袭右面刚刚发现的那个黑影。 “古斯,小心!这两个亡灵有古怪!” 不过伙伴的提醒来得太迟了一些,两柄幽暗的长剑一前一后封住了右面黑影的全身上下,阴冷的剑气迫人心肺。 黑影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手忙脚乱的祭起防护光盾,却只来得及阻挡住前面的重重剑气,而后面一道阴剑却及其阴毒的由上至下掠过,饶是黑影提前生成了钝化魔法强化自己身体的原始防护力,但还是在这一掠而过的阴剑下受创不浅。 如野兽般的嗥叫在空气中回响,身影踉跄的从剑影中跌跌撞撞的冲出,一个趔趄之后便疯狂滚动,躲过随后追袭而来的剑影。 “古斯,古斯,你怎么样?!沙克曼,你他妈还不快把那三个骷髅解决了,磨磨蹭蹭在那里干什么?” 被叫做沙克曼的黑影突然身影放大,一抹刀光冉冉释放而出,阴雷般的闷响由远及近,刀光在奔行过程当中骤然化为一道绚丽的弧形光轮,三个骷髅战士的铁牌长剑尚未来得及发威便被这斗气凝铸的光轮卷了进去。 一阵噼啪金铁交鸣和骨节破碎声,光影过处,只剩下一堆残骨破铁。 “古斯,你没事吧?” 当先一名黑影的长枪荡起重重风雷,两个亡灵傀儡的剑影在风雷劲气的扫荡下举步维艰,阴蓝色的剑气在对方凶猛的枪劲击打下根本无法构成威胁,一个回合下来,一名亡灵傀儡的头颅就已经在对方闪烁不定的枪气突袭下爆裂开来。 而另一名亡灵的下场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枪气带起的回旋劲道缠绵悠长,让想要回收傀儡的蓝蔻也是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一道道雄浑的枪劲活生生将那一具亡灵傀儡绞成碎渣。 “我没事,伯利乌,该死的,这个亡灵之剑上蕴藏有阴毒,我得马上治疗,我帮不了你们了。” “没关系,你先处理你自己的,我会让这个该死的家伙生死两难!” 蓝蔻虽然也知道两个亡灵傀儡难以阻挡住对方,但是却没有想到几乎是转瞬之间,骷髅战士和亡灵傀儡构筑的防线都一下子崩塌了,尤其是亡灵傀儡更是自己的得意之作,竟然没有来得及发挥出真正威力,就被对方硬生生用武力毁灭,来者力量之强悍可想而知。 第一第十九章 绝地反击 我无比艰辛的一点一点将自己身体拉下来,浮空的身体让我只能借助双手来获得地气,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初那一刻源源不绝的地气让我体内的龙灵之力难以压抑,但是现在我已经用我的无上坚韧的意志暂时控制住了沸腾的血脉,而要想重新将体内血气归入正轨,在没有其他外力情况下,我仍然只能借助地气。 哈门和蓝蔻与来袭的敌人激战得如火如荼,我却只能心无旁骛的与体内血气对抗,随着我双臂发力一点一点让我的身体靠近地面,我渐渐在靠近成功。 终于当我胸腹接触到带着浓郁泥腥味的大地时,大地之母释放出来的地气终于可以沿着我的胸腹浸润,这个时候我已经快要濒临绝境,我如饥似渴的汲取着这缕缕地气迅速将它转化为压制体内翻腾血气的力量,只有在获得外力的情况下,我才能真正将已经再度跃升入一个境界的体内精气纳入我自己的掌控之中,否则我只有走火入魔一条路。 生死胜负只在一瞬间! 如滚汤沃雪,当地气缓缓流入那一刻,命运的天平就已经垂向了我,体内原本喧嚣奔腾的气血一下子被我强制归位,如风行水上,积聚起来的力流沿着经脉奔行,所有阻滞痼节全数在气血奔行中化为乌有。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我的身体似乎进入了某种特殊的境界,按照古月的说法,在精灵一脉的术语中这是叫初窥门径,或者初登堂奥,而在帝国武技或者魔法界中则称之为初成,意味着我已经跨越了最关键的一步,可以步入斗气或者大魔法师的境界了。 而此时我的脑中仿佛也是如水流串珠一般,水到渠成,原本许多一直未曾悟透或者尚不明白的武学法理难题都在这一刻迎刃而解,也许这就是高手们所说落地顿悟?! 脑海心际间起起落落,我的心情也随之起伏跌宕,如果不是哈门凄厉的惨叫将我从神游中惊醒过来,我不知道我会以这种姿态驻留多久。 脚尖轻轻在地面一点,我才发现就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却惘如隔世,身形飘忽而起,我这才骇然的发现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反应速度上我已经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身体举重若轻,不需要任何魔法或者术法助力,我可以轻而易举的一晃飘出数米之外,指间熟练的变幻着手势,一连串的魔法已经如行云流水般的释放而出。 止血、加速、钝化,三个小型修复魔法加持在狼狈不堪的哈门身上,一下子为哈门解了当务之急,止血让他两处伤口迅速愈合,愈合速度比起往日我那可怜的止血术至少快了两倍,而加速术则更方便为他在地面打滚躲避对手的袭击提供了更灵活的反应速度,钝化术则为他万一遭遇不测时,也可以最大限度降低损伤程度和痛神经刺激。 看见钝化术如此毫无阻碍的释放出,我尝试着释放了一个更高一级的铠化术给自己,全身的外层肌肉顿时如同注入了一层凝结剂一般骤然板结起来,迅速角质化,但是却丝毫不影响行动,我瞅了一眼手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是我知道铠化术已经释放成功! 内心的惊喜溢于言表,铠化术并不是牧者可以释放的,虽然在魔力上我早已足够,但是对于如何快速而又精准的释放这个中级法术我仍然一直持谨慎态度,如果一个中级法术都要花上我半个小时的咒语和手势准备,那这种中级法术趁早还是丢弃了的好,敌人早已经在铠化术生效之前在我身上不知道开了多少个窟窿了。 天魔刺幻起无数虚影,这是因为速度遽然加快之后的空间幻像,精准的点在了斗气勃发的枪刃异芒上,将那个小丫头从绝境中拯救出来。 相较于哈门的狼狈,蓝蔻的处境可谓凶险之极,那个叫做伯利乌的家伙显然心痛于自己伙伴的受伤,暴怒之下便在无半点留手,一杆比起寻常骑士枪更长更粗的大枪在斗气贯注下爆发出超强的战意,蓬勃外放的斗气迷迷蒙蒙覆盖着整个方圆五米开外,饶是蓝蔻脚法灵活,左冲右突,始终摆脱不了对方杀气笼罩。 我这救命的一刺终于将蓝蔻性命从悬崖边拉了回来,而在对方“咦”的一声惊讶中,斗气爆发出来的反弹力一样让我全身经脉再度受到了一次洗礼,如滚滚海潮一般,缓缓漫过我体内,如果不是方才那一次险些走火入魔让我的经脉得到了扩张,我相信这个时候我体内经脉怕已经是寸断零落了。 而现在对方凶猛的斗气就像是再巩固了我方才异变的成果,为经脉中残存尚不稳定的气流来了一次毫无反抗余地的清扫,这份感觉让我是又惊又喜,这简直就是一份意外的收获。 伯利乌有理由感到惊讶,自己这凌厉的一枪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接下的,不敢说已经竭尽全力,但是至少发挥了自己八成以上的力量,而对方却是一震即退,甚至看不到踉跄喷血的现象,在他印象中,似乎目标不可能有如此强的力量,难道这个家伙另外有获得了强援,就像方才那个亡灵操控者一样?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对手和文报中描述绘制的形象完全一致,虽然在衣饰上有所不同,但是在海尼夫拉陵墓区里,这样样貌形象巧合绝不可能。 “汉密尔顿 ;巴本?” 伯利乌心中一阵狂喜,终于堵住了这个家伙!看来自己这一注终于还是押准了,这个家伙果然感冒奇险想要从海尼夫拉陵墓区穿越,而自己也是参考了这个家伙在海法要塞和落日城里所作所为才作出这个家伙可能会走偏门冒险的判断。反正中南部已经有雷击营和本卫其他兄弟守候,不如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走了大运。 我没有搭理对方。 此时的我还沉浸在对方那凌厉一击带来的回味当中。雄浑的斗气劲道在我体内经脉中席卷而过,我借助这一道气劲急速的在体内运行了两转,所有阻滞关节都被一扫而空,空灵圆润的感觉让我陡然有一种破空跨越的冲动。 阴狠的目光终于让我有所感觉,硕长的大枪如乌龙摆尾一般的旋转起来,枪头搅起巨大的涡旋气流直奔我而来,中间乌黑深邃的涡洞因为强烈的气流旋转甚至产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引力,连我远在数米开外都隐隐感觉到吸力。 好厉害的斗气!我心中暗自心惊,但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不是方才的我了,刚刚晋入一个更高境界的我迫不及待的希望能够有一个更强的对手来帮助我称量一下自己的力量,而眼前这个家伙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天魔刺斜刺杀出,淡淡的煞气卷入,枪刺交击,或轻或重,似快似慢,一口气间我们在空中便毫无花巧的连续碰撞了十七次。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然步入一个更高境界完全可以抵挡得住对方的攻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自己真如井底之蛙,那连续十七击可以说我没有真正发出一击,每一次交击都是我被动的硬抗。 一重接一重如海潮一般的力量透过天魔刺透入我体内,我根本无法摆脱,也无法躲避,就这样圆睁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轻蔑的目光下,汹涌的气浪撞击着我的经脉,尤其是最后三击,那带着螺旋钻力的气劲直透入我肺腑,三击之力合一,活生生将我的身体横撞出十几米开外。 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先前的喜悦完全被这连续不断如同铁槌锤打铁砧一般打得无疑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全身骨骼如同碎裂般的疼痛和胸前窒息般的憋闷。 喉咙里的血块如长河一般倾泻而出,虚脱般的感觉让我如同被抽了脊骨的蛇一般瘫落在地,我败得很惨,很狼狈,但是我赢得了时间。 第一第二十章 高手横行 就在我与对手硬抗对撼的那短短三分钟之间,蓝蔻也充分发挥了她的术法效率,火灵鞭卷起无数火球火圈,弥漫了整个天际,而更在她发动的强化魔法的催动下,火圈混同火球迅速连接成为一道游动的火龙,盘旋在空中。 当我在遭受了重创从空中坠落时,蓝蔻的火灵鞭也终于完成了各种准备,将她最强悍的火网游龙术奉献在风陵卫的那些家伙面前。 汹涌翻滚的火龙在蓝蔻的火灵鞭驱策下如同具有智慧的灵物一般,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时而断裂为数节炸裂开来,时而又从火龙中飞射出几注火球突袭,就连对方随口赶到的两个家伙也同样被卷入火龙阵中。 饶是这帮家伙斗气超强,但是在蓝蔻不断加诸的强化术添加下,火龙威力越来越猛烈,甚至有向更大范围挤压蔓延的趋势。 得到闲暇的哈门这个时候才将我扶起,替我喂下的两粒药丸大概是帮助我恢复体力和法力的货色,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玩意儿根本无济于事,那个家伙的凶狠打击让我经脉内一团糟,没有几天的恢复,我只怕连走路都困难。 我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虽然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并不影响我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情况并不妙,蓝蔻看似占尽上风,但是却危机隐现。 对手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虽然蓝蔻竭力催动火龙发动袭击,但是每每火焰逼近,就会被对方强行用斗气崩发直接轰散,这种方式虽然极耗内气,但是几个家伙都具备了斗气外放的水准,轮番上阵,让蓝蔻占尽上风的火龙阵却只是得势不得分。 而对手还在不断实施突袭之术企图打破火龙阵的封锁,如果不是这里特殊地势使得火龙阵可以将整个扇面封锁住,只怕我和哈门也早就束手就擒了。 两道刀光配合着居中如长河一般浩荡的斗气不断的撕裂着火龙的身体,我不得不承认眼前那个伯利乌是我来到这个人类世界中最强悍的角色,他刚猛雄烈斗气配合着他大开大阖的枪势,在逐渐适应了火龙阵攻击力之后,很快就开始发威,进而压制着火龙的攻势。 尤其是在同伴两把长刀纵横开阖的辅佐下,连续两次侧旋突袭便活生生斩断了两段火链,使得被斩断的火链无法与火龙本体连为一体,逐渐垂落在地面熄灭,而火龙也在这种情势之下日趋消落。 “哈门,我们得另寻出路。”我注视着蓝蔻的表现,缓缓道。 哈门没有答腔,我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瞥了哈门一眼,才发现这个家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目光似乎落到了我们身后远处。 “怎么了,哈门?”我把目光也投向远处。 “汉米,我想我们是走不了啦。”哈门脸色沮丧,声音低沉。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几道身影似乎影影幢幢的出现在远处,速度很快,一看就是有为而来。 我们并没有什么同盟军,无论是哈门还是蓝蔻,那出现的就只有敌人了。 几道身影突然加速,如星飞电射一般纵跃而来。 在我们眼帘中再度出现几道身影似乎紧随在前面几道身影之后而来,来势更快。 我和哈门都面如土色,从这些身影飞行速度来看,就不是我们能够打发的,何况我们现在还处于这种情势之下。 “苍冥剑气!” “天马流星拳!” “魔蝎出世,鬼焰无形!” “至尊的自然女神,请赐予你的信徒以力量,以彼之力御命运之珠,青木神华,释放!” 几道人影连续几个恍惚,出现在我们视线中,骤然加速,轰然在我们视野中爆发。 魔法冲击波的余威让我和哈门都禁不住连续后退几步,我感受到周围空间一阵异变,扭曲下的空间呈现出一种变形般的模糊,我身体的铠化术已经消失,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阵阵浓烈的木系元素力在我身畔荡漾。 一连串幽灵般的蝎子状幻像残影成半弧状排列在空间中,蝎子可怖的尾螯高高举起,而间或里几道拳影冉冉浮动,我甚至无法分辨这究竟是攻击速度过快形成的幻影,还是魔法攻击释放的虚像。 青碧色的浩瀚剑气荡起的阵阵凉意让我和哈门都下意识的缩头收紧身体,脊背上传来的冰冷无疑是这浩渺一击带来的副作用,这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在转瞬之间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斗气和杀意?难道这就是方才有人惊喊出声的什么苍冥剑气? 烟尘和劲气缓缓沉静下来,几道身影也慢慢浮现在我们面前 三名一脸怒意的男子一身帝国军方的劲装,袖口和肩头特殊的闪电标记显示出他们身份卓尔不凡。 他们神色复杂的对视着对面两个身影,靠后二人手已经按在腰间剑柄上,当先一人略显轻松,只是眉宇间的怒意却难以掩饰。 对面二人却是显得从容许多,其中一人的长剑似乎刚刚归鞘,浓烈的剑气如匣中藏锋压抑不住,而另一人则意态潇洒,威棱四射的浓眉微微扬起和两撇漂亮的八字胡得意的颤动,更将这个家伙的轻松自在表露无遗。 “瓦卢斯大人,你真的要挑战我们雷击营么?” “噢,底比奥斯大人,我也不愿意与您以这种方式见面,我们本来都呆在翡冷翠享受着悠闲轻松的生活的,对不对?但享受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你是这样,我也一样!所以我们不得不以这样令人遗憾的方式见面,我真希望我们能够在戴克里先大浴场见面该多好。” 八字胡男子因为感受到对方的怒意因为自己的话语正在急速上升,也迅速提升了自己的战意。 “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当然!你也许还不知道,他已经是我们中的一员,哈德良大人已经签署了命令。”八字胡男子沉静的道。 “什么?!哈德良胆敢如此?”鹰隼般的目光笼罩在八字胡男子脸上,“他是海法要塞的叛国要犯,必须受到惩处!你们要造反么?!” “瓦卢斯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元老院已经签署了庇护令,在元老院没有撤销庇护令之前,即便是法庭也不能判定他有罪!难道你们雷击营就可以为人入罪?”八字胡轻蔑的一笑,“如果元老院撤销他的庇护令,而法庭又判定他有罪,不需要你们动手,我们自然会将他交付法庭。” 八字胡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三名男子骑虎难下,当先者瞧瞧瞥了一眼背后二人,似乎是在征求同伴的意见,究竟是暂时退让,还是拔剑相向再战? 八字胡男子敏锐的注意到这一点,给自己同伴一个眼色示意准备,才平静的道:“底比奥斯大人,教会的几位大人物一样十分关心这件事情,他们不会容忍在当事人尚未抵达帝京之前就死亡,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是会激起很大的波澜的,不是你我这种身份的人承担得起这份责任的。他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我是职责所在。而你不同,我建议你最好回去向塞琉古大人汇报之后再作定论,我想我们日后在翡冷翠还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 也许是八字胡男子的话打动了对方,又或者是随后奔行而来的几道身影影响到了三名男子的心态,三名男子明显犹豫了,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我们身后的战场,很显然他们是在考虑如果和正与蓝蔻激斗的那帮人联手能不能达到目的。 八字胡男子也马上意识到了这一点,很轻松而又自信的道:“底比奥斯大人,几个风陵卫的蠢货值得你冒险么?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费雷拉可以一剑横扫他们!” 也许是为了映证同伴的话语,旁边一身长袍的男子轻轻一哼,微微一拔剑,流露出来的强大剑气顿时笼罩在整个战场上,我相信即便是正在缠战不休的蓝蔻和对手都一眼可以感受得到。 第一第二十一章 鹰罴卫 “我们走!瓦卢斯大人,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容易了结,我们翡冷翠再见!” 如同鹰隼突然腾空,三名男子恨恨的一顿足,两名按剑男子更是在拔地而起的同时抽剑怒放,诡异暴烈的剑势下,凛冽的黑色剑气划空而至,而早有准备的长袍男子轻轻一拍剑鞘,长枪飘然而出,一道碧蓝色的匹练飞旋而起。 “啌!啌!啌!” 清越的剑鸣声犹如实质交击,袅袅剑气四散逸射,激起周围人等的衣带飞扬,三道身影如飞石走丸,转瞬消失在远山黛色下。 剑气的回旋劲气斜洒开来,周遭的树枝纷纷扬扬有如天女散花一般飘落下来,好霸道的剑气! 我有些骇然。 人类世界也并非全是弱者,这些家伙利用所谓魔法武技以及兵刃武器爆发释放出来的劲道也并非一无可取,纵然还无法和龙族的原始力量相提并论,但是要记住,这是在无论哪方面都要精致而又脆弱许多的人类世界,能够有如此强悍的力量,足以让人侧目而视了。 这一剑交击让我对人类武技力量的高度也开始有所期盼。 与蓝蔻缠战的几个家伙几乎在不知不觉间就消失在后方,而八字胡男子也已然来到我面前,淡然笑意中却有一种难以发现的不屑和揶揄之色。 “汉密尔顿 ;巴本先生,欢迎你加入鹰罴卫!” 一个精美秀丽的展翅高飞的鹰形图案在对方胸前若隐若现。 漆黑的马车鱼贯的行进在山路上,我半闭双目调息着自己体内的气息。 受创至深并非全是坏处,拥有龙力护体的经脉用这种粗暴的方式来拓展虽然变态了一些,但是效果却很明显,前提是要能在这种冲击下生存下来。 鹰罴卫来人的态度很奇怪,他们承认我是他们之中的一员,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相当看顾我,至少我提出的要求他们都一一给予了满足,马车,三人同行,似乎都不是我这个新入门者应该奢望的,但是他们都毫无例外的同意了。 看到我眼神示意,蓝蔻有些不太高兴的举手,一式灵妙的手挥琵琶,空气中一阵波动,音帘术法已然将我们与周围外界隔绝开来。 “哈门,蓝蔻小姐,时间不多了,也许我们该好好谈一谈了。”我半抱双臂,懒懒的道。 “哼,你们俩与我有什么关系?出山我们就分道扬镳。”蓝蔻凤目中精芒一闪。 口不应心,小丫头在我面前玩心眼还差了一点,“是么?方才瓦卢斯先生告诉我,大批亡灵一脉出现在比利牛斯山区,已经引起了帝国官方的关注,他们为谁而来?” “你在要挟我?” “不,提醒你而已。蓝蔻小姐,你的处境不妙,甚至可能会牵连到我们。你的去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了,正如你所说,你把我们拖下水了。”我毫不留情的鞭挞她。 “那你们呢?你们不也一样?我遇上那些家伙分明就是针对你们来的,根本与我没有关系,你们也一样不是好人。”也许是被我的话语刺激了,小丫头语气也略略变得有些激动。 “是,他们的目标是我,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他们要想动我,就得考虑一下鹰罴卫的反应。而那些亡灵一脉呢?他们会就此罢休么?不,他们不会。”我悠然道。 被我语言压制住了的蓝蔻沉默了一阵之后才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跟着我,暂时跟着我身边,这样无论对你对我,都是一件好事情。”我沉声道。 “你想要干什么?” 少女眼睛中的一抹惊慌让我猛然想到什么,忍不住怪笑,“蓝蔻小姐,你想到哪儿去了?就你这样,要胸脯没胸脯,要屁股没屁股,整一个饥民模样,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观,我再不济也不会对你动什么歪心思,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跟你走就能确保安全么?” “蓝蔻小姐,你们精灵一族不是有一句古谚么?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你如果真的想要避开亡灵一脉的骚扰,我想翡冷翠才是你最佳的选择。更何况,就算是亡灵一脉发现了你,想要在翡冷翠撒野,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绝对把握挑战整个帝国官方的力量。想必你也见识了帝国风陵卫的风采,那只是帝国两卫三营中的一系而已,比起亡灵一脉的强者们来说,他们丝毫不逊色,不是么?” 蓝蔻一时间没有回应我的游说。 “蓝蔻小姐,想必这三年来颠沛流离的生活也应该让你厌倦了才对,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能够有一些属于自我的安宁空间,来作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么?翡冷翠的文明历史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应该都是难以阻挡的诱惑,那里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万流归宗的魔法渊源,源远流长的术法道统,诸家荟萃的武技传承,千年沉淀的武术脉络,更有百花齐放的艺术文明,我想这一切都足以让人流连忘返,你就没有一点兴趣么?” 我略带夸张色彩的描述充满了浓郁的浪漫气息,针对这样一个一直挣扎于死亡线上的女孩子来说,不能简单的用寻常女性的喜好来判断,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的还是生存的需要,而要生存无疑最重要的就是自身力量的提升,我为她描绘了一个极其美好的蓝图,再加上适当的心理诱导,对于一个流浪天涯的女孩子来说无疑具有无可抵挡的诱惑力。 长时间的紧张生涯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会感到疲倦困顿,而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小憩,无论什么人似乎都难以拒绝,蓝蔻也绝不应例外。 我巧妙的偷窥着少女复杂变化的心态,虽然她在神色上难以看出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我能够通过龙灵敏锐的感知力感觉到她心态正在起伏变化,我的说辞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觉得没有必要再留在翡冷翠,或者想要独自前行,我不会阻挡你。” 我和哈门的谈话完全是公开的,没有任何遮掩。 哈门的身份不可能只是一个采风者这么简单,不过也许他本人有难言之隐,我从不逼迫朋友作不愿意作的事情。我即将进入帝京,而哈门还会和我见面,他还会给我带来许多惊喜。 我委托给哈门的任务仍然只有一个,尽可能的收集有关空间裂缝的东西,虽然哈门很惊讶于我为什么空间裂缝如此感兴趣,但是他和我一样同样明白,各人有各人的隐私。 当然我顺便也让哈门随时通过采风者强大情报信息传的网络,给我一些关于阿美蒂丝和巴斯克行省战事的消息。 我有些想念阿美蒂丝了。 眼前这位不太令人满意的蓝蔻小姐勾起了我的一些心思,虽然阿美蒂丝的面具让我无法得窥她真实面目,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与一个相对单纯的女孩子相处,我本人思想复杂,并不代表我喜欢与同类型人相处,人还是不能获得太累了。 至于弗兰肯他们,我相信他们不会让我失望,坚持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个原则,弗兰肯的慎密加上安提帕特的果决,现在还添上伦岑的狠辣,不敢说风行佣兵团纵横披靡,但是至少在巴斯克行省这个地盘上,他们可以滋润的成长。 总有一天,他们都会派上用场。 翡冷翠,我来了。 第一第二十二章 千啭黄鹂鸟——蓝蔻小姐 一出比利牛斯山区,哈门便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看得出那些鹰罴卫对于哈门的身份也很感兴趣,看来哈门和我在勃朗行省联手与雷击营和风陵卫周旋的情形也落入了鹰罴卫的耳目中,鹰罴卫强大的情报监控系统让我很感兴趣。 哈门是白日里就这样活生生的骤然消失的,他选择了将要用餐时人们注意力最松懈的时候,虽然没有人想要追踪或者阻挡他,但是哈门还是决定要悄无声息的离开。 遁形术外加隐身术,另外我还为他加祝了加速术和干扰术,但是我知道那群鹰罴卫中至少还是有三人发现了哈门的形迹,从他们目光神色的变化就就看出来。 他们并没有阻挡哈门离开的意思,只是惊讶于哈门为什么会采取这种方式离开。 我和蓝蔻坐在座位上不紧不慢的享用着送上来的美餐,有了这帮鹰罴卫的护驾,我和蓝蔻都抱着得过且过的闲适心情,行动也就显得懒散许多。 两只鹌鹑腿外加四枚松鸡蛋,另外还有两杯产自勃朗行省波尔加第的杜松子开胃酒,外加两盘生切蔬菜,根据我对人类世界的了解,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一顿午餐了。 背后沉稳的脚步声让我感觉到似乎是一位绅士或者骑士在靠近我,蓝蔻无动于衷的神色让任何人难以生出亲近感,何况她干瘦的身体实在无法激起男性的兴趣。 “汉密尔顿先生,你的那位朋友为什么独自离开了呢?” 我微微转动身体将目光投向对方,以示礼貌,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之后抿了一小口,略带苦艾味儿的涩感让我一直不太适应这种开胃酒,不过它的确是释放胃口的好东西。 “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选择离开很正常。” “噢,这么说他是佣兵?”这个家伙就是除了那两个为首的瓦卢斯和费雷拉的唯一一个觉察到了哈门离开的家伙。 “不,他是我的朋友。”我淡淡的回答,抬起目光与对方对视。 棕黄色的眼瞳中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脸上肌肉却如同石块一般僵硬板结,我仔细的打量分析着眼前这个脸色不善的家伙,难道说哈门的离开触怒了他什么?不太像,他的脸色更像是永久性的面瘫一般。 “朋友?这年头,能够陪着出生入死的朋友可很少见,汉密尔顿先生为什么不让他一起去翡冷翠一游呢?” 空空荡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态度取向,让我无从判断这个家伙究竟意欲何为。 “朋友也有朋友的生活,我们何须强求朋友也一样要接受我们的生活呢?”我脸上突然绽开笑容,让对方一怔,“鹰罴卫如果真的对他感兴趣的话,我想是能够获得他的消息的。” 似乎是意识到意图被我觉察,对方冷哼了一声,目光落在了一直淡漠视之的蓝蔻身上,“汉密尔顿先生,这位女士也要和你一起去翡冷翠么?我怎么总觉得她身上有股我熟悉的气息呢?” “是么?她也是我的朋友,是一个天才的吟游诗人,你看看她的这双手多么纤细灵巧,七弦竖琴在她的手中会变成艺术女神赐予我们的赞美福音,名动帝国的千变黄鹂鸟——蓝蔻小姐,同时她还是一名伟大的幻术表演家,作为一名基洛族人,这是他们当之无愧的绝活儿,想必弗拉门戈先生也喜欢这一行道,所以才会有这种熟悉的气息吧。” 一惊之下的我立即意识到这个家伙的直觉相当敏锐,既然风陵卫的人遇上乌力希一伙人,那鹰罴卫肯定也发现了亡灵一脉的异动,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在与乌力希一伙人交锋中嗅到了亡灵的味道? 我顺手将还在刀叉并举分割鹌鹑腿的蓝蔻双手握在手中,一脸沉醉模样,虽然并没有想要占蓝蔻便宜的想法,但是恶心恶心这个扮酷的小丫头也是好的,至于蓝蔻本名,反正也没有几个人知晓,暴露出来也无妨。 被我突兀的一下子给擒住双手,大惊之下的蓝蔻差一点就要暴起挣扎,不过看见我的眼色以及装模作样的言语,她只能饮恨忍气听凭我为所欲为。 “哦?基洛人?没想到名满帝国的蓝蔻小姐居然还是一名精通火系魔法的法师?” 弗拉门戈顺口应道,什么千啭黄鹂鸟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也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并不代表他一无所知。 基洛人是游荡在帝国境内的流浪民族之一,他们最擅长的便是表演艺术,歌舞、杂耍,当然生活所迫也兼职盗贼、娼妓、娈童这一类不入流的职业,现在最得皇帝陛下喜爱的男宠帕留卡不就是基洛人么?不过这个女子操纵的火焰狂龙却是亲眼目睹,至少已经接近于大魔法师境界,这已经相当难得了,尤其是一个女子。基洛人中也是藏龙卧虎,他不敢小觑。 “呵呵,弗拉门戈先生,看来你对我的这位朋友很感兴趣啊,不过她很害羞,不愿意和生人交谈,我不是说过了么?她既是一名吟游诗人,又是一名幻术表演师,如果没有一点魔法基础,怎么能够征服观众们的心呢?” 我半真半假的回敬对方,蓝蔻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一点,如果要一直跟着我,少不了要和这些家伙打交道,在这方面我不想招惹什么麻烦出来。 悻悻的目光在我和蓝蔻身上盘旋,对方始终找不到多少有价值的疑点,尤其是在我的身份尚未真正确定的情形下,他们也不敢贸然过分的触怒于我,我清楚安吉诺代表的约克家族在元老院中的影响力,同样元老院的影响力一样可以作用于帝国三营两卫一军中。 “基洛人也会害羞?真是少见。汉密尔顿先生,鹰罴卫不是魔法学院,也不是佣兵团,我听说你甚至自己组建了一个佣兵团,真是有趣。不过我要提醒你,在鹰罴卫中你只是最普通一员,一切都要按照我们的规矩来,你需要好自为之。” “弗拉门戈先生,谢谢你的提醒,我想我会把握好我自己的。”我平静的回望这个面色不善的家伙,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似乎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 翻越比利牛斯山区之后就是勃朗行省的腹心区域了,这里同样是帝国的心腹地带。 一马平川的沃土,精耕细作的良田,温和湿润的气候,无一不显示出这片区域在帝国中的地位。 这里是帝国最著名的小麦和黑麦产区,随处可见的风车和水车磨坊,远处略有起伏的浅丘岗陵上是一片片整齐碧绿的葡萄园,身着艳丽服饰的农妇们正在侍弄着自家的园子,我似乎能够感受到葡萄收成后传来的阵阵醇香。 平整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旅人们良好的面色和富足的服饰,驮队和马帮无疑是来自远方边远地区的商旅,而双辕四轮大车则一般都是周边行省的客人,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翡冷翠,这一切都足以证明这才是帝国真正的中心区域。 第一第二十三章 就是忽悠你 我从蓝蔻的目光中能够感觉到这个丫头大概也是和我一样第一次来到帝国的中心地区,我有些奇怪,这个丫头难道三年流亡生活就一直龟缩在深山绝域中么?难道说亡灵一脉有特殊的追踪方式,无论躲在哪里都能追踪到? “蓝蔻,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把小姐两个字省略了,径直称呼她名字了。 “嗯,第一次。”蓝蔻目光并没有离开马车窗外。 “那年之前这三年在什么地方游历呢?” 也许是对我用游历这个词语有些不太满意,蓝蔻瞥了我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之后才道:“你以为我是在游山玩水?我是在逃命。” “可是亡灵一脉怎么能够轻易追踪到你的行迹呢?以这样低调的藏匿身份,我想象不出他们怎么能够找到你。”我这话问得有些再打自己耳光的感觉,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不是我说的么? “从一出生,我的身体注定就和亡灵一脉牵缠不清,亡灵一脉可以通过特殊的血气追踪法术确定他们想要寻找人的大致范围,这样一来,我只能在一个地方逗留短时间就不得不离开,这三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奇_书_网 _w_ w_w_._q_ i_ s_h_u_9_9_ ._ c_ o _m 蓝蔻这个时候目光中充满了怅惘、孤单和落寞,一个甫满十五岁的女孩子就不得不独自一人踏上逃亡的不归路,而且面对的是邪恶而有强大的亡灵一脉,你很难想象她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我已经习惯于和他们斗智斗勇了,他们了解我,正如我也同样了解他们一样,这种生活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磨砺和锻炼,也算是成长的历程吧。不过我真的有些厌倦了这种生活,三年,足够了。所以你说得对,大隐隐于市,我需要改变一下自己,也许翡冷翠才是我的归宿。”蓝蔻的心情逐渐好转。 “他们为什么非要把你抓回去呢?”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是担心你泄露亡灵一脉的秘密,还是有其他原因?” “你的好奇心比小孩子还浓厚啊,汉米。有那方面的原因,但不是主要的,你知道我的身世还有一个特殊点,我母亲是精灵。” “你母亲应该不是普通的精灵。”我断言道,目光却没有离开蓝蔻白皙的脸颊。脸颊已经没有那么尖瘦,一抹血色也浮现在脸庞上。 几天安宁的生活下来,正处于成长期的小妮子身体状况得到很好的休整,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的,足够的睡眠加上精神放松,还有丰盛的饮食,这个丫头的身体有了三日一变的感觉。 “你猜得没错,以我父亲在亡灵一脉中的地位,他会甘冒被族内惩处的风险娶一个普通女人么?即便是精灵,也不可能。我母亲当然不是普通精灵,她是一名精灵中的先天预言师。”蓝蔻淡淡的道。 “先天预言师?”古月介绍给我关于精灵的知识中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准确的说,就是天生异感者,我母亲天生拥有很强的直觉感应力,加上后天学习开发各方面的能力,使她能够感知未来许多事情。”蓝蔻耐心的解释。 “预知未来?!真的?”我惊讶得几乎要站起来。 “可以这么说,不过并非预知具体事物,而是一些重大方向和事件吧。”蓝蔻犹豫了一下才道。 这也相当不简单了!预言家一直是一个神秘的传说,无论是在帝国还是其他种族,都或多或少流传着关于预言未来的传说,那大多是各种族内最为精华核心的人物,一般都是诸如祭司、巫师或者法师一类的角色中偶尔能有一个特殊者具备这方面的能力。 “你母亲还在么?”我试探性的问道。 “我母亲在做了最后一次预言之后就闭关了,已经好几年了,我们都不敢打扰她。”蓝蔻能够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我,足以证明我在她心目中的印象逐渐加深。 “嗯,那你是否遗传了你母亲这方面的优势呢?”我转移开话题,毕竟这样的话题不太适合过多纠缠,很容易激起对方的反感。 “噢,很遗憾,我在这方面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蓝蔻摇摇头。 “蓝蔻,你能兼两家之长,如果能够真正的把两脉术法融合起来,我想日后纵然是遇上了亡灵一脉的强者也不会落下风的。”我信口道。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精灵一脉的术法和魔法虽然有相通之处,但是更多的是在元素魔法方面,而亡灵一脉的奥术更注重黒魔法和精神魔法的修炼,在本质上也存在很大差异,我粗略的比较过两者的本原和体系构成,以一个人的精力很难做到两者兼修,如果说有选择性的修炼一两样不太深奥的术法,也许可以,要想两者兼得绝无可能。” 蓝蔻大概也看出我似乎对精灵秘法和亡灵一脉的奥术十分感兴趣,我的身份在心目中一样是一个谜。我公开身份是牧师,但是我手中天魔刺表现出来的强大武力完全应当将我列入武者更适合,而我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法术显示出我在魔法方面一样有不俗的造诣。 我不太认同蓝蔻的论断。至少在我的身上我已经超越了武者和魔法师的界限,而现在精灵秘法正是我的主攻方向,并非因为我对魔法不感兴趣,而是古月为我在精灵秘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我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至于魔法么?我相信在翡冷翠我会有的是机会。 看见我似乎在琢磨着她话语,蓝蔻展颜一笑,“汉米,你的身份似乎比我的出身更神秘啊,佣兵?帝国的通缉犯?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帝国鹰罴卫一员,我是因为与生俱来的血缘原因,而你呢?这样复杂而有又矛盾的身份,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我苦笑着无语,我的真实身份若要说出来,只怕无人相信。 龙之一族,只怕只是存在于这个世界各种族的神话传说中,而我现在对于我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充满了怀疑。 到底是空间裂缝让我穿越而来,还是我现在的存在是古月告诉我精灵一脉的前世今生?我无从判断。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不顾一切的去尝试。 “蓝蔻,人的境遇是很难说的,就像精灵一脉中的某个说法一般,是缘也是命,在此之前,谁能料到我们两个没有半点瓜葛的人会坐在一辆马车里向帝京进发呢?”我有如古朴老者在教训自己子侄一般悠悠道:“所以我们要学会适应和忍耐,世事变化无常,谁又能说得清楚下一刻我们会遇到什么呢?” 蓝蔻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惊异和若有所悟,她像是感觉到了一点什么,不过我并不在意。 “汉米,我觉得你这番话颇有点我们精灵一脉中修生养性者的味道,莫非你也是我们精灵秘法的爱好者?” 蓝蔻的嗅觉果然厉害,就这么几句话也能感觉出味道,我故作深沉的一笑,“一法通,万法通,蓝蔻,不要把万事万物之间的联系割裂开来看待事物,有时候你会发现其实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同样,许多事情你也不能简单的看待,它们简单的背后也存在复杂的关联。” 我故弄玄虚的一番话让蓝蔻如坠云里雾里,她似乎抓住了一点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听明白,一脸迷惘而又苦苦思索的模样,让我看得肚子都差点笑痛。 什么是忽悠?这就是忽悠。 第一第二十四章 欲望无限 看见蓝蔻迷惘困惑良久,似乎仍然没有找到跳出这份迷魂圈的样子,我不得不强压住笑意干咳两声将她的思绪打断,我真担心她会误入歧途,再也爬不出来。 “蓝蔻,不要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们可以勇敢的面对,不是么?” “汉米,和你谈话就像和哲学家谈心一样,我有这种感觉,你这份年龄怎么会有这么多历经沧桑般的顿悟感呢?”蓝蔻看来被我给绕进去了,眼中钦佩的神色深了许多。 “呵呵,与我多接触下去,你会发现我身上不为人知的优点还有很多。”我嘻皮笑脸的道。 蓝蔻只觉得自己脸上微微一烫,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公开带有挑逗意味的家伙,而这个家伙似乎根本就没有自知之明。 “汉米,你在塞维利亚组建了一支佣兵团?” “嗯,一支C级佣兵团,和几个伙伴一起组建的,西边的蛮族不断宼边,正好利用这个机会锻炼锻炼,如果不是海法要塞那件事情,我更愿意留在塞维利亚当我的佣兵。” “海法要塞这件事情真的那么重要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卷进来?”蓝蔻知道海法要塞的大概情况,但是并不清楚其中牵扯的方方面面关系。 “哼,一件事情千万别和政治挂钩,一旦和政治搅和上了关系,哪怕是一盆清水,那也会变成致命毒药,因为你不知道会有谁想要利用这盆水干什么勾当,达到什么目的。”我歪着头总结道,“很不幸,海法事件就和帝国政治高层牵扯上了那么一点关系。”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我并不是指鹰罴卫这件事情,我是指你原来的目标和想法。”蓝蔻眉宇间的英武似乎多了一份俏意,我一直没有把这个丫头真正当作一个女人来看待,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这种感觉在一点一点发生转变。 “目标?噢,男人的目标还能是什么呢?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这是我从古月那里获得的最喜欢的两句精灵古诗,实在是把一个男人毕生最爱都刻划展露无疑,谁能够拒绝这两样东西,只怕那就不是真正男人了。 “我是正经的在问你。”蓝蔻脸色一沉,皱起眉头。 “你认为我没有认真回答你?”我反问,“男人的欲望无外乎几种,权力,金钱,美人,还有就是荣耀感或者说自我实现感,实际上前三种也属于自我实现感,只不过属于比较低级一点的自我实现,最终还是要归结于内心自我满足,而权力和美人无疑是最直接最现实的东西而已。” 看着蓝蔻摇头,我打断她想要说的话头。 “别急着摇头,蓝蔻,你不是男人,所以你无法了解男人的心理,占有欲是所有人的本能,占有什么各有择重。有的人喜欢倾听黄金落袋的响声,有些人喜欢追求卓越女人成功后的快感,有些人喜欢手握重劝叱吒风云的威风感,而有的人则醉心于于实现自我挑战的满足感,不一而终。我呢,和最普通男人一样,各种欲望都交织在脑海中,我也不知道我想要达到什么目标,也许最朴实的一句话能够说明,过人上人的生活。” “把你的手伸出来。”蓝蔻目光留在我漫不经心的脸上。 “干什么?”我讶然。 “我来看看你的欲望图线。”蓝蔻一字一句道,“左手。” 我伸出左手。 “咦?” “怎么了?” “你的图线很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隐线?真是奇怪,我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图线。”蓝蔻眉宇间的惊奇和讶异溢于言表。 “什么隐线?”我被她搞得一头雾水。 “代表欲望的有多种纹理线条,而隐线则表示在某些时候某种欲望特别强烈,而有些时候则比较淡薄,不过人之本性很难更改,所以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说法,所以一般说来人的欲望线以明线居多,隐线出现机率很小,而且一般也就一条,而在你手上出现的隐线居然有多条,真是不可思议。”蓝蔻皱着眉头耐心解释道。 “能看出这些隐线代表什么吗?”我越来越感兴趣。 “嗯,这一条是代表情感线,粗大而又枝繁叶茂,象征你的情感丰富而又不专一;这是财富线,原来并不明显,但是现在似乎有增强的趋势,真是奇怪;这是权力线,原来很明显而且粗壮有力,但是现在却变成隐线,而且是隐线中最若隐若现的一支。” 蓝蔻仔细的端详着我手掌上的纹路线条,我也睁大眼睛想要看出什么,但是手掌上细密的线条何止数十,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分辨出来这些所谓欲望线,也许这根本就是她一个人在搞噱头。 “这条线代表什么?”我随意指了一条最为明显粗大的线条。 “生命欲望线,代表你的生命力和生存力。噢,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有断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蓝蔻神情看起来不似作伪,一脸迷茫的神色似乎完全不敢接受现实。 “怎么了?” “断头就代表生命死亡,怎么可能有重新延续?难道你是亡灵?僵尸?木乃伊?”蓝蔻喃喃自语。 我心中若有所悟,我的来历决定了我这只手大概也会有诡异的表现,不过我不想解释什么。 “好了,也许你少见多怪,还是说说那几条隐线吧。”我岔开话题。 “不可思议,难道是我的观相术有问题?不会啊,我屡试屡爽,从没有出过错。”蓝蔻甩甩头似乎要把内心的疑惑甩掉,“你的情感线一直很繁杂,由原来的明线变隐线之后也一样,甚至歧线更多,预示你的感情永远不会寂寞。” “嗯,很好,继续。” “你对金钱原来不是太看重,但是现在似乎有增强的趋势,这很难理解,难道你原来的经济条件很好,而现在变糟糕了才会导致你如此?还有就是你原来对权势十分看重,但是现在好像有转淡趋势,难道你现在看透世情了?” 连蓝蔻自己都觉得我的欲望表相实在矛盾百出,难以自圆其说,说到后来索性不再细谈,倒是我对自己的奇特表相颇有感悟,上半截代表着我在龙族的生活,而后半截则可能预示着我现在的生活,而终端一片模糊,也许就意味着连我自己也未必能够保我自己的命运。 我究竟想要怎样的生活?什么才是所谓人上人的生活? 即将步入翡冷翠这座五彩迷离的城市,我会遭遇什么? 安吉诺告诉我,翡冷翠会是我跌宕起伏生活的开始,将会是我享受成功的辉煌舞台;哈门告诉我翡冷翠会是仍然沉沦堕落的迷窟,是考验人性的试金石;弗兰肯和安提帕特告诉我翡冷翠是风险与机遇并存的雷场,极有可能得道升天,也有可能一击必杀。 我不知道我的将来会是怎样,但是我知道我别无选择,而且即便是让我选择,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翡冷翠。 蓝蔻的分析并不完全准确,我渴望权势的匍匐拥抱,希望享受金钱和美色的任予任取,没有那个男人不喜欢这些东西,只有拥有这些东西,证明自己才具备了最起码的基础。只不过现在我还不具备表露出这些欲望的资格,隐忍、蛰伏、蓄势,这才是我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当有一天时机成熟允许我展露释放自己时,我想我也一样希望在大众面前炫耀展示自我吧。 这才是人的本性,实现自我炫耀自我的本性,而我已经越来越像一个纯粹的人了。 第一第二十五章 波谲云诡 就在我苦苦追求人生的意义时,在我前方一百米处的几骑骑士也在探讨着关于我的问题。 “瓦卢斯,你觉得这个家伙值得咱们这样大动干戈来走这一遭么?我实在看不出这个家伙有什么出奇之处,难道就因为高卢那帮土财主们的叫嚷,我们鹰罴卫就需要服从?” 说话的是弗拉门戈。一个来自洛桑行省身经百战的超级战士,一柄巨剑横扫洛桑行省,单枪匹马挑战曾经肆虐洛桑行省北部边陲的红锦盗,独自夜入盗匪山寨,格杀七名盗匪首领,身负七十二处轻重伤,就连后来替他治疗的神圣教会牧师都不禁唏嘘赞叹,惊叹他为战神使者转世,经受如此巨大创伤居然不死。 “弗拉门戈,有很多东西站在我们角度上不需要我们考虑,我们也未必考虑得到,但是哈德良大人不一样,我们鹰罴卫毕竟还是属于帝国的,对不对?海法要塞事件已经开始发酵,曼奇尼元帅和阿基米德将军,现在还有咱们的哈德良大人,神圣教会的瓦萨里枢机主教都很关注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占据主动,没看到雷击营和风陵卫都只差我们一步么?” 瓦卢斯脸上露出深深的思索神色,作为哈德良大人麾下十二指挥使之一,他所了解的内幕当然要比弗拉门戈他们多得多。 海法事件真相虽然简单,但是却牵扯到方方面面的敏感神经,关系到整个帝国军方势力乃至整个帝国政坛的势力均衡态势,有人想要维系平衡,有人想要打破平衡,有人想要借机谋利,角力早已展开,却要看如何收尾。 “教会也关注?!”弗拉门戈讶然,“这怎么可能?” “你以为教会就很纯洁干净?”半晌没有搭话的费雷拉冷冷插了一句。 “不,不过我很好奇这件事情怎么会牵扯到教会。”弗拉门戈耸耸肩。 “嗯,这个问题似乎连哈德良大人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一段时间教会十分活跃,尤其是那位位高权重的瓦萨里枢机主教,似乎每一件事情他都会亲自过问了解,这相当反常,以前这些事情他可是不屑于过问,但是他似乎又没有参予的特殊意愿,所以很难说海法事件是不是他真正关心的对象。”瓦卢斯想了一想才道。 “瓦卢斯,那个家伙该怎么处理?难道真要把他带回去,让他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弗拉门戈话题又回到原来。 “弗拉门戈,我告诉过你,这件事情不是你我决定的,哈德良大人自有安排。你对他好像恶感很强,他哪里招惹了你,我们鹰罴卫只会量才录用,无论他是谁,符合条件的,请进,不符条件的,无论他有什么来头,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会接受。” 瓦卢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弗拉门戈一只想要推荐他的几位朋友加入鹰罴卫,但是每年鹰罴卫招入的名额相当有限,那个家伙进来也就意味着别人的机会要少很多。 “那个家伙并不简单,他有很强的潜力。”费雷拉再度冷冷插言。 “哦?你确定?”瓦卢斯十分惊讶,他对于自己这位伙伴观人的目力相当认同,那个家伙虽然似乎有点魔武双修的架子,但那往往是庸材的代名词。 “没错,他绝不仅仅是一个法师,他体内的战力绝不逊于一名佩剑骑士,不要以为他是魔武双修就小看他。” “不可能!他只是一名牧者,顶多算得上是一名牧师罢了,又怎么会拥有武技战力?就算有,怎么可能会具备佩剑骑士的战斗力?!”弗拉门戈愤然质问道,他有些怀疑这位面冷心硬的同伴是不是中了魔,怎么会不遗余力的替那个家伙说起好话来了。 “信不信由你们,就是他那个所谓基洛人的幻术师女友,也一样不是寻常之辈。”费雷拉平静的瞥了一眼二人,不再多言。 瓦卢斯陷入了沉思。 这一次守哈德良大人之命前来勃朗行省接应那个入帝京的当事人,居然派出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指挥使率领各自的队伍前来,足以证明哈德良大人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而哈德良也隐隐流露出了此人将要成为鹰罴卫一员的意思。 究竟是政治平衡,还是利用鹰罴卫这层外衣来保护这个家伙,瓦卢斯不敢完全确定。 但是从雷击营和风陵卫都在不遗余力的找寻这个家伙的情形来看,至少保护这层意思很重,至少不能让这个家伙落入雷击营和风陵卫手中。 而公民代表安吉诺这段时间也一直与哈德良大人往来密切,估计也应该与此人有关,元老院的影响力无所不在,鹰罴卫一样无法免俗。 帝京的局势越发扑朔迷离,南面兽人们的肆虐,他们这一次似乎下定了决心不愿意退回去,顽强的与帝国大军对峙;西边蛮族的骚扰导致西部三个行省的局面日益靡烂,落日行省已然成为蛮族的大本营,而加泰罗尼亚行省和巴斯克行省情况也很糟糕,帝国抽不出更多的正式军队来对付蛮族的进攻,不得不更多的依靠那些并不可靠的雇用军和佣兵。 瓦卢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那就是这种局势放任下去,总有一天这些各种族糅合在一起的拜金主义者会变得尾大不掉,反过来成为帝国的大患。当帝国再也难以承受他们的敲榨或者说帝国不在需要他们时,也许他们就会变成反噬主人的恶狼。 更糟糕的还有国内形势,阿拉贡行省的奴隶角斗士暴动虽然已经镇压下去,但是至今仍然没有被彻底扑灭,在阿拉贡行省的边远山区里,那些奴隶角斗士甚至和山区山贼盗匪勾结起来蠢蠢欲动,很久已经没有大规模出京的匕锋营已经奉命配合当地驻军肃清阿拉贡山区的这些叛乱组织,但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好消息传来,看起来效果似乎并不好。 整个帝国都像是被架在火炉上炙烤的牛肉,随处可以听见吱吱的流油声。 而这些都还不是最主要的,帝京城内波谲云诡的暗流才是让整个帝国不断摇晃动荡的根源,而这个问题似乎谁也解决不了,就连皇帝陛下和元老院也不行,因为他们同样牵掣在其中。 瓦卢斯轻轻叹了一口气,正如雷击营和风陵卫一样,鹰罴卫作为帝国核心军事力量之一也不可避免的被卷入其中,瓦卢斯能够理解哈德良大人内心的无奈,要想在帝京这个浑浊的环境里生存下去,无论是哈德良大人还是鹰罴卫都不得不妥协。 但是这份妥协换来的是什么呢? 瓦卢斯的心思又回到了后方马车里那个养尊处优的家伙身上。哈德良大人交待给自己的时候态度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作出了决断。 瓦卢斯能够感受到自己上司当时的彷徨心情,哈德良大人不是没有决断和担待的人,能够让他这样踌躇不决的事情绝非小事。 海法要塞沦陷事件本身算不上什么,但是处于一个敏感时期上,却成了牵扯到各方势力消长的导火索,而这个家伙恰恰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人物。丢给鹰罴卫并不是哈德良大人愿意的结果,但这也许是几方勉强能够接受的结果,当然还会有很多人不满意,拼斗暗杀还会持续下去,这个家伙一旦到达帝京,不知道还会带来多少风风雨雨。 想到这儿瓦卢斯也觉得一阵头疼,帝京的风云浪涛已经够大的了,现在又把这个足以引起莫大波澜的家伙带回来,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本来就不安稳的日子还会平添许多跌宕起伏。上苍似乎从来就不给自己一点轻闲的日子,这是命中注定。 人称问题一直考虑中。 --(本卷结束)-- 第五卷 龙游帝京 第一第一章 龙之凯旋门 “我终于实现了我的梦想。——歌德” 我倚在马车旁仔细的凝望着眼前这一座宏伟的城门,雪白中略带暗花阴影的大理石构筑成的城门横亘在进入主城区的大道上。 这事实上并不是一座城门,伟大的翡冷翠不需要城墙,没有那个外敌可以抵达这里,除非帝国已经灭亡。这是君士坦丁凯旋门,伟大的帝国皇帝君士坦丁大帝在对东方蛮族帕提亚人的阿尔比努斯战役凯旋之后修建了这座胜利之门,二十八米的高度和三十米的宽度,加上进深达十六米,足以让这座凯旋门名垂青史。 墙面上各种精美的雕塑图案立即打动了我的心。 浮凸深凹的图案将维京人超凡的想象力和卓越的雕工体现得淋漓尽致,这应该是歌颂君士坦丁大帝毕生战功的图案,上边赤裸右肩半身戎装的精壮男子一手手持短剑,另一只手半挽盾牌手握战车马缰,健马凌空飞跃,倒是有些像蛮族天马。 飘扬的冠缨,冷峻的神色,深邃的目光,加上果决的气概,将君士坦丁的雄烈深沉刻划得入骨三分。另外两个面容相似的青年护卫则一脸豪情纵放,伫立在壮年男子的侧翼,看样子应该是大帝二子。 前方的手持长矛大盾的帕提亚战士殊死抵抗,但是从他们的神色中他们可以清楚看出他们的绝望和无助,而远处背景的民众则是一片欢呼雀跃的胜利场景。 整个场景气度恢宏,人物神容惟妙惟肖,连战甲衣袂皱纹都是清晰如初,历经数百年风雨,依然活灵活现,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作。 四枚巨柱外加高厚的拱券构成了一主二仆三道门坊,匍伏在巨柱下的图案竟然是用各种形色服侍截然不同的人形构成,显然是被帝国征服的外族形象。 我下意识的将手按在了巨柱之下,光滑的大理石带给我清凉的感觉,浮凸有致的图案花纹更是让我有一种要融入到这副充满杀伐之气的历史长卷之中去。 一种奇妙的感觉在我心间荡漾,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这种体验,不是大理石带来的凉意,也不是壮丽画卷带来的视觉冲击,而是一种被带入到历史长河的吸入感,就像是我被传输到这个人类世界中那一瞬间的失重虚脱感。 我骇然,难道这里也是一个空间裂缝?可是在这样显眼的地方就没有人发现或者遭遇奇迹? 我想要收回手,但是却发现自己似乎全身的气力都被汲取吞噬一空,而对象就是眼前这座浑然天成的拱门,我不知不觉将自己的身体依靠在拱门的基座旁,完全依靠基座的支持力量才让我的身体没有滑落在地上。 这一刻我发现拱门似乎随着整个空间变得扭曲模糊,就像是空间力场出现了短暂的动荡,难道我又要离开这个世界? 我想叫喊,但是近在咫尺马车上的蓝蔻似乎都没有发现我的异样,而我现在却连发出声音的力量都没有,也许除了扎眨眼睛,我再无其他能够控制我身体的力量。 正当我惊慌欲绝的时候,忽然间,在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形下,我发现自己突然可以随意的活动包括双手在内的身体,体内澎湃涌动的力量甚至比方才我从马车上下来那一刻更雄劲悠长,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刚才只是我的幻觉? 我迷惘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又仔细的察看了一下拱门的基座和整个拱门,什么都没有变化,恍然如梦,而这梦似乎太短暂了,只是短短一瞬间。 瓦卢斯从马背上轻轻跳了下来。弗拉门戈去交票去了,任务已经完成,需要在最短时间消票,这样自己的档案上又可以记上漂亮的一笔,不过瓦卢斯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多高兴。 瓦卢斯瞥了一眼那个家伙,一副呆头呆脑的乡巴佬模样,满脸虔诚的抚摸着凯旋门基座,在干什么?祈求君士坦丁大帝赐予他力量还是智慧?还是在仰视崇拜大帝的无敌功勋? 一霎那间,瓦卢斯发现自己目光似乎模糊了一下,凯旋门似乎晃动了,一股强大力流似乎在那一处空间中流动?这是怎么一回事? 瓦卢斯揉揉眼睛,凯旋门仍然屹立在那里,而那个家伙依然是呆呆的靠在拱门基座旁,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什么也没有发生。难道是光影角度的变化让自己眼花了,瓦卢斯疑惑的瞅了一眼斜挂在天空中明亮的太阳。 但是那股力流感觉却决不是虚妄,瓦卢斯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会出现恍惚,他定了定神瞥了一眼一直站立在自己身旁的费雷拉,发现对方的脸色也有些奇异,他确定了自己的感觉并非幻觉。 “费雷拉,有什么感觉么?” “嗯,瓦卢斯,你也有么?”费雷拉神色很古怪,“真是不可思议。” “怎么了?”瓦卢斯心中一紧。 “据说君士坦丁大帝具有十分特殊的血脉,不同于我们所知的任何一个种族,而这座凯旋门是君士坦丁大帝亲手奠基,而奠基当时大帝曾经用短剑割破手指滴血以示郑重。而有预言师曾经预言,当与大帝血脉相通者与大帝握手时,世界将为之震动。” “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个家伙会与君士坦丁大帝有同样血脉?会让世界震动?”瓦卢斯心中一震,但是却无法接受这样荒谬的言论,忍不住厉声质问。 “瓦卢斯,我不是说过么?这仅仅是那些无聊者的胡乱妄言而已,你觉得可能么?”对于瓦卢斯的不逊,费雷拉并没有在意,他的目光中却是太多的思索。 “预言师的胡乱妄言?”瓦卢斯虽然不信,但是相当理智,“什么预言师?哪一位?” “时间太久远了,我也不记得了,也许在历史书中能够找到他的名字吧,好像是一名精灵,那个家伙还说过,信则灵,不信则废。”费雷拉耸耸肩膀,若有所思的道。 瓦卢斯又是一怔,“精灵预言师?” 费雷拉不再搭话,瓦卢斯想了一想便径直向那个仍然在拱门下徘徊的家伙走去。 “汉密尔顿先生,看来你对君士坦丁大帝的丰功伟绩似乎很感兴趣啊?”沉稳而又不失气度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嗯,瓦卢斯大人,君士坦丁大帝号称千古一帝,是帝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皇帝,我想凡是帝国子民,没有谁不为他的豪迈情怀倾倒吧?”我的直觉告诉我到这个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难道这座拱门真的有什么奥秘在其中? 瓦卢斯一时为之语塞,谁能无视君士坦丁大帝的无上风姿? 当年在帝国历史为祸最烈而又面临外来危机最关键的时刻,正是君士坦丁大帝以一名羽林军统领身份力压群雄,一手平息的权臣军阀们的骚乱,随即平定了内部叛乱,又挥师远征,将寇边的蛮族联军打得落花流水,这样的丰功伟绩谁人敢漠视? “呵呵,汉密尔顿先生说笑了,我只是觉得汉密尔顿先生对于君士坦丁大帝的倾慕之情非同一般罢了。” “如果说帝国历史上还有哪一位皇帝陛下能够和称之为大帝,我想我一样会为之倾倒的。”我巧妙的说了一句俏皮话来化解有些僵硬的气氛。 “汉密尔顿先生,我们已经到了翡冷翠,只要进了翡冷翠,就没有谁敢轻举妄动,你不需要在为你的安全担心。”瓦卢斯嘴角的笑容总有一种冷峻的讥诮味道。 “是么?翡冷翠的治安好到了这种程度?我怎么听说翡冷翠是犯罪的天堂,杀手刺客的温床呢?”我歪着脑袋微微一笑。 瓦卢斯第一次感受到对方言语的犀利,不过他并不在意,“汉密尔顿先生,作为鹰罴卫,能够保证你不受国家暴力机关的无端袭击,却不能保证每一个公民都能在阳光下享受安然的生活,这个世界还没有平和到那种程度,那也是内政部门的事情。” “瓦卢斯大人,你所说的国家暴力机关是指军方和内政部门么?” “嗯,我的意思是如此。”瓦卢斯不得不小心一点,这个家伙似乎每一句话都有设陷阱的嫌疑。 “如果这些机关雇请指使外人行凶呢?”我紧跟着问。 “这,”瓦卢斯犹豫了一下,这种可能并非没有,“谁又能证明那些行为是他们所雇佣指使呢?” “说得好,瓦卢斯大人,所以归总结局一句话,我还是得靠我自己,对不对?”我抿嘴浅笑。 “鹰罴卫不是摆设,汉密尔顿先生,你成为鹰罴卫一员,你就享有鹰罴卫的一切权利,当然你也需要承担义务。你会看到你的生活将与你原来的生活甚至是你想象中的生活截然不同。”瓦卢斯发现自己似乎很轻易的就被对方激怒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这个家伙口才很好,思路也出乎意料的清晰。 “谢谢瓦路斯先生,我很期待。”我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瓦卢斯狠狠的瞥了我一眼,悻悻离去。 第一第二章 翡冷翠 我回到马车上,马车开始启动,我悠然的拉开窗帘浏览着窗外的街景。翡冷翠的街景对于一个远来的旅者就像是一副难以割舍的奇美画卷,画卷中的每一栋建筑,每一件事物,都是那样令人心醉神迷,充满着富足和奢靡,人们都是那样闲适优雅,举手投足间尽是帝国首都的风范英姿。 这就是翡冷翠,一个让无数英雄豪杰折腰醉卧之地。 “激怒对方有什么好处么?”蓝蔻脸上浅浅笑意很逗人喜爱,俏脸虽然仍然有些尖,但脸色比起最初我见到她的时候不可同日而语,白皙中红晕淌动,浅紫色的眸子灵光流溢,恍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花骨朵。 这个丫头几乎是一天一变,似乎是前几年流亡生活压抑下的生长发育期一下子集中到这段时间爆发出来了,就连我一直认为是波澜不惊的胸部现在也隐隐有了一点茁壮的苗头。 “嗯,好处就是让对方不敢小觑我,你没有看出这帮家伙看我的目光中都带有一种隐隐的不屑么?他们以为我是他们上司为了讨好约克家族而不得不接受的孱头,一个乞求鹰罴卫保护的可怜虫,我讨厌这种目光。”我轻哼了一声道。 “难道不是么?如果没有鹰罴卫的到来,我们都已经成阶下囚了。” 这个小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存心找我不痛快么?我翻了一个白眼给对方,“蓝蔻,你是不是一刻不打击我心里就不舒服?” “嘻嘻,我只是要你面对现实,能屈能伸大丈夫,这是我们精灵谚语。” 蓝蔻青春娇俏的笑意让我一丝不爽的心情也随之飞逝。 “可我还记得有一句谚语叫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这也是精灵谚语么?”蓝蔻惊讶的问道。 “难道是亡灵谚语?”我反刺对方一句,话语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 “汉米,我们说好的, ; ; ; ; ; ;”蓝蔻脸上多了一丝忧郁和黯然。 我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没事提这个干什么?我们早就有约在先,不提那些令人烦扰的事情。 “对不起,我 ; ; ; ; ; ;”我呐呐道。 “不需要,汉米,那是我无法回避的现实,只是我现在我不想听到而已。” 蓝蔻幽寂的心灵似乎总是被亡灵梦魇所笼罩,很难得有真正开心的时候,看着她落寞凄清的小脸,我突然有一种想要将对方搂在怀中温声慰籍的冲动,不含任何色*情含义,只是想要像兄长护佑妹妹一般。 “蓝蔻,你相信命和缘么?”我定了定心,沉声问道。 “命和缘?”蓝蔻眼睛一亮,作为精灵预言师的后代,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两个词语的含义,只是她不知道从对方口中说出这两个词语来有何意义。 “对,我作过一次很奇怪的梦,就在我和哈门进入海尼夫拉陵墓区之前一晚,梦到我在虚无飘渺的空中拯救了一个在黑暗中挣扎的灵魂,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想我可以改变人的命运,我有这个能力,也许现在还没有,但是我终究会有。而我们俩相遇在海尼夫拉,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呢?” 对于我的朋友家人,我不喜欢撒谎,当然善意的例外。 蓝蔻脸上那一瞬间的灿烂让我觉得这个谎撒得值,她阴霾笼罩的心灵被我的阳光撕开了一道缝隙,也许现在她还不能走出来,但是以她倔强的性格和我的努力,我相信能够我能够做到。 “谢谢你,汉米,我的心情好多了。”蓝蔻语出挚诚。 “嗯,我得在鹰罴卫中生存下去,在别人鄙弃目光下生活谁也无法忍受长久,与其那样屈辱的生活,不如奋而一搏。”我傲然道:“我不认为我比他们差多少,也许在某些方面我不如他们,但是我有我的长处和强项,我相信他们在清楚认识我之后,会意识到他们的失误。” “汉米,你可真自信。”蓝蔻抿嘴一笑。 “自信和勇气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否则就成了狂妄滑稽了。”我用手拂了拂窗帘,指着窗外鳞次节比的豪宅门庭,“就像这样华丽壮观的城市居然没有城墙防护,那也是因为帝国的强大让内外敌人不敢窥觑,谁又敢说帝国狂妄嚣张?” “这样美丽的城市委实让人留连忘返,能够生活在这种地方也许是许多人毕生的梦想吧。” 蓝蔻的目光也被我的话语牵引了过去。 窗外是一片柯林斯式光影柱廊,华美靓丽的长柱高达十米,纤巧优雅而不失力量,乳白色的柱石和图案丰富的柱头雕饰,美仑美奂。 游人们正在柱廊下嬉戏玩耍,柱廊外的长型广场上喷泉雕塑喷洒起纷纷扬扬的水雾,在阳光下幻化出七色虹影,伴随着轻快的乐器鸣奏声,喷泉也随之高低起伏,而柱廊上方则是五彩迷离的琉璃彩饰画,一幅接一幅,同样在阳光下呈现出时明时暗的瑰丽奇景,连绵百米,我和蓝蔻一时间都看得呆了。 直到马车将我们拉出数百米开外,我们仍然恋恋不舍的回味着那光影变幻的华丽一幕。我们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奥妙,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无疑是动用了魔法力量才会达到这种奇丽动人的效果,只是如果这种场景每日都要呈现,不知道需要耗费多少魔法材料。 “这就是翡冷翠的魅力所在,任何一个角落你都可以感受到她的精华内蕴,任何一个不经意的缝隙,你都能够一窥她面纱背后的浮华。”我喟然叹道,和龙族世界比起来,落日城已经是仙境,而翡冷翠呢?那无疑就是让人浮想联翩的天堂圣地了,我无法想象,我只能用我的双眼我的肢体去感觉。 “谁说不是呢?这一刻我真的爱上了翡冷翠!”少女的心性丝毫不比我的震撼,满目中尽是溢美迷醉,这样华丽的胜景对于任何一个爱美的人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第一第三章 可造之材 穿过转折的回廊,瓦卢斯整理了一下衣冠,理清了自己思路,这才轻轻敲门。 “瓦卢斯么?进来吧,我等你很久了。”低沉浑厚的声音就像是通过共鸣装置散发出来,足以显示说话者的威严,而瓦卢斯却清楚,这是督卫大人肺活量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地,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闭息半日。 “参见督卫大人。” “坐吧,瓦卢斯,这一趟你也辛苦了,海尼夫拉陵墓区没有让你们夜半惊魂吧?”端坐在宽大的矩形椅中的大胖子一身薄衣,腰间一条玉带懒散的跨在腹下,面团般的肥脸上总是忠厚老实人才有的温谦笑容,眉毛淡而细,几乎要看不到,眼缝间的眸子更是只剩下一条缝隙。 “回督卫大人,我们并没有深入,在边缘地带就遭遇了目标。”瓦卢斯一敛往日强悍,变得沉静而低调。 “雷击营和风陵卫的人没给你找麻烦吧?” “他们倒是想,不过却未能得逞。风陵卫判断错了方向,只有一组人跟上了,之后就放弃了,雷击营倒是想要称量一下我们,不过我和费雷拉加上弗拉门戈,他们自认为讨不了好,丢下话也离开了。”瓦卢斯相当客观的介绍任务完成情况。 “嗯,有什么意外没有?”哈德良厚重的鼻音听起来就像是伤风了一样。 “有一点,大人,亡灵一脉在海尼夫拉陵墓区出现,费雷拉和对方交手了,对手很强,我们发现了木乃伊战士和魅灵都现身了。”瓦卢斯神容严肃。 “噢?亡灵一脉?木乃伊?魅灵?”哈德良立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寻常的骷髅战士或者僵尸一类的货色可以解释为那些崇尚黑暗死亡的亡灵法师鬼祟行为,但是木乃伊和魅灵不一样,尤其是魅灵,那已经大大超出了一般性的亡灵法师的水准,除了亡灵一脉,哈德良想象不出还有谁能够操纵这些东西。 瓦卢斯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看见上司变幻不定的神色,瓦卢斯也略略有些紧张,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上司有这样的表情了,这么多年来,无论遭遇什么事情,哈德良大人总是谈笑从容间乱云飞渡,但是这一次哈德良大人似乎却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 “瓦卢斯,你确定是魅灵么?”哈德良深深吸了一口气,亡灵一脉已经许多年没有进入过人类腹地了,至少从自己进入鹰罴卫这三十年中从未听说过有亡灵一脉的消息,某种程度下亡灵一脉已经退变为一种模糊性的传说,虽然大家都知道北方寒冷的高原尽头就是亡灵一脉的领地,但是就连那高原上都人迹罕至,更不用说那更遥远的堕落荒原了。 “我确定,那魅灵尚未完全成年,所以还未真正具备灵性智慧,但是却是魅灵无疑,假以时日,很有可能就会成长为成年魅灵。” 魅灵并不是单纯的亡灵生物,它是亡灵一脉最杰出的研究体之一,是灵魂和身体分离之后炼制的灵物,它同样需要元气滋润培养,同样需要训练和开化来开发智慧,瓦卢斯虽然以前也未曾遭遇过,但是在鹰罴卫的档案记载中,多的是历代鹰罴卫经历的各种奇闻秘录记载下来,有些已经沿袭几代,瓦卢斯恰巧阅读过这方面的东西,而魅灵幽魂一般的形迹和鬼魅一般攻击方式让他印象很深。 哈德良以手抚额,瓦卢斯的话他信得过,瓦卢斯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他敢用如此肯定语气告知自己,自然有其确定的因素,那不是自己考虑的事情,自己需要考虑的是这件事情会带来什么。 亡灵一脉一直鲜有露面于这个世界,帝国中对于他们的了解也并不多,哈德良也只知道他们的先祖大多是一些崇尚死亡重生这一类近乎于偏门一道的修炼者,这种人历朝历代都不少,他们希望能够参透死亡转生之间奥秘,寻找生死枯荣之间转换法则,从而达到他们追求的永生的奥秘。 不过这种近乎于逆反天道的探究千年年来并没有获得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反而让这些人在研究人死之后重新获得生机,也就是复活人体机能的研究上取得了不少突破,而渐渐的形成了一个流派,而这个流派他们因为利用死人做试验和训练而受到强烈质疑。 这种不容于常人理念最终遭致谴责和敌视,最终远走北荒,最终演变发展成为今日的亡灵一脉,而他们与世隔绝独霸北荒,与帝国和其他势力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随着亡灵一脉在他们的研究上越来越偏激,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他们对于他们炼制所需要的原材料——死尸和骷髅的量也越来越大,而他们独居的北荒自然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而人类腹地就成了他们攫取的对象。 战争终于爆发,亡灵军团最初利用他们不断将死去的战士转化为亡灵士兵的手法占尽优势,但是随着战争规模日益扩大,亡灵法师们无论在自身数量上还是在魔力之源——黑暗晶石的保障上都无法跟上消耗程度,战争很快就失去了悬念。 亡灵法师们与他们的追随者逃往北荒,龟缩在环境恶劣的堕落荒原与亡灵峡谷中不敢再出来,而人类企图彻底消灭亡灵一脉的进攻也在堕落荒原上因为恶劣的天相遭到了挫败,反而为亡灵一脉提供了相当数量高质量的死尸。 这一战之后亡灵一脉与人类终于达成了和解协议,亡灵一脉不再跨出堕落荒原和亡灵峡谷,但是人类也不得采取残酷手段对待普通的亡灵修炼者,而只能采取驱逐或者监禁等手段来禁止亡灵修炼奥义在人类世界的传播。 而随着时间的久远,亡灵一脉在人类领地中影响力日减直至湮没,而当初的约定似乎也因为人类历史上朝代的变迁而失去了光泽。 不过对于像哈德良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来说,帝国以外的任何威胁他都有所了解掌握,亡灵一脉虽然在表面上看来已经无法对帝国构成威胁,但是他们这样打破数百年的常例出现在人类领地上,尤其是在帝国腹地,这不能引起他的警惕。 “亡灵一脉出现在海尼夫拉干什么?”哈德良思量了一番之后才又问道:“雷击营和风陵卫的人他们也遭遇了亡灵一脉的袭击么?” “不太清楚,但是我估计他们似乎不大可能避开亡灵一脉,毕竟在那一带范围并不大,强者之间很难躲过对方的耳目。”瓦卢斯略加思索道。 “我知道了。”哈德良点点头,“你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你会得到属于你的东西。” “谢谢大人夸奖,不过那个汉密尔顿该如何处置?”瓦卢斯抬起目光。 “你觉得他是一个可造之材么?”哈德良迎着瓦卢斯目光反问。 “我不确定,这个家伙如果单单只说现在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无论是他的武技力量还是魔法力量,都无法适应鹰罴卫的工作,但是这个家伙总给我一种很独特的感觉,他的身体中有一种很奇异的气息,总是在不断的变化成长一般,费雷拉也有这种感觉。”瓦卢斯思索了一下才细细道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只问一句,他值得留下来么?”哈德良似乎没有在意瓦卢斯的介绍。 “如果我说他不值得,大人是否会将他退回给安吉诺代表呢?”瓦卢斯这一句话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孟浪,有些事情哈德良大人让自己知晓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插言表态。 好在哈德良似乎对自己这位心腹很是器重,并没有在意瓦卢斯这一句有些超出他身份的话语,只是皱了皱眉道:“当然不可能,我只是想要知道约克家族这样竭力推崇的人不会只是一个窝囊废才对。” “那大人就留下他吧,虽然他现在力量上还不足以胜任鹰罴卫,但是他在海法要塞事件中的设计以及在逃亡和落日城中的表现,都足以证明他的头脑更具有价值,准确的说,在鹰罴卫中力量胜过他的人数不胜数,但是在头脑策划上却要点人来比。”瓦卢斯还是压抑住了自己内心深处对那个家伙的担心,实事求是的对汉密尔顿作出了评价。 “哦?你对他的头脑评价这么高?”哈德良知道瓦卢斯的眼界,看不起对方实力很正常,但是对对方的头脑这样评价就很令人吃惊了。 “我不需要对他有什么恭维之词,事实上我对他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他的头脑的确很清醒而又理智,现在这个有些疯狂的世界上,能够保持这样心态和情绪的人不多了。” “瓦卢斯,你好像有些感触,难道这一趟对你有什么触动么?”哈德良肥厚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注意到自己这位心腹情绪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噢,哈德良大人,我只是有些疲倦, “那好,我就暂时把他搁下。”哈德良点点头,“另外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费雷拉不再担任你的助手,他将接替身体欠佳而退仕的乌尔梅格出任指挥使。” “噢,理应如此,费雷拉的能力完全足以胜任这一职位,我要恭喜他。”瓦卢斯眉毛一扬,连哈德良也看不出对方心情有什么变化。 第一第四章 家园 鹰罴卫的营房居所让我很是惊讶,相比于帝京城内的繁华奢靡,鹰罴卫作为帝国军方核心的两卫之一,竟然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实在太普通的宅园内办公居住,让我心理瞬间有了一点落差感。 不过我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偏居城南一隅,宽敞辽阔的环境,良好的植被和训练场地,尤其是那一片就在房屋侧面不远处的针阔叶混交林面积很大,几乎有一点原始森林的味道,看样子很少有人去那里,透露出来的浓浓地气让我很高兴。 鹰罴卫的真正成员数量一直是一个迷,我除了知道在督卫之下有十二指挥使之外,对鹰罴卫就一无所知了,即便是安吉诺作为元老院的公民代表他也对鹰罴卫真实情形的了解也少得可怜。鹰罴卫只对军方负责,而军方则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只有在某位元帅或者将军因为战争需要获得元老院授权指挥军队而又需要帝国军方的核心力量帮助时,元老院才会临时性的将这些核心力量的指挥权授予指挥官,而当战争结束,指挥权则自动收回。 而平常这些军方核心力量的主宰权则掌握在他们的指挥官手中,而指挥官则对元老院的军事委员会负责。 不过现在看起来鹰罴卫的数量并不是很大,至少在鹰罴卫的办公区和宿营区内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看门人将我带到宿营区内指定了我的宿处就离开了,这是一幢单独的小屋,像这样的小屋还有几幢,但是根据我的观察,几乎没有一点人气,也就是说包括我这幢小屋应该都有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 我推开房门,一股子霉味涌入我的鼻腔,放眼望去,卧室中只有一张宽大简陋的木板床,床上一无所有。临窗处一张木桌,一盏油灯置于桌上,两张木椅,这就是全部家当。 我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其他几间房,情况都大同小异,空荡荡的,除了一间客房尚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木椅之外,其余都是空空如也。 “汉米,这里好极了,我喜欢这里!” 我打量了一下蓝蔻的神色,看她的样子不似作伪,有些迷惑的问道:“蓝蔻,你没有糊涂吧?这样的条件你还很满意?” “汉米,为什么这么说?这里很安静,而且你我算什么身份呢?鹰罴卫能够提供这样一个居所给你,我想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我观察这里周围的环境很好,而外围的警戒也相当严密。也许你没有注意到,在那些边缘和易于潜入的地段,都有浓重的杀意,那是魔法器械和封禁魔法才能够流露出来的气息,不是一般人可以通过的,也就是说,这里相当安全。” 蓝蔻脸上的平静中带着一丝笑意,显然是真心对这个居所很满意。长年被追杀的境遇让她已经养成了一种特殊的习惯,那就是首先关注的是居所的安全问题,什么地方更具有隐藏性,更便于快速逃离,更适合布置警戒装置,这些都是她首先需要考虑的,至于其他包括舒适、环境优美是否这些新书都可以忽略不计。 “哦?你能感觉到?我怎么没有感觉?”我很震惊,立即催动体内龙灵向四周蔓延开来。 “哼,你以为我的精灵血缘和先天预言师后裔的身份真是一无用处么?我对危及自身安全的感知没有几个人比得上,否则我早就被乌力希他们抓住了。”蓝蔻笑容满面,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样轻松过。 龙之灵觉反馈回来的感应证明了蓝蔻的说法,不过相当微弱,毕竟距离太远了一些,而蓝蔻的超强感知也让我很是吃惊。 “看来我们是找到一个相当安全的安乐窝了,无论是谁要想闯进来,只怕都没有那么容易。” 我想了一想也乐观起来,这里条件虽然查了一点,但是比起龙窟来不知道又要好了多少倍,而且我们还可以自我改善环境,我现在腰包里可有的是金克朗,好生打整一下,完全可以让这里变成一个舒适的居所。 当我和蓝蔻将写好需要购买的物件清单加上五十金克朗交给外围大门上的看门人,他眼睛差一点都要乐得睁不开来,一边吩咐着他两个肥胖得差一点将裙子撑破的妻子和女儿赶紧驾车出门去购买,一边谄媚讨好着我。 我知道就算是翡冷翠的物价再高,我需要的一般家居物品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十金克郎,我同样心痛。但是我知道我是一个新来者,翡冷翠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再陌生不过的新环境,我需要尽快的了解我周围的一切以及我所生活的这个环境,而这个看上去还不算太讨厌的家伙自然就是最好的资料提供者,虽然我也很讨厌他的口臭。 两个小时的时光很快就打发过去了,这个看门人告诉了我想要知道的东西,这些情况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能够提前知晓对于我来说也很有益,至少我不会再在别人面前像一个傻瓜一般被人戏耍而不知。 鹰罴卫的伙计们几乎没有人住在这里,所以这个家伙也不知道鹰罴卫究竟有多少人,他只是进行一个简单的检查登记,只要有鹰罴卫腰牌的人就可以进去,至于外人,则需要身份证明文件和持有鹰罴卫腰牌者陪同进入,当然囚犯例外。 这里似乎只是鹰罴卫明面上一个办公地点,平素鹰罴卫下属各指挥使应该都有各自的办公场所,这是我在综合看门人给我提供的信息之后得出的结论,以鹰罴卫的权势,这根本不是问题。 鹰罴卫在名义上只是一个军方组织,但是它的职责权限却似乎并不仅仅局限于军队中,我对鹰罴卫也是越来越重满好奇心。 正当我和蓝蔻兴高采烈的忙得不亦乐乎打扫安置着看门人替我们买回来的物件,想要感受一下家园的温馨时,一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却闯了进来。 第一第五章 新人新气象 费雷拉茫然而又惊奇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个家伙带着腰围正在上蹿下跳的清扫着房间,灰尘扑面,一脸黒灰,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溢于言表;而那个小女孩却在仔细的擦拭着房间每一处地板,就这样一个简陋的木屋在她的拾掇下居然也有了一点新房的气象。 “呃,汉密尔顿,是你么?呃,真的是你,你真的打算把这里当作你长久居所?” 费雷拉无法掩饰自己的诧异和困惑,这个家伙真是一个怪物,作为鹰罴卫成员,居然对这种卑微琐事乐此不疲。而那个小丫头也一样如此,费雷拉从对方气度上就能看出端倪,这个女子的身份绝对不同寻常,举手投足流露出来的气势加上若有若无的隐性气息,让他都可以断定对方身具某些特异的力量。 可就是这样两个家伙居然一副下人打扮,乐呵呵的手持工具打扫着清洁,而且还摆出一副要在这里长驻的模样,这两个家伙难道对这种近乎于普通士兵宿舍的住宅有特殊的爱好? “咦?费雷拉先生,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么?”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现在的打扮显得多么不合时宜,而蓝蔻似乎也同样没有这种觉悟,我们都还沉浸在获得一个可以安枕的小窝的兴奋快乐中。 “呃,是有点事情,不过你现在似乎很忙?” 费雷拉素来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鲜见的苦笑,这个家伙也会成为自己团体中的一份子,而哈德良大人推荐他的原因居然是认为这个家伙具有很好的策划规划能力,可是眼前这个像一个下人般的家伙的形象实在有些令人沮丧,虽然费雷拉也承认这个家伙本质上有着与他表面截然不同的东西,但这种形象如果被外人看见,只怕鹰罴卫的声誉顿时就要受到质疑。 “嗯,是有一点忙,我和我的朋友都需要一个比较舒适的休息环境,所以我们还得劳作一阵,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我想 ; ; ; ; ; ;” “对不起,汉密尔顿先生,我想我得打断你们愉快的劳作生活了,我需要一些时间和你谈一谈。”费雷拉翻了一下白眼,无可奈何的道。 我眨巴眨巴眼睛,目注眼前这个十分英俊而冷漠的男子。 他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正处于一个男人走向成熟最具魅力的时段,而一袭半旧的长袍从质料就可以看出决不是什么普通货色,半旧的色彩反而让他显得更加卓越不群,我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他腰间若隐若现的长剑上,我见识过他剑道上的水准,那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境界,至少风行佣兵团还没有人能够望其项背。 作为瓦卢斯的助手这个家伙似乎并不是很称职,在我眼中,他的战力虽然很强大,但是性格上却有无法弥补的缺陷,他太冷漠和懒散了一些,没有哪个上司喜欢这样的助手。 蓝蔻很知趣的到了另外一间房去打扫,但是这个家伙却毫不理会,径直出门,一条通往针阔叶混交林带的石径上杂草丛生,我不知道上一次清理修剪这里是什么时候,看起来这里甚至有一点荒凉的味道,难怪没有人愿意来住。 我只能强压住心中的不满跟着这个家伙,毕竟这个家伙是旧人,我对这里的一切都还相当陌生,如何融入这个团体我还没有半点头绪,对任何可能给我带来一些帮助的事情,我都不能拒绝。 “汉密尔顿,你是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么?”费雷拉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问这个问题,虽然这是一个纯私人问题,即便是作为上司也没有权利干涉下属的私生活。 “为什么不?我们觉得这里风景很不错,环境也很幽静,只需要简单打扫一下,比我想像中的虽然有点差距,但是已经让我很满足了。”我说的是实话。 “据我所知,没有哪位鹰罴卫会选择这里作为正式居所。”费雷拉目光中说不出的怪异。 “这里不是鹰罴卫的办公区和宿营区么?”我讶然。 “当然是,但是鹰罴卫是一个什么样的机构,它的权力和义务决定了它的成员也应该有不一样的生活,这一点相信汉密尔顿先生也应该清楚,请不要用一些无聊言语来敷衍我,我并无意干涉你的决定,我只是好奇加上惊讶罢了。”费雷拉很少说这么多话,不过现在他似乎需要改变一下自己。 “嗯,费雷拉先生的意思是我作为鹰罴卫成员应该可以享有更好的居所,我理解没有错吧?”我淡淡一笑,“可是我觉得这里很不错,真的,也许我的口味喜好与其他人有些不同,不过只要没有违背要求,我想我可以在这里住下去吧?” “当然,悉听尊便。”费雷拉耸耸肩。 “好叻,既然这个问题告一段落,那费雷拉先生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找我的真正目的?”我微笑着抬起目光,我已经有了一点预感,看看我的预感是否正确。 “嗯,当然,督卫大人已经任命我为指挥使,由我来负责重建第十二特勤组。”费雷拉目光落在我身上,“你也会是十二特勤组的成员。” “噢?”我心中一动,与我预料的差不多,不过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就成为这个劳什子第十二特勤组的一员,“能问一问这十二特勤组是一个什么样的构成么?我将承担什么工作?” “你有权知道这些。鹰罴卫下设十二个基本行动机构,前六个是人们常见的鹰罴铁卫军,每个单位编制一百八十人,那是作为我们鹰罴卫的基本武装力量存在。后六个单位成为特勤组,瓦卢斯大人为第七特勤组指挥使,我曾经担任他的助手之一,现在我受命重建第十二特勤组,你将成为我的助手之一,特勤组人员数量不定,但一般不超过二十人,必要时候我们可以动用鹰罴铁卫军力量。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费雷拉言简意赅,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了。 “呃,可以知道为什么十二特勤组是重建的原因么?我将在其中承担什么工作?”我很知趋的控制住自己好奇心没有去问更多的问题,但就是这样我已经看到那个家伙眼中的不满。 “十二特勤组因为上次出任务失利而损失重大,前任指挥使受重伤,这一次获准退仕,所以由我来组建十二特勤组。至于你的工作,我想你的能力也许暂时只有一个位置适合你,策划参谋兼牧师。” “策划参谋兼牧师?”我怔了一怔,牧师是我的本份,策划参谋从何说起?不过我已经注意到了费雷拉眼中的不满怒火,这个家伙似乎耐心很糟糕,这可不是一个优秀团队首领应该具有的品质。 “费雷拉大人,我接受你的安排,不过作为策划参谋,如果你真的认同这个安排的话,我第一点想要向你提出的建议就是你应该对你的下属提出的问题保持足够耐心,因为他们提出问题一般说来都是为了整个团队更好的运行以及任务的完成,而且你还应该更主动的帮助他们解决心中的困惑,只有让团队保持一个相对良好的心理状态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第一第六章 我来了! 费雷拉内心的怒火差一点就被这几句话点燃了,他努力的提醒自己要保持克制和冷静,这个家伙以为他是谁? 如果不是哈德良大人介绍了他在海法要塞事件以及后续逃亡历程中的种种表现,自己根本就不会把这个家伙打上眼,他的战力顶多也就只能在鹰罴铁卫军中充当一个普通角色罢了。可现在这个家伙居然蹬鼻子上脸,在自己面前卖弄着充当正神起来! 不过冷静下来他也得承认这个家伙的说法有些道理,哈德良大人赋予自己的新职位自己并不稀罕,不过这是对自己能力的认同,哈德良大人也提醒自己身分变了需要新的身份角度来看待问题,保持宽广的胸襟和气度,也许自己真的需要改变一下原来的自我? “汉密尔顿,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只要在允许范围之内,我知无不言。” 我心中暗乐,这个家伙大概也是赶鸭子上架头一回,被我几句话一套,就只有乖乖入彀,这个时候不乘机多套他一点东西那实在太浪费机会了,虽然我问的问题日后我迟早都会知晓,但是我想更快的进入角色,以便于我日后能够在其他人面前占据优势。 当配角可从来就不是我风行 ;波拿巴,不,现在是汉密尔顿 ;巴本,当配角从来就不是我汉密尔顿的风格。 “我想知道我们特勤组和鹰罴铁卫军的区别,以及我们特勤组的职责和工作范围,希望指挥使大人能够为我这个新来者释疑。” “鹰罴铁卫军是我们鹰罴卫基本武力,主要用于正式战斗,而特勤组则负责处置特殊事件,必要时候可以动用鹰罴铁卫军配合。至于我们特勤组的工作职责范围,范围很广,一句话难以概括,不过总的原则就是负责调查处置危及帝国安全的事件和完成军方赋予我们的特别任务。” “我们第十二特勤组有多少人?是原来旧有的还是重新筛选选拔?” “一部分旧有人员,另外也需要我们自己从鹰罴铁卫军中去挑选,当然外界特别有价值的角色可以在报请督卫大人之后招入我们鹰罴卫。” “风陵卫和三营与我们鹰罴卫是什么关系?” “互不隶属,我们都隶属于帝国军方,职责上有所重叠,但略有区别,三营的常规武力更强大,而两卫的特别处置能力更胜一筹。” “指挥使大人,帝国军方究竟指什么?那几个德高望重的元帅将军还是元老院的军事委员会?” “噢,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指我们自己,我们就代表帝国军方,除非特别重大的事情上我们才会临时听从于于某个组织或者大人物。” 我很满意,这个家伙不但身份绝不简单,而且在本身能力上也相当强,如果不是经验缺乏了一点,再加上被我一本正经的进言所糊弄住了,怕是难以从他嘴里掏出这么多精辟的评价。 费雷拉眼中的怒火已经越来越猛烈,我知道他在竭力控制他的情绪,被我这样一个小角色逼到墙角回答这些问题,大概他也有些醒悟过来,不过我并不打算给他发作机会。 “好了,指挥使大人,我的问题完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问我,我同样知无不言,不过涉及私人隐私我有权保持沉默。” 费雷拉张口结舌,我一下子变得如此乖巧让他想要找借口发作一时间都找不到。大概他觉得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放肆过分了,不过眼下他似乎也只有忍气吞声了,总不能对着一个刚刚成为下属的家伙大叫大嚷吧。 “汉密尔顿,我方才所说的一切希望你不要随便传播,这是属于我们鹰罴卫自己的秘密,包括你那位,呃,那个女孩子究竟和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 “什么性质的朋友?” “私人隐私,恕难奉告。” “那她的出身来历 ; ; ; ; ; ;” “同理恕难奉告。” “她打算住在这里多久?” “未定。” 费雷拉真的要抓狂了,怎么回于是这么多破事儿?一个不属于鹰罴卫的人居住在鹰罴卫宿营区内这是以前鹰罴卫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就算这里没有人住,但是规矩却不能破坏。 “汉密尔顿,那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她不能住在这里。” “噢,为什么?” “因为她不属于鹰罴卫。” “可我属于。” “你和她只是朋友关系, ; ; ; ; ; ;” “那什么关系就可以呢?妻子,情人,还是刎刭之交?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这个鹰罴卫还有什么意义?这样的上司难道还能叫做上司么?”我翻着白眼大言不惭的刺激对方,“如果是瓦卢斯大人,我想他肯定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费雷拉大概真的要被我折磨得快要疯了,我的言语实在太刺激人了,这还只是他就任指挥使的第一天,如果我真的呆在自己这一组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度日如年甚至后悔担任这个狗屁指挥使? “费雷拉大人,我希望你能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我的朋友必须要与我呆在一起,而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在外居住的打算,作为上司你应当可以做得到。当然,请相信你的眼光没有骗你,我会让你觉得我这个下属值得你出手帮忙。” 我突然间气势一变,肃容正色的模样让费雷拉心中也为之一动。 “呃,那我去试试吧。”吞了一口唾沫更像是吞下一颗苦果,费雷拉重重的顿了一下脚,地面石板泛起几丝细纹。 当费雷拉离开时,我甚至感觉得到他内心的郁闷和烦躁,真是一个可怜人,怎么会遇上我? 当我回到房中时,蓝蔻早已经如小鸟依人一般等待着我,这个时候的蓝蔻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可以和亡灵高手抗衡的强者,也许是这里的环境让她很有安全感,而她已经厌倦了奔波流离的生活,她这个时候流露出来的娇俏一面才让人觉得她更真实。 我同样很享受这样的氛围,我一边将我与费雷拉的对话变本加利的告诉蓝蔻,蓝蔻也被我诙谐的言语逗得心花怒放,这种感觉我从来没有过,和一个女孩子无忧无虑的享受着快乐和轻松,没有任何压力和担忧。 “汉米,你确定他会帮我们解决住在这里的问题么?” “当然,不然你以为当人上司那么容易么?尤其是我的上司,我已经把他捧得那么高,他想要下台也没有阶梯了。何况以他的身份我想这样一个小麻烦根本不是问题。” “他身份很特殊么?” “准确的说,他的战力很强大,并不逊于那个瓦卢斯,不过论经验、性格以及意识,他和瓦卢斯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我虽然对鹰罴卫了解不多,但是从瓦卢斯能力可以管中窥豹略见一斑,如果不是督卫哈德良大人有心想要栽培他,我想在鹰罴卫这个***中根本就轮不到他吧。”我咂咂嘴,“哈德良大人凭什么栽培他?就像我这样的麻烦人物凭什么纳入鹰罴卫一样?” “接受你不是因为安吉诺的原因么?”蓝蔻有些惊奇的道。 “嗯,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也算是,我想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时间也还看不清楚,我们慢慢走着瞧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了,至少现在鹰罴卫对于我们来说还是一具厚实的保护伞,这里藏龙卧虎,我也希望能够在这里获得更多的东西。费雷拉虽然未必是一个合适的团队首领,但是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伙伴,说实话我对他很有好感。” 蓝蔻显然对于我的这番说辞有些怀疑,我说的是实话,费雷拉比起瓦卢斯他们来没有那么多心计和手腕,这对于团队首领尤其是像鹰罴卫这样的机构来说,是一个致命缺陷,但是这样的人却可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抬起目光望向苍穹,天空已经慢慢暗了下来,彩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苍黑色的暗夜,浩瀚星空让人心胸也为之一畅,“翡冷翠,我已经来了,接下来会有什么惊喜带给我们呢?” 第一第七章 团队 “达蒙。索尔克,刀锋战士。” “赫拉比。秋明,斥候兼刺客。” “庄立庆,弓弩手兼斥候。” “米特。金,魔法师。” “兀答剌儿,强弓手。” “萨吉兹。穆津,巨剑武士。” “麦什迪。哈福尼诺,巨剑武士。” “卡拉。萨维路斯,剑手。” “塞维斯。马汉,剑手。” “ “……” 对于我来说适应一个新环境根本算不上什么,尤其是我现在对于这个人类世界越来越感兴趣的时候,翡冷翠的奢靡绚丽让我一颗本来就爱慕虚荣的心完全沉缅于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中去了,要想在这个繁华的世界中过人上人的生活,我还得努力,还要付出,不过我同样很享受这种奋斗的历程,毕竟这也是一次难得异域生存体验。 十七名成员,除了费雷拉作为团队首领之外,十五名成员中三名来自原十二特勤组的旧人,而剩下十二名则有两人从其他特勤组调入,十人从鹰罴铁卫军中筛选出来的精英晋升而来,唯有我这个另类是通过特殊渠道直接招募而入,这也使得这一帮家伙在注视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味道。 “汉密尔顿,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们这个团队的成员也已经差不多了,但是我们整个团队的战斗力却远不能和其他特勤组相比,你觉得我们团队现在存在什么问题?” 费雷拉虽然经验缺乏,但是头脑却十分清醒,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所属的团队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整体,旧人们的懒散,新手的茫然,加上两个调入者的冷淡,都让他有束手无策的感觉。 “问题很简单,他们缺乏归属感和集体荣誉感,第十二特勤组这个团体并没有真正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改变,他们还在沿袭着原来的思维,所以我们各行其道,而在真正出任务的时候这将是致命的。十二特勤组还没有真正形成一个团队。”我双臂环抱斜靠着门框悠然道。 费雷拉赞同的点点头,“我们怎么改变?” “改变的方式有很多种,团队训练演习,通过生活聚会拉近感情,但最重要最有效的可能还是执行任务,只有在铁与血、生于死之间的考验下,团队才更容易凝结融合在一起。” 我表面上不得不耐心的建议,内心却在想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不太适合做首领,也许自己可以利用这样一个机会,我不想篡夺什么人的领导权,但是现实的紧迫性迫使我得在各方面都要作出一些努力。 “团队训练演习和聚会都不是难事,但是出任务”费雷拉手指轻轻敲击在桌案上,一脸苦思的模样。 “费雷拉大人,机会会有的,我相信帝国正值多事之秋,就连匕锋营都抽调出京到阿拉贡行省平叛,难道说还怕没有机会?现在我们可以先行从最基本的作起,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话,我相信费雷拉大人是可以为我们争取到机会的。” 在我还没有弄清楚鹰罴卫的真正工作范围和权力基础之前,我不想夸夸其谈,鹰罴卫虽然不一定是我的起飞点,但是绝对是我在翡冷翠落足的重要一步,否则德森人也不会不惜代价的让哈门来帮助我冲出囚笼了,他们似乎很看好我,甚至比我自己还有信心。 接下来的生活显得相对紧凑而又平淡,费雷拉接受了我建议,开始组织团体成员进行训练演习,我为他简单的设计了几个实战性的演习方案,立即赢得了大部分团体成员的认同,尤其是那几个新晋的家伙原本轻蔑的目光中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赞许、亲热和信任。 战士也许是最赤诚的群体,对于我来说,赢得他们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对于这些已经是寻常武者中的佼佼者来说,日常训练已经没有多大价值,我需要的是在训练中让这些家伙将自己的实力彻底绽放出来,让我这个策划参谋明白他们的真实力量,然后恰到好处将他们分配到最合适的位置。 突袭、伏击、防御、刺杀、破坏、反奇袭、潜伏、追缉、围歼,将这些看似简单的单一战术巧妙的融合起来,再选择不同的时间,黎明、深夜、傍晚、正午,不同的地理环境,城市街道、码头、道路、密林、水上、山岭,不同的天气下,大雾、雨中、烈日、阴霾。机关的设置、发现和破解,地理环境的观察和判断,情报的分析和综合,这样一切搭配组合起来进行,怎么样最大限度的发挥每一位伙伴的作用以求达到最佳效果,这就是我的训练策划。 凡是我能想象得出来的战术计划我无一例外的贡献了出来,我丰富的想象力加上在龙族世界中的种种经验,让一干伙伴们很快就认同了我的能力,虽然我在个人战力上的水准相对低下,但是伙伴们都清楚,难度高的任务都需要精密的分析策划才能完成,而这种策划能力甚至比个体能力更为重要。 实事求是的说这些战术策划在龙族世界中并不是什么多么高深的东西,与深渊魔物无孔不入的进攻手段相比,这只能说在普通不过,当然这只是指小规模的对阵,毕竟我们龙族的个体能力远远胜过深渊魔物。我们龙族看似高高在上,但是一年中一旦三个月的魔物休眠期结束,我们就不得不生活危机之中,不过正是这种随时生活在危机当中的意识才让龙族如此强大,才让深渊魔物的每一次进攻都只能以彻底失败而告终。 当然在大规模的战争问题上,我还没有多少发言权,人类之间的大规模战争与龙族战争有很大不同,我还需要从头开始。 这种小规模的组合训练恰恰也是我们龙族最注重的,因为我们龙族在数量上甚至不如深渊魔物的十分之一,单打独斗固然我们无惧,但是面对深渊魔物的一拥而上,我们必须要以良好的配合来发挥超出个体能力叠加的水准才能取得胜利,而现在鹰罴卫似乎也恰恰符合我在龙族世界中经历的一切。 雨中森林潜伏刺杀,烈日下码头上保护目标上船,雾中山岭上百里追缉,黎明时分城市宅院中突袭,道路上布设诱饵进行反奇袭,层出不穷的战术配合演练,让这帮刚刚从鹰罴铁卫军中晋升而来的军人们深深感受到了特勤组与铁卫军之间的差别。 完成一项任务并不仅仅凭武力强悍就行,各种特定环境下采取不同的方式手段来处置才是关键,否则就算能够完成任务也同样会得不偿失。 第一第八章 挚友 我躺在林荫处的空地上享受着任务完成之后的片刻悠闲,地气缓缓的融入我身体,让我的体力可以得到少许补充,这种方式是我最喜欢的,只可惜速度实在太慢了一些,不过像山林中这种地气浓烈的地带,我还是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 脚步声从侧后方传了过来,对方并没有刻意掩盖,我知道是谁。 “费雷拉大人,来躺下歇息一会儿吧。”我漫不经心的道。 十二特勤组成立这一个多月来,我和他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我提出的训练计划无一例外的得到了他的赞同,而很不幸的是他在我设计的任务中每每充当反面角色,刺杀对象,偷袭者,奇袭目标,这让他很是不爽,不过我告诉他鉴于他的首领身份和他的战斗能力,让他充当反面角色更有利于锻炼伙伴们的能力。 费雷拉还不太适应我这种相当随意的态度,他悄无声息的坐在了我的对面,即便是坐下也是保持着盘腿而坐的那种优雅姿势,尽凭这一点我就能看出这个家伙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的人,贵族礼仪在什么时候都暴露出来,这或许是一个优点,但也许是一个缺陷。 “汉密尔顿,我觉得咱们十二特勤组似乎更像是你在担任指挥使,我只是一个武技能力更高的打手。” “你嫉妒我?”我笑了一笑随口道。 “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是觉得是不是由你来担任指挥使更合适。”费雷拉随手捻起一根草根放在嘴里咀嚼着,脸上神色若有所思。 “你认为我能胜任么?”我撑起身体斜靠在旁边的冷衫树干上,瞥了他一眼泰然自若的道。 “为什么不能?”费雷拉脸色一怔。 “至少那几个家伙我就没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我指的是从其他特勤组转来和原来十二特勤组留下来的几个家伙。 “噢,这几个老油子了,你不要介意,不过他们表面上虽然不太服从,但是我看得出来他们心底还是对你推行的这一套训练手法很折服,真的到关键时刻,他们不会退缩的。”费雷拉摇摇头,“汉密尔顿,我真的有些看不懂你这个人,从你的简历来看,你在海法要塞事件之前的表现用平庸二字来表述都是夸奖你了,你在尼斯魔法学院的表现也只能用中下水准来形容,我无法想象短短几个月时间里,你竟然能有这样的表现,你能告诉我原因么?” 我心中一凛,看来我的表现让很多有心人都感到惊讶了,就连费雷拉这种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家伙都能够感觉出来问题,这倒是需要引起我的注意。不过我相信没有谁能够挖掘出我这个转世而来的孽龙,除非我自己说出来。如果谁真的能做到这一点,我相信他大概也能让我返回原来那个世界了。 “费雷拉,你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压力越大反抗越强,也许我就是那种没有压力就不会爆发的那种天才吧。”我只能用这种没有营养没有逻辑的话语来解释,“在海法要塞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谁都会爆发出最大潜力,你在那里也一样,只不过我的爆发力更强一点罢了。” “不,不是那样,我总有一种你天生就是领导者的感觉,看看你在那些鹰罴铁卫们面前的表现,我不相信你仅仅在佣兵中呆了两天就可以达到这种水准,就算是你有能力拉起一个佣兵团,但是这种领袖气质不是三五天就能培养出来的,要知道之前你在尼斯魔法学院甚至连班长都没有当过。” 费雷拉很固执,固执得让我无言以对。 “也许我天生就带有王霸之气吧,所以你就这么认为了。”我只能用无赖手段来对付这个固执的家伙了。 费雷拉差一点被我一句话噎得喘不过气来,这个可怜的老实人。 “汉密尔顿,你认为我们是朋友么?”费雷拉认真的道。 “嗯,算是吧。”我嘀咕着,这个家伙难道要用朋友之义来约束我? “那我们既然是朋友,那相互之间就不应该隐瞒什么,对不对?” “噢,费雷拉,朋友之间也需要保留一点隐私,对不对?如果我让你把你和你的未婚妻交往情况,甚至包括上床的情形告诉我,你还会把我当朋友么?”我嘻皮笑脸的反击。 “你!”费雷拉大怒,“这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嗯,好,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你肯定也有许多秘密不愿意告诉别人,对不对?就像你的身世,你的经历,还有你来鹰罴卫的目的,这一切你好像也不愿意有人知晓。”我凌厉的反击。 “哼,我就知道你会用这些言语来反击我。”费雷拉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只是告诉你,谁都有隐私和苦衷,朋友之间也要相互理解。”我诚恳的道。 费雷拉被我的目光打败了,扭过头去,“我在朋友面前没有什么秘密,我是雷克家族的继承人,我来鹰罴卫的目的是家族希望我能够在这里得到磨砺和锻炼,仅此而已。” 雷克家族?号称拜占庭行省的三大家族之一的雷克家族?拜占庭行省是帝国第一行省,无论是领地广褒还是富裕程度都远胜于其他行省,包括翡冷翠在内的土地都属于拜占庭行省,只不过翡冷翠作为帝京地位更为特殊而独立为特别行政区罢了。 “呵呵,雷克家族的继承人,我是不是靠上一棵大树好乘凉啊?”我怔了一怔之后才笑了起来。 “哼,约克家族不也是一棵大树吗?”费雷拉 ;雷克冷冷的道。 “安吉诺和我是朋友,我帮助过他,而他也不遗余力帮助我。”我并没有多说什么。 “汉米,你来翡冷翠这么长时间难道也没有去见过安吉诺么?” 我听出费雷拉话中有话,“怎么,有什么问题么?我听说他回高卢行省去了还没有回来。” “应该回来了,你应该去见见他才对。”费雷拉点点头,“海法要塞事件真相一案在元老院内进行辩论的时间押后了,那是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如果你不能取得元老院的信任,你在法庭上就会面临被吊死的危境,就连鹰罴卫也一样救不了你。” “你的意思是说事情会有变化?”我沉吟着抬起目光。 “不好说,但是我听说约克家族的立场也许会有所变化。”费雷拉没有看我,目光望向远处,“现在双方在元老院的势力势钧力敌,所以约克家族的态度很重要,除了安吉诺之外,约克家族的盟友在元老院中也有一定影响力,他们的态度也许决定着你的命运,命运一旦决定,你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我听出了费雷拉话语中的含义,我早就意识到了自己进入鹰罴卫并没有那么简单,而现在看起来鹰罴卫更像是一个囚笼,既能够保护我,同时也能将我约束起来,也就是说我现在就像是一个笼中鸟,等待着他们的宰割。 看见我沉思的模样,费雷拉站起身来,“汉米,我很想帮助你,但是我现在还不具备影响我家族的力量,我只能给你这些消息,约克家族和他们盟友也非铁板一块,你可以通过安吉诺想一想办法。” “谢谢你,费雷拉,不管事情结果怎么样,我都要感谢你。”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突如其来的危机反而让我说不出的振奋,想要我乖乖听你们的安排接受命运裁决,哪有这样的好事情?我风行可不是一个被动等待的人,那不是我的风格。 “不用客气,至少我这个十二特勤组的指挥使全靠你才能维持下来。”费雷拉也难得的说了一句俏皮话,“汉米,我有一种感觉,你和我一样,不会长久的属于鹰罴卫,如果可以的话,你应该多花一些时间在鹰罴卫之外的事情上,毕竟你还有一关要过,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来渡过这个危机才是你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嗯,我明白,不过费雷拉,如果你能够利用工作之便创造出更多的机会,我认为也许对你我会更有好处。”我自信的淡淡一笑。 “你什么意思?”费雷拉马上就听出味道。 “费雷拉,我想你们家族把你丢到这鹰罴卫来磨练你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大概也是要看看你的才能吧,如果这样默默无闻的在鹰罴卫中混时间打发日子,你觉得有价值吗?你们家族那些长辈又会怎么看呢?我个人觉得有鹰罴卫这样绝佳的幌子和资源我们如果不利用起来实在太浪费了。” “继续。”费雷拉一怔之后变得若有所思,默默点点头。 “连那几个家伙都可以利用手中资源和权力毫不忌讳的干些私活儿丰实自己腰包,难道我们就不能公私兼顾干些让人正眼相看的事情?我想哈德良大人也不是一个没有担待的人,只要我们能够把握一个尺度,我想哈德良大人会很乐意看到多一些人求上他门去的。” 我眯缝起眼睛微微笑道,这是我早就想说的话了,一个多月来,除了策划各种战术训练计划外,我也收获不少。身处鹰罴卫之中,想要知晓许多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 费雷拉脸色潮红阵阵,就像是一瓶朗姆酒下肚,勇气随着心情同时开始翻腾起来。 作为瓦卢斯的助手,他对于鹰罴卫甚至整个军方三营两卫的内幕都并非一无所知,只是现在轮到自己头上,作为指挥使,却需要好生斟琢一番。 我的话却让他猛然觉醒,他不需要在鹰罴卫有什么顾忌,和别人不同,他的前程不在鹰罴卫甚至帝国军方,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一个锻炼过程,需要的是在家族留下一个并非平庸的印象,勇于任事,敢于拼搏,这大概才是家族长辈们乐于看到的,也就是说不管闯出什么名声,那也胜过在鹰罴卫中默默无闻,就凭这一点,也该去闯一闯。 第一第九章 厚黑,才是角色 “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棍,竟然出这样的馊主意去诱惑别人下水。”蓝蔻盘腿坐在我的对面,宽大的长裙原本可以将整个腿部遮得严严实实,但是也许是觉得处在一个很宽松的环境中,她显得很放松,纤细的足部从裙服下悄悄的露了出来。 精致纤巧的天足让我眼珠忍不住一缩,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息自己有些翻滚的心绪。 蓝蔻与米兰并没有多少相似之处,但是在这双足上却都有一种天然的魅惑风韵,匀称细腻的足肌并不能掩盖那一抹精巧的骨感,这一刻我竟然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冲动,想要将这双足揣在怀中细细把玩。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目光的刺激,蓝蔻不动声色的悄悄一缩,那双让我魂牵梦绕的美足就消失在了裙服下。 “没有我的建议,他迟早也会明白这个道理,原来他作为别人助手自然没有这个条件,而现在哈德良给了他这个机会,如果他还不抓住,那他就不是单纯天真,而是愚蠢了。” 我玩弄着手中的折扇,装神弄鬼般的摇了几下。这是我从翡冷翠艺术品市场上买来的,据说是精灵一脉的智者之扇,他们所谓的谋士也就是参谋,一般都用这种道具来表现自己智珠在握运筹帷幄。 “你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蓝蔻也看不穿我我的心思。 “干什么?我和他在某一点上都一样,那就是我们都没有打算在鹰罴卫长久干下去的想法,既然这样我们还需要顾忌什么呢?他需要锻炼自己,并且在家族中竖立智勇双全的强人形象,而我,现在需要渡过眼前难关,更远一点则需要从各方面充实自己,个人的武技力量、人脉关系、社会影响力、金钱,这些我都需要,一个被人主宰的弱者要想变成主宰别人的强者,这些因素缺一不可。” 我侃侃而谈,蓝蔻很聪明,但是毕竟对于世事了解得不够深刻,我得点拨点拨她。 “翡冷翠繁荣富足带来的文明积淀令人沉醉,我也不例外。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翡冷翠的繁华也就是帝国的强盛局面更像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大厦。南方与兽人战事的胶着不利,西面蛮族的小心试探变成步步进逼,国内的叛乱此起彼伏,附庸国家的疏远离弃,这些都是徵兆。” “更为要命的是帝国这些权势者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他们意识到了,但是私欲已经压倒了他们的理智,他们更想利用这些危机来达到削弱对手攫取更多权势的目的,这些都预示着帝国可能会步入一个动荡混乱的时期。而动乱时期什么最重要?实力,要想生存下去,实力最重要。” “我没有太大的奢求,过比较好的生活就足够了,但是现实逼着我不得不未雨绸缪,如果我们不早点打算,就算我过了海法要塞事件这一关,也未必躲得过下一波风雨,乱世中,人命如草芥,真要有人想要收拾你,寻找借口那可太容易了,我可不想让我自己命运一直掌握在别人手中。” 蓝蔻听出了我话语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她未必能够理解那么长远深刻的预测,但是敏感的她能够听出我话语中的一缕忧思。 “你好像言有所指?” “当然,黒翼佣兵团,也就是我原来所在在那个佣兵团现在已经是B2级佣兵团,一个几个月前还是C3级的佣兵团,现在居然是拥有附魔师、匠师、机关师、药剂师这一类专门人才的B2级佣兵团,佣兵数量更是超过了五百人,你能相信么?”我冷冷一笑,“如果我现在没有鹰罴卫这层外衣,也许我走出这道大门,我就会面临无数佣兵或者刺客杀手的攻击。” “黒翼佣兵团这样飞黄腾达自然有其原因吧?”蓝蔻目光落在我身上。 “当然,能够攀附上曼奇尼元帅这样的军方红人,想不发达都难啊。”我微微一笑,“没有阿基米德将军的平衡和约克家族的帮助,只怕我在落日城就变成一堆骷髅了。” “这就是你想要改变的原因?”蓝蔻若有所思的道。 “当然,难道这还不够么?我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呢?自己主宰命运不好么?”我反问。 “那你打算和那位费雷拉先生怎么做?” “会有机会的,我相信费雷拉替瓦卢斯充当助手不会对鹰罴卫的阴暗面一无所知。”我眼睛中露出阴冷的光芒,“瓦卢斯凭什么可以在翡冷翠拥有三栋价值百万的豪宅?在瓦拉几亚行省和勒班陀行省他还有数千西夫特良田,他可不是什么豪门望族子弟,在进入鹰罴卫之前,他甚至连吃花酒这样的开支都需要考虑再三,而现在,哼哼,这样巨大的财富从何而来?其他那些指挥使比起瓦卢斯来,只怕也差不了多少!” “你怎么知道这些?难道说那位哈德良大人就一无所知?”蓝蔻咬着嘴唇轻声问道。 哼,没有人能够在和自己一样的人在捞去巨大财富时自己只能却保持清贫而无动于衷,没要到两个星期,我就能够从那几个老油子怨天尤人的话语中得知许多内幕。他们似乎也有意无意的想要让我知晓这一切,对于这些消息灵通的家伙来说,费雷拉的身份让他们很是失望,雷克家族的继承人是不会为了那些蝇头小利而去冒风险的,他们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了我这个对于费雷拉似乎又很大影响力的参谋身上。 “怎么可能?只怕那位哈德良大人还要时不时为瓦卢斯提供一些机会吧。水至清则无鱼,身为鹰罴卫的一号首领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鹰罴卫拥有这样大的权力,干的又都是一些刀口舔血的活计,没有一点想头,谁愿意替你卖命?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骛?鹰罴卫如此,难道说三营和风陵卫就干净了?” 人类社会和龙族世界并没有太大差异,欲望的追求任何时候都会充斥着人们的头脑,无论何种理想追求,归根结底也就这集中欲望,权势,金钱,美色,还有虚荣和仇恨,似乎从来就没有谁能够摆脱这些的缠绕,我自我解嘲的笑了一笑,就连我这个龙变人的穿越者都不例外,何况寻常人等? 欲望即动力,如果真的能够抛开这些欲望,那这个世界怕早就停滞不前甚至退化了,谁还会愿意去为自己的理想追求去努力奋斗?而失去了这些欲望动力,那整个世界又会是多么的无味! 蓝蔻似乎被我的话给击中了,整个夜晚我似乎都能感觉到她在隔壁辗转反侧,我有些惊讶,难道这个小丫头想要从这些话中分析出什么高深的哲理来不成?可千万别钻牛角尖,导致走火入魔了。 第一第十章 首度任务 “塞维斯先生,说说吧,我想我们已经的想法达成了一致,现在是该你表现的时候了。”我很随意的靠在背后软垫上,手中折扇飘忽不定的晃动着,对面的家伙一脸深沉,两颊无肉,颧骨高耸,如果不是那双眼睛偶尔闪动的寒芒,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管事账房。 “汉密尔顿先生,我已经介绍过了,正份的路子也有,但要看机会,比如说这一次匕锋营去阿拉贡,就是一个难得机会,阿拉贡行省素以生产橄榄油和椰子油著称,是帝国著名的油仓,帝国几大著名油商的老巢都在那里,他们控制着帝国上下食用油七成以上的生产、运输和销售,执掌平叛大旗的匕锋营出马,谁敢不买账?扣上一个里通叛贼的帽子,不死你也得脱层皮,还不是任取任予。如果能够真正剿灭叛贼,相信收获一样不会小,这些叛贼在阿拉贡那边搅得天翻地覆,不少豪门富户都被洗劫一空,只要能够连锅端,收获肯定巨大。” 我不动声色的听着这个有些啰嗦的家伙介绍情况,这个家伙是从第八特勤组调过来的老油条,仕途上早已不求上进,一心只想着找机会多捞上几个,不过这个家伙有着相当广泛的人脉和信息来源,而且老奸巨滑,我也是从这个家伙那里得到了不少内幕消息,随意透露了一点风声,我们俩就一拍即合了。 “这种机会多么?”我歪着头问,“平叛这种事情恐怕不是我们一个特勤组就能吃得下来的活计吧?” “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就看能不能争取到,许多事情外行省驻军都不太愿意要我们插手,而帝京周边的任务有没有什么价值。至于真的需要帮助,我们当然可以申请鹰罴铁卫的支持。”塞维斯是一个在鹰罴卫中打滚了近十年的老手了,他当然懂得如何操作。 “现在有么?”我径直问道。 “暂时没有。”塞维斯摇摇头。 “那就不用再说了,我想要知道还有没有更现实一点的东西。”我冷冷打断他还欲说下去的话头。 “呃,还有就是克里米亚行省的走私相当猖獗,来自东方特兰西瓦尼亚的丝绸走私通过克里米亚行省源源不断的进入翡冷翠,数量惊人,价值巨大, ; ; ; ; ; ;”塞维斯的目光变得有些躲躲闪闪,话语也是遮遮掩掩。 这个家伙在我面前还要扮嫩,真把我当雏儿么?在龙族世界中我可是大小通吃的主儿。我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这个消息应该才是今天的主要话题,看来这个塞维斯胃口也不小,不过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还得摸摸这个家伙的底。 “嗯,有点意思了,丝绸?这可是翡冷翠城中的俏货,一匹绸缎价值千金,谁敢这样大规模的走私?我们准备怎么做?” “克里米亚总督利用军队帮助走私,估计帝国税务官员也有份,特兰西瓦尼亚的走私商人押货直接从特兰西瓦尼亚进入翡冷翠,他们合作时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塞维斯脸颊的薄肉微微颤抖,显然说这番话让他感觉到相当吃力,“我们可以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现场抓获,特兰西瓦尼亚的商人肯定会为支付一笔费用。” 我摇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冒这样大风险而且要得罪如此多的人,克里米亚行省总督可不是寻常官吏,这是正面冲突,断人财路,只是为了敲榨一笔小钱,得不偿失,既然要得罪人,那就索性得罪到底。 “另一个方式就是 ; ; ; ; ; ;”塞维斯阴冷的目光与我望过去的目光相遇,手掌轻轻提起往下一劈,作出了一个喀嚓的动作,“那样做危险性更高,一来有克里米亚行省驻军护送,二来就算得手也需要从克里米亚行省将货物运回来,通过特殊渠道处理掉,一旦出事,那就是 ; ; ; ; ; ;,而且费雷拉大人那里恐怕也不会同意。” “费雷拉大人那边不需要你操心,我会搞定,我只想问你,得手后货物处理你有没有渠道?”我不相信这个家伙没有一点路子,敢给我出这种主意的人,若是没有一点路子,岂不是自找没趣? 塞维斯眼睛一亮,“如果货物能够从翡冷翠转移到香槟行省,我就能有渠道处理,不过时间稍稍长一点。” “你的情报准确度有多高?”我这一句话一出口,塞维斯那个老家伙已经明白了其中含义,“放心,汉密尔顿先生,我敢提出来,那就有十足把握,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解决克里米亚护送军队以及怎么把货物运回来,其他一切都由我来解决。” 当我把消息通报给费雷拉时,费雷拉几乎当场抓狂。 “你疯了?!汉密尔顿,你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吗?抢劫!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劫,你想要十二特勤组变成一帮抢劫犯么?这种事情难道纸能包得住火?是哪个王八蛋给你出的这种主意?”费雷拉完全没有想到我的干大事情居然是这种活计,他几乎以为我真的是被欲望烧昏了头,气咻咻的目光几欲择人而噬,张牙舞爪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个指挥使的风度。 “费雷拉,冷静一点,你以为我是疯子还是昏了头?谁出的主意并不重要,问题在于我们是否会采纳。”我平静的道,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很清醒。” “我无法想象你怎么会听信这样的话语,你似乎忘了你是什么人,你又想要干什么?!你想要哈德良大人亲自把你送上断头台么?” 一脸不可思议神色的费雷拉忍不住大叫起来,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巨大的惊吓,但我知道他的表情有些做作,在鹰罴卫打滚了几年的老手,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黑暗龌龊,他只是下意识的不愿意卷入其间而已,想当蜗牛,那太辛苦自己了。 “我当然清楚,没收一笔特兰西瓦尼亚的走私商人货物而已,而且这些特兰西瓦尼亚的走私商人获得的资金很有可能是提供给帝国国内的反叛势力,这恰恰是我们鹰罴卫的职责,对不对?”我很随意的道,栽诬是每一个国家暴力机关的必备手段,只要需要,费雷拉一样清楚。 费雷拉被我最后一句话说得脸色一连几变,看出我眼中冷峻的神色,他才黯然道:“汉密尔顿,你这是在玩火,那会把我们全部给烧死的。” “玩火?费雷拉先生,谁不玩火?人人都在玩火,明白么?你以为如果匕锋营在剿灭了阿拉贡的叛匪之后,会不会将所得上缴帝国呢?匕锋营的营督对一切不清楚么?别告诉我哈德良大人对瓦卢斯在翡冷翠的三处豪宅一无所知,瓦卢斯的一辈子的薪水也不够买半座那样的豪宅!”我轻巧的一笑,若无其事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费雷拉一怔。 “费雷拉,我想你们家族长辈让你来鹰罴卫不仅仅是磨练,而且也有让你了解世情深浅的意思,顶风逆流只能被淹死,我们只能随波逐流作一些有利于我们自己的事情,这符合我们当初的约定,对不对?至于说玩火,烧别人,我们可以获得利益,烧到自己,那也只能怪自己本事差运气悖,怨得了谁?你如果不去玩火烧别人,那你就只有等着别人举火来烧我们自己,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么?”说到最后一句时,我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狰狞森冷。 “我们十二特勤组没有那个能力,如果克里米亚行省有驻军护送,我们这一点力量根本就不够。”费雷拉此时的语气已经变得无比软弱,甚至有一点哀求的语气味道。 “哦,我当然知道,不过我想鹰罴铁卫军会协同我们解决这些问题的。”我轻松无比的道。 “你是说你会请求哈德良大人批准你借用鹰罴铁卫军?”费雷拉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但是眉宇间的黯然和沮丧已经暴露了他的真正心思,“你太疯狂了!” “不是我太疯狂,而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费雷拉,接受现实吧。何况我只是需要鹰罴铁卫军与我们第十二特勤组在克里米亚进行一次实战演习罢了,难道这也有什么不对么?”我诡秘的笑容在费雷拉眼中大概变得如同魔鬼般的无比疯狂。 第一第十一章 投名状 一个多月的训练已经让整个十二特勤组的成员们渐渐适应了我的安排,一方面是费雷拉对于这些训练的兴趣缺乏,在他看来这些事情都可以由参谋来完成,而瓦卢斯似乎也这么做的。 不过他好像忽视了瓦卢斯已经是有七年资历的资深指挥使了,没有那个助手或者参谋可以替代他,可以在他背后耍花招,而费雷拉他本人并不具备这些条件,另一方面也是我刻意制造这样的情势,因为这也相当于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培养我自己实力和影响力的机会,费雷拉他可以不在意这些东西,我却需要。 习惯都是一点一滴日常生活中养成的,我就这样以代理指挥使的身份发号施令,连费雷拉也要在战术训练中充当角色,这样更有意无意的为我奠定了基础。费雷拉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似乎有意放纵我如此,雷克家族继承人的身份让他似乎很不屑于对这些的看重。 “立庆,这是你的任务,我给你两个星期时间,这两条线路你要在无人注意的情形下踩探清楚,什么地方适合伏击,什么地方适合突袭,什么地方视野更宽广,你给我拿出一个详细图解标注外,你拿出一个你自己的看法来。假定是一支百人军队或者叛匪从这里通过,我们在何处采取行动更合适。” 我神色平淡地交待着任务,眼前这个庄立庆是从鹰罴铁卫中新晋而来,日朗人血统让他有着精灵的天然灵活,我翻阅过他的档案。在铁卫中就是有名的踩探高手,不但飞行术和箭术十分高明,而且记忆力惊人。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接过我递给他地路线图,庄立庆虽然有思想准备,但是看到是在远离帝京的克里米亚行省,还是忍不住有一丝惊讶,“明白了。” “嗯,注意保密。\\\\\我不想我们这一次实战综合演练弄得尽人皆知,你回去收拾一下即刻启程,这是三十金克朗和你的腰牌,腰牌是有备无患,我希望你尽量不要动用它。”我不动声色吩咐道。 庄立庆一离开,我就通知了赫拉比 ;秋明,十二特勤组表现最好地一个新晋斥候,相比于庄立庆在踩探方面的能力,他在追踪和刺杀方面更有天赋。我很有技巧的指点了他一些简单的隐身术,让他感极涕零,这对于一个斥候兼刺客来说极为有用,在某些时候也许能救他一命。 他也不大可能是哈德良安排进来的暗钉,一般说来暗钉都只可能存在于那些表现中庸不引人注目者。“你的任务,每天跟着塞维斯。把他地行踪给我记录下来,不需要靠太近,也不需要具体细节,我只需要他每天的日常记录,布萨协助你完成这个任务。” 我知道这会让他们感到很惊奇,甚至可能引来一些麻烦。但是我别无选择。虽然我自认为现在的我还不值得大人物们煞费心机的来设计我,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任何时候谨慎都不是坏事。 “塞维斯?!”赫拉比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不要多问什么,这并不代表什么,你只需要去执行任务就行了,明白么?”我冷静的回答让他立即就明白失态了,“明白了。” 完成这一切之后就该摊牌了。 我是第一次来到督卫大人的办公居所,费雷拉很显然对于这里并不陌生,不过这一次他兴致不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费雷拉,还在担心么?” “哼,事已如此,还有退路么?” “呵呵,费雷拉,别把事情想那么复杂,哈德良大人如果真的勃然大怒要治罪,你就把我推出去一问三不知就行了,最多治你一个察人不明的过罢了,何况我担当第十二特勤组地参谋策划不也是他认可的么?”我轻松无比的道 “哼,有这么简单那可真好了。”我摇摇头笑笑不再多言。 除了宽敞和凉爽之外,几乎找不到更多的形容词来描述哈德良的办公书房,半环形的大案上除了一本厚实地线装书外,一切都显得空空荡荡。 线装书的封面上一行漂亮的字体,《光荣与梦想》,君士坦丁大帝的回忆录,这本书据说在帝国上流社会的政治人物中已经成了一本教科书式的经典传记,吸引着无数人去回味徜徉帝国巅峰时代地辉煌。 “去克里米亚行省实战演练?噢,很好地创意想法,我也早就注意到了克里米亚那边的局面不太令人满意,你们地演练应该可以起到一定效果,准备得怎么样了?”哈德良简单的翻阅了一下演练计划,“要动用几队鹰罴铁卫协同演练?” “我们的想法是一队,如果能够有两队,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恭敬的回答,有油水得大伙儿一起分享,这一点在鹰罴卫中似乎还算是比较公正。 “嗯,让第三第四队去吧,他们也在城里呆得太久了,活动一下筋骨也好,干得漂亮干净一些。”哈德良肥胖的脸上满是倦色,甚至没有精神再多问什么,“鹰罴铁卫那边,我会交待给他们的。” 费雷拉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大一件事情,动用两队鹰罴铁卫出京,只怕连风陵卫和三营都会关注,哈德良大人居然连多问两句的意愿都没有,就这么同意了?而且应承得如此爽快! 一直到走出督卫居所时,费雷拉脑袋中都还是昏昏沉沉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不傻,哈德良大人不应该想不到这样大规模的军事调动意味着什么,今日所见所闻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我有些可怜的看着这个仍然没有摆脱传统观念的家伙,看来雷克家族将这个家伙放在温室中太久了,只知道呼吸灿烂天空下的新鲜空气,却忘了让他从小学会抵御阴暗的侵蚀,这很危险,也许雷克家族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将他送到鹰罴卫。 不过即便是在鹰罴卫混了两年仍然没有让这个家伙改变多少,瓦卢斯这条奸猾的老狗定然是把最干净的一面展现给了费雷拉,以至于这个家伙以为这个世界不过如此,哪知道他看到的所谓肮脏龌龊也不过是这个世界最明亮的一面罢了。 “好了,费雷拉,我想我们的观点可以统一了,哈德良大人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计划,现在是该我们统一思想好好完成这一次实战演练任务的时候了。”我笑吟吟的道。 “汉密尔顿,你真是一个恶魔。”费雷拉死死盯着我,面色苍白。 “噢,费雷拉,我不是恶魔,我不过是恶魔们的先行者罢了。你没有注意到哈德良大人的说辞么?他也早就注意到了克里米亚行省的局面不太令人满意,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我嘴角泛起一抹漂亮的弧线,微微笑道。 “你是说道,随即他又颓然的垂下头来,似乎是要摆脱这种想法,但最终他还是抬起头来,有些黯然的道:“看来一切都如你所说,我一直想要回避这些东西,但是似乎做不到。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无法回避,为什么就不能去勇敢面对呢?” “呵呵,费雷拉,看来你的悟性也不差么?我们不过是木偶,是表演者,我们如果都算恶魔,那操纵者呢?大撒旦?噢,那这个世界真的就是群魔乱舞的世界了,那我们就与魔共舞吧。”我拍了拍费雷拉的肩膀,温和而又诚挚的道:“不要作出一副世界就要崩塌的模样,也不要把世界想得那样复杂,世界一直就是这样,你们雷克家族不也一样屹立不倒,我们都需要适应这个世界才能生存下去。” 长吁短叹的费雷拉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连身体都萎缩了一截,怔忡的目光好一阵之后方才恢复正常。 我摇摇头,哈德良的奸狡谲滑岂是一般人能够称量的?其间的阴暗复杂,便是我这种具有阴谋天赋者也未必探得到底,仅仅是这一手可能把我们推上风口浪尖从此欲罢不能的把戏,在哈德良口中也可以变得正义凛然。 一次任务就可以把我和费雷拉全部拉上战车,再也无法下来,狂风恶浪只怕最终也只有我们自己来面对,他能为我们干什么?也许就是一些轻描淡写的遮掩罢了,而没有这样特殊而又具有复杂含义的经历,只怕我永远也无法成为真正的鹰罴卫,我冷冷的想道。 也许太过于专注武技能力上的掌握,费雷拉在这方面显得太过苍白了一些,但温室中的花朵始终要见暴雨烈日,这还远远不算,但愿他能在这些经历中变得更成熟一些。 “投名状而已,哈德良大人,我喜欢。”我望着远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费雷拉抬起头来。 “没什么,我说今天天气真好。” 第一第十三章 狼行拂晓 深秋的克里米亚高平原完全没有拜占庭和巴斯克那样的湿润气息,准确的说它已经有了一点高原的风格味道。来自北方高原上干燥的冷风要似乎将这个地区积郁了一个盛夏的燠热彻底涤荡一空,沟壑起伏的山谷一眼望去如同一桶土黄色的颜料倒在了画板上,除了那种沉闷的土黄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色彩,凭空让人产生一种抑郁的心情。 我冷冷的打量着周边地势,实际上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踩探这里的地形地势了,周围各处的地貌特征我已经了如指掌,消息还没有传来,塞维斯的情报信息来源应该比较可靠,但是不能排除的是我们鹰罴卫进入克里米亚会不会让特兰西瓦尼亚人警觉,但愿他们的敏感度没有那么高。 我们只能这样等待下去。 三天前图密善已经率领本队鹰罴铁卫大张旗鼓的与我们分手,他的目的地是两百公里之外的克里米亚南部边境山区,演习的目的也就是我们书面计划好的山区剿匪,不过席兹尔的第三队却留了下来,悄悄的潜伏在了这克里米亚北部山区中。 土黄色的伪装披风可以让我们很好的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我半蹲在土包后面,眯缝起眼睛,劲风扬起的沙尘很容易迷人眼睛,这种枯守的日子真是难熬。不过比起山梁背后那边的鹰罴铁卫们来。我们特勤组还算自由许多,他们却只能呆坐在山谷下地阴影里,啃着干粮,等待着命令。 席兹尔搓着手半匍匐在我身后,费雷拉一个人独自横卧在十米开外。 “汉密尔顿。今天能来么?兄弟们都在这里枯等了两天了,补给可只准备了三天的啊。” “熬不住了?等不起了?”我头也没回。 “不是,不是。”席兹尔心里暗骂自己。在一个年纪不到自己一半的黄毛小子面前自己却总有一种缩手缩脚的感觉,而这个家伙甚至连指挥使都不是,这让他很不是滋味,难道是太久没有出这种任务让自己变得有些急不可耐了? 不,不完全是,面前这个家伙总有那么一点其他的味道。一种和别人不一样地味道,隐隐约约中透露出来的阴狠沉稳,倒像是专门吃这种饭的意思,听着对方地话虽然不顺耳,但是却踏实。 “我听说鹰罴铁卫军可以在不要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卧冰藏雪三天,怎么补给了三天却等不起了?”我没有半点好颜色给对方,什么也不付出收获,哪有这样的好事情? “嘿嘿,汉密尔顿。再等个三天也没有问题,我只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情报有误而贻误战机。\\”席兹尔挠了一下脑袋干巴巴的道。“哼,放心,该来的始终要来,特兰西瓦尼亚人的商队已经到了罗津城,我就不信他们能够在那里呆多久。拜占庭那边地接货人可还等着呢。特兰西瓦尼亚人的声誉可相当良好,为了声誉,只怕他们明知道有危险也要闯一闯呢。” 我心中也有些没底,按照常理特兰西瓦尼亚人两天前就应该准时经过这里,但是他们却在罗津城停留了下来,以至于我差一点怀疑是不是这帮家伙金蝉脱壳从别路走了。如果不是斥候恰巧侦察到他们的商人头领亚帕菲仍然在罗津城活动。我真的就要命令特勤组全面出动搜索特兰西瓦尼亚人的行踪了。 采风行和塞维斯提供的情报信息大体一致是我坚持的主要信心依靠,这条道路是从克里米亚中部要镇罗津通往拜占庭东北地区的狭长谷道一段。特兰西瓦尼亚人可以由几条道路选择,但是那是在到达罗津之前,而从罗津通往拜占庭行省这里就是必经之道,除非他们不惜远道绕行,那只能意味着他们知晓我们的埋伏了。 当从罗津城传来地消息终于送到我手中时,特兰西瓦尼亚商人的走私商队已经在前往我们埋伏区的路上了,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克里米亚驻军的护送力量增加了两倍,达到了三百人,这让我和席兹尔都有些措手不及鹰罴铁卫加上十二特勤组有接近两百人,解决三百人的克里米亚驻军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要想确保一个不漏网却没有那么容易,像这种山区中,只要一开始存心就要逃跑,我们很难封锁住所有峪口垭口。 而克里米亚驻军一旦有漏网之鱼,那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地威胁我无法预料,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会让一人漏网。 艰难的抉择摆在我面前。 席兹尔同样是进退两难。 费雷拉满面阴霾,席兹尔垂首不语,我却只是深呼吸来保持心态的平和。 “我想我们还是放弃这次任务,只要一个人漏网,我们就会被送上绞刑架。三百人,我们没有把握做到一个不漏。”席兹尔最终打破了沉寂。 “费雷拉,你觉得呢?”我不置可否。 “既然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试一试?”费雷拉脸上的坚毅执着这个时候才让我看清楚他的另一面,雷克家族的继承人果然还是有一点血性魄力,“连尝试都不敢,鹰罴卫还叫鹰罴卫么?” “很好,我也赞同,不就是三百人么?鹰罴铁卫以一敌三没问题吧,我们特勤组以一敌五不在话下,席兹尔大人,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你,这笔生意价值五十万金克朗,你和你地部下可以得到三成的奖励,怎么样?前提是得一个不漏地给我留下,如果做不到,对不起。\\\你们最多只能得到一成奖励,而且那还得等事情平息之后。” 这个时候我就没有必要在装出一副义正辞严地样子了,赤裸裸的利益才是激发所有人性潜力的最佳手段,我相信席兹尔也明白这个道理,至于他如何去把他自己的部下积极性调动起来。我想这不需要我提醒他了。 一条密密麻麻的长龙出现在枯黄色地土岭下,几个不起眼的暗点在队伍前方两侧若隐若现,这应该是对方的斥候出动了。 我有些疑惑。 按照塞维斯地情报反映。克里米亚驻军军纪素来松弛懒散,而像这种在自己驻防区内的行军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和郊游差不多,既不需要担心盗匪的伏击,在这个地区还没有像样的盗匪敢于伏击数百人的帝国军队,也不需要担心外来敌人的突袭,这里距离高原也太远了一些。距离特兰西瓦尼亚就更远了,而且这两地也似乎没有缘由来袭击这样一支军队。但是他们现在却派出了斥候,而且斥候地搜索还像模像样,这理所当然的引起了我的警觉。 祭起的天空之眼法术效果不是很好,这是一个低阶空间魔法,一般的魔法师都能够熟练运用,它能够有效拉近观察目标距离进入视线,但是对于周围环境和天气要求很高。 费雷拉与席兹尔两个家伙都使用的是鹰罴卫专属匠师专门特制的“魔眼”,这是一种价格相当昂贵的魔法器械。采用魔法水晶石打磨后用特殊法术灌入魔力,细长的魔力转换筒颈采用呈螺旋式地旋转,可以有效转换观察距离与角度。一般的魔眼装置都高达上千金克朗,而且时限也并不长。如果是大师级的产品更是高达上万金克朗。 “汉米,恐怕有点问题。”费雷拉不断调整着“魔眼”观察着前方,斥候行动速度很快。轻盈跃动的身影和行进路线都显示出他们决不可能是克里米亚驻军那帮垃圾可能具备的水准,费雷拉敢肯定。 “是有点问题,恐怕这一次我们要踢上铁板了。”我嘴角也浮起一丝苦笑,妈的,怎么第一次出任务就遇上这种事情?按理说自己也算尽心尽力地布置策划了,一切看起来都中规中矩。可就凭这几个斥候的表现。就足以证明这些护送的军队中有猫腻。 “怎么办?”费雷拉也有些紧张,毕竟名义上这是他率队的第一次出击。 “再等等。看看。”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全线撤退只会让自己以后一辈子都别想在鹰罴卫里抬起头,无论是鹰罴铁卫还是特勤组都不会有人再看得起自己,自己的想法也都只有化成泡影了,无论如何自己也得搏一搏。 我毫不客气的抢过费雷拉地“魔眼”仔细地观察起来,这比天空之眼强多了,几个斥候小心搜寻挺进的身影在“魔眼”中十分清楚,但是从服饰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都是克里米亚本地外出行旅最常见地服饰。 我把目光转向行进的大队伍,没错,是克里米亚的帝国驻军,除了先前两个家伙挺胸腆肚的还向那么一回事,后续士兵都是闹闹哄哄,队伍显得很松散,那些军官们虽然骑在马上骂骂咧咧的时不时抽下面士兵一鞭子,但是这根本对于队伍的军纪没有改善。 驮队大概在数十骑左右,鼓鼓囊囊的包裹伏在驮马背上,周围士兵也都很随意,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几个商人模样的家伙在士兵堆中时隐时现,大概是防范着这帮士兵们趁机占便宜吧。 这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几个斥候表现出来的水准之外,似乎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可越是这样就越意味着有古怪,斥候的水平代表着一支军队的水准,克里米亚驻军情况我先前也了解过,极其普通的地方驻军,根本没有什么出奇表现,不可能这样表现的一支军队,而斥候表现出来的水准就差能够赶上鹰罴铁卫了,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我脸色变得越发冷峻,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冒然行事。 “魔眼”继续在士兵队伍中寻找着,我不相信我就看不出一点古怪来。 终于我发现了一些疑点,后面二十骑驮马显然有些问题,包裹的形状和颜色都和前面驮马有些差异,而更为明显的是几个神色诡秘的“士兵”总是忽左忽右的跟随在这二十骑驮马周围,他们和旁边的士兵格格不入,当然如果你不抵近仔细观察,你绝对不可能发现。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只要发现了问题所在,那就简单多了,无论这几个家伙是哪路神仙,我就不相信他几个人就能掀翻近两百鹰罴铁卫?就算是帝国皇帝的金尊侍卫怕也不行。 在我的提醒下,费雷拉和席兹尔也立即发现了古怪。 “费雷拉大人,问题已经发现了,现在我们怎么办?”我半带笑意的歪着头问道。 “哼,我来解决这几个家伙,麦迪什和卡拉跟我一起上,嗯,还有几个斥候,兀答剌儿,你给我解决两个,注意最好要活口,不要射要害,我要看看这帮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剩下两个斥候,达蒙和萨吉兹负责解决。汉米,剩下的人交给你来处置,这里地形不错,运气好的话,也许我们能够一个不漏的拿下。” 这个时候费雷拉也就没有再客套,世家望族的嫡子风范彰显无疑,果敢坚决,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一扫和我在一起时的懒散淡漠。 “好。”我一挥手,十二特勤组的其他人都围了过来,“米特,你去那里最高处,土系魔法和风系魔法没问题吧,把那个口子给我牢牢扎住,跑一个我唯你是问。” “赫拉比,你去那一处低地旁边的山丘后,敌人溃散之后,这一带最难以控制,我们没有足够多的兵力,你要负责这一片一个人都不能给我逃脱;布萨,你在这里,这里情况和赫拉比情况差不多,任务也一样,你和赫拉比要相互配合,确保不能有人逃脱。” “庄立庆,你的责任区在这里,你看这里视线辽阔,敌人溃兵如果要从这一带逃窜,都不得不经过你眼前这一片平坦的山坡,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一箭一个,不留活口!” “塞维斯,桑德密斯,琴克,你们三个给我封死这条通道,这里任务最重,现场逃脱的溃兵除了鹰罴铁卫封锁的几处外,可能就是你们这里了,你们三个给我牢牢看死,另外,塞维斯,你还得关注你旁边赫拉比和布萨那边,防止敌人因为你们这里难以逃脱而涌向那边。” “好了,华伦,拉涅利,基隼,你们三人是预备队,分别在这三处至高点,如果发现有逃脱太远而未被人发现的,立即给予扑杀,其他一律不管。” 我一口气布置完,整个谷地周围的地势我早已经烂熟在心,对人员的分配是信手拈来,有条不紊,看得席兹尔也是眼露奇光,咋舌不已,我知道我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又深了不少。他若是知道我在这上面花的心思和时间,也就能够理解我怎么能够安排得如此流畅了。 “嗯,席兹尔大人,剩下的就该你的鹰罴铁卫们来表演了,这几条主要通道就按照我们先前约定,你至少需要布置每组十人以上防止敌人狗急跳墙孤注一掷,只要他们不负于顽抗到底,我想我们也不一定要赶尽杀绝,一切等我们拿下之后再来商议吧。” 第一第十四章 再遇亡灵 尖厉的哨声在山谷中陡然响起,从两翼杀出的鹰罴铁卫们早已经被两天的枯守折腾得心火乱窜,压抑在胸间的杀意从他们的咆哮声中就可以听出,如猛虎出柙,如恶龙入水,两道黑色洪流一奔出埋伏区域就按照各自的路线展开,直扑目标。 一阵人喊马嘶间,原本懒散温顺的队伍就像是突然被马蜂蛰了一般,突然翻腾起来,弓箭手忙不迭的从背上卸下弓盒,从箭囊中拔出箭矢,但是跳跃奔行的敌人来势如此之快,只来得及射出两三箭,敌人便已经逼近到了可以看清对方面目的情形下。 相对于弓箭手的手忙脚乱,步兵战士们的表现更加糟糕,茫然的寻找着来敌方向,忙不迭的将盾牌举起龟缩在盾牌后,从盾牌缝隙中胆战心惊的观察着局势,直到军官们的皮鞭落在身上,怒叱声差点要把他们耳膜震破,他们才恍然大悟的吆喝着结阵自保,这样垃圾的表现落在正用“魔眼”观察的我眼中,实在让我唏嘘不已。 这样的水准居然还是一个边陲行省的驻军?我不知道像特兰西瓦尼亚这样附庸国会怎么看待帝国军队的军事素质,我只知道如果我是特兰西瓦尼亚公国的主宰者,见到这副情形,也绝对会生出不臣之心。 比起海法要塞的驻军或者落日城的虎贲军来,这些驻军几乎就是连仆兵都不如地垃圾。如果海法要塞或者落日城也是由这种水准的军队来驻守,只怕十个海法要塞或者落日城也早就沦陷了。 鹰罴铁卫军的表现也并不尽如人意,接战时的慌乱和生疏,阵型变换的僵硬呆板,都足以证明这支军队也许距离上一次实战太久了一些。不过相比于一片混乱地对手来说。鹰罴铁卫可谓所向披靡了。 深深扎入对方阵型的攻击箭头很快就撕裂了根本没有来得及形成像样阵型的对手防御线,也许是受到巨大利益地诱惑,席兹尔甚至身先士卒。\\\\\手中的一柄长刀劈波斩浪,带起阵阵血潮,声嘶力竭的勒令投降声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也许军官们都清楚这种走私贩私的勾当一旦被曝光,那等待他们的也许是比死亡更痛苦的流放劳役。 不过他们地顽抗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鹰罴铁卫军很快就达到了他们的战术目的。将这支军队分割成几段,虽然在人数上他们远不及对方,但是无论是在单兵战力还是联手作战上,克里米亚驻军与鹰罴铁卫之间的差距都不是一星半点。 一切看来都是那么完美,溃散的士兵开始向四面逃窜,但是等待他们的是逐一点杀的箭矢和凌空扑杀的刀锋剑气。 看起来这一场袭杀战已经没有什么悬念,直到我的目光落到战场地后段。 我的身体顿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刻我的脊梁上冷汗涔涔。 那是什么?!亡灵军团?龙神在上! 费雷拉盘旋飞舞的剑气几乎笼罩了整个山坡,隐隐的风雷声破空回响。但是两道幽灵般的魅影却似乎并不惧怕那无坚不摧地剑气,反而步步进逼,化实返虚的幢幢阴影在磅礴的剑气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青碧色的剑气面对这两个虚实难分的鬼影竟然是难以取得实质性的战果。 如果说费雷拉还勉强和对手打了一个平手,那么在费雷拉地背后。达蒙和萨吉兹却陷入了举步维艰地苦战之中。 十六名全副武装的骷髅武士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地,但是他们进退有序配合默契的步伐让达蒙和萨吉兹吃足了苦头。=君子堂首发=简单而又有效的刀盾组合充分展现了整齐划一带来的威力,每一次完美的配合都会让达蒙和萨吉兹多少要付出一点代价。 奔行靠近的我已经发现达蒙的脸上已然泛起青灰色的雾气,那是亡灵阴冥之气浸入的征兆,他肋下飘浮的衣袂证明他身上的防魔软甲并没有能够抗住骷髅武士们的刀锋。而萨吉兹情形也好不了多少,他的巨剑带起的劲气虽然已经活生生震散了三个骷髅武士的骨架。但是他同样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左臂已然无力的垂落,单单依靠右臂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基隼和拉涅利抢在我之前拯救了达蒙和萨吉兹组合。两个刺客出身的剑手联手突破了骷髅武士们组成的包围圈,而达蒙和萨吉兹也得以脱身逃出,不过骷髅武士们丝毫不介意多了两个敌人,在它们眼中无论是一个敌人还是一百个敌人没有任何区别,它们只需要完成主人交付的任务,要么敌人死亡,要么就是自身毁灭。 兀答剌儿的身体软耷耷的匍伏在地上,我心中一阵惋惜,这个家伙是天生的强弓手,那双与大腿不相上下的粗壮手臂和菱形隼眼瞳孔让任何一个对手都会为之胆寒。 他的背上一个深入肌肉的乌黑爪痕,这显然是遭到了亡灵的毒手,我快步赶上,心中却是一喜,似乎还有一点生机。 咒语熟练无比的吟诵出,我已经能够相当准确的翻动嘴唇,在用心语催动一个魔法释放的同时用唇语发动另一个魔法,当然只是相对简单的魔法,魔力分散释放对魔法师的要求相当高,我尝试了许多次也不敢随意用于其他魔法,只敢在小型魔法上偶而为之,但这已经是我在鹰罴卫中一个多月来苦修魔法的结果了。 化毒术和强心术同时释放,这个时候耽误一分钟也许就是一条命,我可不愿意这个比起哈尔克他们更胜一筹的家伙就这样在我眼前白白丧命,我还指望着这个家伙获得新生之后对我感激涕零为我誓死效命呢。 麦迪什和卡拉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四具僵尸将两人压制在一处山丘下,刀枪不入的僵尸似乎是经过了特殊的强化魔法,不但行动快速敏捷,反应灵活,而且其全身上下都被厚重的盔甲包裹,裸露在外的肌肤更是泛起一层厚实的白毛,让人看上去毛骨悚然。 麦什迪的巨剑已然将本身斗气催发到了极至,呜呜的啸叫声配合着大开大阖的剑势,就连两名僵尸战士也不敢轻捋其锋。 一名浑身白毛的僵尸被拦腰斩成两段,五脏六腑瘰瘰疬疬落在地上,却似冰冻了一般,见不但半丝血迹,就这样硬梆梆的裸露在地上。上半截的白毛双臂仍然在无意识的抽搐抓动着,在黄土地上划出几道深深的沟痕。 而卡拉的情势就要糟糕许多,他灵巧诡异的剑法在僵尸战士面前毫无意义,锋利的剑锋在对方身上顶多就是留下一处窟窿或者一处口子,早已被硬化过的肌肉对于这种常规性的杀伤具有很强的抗击力,除非直接性的斩断,否则基本属于无视。 如果不是米特及时赶到加入战场,不断发动火系魔法帮助两人化解压力,我可以断定麦什迪和卡拉也绝对支撑不了多久。 在兀答剌儿终于缓过来一口气之后我就知道这个命大的家伙死不下去了,在重新为他加祝了一个强心术和排毒术之后,他的情况已经暂时稳住了,但是亡灵尸毒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牧师的白魔法只能在一定程度帮助伤者强化自己的抗御力,但是却并不能从根本上消除毒素,我不是药剂师,最终还得依靠药物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竒_書_網 _w_ω_ w_._q_ ǐ_ S_Η_U_九_⑨_ ._ ℃_ o _Μ 达蒙的情形也不妙,我为他加祝了强化魔法以增强他抗御阴冥之气侵袭的能力,但是这究竟能管多久还不一定,但至少这个家伙现在用不着寒噤连连,以至于连妖艳华丽的刀法在他手上也变得有些走形。 这个时候我才有机会沉下心来观察这几个家伙。 随着周围战场战事的逐渐明朗,这几个家伙显然也有些焦躁起来,不断催动骷髅兵阵想要冲垮我们的防线,不过有了米特这个全能魔法师的策应,火系魔法和雷系魔法轮番落到骷髅武士们头顶上,让骷髅武士们在面对达蒙他们反击时还不得不面对来自天空中诸神的惩罚。 赫拉比和塞维斯他们都已经发现了这边情况的异常,在确定了鹰罴铁卫们已经控制了整个局面之后,赫拉比和塞维斯他们都迅速集结起来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包围圈以防对手逃脱,此时的对手想要逃脱显然没有那么容易了。 战争仍然在持续,克里米亚这些地方军虽然战斗力远不能与鹰罴铁卫相比,但是在数量上仍然相当可观,尤其是在他们意识到失败的结果可能只有一死的情形下,他们的反抗显得更加疯狂,这让鹰罴铁卫也不得不花上更多时间来解决这些麻烦。 亡灵一脉,又是亡灵一脉! 从这些家伙身上流露出来的阴冷气息我就能够感觉到这些家伙与我和哈门在海尼夫拉陵墓区遭遇的乌力希一伙人是同类人,阴冷逼人的气息,目光里淡漠深沉中夹杂狂热笃信的执着,这正是那种对自己的信仰依然浸润到了全身血液中的那种人,唯有这种人才会将自己一生奉献给自己的信仰,虽自堕地狱亦在所不惜。 第一第十五章 龙之亡灵 阴恻恻的吟诵声几乎是在华伦他们几人赶到之前嘎然而止,三个家伙呈三角站位,半遮面部的黑色面纱只露出他们狂热执着的双瞳,他们面前的黄土地上泛起一阵迷茫的灰雾,空间出现一阵诡异的波动,浓郁的阴冥气息陡然增加了几倍。 一阵恍惚间,灰雾渐渐弥漫在了整个空间中,次元裂缝?这帮家伙居然能够打开次元裂缝?他们要释放什么? 灰雾中走出来身影高达两米,而在一踏出次元空间之门后,这具身影顿时又长大了一倍,长达七米,高达三米多的一具骨骼怪物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灰白色骨骼架构可以勉强看出这玩意儿是某个巨型动物死亡后留下的骨架,带着骨刺头颅显得格外狰狞,锋利强健的门齿和臼齿显示出这个玩意儿生前应该是一个肉食动物。 而前爪比起后腿来小得可怜,但是锋利尖锐的爪骨颀长灵巧,显然是用来攻击的利器,而后腿骨庞大而又结实的构造也足以让人明白他的奔行速度绝对不会比任何动物慢。 “暴龙雷克斯?!”就连费雷拉也禁不住惊叫出声,“龙之亡灵?”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从两具魅灵的虚影夹击中巧妙闪躲而出的费雷拉,什么暴龙雷克斯?这玩意儿也叫龙?还龙之亡灵呢,这个蠢头蠢脑的骨架也敢叫龙?那我们圣龙五族又叫什么呢?难道叫龙神? 我内心不屑地冷笑着。这些人类也许对于龙族太过于崇拜,以至于他们见到有些龙形的爬虫也就叫龙,也不怕亵渎了龙这个伟大的称谓。 我现在也没有心思来嘲笑人类了,因为我现在也属于这个卑微的种族。 眼前这个爬虫骨架的头颅中似乎有一点灵光闪动,这应该是这个爬虫死亡时留下地一点灵力保留了下来。这么说这具爬虫生前也具有智慧能力,不知道这些亡灵一脉通过何种手段居然能够将这一点灵光保留下来并且还炼化了这一点灵光,使得这个爬虫居然可以被这些亡灵一脉所驱策。 沉闷的嗥叫声让整个山谷都响起了一阵颤抖的回音。凶猛地音波冲击让所有人下意识的张嘴塞耳,而亡灵们却似乎没有受到这种影响。\\\\\ 我内心暗自叫糟,这个玩意儿突然发出音波爆决不会无的放矢,意识到这个爬虫骨架怕是有为而来,目标是米勒!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知道判断形势?不知道是它背后的几个亡灵召唤师的指使还是它自己作出地判断,如果是后者。那可真的有些棘手了。 毫无准备的米勒甚至来不及发动防护魔法,谁也没有想到距离这样遥远竟然会遭遇突袭,汹涌而来的音波袭击让刚刚处于施法阶段的他顿时倒地抽搐不已,耳鼻口几乎同时涌出鲜血,扭曲的面容预示着他的命运多厄。 狂怒笼罩着我的心胸,我只觉得我海潮般的怒火快要湮没我地理智。 这该死的爬虫竟然用这样卑劣一手毁了我们十二特勤组唯一的一名魔法师! 虽然米特的实力算不上太高,但是他却是一个十分难得的全能魔法师,几乎所有的魔法都有所涉猎,我正打算好好利用空闲时间请教一下这个家伙。让我成为一个知识渊博地魔法学者,而现在,这个丑陋无比的爬虫骨架居然敢在我面前冒充伟大龙族的同时还一手毁了我未来的启蒙老师! 但是还没有等我发起报复之举,那该死的爬虫骨架又再度发动! 看似笨拙而又粗长的尾鞭灵活无比抽打着地面,狂暴地力量不愧于它暴龙雷克斯地名头,虽然我跟本就不承认它配得上龙这个名头。 地面黄土夹杂着碎石枯木匝地而起。如同龙卷裂地一般,劲风卷起汹涌的狂飚,黄尘土雾顿时弥漫在我们面前,让所有人下意识地护住头部双目躲避。 连续不断闷哼惨叫声伴随着一连串的钝响,我的心禁不住要颤抖起来。当我好不容易睁开双眼时看清楚眼前形势时,我才发现仅仅这眨眼之间。达蒙、基隼和卡拉三人已经被对方灵巧而又凶悍的长尾活生生抽中。滚出十几米远撞击在壁立的黄土崖上,然后重重的落下来。生死不知! 我长啸一声猱身扑上!这个时候如果我还龟缩在后面,那我也枉为鹰罴卫一员了! 就算是我对鹰罴卫还没有建立起多少真切感情,但是作为一个集体,友情和荣誉永远是我心中不可触动逆鳞! 在狂奔而上的时候我就已经连续不断给自己加祝加速术和强化术了,面对这样变态的爬虫亡灵,我不敢奢望我一己之力来解决这个家伙,我心中唯一指望的就是费雷拉能够尽快摆脱那两个魅灵的纠缠,以他的苍冥剑气来绞碎这个爬虫的骨头。\\\\\ 天魔刺重重的击打在疯狂卷来的尾鞭上,汹涌而来的劲道即便是在我已经尽可能的避开正面打击力量的情况下仍然让我有些承受不起,横向在空中飘浮出十几米远我才竭力稳住自己的身形,避免自己和达蒙、基隼他们落得同一下场。 没等我稳住身形,那个爬虫的嗅觉似乎异常灵敏,对我更是情有独钟,抛开围攻它的拉涅利、赫拉比等人,它双足猛力一蹬,径直撞开赫拉比、萨吉兹和麦迪什三人好不容易联手构筑的刀剑防线,直向我奔扑而来。 察觉到危机的庄立庆弯弓引弦,三枚连珠箭突破空气壁障绽放出奇丽的光芒。伴随着凄厉地尖啸声死死的锁定了撒腿狂奔的大爬虫头部。 也许是意识到了三支发出怪啸声的箭矢不同凡响,但是呈品字形一闪而至的箭矢让那个爬虫已经来不及作出其他反应,两只上爪猛力地一挥,便欲击飞这敢于袭击它的箭矢。 连环的炸裂响声伴随着桔红色地火焰瞬间就包围了爬虫并不算强壮的双手,并迅速蔓延到了爬虫的全身。 “天焰神芒?!”我可以清晰的听到费雷拉惊奇的叫声。这大概就是庄立庆的压箱货色了,凶猛地火焰贪婪的舔食着那个大爬虫,火焰几乎要直接渗入爬虫的骨骼深处。燃烧发出桔黄色火焰就像是无穷无尽,彷佛那骨骼就是天然的燃烧材质。 大爬虫似乎丝毫不在意火焰的燃烧,三枚火箭并没有阻挡住大爬虫奔行的速度,我骇然的看着这个家伙向着我狂奔而来,这个家伙要干什么?我只是抵挡了它一下尾鞭的击打而已,不至于激起它如此的恨意吧?怎么会别人都不挑。专门挑上我?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供我多考虑了,浮现在我面前地是一头全身覆盖了火焰的恐怖骨架,除了它头颅中那一点灵光,我几乎看不到它的其他任何肢体行动,这个全身上下都释放出熊熊烈火的家伙就这样挥舞着躯体想要抱住我,似乎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我连续不断的在黄土地上翻滚躲闪,对于这样庞大一具火焰爬虫,我只能尽可能的压低自己地身形用自己的灵活来躲避,但是我太小看这具爬虫了。它的身形丝毫不亚于一具飞腾翻滚的刺客,死死的所定着我的身形,庞大地身躯带着已经快要蔓延到了它头颅地火焰在黄土地上疯狂的追逐着我。 就算是我有泰山压顶不变色地气概此时也是惊皇失措,除了亡命的飞奔逃窜,我已经想不出任何办法来面对如此恶劣的局面。 炙热的气流已经逼近到了我的脑后,我甚至不敢回头一看。我知道对手已经扑近到了我身后,我身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纵跃低坠,时而团身飞滚,时而腾身斜纵,我已经将我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没有任何思想任何意识。只知道尽最大努力去逃避。 赫拉比和萨吉兹他们无助的尾随着我们追逐。爬虫凌厉的尾鞭挟带着火焰不时反戈一击让他们同样几度面临生死考验,这也迫使他们无法太过逼近对手。说也没曾想到堂堂鹰罴卫十二特勤组竟然被一具爬虫亡灵逼得如此狼狈。 天魔刺凶狠往后一抡,我已经感受到了命运决定的时候就要到了,猛烈的撞击我的虎口顿时震开,天魔刺已经不知道消失在何处,灼人的热力和浓烈的亡灵气息逼得我头昏眼花,前方是一处缓坡,精疲力竭的我知道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所在,我已经无力摆脱命运的束缚。 既然如此,不如我就大大方方的面对命运! 我猛的仆地,然后一个翻滚,躲开了对方的扑击,这一刻我和这个火焰爬虫几乎是零距离接触。 爬虫深邃的眼眶黑洞中似乎流露出一种奇异的光芒,那一点灵光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头颅,以至于整个头颅都呈现出紫黑色的诡异,无论火焰怎么样蔓延,却始终无法扩散到头颅上,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壁障将火焰隔绝在头颅之下。 除开火焰的灼热和死灵的阴冥气息,我突然感受到来自对方头颅中那一点熟悉的气息,龙息?! 重重的喘息声混合着骨骼燃烧发出来的怪味,还有那附骨的阴冷,所有这一切带来的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似乎都归于平静,这一刻我的心中只有无比的惊诧和迷惘,龙息?!真的是龙息,这可能么?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龙?而龙竟然是这种丑陋不堪的形象,就算是值剩下一具骨架,龙也绝不可能落下这样卑微弱小任人宰割的形象,这不可能? 我甚至以为我进入了幻觉世界,但是灼热的火焰和面对自己这一个仍然在喘息着的头颅让我清醒的意识到这不是梦幻,我怎么了?而这个家伙又怎么了? 我呼吸中似乎也多了一重特殊的味道,我这才发现由于亡命的挣扎,我已经在不知不觉将龙之灵力释放到了极限,而龙之灵力却是龙体中最精华的部分,它不可避免的带着强烈的龙之气息! 这个家伙难道是因为嗅到了我身体内的龙息所以寻味而来?这是天生的相互吸引还是后天的力量追逐? 背后绚烂的光轮在那一具丑陋的头颅上空绽放,我下意识的尖叫起来:“不!”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费雷拉的苍冥剑气最高境界---苍云洞卷,如同一枚绚丽灿烂的涡漩冉冉浮卷过,坚硬的爬虫头颅在这一轮光圈的绞杀下顿时变得肢离破碎,最终化为无数尘渣,那一点灵光同样在雄浑的剑气切割下四散飞逸,但是我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飞逸的灵息在我下意识的深呼吸下点点滴滴的逸入我的体内。 一切都归于平静,爬虫残破的肢体仍然在黄土地上燃烧着,只不过失去了头颅灵光支撑的肢体完全成为了燃烧的材料,费雷拉苍白的脸颊和疲倦的眼神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感激?遗憾?还是惘然若失?我不知道,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我原来世界的气息,真正的龙之气息,虽然它已然化为骷髅骨架,但是却掩盖不住那傲然独立于这个世界中的卓然气息,然而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它就在我面前破灭,消失无踪,永不再来。 第一第十六章 走私商人 在费雷拉眼中,他奔行数百米终于抢在了暴龙雷克斯杀戮之前拯救了我的性命,他并不知道他心目中狂暴的暴龙雷克斯也许丝毫没有要杀死我的意图,但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一个龙之亡灵,也许它还保留有一点记忆和智慧,但是事实上它已经沦为了亡灵一脉的傀儡,用这种方式的湮灭也许是对它的一种最好解脱。 “你没事吧,汉密尔顿?”费雷拉和塞维斯他们终于簇拥了过来,我现在的情形在他们心目中也许是惊吓过度的表现,不过这也很正常,任何人在这样零距离的面对一头熊熊燃烧的龙之亡灵,他都不可能表现得心如止水。 “呃,我没事,我很好,谢谢你,费雷拉,如果没有你,我也许就要被这个爬虫给吞噬了。”我撑起身体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短时间内的全力发动龙力让我身体酸软无比,看费雷拉的情形大概也和我差不多,苍冥剑气终极发动让他身体不可避免受到了力量的反噬,苍白疲倦的神色证明他在苍冥剑气上仍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爬虫?汉密尔顿,你可真是在说笑话,这是远古神兽雷克斯暴龙,虽然我从未见过真实的暴龙,但是这却是它的骨架无疑,不知道那些该死的亡灵法师怎么会找到这种神兽元体,而且还能够把它炼化?噢,太令人不可思议了。雷克斯暴龙早已经消失千年以上了,这些家伙是怎么找到这具雷克斯暴龙地元体的?” 费雷拉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对于龙之亡灵方才的表现他仍然心有馀悸,虽然是他终结了龙之亡灵的肆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有可以单独对抗地自信。 “雷克斯暴龙?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玩意儿,它真的是龙么?”我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和疑惑中回味过来。^^首发君子堂^^ “当然!它绝对是一头龙,只不过它只剩下了一具骨骼罢了。该死地亡灵法师竟然把它复原了,幸好它只剩下了一具骨架,否则他们真的会让这个世界陷入混乱的。”费雷拉唏嘘不止。 “费雷拉,那些家伙呢?”我渐渐从震惊后的余韵中回味过来,那些亡灵法师们呢?他们才是罪魁祸首,我也需要从他们口中了解这具所谓雷克斯暴龙的来历。 “汉米。那些家伙太强大了,我们这一次恐怕是得不偿失!”费雷拉一脸黯然,“达蒙和卡拉都完了,拉涅利也与亡灵刺客两败俱伤,基隼运气好一点,不过至少也需要在床上躺上三个月。可怜的米勒,音波毁了他地神智,只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兀答剌儿情况也很糟糕,幸亏你救了他。否则他只怕也只有当变僵尸的命了。”“够了,费雷拉,我是问那些家伙呢?”我烦躁的怒吼道。 “他们都跑了,除了两个亡灵剑手留下来被我们斩杀了外,其他他们丢下的都是骷髅武士和僵尸战士。”费雷拉叹了一口气,“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特兰西瓦尼亚人怎么会和亡灵法师们搅在一起?” 我的心猛然一沉,死了三个,而且还有一个神智被毁,剩下还有不少重伤不起的,这就是我们第十二特勤组的第一次出任务?哈德良和军方其他核心部门的人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他们可不会管我们遭遇了什么人。也许他们还会认为我们是在危言耸听故弄玄虚以求推卸责任! 我努力的定了定神,“特兰西瓦尼亚人呢?他们不会也跑掉了吧?” “那倒没有。^^他们好像都被席兹尔地人抓住了。”费雷拉摇摇头。 “那好,总算还有特兰西瓦尼亚人来垫背,走,我们过去看看。”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战场上一片狼籍,克里米亚驻军虽然战斗力很一般,但是也许是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他们抵抗得也相当顽强,他们很大程度上都把我们当成伏击的匪徒,我们也没有暴露过我们的真实身份,即便是在后期他们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但是那个时候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没有人再手下留情,我也早就告诫过席兹尔,不留活口,除了特兰西瓦尼亚人。 阵阵凉风掠过让整个战场上的显得阴气森森,血腥地场面随处可见,三百人护军所剩无几,席兹尔这个家伙果然深得三味,手下的几个亲卫在不动声色间已经将所有还残存一口气的全部解决。 席兹尔显得很兴奋,干涸的嘴唇甚至迸出了几丝血迹,虽然雷克斯暴龙亡灵的出现还是让他受惊不小,但是巨大利益面前,一切后续的担忧都可以暂时抛开,这里是克里米亚,但是一旦回到翡冷翠,管他亡灵还是兽人,一切都于己无关,只有切切实实地利益才是最现实地。 眼前这个黑布包头的家伙无疑就是特兰西瓦尼亚走私商人地首领了,两个服饰风格和他相似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他的随从。琥珀色的瞳孔中仍然有些许惊骇的神色,不过似乎在看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这个家伙脸上的神色也平静了许多,大有些壮士断腕的气势,哼,只可惜现在不是要他断腕,而很有可能是要让他断头,不知道当他知晓了断头的命运时,他还能不能保持如此平静? “报上名来。”费雷拉站在一旁不语,而席兹尔也只是示意鹰罴铁卫把守好,这个恶人当然只有我来当。 “索布伦特 ;塔巴尔。” “什么身份?为什么来克里米亚?” “哼,什么身份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来克里米亚的目的你们不也一样清楚?现在一切都落到你们手中了,我想我们也就不用再花费时间在这些无聊细节上了吧。”浓密的胡须将整个下颌遮得严严实实,深凹的眼眶中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似乎闪动着狡诈的光芒。 “呵呵,索布伦特先生,你还挺光棍的啊。勾结当地驻军走私贩私,而且还与亡灵一脉暗中勾结,企图颠覆帝国,对帝国安全造成巨大危害,这些罪名不算诬陷你吧?”我笑吟吟的道。原本还打算替他扣上资助克里米亚叛乱分子的帽子,但是有了亡灵一脉的搅和,那这些罪名也就不需要了。 “打住,打住,这位先生,走私贩私我认了,至于其他我想就不用栽在我头上了吧?那几个家伙可不是和我一伙的,我卖我的丝绸,他们怎么掺和进来的你得问问你们的克里米亚总督或者罗津城驻军首领才清楚,我和他们可没有半点关系。” 索布伦特一时间还有些拿不住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究竟属于哪支力量,在这条道上自己也走了有些年辰了,对帝国这边情况也还算有些了解。这二年帝国国内也是乱成一锅粥,谁都可能插进来分一勺羹,本以为在克里米亚这块土地上,有克里米亚总督派出的军队保驾护航,怎么着也不可能出事情,谁知道还是翻了船。 怎么看看对方也是想要把事情闹腾大,一顶接一顶的大帽子扣下来,摆明就是想要一口吞了所有的货,甚至还有点要杀人灭口的味道,这让索布伦特有些暗自着急。他不怕事情闹大,敢作这行生意若是没有点后台背景那是笑话,问题在于就怕这帮家伙隐瞒不报,就地下黑手解决,那自己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自己那是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 “呵呵,推得倒是挺干净,怎么,看到他们都脱身了就全部一推了之?”我似笑非笑的问道。 “哼,犯得着么?如果我真和他们是一伙的,就他们这副丢弃伙伴于不顾的德行,他们也不怕我把他们底全都给兜出来?”轻蔑的冷哼了一声,索布伦特有些不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家伙,智商有问题还是怎么的,连这个问题都想不透? 这个家伙还挺嘴硬,是想摆出一副强硬模样吓唬我们呢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嗯,也有些道理,不过索布伦特先生,你这样大模大样的公然走私,难道就不怕久走夜路要闯鬼么?”我的心情时好时坏,语气也是变幻不定。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属于帝国那一系,不过人要吃饭,总得有点事情作才行?世上那件事情没有风险,尽可能的避开风险,但是谁又能保证一辈子都走好运呢?”索布伦特悠悠道:“栽了就栽了,没说的,认了,开个价出来吧。” “嗬,还有点男儿气慨嘛。”我打趣这个颇和我胃口的老家伙,一把子年龄,但是精神气势却半点不比年轻人差,“让我们先看看你的货再说吧。” 第一第十七章 黑木塔 鹰罴铁卫们很快就把驮队圈在了一起,撕开包裹在外面的防水雨布,绚烂的云锦霞缎让我们的眼睛都禁不住一花,虽然阳光并不强烈,但是在大白日里看这来自冥河以东精灵一脉的艺术品,一整匹一整匹的风中飘扬,素色的淡雅,亮色的娇艳,纯色的柔媚,花色的绚丽。 在座众人不是没有见过丝绸的乡巴佬,但是这样一整匹一整匹的艺术品摆放在自己面前,的确足以让人心为之沉醉。 “果然是好货色,索布伦特先生,你这批货值多少钱?”我眯缝起眼睛侧头问道。 很显然我的话刺激到了对方,这样大一批货无论对于什么人来说都是一个难以忍受的损失,不过我得佩服这个家伙的定力,只是微微一蹙眉,便挺了过来。 “唉,这个时候还说那些干什么?诸位,看得起便拿去就是了。” 我暗自点头,虽然知晓这批货不再属于他,但是要让一个人当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仍然相当不容易。 后面二十驮驮马也被拉了上来,鼓鼓囊囊的东西显然和丝绸有着很大区别。 刀锋轻轻割开绳头,赫拉比惊讶的“咦”了一声,一粒粒无花果大小的金黄色石头滚了出来。 “怎么了?”我目光落在地上滚落的石头,“这是什么东西?”费雷拉和席兹尔地脸色陡然剧变。比起方才遭遇亡灵一脉时脸色更加难看,尤其是那席兹尔连呼吸都紧了许多。 索布伦特目光落在地上那些玩意儿,脸色也由讶异变成惊慌,进而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比起方才的泰然自若不可同日而语。 我立时意识到这地上这玩意儿恐怕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虽然我还不能判断这种石头模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我已经能够感觉到这东西洋溢着一股燥动的气息,火性气息!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种火系魔法晶石,只是费雷拉和席兹尔乃至那个走私商人为什么都脸色陡变呢? 席兹尔一挥手,鹰罴铁卫立即就将特兰西瓦尼亚的走私商人们带走开来,席兹尔和费雷拉似乎都想到了某些事情,某些我并不清楚地事情,他们面面相觑。却又下意识的想要回避对方的目光,那地上地金黄色石块如同火炭一般灼烤着大伙儿的心。 “费雷拉,席兹尔,看来咱们是不是遇上了烫手山竽了?”我吸了一口气,搓了搓手道。 “汉米,你也知道遇上大麻烦了?”费雷拉苦笑了一声,“如果真知道会遇上这些麻烦,我宁肯我们任务完成不了。^^首发君子堂^^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不知道,正等着你和席兹尔大人告诉我呢。”我摇摇头。我真不认识这玩意儿。 “汉密尔顿先生,这一次你可真是把我们坑了哇。”席兹尔的表情可比费雷拉难看得多,他几乎就是苍白着脸,细密的汗珠不知道什么时候浮起在额际,即便是他身先士卒时也没有见他有这么发达的汗腺。 “怎么说啊,席兹尔先生。最初你可是一直说我为你们第四队带来了好运呢。”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唉,汉密尔顿先生,这是十八驮火灵晶石啊,这可是帝国军方列为禁止流通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两颗还有地说,可这是十八驮。噢。这是要干什么?这足以把翡冷翠都烧成一片白地了。”席兹尔想必也是相通了一些问题,事已至此。夫复奈何?难道还能让那些已经逃走的亡灵法师们把这些东西重新拿回去装作不知道?掩耳盗铃也至于如此。 “火灵晶石?”我若有所思的咀嚼着其中味道,火灵晶石是火系魔法材料中的上品,像这样的火灵晶石只需要经过魔法匠师的特殊提炼,就可以将火灵晶石纯化变成火灵晶,而火灵晶无疑是知道火系魔法道具卷轴的必须品,只是这样大一批火灵晶石,便是制造以前幅火系魔法卷轴也用不了这批火灵晶石的一半,究竟是什么人要走私这样大一批火灵晶石? 见我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一般,费雷拉叹了一口气,“汉米,这不是用来作魔法道具的,这分明就是用来制作火焰箭地!大小合适,只需要进行提炼之后,这样大小的火灵晶分明就是专门卫火焰箭准备的。问题是这不是军方后勤部门的路子,军方后勤部根本就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你明白么?谁才会要这玩意儿,而且这样大数量?!” 我全身发冷,傻瓜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样大数量的火灵晶石避开了帝国军方后勤部门,那也就意味着这份货物地主人是要避开军方的耳目自行炼制火灵晶,其目的自然也就是要秘密的装备大量火焰箭,只是这火焰箭在用于正规军队野战时效果有限,但是对于攻城拔寨却是不可或缺的利器。 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要造反?! 难怪这两个家伙讳莫如深,如果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在场,只怕费雷拉和席兹尔都未必敢点透。 我们面面相觑,现在该怎么办? 战场拼杀谁都不怕,但要在人性的争斗***中完身而出,那可不那么容易。=君子堂首发= 敢一下子拿下这么多火灵晶石地角色不用脑袋也可以想象得到决不是一般人,虽然知道现在帝国山雨欲来内部风云激荡,但是无论是我们三个中任何一个人没想过被卷入这样地事情中来。这绝不是什么丰功伟绩。弄不好就得变成当初我在海法要塞事件中地角色一般。 “费雷拉,席兹尔大人,看来我们运气真好,为什么这样地事情会落到我们头上呢?”我自我解嘲般的揶揄着,“火灵晶石。是什么人需要这样大一笔货色?亡灵一脉不是一直不问世事么?是什么人能够把这些亡灵法师清除山,甚至还来充当押运员的角色?” “火灵晶石在高原北部就有出产,这批火灵晶石很有可能就来自于亡灵一脉的控制区。但是什么人能够请动亡灵一脉心甘情愿地送货上门呢?”席兹尔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难道说亡灵一脉也不甘寂寞想要插足我们帝国内部的事务了?” “谁知道?”费雷拉恨恨地道:“这些该死的亡灵一脉,终于还是跳出来了,我们得立即向哈德良大人汇报。” “哼,只怕哈德良大人一点也不希望听到这个消息。”我冷冷的道:“我们得考虑清楚,别我们都成了替罪羊那才冤枉!” “杀人灭口?那也得看杀什么人。难道我们这两百人谁还能灭得干净?”也许时雷克家族继承人身份让费雷拉有些口不择言。在席兹尔面前说这种话可有些不太合适。 “不,费雷拉,我没有那么想,但是我们得把这件事情前因後果考虑周全了才行。”我耐心的道:“亡灵一脉为什么会介入我们帝国的事务?他们目的何在?而什么人又愿意和亡灵一脉合作?” “啊,那是什么?!”远处几名鹰罴铁卫将最后两驮地货物也打开了,那是两个巨大的木箱,两个鹰罴卫依然呆立当地,一瞬间中,两个鹰罴铁卫竟然变成了两具骷髅。皮肉彷佛随着时光的流逝一下子过去了几十年,两个全副武装的鹰罴铁卫只剩下浑身甲胄委顿在地。 我和费雷拉以及席兹尔都全身提聚起力量,我甚至还为自己加祝了一个强化术,亦步亦趋小心翼翼的来到驮马旁。 木箱已经被鹰罴铁卫打开了,这一个用木制作的宝塔!整个宝塔都充满了一种奇异的魔力,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力量! 阴冷的气息从木宝塔中缓缓渗出。甚至还有一点吸力,我身体下意识产生出抗力,这个木宝塔雕工精致,共七层,层面上铭刻满了我不认识地咒文和符符号,还有一些怪异的图案。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息笼罩其上。每一层的洞窟中似乎都能够隐隐约约听到哭喊哀鸣声。 两个鹰罴铁卫分明是在打开木箱时触发了魔法禁制,巨大的吞噬力竟然一下子就把两个活生生的人化为了两具骷髅。好强悍地死灵魔气,不知不觉间就让两条生命消失了。 木宝塔中的吞噬力量仍然在蔓延,但是力量却没有继续加强,我们战在三米开外仍然能够感受到阴暗腐蚀般的力量,这显然是亡灵一脉的专用法器。 只是我也搞不清楚这个木宝塔用处何在,而这些亡灵法师们将这两座木宝塔放在驮马上鬼鬼祟祟的混入运丝绸的队伍中是想要干什么?和这些火灵晶石有关系么?他们地目地地是哪里? 无数问题都浮现在我和费雷拉还有席兹尔的脑海中,我是好奇中略带烦恼,而费雷拉则是烦恼中有些后怕,唯独席兹尔是惊惧中带着无限懊悔,早知道还不如与图密善换一换,自己去南边表演一番该是多么地逍遥,哪里会招来这么多麻烦? “汉米,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应该是亡灵一脉的法器才对,很不幸,方才那两个鹰罴铁卫是触发了附加在这上面的魔法封禁,所以被死灵魔法击中了。”我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两个木宝塔,木宝塔上流淌着隐隐的莹光,仿佛是巨大的气流在宝塔内流转运行,吸引力即便是在没有外力影响下都如此,可以想象如果是在某种外力催动下,这玩意儿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这些亡灵巫师把这种东西带进我们帝国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们真打算在我们帝国内宣扬他们那些狗屁不通的玄学奥理么?”席兹尔愤愤不平的道。 “谁知道?这玩意儿和那些火灵晶石究竟有没有关系,准备用来干什么?也许他们只是押货人,那接货人又是谁呢?”我言不由衷的道:“这些都需要搞清楚,不过不应该由我们来弄清楚。” “去把那个特兰西瓦尼亚人带来再好好审一审。”费雷拉犹豫了一下。 “没用,我可以肯定那个家伙对此一无所知,想必在罗津城等这两天就是再等这批东西。”我摇摇头,“席兹尔大人,看看你的部下们战场打扫完没有?我们很快就要离开。” “嗯,差不多了,但现在我们怎么办?按计划进行么?那些亡灵法师们都已经逃脱了,这件事情怕没有那么容易就悄无声息,还有特兰西瓦尼亚人怎么处置?” “哼,也未必,如果单单只是这些丝绸,有人逃脱了还真麻烦,不过有这些火灵晶石在这儿,我倒是想也许没有谁敢公开来掺和,光是这批火灵晶石就足以让人退避三舍了。”我冷冷的笑了一笑,“特兰西瓦尼亚人那边我来处置。” “也好,反正货已经到手,至于其他问题就烦请汉密尔顿你看着办吧,有什么需要我们鹰罴铁卫的,尽管开口,我先去安顿一下我的兄弟们。” 席兹尔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掺和得更深,我这样一说让他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以特勤组牵头,自己和下属能够稳稳当当的有一大笔钱落袋那就最好不过了,其他一切事情最好都不要掺和。 望着席兹尔忙不迭离开的身影,我不禁苦笑,费雷拉也是一脸颓然,“汉米,都是你,现在可好,捅出来这样大一件祸事。”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是不是祸事,还得看从什么角度来看。”越是有压力的事情,我就越有兴趣,这一件事情也不例外。 我原本只打算利用查处走私丝绸来博得哈德良的信任和好感,以便于日后在元老院关于海法要塞事件辩论上为自己加一块法码,现在既然一下子牵扯了这么多有趣的东西进来,当然值得好好掂量掂量,费雷拉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有雷克家族撑着,也没有谁敢轻易把他怎么样,只要能把他拖下水,许多事情就要好办许多。 “哼,照你这么说,这件事情倒还可能是好事情了。”费雷拉轻哼了一声。 “费雷拉,你我都不打算在这鹰罴卫老死终生的,顾忌那么多干什么?我需要度过难关,你需要证明自己能力,有找大乐子的事情上门来,咱们应该庆幸才对。我们都清楚这件事情肯定瞒不下去,你我也包不住,那当然得由哈德良大人出面,但是咱们也得防着一手。这十八驮火灵晶石,还有这木宝塔,背后牵扯到的角色恐怕都不是你我现在能够绊得动的,那咱们就把这看似烫手实际却是莫大机会的东西交给哈德良大人,我想以哈德良大人的经验肯定会比你我处理得圆满,至于丝绸么?嘿嘿,那都是其次了,这一次可算是大大便宜咱们了。” “你是说哈德良大人愿意接手这件事情?那你刚才还说哈德良大人也许未必愿意听到这个消息?”费雷拉大惑不解。 “哼,当着席兹尔我能怎么说?你是想让席兹尔和图密善他们都来大大的分一勺羹么?”我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家伙怎么在这些问题上就总是那么迟钝呢? 第一第十八章 伏子 我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这黑布包头的家伙,琥珀色的眼瞳看上去就像鹰隼之眼一般凌厉,一身宽大的长袍将身体上下都包裹得相当严实,除了脸上的皱纹能够看出这个家伙年龄不轻了之外,整个身体上下都流露出一个剽悍的气息,能够在这条道上颠簸的,没有一点本事就算是有人护驾,那也是吃不开的。 “索布伦特先生,你好像很有点泰山压顶不变色的气概啊,难道你就不怕这一次再也回去不了么?” “怕,当然怕,但怕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索布伦特很坦然,我甚至还觉得他语气中有点揶揄的味道,“怕,你就可以放过我么?” “不能。”我笑了一笑,“不过你能够回答我几个问题的话,也许我的想法也许会有一些改变。” “这是交易?”索布伦特扬起粗浓的眉毛。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你似乎别无选择。”我优雅的一笑道,“明智的人都会作出正确选择。“ “问吧,有什么需要我提供的。”索布伦特比想象的还要坦率。 “你从事这一行多久了?” “十来年了。” “一直在这条道上跑么?” “呵呵,先生,你不是以为我一直在特兰西瓦尼亚与帝国之间从事这个行道吧?我是特兰西瓦尼亚很规矩地商人。只是由于帝国关税过高,我们才不得不采取这种方式而已,顶多也不过两三年罢了。”索布伦特惊讶的道。 “唔,每年这种生意能有多少趟?”我对于这种走私生意很感兴趣,很显然这是一个利润相当丰厚的行业。 竭泽而渔不是聪明人喜欢的方法。我很想了解这一行道中水究竟有多深。=君子堂首发=而索布伦特这个家伙的表现又很合我地胃口,这个家伙年龄虽然不小了,但是脑袋却相当灵动开通。闻弦歌而知雅意,这让我有了一些其他想法。 “多则四五趟,少则两三趟。”索布伦特没有隐瞒什么。 “规模都这么大么?” “不,这一次规模算是相当大了,算得上是这几年我经手最大的一笔。” “那些火灵晶石又是怎么一回事?”我突然问道,同时小心观察这个家伙的反应。 “我不清楚。那是他们在罗津城加入进来地,我也不想过问,你们也知道干这一行把自己本份儿守好就行了,至于其他,最好少知道。”索布伦特很坦然。 “谁才知道?” “呵呵,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跑了那些家伙应该知道吧,还有克里米亚那位总督大人相比也有所了解吧,毕竟那些东西也是获得了他麾下军队同意才可能加入进来。”索布伦特想了一想道:“他们是亡灵一脉。这可是个再糟糕不过的消息了,亡灵一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帝国境内?” “哼,这正是我正想知道的。”我冷冷道:“你呢,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和你的同伴?你似乎看到了听到了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东西。” 索布伦特顿时感受到了来自我身上的杀意,他竭力稳定住自己地心神,微微笑了一笑。“如果你真的想要要我的命,我想你不需要多和我废话,那也就意味着我还有些价值,谈谈吧,需要我怎么做?只要不是太过分,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握手言和。” “聪明。”我诡谲的笑了起来。“我想我们会找到共同语言的。也许你会觉得你这一次不虚此行。^^” “不虚此行?大人,那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一些。”索布伦特眯缝起眼睛撇了撇嘴。“也好,我就听听大人所谓的共同语言吧,但愿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切合点。” 两个小时后,索布伦特和他两个随从悄悄消失在山岭后。 费雷拉瞥了一眼那几个消失身影,耸耸肩,没有搭话。他知道我既然放这三个家伙走,自然有我的道理,我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够揣摩透的,他早已有所体会。此时席兹尔已经开始让完成任务地鹰罴铁卫开始整队,他对后续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只知道主要任务已经完成,属于他和下属的东西一点也不会少了他们的。 哈德良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个消失的背影,肥胖地脸上满是深刻的印痕。 这个不卑不亢的家伙表现实在令人意外,这头一次出任务就弄出来这么大一件事情,价值几十万的丝绸也就罢了,虽然数量价值大了一些,但是按照***里约定俗成的惯例,大不了左右平衡一下,也就摆平了,倒是这后面这一帮子事情有些棘手。 不过正如那个家伙所说,这既是麻烦,同时也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机会资源,敢于做这样刀口舔血地生计,在这帝国上下,板起指头也可以数得出来,虽然自己现在还不清楚这究竟是哪位胆大包天地主儿在背后操作,但是要想查清楚并不是一件难事情。 克里米亚总督苏克貌似一个软柿子,一个老好人,似乎啥都不闻不问,但是哈德良从来没有认为这个家伙就是善人,韬光隐晦这个词语用在这个家伙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似乎什么人都可以很容易的压他一头,但是谁要小瞧这个家伙地能量,那可是要吃大亏的,前两年的抗税事件不就让帝国财政署一样弄得灰头土脸难以收场,连库罗巴特金这样权势滔天的超级红人也没有在他身上讨得多少好,谁还敢真的认为他是一个无害的人? 只是什么人能够让苏克这样奸狡谲猾的家伙背上这样一个如此沉重的责任呢?哈德良琢磨着,十八驮火灵晶石,若是被有心人得到,那是何等危险?这是足以抄家灭族的弥天大罪,真要捅出来,怕立即就是一片人头滚滚,不知道多少人会坠入地狱,当然都是一些替罪羊,不过这也足以惊世骇俗了。 哈德良脑海中一个个人名和面目如画卷一幕幕掠过,动机,目的,针对性,之间的联系,千丝万缕的关联让哈德良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大了一圈。 可以肯定的有一点,这批货物最终的主人肯定与军方有着莫大的关系,如此大一批火灵晶石只能用于军事目的,而谁又想要避开军方正常渠道获得这批火灵晶石呢? 哈德良抽丝剥茧一般的分析着,那个汉密尔顿眼光犀利,一语中的,这批火灵晶石只是粗货,要被精练提纯不是一般作坊能够胜任的,也就是说货主具备提炼能力,或者说至少与具备提炼能力的工坊工场有着莫逆关系,没有哪个工场主敢轻易冒灭族的风险来干这种事情,具备这种关系的似乎就为数不多了,这样一来划定的***范围可以缩小许多。 整理了一下思绪,哈德良才发现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浓重的阴霾让天穹都低沉了许多,似乎也象征着此时帝京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息。 流年不利啊,兽人们似乎也发疯似的在南边亡命的折腾,三个行省局势都处于靡烂状态,西面情况也差不多,蛮族们似乎窥破了现在帝国的虚弱,肆无忌惮的在帝国土地上蹂躏,如果不是巴斯克行省集中了大量雇佣兵和佣兵团支撑,也许塞维利亚也早就完蛋了。 阿拉贡行省那边的进展也很不顺利,匕锋营这一次算是栽了一个大筋斗,没想到那帮叛乱的角斗士竟然和山盗们纠结在了一起,甚至还有魔法师卷了进去,也难怪打了当地驻军和匕锋营一个措手不及,只怕现在作为匕锋营营卫的奇朗也是坐卧不安。 想到这儿哈德良心情更是灰暗,他不是什么忧国忧民者,但是眼见得帝国这样沉沦下去,只怕目前这个好日子是难以持续多久了,但似乎自己也无力改变些什么。鹰罴卫看似强势,但是毕竟只有这么大一个摊子,比起那些手掌军政实权独霸一方的总督们,比起那些操纵着元老院的豪门望族,自己在他们面前更像是一个浮在表面上的小丑,不可同日而语,就像这一次克里米亚行动一样,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就是死了三百无辜士兵罢了,苏克那个家伙完全可以想出一百种办法来推卸责任,最后顶多也就是不痛不痒的调查,然后不了了之。 所以说,那些家伙才是真正的帝国中坚柱石,但是正是这些所谓的帝国中坚柱石们正在一点一点的动摇着帝国的根基,这一点似乎很多人都明白,但是他们又都酩酊大醉一般沉迷于眼下的奢华繁盛中,谁也不愿意真正的面对繁华背后的阵阵深寒。 迷惘也许浸润着帝国像自己一样的所有人,哈德良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波谲云诡的现实,就像处在一个无底得泥潭中一样,挣扎似乎只能让自己沉沦得更快一些,随波逐流也许是唯一选择,而这种生活往往会让人感到迷茫和绝望。 油灯摇曳的光焰噗嗤跳跃了一下,哈德良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太远只会让自己更烦恼,处理好眼前的事情才是最现实的。 第一第十九章 脉脉温情 “回来了?”我回到木屋时竟然有一种很久没有体会到的回家的感觉,淡淡的留恋萦绕在心间,甚至有一点恍惚。这种感觉似乎只是存在于我还在龙族世界中时与深渊魔物们大战之后返回地底龙窟的时候,而现在,这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么?”我轻佻的调戏着一副淑女状的蓝蔻。 “哼,怎么一回来就是这样?你就不能正经一点么?” “蓝蔻,人生苦短,何必活得那么古板辛苦呢?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轻松一些难道就有错么?”我轻轻摇摇头,很自然的将手放在她匹缎般滑爽的秀发上,“要学会享受生活,这样才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留恋之处,你说是么?” 似乎被我这一番话触动了她心中的某些心结,蓝蔻原本僵硬的身体很快就柔软了下来,“你总是有无数歪理邪说,不过呢,倒也的确有些道理。” “歪理邪说?”我哑然失笑,“是真理才对,不过是有些生活化的真理。” 流淌在我和蓝蔻之间的气息显得格外温馨,我不能确定我和蓝蔻之间的这种模糊关系究竟属于哪一种,但是我知道绝不同于我和古奥穆娜、米兰还有费雯丽之间的感情。古奥穆娜给我的是如冰似火一般的狂热,让我在燃烧自己的同时欲仙欲死;而米兰则给我地是一种迷醉的沉沦。醉生梦死,尽情享受那魅惑世间的风情;至于费雯丽,也许那只是存在于我心目中的一种单相思,但是哲人们都说单相思最让人刻骨铭心,那种淡淡的伤情足以让人一辈子在半梦半醒之间魂牵梦萦。 而我和蓝蔻之间呢?兄妹之间地亲情?不太像。我似乎还没做到纯洁无暇的那种阉割情怀;情人?噢,那更不像,至少现在不是;那是单纯的朋友?可我可能有单纯地异性朋友么?好像不可能。^^首发君子堂^^想到这里。我自己禁不住笑起来。 看着我脸上诡异的笑容,蓝蔻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汉米,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要把我想得那样不堪,我心纯洁若水。” “贪婪的口水还是肮脏的污水?”小丫头跟着我一段时间语言也变得锋利起来。 我无言的翻了翻眼睛。 “好了,汉米。我们也别尽在这里斗嘴皮子了,你这一趟怎么样?”蓝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一言难尽,不过收获异乎寻常地丰富,也许蓝蔻你真的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和我去这一趟。”我笑了笑,“你绝对会后悔。” “噢,什么东西这样值得我后悔?丝绸么?我知道精灵一脉的丝制艺术品无与伦比,但是你觉得我是这般酷爱奢侈品的女孩子么?”蓝蔻扬起漂亮的眉毛。 “不,你误解我了。”我摇摇头,“丝绸不过是添头罢了。我是指比起这一次的所见所闻,我觉得丝绸只能算是添头了,当然这个添头貌似很重。” “说来听听。”蓝蔻更感兴趣了,她感觉出我并不是在那里故弄玄虚。 “我也不知道我是运气不好还是运气太好,我又遇上了亡灵一脉,不过他们和乌力希他们并不是一伙人。他们似乎肩负着其他任务,比如说护送木宝塔进入帝国。” “木宝塔?!”蓝蔻脸色骤变,“你说是木宝塔?被称作黑暗炼狱的木宝塔?” “是不是称作黑暗炼狱我不清楚,但是那的确是两座木宝塔,如果不是特制的封禁木箱,我想那两座木宝塔地吞噬力没有哪个凡人敢于去靠近吧?”我也注意到了蓝蔻脸色的紧张。^ “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把木宝塔送进帝国?”蓝蔻既像是在问我。又像是自己问自己。 “蓝蔻。能给我介绍一下木宝塔的功效么?” “木宝塔是用堕落荒原上特产黑树木所制作而成,这种木木质怪异。自带黑暗力量,而亡灵一脉就是要利用这种木浸润在堕落荒原上的死水中,当木的黑暗力量和死水中的阴冥力量融合在一起时,那也就是木宝塔正式成功地时候。” “作用,木宝塔作用何在?” “汲取怨灵冤魂,然后炼化获取其中灵气,最后反馈回到亡灵法师的练魂法器中,魅灵就是这样制成的。如果条件不太好的,则可以将炼化后的灵气贯入骷髅或者僵尸中,这样这些骷髅和僵尸都可以获得一些极为难得的智慧意识,而能够获得多少,那就要看骷髅和僵尸们地运气了。” 蓝蔻很不愿意回忆亡灵一脉带给她地痛苦,但是现在木宝塔已经出现在了帝国境内,而且是被亡灵一脉的法师们私运而来,这也意味着亡灵一脉已经一改历来地封闭政策,政策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汲取怨灵冤魂?”我琢磨着其中味道,“难道随意放在何处都可以汲取怨灵冤魂么?” “理论上是如此,但是地点的选择对于木宝塔的效果有很大影响,像战场、墓地、刑场、角斗场这一类杀戮死亡气息浓烈郁结的地方自然是最佳所在,而如果有高手决斗死亡场所,那当然就更好了。” “死者生前的素质与怨灵冤魂的修炼看样子也有关系?”我心中一动,对于这种死灵修炼的法术我并没有特殊的兴趣,但是眼见得亡灵一脉渗入帝国的势头如此猛烈,多了解掌握一些关于亡灵一脉的东西不是坏事。 “当然有关系,而且关系巨大,就像一个人的天赋一般,天赋好,修炼进度快,可能达到的层次也更高,天赋不佳,那自然各方面都大打折扣。”蓝蔻瞥了我一眼,大概对于我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感到很吃惊。 “嗯,这也就是说这木宝塔实际上就是一个他们亡灵一脉的原料收集库与修炼鼎炉的结合体?” “咦,你也知道鼎炉?”蓝蔻大吃一惊,目光如炬般的盯着我。 “呵呵,蓝蔻,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早就说过我们很有缘,对不对?你有精灵血统,而我则对精灵秘法有些独到见解,我们可以在很多层面上切磋交流才是。”这是我第一次谈及这个问题,以往我们虽然关系甚睦,但是双方都下意识的避开了这些事关身世和经历的方面。 “你怎么会懂精灵秘法?”蓝蔻疑惑的问道。 “嗯,这可是个秘密,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意有所指的微笑道。 “哼,少在哪里装神弄鬼,爱说不说。” 鼻翼微微翘起,蓝蔻此时的少女情怀展现无遗,看得我心中也是一荡,眼前这个小妮子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也许安逸富足的生活使人的心态也在发生变化,连带着少女的身体也像春日里汲取了足够养分的花苞一般茁壮成长起来。 异样的气氛在我和蓝蔻之间洋溢弥漫开来,我们轻轻的话呼吸着充满着青春芬芳的气息,我们甚至可以倾听到对方心房的有力跳动,就像是共振,又像是共鸣,这样的日子真是令人回味悠长。 “蓝蔻,你说这些亡灵法师们大规模进入帝国境内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思绪始终无法从亡灵一脉的阴影中彻底走出来。 “汉米,看看他们和帝国境内什么人交往不就可知端倪了么?”蓝蔻的思维同样敏锐。 “可那些家伙已经逃走了,而特兰西瓦尼亚人对一切都毫不知情,也许唯一知情者就是那个克里米亚总督,但是就是鹰罴卫怕也难以动他。”我遗憾的摇摇头。 “没有其他线索了么?” “火灵晶石倒是一个线索,不过现在还不知道哈德良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我想很多人都很快就会知晓这一批火灵晶石,相比之下,那批简直巨万的丝绸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我嘴角泛起笑容,可有可无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却是价值巨大,哈德良已经明确表示出了对火灵晶石的兴趣,至于丝绸,虽然贵重,但是这么多人远征,而且这件事情办得如此漂亮,用来打赏下属收买人心也是必然的了,不过难得的是哈德良居然如此大方的交给我的来处理,倒是让我有些惊诧,难道他真的觉得我的这份投名状很有价值和意义,足以让他放心大胆的信任于我?我不太相信。 “噢,对了,你出去之后,有人派人送来函件,我帮你看了看,似乎是那个安吉诺公民代表,他希望你尽快和他联系。”蓝蔻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将函件从抽屉中拿出来递给了我。 我看了看,的确是约克家族的印记,也有安吉诺的留名,看来又有什么事情,正好我也需要找一找这位在高卢行省和帝京城里的闻人朋友,丝绸处理的问题我并不想交给塞维斯一人的渠道处理,掌握在自己手中更为合适,费雷拉已经明确表示了他没有兴趣过问这件事情,那我正好可以好生利用一番。 第一第二十章 扑朔迷离 戴克里先大浴场无疑是帝京城中最令人瞩目的公共建筑物,能够和它比肩的也许只有卡拉卡拉大浴场,但是在受欢迎程度上却远远不及卡拉卡拉大浴场,毕竟戴克里先大浴场面对的是以帝国公民为主的阶层,而卡拉卡拉大浴场则面向包括公民和自由民在内的所有帝国上下民众,但是戴克里先大浴场却在室内的设施和服务全面上胜出卡拉卡拉大浴场一筹。 我到达大浴场门厅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我不知道安吉诺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公众场合作为修憩的所在,在来自军方和翼佣兵团的危险没有彻底消除之前,我对于这样可能赤身裸体出现大众面前的可能十分忌讳,那样相当于将自己毫无遮掩的暴露在隐藏的敌人面前,但是我却不能拒绝安吉诺的邀请。 门僮殷勤的迎了上来。 这些家伙的眼光比任何人都要敏锐,他们能够准确分辨出谁是普通公民而谁又是贵族,谁是富裕市民谁又是身上只揣着一张洗浴票钱的贫穷公民,无论你的外表怎样光鲜,你的气度多么高贵,他都能够用最合适的态度来迎合你,以便从你的荷包中获取小费。 庞大的冷水浴池和温水浴池敞露在天空下,中轴线将冷水浴池和温水浴池完全分割成了两半,彩色的帐幔从天空中的横杆垂落下来,一直垂落在水中。中间地隔段十分低矮,与垂落下来的帐幔连接在一起,阵风掠过,让帐幔摇动,似乎可以若隐若现的见到对面女性浴场的一面。 为了显示帝国在享受上的男女平等。无论是戴克里先还是卡拉卡拉,浴场都毫无二致地分成十分公平的两半,居左的女性浴场和居右地男性浴场。 我略一停留就向后方走去。通过长长的柱廊门厅,后面的空间显得阴暗许多,我正在嘀咕怎么安吉诺会选择这样令人阴暗的场合,却发现柱廊暗处若有若无的人影四处游动。 “先生,您有预约么?”门僮有些拿不准我的身份,我地形色气度与他所见过的人都不大相同。准确的说我更像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嗯,我有朋友在后边,那些人是干什么的?”我没有理睬对方。 “先生,您是第一次来翡冷翠吧?”门僮彷佛一下子在我面前占据了心理优势一般,态度也变得高傲了许多,也许我在他们心中就是一个乡巴佬。 “嗯,算是吧,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不耐烦的道,这些家伙就是这样。你给他几分颜色,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噢,先生,她们都是高贵的女性,为了帝国公民们的快乐而奉献自己。”门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神色却很平静。 我顿时明白了。妓女,目光再一打量,或修长纤巧,或丰腴娇媚,袍带飘扬,裙袂浮动。偶尔春光外泄。让男人们有意无意享受着这种暧昧地滋味。 这些女人们心情显得十分愉快,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而路过的男性浴客们一旦将目光投向她们一方,她们便会十分大方的旋转一番展露自己的美好的身材和容颜。 我耸耸肩,难怪说人类是最懂得享受的种族,连这种性爱交媾都可以在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之上心甘情愿地完成,我不得不佩服人类创造快乐的想象力。 看见我脸上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门僮精神一下子倍增,“先生您需要这方面的服务么?” “暂时不需要,你还是带我到后面吧。^^我摇摇头。 “先生,能告诉我你的朋友在什么位置么?”门僮带着穿越了柱廊门厅,在优雅的雕塑喷泉前停住脚步,很显然再往前走就是贵宾区了,没有特殊身份地位地人不能够进入地。 “噢,安吉诺先生,你知道他在哪里么?”我皱了皱眉头,安吉诺可没有告诉我他在什么具体位置,只告诉我在后边。 “是安吉诺 ;约克先生么?”门僮小心翼翼的问道。得到我肯定回答之后,门僮示意我稍等,然后前往拱形门处与一个身着白色灯笼长裤地年轻男子耳语几句之后,白裤男子瞅了这边一眼,迅速入内,两分钟后,我就已经随同白裤男子来到了一个小型的温泉池旁。 “噢,汉米,快来,我已经等你很久了。”安吉诺舒适的趴在温泉池旁的斜坡上,一条宽大的白色浴巾裹在腰际,富有活力的身体因为花草油的涂抹显得格外精滑,一名跪在一旁的青年男子正在卖力的替他从上到下的揉捏着。 立即就有两名青年男子过来替我宽衣解带,熟练而轻盈的动作显示他们在这方面的专业水准,在我身上衣裤离体而去的同时一条宽大浴巾也裹在了我身上。 温软的池水津润在我的脚下,我学着安吉诺匍伏在石质斜坡上,浓郁的花草油一点一点滴落在身上,准备为我服务的年轻男子俊秀异常,卷曲的棕发加上高耸的鼻梁,连安提帕特那种美男子也要逊色几分,不过我却难以适应这种同性服务,我更喜欢异性来接触自己的身体,哪怕这个女性并不符合我的胃口。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安吉诺很自然的笑了起来:“汉米,你好像不太适应这种环境?” “噢,的确如此,安吉诺,可以替我换一换么?”我不想让自己一场享受变成难受。 “当然可以,不过在这里,能够排上前列地按摩师都是男性。最受欢迎的也是男性按摩师。”安吉诺舒服的趴着,似乎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嗯,即便是那样,但还是请满足我这个不符合潮流的要求吧。”我坚持道。 安吉诺有些遗憾的一挥手,几分钟后一名神态妩媚地年轻女子已经身着单薄的长裙躬身钻了进来。 恰到好处的揉捏捶打让我全身每一处肌肉每一寸神经都得到了放松。就算是骨节也在我背后这个女子手中变得格格作响,但是地确很舒服,一种全身骨结重造的感觉。 花草油的挥发力量一点一点透体而入。这显然是经过了某种特殊魔法力量加持的花草油,花香浓郁不散,草油劲道十足,我可以感受到辛辣的草油在经脉中的缓缓燃烧地滋味,那是一种沸腾般的释放,灼热和刺痛让整个肌肉和皮肤都绷紧起来。但是随着温水在我的身体上一过,那种痛楚灼热之后的清凉舒畅才真正让人回味的东西。 我并没有看一眼正在为我服务的少女,不过少女柔媚的身体透过单薄的衣衫仍然让我感受到无尽的青春活力,更要命地是龙灵天生亢阳的气息好不容易的寻找到了一点纯阴滋养的机会,熊熊的欲焰似乎遍地干草中丢下了一粒火种,瞬间就蔓延燃烧起来。 好在按摩恰如其分的结束了,少女似乎也察觉到了我身体中灼热地火焰,直到离开时,她轻盈的扭动着那丰挺的臀部。=君子堂首发=似乎是不经意间的碰撞,差一点就要让我彻底爆发。不动声色的撩拨似乎是她们天然的本事,我只是觉得我地嗓子眼都有一种干渴冒火地感觉。 “汉米,你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啊,怎么一回事,难道你在翡冷翠就没有碰过女人么?你身畔不是有一个女子么?”安吉诺显然察觉到了我身体的异样。讶然地问道。 灼烧的欲焰将我的脸膛映得微微发红,雄性特征更是彰显无遗,这让安吉诺感到无比惊讶。 “呃,那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那种关系。”我有些尴尬的解释道,真是太狼狈了。这种情况下自己居然突然情欲爆发。委实有些失礼。 “是么?难道你就不知道另行寻找解决之道?”安吉诺目光中多了几分疑惑,摇摇头。不知道是不相信我的说辞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翡冷翠难道还会缺什么享受的东西么?这里是世界的中心,只要你有钱有地位,你可以获得想要的一切,比起天堂,这里也毫不逊色。” “我暂时还没有那方面的需求。”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说得太过虚伪,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在其中。 “好了,汉米,我无意干预你的私生活,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过得像天使圣人一般,人生苦短,为什么不及时行乐呢?等到年华老去,便是你想要享受,身体也已经不在了,到时候你会懊悔无穷的。”安吉诺似乎有些感触,目光迷离,虽然他的年龄也并不长,但是我能够看得出他对于我的年龄优势仍然是充满了羡慕的。 “我会考虑的。”我只能干巴巴的回答道,翡冷翠这座连空气中都充满了艺术和淫靡气味的艺术性都无疑是所有男人堕落的天堂,我从没有想过我自己可以在这里洁身自好,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太多心思放在这上面,但是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和安吉诺他们一样沉湎其中不能自拔了。 “克里米亚一行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安吉诺翻过身体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态。 “还行,总算没有白走一趟。”我不知道他究竟了解多少,只能含含糊糊的应道,虽然克里米亚之行肯定瞒不了人,事实上帝京中已经有不少消息灵通人士得知了鹰罴卫在克里米亚采取了一次突袭行动,收获颇丰,但是具体收获了一些什么东西,却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还行?汉米,看不出你的胃口很大啊?难道说价值百万的火灵晶石在你眼中就只是还行而已?”安吉诺扬起眉毛惊奇的道,“你第一次就能够如此成功的搞定这样大一件事情。竟然没有一点成就感?” “安吉诺,你觉得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能够搞定地么?我不过是凑巧而已,谁知道会碰上这样棘手一大堆事情?我们的计划中可根本没有预想到会有这批东西冒出来,而且还惹来这么多麻烦。”我叹了一口气幽幽道。 “呵呵,棘手?麻烦?我看未必吧。哈德良也许现在心中是百味陈杂,让他欢喜让他忧啊。”安吉诺轻轻笑了起来,作为元老院的公民代表。他的消息相当灵通,即便是有心人想要遮掩,但是这种消息并不能被封存,“除了火灵晶石本身价值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这批东西背后牵掣地一大批人。能够让克里米亚总督苏克低头的人,会是谁?可供想象的空间很大啊。苏克可是一个老狐狸,老狐狸明知道这里边水有多深,却心甘情愿地上钩,不简单啊。” “你觉得哈德良大人会去触动这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关节么?”我沉吟了一下才道。 “那得看这背后的人怎么做才行。哈德良不是一个喜欢惹事儿的人,但是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人,若是不给他一个说法,保不准他就要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安吉诺缓缓道:“不过这中间也存在许多变数,毕竟这件事情与其他事情不一样,又把亡灵一脉牵扯了进来。实在难说得很。” 我点点头,安吉诺说得有道理,敢于走私火灵晶石者和走私丝绸的特兰西瓦尼亚人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也许他们本来只是想要避人耳目,利用这条十分成熟地走私线路减少人们的注意力,未曾想到这一次刚好撞上了鹰罴卫出来打野食。 事情既然出了。那些人肯定想要将这件事情按下去,至少不能在明面上掀起波涛,现在的皇帝陛下虽然癫狂,但是为了保持微妙的平衡态势,保不准有些人就想要牺牲一些打破平衡者来维持平衡。 “汉米,你不需要担心那么多。这一次对于你来说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消息。你打出了名声。证明了自我,加上海法要塞事件及其后续风波。你现在也算是帝京城中一个小有名气的角色了。” “一个小小的牧者,却能够成为事关帝国南方战事转折事件----海法要塞失陷的关键人物;一个被帝国通缉的逃犯,却能在帝国风陵卫和雷击营地追缉下逃亡千里躲进落日城;一个刚刚进入鹰罴卫的新人,却能够策划这起让整个帝京城都暗流激荡的克里米亚走私大案落网,嘿嘿,汉米,我想我这双眼睛真的没有看错人啊。” 安吉诺有些得意的语气让我汗颜,火灵晶石问题真的出乎意料,没想到这个意外却能够产生这样大地效益,这的确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只能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安吉诺,你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也替我招来无限风险和麻烦么?”我苦笑道。 “笑话,你会有什么风险麻烦?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鹰罴卫策划参谋罢了,你的一切行动都是在获得了哈德良的首肯之下行动地,风险麻烦都是属于哈德良地,现在事情处理的决定权在他手中,让他烦恼并高兴去吧。” “你获得地是名声和影响力,这对于现在的你尤为重要,尤其是后期的元老院辩论会,你的表现将会为你大大加分,帝国从来都是钦慕英雄的,无论是公民代表还是普通民众,我相信你的表现至少能够让相当一部分原来持中立态度的代表们投你一票。”脸色红润的安吉诺朗声道:“名声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也相当于是一层厚实的盔甲,现在谁想用阴谋来对付你,都得考虑帝京城内各方的态度,尤其是那些原本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民众看法。” “那亡灵一脉呢?还有那背后真正的操作者呢?他们根本就不会因为这些因素而改变他们的行为规则,安吉诺,这一点你想过没有?”我暗自摇头。 “哼,汉米,没有那件事情一点风险没有,既然你起初策划克里米亚事件时你就应该考虑到,就像你策划海法要塞事件时一样。现在你是一无所有,你有什么可以值得惧怕的?”此时的安吉诺才充分展示出一个公民代表的雄辩才华,与当日落日城的表现不可同日而语,沉声道,“亡灵一脉已经引起了帝国高层的关注,相信他们现在还没有多少心思来考虑对付你,他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化解现在他们面临的麻烦。” 我不得不承认安吉诺的话语相当有道理,即便是坐在家中一样有风险,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总有人不想放过我,而我要从始终悬挂在我头顶的利剑下挣扎出来,那就只有硬着头皮走上去,躲是躲不过的,那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接上,看看是那柄利剑更锋利,还是自己的头颅更坚硬。 “安吉诺,听说你们约克家族近期似乎也有些变故?”我随口问道。 “噢,你听到一些什么?”安吉诺很敏感,立即翻撑起身来。 “我听说好像对于我的事情,你们家族也有不同看法?” “每个大家族成员在一些问题上都有不同看法,这并不奇怪,只要他们能够服从家族大局利益,这并没有什么。也许他们会认为是因为我是出于个人感情,但事实会证明他们的谬误。”安吉诺很平静的点点头,“我的两位堂兄比较保守一点,不过你不需要担心什么,在元老院,我仍然是约克家族和高卢行省的代表。” “那就好,安吉诺,我真心希望我们之间的友谊能够不受外界因素的影响,我自认为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对于约克家族的信任给予丰厚的回报。”我知道我也需要给安吉诺打一些气,虽然他现在态度很坚定,但是人是善变的,而所谓友谊恰恰是最适合拿来出卖的。 “呵呵,汉米,我向我会很快看到那一天的。”安吉诺也显得十分高兴。 “嗯,现在我就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也许你也会有些兴趣。”我琢磨了一下,也许这批丝绸对于约克家族算不上什么,但是这是一个相当良好的开端。 我把丝绸这个话题抛出来果然吸引了安吉诺的注意力,不过约克家族对于这些奢侈品生意并没有涉足,安吉诺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安排。 “汉米,我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我总有些担心克里米亚走私大案事件会成为一个导火索,现在元老院乃至整个帝京城里似乎都充满了泥潭中腐臭,有些家伙恋恋不舍的只是金钱和权势,他们罔顾帝国的健康,一味胡作非为,我真担心帝京的繁华会一朝化为泡影。”谈完正事的安吉诺仰躺在大理石地板上,缓缓流过的温水浸润着他的身体。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才好呢?”我反问,这个家伙的嗅觉同样很灵敏,不过身在其中之人,就算是能够闻到味道,又能奈何呢?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什么能够保护我们继续这样美好的生活,帝国军队么?他们都在为自己的生存而挣扎?雇用军和佣兵团么?也许总有一天他们会反戈一击,让他们的雇主交出所有的一切。”安吉诺笑了起来,“我是不是在杞人忧天?” 我心中暗自点头,却又无言以对。这个家伙还算有些眼光,他已经看到了一些不良预兆,不过也许他认为帝国能够避免或者侥幸躲过,或者说他们都只愿意往好的方面设想,不过有一句哲言我觉得是绝对真理,不好的预感往往都会成真! --(本卷结束)-- 第六卷 叱咤翡冷翠 第一第十二章 与人斗 其乐无穷 蓝蔻轻轻的将身体靠在我肩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于依靠我,而我也同样习惯于她依偎在我怀中,吮吸着她发梢传来的淡淡幽香,我心沉静。 “你真是一个天生的恶棍,汉米,你为什么适应能力这样强?”蓝蔻轻声道。 “你怕我这个恶棍么?恶棍只让敌人害怕,那他就是一个好的恶棍。”我轻轻笑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嗯,塞维斯有意无意和我接触我就觉得有戏了。” “为什么?” “我不是指挥使,一个策划参谋而已,他凭什么这么热络?” “你不是说你们是一拍即合么?何况你掌握着训练权?” “哼,一拍即合也是我迎合他而已,训练权那是费雷拉授权给我的,我不相信一个在鹰罴卫特勤组混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时候你就起疑了?” “嗯,不过那个时候只是有点疑心罢了,毕竟这个家伙仕途无望,想要捞一把这种心思也存在,不过当赫拉比他们告诉我每隔三天这个家伙就要去一趟蒂沃利温泉馆时我就知道有问题了。” “噢?有什么问题?” “蒂沃利温泉馆是什么地方?只怕连瓦卢斯这种级别的人都不敢随意去那里。塞维斯凭什么三天两头出入?不过当时我还无法确定这个家伙背后究竟是谁,今天见了哈德良我才确定。” “你派人跟踪塞维斯不怕哈德良知道么?”蓝蔻有些紧张。 “你以为他不知道么?他当然知道,我也没有打算瞒过他,哪又怎么?这只会让他更看重我地本事,让他明白我不是光靠安吉诺的关系或者什么人玩平衡才来到这里的。=君子堂首发=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起用我。”我傲然道。 蓝蔻默然无言,良久之后才幽幽道:“汉密尔顿,你们男人之间的交往就这样复杂劳心勾心斗角么?你就不觉得这种生活很累么?” “呵呵。蓝蔻,你还不懂男人地心思,这是男人向世界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那更是其乐无穷。”我抚摸了一下蓝蔻的发丝,绸缎般滑爽地感觉真好,“好了,不说这些了,蒂沃利温泉馆的温泉全翡冷翠闻名,也许有一天我们也可以去享受享受,这对于女孩子的皮肤据说有相当好的保养作用。” “听说温泉保养需要长期坚持不懈才能有效啊。”提及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蓝蔻立即就忘了其他。这一点和阿美蒂丝一样,只不过阿美蒂丝是对政治一点兴趣也缺乏,而蓝蔻则是能够很自然的抛开,二者我都喜欢。 “那等有条件我们就坚持吧,但前提是我们还得等一等,温泉尚未成功。我们仍须努力。”我璨然道。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塞维斯仍然在赫拉比和布萨的监控之下,他仍然一如既往的来往与蒂沃利温泉馆和和我之间,费雷拉彻底死了心,不再对我的计划指手划脚,他变得沉默寡言。我知道他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心态。 塞维斯的消息来源于克里米亚行省驻军内部。克里米亚总督看来并没有真正控制住自己领地内的所有驻军,心怀不满者自然会通过各种渠道将这些消息反馈出来。我相信如果我们不动手的话,风陵卫或者雷击营他们迟早也会下手。^^首发君子堂^^ 特兰西瓦尼亚并不出产丝绸。作为帝国东面一个半附庸状态的国度,它控制着帝国通往水网沼泽地区的要道。 冥河从流经水网沼泽,这里生活着大陆上一个极其稀少地种族----鲛人,水网沼泽地区十分复杂的地理和植被环境,加上鲛人特殊的两栖方式,使得他们成为这片土地上当之无愧的王者。冥河无人能够渡过,但是水网沼泽这一片特殊区域却让鲛人成为了冥河东西两岸的交流使者,只不过鲛人相当封闭的生活习俗也让他们成为一个十分孤癖地种族,这也使得从冥河以东流入西岸的各种特产商品变得十分稀少。 特兰西瓦尼亚人也正是利用他们特殊的地理位置控制了与鲛人的所有往来,而从鲛人手中流出的商品则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们专利品,丝绸则是其中最重要地一项商品。 据说这种看起来与棉布呢绒同属一种产品地东西居然是源于一种树上生长的虫子,这种特殊地虫子嘴里能够吐出来一种怪异的丝,和蜘蛛吐丝类似,而冥河以东的精灵们据说就是那么心灵手巧,还能将这种只相当于头发几分之一的丝织成布,这就是丝绸的由来。 和特兰西瓦尼亚接壤的克里米亚行省是帝国东北边陲的一个重要行省,北方与已经属于亡灵一脉和帝国缓冲地区的高原接壤,东面则是水网沼泽,西南则与拜占庭行省相连,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它成为沟通特兰西瓦尼亚与帝国腹心地区的交通要道,亡灵一脉偃旗息鼓数百年克里米亚的军事战略意义大为削弱,特兰西瓦尼亚怎么看都不大可能挑战帝国,军备废弛在克里米亚也就十分正常了。 “汉密尔顿先生,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我们这般年龄的时候还是虎贲军中的一普通小兵呢。”说话的是鹰罴铁卫军第三指挥使图密善,一个年过四十的壮年军官,胸前的呲牙咧嘴的熊头图案显示他属于鹰罴卫中铁卫军。铁卫军以熊为标记,而特勤组则以鹰为标识。 “是啊,费雷拉大人和汉密尔顿先生都是少年俊杰,岂是我们这帮老朽可堪比拟的?只是费雷拉大人似乎面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欠佳?”说话的是鹰罴铁卫第四指挥使席兹尔,来自加泰罗尼亚行省的小贵族子弟,经过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才爬到现在让他并不十分满意的位置。 在他们参与到这件事情之前,我就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这两个家伙的底细,哈门为我提供了采风行在翡冷翠的特别联络方式,这使得我可以以比在采风行公开方式更高的效率获得情报,从特兰西瓦尼亚走私商人基本情况到鹰罴铁卫军这些指挥使们的爱好,当然我需要支付更高昂的代价。 察言观色是这帮老奸巨滑家伙的拿手本事,费雷拉面色不豫早已被他们看在眼里,而且与他们寒喧也是相当冷淡,这让他们有些都有些诧异,雷克家族继承人身份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 “呃,费雷拉指挥使身体是有些不大舒服,不过这不影响我们的演练计划,他委托我全权策划这次演习,呃,也由我来负责与二位率领的鹰罴铁卫军协调。”我斟琢着言词,既不能让这两个家伙起疑,由得在表面上说得过去。“噢,一样,一样,不知道我们这一次演练的真实目的和意义汉密尔顿先生可否先行透露一点呢?”席兹尔的目光总给我一种阴谲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他棕褐色的眸子显得特别小更像是蛇目一般。 “哈德良大人难道没有告诉二位么?我以为哈德良大人应该早就把这一次我们综合实战演习的目的告诉二位了,我们的目的地是在克里米亚南部山区进行一次清剿叛匪的合成演练,由我们十二特勤组先期发现叛匪行踪,然后通知鹰罴铁卫介入,双方联手剿灭判匪。整个计划大概就是这样,主要是针对匕锋营在阿拉贡行省进展不太顺利所展开的实战演习,哈德良大人对此十分重视,专门拨出了四千金克朗经费用于这一次演习。” 哈德良居然在这两个家伙面前打了埋伏?我很惊异,看这两个家伙的神色也不似作伪,难道说他们真的不知道我们这一次真实目的?可是哈德良这样作目的何在呢?他应该知道最终这件事情不可能瞒过这些参与者才对? 两人脸上浮起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四千金克朗,除了打发下属士兵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了,这么说好容易盼来的一次外埠之行竟然如此干瘪无味? 我冷冷的观察着这两个家伙和他们下属的反应。 虽然这两个家伙很沮丧,但是接下来鹰罴铁卫军的表现还是让我刮目相看,不愧是帝国军方的核心力量,三百六十名鹰罴铁卫令行禁止,行动整齐快捷,其间也没有骚扰地方民间的现象,而两个指挥使虽然在精神上没有那么高昂,但是依然保持了作为首领的本色。 哈德良想要利用这一次机会检验一下两支力量的现状?我琢磨着那个似乎患了肥胖症一样的家伙,或者说这两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他的心腹?不,不可能,以我观察到哈德良的心胸和手腕,他是决不会容忍一个不听话的属下成为指挥使这一级别的军官。 第一第1章 暗夜狙杀 从戴克里先大浴场出来,我的心情有些恍惚。 安吉诺对于帝国前景并不看好,这是一个聪明人,但是却太柔弱了一些,作为一个政客我觉得他还不够心狠手辣,还不够厚颜无耻。对于一个想要在帝国波谲云诡的政治生涯中生存的人来说,这些缺点都是十分致命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熬到这一步的,仅仅是约克家族的势力不足以如此,或者说约克家族也不会容忍他在元老院中的表现,即便他是约克家族中嫡系人物。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伪装太好还是我目光不够锐利看不穿他的本来面目,但愿是前者。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预料到了危机,但是他却找不到解决之策。 我同样不笨,相信帝京城中也有不少人同样和安吉诺一样,感受到了火山喷发的颤栗前兆,但是却又无处逃生。 谁能拯救我们自己?除了我们自己似乎不可能有别人。 第一把火将会从哪里点燃,从哪个方向蔓延过来?南方的兽人还是西面的蛮族?亦或是北方的亡灵一脉?帝国内部的叛乱呢?四面八方那些口蜜腹剑的附庸国家呢? 不,也许都不是,烧死我们自己的也许就是帝国那些个手握重权却又尔虞我诈钩心斗角不休的所谓帝国精英们。最可怕的不是这些人看不到危机,而是他们认为可以利用这些危机来为自己所用。 噢,权势这个潘朵拉魔盒中最令男人们沉迷的东西,不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前赴后继的为之粉身碎骨,但是从来没有人悔改过,现在似乎我也逐渐在步上这个路程。 我甩甩头,真是令人头疼。 和安吉诺的谈话收获不小。至少我巩固了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进而可以强化他在约克家族中为我说话的声音,眼下元老院中暗流涌动,海法要塞失陷事件时而被压在下边无人过问,时而被人高高挑起,引来关注无数。权势者们总是能够随心所欲的运用好每一分权力为他们地利益服务,不过我可不想成为其中的牺牲品。我就不得不为此而付出努力。 我婉言谢绝了安吉诺马车相送,我想要真切感受一下翡冷翠繁华奢靡的气息。 宽阔的大道两旁各式风格的建筑物都在显示着它们主人的爱好和藉贯,富丽堂皇地巴洛克式,优雅纤细的爱奥尼亚式,古朴典雅地精灵式,奢华绮丽的洛可可式。粗犷苍劲的边疆式,各种建筑物群鳞次节比,在迷人的晚风中展示着它们傲人的风姿。 马车辚辚驰过,飘荡的车窗窗帘若隐若现,不时飘出香风鬓影,夹杂着阵阵放荡无忌地轻笑呢喃声,身着礼服的御者目不斜视,彷佛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只是全神贯注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君子堂首发=脸上神圣的神情彷佛在进行一项无比严肃的工作。 间或有一两名满脸深思之色的修士或者学者漫步街头,目光幽深,似乎要从翡冷翠苍邃的夜色中寻找几许灵感。 一群群喝得醺醺然的市民们或吟诵着米伦地流行诗歌,或声音高亢的唱着歌颂自由的雪兰歌曲,或诅咒着某位大人物的亲属,在大街上东倒西歪的游荡着。不时拍打着那些已经关门的店铺大门,骂骂咧咧,肆无忌惮地从大街上走过。 神情冷峻的宪兵骑队甚至连表情都不愿意给予这些家伙一个,只是冷冷的注视着这些家伙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都是伟大的维京帝国公民,这是他们的权利。只要他们没有现行犯罪。谁都不能剥夺他们这一点可怜的自由。 这就是帝国,这就是翡冷翠。 你无法将这些人与那些神情高傲风度翩翩地士绅贵族们联系在一起。但实际上他们是属于同一类人,只不过由于经济上地差距,使得他们逐渐演变成为真正的两类人。他们拥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元老院中那些倨傲高贵地代表们都由他们选举产生。 我有些出神的想着,人类世界真是奇妙,这样矛盾的情形也能够并存于一个世界中,而且如此和谐的相处,你不能不说人类这个种族的包容性多么强大。 沿着西尼奥尼亚广场向南,我漫步在韦奇奥桥上,在这座被称作金桥的两端,分布着翡冷翠城几乎一大半工艺品店和珠宝店,魔幻般的艺术宫灯争奇斗艳,冉冉的魔法光晕忽明忽暗,五彩迷离,幻化出无限遐想。 宫灯上徽记也就代表着各自店铺历史的象征,显示着每一家工艺品店和珠宝店迥异的风格,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桥面上留连忘返,年轻的恋人们甚至公然在桥柱间的阴影后热吻拥抱,而从行人们漫不经心的表情看来,他们似乎对这一切都早已习以为常。 “太夸张了!”翡冷翠人的浪漫让我无言以对,这样公开的宣示自己的感情也许在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但是翡冷翠人却安之若素。我不得不承认人类在感情方面丰富外露远远超出龙族,无论我与古奥穆娜以及米兰如何热情似火,但是也不敢公然在大众面前这样袒露情怀。 我在翡冷翠的广场大街上留连忘返,繁华如梦境一般的街道建筑物让我深深迷醉在其中,从西尼奥尼亚广场到波波洛广场,再到斯卡拉大剧院外面的斯卡拉广场,每一处建筑群落都让我叹为观止,我得承认,至少在建筑艺术上,也许龙族再有一千年也难以达到这种水准。 夜色如水,我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街道广场上徜徉了两三个小时,但是映入眼帘中的仍然是绵延不绝的街市。 一连串的寒芒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包围圈陡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将我左右前三面全数包围,浓烈的杀意压抑到这个时候才突然爆发出来! 我有些佩服对方地忍耐性。 实际上我在韦奇奥桥上就已经感受到了那股追踪着我的若有若无的气息,但是对方隐藏掩饰得很好,人流中我一直无法确定对方。直到踏出斯卡拉广场人流量少了许多我才基本能够断定尾随在我身后的跟踪者。 两个多小时时间这几个家伙就一直阴魂不散的吊在我身后几十米处,虽然我也巧妙的借用了几个手段想要摆脱对方,但是对方盯得很紧,到后来我索性就放弃了这种意图,该来地始终要来,还不如大大方方看看这帮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相信在翡冷翠城的市中心。这些家伙不可能弄出多么大地动静,内政部门在帝京的实力首屈一指。他们应该不会玷污他们的名声才对。 没想到对方一上手就给我来了一个下马威,一溜寒芒在空中竟然可以突然相互碰撞变幻袭击角度,清越的碰撞声中,多达十余枚的寒星一直到逼近到距离我不足三米远处才突然相互碰击产生回旋力道,变幻攻击角度,从多个不同角度向我袭来。 这是真正要我的命!我有些讶然。究竟是什么人一上来就下如此狠手,甚至根本就不与我有任何接触? 半弧形地寒芒因为力量角度的变换而略略发生变化,角度更宽泛,覆盖范围更广,除了后退似乎我别无选择。但是我知道对手绝对是在等待着我后退,他们肯定还有更凶狠的后着,等待着我我坠入彀中。 我就地俯身仆地,原地翻滚旋转,躲避着尖啸声已经变得有隐隐风雷鸣动的寒芒。两枚寒芒从我肋下穿越。撞击在地面的大理石上,飞溅的火星中两枚寒芒“嘣嘣”声中重新跳跃而起。 我竭力贴近地面,另外三枚呈平行雁式从鼻尖上方飞掠而过,我想如果我是像哈德良那样身材的话,那也许我颧骨和颊间的肌肉也就迎刃而飞了。 “咦!”两道黑影一闪进入我的眼帘视线,对方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竟然没有后退。而是选择了这样一个更具风险地闪避方式。 三枚暗沉沉的黑色轨迹划破夜空,没有任何声音一闪即至,如果不是我的龙目可以胜任任何光线条件,我甚至怀疑三枚黑忽忽的暗器就根本不存在,没有任何响动,甚至连空气中都没有一点波动影响。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直射我的胸腹头三处要害。 单手猛力一撑地面。我地身体怪异的悬空浮起,凭借手掌的猛然发力。配合着我早已发动的悬空辅助法术,我的身体连续不断的空中横滚,躲避着三枚如影随形一般追逐着我身体地暗器。 好凶险地暗器!无声无息,天然变换的伪装色,特殊精妙地设计制作原理居然让本应鼓荡起的空气震动随着声音一起消失,简直就是天然暗杀秘器。 这个家伙如果在人群中突然向我释放这种暗器,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把握躲过这玩意儿,这纯粹就只能依靠直觉来躲避! 三枚古怪暗器的失手让两个已经扑上前来的刺客显然有些意外,但是他们并没有退缩,黑暗中他们身影的快速移动让我一时间难以看清楚他们手中有没有什么其他兵器,但是从他们悍不畏死猛扑上来的架势看起来,他们应该是有要置我于死地的决心。 内心深处的疑惑并没有妨碍我的战斗力,手指轻盈的划过我的面前,两道S形火弧抢在对方逼近我之前在我面前生成,一纵一横,形成一个怪异的符号图形,妖异的蔚蓝色火焰让整个空气中都透露出一种莫名的诡奇气息。虽然我也担心遇袭,但是我总不能去大浴场泡泡澡也把天魔刺带上,现在赤手空拳的我唯一依靠的也就只有并不足以为恃的魔法术了。 两名刺客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突然释放出魔法术,字形的火网一经形成便迅速放大,牢牢的将两个刺客拦在火线之外。但是对手显然也是有备而来,其中一具身影陡然呈怪异的扭动,彷佛身躯就像一具可以任意伸缩变幻的蛇身一般,蜷缩卷曲在一起之后,竟然硬生生字架中的空隙里穿越而过。而掌中两枚幽蓝色的寒芒湛然一现,便分刺我喉间腹下。 就这一刻我已经看清楚这个家伙地大致模样,古铜色的皮肤和紧身皮衣如此和谐完美的搭配在一起,浮凸有致,如果不是包裹在外边那件造型奇异的披风,我真不知道小女人会不会在翡冷翠的夜市里引发一场骚动。 错身闪躲。随后一记格挡,我轻巧的躲过对手地必杀。 这种近身肉搏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虽然我在力量上远不能和我在龙族世界时相比,但是要论经验,我可以说这个世界还没有人能够与我相提并论。九头魔蛇,美杜莎,岩焰地精,冰潭魔螈。翼火蛇,还有不计其数的深渊魔物,哪一个不是贴身近战地王者?但是在我的手下,他们还都是只有乖乖的滚回深渊中,要么就把尸骨丢弃在地面化为垃圾。借助我肩头猛然靠住对方那一瞬间,我体内龙力轰然爆发,狂暴的龙力在这一刻如怒潮一般涌出,如用一枚被大力抽打而出的球体,对方灵巧的身体一下子被猛然抛出几米开外。撞进字火圈,凶猛地火焰立即将她吞噬,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她在火焰中的呻吟。 对于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无论是什么人,她都只有一个字,死!我从不怜悯这些人。因为怜悯他们其实就是在替我自己掘墓。 一枚毫不起眼的大型飞轮悄无声息的飞逝而来,我眼珠微微一缩,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小儿科般的前戏,唯独这一枚再普通不过的飞轮才让我从骨子里感觉到危机。浓烈的魔法气息环绕着我,我知道这才是这帮刺客地杀手锏。 铁灰色的飞轮比起一般的箭矢来至少大了几倍以上,以至于在飞行速度上也慢了许多。但是这并不代表它的危险性就更小。凝结在箭矢中的强烈魔法气息让我下意识的缩紧身体。 我地灵觉向四周蔓延,紧张的窥探着周围是否还有同样的危险存在。 我目光死死锁定着飞轮。急速旋转的飞轮却没有任何音波传出,身体因为高度紧张而变得有些僵硬,我还得兼顾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家伙,真是糟糕,我似乎太大意了一些。飞轮终于在距离我只有两米开外突然爆炸开来。 强劲的爆炸力让整个飞轮一下子变成了无数大小不一地非规则杀伤体,迸射四溅,如同一丛丛暴风骤雨向四周溅射开来。 铠化术无声无息地浮起在我的肌体表面,虽然我已经祭起了我所能释放法术中最强悍地浮焰光盾,但是我知道那不足恃。 浮焰光盾是一种中级光系魔法,吸纳了光之力量并凝结为实质化的盾形体可以有效的抗衡外界魔法和物理力量的打击,这也是我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主动防御魔法,但是这样近距离的冲击波,我毫无把握。 散碎的爆炸冲击体毫无阻碍的穿透了浮焰光盾和我铠化体,剧烈的刺痛让我终于品尝到了大意带来的痛苦,冲击体一瞬间就撕裂了我的肌肤钻入了我的肉体中,并乘势割断了我的多处经络血脉。 我已经尽可能的蜷缩身体避开打击面,但是无孔不入的炸裂体四散飞射,几乎是从无数个不同的角度冲击而来,这样近距离的爆炸,我根本无法回避。 这是一枚威力巨大的延时魔法飞轮,魔金属压缩后加上雷系魔力控制引导机簧爆发,足以把周围的所有目标毁灭。 浮焰光盾和铠化术很大程度拯救了我,虽然痛楚并没有减少多少,但是至少在实质性的伤害上被减轻了许多。我只能强忍住疼痛,一面不断催发修复魔法恢复自己的身体机能。 “丧尽天良的恶贼,这一次你是在劫难逃!” 黑暗的角落里再度跃起一个身影,两枚箭矢一闪划空而过。 超出我神经忍受力的疼痛已经让我有些麻木了,但是两枚脱手箭撞入身体的冲击力还是让我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只有我自己知道在两枚要命的脱手箭刺入体内的时候我扭动的身体避开了最致命的打击。 第一第2章 苍月飞鹰 “什么人胆敢在这里作案?!”清冽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一柄圆月弯刀挟带着清冷的杀意破空而来,幻起的乌蓝色光轮划过夜空让整个空间似乎都一下子冰冷了几度。 我因为极度疼痛而变得有些发达的泪腺让我一时间无法看清楚发生在我眼前的一幕。 乌蓝色的光轮一口气变幻成三个苍美的十字斩,健美饱满的身影这个时候在我心目中简直比创世神更伟岸。 “!”连续几声清越的撞击声,化为阵阵音波袅袅扩散开去,而凶猛的刀气撞击更是猛烈的将四周空间气流都搅荡起来。 “咦?!” “啊?!” 两声惊奇的嗓音显示出交手者都是女性。 我真有一种要一头撞死在地的冲动,堂堂的龙族霸者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沦落成为一个被女性追杀和保护的对象,这样的羞辱,如果不是想要看一看拯救和刺杀我的人究竟是什么样这个意念支持着我,几乎就要让我晕厥过去。 还好,双方都没有让我失望,对峙的双方都如同绷紧的弹簧一般,冷冷的注视着对方,一个双手持匕,耸肩扬臂,择机欲噬;一个按刀斜望,隐锋于匣。一个精悍灵巧,如毒蛇吐信,一个刚劲恢弘,如苍鹰搏兔。 “为什么阻止我们?你知道这个畜生不如的家伙是谁么?” 畜生不如的家伙?虽然剧痛让我精神涣散,但是这一句话一入耳,还是让我迷茫不解。 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些刺客用这样“高雅”称号来奉献给我?我仔细检点了一下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行为,似乎我并没有什么失德的行为啊,难道是我在龙族世界的行为?不,太荒谬了,如果真是那样。=君子堂首发=我倒是愿意承担上这样的恶名。 “不管他是谁,都不能在帝京城下如此放肆!一切都应当遵循法律来解决!” 还好,这个女人并没听信对方诬蔑。 “内政部地鹰犬,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呵呵,鹰犬也好,豹雕也好。不过就是一个称谓而已,我们只作我们应当作的事情。” “哼。那你我之间就必须要有一个倒下才行。” “倒下的人肯定是你不是我,听我的劝,还是去挽救你伙伴的生命吧,魔法火焰烧伤的人支撑不了多久,你最好快一点。” 已然察觉到对方已经失去了战意,女郎索性放刀入鞘。双臂环抱,将胸前那一对隆起挤压得更加高耸入云。即便是我在极度痛苦之下我仍然发现自己地某个部位不由自主的勃起,还好,这至少证明我最要紧地部位并没有受到损害。 “假惺惺!”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无法完成使命,好在那雷云轮已经让那个家伙受创不起,而轮上的东西足以让这个家伙在死之前至少要脱几层皮,远处隐隐传来尖厉的哨声证明帝京城内的内政探员们已经闻风而动,如果在不脱身,也许走不掉了。 来去都是这样迅疾如风。几道身影转瞬之间就已经消失无踪,这帮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样毫无来由的对我实施袭击狙杀?这一刻无数疑窦涌起,但来自体内的剧烈烧灼感很快就将我地神志刺激得有些难以控制。 我泪眼模糊的蜷缩在地上,听凭来人将我的身体提起,虽然汉密尔顿的身体不算魁梧,但是至少也有三十普特。****但在对方的手中却轻如无物,我甚至感觉到对方在提起我时还有意无意的掂量了我一番,这让我大感羞辱。 “畜生不如的东西,这个称谓真是有趣,呵呵,告诉我。你的身份?住址?来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几乎要把牙齿咬碎。那枚魔法飞轮肯定有古怪,我的体内就像是被灌注了辣椒汁一般。火烧火燎地向着肺腑深处蔓延,撕裂般的剧痛已经从肌体上延伸到了心脏,让我只能蜷缩着身体痉挛。 这个女人显然是内政部的人,如果让这个家伙知晓了自己鹰罴卫的身份,只怕立即就会成为鹰罴卫天大的笑柄,自己要想在鹰罴卫中混出一点名堂来的想法立即就会宣告结束。 “咦?你嘴还挺硬?无非你以为在我面前展现你地男儿气概就能博得我的同情?我救下你并不是因为我同情你这种垃圾,我只是不习惯于别人在我面前公然违反法律罢了,和你理解的大概有些偏差,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轻蔑和不屑,这个身材刚劲婀娜的女子凤目如刺,威棱四射,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凌厉地目光可当真少见。 “同情?我说过我需要帮助,需要同情么?”既然敌人已经消失,我也可以适当卖弄一下嘴白了。 “哼,我看不起就是你这种无赖,也不知道你爹妈是怎么教养你地,难道你在这个世界上混就是靠这种方式,噢,也许我真走眼了,你是在宫廷里的人么?”言语中已经有了几分戏谑,但是骨子里地不耻却更浓烈。 该死的,这个女人竟然把我视为娈童?语言如此恶毒,表面上却又装出一副天真无暇的模样,我气冲斗牛。 “这位小姐,请口下积德,伤害别人的同时也就是在伤害自己。”我只能用这种无盐无味的话来反驳对方。 “口下积德?一个被别人唤作畜生不如的东西,却又不敢自道姓名来历,难道说你是韬光隐晦的大英雄,还是隐姓埋名大圣者?那我真是犯下弥天大错,要向你道歉了。”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语言犀利,巧舌如簧,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的自尊。 我张口结舌。 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混合着脚步声传递过来,帝京城内内政部的探员们效率还是相当高,这样隐蔽的角落里,而且是这种时候也能够如此快捷的赶到。 “好了,我不想和你废话了,有什么你还是留给他们说吧,我想在那里你的祖宗八代都会被查一个底朝天。” 刚劲女子双手抱臂冷冷的注视着我,此时的我形象实在太糟糕了,剧烈的疼痛这一刻似乎消退了一些,这才让我有了一丝喘息之机,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创伤处的某种火毒正在不断的渗入我的内腑,虽然很隐蔽,但是已经让我的自动恢复能力下降了许多。 “别,别,我可不愿意让我这副形象出现在内政部那些人眼中。”我口不择言。 “哦?看来你的身份还真有些特别呢,让我来猜一猜,你究竟是什么人?”刚劲女子一下子来了兴趣,冷冷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好奇,“我从没有见到过你,不过从现场遗留的情况来开,你似乎擅长魔法,不过还有几分近战能力,这种角色除了我们内政部似乎就只有军方的三营两卫中有了,但是三营两卫中够得上分量的角色我多少有些眼熟,就算我不认识,也该认识我,除非是新近加入的,嗯,你是匕锋营还是鹰罴卫的人?” 匕锋营由于前期在阿拉贡行省的行动失败遭到了帝国元老院的非议,现在正在积极从各地招募新鲜血液,而鹰罴卫似乎近期变动也不大,除了我之外,并没有进人,这个女人的反应和综合分析能力如此惊人?! “小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说什么呢?还是先拉我一把吧,把我这个新人的狼狈形象放在你们内政部那些探员面前并不能显示你们内政部什么,而你救了我,至少可以赢得我个人的友谊,不是么?” “哼,我不需要你们鹰罴卫的友谊。你真的就是传说中海法事件那个和兽人勾结的佣兵牧者?”刚劲女子话语虽然说得狠戾,但是我知道她已经接受了我的说辞,我不过是鹰罴卫一个新人,就算内政部把我的这副丑态暴露出去也打击不了鹰罴卫多少,只会激起鹰罴卫的莫大敌意,这毫无意义。 “如果连你们也这样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我苦笑着道,身体内的火辣气息又开始升腾起来,难怪说那些刺客居然没有用上一击必杀的毒剂,看来他们是真的要让我受尽百般折磨之后才死,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一次机会。 “哼,那也未必,走罢。”我只感觉到一只手提起我,轻盈的跨空而去,扔下堪堪赶到的一大帮内政部探员们。 呼呼的风声在我耳际掠过,撕心裂肺般的剧痛在我体内膨胀翻腾,我只能咬紧牙关控制住自己的神志不要发出呻吟声,我的每一个筋络似乎都在颤栗,寸断般的感觉让我只能蜷缩身体排开一切外界因素来抵抗这阵阵剧痛。 第一第3章 美救英雄 当对方脚步突然缓下来时,袭击我的疼痛也终于过了一个周期,我的全身早已被冷汗和挣裂伤口浸润出来的血迹浸透,浓烈汗味和血腥气息混合在一起,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就像一堆垃圾。 这里是一处幽静的小院,从剧痛刺激中缓过气来的我终于可以集中精力观察周围的环境了。 奇*书*网*w*w* w*.*q*i*s*q *i* s* h* u* 9* 9* .* c* o* m 小院门无声无息的打开,我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用什么方式来通知院内的仆人,不过当我们抵达院门前时,院门就悄然无声的打开了,我怀疑这是通过某种魔法禁制来触动开关,据说这种花哨的玩意儿在翡冷翠城中的富贵人家中很是流行。 “来人,去帮这个家伙打扫整理一下。” 当我终于可以勉强坐在对方面前时,我才发现对方也早已经换下了方才浮凸有致的刚劲紧身装,取而代之的是一袭宽大的白色袍服,这让我有些失望,原本以为受过重创的身体可以通过欣赏美丽的画景来弥补,却没有想到一袭袍服遮掩了一切。 “嗯,你的名字应该是汉密尔顿 ;巴本吧?看来你气色很糟糕,难道说一枚魔法飞轮就让你如此?似乎和传言中的情形有些不大一样啊。” 这个时候我才能够仔细的面对面打量对方,粗浓的长眉斜飞入鬓,额宽眶深,鼻挺唇丰,一双隼目如锥,颧骨略略有些高,但是丰厚的颊肉填补下倒也很耐看,一头棕红色的长发被扭成一个粗大的发髻挽在脑后,全身上下没有半点饰品,说不出干练利落。 准确的说,如果是一个男性的话。堪称当之无愧的美男子,但是如果是一个女性地话,那就未免有些阳刚之气过余阴柔之美不足了。 “还没有请教小姐的芳名呢。”在“救命恩人”面前,我不得不表现得文雅一些。 “内政部统领忽雷黛。”对方并没有掩饰自己身份的意思。 内政部除了常规查缉部门之外,更有一支特殊的精锐力量---豹雕组,豹雕组相当于我们鹰罴卫的特勤组一样。只是规模更大,管辖事务范围更宽泛。他们统领也就相当于我们的指挥使。我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绝对是豹雕组地高级统领。 “忽雷黛小姐,不知道你知晓那几个逃走的刺客身份么?魔法飞轮算不了什么,不过那些行为卑劣地家伙竟然在飞轮上涂敷了药物,这才是要命的东西。****”筋骨中偶尔传来的余痛仍然让我呲牙咧嘴,这种发自骨髓的疼痛,不是光靠意志可以支撑的。否则那些家伙也不会放弃直接置我于死地的机会而用这种手段。 “哦?”忽雷黛长眉一扬,看上去地确颇有与其他女人别样的风味,“药物?毒药?” “算是吧,但并不是直接致命的毒药,但是我估计想要清除这种毒药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不断的自省体内的情况,这种毒药毒性异常绵韧,我感觉到我的骨质甚至骨髓中都在慢慢的被浸润,但是短时间内我还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的排毒术毫无作用,我尝试过。毒性丝毫没有减弱地迹象。 “那可真的有些麻烦,我对药物方面很陌生。”女子微微蹙眉,光洁宽阔的额际闪过一丝波纹,“不过我们内政部里有这方面的专家,嗯,你们鹰罴卫中也一样应该有。这应该不是问题。” “嗯,但愿如此吧。”我苦笑,这玩意儿肯定没那么简单,否则对手也不会这样轻易放过我。 “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对方会这样仇恨你,甚至不惜以命换命?” “噢?你看到了?”我反问。 “嗯。我刚刚赶到。看不出你的火系魔法还行,居然还能叠加爆发。这好像和你的身份有些不一致,你不是牧者身份么?牧者也有这样强悍地魔法攻击能力?” “牧者也不是只会回复术吧?忽雷黛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是佣兵出身,在战场上,敌人可不管你是不是牧者,刀枪无眼,多一两手本事并不是坏事。”我打着哈哈敷衍道。魔法力量上的精进让我颇为自傲,但是现在看来真正要应付大场面还远远不够。 “也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不知道。”见对方目光中有不豫之色,我双手一摊,“忽雷黛小姐,我无意隐瞒什么,事实上你们内政部对于我的行踪也应该十分了解,从海法事件逃亡一直到落日城,最后从塞维利亚回到翡冷翠,虽然内政部最终没有参与对我的追缉,但是我相信忽雷黛小姐应该对此了如指掌才对。****” “那前期克里米亚走私大案应该和你脱不了干系吧?”忽雷黛脸色稍稍好看一些,眼睛中突然泛起狡谲之色。 “哦,嗯,我有幸参与其中。”多一个字我都不想说,虽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这涉及两个机构地利益,我只能言尽于此。 “能告诉我一下其中内幕关节么?”忽雷黛笑语如花,圆润宽大地脸庞陡然多了几分女性柔美的气息。 “对不起,忽雷黛小姐,如果仅仅是我个人秘密,我自当坦诚相告,但那涉及了我们鹰罴卫地利益,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哼,托辞。”忽雷黛脸色骤冷,“那你说说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忽雷黛小姐,情况你也亲眼看见了,一帮刺客杀手突然对我袭击,然后幸亏你赶到, “够了,我是问你,这些人为什么会刺杀你?鹰罴卫那么多人,为什么单单挑上你?而且如你所说,他们分明就是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究竟结怨于何人何处?”忽雷黛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家伙花言巧语就是不愿接触正题。如果不是想要从他口中掏出一点关于克里米亚走私大案的线索,她才不会在这个形容猥琐的家伙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 “这我却不能确定,也许他们是兽人的奸细,亦或是受了蛮族的指使,或者他们就是认错了人, 我信口胡诌。实际上我也不太清楚这些家伙究竟为何而来,我仔细检点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似乎还没有什么行为招致这样的生死仇怨,难道是克里米亚一案带来地后遗症,不可能啊,索布伦特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清楚和我合作获得的利益将会远远超出他所失去的,而且方才那几个家伙语言中流露出来的味道似乎像是我作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孽行。可我来到这个世界似乎还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表现啊。“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为什么不怀疑是翼佣兵团对你下手地呢?”这个家伙太令人讨厌了,忽雷黛忍不住想要刺激对方一下。 “翼佣兵团?嗯,有可能,不过你觉得翼佣兵团或者受他们指使的人,可能用以命搏命地方式来完成任务么?用得着冒两句畜生不如的蠢话么?要不他们就是故意在混淆视听?”我反问。 忽雷黛没有想到我的话语也是这样刁钻犀利,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哎。哎,忽雷黛小姐,你别生气啊,我还指望你帮我一把啊。”我夸张的站起身来,“我这副样子也没法回去啊。” “哼,今天一晚你可以留在这里。明天一早你就滚蛋!”甩下两句话的忽雷黛便消失在房门外,看来这个女人也是没有得到她想要地东西就恼羞成怒了,怎么会这样?像她这种身份的女人怎么没有一点城府? “喜怒形于色可不是一个内政部高级统领的表现。”我望着门外满脸无辜的喃喃自语道。 “你是在讥刺我么?”忽雷黛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门外,恶狠狠的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觉得忽雷黛小姐脾气很好,我真的很欣赏忽雷黛小姐的坦率。”我乐呵呵的道。 目光如鹰隼一般在我身上逡巡。这个女子显然是在琢磨我地话语究竟是褒扬还是暗讽。不过我满脸诚挚倒是让她垮不下脸来。 “哼,少在那里拍马屁。我不接受你这样的夸奖。”忽雷黛气哼哼的扔过一个小瓶,“接着,这是日朗人的祛毒散,外用内服都很有效,自己祈求好命吧。” 望着忽雷黛消失的背影,我微微一笑,这个女子还真是有趣,准确的说是童真未泯,至少她还保留了一点纯挚之心,这对于一个内政部地高级统领来说实在很罕见。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我所处的房间,简单而干净,不过看样子也是很久没有人来这里住过了,半新旧的被褥和毛毯,也就将就着凑和吧。 盘腿冥坐,一夜几乎是一晃眼就过,其间痛苦的煎熬更是让我不得不动用全副心神来抗衡,当清脆有力的声音响起在门外时,我似乎觉得我刚刚才阖上眼冥想。 “怎么,你还赖在这里不走了不成?” “忽雷黛小姐,不用这样吧,我会离开地,你这样作很容易破坏你在我心目中地形象的。” 我艰难地起身,从外表上看来我已经没有什么了,所有所有魔法飞轮爆炸后产生的金属碎片都被我用龙力挤压逼出了体内,但是毒素盘绕在我体内,深入到了我的内腑,无论我采取何种方式都难以将这些毒素驱除出去,而每隔几个小时发作一次的剧痛更是让我痛不欲生。我已经尝试用上了古月教授给我的精灵秘法----涤尘法,但是效果也不太理想。 “看来你的神色似乎不太好,祛毒散没有效果么?”忽雷黛已经重新换上了一袭劲装,只可惜被一袭墨绿色的披风遮得严严实实。 “嗯,看来这帮家伙是恨我入骨髓了,否则他们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对付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只是这每隔几个小时的痛苦是少不了啦。”我苦笑着舒展了一下身体,身体机能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是一旦发作起来,那又是抽筋吸髓一般,这样的折腾也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对不起,这我可爱莫能助,不过想必你们鹰罴卫应该有独门秘法帮助你解脱困境。”忽雷黛显然不太清楚我所遭受的痛苦是多么深重。 “忽雷黛小姐,不管怎么说,你的救命之恩我记下了,日后若是用得着我的时候,我汉密尔顿不会推辞,只要是力所能及范围内的事情,我汉密尔顿都会全力以赴。” 我的目光落在对方环抱的双臂上方,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这么喜欢环抱双臂呢?是觉得这个姿势很酷还是觉得这样和别人说话给更具心理优势,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她,她这样会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么? 那对鼓胀高耸的超级豪乳可不是一般女性能够拥有的,即便是与她超过一米八的大个头比起来,胸前的凸起也绝对可以称得上波涛汹涌。虽然她的行事风格更像一个男儿,但是并不代表她是一个真正的男性,很多人下意识的还是会将她的生理特征纳入视线,这可不是一个好表现。 “你这话我记住了,可不要口不应心,我们内政部这一段时间正要开展一些行动,如果我的力量不足的话,真还需要你们军方的配合,到时候我可不会客气的。”忽雷黛嫣然一笑,冰冷的表情如百花解冻,璨然生辉。 第一第4章 筹谋 “牵丝毒,没错,应该是牵丝毒,这是号称活毒的牵丝毒,只是产自于帝国南疆的火蛛体内,离开火蛛身体三个小时就会失效,而火蛛根本无法在南疆以外的地域生存,所以这种毒不可能在南疆以外中上,汉密尔顿先生,真是不幸,你怎么会中上这种毒?你是说你在帝京城里中毒的?这不可能,火蛛离开南疆炎热气候很快就会死亡,火蛛死后,这种牵丝毒也就不存在了。” 眼前这个家伙唠唠叨叨半天,又是抽血,又是化验,还找出一大堆母本来作实验,还好终于还是给我拿出了一个结论,不过我看他几乎是酒瓶底一样的水晶眼镜背后总有一种怀疑一切的目光。 “好了,古罗梅尔先生,我们来这里不是探究我朋友是在哪里中上这种毒的,我们想知道如何解去这种毒。”费雷拉虽然在表面上还保持着礼貌,但是我看得出来他还是对这位帝国号称首屈一指的药剂学者有些不耐烦了。 “连中毒的方式渠道都不清楚,怎么解毒?”满头乱发一身邋塌的老男人不耐烦的道,“我不是正在分析么?牵丝毒,雷克家的小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活毒,也就是说它不会立即要人命,只要这个家伙的身体素质够强壮能够支撑住,它理论上可以一直存活在他体内,但是每隔一段时间的发作都会让人元气大伤,直到他的生命力彻底被摧毁。” “你问问这个表面上满不在乎的家伙,那滋味好不好受?年轻人,装逼扮酷我不怪你,但是你要质疑我的专业水准,那在你死之前可有得苦头吃了。” 这个该死的老家伙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够看出我是在硬撑。走了不少所谓魔法治疗者和药剂大师,几乎个个都是滥竽充数的角色,根本就看不出我身体内究竟有什么问题,装神弄鬼的糊弄我一番,完全无济于事。 邋塌老男人洋洋得意地表情看得我牙痒痒,这个时候卖弄他的学识也不看看时候。我盘算着再有一会儿恐怕疼痛又要发作,恨不能捏住这个老家伙的脖子让他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化去体内的毒素。 “古罗梅尔先生。我们清楚你在药剂方面的专业造诣,否则我们也不会来找您诊治,不过正因为这是来自帝国边陲极其罕见的活毒,我们很担心整个帝京城里是否有人能够治疗这种毒。”我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委屈自己。 “哼哼,这种激将法对我没有用,我从没有遇上过这种毒。所以一样没有经验,我只能尝试着寻找方法,而且这需要你的配合。” 看见我脸上露出失望地神色,老家伙立即道:“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连我都解救不了,整个帝京城就没有人能够救你了,那也所谓的牧者也好,魔法师也好,他们就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想必你们也已经尝试过了。只怕那些家伙连你中了什么毒都说不出来吧。” 我和费雷拉交换了一下眼色,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家伙可以帮上忙了,除非我能够立即找到那几个刺客,该死的忽雷黛,如果她能够当场抓住一两个刺客那就什么问题都不存在了,现在可好。谁知道这种无尽的折磨什么时候是尽头。 “那好吧,古罗梅尔先生,你有什么需要么?”费雷拉插话道。 “嗯,不需要,这个家伙的身体有些古怪,按理说牵丝毒发作几次以后他的身体应该相当虚弱才对。生命力几乎都被透支得差不多了。可是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看来你也不完全是在装逼扮酷。^^首发君子堂^^我得好好琢磨琢磨。现在看起来你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你只需要每天来我这里一趟,好好配合我就行了。” “哦?”费雷拉吃了一惊,这个家伙在帝京城里可是有名地狮子大开口,等闲人等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今天怎么会突然转性,变得如此豪爽大方起来,一个子儿不收,莫非汉密尔顿真是一个难得的实验品?似乎只有这种情况下这个老家伙才会有这样的态度。 “记住,想要活命的话最好每天来一次,这里有一瓶镇痛丸,我看你体内似乎也有那么一两下子魔力,当镇痛术解决不了问题时,试试这个,不过这玩意儿不是好东西,别多用,也别常用。” 我随后从怀中拿出另外一个瓶子,这是忽雷黛送给我的祛毒散,看来我我快要药罐子了,整天都靠这些东西来维持,龙族霸者竟然沦落成为一个病夫,实在太荒唐了。 “哦,这是祛毒散,你从哪儿弄来的?虽然也是灵药,但是对牵丝毒没用,好好收藏着吧,别浪费了,那玩意儿对其他毒物还是很有用的。”瞥了一眼我手中的东西,邋塌老男人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捧起从我体内抽出的血液,“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我要开始研究工作了。” 我悠闲的躺在马车中享受着难得的清静,望着窗外缓缓退去的街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一步一步走入真正的汉密尔顿生活,一个纯粹地人的生活。理想、追求、报复,野心、欲望、感情,这一切都在慢慢的改变着我的心态。 我已经无法像一个纯粹的外来者那样旁观这个世界的变化发展了,我不得不加入进来,甚至还得煞费苦心地去为了某些目地而奋斗,这样的生活是我想要地么?但是不这样做,我又会得到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不这样做,我的境况就会变得更糟糕。 没有谁想要过糟糕的生活,无论我是孽龙王者还是一个普通人,那我就只能力所能及的去努力改变一些什么。 我哑然失笑,龙族是根本不惧怕任何毒素的,深渊魔物那些足以将销金熔铁的毒汁都难以对我们龙族造成伤害,但是现在我却居然被一个所谓的牵丝毒给绊住了,还得一门心思的寻找方法来化解。真是滑稽。 虽然我地身体不再是龙体,但是龙灵之力的天然抗毒能力依然帮助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而无需担心生命力的流失,这大概就是那个老家伙感到奇怪的原因,那就让他好好去琢磨琢磨吧。 只是这隔一段时间就发作的痛楚让我不太爽,我不惧怕痛苦折磨,但是这种无谓地折磨就不是我愿意的。但愿那个老家伙能够找到一条适合我地解毒方法。 现在我要干什么呢? 克里米亚走私案看来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连内政部那些家伙都被勾引了过来。看来别有用心的人很多啊,现今帝国这位皇帝陛下看来实在不得人心,这么多人都在打他的主意,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是怎样挺过来的。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先把这批丝绸搞定才行,虽然哈德良表面上十分大方的将这批丝绸交给我处理。也同意了我当时在现场地许诺,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对这批东西不感兴趣,就算是对这批东西不感兴趣,那也肯定会对这批东西带来的收益感兴趣,无论谁都不会对金克朗不感兴趣,在这一点上人类和龙族惊人的一致,我深有体会。 我甚至有些怀疑哈德良的真实想法,按理说像油水这样丰足的勾当轮不到我,我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入鹰罴卫的新人。=君子堂首发=费雷拉虽然对于这些没有太大兴趣,但是那是因为雷克家族的原因,而哈德良似乎不是那样干净的人,他这样大方的丢给我,倒真是有些让我心神不宁。 不过事情走到这一步,我也没有什么好惧怕地了。事情做都做下来了,难道还怕这后续处理?这样丰厚的利益也让我无从选择,即便是有风险,我也要去冒险。 安吉诺已经在帮我联系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回音,我不想让这批东西在帝京城里出现。虽然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被吸引到了火灵晶石上。但是并不表示就没有人注意到本来的正主儿上了,至少这批货物的真正货主会一直盯着。这样一来选择避开帝京就很有必要了。 高卢行省要消化这批东西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要花些时间,约克家族涉足的行业并不包括丝绸这些奢侈品贸易。 弗兰肯他们地消息也在断断续续的传来,巴斯克行省的战事进行得相当艰苦,德森人和拜耳人前期的凶猛攻势虽然已经被遏止住了,但是这不过是一个表面现象,蛮族现在正在全力巩固他们在落日行省的控制力,而且还在将势力向临近的安达卢西亚行省拓展,这给帝国在西面地形势带来了很大地压力。 而巴斯克行省的驻军数量一直得不到保障,帝国只能将主要精力放在南方,雇用军和佣兵团地力量但当起了大梁,来自帝国各地的雇用军和佣兵团都汇聚在这里,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佣兵团产生,同时也有佣兵团在战争中被消灭除名。残酷的战争让残存下来的雇用军和佣兵团变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强大,风行佣兵团也同样在跌跌撞撞中成长起来。 有了哈门在采风行中的关照,风行佣兵团比起其他的佣兵团来要明显占有优势,情报工作的先行一步可以让风行佣兵团在很多情况下取得先机,至少他们可以避开一些可能会带来巨大伤害的大型战事,那本不是一般佣兵团能够承受的任务,大规模的雇佣军才是登台的主角,如果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那佣兵团很有可能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巴斯克的局面看似稳定下来,但是弗兰肯也在信中告诉我,这很大程度是因为蛮族内部也产生了分歧,德森人和拜耳人在是否继续向东发动进攻有不同态度。 拜耳人更倾向于稳固现在的控制区,同时向安达卢西亚行省渗透;而德森人想法则更为激进,他们希望能够将包括塞维利亚在内的整个巴斯克地区都控制在手中,一直将战线推进到比利牛斯山脉,但是拜耳人反对这样做,他们认为那样做可能会迫使帝国暂时丢开南方与兽人的战争而将重心转移到西面,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正是双方在配合上的不协调才给了帝国方面以喘息之机。而源源不断从帝国各地涌入的雇用军和佣兵在很大程度上也缓解了帝国的压力。 不过战争是残酷地,大量的雇用军和佣兵在巴斯克地区的作战也带来了巨大的副作用,帝国政府在巴斯克行省的影响力日小,而且所欠雇用军和佣兵团的费用也上升到了一个天文数字。 一些中小型雇用军和佣兵团已经无法支撑长期作战需要地资金,巨额的抚恤金、佣兵公会保证金、购买武器装备费用、招募人员费用、伤者治疗费用,这些都需要及时支付。而且数量都相当可观,累计起来即便是大型雇佣军组织和佣兵团体也难以承受。这也让那些大型雇用军组织和佣兵团举步维艰。 这些大型雇佣军组织和佣兵团体已经在酝酿着联手共进退,以停止为帝国作战来迫使帝国驻军支付所欠军费,一些中小雇佣军和佣兵团因为帝国政府拖欠费用甚至有沦为盗匪地趋势,开始出现扰民迹象,这使得巴斯克地区的治安局势变得更加糟糕。 风行佣兵团一样受到这方面问题的困扰,除了前面几次伏击作战帝国西方面军和巴斯克行省总督府还能勉强支付费用外。后续多达十余次的作战都没有获得足够报酬,更多情况下只是支付极少的一部分先期费用,这使得风行佣兵团前期积累下来的老本很快就被折腾空了,尤其是在不遗余力增强佣兵团实力地情况下,更是如此。 巴斯克地区频繁的战事的确为风行佣兵团的成长带来了不少机遇,除了可以让佣兵团获得作战经验增强实力外,另一个相当大的好处就是品相复杂的雇佣军和佣兵团在与蛮族军队的战争中伤亡惨重,许多中小型佣兵团甚至是一场战争下来就宣布解散,而残存下来那些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老兵们就成了风行佣兵团和其他一些大中型佣兵团的猎物。 风行佣兵团地发展势头让我喜忧参半。喜的是风行佣兵团发展这样快,看样子很快就能成为帝国佣兵界中一支道得上名号的佣兵,忧的是弗兰肯和安提帕特都已经在信函中提及到了资金问题,佣兵团现在是入不敷出,帝国巴斯克行省总督府门上随时坐满了要账的各佣兵团的财务官们,风行佣兵团也不例外。 巴斯克地区地战事任务却仍然频繁不断。任务一旦下来,如果想要抗拒执行任务,恐怕不但前期执行任务的收益一文钱拿不到,弄不好还要被帝国军方列入黑名单,以后再要想接帝国军方的任务就相当困难了。 金钱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看来都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大问题,只不过在龙族世界黄金珠玉更多的是作为一种荣耀和喜好而收藏。在人类世界。却能够不折不扣的派上实际用场,它们是价值地体现。而且某些时候更是能够发挥至关重要地作用。 我不能坐视风行佣兵团就这样和其他佣兵团一样沉浮颠簸,目前在巴斯克地区这种困难局面从某种角度来看更是风行佣兵团的一个机遇。当帝国驻军当局为这些雇佣军和佣兵团地逼宫弄得焦头烂额时,风行佣兵团如果能够有与众不同的良好表现,那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这是风行佣兵团想要跳出窠臼更上一层楼的关键,但前提是得有足够的资金支撑下去,否则连佣兵们的衣食住行的管不上了,谁还会相信这个佣兵团拥有无限光明的前途? 我不得不把主意打到这批丝绸上,如何将这批丝绸卖出一个最合适的价格是我现在需要好好考虑的。 塞维斯在香槟行省有门路,这一点他已经多次或明或暗的透露给我了,但是我不想通过这条路子,让塞维斯从中吃点回扣那都是小事情,若是让鹰罴卫内的一干子弟兄伙们小看了我,那才是大问题。 威信威望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竖立起来的,那是需要长时间一点一滴的积累,而克里米亚走私案事件已经让我在鹰罴卫中树立了一个相当完美的形象,我不想让我的形象在这个问题上受到什么影响。 安吉诺那边还需要一些时间。这让我有些头疼,弗兰肯他们不是资金缺口十分紧张情况下是不会轻易向我申请援手的,这是一个机会,熬过去也许风行佣兵团就会迎来一个转折。 望着窗外繁华如梦一般地胜景,我喟然长叹,难怪人们都更愿意逗留在这座城市里。连我都有一种沉醉其中的虚幻感觉。 翡冷翠实在太奇丽壮观了,几百年的人类各种文明的积淀和建筑艺术熔铸的瑰丽结晶。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诱惑,何况我这个相当于从山野中走出来地龙族乡巴佬。 我想在这个世界中生活下去,而且想要生活得很好,我突然间想明白了这一个始终盘绕在我心间的关节。之前我一直徘徊在是否全力为返回龙族世界而努力这个问题中,现在问题似乎迎刃而解了。 在这个问题上抱随遇而安地心态再好不过了,现在的我已经有些爱上了这个世界。所以我只能尽可能让自己现在的生活更好,至于说能否返回龙族世界,那就只能说看我日后的机会和造化了。 更重要的是在与亡灵一脉的交锋中那一头所谓地雷克斯暴龙的出现也激起了我心底的无限波澜,龙族似乎并不仅仅只存在于龙族世界,虽然它只剩下一具骨骼,但是骨骼中透露出来的龙息却确凿无疑是真正的龙族体征。 龙族世界中并没有所谓雷克斯暴龙这个称谓,不过并不排除一些小龙族或者类龙族在来到这个人类世界中发生一些异变之后化为这种体形,这也就意味着龙族世界和这个世界之间的确存在着某个特异的空间通道,使得我们可以穿越而来。只不过那个雷克斯暴龙为什么可以以龙体本形出现,而我确被附身于另外一个孱弱的人类身上,这却难以解释了。 我意识到我在这个世界的根基地确太浅薄了一些,这妨碍了我远大抱负的实现,环顾四周,除了风行佣兵团能够算得上我真正的助力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更像是处于一种飘移不定的状态。 哈门 ;森?利益交换或者说压宝投注,他现在固然是在一心一意的支持我,但是有多少是出于真心呢?我无法确定。费雷拉?我感觉得到这位雷克家族的继承人与我之间关系在逐渐变得密切起来,尤其是在克里米亚走私大案之后,但是雷克家族继承人这个身份也限制了他不可能与我成为相交莫逆地好友,毕竟家族利益才是第一位的。除非我能够让雷克家族意识到我的利益和他们是一致的。 安吉诺?我不否认在落日城的救命之恩对于安吉诺和我之间的交情有很大地促进作用。但是和费雷拉一样,安吉诺背后有约克家族。他同样需要顾及约克家族利益,在现在也许是一条战线,以后呢?我不确定。哈德良?那更遥远了,也许他觉得我地能力不错,只得笼络,但笼络不是平等的关系,我可以暂时容忍这种关系,但这不长久,我不想蛰伏在某一处一辈子。 一句话,我现在还太渺小,虽然我在许多人眼中是一个风口浪尖地焦点人物,但我自己清楚我自己的真实情况,在大人物们眼中我不过是一个臭虫一般,一个手指头就可以将我捏死,只不过大人物都顾忌捏死我会带来什么反应罢了,毕竟我这个臭虫曾经在很多人身上呆过,而对很多人身体隐秘知晓不少,万一没有捏死,这个臭虫会不会胡乱咬出一大堆令人难难堪的东西来呢?又会不会引发另外一些想要看笑话的人趁机兴风作浪呢? 大人物们做事情大多要三思而后行,所以么,我也就这么风雨飘摇中过来了。 兄弟们,能不能多给两张更新票鼓励一下瑞根? 第一第五章 幕后阴影 当我回到鹰罴卫宿营区中时,蓝蔻就像一个倚门而望的盼归少*妇一般眼巴巴的望穿秋水,当我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时,她禁不住蹦跳着迎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望着她眼中略带忧色的目光,我心中一阵暖流之后更多的是惭愧,我似乎完全是一个自我主义者,根本没有想到过在“家中”还有一个为自己担心忧虑的女孩子,从那个老家伙家中出来之后,费雷拉回家了,我就一个人乘坐着马车漫无目的的在帝京城内闲逛,丝毫没有想到我一日不归给蓝蔻带来的精神压力。 “没有大问题,不过日后我几乎要每天都去古罗梅尔那个龌龊的家伙那里接受他的折磨,需要一段时间慢慢化去体内的毒素。” “噢?这么简单?那个古罗梅尔真的有这种本事?”蓝蔻显然不容易轻易被骗到,眼中怀疑之色甚浓,“我仔细回忆了我以前学过的术法,如果涤尘法作用的效果都不佳的话,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蓝蔻,不用担心,我没有那么容易短命的,根据精灵秘法中相人术观察,我的寿命超乎寻常。”我笑着宽慰对方。 “哼,相人术会收到很多客观因素的影响,并不是想像中的那样精准无误。”蓝蔻摇摇头,“不要以为懂几手三脚猫的精灵秘法就自以为是了,你那几手还差得远。” “好了,不说这件事情了,你明白至少我没有那么容易短命就行了。”我摆摆手伸了一个懒腰。“走罢,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晚餐安排的什么菜肴?” “对了,汉米。今天有人找上门来了,你不在,我让他明天再来。”蓝蔻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 “找上门来了?”我心中一凛,“什么人?” 蓝蔻看我严肃地神色知道我理解有误。连忙道:“好像不是那些人,这个人似乎应该就是帝京人。一口翡冷翠本地口音,看样子是真的找你有事情。” “翡冷翠人?哼哼,我在翡冷翠可举目无亲,也没有熟人,会是什么人找上门来?”如果是安吉诺或者哈门派人来,见了蓝蔻自然会留下话,但这样无声无息就离开,显然是另有其人。 “不太清楚,不过对方很客气,他在大门口通报。大门守卫通知。我去见了一下,看不出有什么可疑。”蓝蔻也想不出会有什么人找我。“估计他明天还会来找你。” 我思索了一阵没有头绪,索性就不再去想。 摆在我自己眼前的事情太多了,我得好好规划一下,克里米亚走私案已经宣布了我在鹰罴卫中正式站稳了脚跟,而这批火灵晶石已经让我在哈德良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而这批丝绸蕴藏着的巨大利益更让图密善和席兹尔两个鹰罴铁卫地指挥使对我刮目相看。尤其是哈德良将这批丝绸的处置权交给了我。更是让两人对于我的态度大为改观。 我紧了紧身上的皮马甲,跟随在我身旁的是萨吉兹和赫拉比更是一脸肃穆。萨吉兹地巨剑毫不掩饰的背负在肩后,随时可以在第一时间拔剑而出,而赫拉比地双手一直蜷缩在袖笼中,我却知道两柄如弹簧刺一般锯状软剑早已经握在他手中,稍有风吹草动就可以暴射而出。不是我胆小,但是如果吃一堑还长不了一智,那我也真就是一头不知死活的猪了。 新制的皮马甲裹在胸腹间并不十分碍事,只有略略有些不太适应,不过想一想还是性命要紧,我也就没有拒绝蓝蔻的好意。 这是蓝蔻用深渊鬣蜥皮和甲硝制而成的产品,天生具有魔法抗力,再经过了蓝蔻用特殊的精灵秘法加持和鞣炼软化,这种原本坚硬若铁的皮甲才变得与寻常牛羊皮一样。这玩意儿我尝试着用寻常剑刺刀劈都不伤分毫。 不过我却没用天魔刺尝试,不管这玩意儿究竟作用有多大,毕竟是蓝蔻一番心意,倘若连阵都没上就被我损伤了,岂不是伤了蓝蔻的心?我是一副小心翼翼神情的将它穿在内里,又摆出一副十分珍惜的模样,看得蓝蔻是满脸娇羞心动地神情就知道我这番动作对她心境有多么大地冲击。对于女孩子这方面的情怀我还是有些经验的,看来龙族女孩和人类女孩在这方面没有多少差别。 兀答剌儿和庄立庆早已经按照我的吩咐潜伏在了高处,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看不到有什么特异之处,看来两个家伙的伪装和潜伏能力还过得去,不过我知道这只能是掩人耳目而已,真正的高手通过气息索引术就可以搜遍周围十丈范围内以确定是否有埋伏,除非采取特殊闭息术或者魔法隔障隐藏。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不过对方信誓旦旦称有重要事情要和自己坐下来面谈,一番诚挚之意溢于言表倒是让我拿捏不定,万一真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我这样峻拒岂不铸成大错?或者说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按照我指定的地点进行会面,这样我可以自由地按照自己地设定来布置,至少在安全系数上我可以从容许多。 除了十二特勤组的安排之外,我还知会了图密善,让他地第三鹰罴铁卫队就在周围待命,万一真的遇上了对方是有备而来,鹰罴铁卫也能派上用场。 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总不能为了一次尚不知道底细的会面就兴师动众,将整个十二特勤组的人全部带上吧,就是图密善那边我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告知对方我需要他的第三铁卫队帮忙镇镇场子,并未告知他真正事由。 共和广场对面地科洛塞奥露天竟技场就是我选择的会面地点。 我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的地势更适合撤离并且视线相当好,而我安排的兀答剌儿和庄立庆可以隐藏在竟技场几层楼道间任意一个位置。当然这对于对手同样有利,不过在事先请鹰罴铁卫以演习为名先行清场在很大程度能够为我地安全提供一些保障。 共和广场历来就是人流密集的地带,不过在共和广场的侧翼娜蒂雅仙女喷泉雕塑群周围却显得格外清静,这里素来是神圣教会修士和修女们散步休息的区域。距离万神庙和蒙蕾亚莱大教堂都不远,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在人们心目中那里是距离诸神最为靠近的地域,保持足够地尊敬是必要的。 “汉密尔顿先生,您可真是贵足难踏啊。好不容易才能请得你大驾。”依靠在娜蒂雅仙女喷泉雕塑群外围地铁链上的男子显得格外潇洒自若,慢慢转过头来的动作也是那样优雅平和。墨绿色的短发略微有些卷曲。但是梳理得一丝不苟,方正的面孔看似平常,但是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吸引力,准确的说应该是给人一种压力。 “呃,还没有请教先生的尊姓大名,汉密尔顿本是微不足道的常人一个,哪里当得起先生这般说。”这个家伙在气势上就要压我一头,这让我很不舒服,不过想一想有兀答剌儿和庄立庆在远处窥伺,我心中也要踏实许多。 “你可以叫我默多。”与我的小心翼翼相比。对手显得淡然许多。这没有关系,等我弄清楚对方来意之后,我就能因时而变,我不习惯于主动权掌握在别人手中,但是适当地忍耐却是必须地。 “默多先生,共和广场游人如织,娜蒂雅仙女喷泉风景优美。我想在这里我们可以谈一谈你所想要谈的正事了。对不对?”我点点头,默多?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不过翡冷翠城中群英会聚,我不认识和没听说过的居多,正常。 “嗯,正事,汉密尔顿先生,可否请你两位朋友暂时离开,请相信我对你没有恶意。汉密尔顿先生将会面地点选择在这里自然有你的道理,我相信在这里你的安全肯定能够得到保障。”对方的神色中多了一分揶揄之色,似乎在嘲笑我的胆小。 我思索了一下,给赫拉比和萨吉兹一个手势,二人随即退出十米之外,但是身体却进入了高度紧张状态之中,十米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眨眼就能赶到,但是也许就这眨眼之间我就可能魂断五步。我可以肯定兀答剌儿地超级强弓也已经锁定了对方,而庄立庆正在紧张地寻找着可能会对我造成威胁的对方狙击手。 我不是十二特勤组地指挥使,我只是一个策划参谋,但是克里米亚走私案事件让我赢得了比费雷拉更高的印象分,周密的策划使得整个计划几乎没有任何疏漏,如果一定要找岔子,那就是没有料到亡灵一脉的出现,但这种意外只怕是连哈德良也预料不到的,三名成员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就连哈德良在这件事情上也明确表示我们现场处置得相当有力,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我可以很自豪的说,至少在从鹰罴铁卫新近加入十二特勤组的这些新人心目中,我的威信已经超过了费雷拉,一方面固然是费雷拉的性格和他的家世让这些大多出身普通的铁卫们心有抵触,一方面也是我的表现征服了他们。 “好了,默多先生可以谈所谓的正事了吧。”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个家伙故弄玄虚这么久,总不是为了来消遣我一番吧? “所谓正事?汉密尔顿先生,你以为我是在装神弄鬼还是小题大做?”对方耸耸肩,“不,不,汉密尔顿先生,我相信你马上就会改变你的想法。” “是么?我洗耳恭听。”我面无表情。 “我是那批货主人的代表。”对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那批货?哪批货?”我心中一紧,目光同样肃杀。 “汉密尔顿先生,你以为还有哪批货呢?火灵晶石不是你能主宰得了的,我找上门来还有哪批货呢?”对方无声地咧嘴一笑。意态优雅拨弄了一下环绕在喷泉外的铁链,铁链轻轻晃动起来,金铁交鸣声有些粗粝。 “噢,你是索布伦特的下家?是他让你来的?”我醒悟过来。 “不。索布伦特和我背后地人不过是生意伙伴罢了,货到才付款,我代表的人没有损失,损失的是他,不过我听说汉密尔顿想要处理这批货。我的朋友想拿下这批货,所以就厚颜找上门来。”对方看上去很坦然。 我打了一个响指。微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个家伙看来有些来头,竟然敢于公然挑明自己就是走私案的主角,明摆着就是不惧怕鹰罴卫地追查,当然这追查走私案本来也不是鹰罴卫的职责,除非这涉及到国家利益。而且这个家伙似乎还知道火灵晶石地内幕,按理说就连索布伦特都不清楚火灵晶石的真实情形,这个家伙怎么会知道?一连串的疑点浮现在我脑际。 只要知道对方来意,我心中就笃定许多,原本我也在思索如果对方真的要对我不利不可能选择这样的方式。真要不利于我。有很多更好的方式来进行,只不过我是有备无患,小心驶得万年船。 “默多先生,果然够干脆,我首先要说一声抱歉,对于我们鹰罴卫的行动对你造成的伤害表示遗憾,不过职责所在。我们也是不得不为。”我话锋一转。“至于这批货,默多先生。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汉密尔顿先生,我问一个问题,想必你也对这批货物的价值作了一个了解,这批货物你公允地说究竟值多少?”对方陡然抛出这个问题。 我犹豫了一下,“大概在五十万金克朗左右。” “嗯,这样吧,我们出六十万金克朗将这批货物买下,怎么样?”这一刻对方目光锋利如 “六十万?嗯,是个好价钱,只是 “汉密尔顿先生,你不需要找什么借口,我清楚哈德良已经将这批东西交给你处置,主宰权在你手中,只要你能够将各方面打点平,这一点自由裁量权是属于你地,哈德良在这方面很会做人。”对方似乎对哈德良心性为人十分熟悉了解,言谈间也是没有半点遮掩。 “我很欣赏默多先生的坦率,不过能知道你为什么愿意出高出一大截的价格来拿回这批货物么?”我歪着头问道。 “这不是什么秘密,丝绸的消费层面属于什么阶层,这一点想必汉密尔顿先生也清楚,我朋友建立这样一批消费者网络并不容易,短时间内要重新获得这样大一批丝绸不大现实,而我朋友不愿意失信于客户,所以我们才会选择来找汉密尔顿先生。” “嗯,在商言商,默多先生看来是一个相当成功的商人喽,我很赞同默多先生的处世原则。”我点点头,“我也是一个爽快人,成交!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难道默多先生就不怕我突然翻脸将你拿下,顺藤摸瓜再破获一个走私窝案?” “哈哈哈哈!”对方禁不住大笑了起来,“汉密尔顿先生,你真是太有趣了。你把我拿下收监?你凭什么把我拿下?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走私案的案犯?你我之间地对话么?呵呵,连哈德良都不敢轻易趟这趟浑水,你觉得你有逆天之力么?” 这个家伙太嚣张了,虽然我也知道我这个设想不太现实,但这个家伙地话也太刺激了一些。 “默多先生觉得很可笑么?”我冷冷的问道。 “不,不,汉密尔顿先生,我承认你很有能力,事实上你在克里米亚走私案中地表现我们很清楚,能够把那些家伙逐走,而且夺下火灵晶石的确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你以为我朋友就那样安然的将这样大一批丝绸交给两三百克里米亚地那些散兵?哼,没有后面那些人的加入,我朋友根本就不会同意索布伦特走那条路。你们也甭想这么轻易得手。”默多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森起来,“我得承认当时小看了你和你的伙伴们,雷克家族那个小子表现也很抢眼,亡灵一脉这一次栽了一个大跟斗。连带着我们也吃了一个大亏。” “索布伦特告诉我,你们和那些家伙不是一路,看来这个家伙欺骗了我, “不,他没有欺骗你。只不过我们利用了那些家伙而已,索布伦特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对方摇摇头。“这一次你们鹰罴卫算是拣了一个大便宜,所以我才会来为你锦上添花,怎么样?” “嗯,默多先生既然这样耿直,我汉密尔顿如果在忸忸怩怩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好,一口价,六十五万金克朗,钱货两清。”我断然道。 “成交!时间,地点。方式。由你来决定,不过时间越早越好。”对方爽快了应承了我得要求,五万金克朗不是一个小数目,足以支撑风行佣兵团一段时间了,从现在开始,我得精打细算才行。 “可以,我会给你两个钱庄帐户。你分成两笔。一笔十五万,一笔五十万。分别打入两个帐户,我会在收到钱三天之内将这批货给你送到指定地点,怎么样?”我沉声道。 “先付钱,后给货?”对方微微皱了皱眉。 “默多先生,我不想多说什么,但是你既然找上门来想必索布伦特也给你说过我这个人地脾性,行不行,一句话就是。”我的话语掷地有声。 “好,汉密尔顿先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汉密尔顿先生你把帐户给我,我们会按照你的要求将钱打入你的帐户,货请五日后落日时分送到城东诺曼广场南角,那里会有人持我地印记收货,这是我的收货印记。” 一枚玉石印记抛了过来,我两指拈住,察看了一下,这是一枚相当精美地黄玉狻猊印符,看样子应该是相互可以咬合的一对。 “默多先生果然够爽快,真希望能够和默多先生有更多的合作机会。”我这番话言出至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真是爽心舒坦,何况我感觉得到这个家伙绝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一批丝绸而来,如果仅仅是为这一批丝绸而来,他用不着这样小题大做,当然对他来说是小题,对于我来说却是价值不菲了,我感觉得到,这个家伙应该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在后面。 “很好,我也期待能够与汉密尔顿先生有更深入的合作,而且我也相信我们双方完全能够找到更多的合作契机,你觉得呢,汉密尔顿先生?”对方嘴角上泛起一丝奇异的笑容,我能够听出对方话语中充满了诱惑性,这份诱惑很危险,但是却的确很诱人。 “默多先生,能否给多给我一些时间呢?您是不是觉得现在有些不公平呢?”我巧妙的笑了一笑。 “哦?怎么说?”对方讶然地扬起眉毛。 “你对我了如指掌,我对你却一无所知,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就能够一拍即和,那么不是我这个人太草率,那就是我这个人信口敷衍你了,相信这两种情形都不是一个真正合作者愿意见到地,默多先生,你说是不是?” 双眸中绽出异彩,对方显然对我这番话十分满意,重重的点点头,“看来安吉诺那个家伙还真是有些眼力,难怪约克家族会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佣兵如此用心,汉密尔顿先生,我们一言为定,我期待我们的下次合作,希望不会太久。” 我也一愣,看来这个家伙对于我和安吉诺之间的关系也有所了解,看来也应该是这翡冷翠城中的知名人物,倒是需要好好掏掏这个家伙的底。 第一第六章 面带猪像,心中嘹亮 六十五万金克朗两天之后便已经转入了我指定的帐户,十五万金克朗几乎没有做任何停留我便转到了塞维利亚供弗兰肯他们支配,我在信函中也毫不隐诲的告诉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他们要抓住现有的时机,一方面积累选择合适机会战争经验,一方面积极挖掘吸纳人手,另一方面还要努力与巴斯克驻军方面保持相对良好的关系,在我看来,帝国走到这一步可谓步步危机,日后内外战争都绝不会少,对于佣兵团来说,与帝国军方保持良好的关系可以用更小的代价获得更合适的任务。 弗兰肯忠实的执行了我的决定,只不过十五万金克朗在一个月之内就只剩下不到三万,当然人手装备也迅速猛增,一些其他佣兵团的硬角子也纷纷被他招纳到了风行佣兵团中,这让其他佣兵团都是眼红无比,在所有佣兵团都节衣缩食举步维艰的时候风行佣兵团却乘机逆势而上,谁都不清楚这个风行佣兵团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还能支撑得了如此巨大的开支。 如果说真是有这么大财力,谁又回投到佣兵团身上?要知道佣兵团本来就是一个钱窟窿,多少钱投进去也许根本就没有一点回报,无论你先前如何辉煌,一个任务不留意也许就是烟消云散的结局,而有钱人真的需要佣兵只需要花上一笔钱,有大把的佣兵涌上来供你选择,何须专门投资到佣兵身上? 剩下的五十万金克朗我按照规矩留下了十五万丢给席兹尔和图密善二人,两队鹰罴铁卫虽然任务各不相同,但毕竟都属于参与这一次任务,我的大方豪爽让他们喜出望外。但愿他们不要为这十五万而反目成仇。 我也没有亏待十二特勤组的兄弟伙,塞维斯一人独得五万金克朗,这是他该得地,虽然的情报有误。但是错有错着,没有他的情报,我们连一口汤都喝不着,三个阵亡者除了获得按照鹰罴卫内部规定获得了五千金克朗的抚恤,我毫不吝惜地给了每人一万金克朗的抚恤。收买人心就要从这个时候作起,虽然三人与我共事时间并不长。但是我还是履行了我的承诺。 米特也获得了一万金克朗的奖励,但是对于一个魔法师来说,这一万金克朗却远没有特勤组其他成员那么值钱了,相较于他失去的,一万金克朗显得微薄许多,但这是规矩,我也无能为力,我不能为某一人而伤害其他人地感情。 其他成员们都获得了五千金克朗的奖励,这让他们欣喜若狂,十二特勤组组建伊始就赢得了这样巨大一个成功。不能不说在众人努力地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运气。如果亡灵一脉力量更强横一些,也许我们十二特勤组就是鹰罴卫中最短命的一个特勤组了,这种事情在鹰罴卫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二十万金克朗我毕恭毕敬的送进了哈德良的府上,我看不出他的脸色和接过一支雪茄有什么不同,这才是真正的高人,气定神闲,二十万金克朗的钱庄银单在他手中就像是一张微不足道的请柬一般。轻飘飘的放在了桌案上。 “汉密尔顿。干得不错,第一次就有这样地表现。我很看好你。”哈德良肥胖地脸盘子有如一轮满月,略微眯缝起的眼镜中更是闪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细芒,“我们鹰罴卫正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补充新鲜血液,我得好好感谢一下安吉诺公民代表,感谢他为我推荐了你这样得年轻俊杰。” “督卫大人,您言重了,没有塞维斯的情报,我根本就是一无所知,而没有十二特勤组的伙伴们以及鹰罴铁卫军的协助,这件走私大案也不可能这样顺利地破获,我只是尽了作为一名鹰罴卫特勤人员,一名策划参谋地应尽职责。”我嘴里一连串言不由衷的话语随意冒出,在人类世界这段时间里我这方面本事每日见长,已经可以相当熟练地大讲特讲这种毫无价值的废话而面不改色了。 “汉密尔顿,你的所作所为我清楚,你不需要在我面前矫情,我想你的表现只是初步验证了我的判断罢了。”哈德良摆摆手,浑圆臃肿的手掌看上去更像是一只香酥猪手,“事实上你成为一名朝廷通缉犯时我就对你有些兴趣了,你在海法事件中的表现令人耳目一新,能告诉我你当时为什么会向弗拉米他们建议偷袭海法金库么?嗯,也就是说你基于何种理由作出这样的建议。” 我如中雷殛,好半天才从牙缝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味过来,看来这位面如蠢猪的督卫大人对我下的功夫不小啊。 虽然我没有指望着能够将这件事情一直隐瞒下去,毕竟主事者是现在在翡冷翠佣兵界大红大紫的翼佣兵团团长弗拉米,我不过是一个出卖设想者罢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主事者手中,但是这件事情当时清楚情况的只有寥寥数人罢了,要么是风行佣兵团的元老,要么就是翼佣兵团的中坚力量。 毫无疑问弗拉米现在能够如此风光分明就是获得了曼奇尼将军一系的庇护,弗兰肯和哈尔克他们不可能出卖我,那也就只有从翼佣兵团那帮家伙口中得知了,那帮家伙不会愚蠢到将这种事情也显摆出来,即便是想要陷我于不义也不会用这个借口,这只能说明哈德良的势力甚至已经渗透到了曼奇尼一系中。 “其实很简单,督卫大人。第一,兽人力量远远超出了帝国在海法守军和佣兵数倍,坚守必死无疑;第二,佣兵团不是帝国军队,没有那么多道德约束,生存为第一前提,而损失如此惨重,即便是侥幸逃脱也只有解散的份儿;第三。佣兵团各自为政,私心杂念甚重,我坚信在我这个提议下所有佣兵都会动心,而我们则可以利用向帝国军队告密这一先机洗脱嫌疑。到时候有的是人替我们背黑锅,我们只需要坐收渔利即可。所以我觉得这种方式我们能够摆脱完蛋命运的最佳策略。” “而结果似乎有些偏离你地预计?” “那不怪我,所有事情只要牵扯进了政治角力一切都可能朝任何方向发展,更主要是因为弗拉米眼光太过浅薄,他似乎有些介意我和弗兰肯两人抢夺了他的光芒。”我耸耸肩很随便的道。 “嘿嘿。可是现在弗拉米的翼佣兵团在翡冷翠却大红大紫,成为帝京佣兵界地一颗新星呢。”哈德良的笑声听起来总是那样憨厚。你无法相信这笑声中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意思。 “我不讳言弗拉米很有些手腕和本事,城府和心计也够深,再加上心狠手辣,能够有这样的成功也不算太意外,只是这样快速窜红并非好事,更多的是因为他攀上了曼奇尼将军这枝高枝,不过有一句话很适合现在地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没有经过几场像样的打拼磨砺。光靠军方地扶持。未必是好事情,小心马失前蹄。”我淡淡的道。 “唔,有些意思,汉密尔顿,和你谈话真是很愉快,我也不看好那个翼佣兵团,光靠什么人的扶持那只能一时。最终还是得靠自己才行。好了。不谈这些事情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哈德良摆摆手道。 “嗯。那得看督卫大人的意思了。”我歪着头微微一笑。 “哦?怎么说?” “督卫大人,帝国内部的蟊虫太多了,需要来一两把火清理一下,我已经把这把火烧起来了,就像有人说的,既然已经烧起来了,那就烧大一点也无妨,如果你认为可行,我倒是不介意再来折腾两把,如果大人你想暂时平息一下等处理完火灵晶石的问题之后在说,那我们也可以等一等。”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火灵晶石的问题牵扯太复杂了一些,不好处置。”哈德良摇摇头,“汉密尔顿,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大人,这件事情我知之甚少,不好置评。”我不想去搅这趟浑水,但是看样子哈德良似乎不会轻易放过我。 “汉密尔顿,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能够倒手火灵晶石地人是什么角色吧?这帝国帝京又有多少人能够用得上这玩意儿?”哈德良很平静。 “大人,正因为如此,这个问题实际上很清楚,但是大家都装聋作哑,你有何必去挑明呢?”我知道躲不过去,看来人出名也并非好事,我相信哈德良自有处置之道,他只是想要看看我地想法是不是和他的想法一致罢了。 “哦?你让我化为无形?” “化为无形恐怕不可能,不过分散处置应该是一个好办法,二十驮火灵晶石,都以鹰罴卫名义,一部分处理给帝国军方后勤部门,一部分处理给地方驻军力量较强的各行省,这样一来既可以化去隐患,又可以避免将事情扩大化,也不至于久拖不决,大家也都这样心照不宣的化去。” 我含含糊糊的回答让哈德良并不满意,不过他也知道我能够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我掌握的信息还没有到他那个层次,许多事情只能按照想像中的推测判断。 “嗯,也有些道理。”哈德良不置可否,“汉密尔顿,接下来你不需要顾忌什么,只管按照你自己地意愿行事,正如你所说,帝国蟊虫太多了,以至于已经将帝国蛀得千疮百孔,是该需要扫荡一番地时候了,鹰罴卫既然有这份职责,那当然责无旁贷,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一切有我。” 第一第七章 男人欲望,女人心 直到回到营区内家中,我仍然在回味哈德良的那一番话,他是在暗示我可以放手而为么?塞维斯分明是得到了他的授意才会把这样一个情报透露给我,只不过原本以为只是一批走私丝绸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一批丝绸数量之大超乎寻常,而且还牵连出火灵晶石来,让哈德良也有些措手不及,否则他不可能将这份如此价值的情报交给我来办。 现在他这样若有所指的一番暗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对目前鹰罴卫的行动效率不太满意,需要让我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来搅和起一番风浪来,以便他可以更好的从中渔利?如果真是这样,他就没有想过没有像火灵晶石这样的利他还能渔得起多少次? 蓝蔻见我一脸深思之色也不多问,只是替我送上一杯刚刚熬好的咖啡。 这个丫头似乎越来越享受现在这种安闲的生活,夜里可以安然入梦,白日里可以修练修练亡灵奥术或者精灵秘法,几间屋里更是重新清洗整饰一番,该添置的添置,该修缮的让门口那个看门人来挣几个兼职钱,整个宅屋现在看上去也像模像样,她还一门心思的将门外空地开垦出来,绕着宅屋种上一圈玫瑰,甚至还在翡冷翠著名的翡翠书屋中选上几本关于插花和烹饪的书籍来尝试一番,大有赖在此地当一个小女人终此一生的架势。生活过得滋润,蓝蔻的身子骨似乎也一下子发育起来,不但面容肌肤也再无当时的干涩枯黄,变得水色滑润隐隐有亮色流动。而且原本瘦削的身材也一下子长开来,修长地身材变得丰润许多,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头长发同样乌黑亮闪,一个小女人的风姿跃然面前。如果再将用那来自精灵一族地丝绸缝制的长裙裹在身上,那份子妖娆味道,真真有些惑人媚性了。 夜晚从来就是我最难熬的时段,盘绕在体内的牵丝毒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固定规律。半夜三更发作,我需要竭尽全力来抵抗这种抽筋吸髓的痛苦。龙力只是让我地元气不受损伤,但是并不能护佑我的神经不受痛苦侵袭,即便是我用上了镇痛术和涤尘法,但是仍然无法有效地遏制这种阵痛。 不过这已经让我很满意了,随着抵御能力地增强加上习惯性抗御,我甚至觉得这也许就是诸神在让我来这个世界走一遭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无法消除但是却又能磨练我的耐性,一个小时炼狱煎熬我承受得起。 又是大汗淋漓,蓝蔻习惯性的在我身体背后替我擦拭汗珠。 阵痛之后是说不出的轻松,这就是龙力的功效。没有想像中的疲惫不堪。而是战胜痛苦之后的轻松愉悦,甚至有一种说不出释放快感,难道我真的是精力过剩?也许是,来到这个世界似乎我就没有再碰过女人,这对于在龙族世界成年之后的我几乎是不可想象地,为生存所迫,也只能如此。 我仰躺在床上静静地休息。蓝蔻则盘腿而坐。更像是一名精灵中的得道高僧。 “真是有意思,这个世界是越来越疯狂。不知道是我的思维跟不上节奏,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我没头没脑的话语让蓝蔻不解。 “怎么了,汉米?” “没什么,哈德良这个家伙居然希望我继续搅和惹事,能够把帝京搅得越乱越好,当然名义上仍然是一副摇铲除蛀虫匡扶正义肃清妖氛的模样,但我们都知道这会带来什么,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哦?你觉得他是不怀好意么?” “这难道是一个帝国鹰罴卫督卫的上佳表现么?不怀好意未必是要针对我。这一桩事情难道还不足以填满他的胃口么?嘿嘿,我倒是希望他多给我几次机会,就怕他没有这份胆魄。真要让我放手而为,帝京城里怕有要掀起无尽波澜了,我就怕他消受不起。”我将双手放在脑后,双目望天道。 “你打算按照他地要求去做?”蓝蔻也有些担心,她很满足于现在这种悠闲生活,长期在逃亡挣扎地生活中颠沛流离让她对于以前那种生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她更珍惜现在地每一刻,虽然她也知道这种生活不可能长久。 “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意图,不过在某些方面我们是一致的,不是么?他需要搅乱局面从中渔利,我呢,同样希望能够在混乱中火中取栗。”我微微一笑。 “火中取栗是贬义词,你不明白么?那会烧着手的。”蓝蔻皱起眉头,不知道是因为我用词不当,还是担心其他。 “呵呵,火中栗才最香,不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火中取栗考验取栗人的技巧,并不是每个人都会烧着手,我很想尝试一下。”我啜了一口咖啡,舌尖的味蕾还在回味着那份微苦中蕴含浓香。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 “蓝蔻,我们在这里是干什么?你不会以为我们可以在这里藏身一辈子吧?这既不可能,也不是我们所想要的。亡灵一脉不会放过你,弗拉米同样也在琢磨着怎么铲除我,我感觉得到,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不知名敌人,我得罪了太多的人,明白么?从一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比谁都更清楚。从帝国军方到佣兵势力,从亡灵一脉到走私案背后的黑手,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不会放过我,我不想也不能给他们这种机会。” 我坐起身来盯住蓝蔻神色复杂的双眸,“你明白么?我们只有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踩着他们的尸体一直走下去。” “仅仅这些原因么?”蓝蔻幽幽道。 我一窒,蓝蔻幽幽的目光中彷佛有无穷压力让我一时间竟然张不开口。 “蓝蔻,你觉得我还有其他理由么?” “这个你自己最清楚,不应该问我。”蓝蔻目光飘忽中隐藏着些什么,看得我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呃,好了,我投降了。不错,我不想过现在这种生活,虽然眼下这种生活看起来很安逸愉快,但是这种生活能够维持多久呢?帝国危机四伏,可是看看帝京城内这些所谓帝国精英们又在干些什么?争权夺利,尔虞我诈,无所不用极,甚至不惜牺牲帝国根本利益,这样的帝国有希望么?” “再看看南边的兽人和西面的蛮族,还有周边那些虎视眈眈的附庸国,他们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倾覆帝国的机会,倾巢之下无完卵,我可不想成为其中一枚卵。” 我说得很直白也很坦率,为生存而战,理所当然,但仅止于此么?当然不,但没有必要全部抖落出来。 “那你想要干什么?”蓝蔻叹了一口气。 “想要避免被压碎,那就只有跳出来,可卵不会自己跳出来,而跳出来就得破壳而出,而跳出来那得有跳出来的资本和实力,否则一样只有死路一条。” “我现在就是要累积这些东西。我不想让自己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有机会我甚至想要掌握别人的命运,这就是我的想法,所以我会利用各种机会来完成这一切。客观和主观,这两方面的原因都迫使我不得不这样做,当然,我不想否认主观因素是最大动力。” “男人们脑子里为什么总是装着这些东西呢?野心和欲望,权利和荣誉,眸中却多了几分赞同。 女人总是那样口是心非,明明指望男人们去打拼去挣扎去冲锋陷阵,去为荣耀和权利而战,但口头上却始终要表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这就是女人。 “所以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统治男人,实际上男人只是一群被利用的可怜虫而已,但他们却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我半开玩笑的道。 “汉米,既然你明白这个道理,而你还要如此,不觉得那样太辛苦了一些么?”蓝蔻斜睨着我淡淡的道。 “蓝蔻,一个女人永远无法明白一个男人的心,至少在这方面是如此。只有这样男人才能证明自我,只有这样男人才能实现自我,无论成败,至少可以吸引女性的目光,否则他连女人垂怜的目光都得不到,不是有人说过,无论在哪个层次,一个没有理想或者野心的男人,是不值得一顾的。” 我的话有些偏激,但是却符合现实真理。 第一第八章 双雄会 我站在较场上仔细的观看着十二特勤组的伙伴们演练,费雷拉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我却不想去问他。如果他想要告诉我,迟早会自己找话题来告诉我。 兀答剌儿与庄立庆二人正在进行对抗演习。 两人在共和广场那场实战出击中虽然没有得到展示的机会,不过我还是很满意,至少两人的潜伏能力已经大有进展,连我尽凭肉眼也没有发现二人的藏身之地,后来我才知道两人一个藏身于竟技场二楼的神龛浮雕后,一个索性直接挤身于外围的灌木丛下挖出的泥坑中。 兀答剌儿粗壮如腿的双臂一看就知道这绝不仅仅是只靠苦练就可以具备的,这个家伙从名字上就可以知道他带有帝国北方边陲的土蛮血统,这些土蛮是天生的猎手,在弓箭上的造诣与精灵一族平分秋色,但是具有这种血统的人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永远不能成为帝国公民。 因为帝国第六世皇帝陛下弗拉基米尔就是在征服这些土蛮时身中流矢而亡,为了纪念这位为开创帝国兴盛时代的皇帝陛下,也为了惩罚那些一直桀骜不驯的土蛮,虽然土蛮诸部最终被帝国征服而纳入帝国版图,但是帝国还是立下法律禁止具有土蛮血统的自由民成为帝国公民以示惩罚。不过后来不少土蛮贵族与维京人通婚,只要在姓氏名字上避免出现明显的土蛮特征,这条法律便无人过问。 兀答剌儿和庄立庆的对抗无疑就是两种不同风格箭技的较量。一个是土蛮出身,天生神力无穷。一个是精灵血脉,天赋与生俱来;一个以力量大、射程远、杀伤力强著称,一个以手法快、技艺巧、变化多称雄。 兀答剌儿高居在石碑后,双目圆睁。死死锁定前方,一张超过一米半地长弓握在手中,牛筋弓弦绞紧。 这种铁胎弓用混合金属打造,虽然魔金属含量并不算高,但是对于寻常的弓弩手来说也已经是不可企及的奢望了。有了魔金属的加入,这把弓便可有选择性射出魔法箭。使得魔法箭地魔法力量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当然这也对弓弩手的要求更高。 长弓绞弦乃是用北方高原上的野牛脊梁上的牛筋专业鞣制,混合了合金丝绞入,带有强烈螺旋劲道,不但射程更远,穿透力更强,而且在空气中飞行速度更快,也更不容易受到外界天气诸如风力、雨水、湿度方面地影响,乃是兀答剌儿赖以在鹰罴铁卫中称王道霸的王牌。 兀答剌儿在来鹰罴卫之前在虎贲军中箭技大比武中每一次都位居前十,来到鹰罴卫之后。在铁卫大比武中稳稳地坐二望如果不是各特勤组对于弓箭手历来不太重视,兀答剌儿进入特勤行列,也轮不到十二特勤组捞到这样一个人才。 相较于兀答剌儿的强横霸道,进入鹰罴铁卫并没有多长时间的庄立庆就要低调得多,从他的面貌你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顶多也就是一张带有一些精灵血统的普通面孔,丢在人堆里一瞬间就会忘记。 他的手也不像兀答剌儿那样胳膊粗壮老茧厚重。而是一种匀称协调的统一。修长而又灵巧,唯有扳指间的些许角质肌肤可以知晓他在弓箭一道上下的功夫。 此时庄立庆正匍伏在土丘后。背后的一柄中型弓早已擒在手中,这种洛基山黄柏木弓精细灵巧,弓弦是用多股羊筋线绞合而成,精准度极高,在庄立庆手中一百米内距离可以精准到误差不超过一颗胡桃大小。 庄立庆了解兀答剌儿,就像对方也同样了解自己一样,两人在鹰罴铁卫中就为了争夺箭技第一高手地位置拼斗过多次,胜负各半,从静态射击到野外实战再到城市街道地巷战,两人都是各有千秋,仔细盘算下来也只能说是不分伯仲,很难说谁更占据上风。 正是因为对兀答剌儿的了解,庄立庆才感觉到压力,那个浑身羊臊气的蛮子一旦进入状态,自己也丝毫没有压过对方的信心庄立庆手指间夹住的三枚箭矢灵活无比的在手中转动,这是他排解内心紧张的一种方式,可以有效化解自己内心压力。他知道兀答剌儿正在锁定着自己,只要自己一露头,对方箭矢就会接踵而来。 庄立庆小心抽出手来从腰间扯出两条和自己上衣同色地伪装巾,向左抛出一顿之后又向右抛出一条,然后自己却猛然向左伏地一窜,一道人影如脱兔一般一闪即逝。 兀答剌儿对于庄立庆地这种小把戏并不陌生,但是就是这种小把戏让他很是头疼,两个高手之间的对决精神都极度集中,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引发下意识地反应,庄立庆这个小兔崽子最擅长的就是分散对方注意力然后发动偷袭,虽然这一手在自己面前未必能够得逞,但是却每每能够夺回扭转被动夺回先机。 庄立庆第一条伪装巾一出手时兀答剌儿就知道对方要动手了,挽弓搭箭,厉目锁定。对手很狡猾,也正因为经常在一起较量,兀答剌儿也知道对手选择变化多端,也许这就是对方的真实动作,第一个映入自己眼帘传递到自己神经中的就是要发动攻击,也许是第二次,或许是毫无预感的第三波,这很难确定。 当两条伪装巾出手飘起时,兀答剌儿的目光已经跟随着庄立庆曲折变幻不定的身影而动,只是这个时候先机已失,对手快若风雷的速度加上毫无预兆的跳跃变化让自己一时间根本难以下手。 兀答剌儿吸了一口气,三枚包头箭点射而出,分袭三个不同方向。 轻微的尖啸声让庄立庆汗毛立即竖立起来,这个时候庄立庆的感知提升到了最高。他知道兀答剌儿不得不发箭了,按照自己的速度几秒钟之内自己就可以奔行到最适合自己发箭地范围之内,到那时候优势就会移到自己这一边,最好的办法是保持这种远距离。这才是最适合兀答剌儿的领地。 三枚箭矢阻止了庄立庆奔行方向,庄立庆知道如果按照兀答剌儿给出的路线,那自己就要陷入对方无休止地箭矢追击当中,直到自己中箭。 轻盈的一个团身空翻,庄立庆猛地一个逆向飘行闪过电射而至的箭矢。一个云鹘低坠加上一个贴地连滚翻钻入一丛灌木林中。 兀答剌儿嘴角浮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当然知道庄立庆不会按照他自己给出的路线行进。对手奸狡如狐,但是他也不笨,长弓微微下压,右手探入箭囊,四枝包头箭已经捏在指缝间。 兀答剌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如果谁能够近距离观察他,就可以看到一圈一圈隐隐的乌黑气息不断从胸腹间向全身蔓延,风雷劲!这是源自兀答剌儿地独门秘技,将风雷劲运入箭矢中,即便是包头箭一样具有无限杀伤力。只不过限于这只是战友之间的对抗演习。兀答剌儿无法将风雷劲提升到极至而已。 庄立庆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远处的危机,他的身形变得更加诡异突变,时而暴起急奔,时而匍伏窜行,时而蛇行鹭伏,尽可能的避开对手的锁定。 弓弦一声充满回力的弹响,四枚搭在弦上的箭矢犹如从未在弦上停留过。一闪即逝。四道黑线一眨眼间就已经飞行到了庄立庆周围。 庄立庆轻巧的斜滚钻入旁边一丛灌木中,四枚箭矢扎地而入。雄浑的气劲随之入地绽放出阵阵闷响,一连串地泥土碎石混合着灌木地残枝败叶携带着无穷气劲飞溅而起。 庄立庆大吃一惊,***兀答剌儿居然一直藏了一手,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拿出真本事,猝不及防的他差一点就要因此出乖露 四散飞射的泥石碎渣爆绽起来形成铺天盖地的密网,几乎覆盖了整个空间,庄立庆咬紧牙关在地面一连串的翻滚躲避着袭击,但是这样密集的袭击不可能全数躲过,他只能尽量让自己蜷缩起来尽可能地减小打击面,同时避开要害部位。 溅射而起地碎石泥土击打在庄立庆身上,虽然内里有护身熊皮保护,但是强劲的力道还是打得庄立庆差一点连眼泪都出来了,好一个兀答剌儿,居然有这种手段! 拈箭,扣弦,扳弓,脱手!四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兀答剌儿这个时候出于极度兴奋状态,流畅地射击过程看起来就像是一副完美无缺的表演画卷! 虽然他已经牢牢地锁定了对手,但是对方诡谲的身形却如鬼魅一般忽起忽落,自己始终不能抓住时机给予最终绝杀。兀答剌儿也清楚如果庄立庆真的被自己这一手就拿下,那他就不是庄立庆了。现在看似自己占尽上风,但是自己的发箭始终有喘息的时候,一旦自己节奏放缓,对手就会转守为攻,而自己与庄立庆的对抗往往都是在这样一连串相互的攻防转换中以平手告终。 兀答剌儿固然难以得手,但是处于守势的庄立庆却更是狼狈,兀答剌儿不留后手的风雷箭释放出来的炸裂气劲在自己身边周围密织起一道荆棘网络,铺天盖地的向自己席卷而来。庄立庆只能将自己的身法提升到极至,利用速度来躲避对手的压制,同时他还要选择合适机会给予反击,否则在对方这种全力袭杀下最终落败的绝对是自己。 在一块土丘后猛然停步,一式苏秦背剑将木弓和箭矢斜挂在手中,然后一个伏地飞窜,颀长瘦削的身体在空中一式漂亮的横滚,提气引弓,三枚流黄色的苏铁木箭在弓弦脆响之时,箭影便化为流光消失在空气中。 “咦?隐形魔箭?”费雷拉惊讶的出声。 “什么隐形魔箭?”我还没有听说过这种人类世界的新鲜玩意儿。 “看不出庄立庆这个家伙居然还有一手这种本事,据说精灵一族和妖精一族一样对植物有着天生的敏感性,他们能够选择一些特殊地植物搭配起来使用,那样可以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庄立庆这个家伙肯定是精灵后裔,弓和箭的特殊搭配竟然被这个家伙产生了隐形效果,真是难以想象。”费雷拉似乎对这方面有一些了解。 “哦?我只听说精灵一族擅长将特殊植物药剂搭配可以有很好的治疗效果,却没有想到还能让弓箭这些武器都产生隐形功效。”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地事情。 “哼。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不过是见识短浅的井底之蛙罢了。”费雷拉一脸哂笑。 “得,得,我见识短浅。我孤陋寡闻,你广闻博见。你无所不知,行了吧?”我懒得与这个家伙争执,这个家伙这几天情绪似乎都有些不太稳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兀答剌儿一式硬马金钢铁板桥躺到在地,三枚若隐若现的流光以刹那分毫之差掠过他身体所在位置,如果不是长期刀光剑影的经验中养成危机直觉拯救了他,这一仗仅此一招他就败了。 他甚至根本没有看到对方箭矢出手而只是看到了对方的引弓动作便作出了反应。 贴地翻滚躲过一劫地兀答剌儿并没有被动躲闪,他知道对手肯定会借助这个先机发动一连串的攻势,情势很危急,但是他不能退缩。否则便再难扳回。 三枚长箭在伏地跃起那一瞬间挽弓抽射。因为动作过大甚至连弓弦都发出强劲地蜂鸣,三枚暴烈的风雷箭呈品字形飞旋而出,飞行到一半时突然连环滚动,角度也产生了诡异的变化,兀答剌儿已经将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风雷劲加上螺旋力,如果这一手都还不能将对手拿下。自己也只有俯首称臣了。 庄立庆也有些讶异于兀答剌儿竟然能够躲过自己的隐形魔箭。但是他并非没有思想准备,兀答剌儿能够发出风雷箭。也就证明对手在以前有所保留,就像自己也有藏私一样。他在发出三枚隐形魔箭之后将身体在空中提升到了最高,然后用最舒展的方式一口气连续引弓三次,九枚隐形魔箭或快或慢,或高或低,或沉雄势大,或轻若鸿毛,如暴风骤雨一般狂袭而出。 漫天花雨!多么浪漫的名字,但是这却是庄立庆箭技的最高体现。 两声闷哼几乎是不分先后的从两个方向传来。 饶是兀答剌儿一连串的侧翻旋滚,仍然难以躲脱漫天花雨地倾巢而出,两枚包头箭矢分别击中了兀答剌儿地肋下和右腿,疼得兀答剌儿忍不住大叫起来。 而兀答剌儿的劲箭也让身体来不及蜷缩回来的庄立庆左腿顿时起了一个巨大的乌疙瘩,如果不是箭头上的软木包布和兀答剌儿收敛了几分气劲,庄立庆的左腿就只有报废了。 我忍不住击掌赞叹,这才是真正的箭技高手!只可惜鹰罴卫中对于箭术箭技并不十分重视,这种在野战和伏击战中具有决定生死地技艺对于以突袭和接战为主地鹰罴卫尤其是特勤组来说用处并不太大,对于特勤组来说,斥候、刺客、剑手、刀锋战士、巨剑武士以及魔法师才是最为重要力量,这也让这些箭技高手们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遗憾。 不过我却不这么想,在我看来随着帝国内外局面地日趋动荡,各种争斗战事都会涌出来,鹰罴卫恐怕不仅仅只局限于惯性的常规战斗了,弓弩手的技能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弥补魔法师力量的不足,他们是最凶狠的远程打击手段,尤其是在小规模和局部的战事中,这些箭技高手甚至可能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 我很想吸纳更多的箭技高手,只可惜我现在还没有这份权力,十二特勤组损失四名成员会在较短时间内补足,但是两名箭技高手对于一个特勤组来说已经太多了,如果不是庄立庆是以斥候身份为主的话,他甚至难以进入特勤组。 第一第九章 门阀嫡子 “费雷拉,这种实战对抗怎么样?” “嗯,有点意思,就是要这种生死须臾间的对抗才能产生效果,那种呆板的演练形式十次也当不到这种对抗一次。”费雷拉点点头,“汉密尔顿,你的脑袋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用啊。” “呵呵,这不过是佣兵实战演练的修改版罢了,佣兵和鹰罴卫不一样,他们身份的限制使得他们每一次任务面对的可能都是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所以他们不得不在寻常训练演习中就以真实战斗为主,而鹰罴卫特殊身份使得我们在执行任务时有很大的优势,所以很多时候并不是每一次都是生死相搏。” “哼,那也未必,现在鹰罴卫和其他军方核心部门一样,与以前的局面有些不同了,随时可能面对是生死考验。看看匕锋营在阿拉贡行省的遭遇,一百多人的匕锋营精英,竟然遭到了对手反围歼,对手动用了火焰法阵和魔法攻击,还使用了傀儡战士发动突袭,匕锋营损失了八十多人,甚至连对手究竟是些什么人都没有弄清楚。”费雷拉脸色阴郁的摇摇头,“这种事情发生在帝国腹地,简直令人不敢置信。”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内幕消息。八十多人匕锋营高手竟然被对手消灭,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上一个月的事情,只不过外界都还不清楚罢了。现在匕锋营几乎是倾巢而出去了阿拉贡,但是仍然没有什么令人高兴的消息传回来,那里的叛乱反而有愈演愈烈地迹象。”费雷拉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费雷拉,你这一段时间似乎心情不太好,有什么心事么?”我关切的问道。 “嗯,有些不如意的事情。”费雷拉目光飘向远方。似乎有些迷惘,“也许我该离开鹰罴卫了。” “啊?你什么意思?”我吃了一惊。 “看你干得这么出色,我这个十二特勤组的指挥使实在赶到惭愧,我是不是应该主动辞职让你来担任这个指挥使呢?”费雷拉展颜一笑,有些挑衅味道地道:“要不咱们也向庄立庆和兀答剌儿那样来一趟实打实的搏杀。我若败了,你当十二特勤组的指挥使也实至名归了。” 我知道这个家伙肯定又是有感而发。不过绝不是为了我的表现,翻了一个白眼爱理不理的道:“你想教训我就明说,和你拼杀,我还没有活得不耐烦,我是策划参谋,可不是刀锋武士或者剑手,我地责任就是协助你参谋策划事务。” “可是你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策划参谋地能力,不是么?你有武器,而且还能比划两下子,你还会法术。貌似一名魔法师。结果你的职衔却是策划参谋!我发现我几乎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就是一个摆设。”费雷拉一脸悻悻的道,“看看你规划的这些实战演习和对抗训练,哪一条是我的想法意见?但是我却又找不到批驳的借口,这很伤我的面子,汉米。” “是么?可这都是归功于你的英明神武驭下有方啊。”真让我恶心,这个家伙居然在我面前大谈什么面子。我嘻皮笑脸的道:“克里米亚那一战若是没有你地那驭剑飞空地一剑。我怕是已经成为那头狗屁雷克斯暴龙的殉葬品了。” “少在那里转移话题,我是说现在。看看我们这么久来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我和十二特勤组的其他成员们表现得更像是一帮暴徒或者打手,而你就是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幕后黑手。”费雷拉脸上的神情悠然而郑重。 “那不是更好,说明我们中的一些人更适合用脑袋来工作,而有些人则适合用肢体来表达。”我略带夸张语气地惊叹道:“费雷拉,我们这才是真正地完美结合。” “滚,我没有那种爱好,我的性取向正常!”我有些阴阳怪气地声音让费雷拉听得毛骨悚然。 “好了,费雷拉,别给我在那里像个久旷怨妇一般诉说怨屈了,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还指望着你挑大梁,咱们一块儿再好好玩几把呢。”我摊摊手,看着远处庄立庆和兀答剌儿一瘸一拐的向这边走过来,看来虽然我们采取了一些防护措施,还是让这两个家伙带了伤,但愿不要影响什么。 “汉米,真的,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十二特勤组,离开鹰罴卫了。”费雷拉一脸郁闷的道。 “为什么?”我定了定神,盯住他的眼睛道。 “不关你的事,是家族的意思。”费雷拉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走,但是我却别无选择。” “你家族里情况有变化?”我紧盯着费雷拉的目光,雷克家族不是小家族,不会朝令夕改,这样的变化必定有某种原因。 “一言难尽,好不容易现在能够比较顺心的干点事情,可家族里又道。 我知道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难言的隐衷,即便是在龙族中这些现象一样存在。不过我的确有些舍不得费雷拉,克里米亚走私案之后我们俩的关系越发融洽,这个家伙对于在鹰罴卫磨砺并不十分在意,倒是很在乎我这个似乎有些居心叵测的朋友,这让我暗地里都有些惭愧,尤其是为了我中的牵丝毒更是不辞辛劳的跑上忙下,这让我也感动之余有些歉疚。 加之这个家伙对于权力欲望似乎并不像一般的贵族子弟那么浓厚,至少在鹰罴卫中他表现得很淡然,这也很符合我的口味。 十二特勤组早已被我计划纳入囊中,我需要依靠这一批力量来实现一些意图。费雷拉虽然与我关系亲密,但是也不能阻挡我的道路。只是我更希望费雷拉能够在十二特勤组里多呆一些时间,眼下地我羽翼尚未丰满,还需要他的支持和配合。尤其是他背后的雷克家族。 “费雷拉,留下来,十二特勤组需要你。”我这番话语出挚诚,只不过省略了一个限制词语,是现在需要你。 “哼。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是现在需要我吧。”费雷拉竟然如此冰雪聪明。让我也有些尴尬。 “嘿嘿,你既然都明白,那也就不用我厚颜无耻的说出来了。”我大言不惭。 “汉米,我不知道你呆在这鹰罴卫中干什么?如果是担心你原来地佣兵伙伴要对付你,那太夸张了,他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人物,难道他敢挑战鹰罴卫?曼奇尼也不敢如此嚣张放肆!如果是想要在鹰罴卫中发展一番,那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只是我不明白,你觉得鹰罴卫是最适合你的么?我总觉得你不像是这种人。” 费雷拉说得没错。鹰罴卫权力虽然大。但是毕竟只是军方的一个分支机构。 帝国的权力掌握在什么地方?掌握在元老院。而元老院的权力掌握在谁手中?名义上是公民代表们,但是谁都知道公民代表其实就是帝国门阀世家们地代言人! 像我这种连帝国公民身份都尚未取得的人,无论我如何挣扎,也不可能进入帝国地权力中枢,而鹰罴卫这种机构更不可能为我提供这方面的条件,因为鹰罴卫和军方其他机构一样,只是帝国的工具而非主人。 我听得出费雷拉言语中的含义。如果我真的想要求荣华富贵。就不应该在这里浪费时间,像我这样家世一般的普通人只有投靠那些门阀世家才是唯一出路。从商从政,都要迅捷许多,即便是一定要在军方中谋出头,也不应当选择鹰罴卫,虎贲军这种人力资源更加雄厚更容易建功立业的野战部队,才更容易出头,才是往上爬的最佳台阶。 我听得出费雷拉这是在为我好,甚至已经隐隐有暗示雷克家族愿意接纳我这个外来者。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在雷克家族的支持下,迅速窜红不是难事,如果愿意到雷克家族地根据地拜占庭行省中去染一水,几年内爬到一个高位也不是什么难事。 相比之下鹰罴卫地职位不但风险极高,出路狭窄,而且随时可能沦为上层的替罪羊,这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身份也许对于那些在军队中难以出头者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对于像我这样的人如此恋栈,费雷拉感到很不解。 不过费雷拉的想法是建立在帝国仍然处于一个太平盛世环境下的美好愿望上,建立在我只是一个有点才华能力想要出人头地地乡巴佬地猜测上,他虽然也隐隐感觉到了帝国存在的危机,却绝没有意识到帝国现在地危机已经是积重难返,而我从海法要塞到落日城,再到塞维利亚,我所见到的一切都只能加深我逃脱这个倾巢的决心,都只能更增强我依靠自己双手挣扎向上的决心。 我想要成为人上人,像雷克家族这样的门阀世家无法给我,当他们意识到他们无法控制我时,他们就会痛下杀手,未雨绸缪,我不想到那个时候来让费雷拉难作。 想通了这一点的我显得很坦然,“费雷拉,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仍然保留我自己的想法。鹰罴卫现在很适合我,至于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我们都还年轻,我们都有各自的道路要走,你需要为你家族考虑,而我则不然,我希望自己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闯荡一番,这样也不枉我来此世界走一遭,你说对不对?” 我一语双关,费雷拉目光如炬注视着我,久久不语。 第一第十章 深谋远虑 “怎么了,费雷拉,难道我的话寓意深刻让你感触颇深?”我半开玩笑的想要打破有些僵滞的气氛。 “汉米,但愿我们都能够按照我们各自所想的达到我们的愿望。”良久费雷拉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也有些感触,费雷拉是一个值得一交的朋友,虽然接触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我们相互之间的了解却不浅。 费雷拉算得上是一个含着金勺子出身的家伙,但是这种大家族中阴暗面过浓加上复杂的人际关系让费雷拉一直对自己家族事务缺乏兴趣,但是在几度遭到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排挤打击之后反而改变了费雷拉的心态。 他对家族事务兴趣不大,但是并不代表他可以忽视属于自己的利益,可以任凭别人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之所以来到鹰罴卫固然是为了回避一些不想遭遇的烦心事,但是真正到了无从回避的时候,他也绝不会退缩。 “费雷拉,请记住,也许我们有各自的道路,但是我们始终是朋友,真正的朋友。” 兀答剌儿和庄立庆来到近前打断了我们两人的交流,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相互了解了对方的心意,足够了,朋友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有时候一句话就足以让双方感受到一切。 高强度的对抗让兀答剌儿和庄立庆都略略有些疲倦,甚至比进行一场真正的实战演习更劳累,毕竟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实力底细,这不是一边倒的进攻。而是硬碰硬地攻防较量,相比于体力上的消耗,长时间高度紧张才更让人感到疲惫。 “怎么样,二位?”我微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仍然有些不服气的家伙。这两个家伙可是我重点笼络的角色,我可不想见到有任何一个人变成残废。 “还行。”兀答剌儿强忍住肋间地疼痛,该死的庄立庆,腿上的伤倒不碍事,但腰间这一击差一点就要让自己肋骨断裂。 “立庆。你呢?”我含笑问道。 “噢,兀答剌儿。你个王八蛋,你是在动真格的啊,哎哟,我的腿,我得回去找点正骨红花油擦擦,痛死我了。” 庄立庆叫嚷得厉害,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地伤也并不重,这个家伙一辈子都是这样的,越是无关紧要地事情越嚷嚷得厉害,如果真是正经事儿。这个家伙反而会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得了。庄立庆,你就别在那里装了,我自己下的手,分寸我清楚。”兀答剌儿不善言辞,只会冷硬的回答。 “嘿嘿,开个玩笑而已,兀答。你就不能有点幽默感?”庄立庆一副遗憾的摇摇头。“想要我趴下,兀答。你还得鼓鼓劲儿才行啊。” “哼,彼此彼此。”兀答剌儿生硬的反击。 “好了,今天我们观赏了一场精彩的箭技对决,老实说,让我大开眼界,若是帝国军队都能有兀答和立庆一半本事,我想管他是兽人还是蛮族,都不在话下,只可惜些了,明天该轮到谁了?”我拍拍手将目光转向已经簇拥过来的十二特勤组的其他伙伴们,“好像是该萨吉兹和麦什迪了吧?巨剑武士的光荣业绩也该让我们开开眼了对不对?华伦,你和桑德密斯准备得怎么样了?按照计划你们也该差不多了。” 十二特勤组在克里米亚走私案中损失惨重,拉涅利、达蒙、卡拉三人丧命,米勒因伤退役,基隼现在仍然还在治疗休养中,在我和费雷拉的强烈要求下,哈德良又为我们增加了几人补充到了十八人,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些人虽然在质量上足够高,但是在数量上地确太少了,真正要遇上大阵仗,这点力量根本不足以扭转局面。 我很想最大限度地扩大十二特勤组的规模,但是限于十二特勤组初建,总共也只出过一次任务,虽然战果辉煌,但是要想马上扩充力量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需要循序渐进。现在最让我赶到头疼的是魔法师的欠缺,鹰罴铁卫中没有魔法师,这让十二特勤组想要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实际上帝国中像我毕业的尼斯魔法学院那种三流学院并不少,毕业地学员更是车载斗量,只是这种学院毕业地学员大多只能充当一些表演性质的角色,释放一两个火球玩玩烧烤,或者用光球术半夜照明炫耀一番,要不就是用冰冻术凉爽一下身体,仅此而已,真正像派得上用场地攻击性魔法术,没有在战场上磨练几年,或者自我发奋苦修两载,连想都别想。 就像我从尼斯魔法学院毕业之后也是四处晃荡,找不到工作,迫于无奈才去花钱在市场上买了一个伪造的牧者资格证,实际上以我当时的实力根本就不够格,好在当时翼佣兵团急需用人也就被我蒙混过关了,也难怪那个巴德利对我极端不感冒,实在是我的表现太差。 魔法修炼者和以魔法为基础的其他辅助职业者在帝国中一直地位尊崇,尤其是那些真正获得了帝国魔法师公会认证了魔法师,更是称得上高人一头。他们虽然在近战能力中孱弱无比,但是在远距离作战和大规模综合战斗中用处广泛,威力巨大。现在战斗规模日趋扩大,已经有了许多专门司职防卫的职业,使得魔法师在战争中的生存机率大大提高,这样也为魔法师在战争中发挥作用提供了更广阔的空间。 而魔法在战争中的广泛运用也使得许多由传统职业演变派生出来的新兴魔法辅助职业开始出现,诸如附魔师、魔机者、魔偶师、魔药师、魔匠等,这些职业者原来都是在魔法修炼上有所专攻但是在主流魔法上又缺乏天赋者,也就逐渐演变为专攻偏门类魔法,成为魔法辅助职业者,最终形成门类齐全的魔法系统行业。 像附魔师专门为武者或者魔法修炼者的武器、护具进行魔法加持增加特殊属性以增强或改变某方面的能力,而魔机者则成为专门的魔法机关的制作者,而魔匠则理所当然的成为以魔法为基础的武器、护具、法物的专业制作者。 即便是像鹰罴卫这样帝国军方的核心机构在魔法师数量上也严重不足,各类魔法师不过二十余人,而至于像魔法辅助职业者上更是稀缺,整个鹰罴卫像附魔师也不过寥寥两三人,魔匠更是只有一人,这使得鹰罴卫在魔法力量上相当薄弱,这也影响到了十二特勤组的人员配置补充上,直到如今十二特勤组也没有一个魔法师,只有一个挂名在鹰罴卫的见习魔法士凑和着拨给了十二特勤组,让我很是郁闷。 资历更长的特勤组早已将卫中的魔法师争抢一空,哪里轮得到十二特勤组,就是那个米特一样的水货还是哈德良看照着费雷拉背后雷克家族的面子专门调配的,就这还引起了第九特勤组的一些不满。 缺少魔法师成为了我的一块心病,虽然我也找过哈德良,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办法,克里米亚走私案让其他特勤组都有些眼红,如果再有过分偏袒十二特勤组的动作,只怕真的会引发鹰罴卫内部的矛盾,哈德良只能安慰我让我想办法在鹰罴卫之外去招募魔法师,只要条件许可,可以特旨征召进入鹰罴卫。 这话听起来好听,但实施起来却不易,真正能够入鹰罴卫眼的都是具备魔法师资格以上的角色,而这种角色绝大多数早已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要么就是条件奇高,根本看不上鹰罴卫这种机构,剩下的都是一些性格怪异孤癖的角色,鹰罴卫这种机构他们根本就无法适应。 魔法师咱们暂时捞不到,那咱就在其他方面多想想办法,在兀答剌儿和庄立庆的联手推荐下,我又从鹰罴铁卫中招募了两名弓箭手,这在十二特勤组也引起了很大争议,就连一直对我招募人持支持态度的费雷拉也有些异议。 一般说来就算是像瓦卢斯率领的那些资历深规模大的特勤组中也不过就是一两名弓箭手而已,所占比例不过二十分之一,而十二特勤组现在不过二十人,就已经有了四名弓箭手,占到了五分之一,虽然庄立庆可以以斥候身份出现,但是就算是三名弓箭手也远远超出了寻常特勤组的需要。 不过我还是力排众议执行了我的决定,好在费雷拉最终没有否决我的意见,毕竟他现在还是十二特勤组的指挥使。 我亲自考察了那两名弓箭手,他们在箭技上并不逊色于庄立庆和兀答剌儿多少,只是在经验上还有些差距,假以时日完全有资格成为另外两个庄立庆和兀答剌儿,这样的人才若是不先行拿下,等到以后想要寻找时,那就难上加难了。 至于十二特勤组的规模问题,我也在琢磨着攻关哈德良,我眼下至少需要三十人的规模,不过哈德良一直还没有松口,只同意如果临时需要可以招募到二十五人,他不想现在太刺激其他特勤组的下属们,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极大的利好消息了,那二十万金克朗没有白送。 第一第十一章 龌龊 我悠然的躺在温泉中享受着汩汩流动的泉水带来的冲击力,就像是一张按摩床起伏不定,让我的肌肉得到了充分的放松。 我瞥了一眼旁边热气腾腾的泉眼,图密善这个家伙早已经消失了。 我知道这个家伙去干什么了,方才那个女子前凸后翘,一身艳丽的桶状裙服腿部开衩居然拉到了遥际,看得坐在水中的我都差一点爆发了,这模子一看就是吃那碗饭的,不过身材脸盘子都委实不错,尤其是胸前一对高耸的大奶子差一点就要让图密善就在泉水里跃跃欲试了,快五十岁的老东西居然兴致这么好,也不怕精尽人亡?这让在心猿意马之余也有几分嫉妒的心情。 该死的图密善,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我不过是假模假样的推托一番,这个家伙就信以为真,自顾自的去享受了,难怪这个家伙在鹰罴卫六大铁卫指挥使中混得最差,其他特勤组出任务都不愿意和这个家伙率领的铁卫配合,由此可见这个家伙的人缘多差。 图密善和我是在克里米亚走私案之后迅速走拢到一起的,同病相怜,十二特勤组在六大特勤组中实力最弱,而他在六大鹰罴铁卫队中也最不受欢迎,一拍即合也在情理之中。 走私案让这个家伙尝到了甜头,他是真心希望下一次有这样的好事也轮到他头上,那么收买讨好我这个十二特勤组的实际掌舵人就显得很有必要了,而费雷拉的身世也让他知道与其花精神在那个家伙身上,不如多在我身上下功夫。 当图密善这个家伙完事之后心满意足的踏进室内时,我几乎要在温泉中睡着了。适宜地温度加上泉水按摩,简直就是睡眠的天然温床。 “少年不识愁滋味,汉密尔顿,我真羡慕你。在这种环境下也能睡着,老喽,不服不行啊,我们这个年龄想要求一晚安眠也难啊。”图密善舒展了一下身体钻入水中,这个家伙身体看上去还挺健硕。一身肌肉也还像模像样,难怪精力有些过剩。 “老了?图密善大人。你方才的表现丝毫不显老态啊,我计算了一下时间,怕有一个小时吧,你也不怕我在这里等得心焦?”我没好气的揶揄对方道。 “嘿嘿,老弟,我可是隆重推荐了地,这里的女人保管你爽心悦目,你自己不愿意,那可怪不了我,想一想也是。老弟你金屋藏娇。家里有个精灵美女,回家还得交公粮,保重身体为重。”图密善假惺惺的道。这个虚伪的家伙分明就是想要省下一分算一分,却还在那里给我玩虚的。 我和蓝蔻之间地关系在鹰罴卫中似乎早已定位下来,本来鹰罴卫宿营区也是非鹰罴卫中人或者直系亲属不得进入,这在他们看来也正常。我也懒得解释,究竟蓝蔻和我的关系日后会发展到哪一步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看起来似乎我们之间地关系更像是兄妹和异性密友的结合体一般。 “老图。老让你这么破费我也于心不忍啊,到这蒂沃利温泉馆中享受一番价格不菲。无功不受禄,我就是躺在这里也觉得心不安啊。”我同样假惺惺,这个家伙我是每请必到,这蒂沃利温泉馆禁卫森严,加上还有铁卫们在外把门,我乐得逍遥。 “呵呵,老弟,言重了,咱们两兄弟谁跟谁啊,上一次还得全靠老弟的谋划啊。”图密善话语立即打蛇随棍上,一脸谄媚的笑容,让我差一点就以为自己是哈德良了,“老弟,不瞒你说,我们第三铁卫队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这种好事情了,全托老弟的福啊,只可惜我没赶上亲历亲为,未能一观老弟的风采,实在遗憾,下一次老弟可千万别忘了老哥我啊。” 风采?狼狈不堪抱头鼠窜的风采?怕是因为没有亲自参与少了一大截收入才是当真遗憾,这个家伙虽然猥琐,但是说起话来还算中听。 “老图你放心,咱们这一次合作完美无间,下一次有任务我当然不会忘记你和席兹尔,“老弟,不是我和席兹尔,是我,是我们第三铁卫队,席兹尔这一次已经吃饱了,也该轮到我们第三铁卫队了对不对?” 图密善有些情急,这一次虽然收益也不少,但是比起席兹尔的第四铁卫队来又差了一大截,这已经引起了自己下属们的不满,这若是大伙儿都没份,也就过了,现在看着同僚腰包鼓胀,这内心的不平衡感可就强烈得很。图密善知道如果不给自己下属们一个定心丸,自己这指挥使当着也有些不稳当。而现在六个特勤组中,其他几个特勤组要么单干,要么也有几个固定地合作伙伴,想要打入困难重重,也就是这个新建地十二特勤组还算勉强能够插得进脚。 “没问题,如果有任务,我们十二特勤组首选合作伙伴肯定是第三铁卫队。”我慨然允诺,八字还没有半撇,这些空头诺言许下也没关系。 “好,够兄弟,汉米,有啥事,不管公事私事,只管开口,咱老图其他本事没有,在这翡冷翠也混了十几年,也还有些朋友,只要我老图办得了,一句话,没说的。”图密善大喜,差一点就要扑过来和我拥抱,慌得我连连挥手示意才让这个家伙反应过来我们现在可是裸裎相对,真要拥抱在一起,那我的名声可就毁了。 “老图,有没有合适的魔法师给推荐两个,你也知道米特完蛋了,现在卫中的魔法师都被瓦卢斯他们囊括一空,这特勤组没有魔法师可不成。我已经在督卫大人那里讨了一个彩头,只要合适,就算他不是咱们鹰罴卫的人也没关系,可以特旨招募进来。”我在水里伸了一个懒腰。 “魔法师?这可不太好找。帝京城里要说魔法师并不少,但是那可都是有主儿的人,除了虎贲军中外,咱们三营两卫加上内政部豹雕组中就以风陵卫和天貅营中魔法师数量最多,力量也最强。几乎垄断了一半以上地魔法师,剩下地才轮到咱们几家。这些机构的魔法师都被视为拱璧,想要挖角不容易。” “我没打算在这些同行里挖角,其他行道呢?”我皱了皱眉头。 “雇佣军和佣兵团中也有魔法师,但是他们在佣兵中享受着待遇高条件好地条件,而且不像咱们这些机构那么多约束,自由自在得多,所以那些魔法师一般都不会选择官方机构,很难。”图密善看我是真地想要招募魔法师,沉吟了一下之后才道:“剩下也就只有有没有什么无人收留的孤魂野鬼了,帝京城里藏龙卧虎。按理说也该有那些不羁约束的家伙。仔细寻摸寻摸,估计也能够找到几个,只是他们能不能适应咱们鹰罴卫的生活就很难说了。” 我听得出图密善的言外之意,他没有明说。 魔法师一般说来不到万不得已或者说走投无路是不会选择官方机构地,条件一般且约束不少,只要有其他路子可走,都不会来。能来的都或多或少有些其他毛病。就像那个米特一样,除了任务之外他从不参与特勤组任何训练。任何人也不能干预他地行踪,任务至少也需要提前一个星期告知,否则他就有权拒绝参加,而且实事求是的说他的能力也很一般。 “哎,看来这件事情是个难事儿。”我有些沮丧的摇摇头,“下一场任务没有魔法师,我们该怎么办呢?” “老弟,有下一步规划了?”图密善眼睛一亮,身体也一下子钻出水,就差把下半截也给漏了出来。 “有任务又能怎样?没魔法师可不行。”我瞥了图密善一眼,有些遗憾的道。 “非要魔法师不行么?”图密善心痒难熬,“什么类型的任务?看看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老图你也知道干咱么这一行没有两个魔法师风险就会平添许多倍,我可不想功亏一篑,没有把握,我宁可不作。”我煞有介事的道。图密善琢磨出其中味道来,点点头:“老弟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头上,我就是把翡冷翠掀个底朝天也得替你挖两个魔法师出来。” “老图,得挖出两个派得上用场的角色来才行,别给我滥竽充数啊。”我心中一喜,这个家伙总算是上钩了,有了这个地头蛇帮忙,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老弟这是不相信老哥么?我老图既然答应了就负责替你找到,至于能不能让老弟满意,那就要看老弟你的眼界了。”图密善也是硬着头皮应承下这个任务。 落实了这件事情我心情也好了许多,和图密善的话语也丰富起来,男人之间地话题从来脱不开政治和女人,阿拉贡局势地严峻,卡拉曼行省的沦陷,皇帝陛下的男宠,皇后陛下的情夫,以及那些门阀世家的龌龊阴暗故事,都不知不觉成了我和图密善最热衷的话题。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也许图密善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但是绝对是一个最佳地谈伴,帝京城里这些狗屁倒灶地事儿在他嘴里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听得我如痴如醉,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居然也沾染上了人类最恶心的陋习,居然如此喜欢听这些花边八卦,甚至还希望着图密善能够叙述得更详尽更细致更淫荡。 我不得不赞叹帝国风气自由开放地同时也佩服帝京城里这些官僚们触觉的细腻犀利,连皇宫中那些细枝末节的风流韵事也难以躲过他们的觉察。 一番眉飞色舞的花边新闻介绍之后,我和图密善都是相谈甚欢,温软的泉水就像是一曲催眠曲,尽兴之后的图密善显得有些倦。叮嘱我再泡一阵后,他便翻身钻进内房去休息一阵。 晚间的小酌已经安排妥贴,我不得不承认这些承平以久地翡冷翠人在迎侯人们享乐心思上的细致周到,温泉馆里可以享受全方位周到的服务。吃喝拉撒睡,只要你有钱有权,一切都会为你安排得如同在家中一般舒适贴身。 我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体,立即有侍者进来替我披上棉袍,略略有些湿润的空气让我觉得有些气闷。我随意地推开一扇雕花窗格,呈梯级排列的内部建筑结构可以让我轻而易举的看到回廊里游荡的流莺正在拉客。她们没有资格进入内里,只能在内门外围招揽生意,而右侧的甬道显得更加隐秘,不过我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一角。 一个有些熟悉地身影一下子映入了我眼帘,我有些讶异的望了过去,这蒂沃利温泉馆可是男人们地天堂,但是对于女人来说虽然不是禁地,但是似乎没有哪个女人会踏足这里。 她怎么会来这里? 我目光跟着她的身影移动,很显然她也对于这里并不熟悉,前方引路者是一个相貌文雅的青年男子。看样子不像是她的朋友。两人也显得很生分,只是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些古怪,因为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家伙也亦步亦趋紧随,倒是有些监视的味道。 忽雷黛似乎一边走一边在询问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我根本听不到他们谈话内容,但是在忽雷黛后面走那个家伙脸上诡秘神情却显得不太正常。而当前行引路的那个家伙快要踏进甬道之时。我清楚的看到后面相随那个家伙给了对方一个隐秘的手势! 我心中竦然一惊,有问题!而针对者绝对是忽雷黛!只是忽雷黛为什么会乖乖来到蒂沃利温泉馆这个男人的天堂。难道她不知道在这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么? 我心中疑窦丛生,忽雷黛虽然和没有太深交情,但是她毕竟救过我一命,龙族的信条就是有恩报恩,我知道能够在这里进出地人都不是寻常人,而且我对这里也一无所知,但是我不能坐视。 裹紧身上棉袍,我装出一副寻花问柳客地模样须送努迅速钻出走廊,向对面快步走去。 甬道显然是专门的贵宾通道,很远我就发现了有专人看守,忽雷黛他们已经进去了。 我顾不得许多,从窗棂里探出身子观察了一下甬道走向。甬道应该是一个L形的折道,直接通达后院,图密善告诉我蒂沃利温泉馆的后院都是帝京的顶层特权人士休闲所在,整个鹰罴卫大概也只有哈德良一人可以进出。 我看看四周无人,便攀身出窗,一个轻盈的倒翻爬上甬道上端房顶,外面的冷风让有些敞风地棉袍如同无物,冷得我禁不住寒噤连连。 还好,没有人想到会有人在这种寒冷天气爬上房顶去寻刺激,能够进出内院地人好歹也算得上是帝京的名流人士,我很幸运地沿着甬道顶部迅速爬到了后院。 在即将要攀援下窗的前一刻,我觉察到了高手的存在。两道若有若无的淡淡气息即便是我将龙灵提升到了极至也只是隐隐约约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方位,一道断断续续,但是沉稳有力,一道游移不定,却阴柔缠绕,绵延不绝,我心中有些发紧,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不是与忽雷黛有关,如果真的是针对忽雷黛而来,那可真的就有些麻烦了。 “哼,这样做有意思么?” “看开一些,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可这会带来多大的麻烦,难道大家都不知道?” “连他们内政部自己的人都噤若寒蝉,谁敢抗命?我们犯不着去触怒天威吧。” “钦克,这件事情一旦曝光,科莫家族不会善罢干休的。” “那又能怎么样?除非他们真的敢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大不了也就是多索求一些补偿而已。” “这关系到科莫家族的荣誉。这无疑是对科莫家族几百年荣誉的践踏和侮辱,他们在卢克行省可是声誉卓着地望族,对帝国也是忠心耿耿,这样做 “梅查,我们又能怎么样?我们这些小人物难道能改变这一切么?不能!我们只能闭上眼睛祈祷这一切快点结束,但愿科莫家族能够理智一些,否则只会为他们带来灭门之祸。” “疯子。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帝国落入他手中 “住嘴。梅查!你疯了么?你我都还有一大家人,你活腻味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被叫做钦克的家伙声音一下子变得惊恐无比,猛然提升了一个调,但是似乎马上又意识到了环境问题,又压低声音,但是言语中浓烈地警告语气清楚无疑。 我听得心惊胆战,脊梁的汗意变成寒意。 我敢说这两个家伙的战力绝对不在费雷拉之下,如果不是窗外飘洒的雪雨淅淅沥沥,加上嘈杂的环境。影响了他们地视听知觉。即便是我全力收摄气息也未必能够躲过对方的觉察。 但是这样两个家伙竟然自诩为小人物,而这显然不是自谦,言语中流露出来对某个正在发生地事情虽然无比不满,但是却无力改变,甚至还涉及到卢克行省第一望族科莫家族,居然也是只有俯首贴耳听凭对方为所欲为,这是胡言乱语还是夸夸其谈? 我一动不敢动。只能死死的攀附在屋檐上方。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探头出来一看,我这副丑陋无比的形象简直令人发笑。但是寒彻骨髓的冷意让我全身几乎僵硬。 两个家伙嘀嘀咕咕了好一阵才慢慢的向另一方向走去,我内心心急如焚,但是却又半点不敢妄动,这种情形下,那两个家伙也许一招半式之下就能要了我的命,我虽然很想帮忽雷黛,但是连我都没了命,那就勿论其他了。 我猛提了一口内气舒缓了一下体内僵滞的经脉血气,这种时候可出不得岔子,弄不好就是命丧当场的结局。其实我现在还可以退出,但是忽雷黛的救命之恩以及龙族天生的逆反心理让我无法退缩,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也闯一闯。 我双脚勾悬在屋檐角下,身体缓慢地向下探去,略微有些模糊地玻璃窗棂干扰了我的视线,我只能凭我的灵觉来查探内里有无其他异常。 单手一点一点将窗户向外拨弄,还好,并不是每一扇窗户都锁闭了的,当我尝试到第三扇时,手上传来松动的感觉。 扫视了一眼屋内,从屋内的陈设可以看出,这里应该是一间有些偏僻的休息室,看样子一般并没有什么人来,我蹑手蹑脚地闪到门口。 门外是一条曲折地走廊,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女性矫揉造作的声音。 我将棉袍扔下,这个时候多一点累赘也许就是致命地,既然进来了,倒也不担心寒冷,保命要紧。 我给自己加持了一个隐形术,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高明魔法,一个简单的空气魔法,也不可能真正做到隐形,也就是让自己的身体外部空气发生一些变化,让光线折射可以略微变幻,使得人眼视线掠过时会产生一些模糊感,最大限度的伪装自己罢了。 我在记下了自己所在方位之后迅速穿过走廊,走廊头是一个宽阔的庭院,同样是常见的喷泉雕塑,只不过造型图案与翡冷翠街道上的那些歌功颂德的雕塑略有不同,这是一具典型的诲淫诲盗的艺术品,浓烈的淫糜气息笼罩在庭院中。 两具裸体男女正在淋漓尽致的交媾,男性的象征深深的插入女性的身体中,女性双手抱头,身体向后倒仰,姿势夸张。一对饱满的**因为极度兴奋而高高耸起,甚至连乳头地勃起都刻划得分纤毫毕现。脸上一副痛并快乐着的释放表情,身体扭动挣扎的动作,都清晰无限的展现出来。 相较于女性地夸张彰显。男性却显得深沉有力许多,线条刚劲饱满身体将雄性体征展露无遗,一手担住女人的腰部,手掌却卖力的捏住了女人的臀瓣,甚至连手指深深陷入臀瓣肌肉间带起的起伏都清晰可见。另一只手确紧紧握住了女人一只**。虬髯戟张地面庞正欲向女人丰隆的胸房压下,双腿更是作跨步状。将男性地刚猛威烈劲道充分的展现出来。 好一具惊世骇俗的艺术品!但是这绝对是名家的倾世之作! 扑面而来肉欲诱惑几乎就要把我击倒,艺术品的视觉冲击甚至比真正的肉体更具杀伤力,一霎那间我差一点就要在这里停步驻留,好在飘落下来雨丝让我一瞬间蓬发起来的情欲浪潮顿时消退了不少。 我放弃了欣赏这具绝美艺术品的机会,但是内心却早已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找机会重返这里,好好欣赏一下这具让我怦然心动的雕塑,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想把这具雕塑纳为自己私人藏有。 圆形的拱门深处人影幢幢,我注意到藏在角落了地一名暗哨。这种环境下居然还有暗哨。我对那位准备实施某个阴谋地大人物又提高了几分警惕。 到现在我还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能够让忽雷黛这样毫无防范的来到这种地方,内政部的人似乎还排不上号,元老院的显贵政要们?还是军方的那几个超级巨头? 我观察了一下那个暗哨的视线范围,很快就制定出了对应策略。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如何进入那个拱门内,我几乎可以肯定忽雷黛已经进了哪里,我甚至闻到了忽雷黛曾经在这里驻足地素华体香。这是一个铅华不施地女性才有特殊体香。当我被忽雷黛一手提起时,那股香味沁人心脾。 拱门侧面也有几间房间。但是没有门,看上去应该是贵客吸烟时的花厅,我心中一动。 一记简单地火球术让它在喷泉池中发出异响立即吸引了暗哨的注意力,借助雕塑遮挡的视线死角,我一闪就钻进了花厅中。 当那个脑袋有些愚笨的暗哨重新从喷泉池中收回目光时,我早已经打昏了花厅中负责侍候的女仆,从花厅内间的窗棂处钻了出去。 我沿着泉水道攀爬而入,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排水通道成了进入拱门内的最佳捷径,很显然那帮家伙对于这里并不是很熟悉,否则他们应该在这里也有警哨。 我悄悄拨开华丽的窗棂栓锁,这是我从楚科奇那里学来的小手法,利用磁性牵引力引动金属小器件移动,很实用。 窗棂慢慢打开来,当我的目光一投入厅内,我顿时石化。 呈现我面前的是一副我无法形容的画卷。 用瞠目结舌或者目瞪口呆这些词语来形容都太单薄了,骇人听闻,五内俱焚,气冲斗牛,这些形容词也许更贴切一些。 那具身体是忽雷黛么?我问自己,是,没错,身无片缕,一丝不挂,除了蓬松的长发随着她身体的扭动在肩头和胸前晃动,找不到一丝一缕能够遮盖的东西。 脸颊上的潮红已经被愤怒的所扭曲,由于极度的愤怒,使得她的胸脯急剧的起伏,噢,我的诸神!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我无比惭愧的发现我仍然情不自禁的被忽雷黛胸前那对堪称绝世豪乳的胸房所吸引左右。 好一副活色生香的妙图!软玉如新剥雪梨,巅峰如云端一抹赤霞,绵延的云堆玉肌,若有若无的腹线引导着我的目光向下攀沿。 饱满高耸,茁壮挺拔,丝毫没有受地心引力的影响,淡淡的乳晕只有手指甲大小,因为情绪的激动而不由自主的勃立,这一刻我发现我身体某个部位也同样不由自主的勃立而起。 我咬破嘴唇让剧痛和血腥味道使自己从狂热的迷醉中清醒过来,怎么会这样? 忽雷黛竟然摆出了这样一副淫荡无比的造型,即便是翡冷翠城中最下贱的婊子也难以作出这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当然她是被迫的! 靠在她身下的是一具造型独特的器具,准确的说这是专门为某些达官贵人们准备的淫乐器械,符合人体造型的软锦靠座将忽雷黛的身体最优美处完全裸裎了出来,胸部因为身体被迫挺起,小腹略收,而下体更是因为双腿被恰到好处的分开将私处奉献出来。 棕红色的体毛与忽雷黛的发色一致,密密实实,遮掩住那诱人的妙处,但是在臀下怪异的器械支撑下,任凭忽雷黛如何挣扎,只会将她自己的下体越翘越高。甚至那毛发间一道紧闭的暗沟也若隐若现。 忽雷黛当然不会甘心遭受如此凌辱,但是栓系在她双手手腕和双足足髁处的鲛筋软索让她一切挣扎都变得徒劳。 赤红的双眸间已有隐隐泪影,我第一次发现刚烈如斯的忽雷黛竟然也会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可恶!熊熊的怒火在我胸间燃烧,站在我面前半挡住我视线的这个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第一第十二章 拯救 生得一副白皙健壮的身躯,却戴着一顶莫名其妙的尖形帽,一袭披风里却是空空荡荡的赤裸,手中持握的皮鞭,悬挂在房顶上的皮索,很显然这个家伙有着阴暗的变态心理。有变态心理那是他的自由,但是针对忽雷黛,那就是他的不幸了,我发现我胸间的怒火竟然是源于这个家伙色迷迷的目光在忽雷黛身上逡巡,难道我也有一样的变态心理,竟然想把忽雷黛纳入私房? “为什么?!我们科莫家族对帝国忠心耿耿,我忽雷黛为了帝国呕心沥血, “够了,那不关我的事情,我只要我想要的东西,其他与我无关。”蛮横无比的打断忽雷黛的话语,裸体男子扬扬得意的挥舞了一下皮鞭,“豹雕组纵横帝京的高级统领,扬名翡冷翠的苍月飞鹰,科莫家族的星钻明珠,呵呵,真是太有趣了,让我心痒痒,我早就想要尝尝这样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味道,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 “尼禄,你忘了你是怎么登上皇位的?!你这样做是在自掘坟墓?!”肝胆欲碎的忽雷黛忍不住一阵挣扎,这个魔鬼,他的心究竟在想什么,当初为什么家族会支持这个人? “呵呵,我当然没忘,忘恩负义才是我的天性,你们选择我时不就是因为我忘恩负义够彻底么?坟墓本来就是为人而挖,谁都免不了有一天会跳进去,你跳。我跳,来吧,看看我们谁先跳进去。克鲁索那个老迈的家伙现在还能为我提供什么呢?也许他的头颅能够为我提供一点威信吧,我喜欢他地头颅。真的,仅此而已。” 仰首狂笑间,裸体男子皮鞭已然挥舞而起,重重的落在忽雷黛肩头,一道猩红的血痕倏然出现。 皮鞭带来地剧痛丝毫不及对面那个丑陋男人语言带来的震动。忽雷黛一时间猛烈的挣扎起来,“畜生。你要干什么?我们科莫家族究竟哪里招惹了你?你为什么 “哈哈哈哈,不为什么,我高兴!我喜欢看到科莫家族的女人脱光了匍伏在我脚下翘起屁股痛苦的嘶嚎,我喜欢我地**插进她们的身体,怎么样?这样地回答能够让你满意么?如果不能,一会儿我会让我的身体来让你亲身见证。” 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中,裸体男子皮鞭狂舞,“啪啪啪”声不断,雨点般的落在忽雷黛的身体上,但是落的部位却异常精准。肩头。小腿,手腕,却避开了胸腹大腿。 狂悖的言语伴随着痛苦的呻吟在房间中回响,而蜷缩在窗下的我脑袋却是一片混沌。 尼禄?皇帝陛下?科莫家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言行癫狂的裸体男子真地是帝国皇帝尼禄陛下? 如果他真地是尼禄陛下,那他怎么会突然好起女色来了?而忽雷黛虽然也算得上一个美人,但是对于帝国皇帝来说,要想找上胜过忽雷黛的女人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难事。而忽雷黛还是科莫家族成员。尼禄陛下这样做无疑就是要与科莫家族和卢克行省公然决裂! 有人说尼禄陛下是一个天才的疯子,我这个时候见到的难道就是他疯狂的一面? “不。不,不行!” 忽雷黛凄厉的嚎叫声将我从沉思中惊醒,我这才发现,那个裸体男子此时已经将披风扔在了一旁,全身赤裸的绕着那将忽雷黛束缚地器械漫步起来。 突然间这个家伙扭动了器械后方地一个按钮,整个器械顿时运动起来,忽雷黛骇然的发现自己地身体就这样被一点一点升高起来,越绷越紧,尤其是最令她惊骇羞愧的是自己的下体也越分越开,而且伴随着臀下的物件的滑动开始有节奏的耸动起来。 “哈哈,真是有趣!我要重奖制作这个玩意儿的家伙,拜伦,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 门外立即回应:“回陛下,叫贝尼尼。” “很好,是那个自诩为创造家的贝尼尼么?给他十万金克朗,让他给我再设计一些更有趣的东西!” “遵命,陛下。” “魔法音障,给我拉起来!我可不想有什么人来偷听我的快乐小夜曲,我要独自享受这个迷人的夜晚。” 我感觉到我面前一阵魔法波动,是魔法音障,房间内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当然这难不倒我,一个十字划痕在我面前浮现,一切重新恢复了正常。 忽雷黛已然绝望,内心对家族命运的担忧和对自己即将遭受莫大凌辱的恐惧混合在一起使得她只能通过身体的扭抖索扭动来展示,而她却没有意识到这只能让她身体最美丽的部位释放更魅惑人的光芒。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待了,我甚至可以看到那个丑陋的家伙下体开始变化,如果我再不动手,我就要面对一场悲剧的上演。 但是我将要面对的是维京帝国的皇帝陛下,我现在不是伟大的孽龙霸者,而是他座下一个再卑微不过的臣民,门外那个叫做拜伦的家伙就是帝国金尊武士中赫赫有名的魔王,如果被他发现,也许他动一个小指头就能让我筋骨寸断! 不过这一切都无法成为阻挡我行动的理由,伟大的风行 ;波拿巴从来不知道惧怕二字,就算是化身孱弱的人类也一样! 我推开窗棂轻盈的穿越而入,当那个丑陋的家伙在察觉了忽雷黛眼睛里惊喜地光芒之后刚刚来得及转过头来时,我斗大的拳头早已经盖在了他的脸上。与此同时我一个凶狠的膝顶也毫不客气地撞击在了他的小腹下,想必他那话儿再是铁打金刚也难以承受得起我膝盖这样“抚慰”。 一声沉闷的钝响,伟大的皇帝陛下已经一声不吭的晕死在了地板上,我毫不怜惜地踩在他的脸上踏了过去。如果不是担心宰了这个家伙会引发太多不可预测地风险,我很想这样干。 “是你,怎么会是你,汉密尔顿?!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啊,闭上眼睛!” 无比的惊奇和喜悦混合在一起让忽雷黛一开始就忘了其他。直到我灼灼目光在她胸前腹下来回逡巡她才反应过来,尖叫着勒令我闭上眼睛。 “忽雷黛小姐。我要真的闭上眼睛,怎么拯救你?英雄救美的故事中可没有要求英雄都要闭上眼睛。”这种时候我也不忘调侃对方一句松弛一下气氛,事情已经作下了,再要后悔也无意义,无论我们在里边干什么,魔法音障都会确保外面的人不会听到。 “你!还不快帮我放下来!”忽雷黛又气又急,臀下耸动的坐椅让她不断在这个男人面前作出各种令人羞愧欲绝的动作,她甚至可以清楚看见那个男人的下体在悄然隆起,很显然是受到了自己身体动作的影响。 “怎么放你啊?”我实际上知道应该是控制在按钮上,但是这种无比魅惑人的时刻那怕是多呆一秒钟也是令人迷醉地。我装出一副四处寻找机关地模样。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那几处妙处。 “就是那儿!该死,你怎么这么蠢?!”已经有些哭音的忽雷黛口不择言,怒叱起来,这个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如此风骚迷人,连娇叱声似乎也变得荡意十足。 我万分不舍的按下了按钮,耸动的器械坐椅终于停顿下来,我听到忽雷黛终于喘息了一口气。这种有规律的动作虽然有外部动力作为辅助。看起来仍然让人十分消耗体能似的。 我不得不佩服那个叫做贝尼尼地天才设计者,这肯定是一具魔法器械。只有魔力晶石才能提供这种持久地动力,但是一般的魔机者顶多也就是射击一次性地魔法机关,而如何将魔法动能的持久性与器械功能统一起来就不是一般的设计师能够做到的,而且是用于这种香艳场合,我不得不说这个家伙是一个邪恶的天才。 忽雷黛胸前那两团软肉就这样在我面前起伏跳跃,我费尽心机想要解开拴系在忽雷黛手腕上的鲛筋软索,但是却无能为力,这种用特殊绳结打成的扣结不是内行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解开,而鲛筋的韧性更不是一般锋刃能够割断的。 我的手指间泛起两团火焰,鲛筋在火焰的灼烤下一下子断裂了。 我窜到门口小心的倾听了一下,魔法音障仍然在发挥作用,半点声音也听不到,好极了。 忽雷黛拒绝了我明显有些意图的搀扶,挣扎着站起身来,但是立即委顿倒地,丰硕的身体摔在地板上响起清脆悦耳的啪达声,那是裸露的肉体接触地板撞击发出的声音,听起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放荡感,羞得忽雷黛自己都禁不住泪影流动。 “你怎么了?” “那些畜生对我释放了安息香!”忽雷黛用尽全身力气才将上体支撑起来,裸露的胸脯靠在我的腿上,传递过来的灼热让我全身禁不住一阵颤栗。 安息香?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它可以燃情助兴,同时还有让人体酥软的功效,一般在温泉中需要释放一点以帮助按摩师按摩,但是极品安息香却是那些顶级贵族们占有那些贞烈女性的不二法门! 我不知道该赞美还是诅咒那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家伙,如果不是他对忽雷黛用了安息香,大概我一辈子也看不到忽雷黛如此娇媚冶艳的一面,阵阵潮红不断在脸颊上升腾而起,身体的痉挛向我大腿传递过来连绵的热力,微微哆嗦的嘴唇被贝齿紧紧咬住,可以看得出。忽雷黛是在竭力控制自己地身体。 “你能走么?”我不得不假模假样的问一句,安息香最大的功效就是让人情思荡漾,身体酥软无力,这也是为什么它会被炒成天价的原因之一。多少贞烈女性都是在这种东西下丧失贞洁,那些贵族们更是对这玩意儿视若拱璧。 “噢,不,不行,身力量想要让自己站起来。但是身体却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 我不再多言,这个时候再装模作样。那就太虚伪了,随手扯过被抛在一旁地披风,将已经瘫软在地的忽雷黛包裹起来,扛在肩头上。 白嫩丰腴的大腿挂在我胸前,半敞的披风根本遮掩不住,淡淡的幽香和热力让我神魂荡漾,我努力克制着自己地绮思邪念,提醒着自己现在正处于生死存亡一线间,外面的金尊武士们随时可能冲进来将我格杀当场。 英雄救美固然荣耀,但是那得建立在成功地基础之上。否则那就是自寻死路了。 我按照原路返回。排水道涌起来的热气让我们不至于被外面的冷风冻僵,我快速溜到了花厅的窗外,还好,花厅中空无一人,看来幸运之神还算眷顾于我。 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就是庭院角落的那个暗哨了,再要用火球术制造异响欺骗那个家伙显然不大可能了。隐身术也难以在这样近距离的敞地中奏效,幻像术?也不行。弄不好会让这个家伙认为是魔法师出现而大喊大叫;催眠术?时间和环境都不允许。一时间我觉得有些棘手。 “有刺客!”凄厉的尖叫声从拱门内里传来。我心中一紧,糟糕。怎么对方这么快就发现了?却没有想到那个躲藏在暗处的警哨听得报警声后一下子从暗处窜了出来,直奔拱门而去,很显然这个家伙还有些欠缺经验,这对于我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个家伙奔行到拱门前面对拱门内地一瞬间,我就飞速地扛着忽雷黛从庭院中穿越,我只有这一点机会,当那个家伙反应过来马上就会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到那个时候,我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走廊中人影闪动,我随手将忽雷黛放了下来,一把将忽雷黛搂在怀中,半裸的娇躯拥入我怀里,忽雷黛惊怒的目光距离我只有不足一拳远。 “别动,抱住我,有人!把头伏在我肩上,避开他们目光!” 我装出一副正要准备行好事的模样,大模大样从曲廊中走过,能够在这里花天酒地的人都不是普通角色,我的这副标准浪荡子形象很符合在这里来放纵地豪门子弟地作风,尤其是我将脸伏在忽雷黛前胸嗅着香气,赤裸滑嫩的乳肌贴在我脸上,让我真地想要趴在她怀中一醉方休。 几道阴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知道这肯定是那位皇帝陛下的随身禁卫,不过现在拱门内事发的警讯还没有来得及传出来,他们也不可能随时对活动在这里的客人监控,这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 我几乎是抱着忽雷黛的腰肢跌跌撞撞的通过了曲廊,一副醉熏熏的模样,直到背后那几道目光消失,我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进入内院,我就恢复了正常,我大大方方的冲入自己房间。 刚刚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图密善看着我抱着一个女人冲了进来,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弟,你这是何苦来着?刚才让你随便选,你在那里忸忸怩怩,这会儿倒好,我打个盹,你就抱了一个回来!没关系,帐算到老哥我身上,呵呵。” 这个时候我也来不及多解释,“老图,你的马车在哪里?” “还在外边啊。”图密善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我先走一步,这女人是我从别人手中抢来的,对方肯定马上就会搜查我,我得先走一步,你帮我打打掩护。”我半真半假的道,这种时候还不敢将真实情况告诉这个家伙,等木已成舟,以那位皇帝陛下众所周知的多疑性格,想必图密善很清楚如果暴露了我,他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图密善长大嘴巴愣了一愣:“行啊,老弟,敢到这里来和别人抢女人,你可真为咱们鹰罴卫长脸!没问题,有我在这里挡着,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把我们怎么样!” 我懒得与他多说,仍然采取半扶半抱的方式将羞得连声都不敢吱一声的忽雷黛径直放在自己床上,三五两下穿好衣物,抱起忽雷黛便夺门而出。 直到钻入图密善那辆毫无特色的马车,我心头才算放下一块大石头。我想像得到图密善那个家伙在得知了我究竟干了一些什么事情之后的反应,恐惧加上愤怒以及后怕和无奈,对不起,图密善老哥,谁让你请我上这蒂沃利温泉馆?遇上这种事情,是我的幸运却是你的不幸了。 如同一条白腻火热的大蛇一般紧紧缠着我的身体,紧张之后的松弛一下子就让忽雷黛的克制力崩溃了,滚烫赤裸的身体盘缠在我身上,急促的鼻息加上幽幽的体香,那若有若无的呻吟声更是一点一点冲刷着我的道德底线和意志长堤。安息香的威力不是正常人可以抵抗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贞烈节妇失身于那些龌龊卑鄙的贵族手中了。忽雷黛虽然武技强横,但是在这方面的抗御力并不比寻常人强多少,如果说方才在温泉馆中还因为高度紧张可以分散一部分注意力,那么这个时候钻入马车中已经获得了暂时安全之后,她积压以久的情欲潮水一下子就崩发出来了。 两条柔若无骨的手臂紧紧拢在我的颈间,一对傲然高耸的胸房不断的在我胸前挤压摩挲,丰腴颀长的双腿索性就直接盘在我的腰间,微微张开的性感大嘴和鼻间若有若无的轻哼声,加上丰厚的嘴唇丁香暗吐,即便是我把嘴唇咬破也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何况我对这个女人本来就抱有相当的好感。 我根本不敢低头,这个娇媚到了骨子里的尤物,哪怕多看一眼都会让我的意志彻底崩溃。 我并非不想占有这个女人,但是这种情况下占有似乎略显龌龊,而且我也不喜欢在一个女人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与之欢好,我更喜欢一个能够真正情欲交融的做*爱方式。 “冷静一下,忽雷黛,你难道想让你自己留下终生遗憾么?”我单手轻轻拍打在她肩头上的伤处,一股冰冷的气息贯入她的体内,剧痛和清冷能够很好的让人冷静下来。 忽雷黛身体发出一阵轻微的颤栗,我这一手起到了一定作用,但是能够维持多久我不知道,安息香作用的持久力相当绵长悠久,我很担心忽雷黛坚持不住。 “汉密尔顿,你为什么救我?” “没有原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我双手按在对方的背心,镇痛术和冰镇术同时释放,但我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那你知道对方是谁么?”忽雷黛声音有些哽咽。 “管他是谁。”我声音听起来满不在乎。 “如果他是皇帝陛下呢?”忽雷黛突然抬起目光直视于我。 “哦?皇帝陛下?皇帝陛下怎么会作出这种卑劣之事?”我同样抬起目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如果他真是皇帝陛下,却又作出这种事情,那就证明他不配当帝国皇帝,所以我不需要了解什么。” 第一第十三章 别无选择 马车疾驰在街道上,我感觉得到忽雷黛原本已经平息下来的气息似乎又有些不稳,而她肌体的温度似乎也在急剧升高,她在竭力克制自己,但是安息香的威力太霸道了,不是单凭意志就可以克制的,尤其是一个正常成熟的女人,当她身体中的欲望之火被点燃之后,想要熄灭,唯有疏导而非堵塞。 马车终于抢在忽雷黛爆发之前赶到了我的宿处,蓝蔻很惊讶于我抱着一个赤条条的女性身体走进房间,不过矜持和自尊让她不屑于多说什么,她只是安静的帮助我将已经被安息香力量催发得有些失控忽雷黛安置好。 “安息香?!畜生!”蓝蔻轻轻扇乎了一下鼻翼就感觉到了一丝绮意在自己身上蔓延,当她听我简捷的介绍了事情原委之后也沉默了。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蓝蔻眉梢多了一丝忧郁。 “现在首先是要帮助她安静下来,至于其他,我们能做什么呢?”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瞅了一眼仍然在喘着粗气的忽雷黛,“科莫家族的命运早已决定,尼禄虽然荒唐狂悖,但是却绝不愚蠢,即使他愚蠢,他身边的人也绝不个个都是傻瓜,我想尼禄早已经在卢克行省布置了棋子了,只是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罢了。” “安息香若是强压下去只会伤害身体,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还是交媾,你认为她还有能其他解决方式么?”蓝蔻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但是我却感觉到她的笑意中带着一丝苦涩。 “是么?我不这样看,试试你的涤尘法。也许会有一些效果,如果效果不佳地话明天我们还可以找古罗梅尔那个老家伙看看。”我吞了一口唾沫,断然摇摇头。 对于我态度的坚决我感觉得到蓝蔻明显松了一口气,但她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点点头,表示愿意一试。 图密善比我想象的来得还快,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和局促不安地神情,我就知道这个家伙大概知道了实情。 “老弟,你可把老哥我害惨了!”一见到我图密善就气急败坏的叫嚷起来。“你想让我们都抄家灭族么?” “怎么了,老图?”我耸耸肩招手示意对方入座。这个家伙还是第一次来我的居处。大概所有鹰罴卫的人们都有些讶异于我为什么居住在鹰罴卫营区内,鹰罴铁卫们住在隔壁的铁卫营区那是因为他们他们是职业军士,职责所然,按照规定必须统一住宿,而特勤组实际上已经属于半军事化,允许在外置业居住,整个特勤系统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一个人还住在这营区内。 “老弟,你还在我面前装象,你知道你作了什么事情么?哪个女人是什么人?你闯了弥天大祸!”图密善又气又急地道。 “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对不对?”我悠悠的道。“何况只要没有被人发现,那就称不上是祸。” “老弟,你可真洒脱啊。”图密善看我一脸不在乎地样子,也有些心折,这种情况下还能表现出如此镇静自若的常态,不是拥有大智慧者便是白痴了,显然我不是后者。 “老图。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见了我离开时的情形,谁能猜得到是我做的?当时那么多客人。根本没有谁注意到我,这翡冷翠能够去蒂沃利温泉馆的人不知凡几,哼哼,就让他们去查吧,看看有谁愿意告诉他们当时就在温泉馆。”我双手抱臂,蓝蔻端出两杯咖啡来放在桌几上,我延手示意。 “可是 “没有可是,老图,我做都做了,相比你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你只能和我站在一条线上,否则你我会有什么下场,大伙儿都清楚,那个家伙比疯子好不了多少。”我淡淡的道。 “只是 “也没有什么只是,”我冷冷的打断图密善还欲挣扎的话语,“我知道你想劝我干什么,但是你觉得有用么?你觉得金尊武士会相信我们的话语么?谋反地罪名一旦扣到我们头上,那就没有谁能够帮我们解脱得了,就算是元老院地公民代表都相信我们是无辜的也不行,因为没有谁会因为这个问题来帮助我们。” “老弟,你这是活生生把我拖下水啊。”图密善绝望了,有些做作的一脸痛楚,其实他也同样清楚不可能再有挽回的可能,否则他早就把金尊武士和羽林军带到我这里来了,现在如此作态无外乎就是希望我承他的情罢了,“你这是何苦呢?” “具体原因我不想多说,我做人有我的原则,做事先做人,这是我的信条。”我大言不惭地慷慨陈辞,“面对那种情形,我想只要是心存正义者,谁都无法无动于衷。” “老弟,我看你也知道他地身份,我只能说对你的行径表示佩服。”图密善这一句话听起来倒像是发自心声,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赞同我地行为,“只是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呵呵,老图,我是策划参谋出生,你说我考虑后果没有?”我微微一笑道:“我既然敢气定神闲的坐在这里,那也就证明我并不担心什么。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老哥你就放一百个我敢肯定他们也没有多少心思来查这些事情。” “哦?你是说科莫家族快,而且消息也比我想象的灵通,不愧是翡冷翠的地头蛇。 “就算是尼禄早有安排,但是想要对付科莫家族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卢克行省地处边远,我不知道这帮蠢货怎么会突然想要去对付科莫家族,这不是乱上添乱么?还嫌帝国不够太平?”我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无法理解这些家伙究竟在想什么。” 我是第一次正式提及皇帝陛下的大名,虽然图密善早有思想准备,但身体还是禁不住一颤,“老弟,祸从口出,小心为上。” “老哥,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尼禄这个皇帝位置还能做得了多久,只怕他自己心中都没谱吧。”我双手抱臂,身体微微后仰,悠然道。 “什么意思?”图密善这个老狐狸一下子紧张起来,身体也坐直前倾,“老弟你有什么内幕消息么?”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老哥,你觉得像尼禄这样胡作非为,把国家大事当作儿戏的行径,元老院的公民代表们还能容忍他多久?门阀世家的利益如此遭受侵犯,他们也能一直默不作声?军方大佬们也能一直坐视帝国这样屡屡遭受外敌凌辱而无动于衷?嘿嘿,谁能把他扶起来,谁也就能把他按下去!可是他似乎忘记了这一点。” 图密善有些失望的将身体从新仰回去,“老弟,这里只有你我两人,我可以开诚布公的告诉你,很多人都希望他下台,但是却从没有人成功。” “呵呵,老哥,我也可以告诉你,之所以没有成功,那是因为那些人还没有下定决心罢了。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会引起帝国的巨大动荡,也会伤害到他们的利益,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出此下策。但是真正危及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时,他们也就无法坐得住了。”我冷笑了两声,“而现在,这一步似乎正在慢慢逼近,看看现在帝国的局面,卡拉曼、落日、巴斯克,还有阿拉贡,都这样乱成一团糟,他们的利益在一点一点被吞噬,他们的耐心会被慢慢磨蚀尽,量变到质变,终究会踏出那一步,到那时候也就是他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图密善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细细琢磨着我话语中的含义,阴柔的目光也在闪烁流动,好一阵后他才吐出一句话:“汉密尔顿,你觉得局势真的糟糕到了这种程度么?” “嘿嘿,老图,实际上情况我们都清楚,只不过大家都不愿意戳破这层纸罢了,大家都在当裱糊匠,哪里破了洞,赶紧糊上,掩耳盗铃而已,等到有一天一把火从内里烧出来时,我看谁还能糊得住。”我悠悠的道:“不信,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终于打发走了图密善,我知道这个家伙今天晚上回去大概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不过我确信他不会出卖我,在来我这里之前大概这个家伙也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和利害权衡,最终还是放弃了出卖我的念头,那位皇帝陛下怪异的性格让任何人都难以预料一旦自己被卷进去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第一第十四章 安息香缘 我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蓝蔻走了进来,脸色沉郁。 “忽雷黛情况怎么样?” “还行,这会儿已经睡了过去,强行压制安息香但是这都是治标之举,她身体内的欲念积火始终无法得到宣泄,就像是洪水来临我们只是筑坝垒堤而已,洪水只会越积越多。” 我沉吟了一下才道:“那我们明天还是只有去古罗梅尔那里试一试了。” “恐怕很难。”蓝蔻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似乎在为忽雷黛治疗这段时间里心态也有了某种变化。 “车到山前自有路,总会找到办法的。”我点点头。 “图密善那边没有什么问题吧?”蓝蔻似乎也意识到我暂时不想谈这个问题,也就转开话题。 “嗯,我一阵云山雾海的神侃还算收到了一些效果,这个家伙是个老狐狸,但是胆子却不够大。”我想了一想之后又道:“忽雷黛这件事情恐怕又会激发起轩然大波,短时间内只怕我们都得小心一些,不过估计这鹰罴卫的营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那科莫家族那边怎么办?”蓝蔻忍不住问了一句,“有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你觉得呢?是忽雷黛让你问我的?”我冷冷的反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两个女孩子这么快就能变得如此熟悉。 “嗯,她先前有些冲动,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过谁也不愿意放弃哪怕一丝希望。毕竟那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家族。”蓝蔻黯然道:“她也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性渺茫。” “我也不是万能的诸神,事实上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一些情况,现在唯一能作的就是祈祷。祈祷科莫家族能够有所防范。”我也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如果一切真的发生,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保存自己留待有用之身以图后事。” 门被忽然推开了来,一股浓烈的情欲气息扑面而来,站在我面前地是穿着一身不合适衣物的忽雷黛。一双漂亮的凤目也因为安息香的蹂躏而有些微微发红,“留待有用之身?如果家族没有了。留待此身又有何用?” “何用?复仇而已。轻生并非勇者的表现,忍辱负重方显强者本色。”我早就知道忽雷黛在门外,神色泰然地淡淡道:“当然,论理这是科莫家族男性继承人的事情,忽雷黛你没有这个义务。” “现在这一切都无可挽回了么?”忽雷黛神色有些迷茫狂乱,一副无助彷徨地模样,我相信现在让她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回家族的生存她绝对毫不犹豫。 “忽雷黛,这不是你的错,尼禄并不是真正的疯子,只不过行为稍显狂悖而已。你以为能够坐上皇帝陛下这个位置的人会看不清楚局势?他怎么没有去对付雷克家族或者李维斯家族呢?对付科莫家族那也是利益需要而已。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你顶多算得上一个添头,你不会以为你自己有倾国倾城的魅力吧?” “他们都是政治人物,比任何人都更冷血更现实,就算你有颠倒众生的魅力,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玩物。在他们眼里,权力和利益才是至上的,只有确保这两样东西。他们才能为所欲为。”我悠悠的道:“选择什么时候发动他们早已经确定好。假设你昨天没有去蒂沃利,我可以确定。他们一样会用其他理由来挑起事端,按时发动。” “你是说不是尼禄地意思,而是另有其人?!”忽雷黛死死盯着我,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她原来并不十分相信自己家族会遭到灭顶之灾,就算是尼禄也不行,但是如果有其他人参与进来,卢克行省并非科莫家族一家独大,边陲行省反而会因为利益的纠葛而使得矛盾激烈化,那这一切就变得都有可能。 “你说呢?”我叹了一口气,我不需要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其他原因,而忽雷黛作为科莫家族重要人物,她应该明晓,“你应该猜测得到的。忽雷黛脸上神色忽青忽红,骤然变得苍白,身体忽然一软,瘫倒在地,昏厥了过去,蓝蔻赶紧上前扶住她,“她心神和体力消耗太大,支撑不住了。你就不能委婉一点么?” “有必要么?她始终要面对这一切,谁让她生在这些门阀世家中?唉,带她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也只能尽尽人事而已。” 我心情有些烦躁,忽雷黛的突然到来为我的生活又多了几分不确定性,原本希望能够在鹰罴卫中好生潜伏一段时间,积蓄力量,但是麻烦总是不断的纠缠着我,现在又多了忽雷黛这个烫手山芋在身边,更让我有些棘手。 除开她本人的身份之外,她地出现也给我和蓝蔻之间看似十分稳固地关系也带来一些挑战。 我不想隐瞒或者欺骗自己,就连蓝蔻都看出来一些端倪,我对忽雷黛很有些好感,那一夜忽雷黛干练利落的行事手段很让我有些心动,而她地外形也颇为符合作为龙族世界中的我的审美观,刚健婀娜,柔中带刚,否则我也不会甘冒奇险在蒂沃利拯救她了。 但是蓝蔻呢?我仔细分析着自己的感情,我和蓝蔻之间俨然一家,我和她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我可以与她分享我在这个世界中奋斗挣扎的快乐和烦恼,同样她也可以何我一起探索精灵秘法中的奥秘,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我很难用一种既有的模式来形容,比朋友更亲密,但是比起情人来似乎又欠缺一些漏*点,准确的说。更像是亲情。 真的是亲情么?我扪心自问,难道我对蓝蔻真的没有一点亲情之外地欲望么?这显然是假话。 古罗梅尔的豪宅位于帝京西区的一处偏僻的院落中,很难想象这个家资亿万地家伙怎么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四周看上去更像是野外的一个所在,古罗梅尔的宅院占地面积很宽。周围杂乱丛生的树林、灌木和各种杂草环绕,似乎没有经过像样的规划和建设,不过我知道这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对于整个宅院来说,这里地植物太过丰富了一些,从草茎植物到小灌木。从落叶乔木到常绿乔木,而且这些植物一看都不是寻常可以见到的植物。很显然都是有着特殊效用地东西,鲜有一见的苏木,叶片怪异的紫苏,果实独特的无花果,这应该都是古罗梅尔精心培植出来的东西,但是具体有什么用处却不是我所能知晓的,对于古罗梅尔这个家伙来说,这些东西大概能够起到一举两得的作用。 当我来到古罗梅尔的庭院中时,这个家伙正头也不抬的蹲在草圃中忙碌着,听得我的脚步声。也只是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之后就又埋头不起。 “怎么又来了?不是昨天才来了么?难道说又恶化了。我看你地体相特征应该没有问题才对,不过想要彻底根除,我还没有找到合适地法子,也不知道是你的体质特殊还是什么原因,牵丝毒居然没有对你的经脉造成什么伤害,真是不可思议。” 我耐心的听着这个糟老头子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嗦,说实话。这个家伙本性不坏。除了性格怪异了一点,说话刻薄了一些。倒也没有什么大恶,只是仅仅这两条就足以让人对他侧目而视了,如果不是他那一手在帝京城里堪称一绝的医术,我想是没有多少人愿意登门的。 “古罗梅尔先生,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我自己身体,而是想来和你探讨一个医术问题地。”我知道如何吊起这个家伙地胃 “哦?医术问题?”古罗梅尔翻起了白眼,一脸不屑状,“你懂什么医术?不要以为你会两手三脚猫的精灵术法和治疗术就在那里妄称懂医术,那会害人害己地。” “那是,那是,所以我有不懂的才会来请教您老先生啊。”我不动声色的恭维了一句。 “哼,别在这里给我上套,有什么话就快说。”古罗梅尔一脸狐疑的瞅了我一眼,显然不相信我会这样勤奋好学,“前些日子我让你在我这里住下,你推三阻四,如果不是看到你在这方面还有些天赋,我才懒得和你多说。” “呵呵,古罗梅尔先生,承蒙您看得起我,可你也知道我属于鹰罴卫,哪有那么多时间来钻研这些东西?也许有一天我能摆脱手上这些俗务,静下心来陪你一道钻研一番,但是现在恐怕还不行。” 我微微一笑,这个家伙其实很有意思,有点童心未泯的味道,在治疗我的过程中发现我身体的特殊体质,尤其是对植物的敏感程度相当高,加上我又通晓魔法,这让他喜出望外,几次三番劝说我跟着他研究植物与魔法之间关系这个课题,在遭到我婉言拒绝之后,十分沮丧,到现在也没有放弃这个念头。 “鹰罴卫?你似乎觉得鹰罴卫这个身份很高贵怎么的?你们能干些什么?不要以为弄了一个克里米亚走私案就风光无限了,其实也就是欺凌一下弱小或者根底不厚的暴发户而已,真正的大角色你们敢动么?”古罗梅尔放下手中的挖药锄,一脸轻蔑的神色:“怎么看鹰罴卫也就是帝国权贵们的一个鹰犬机构而已,它究竟能够给你带来无上荣耀还是数不尽的金钱?亦或是能够让你在某一方面的能力得到很大提升?我实在看不出那里有什么真正的前途。” 我一时间无言以对,没有想到在这个家伙的眼里旁人十分艳羡的身份竟是如此不堪,不过不能不承认这个家伙不但消息十分灵通,而且看问题也能一针见血直透实质,当然不乏想要劝说我弃暗投明的意思。 “古罗梅尔先生,我们不谈这个问题好不好?研究魔法与植物的关系这样高深的课题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需要一个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如果我的心不在这里,那肯定只会事倍功半。”我诚恳的道:“我答应你,只要有时间,一定会来你这里请教。” “唉。也只有如此了,我是真的看好你才会如此,你对土石和植物地敏感天赋实在太难得了,加上你又通晓魔法,我一直在寻找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没想到你却明珠暗投,唉。真是太可惜了。好了,我也不逼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别耽搁我的正事儿。”古罗梅尔对于再一次劝说失败十分沮丧,心情似乎也变得糟糕了许多,让我也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趁机为难我。 孽龙一族生于泥土间,长于泥土间,大地就是养育我们的母亲,一生一世都与土石植物为伴使得我们对于土石植物有着任何种族都不具备的特殊灵性,我地稍稍表现就让古罗梅尔拍案称奇。以为遇到了旷世难寻的奇才。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却无意于被他视为千古奇术地魔法植物研究,不能不让他感到大失所望。 “古罗梅尔先生,我想咨询你一个问题,是关于安息香方面的问题。”我一边发问,一边观察着古罗梅尔的神色。 “安息香?”古罗梅尔皱起了眉头,“你问这方面的问题?这种玩意儿除了糟蹋人之外。也就是那些功能欠缺的无聊人士才会趋之若骛。难道你在这方面也有缺陷?” “不,不。古罗梅尔先生,我想问一问,如果一个人被安息香所迷,呃,除了交媾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方法解去荼毒?” “嗯,有啊。”古罗梅尔似笑非笑的扬起眉毛,“并不一定要两性交媾,只要你能让中香者充分将体内的欲望燃烧发泄出来,目的就达到了,当然两性交媾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而已。而用非交媾的方式,则对于这种排解方式地手法技艺要求很高,否则一旦没有达到要求效果,那也许会让这种香毒浸入骨髓,危害终生。” 我能够听出古罗梅尔话语中那股子猥亵味儿,非交媾方式仍然要让中香者将体内欲焰充分燃烧释放出来,那其实与交媾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顶多也就是生殖器官接触改成其他器官来达到目地罢了。 “呃,古罗梅尔先生,我想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是指能不能在不伤害身体的情况下用药物等其他方式来达到目的呢?”我有些不甘心,舔了舔干渴的嘴唇道。 “噢,这好像不行,安息香的威力持久而强劲,药物根本无法化解,至少我所知道的是这样。”古罗梅尔断然摇头。 我心中有些失望,但似乎又有些期待,我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这种有些猥琐阴暗地念想,难道我真地对忽雷黛的身体如此怀念期盼,以至于有意无意间流露出隐隐约约期望古罗梅尔这样地回答? “当然,虽然药物不能化解安息香的力量,但是可以适当延缓它发作的时间而不至于伤害到中香者的身体,仅此而已。”古罗梅尔见我态度怪异,补充了一句。 我郁郁寡欢的回到了营区,蓝蔻迎了出来,见我的表情便知道结果,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我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也和我一样,混乱而复杂。 “有人来找过你,留下这个东西。”蓝蔻像想起什么似的,交给我一封信函。 我随手拆开,“有事相邀,明日傍晚波波洛广场东侧黑森林咖啡屋宇面谈,知名不具。” 一个漂亮的狻猊印记落在最后,是那个身份诡异的默多! 他找我?我的心忽忽跳动起来,我似乎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看来这个家伙也是一个想要混水摸鱼不甘寂寞者,有戏! 我忽然笑了起来,忽雷黛带给我的烦恼一下子被冲散了许多,帝京这个大池子中有这太多的猎食者了,究竟谁能够在其中真正得利,真的很难说。 --(本卷结束)-- 第七卷 逆波击流 第一第一章 巨饵 当我抵达波波洛广场东侧的黑森林咖啡屋宇时,正是波波洛广场最为喧嚣热闹的时候。 波波洛广场椭圆形的结构以及周围的神圣双子教堂使得它一直是翡冷翠的中心标志性广场,再加上从南方迦太基运来的代表着帝国征服史的方尖碑,更是让这里成为全帝国游人来翡冷翠的必游之处。 广场周围的啤酒房和咖啡屋密密麻麻,云集在室外的客人们更是趁着太阳落山之前这一段美好时光享受着余晖的热量。 竖琴、风琴、马头琴,献艺者争相展示着自己的本事,以博得游客们的好感,为他们的帽子中投下几枚硬币。 卖花的少年郎穿梭在人们中间,向一脸灿烂笑容的恋人们推销他们的花束。 贩卖手工艺品的小贩们更是卖力的游走于客人们中,殷勤的向他们兜售各色各样的小玩艺 四处游动的小推车上盛满了各种热气腾腾的小吃,干酪、烤羊肉、烤山鹑、羊肚、熏肚、洋葱,铁架和铁板上的肉食被火烤得吱吱作响,配上墨角兰、菊苣、莴苣、龙嵩叶和香堇,浓郁的香气四散飘逸,引得无数游客频频注目。 这些小吃如果在配上几瓶朗姆酒或者卡特利特红酒,简直就是天然的一顿美餐。 黑森林咖啡屋宇在众多咖啡屋中显得十分低调,原木构筑的外壳加上尚未褪去树皮的表现风格,使得这座咖啡屋具有浓烈的原始森林风格,踏进咖啡屋中。清幽地松木香和厚重的橡木味道使得整个咖啡屋更像是置身于森林当中。 我很快就在一处相当幽静的角落里找到了先来一步的默多。 默多 ;巴特里,帝京城中一个身份十分复杂地角色,谁也不知道他来自何处,只知道他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在帝京城中上流社会晃荡。他究竟以何为业,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似乎很多人都和他保持着相当密切的关系,而且那些人分数不同的势力范围和团体,这个家伙却能够如鱼得水般的在这些人中穿行。 从采风行获得的资料也没有能够为我提供更多地东西。除了知晓了他很有可能来自加泰罗尼亚行省之外,其他一切都和我通过鹰罴卫情报系统掌握的东西差不多。 幽暗地环境让默多缩在松软的沙发当中看上去只剩下半个人一般。我们俩犹如关系密切的老友见面一般,只是点点头便不再多语,“一杯亚莫咖啡。” 亚莫是帝国位于卡拉曼行省南部最著名的咖啡产地,只不过现在那里现在已经是一片狼籍,亚莫咖啡的价格已经长了七成,原本只需要三枚银克朗的一杯咖啡已经涨到了五枚银克朗。 “汉密尔顿先生,这一向还算平静吧?”默多举起咖啡示意,轻轻抿了一口。 “嗯,好像默多先生话里有话啊,怎么。默多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我的?”我微微一笑。喝咖啡无疑是最好调剂谈话氛围的方式,我很喜欢这样的环境。 “你这么久来似乎表现得很安静,难道克里米亚一案就让你满足了?”默多琥珀色的眸子中晶亮地神光熠熠生辉。 “呵呵,满足?生在这个世界中,会有满足地时候么?除非死了,没有谁会满足。”我摇动着咖啡勺,细密的泡沫沿着杯壁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小漩涡。袅袅的浓香浮起。 “那汉密尔顿先生这一段时间里怎么会这样清闲而又安静呢?难道说帝国境内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看得上眼的事情了?还是你打算多休整一段时间?”默多耸耸肩。 “嗯,默多先生的语气里把我形容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呵呵,捧得越高,摔得越疼,我有自知之明。”我浅笑起来,真是有意思,想要利用我和鹰罴卫,而我却十分乐于被利用,“我需要合适的时机,如果默多先生不吝为我提供一些地话,我不胜感激。” “很好,看来我们终于还是能够找到值得坐下来深谈下去地话题。”默多瞳孔中掠过一抹狡诈的异芒。 “很期待默多先生提供地东西。”我淡淡的道,美好的东西内里多半隐藏着倒钩,是陷阱还是佳肴,就看你品味者的本事了。 “汉密尔顿先生应该知道我们的主要货币----金克朗的成分吧?” “嗯,当然,金、铜、锡。” “成分比例呢?” “好像是二五三吧。” “看来汉密尔顿先生对于这方面很了解,也就不需要我废话了,那汉密尔顿先生知道制造金克朗的金源于何处么?” “好像主要是来自巴登高原的帝国三大金矿吧。” “嗯,那淡水河谷这个地方你听说过么?”默多的声音压低了一些。 “你是说盛产沙金的淡水河谷?”我警觉起来。 淡水河谷位于帝国东部边缘与帝国最大的邻国塞尔柱奥斯曼国接壤地带,河谷狭长,蜿蜒百里,东段控制塞尔柱奥斯曼国手中,西段则属于帝国。两国一直对于这个河谷的归宿有争议,而塞尔柱奥斯曼国也是帝国在东部唯一一个未曾真正征服的国度。 虽然帝国最辉煌的时候一度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迫使塞尔柱奥斯曼国俯首称臣,但是仅仅也维持了十多年光景塞尔柱奥斯曼国便摆脱了帝国的控制,重新成为帝国东部最大的威胁,只不过鉴于帝国的强大,塞尔柱人一直对帝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但是随着近几十年来帝国国力的日益衰落,塞尔柱人的态度也在发生着微妙地变化,而两国在淡水河谷主权纷争上也日益激烈,这也迫使帝国虎贲军相当一部分主力不得不住扎在临近塞尔柱人的小亚细亚行省边境。即便是南方兽人肆虐如此,帝国也不敢轻易调动驻扎在小亚细亚行省的虎贲军。 “不错,正是那里。”默多眼睛中闪动着诡异的神彩,“淡水河谷所产地沙金和巴登高原上所产的矿金一直是帝国境内流通的主要贵金属。但是沙金的成色远逊于矿金,根据帝国法律,帝国货币金克朗的铸造只能选用巴登高原地矿金而不能使用沙金,但是近来有些人却罔顾帝国法纪,私自利用沙金铸造金克朗。” “哦?”我眼睛眯缝起来。琢磨着其中含义。 铸币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得到的,那需要相当雄厚地财力和制造能力。对冶炼、铸造技术的要求都是十分高,而制约私铸者最大瓶颈则是没有模具,制造货币的模具一直是帝国核心机密,等闲人想要见一面也难比登天,更不用说想要获得了。 加之私自铸币那是抄家灭门的重罪,财力和技术能力具备这方面的世家门阀们却又不愿意冒这样巨大的风险去刀口舔血。 “怎么,汉密尔顿先生,你是不相信我消息的准确性?”默多笑了起来。 “嗯,有那么一点点,私铸货币这种事情可不比其他。技术、财力、人脉缺一不可。更重要的是模具,默多先生,你不会认为随便找一个工匠来制作一套模具就可以铸币吧?”我点点头,“我需要详细的资料,能够证明你所说的完全属实地资料。” “呵呵,虽然我对汉密尔顿先生蔑视我情报能力地态度很恼怒,不过我欣赏你的办事严谨态度。我当然会提供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东西。直到你满意为止。”默多嘴角微微翘起,漂亮的八字胡须因为笑容而一颤一颤。“汉密尔顿先生想要知道一些资料上没有的东西么?” “当然,我相信默多先生也会十分乐意提供这一切。”我点点头。 “这个铸造点当然在小亚细亚行省,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个铸造点的规模相当大,超乎我们想象地大,因为这其中不但有我们帝国地权贵和小亚细亚的门阀家族参股,而且更重要地是塞尔柱人也再利用这个铸币工坊疯狂的推出他们的沙金,每一年给我们帝国带来的损失难以计量。” 即便是默多这样心态冷静情绪平稳的老手在提及这个问题上时也禁不住有些心旌动摇。 我默默的掂量着这一番话语中的含义,很显然铸币肯定有帝国上层的权势者参与,否则铸造出来如此大规模的金币必须要进入帝国流通领域,没有一条稳定的流通线路那才不可思议。 至于小亚细亚本地的门阀也在情理之中,强龙不压地头蛇,没有当地豪门的参与,这样利害攸关的事情不可能长久进行下去。 小亚细亚人本来就不是纯正的维京人血统,只不过他们被帝国征服的时间更早一些,征服后大批维京人的进入使得这里维京化的程度要比相邻的塞尔柱人深得多,但是他们和塞尔柱人无论在血缘关系还是地缘关系乃至历史风俗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是在中下层,这种联系就更为广泛。 但是塞尔柱人卷入进来就有些出人意外了。 塞尔柱人历来就是帝国的头号大敌,即便是在南方的兽人和西方的蛮族逐渐崛起之后,帝国仍然对塞尔柱人威胁的担心丝毫不减。 纵然是和平时期,驻扎在小亚细亚行省的帝国主力野战军---虎贲军数量也占到了虎贲军总数的五分之一,而帝国南方和西面局势糟糕至此,帝国宁肯坐视西面南面局面的靡烂也不肯抽调驻扎在小亚细亚的虎贲军,由此可见对塞尔柱人的忌惮。 毕竟从塞尔柱奥斯曼国边境出兵要想打到翡冷翠实在太容易了,只要穿越整个小亚细亚行省就可以直抵拜占庭行省腹地,其间唯有一道水量并不算大的格里斯河,而平坦的地势使得塞尔柱奥斯曼称雄帝国东方的铁骑军更是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轻松的纵横驰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帝国对于小亚细亚行省的控制极为严格,无论是内政部还是帝国军方几大机构都在这里布设有相当力量,就是为了防止这个地区出现塞尔柱化的趋势,可以那里是帝国关注最为严密的地区之一。 但是默多居然说这里会出现私铸货币的现象,而且还有塞尔柱人的参予,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默多也不插言,只是默默的呷了一口蓝山咖啡。蓝山咖啡比亚莫咖啡味道更重涩一些,但是更得那些口味重的所谓成功人士们所喜欢,不过我不喜欢,我更喜欢香浓清新一些的亚莫咖啡。 “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获得任何一点关于小亚细亚存在私铸点的情况反映,至少我们鹰罴卫绝对没有掌握这方面的情报。呃,我相信内政部,还有风陵卫、匕锋营他们也一样,否则也轮不到默多先生今天和我坐在这里品咖啡了。如果你所说的一切属实,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机构集体失明失聪呢?” 我的言语语气很平淡,但是隐藏在言语中的坚决却不容置疑。我的给他一个很准确的态度表示,如果不能给我一个确切而又可靠的解释,我根本就不会去碰这样的任务,这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陷阱,或者就是一个无人敢碰的火炭。 第一第二章 难以拒绝 “汉密尔顿先生,你去过小亚细亚么?”默多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换了一个更舒适的角度,以便于更好的交谈。“嗯,没有去过。”我摇摇头。 “难怪,你对小亚细亚的了解大概还停留于十年或者二十年前的那些纸面上的描述,在你印象中,小亚细亚大概应该是帝国防卫最为森严管理最为严密的行省吧?几万虎贲军常驻,内政部与军方几大机构都有人马常设在那里,想像中那里发生这种事情似乎不可思议,但是如果你真的去走一遭,我是指深入到下边去走一遭,你就会发现情况完全不是那样。” 默多显得很自信,言语也是有条不紊。 “唔,那情况是什么样呢?”我以手撑着腮部若有所思的问道。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是我给帝国在那里的统治管理得出的断语,如果不出意外,三五年内,那里就会出大乱子,或者说落入塞尔柱人手中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默多讥讽般的一笑。 “有这么严重么?如果问题这样严重而帝国的监察机构又真的失职,默多先生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件事情捅出去呢?我想帝京城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报纸也会很乐意刊载这方面的东西的。” 我冷冷的道,我可以肯定这个家伙心怀鬼胎,他所想要透露给我的绝不是什么令人垂涎的蛋糕,即便是蛋糕,那也是被砒霜浸润过的。 “呵呵,汉密尔顿先生。你太高看那些报纸地胆魄了,何况我为什么要去作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利用这种机会为自己牟取利益不是更好么?”默多眼睛珠子一转道。 “嗯,也有道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请继续。”我放过了这个话题。 “帝国在小亚细亚的管理更多流于形式,官员们与当地豪门家族相互勾结,貌似一片歌舞升平,塞尔柱人也是外恭内奸,小亚细亚的门阀们很多都与塞尔柱人暗通款曲。而这私铸点无疑就是他们地合作产物。这种用沙金私铸成色甚差的货币源源不断流入帝国,而大量用矿金公铸的货币正品却返流回塞尔柱。 “等一等,默多先生,你好像有些跑题了,我们是在商谈捣毁私铸点的问题,而非帝国财政体系受到的伤害。”我微微一笑礼貌地制止了对方的即兴发挥,“回到正题,好么?” 狠狠瞪了我一眼,默多先生琥珀色地眼瞳让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我想我自己大概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私铸点位于小亚细亚行省东北的锡坎普附近,距离淡水河谷只有三十公里。沙金可以从陆路与水路两条路线运入锡坎普。交通十分便利,也便于私铸点的撤离逃跑,他们可以随时转移到塞尔柱奥斯曼国内。”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们不直接在塞尔柱奥斯曼国境内私铸呢?”我不解的问道。 “两个原因,塞尔柱人在帝国方面的合作者并不十分信任塞尔柱人,另一个原因则是锡坎普盛产锡,而锡早就被帝国列入战略物资禁止出口到塞尔柱奥斯曼国。所以只能选择在锡坎普附近。”默多解释道。 “嗯。铸币需要金、铜、锡,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冶炼体系。私铸点似乎只能选择在拥有充足原料供应地区,不过想要隐瞒下来似乎也并不容易。”我沉吟道。 “哼,那些家伙早已经被捆绑在了一条利益锁链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是相互配合遮掩了。”默多接口道:“想一想如此丰厚的利益,什么人不能收买?” “他们的流通渠道怎么样?怎么消化这样庞大数量的金克朗?”我没有理睬对方带有很强情绪色彩地话语,径直问道。 “大部分通过黑海地水上运输运走,由于黑海沿岸地区的贸易十分发达,每年消化这么多货币并不是什么难事情,加上私币制作技术相当完美,即便是银行也不太容易发现这其中问题,更多的是认为货币用的时间太长磨损等其他原因导致成色下降。”默多恨恨的道:“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分辨。” 黑海是帝国东面一个巨大而不规则的内陆湖,湖口与冥河相通,其面积足足有一个多行省大小,帝国与塞尔柱奥斯曼国以及其他一些小国家都属于黑海的沿岸国,而黑海也是沟通沿岸国往来地重要通道。 “听起来这应该是一个相当严密地私铸网络,从原料来源冶炼加工到生产出成品,再到流通渠道出货消化,都十分严谨精准,这个私铸点存在有多长时间了?”我皱起眉头问道。 “至少三年以上了,他们每年的出货量日益增长,淡水河谷相当大一部分沙金都是通过这种渠道消化掉了,还有一部分则铸成金砖在市面流通,但是其利润远不能与铸币相比,所以才会导致私铸规模越来越大。” “嗯,看起来默多先生对于他们地内情了解得十分清楚啊。”我打趣了一句,“好了,我们该入正题了,这个私铸点具体位置不用多说了,有没有需要特殊说明的东西?我想要知道有哪些人牵扯其中?这个私铸点的具体防御能力我需要一套十分详细的资料。” “私铸点位于锡坎普附近一座小岛上,距离陆地只有五公里,淡水河谷出产的沙金在经过简单提炼之后就会运送过去,而锡坎普经过提炼的锡与铜以及熔铸所需要无烟煤都会通过船只运抵。”似乎是听出了我言语中的兴趣,默多精神也兴奋起来,“这个岛屿并不处于日常航道上。平素过往船只也并不多,岛上防范森严,所以 “嗯,我知道。这样的地方如果警卫都不森严了,那不是故意勾引盗匪们去下手么?对了,难道黑海上地水匪们从未打过这个地方的主意?”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塞尔柱人的武装舰队长期在那个地域周围附近逡巡,水匪们根本不敢靠近,加上那里真正成为私铸点的时间并不长。现在还没有谁打过那里地主意。”默多摇摇头。 “错,现在已经有了。我们不正是在打它的主意么?”我笑了起来,“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谁牵扯其中,我的估算一下如果我们真的打算打这个东西的主意,究竟有没有足够地实力吃下它。” 默多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道:“桑普塔家族,还有就是小亚细亚地塔西佗家族和古梅伦家族,当然小亚细亚总督以及驻军应该都有人牵扯其中。”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小亚细亚总督和驻军也就罢了,这都在意料之中。但是塔西佗家族和古梅伦家族就令人棘手了。我清楚这一次可能要面对的麻烦会有多大。 自打进入鹰罴卫,我就迷上了鹰罴卫的档案馆,作为鹰罴卫特勤组的策划参谋一个最大的特权优势就是可以享受只有指挥使才能拥有的任意出入情报档案馆的权力,而我也是废寝忘食的了解整个帝国目前的情形,从帝国上层社会到各个行省的日常情况,我都不遗余力地熟记在脑海中。 当默多一提及塔西佗和古梅伦这两个名字时,我脑海中立即浮现出这两个家族地情况。 这两个家族可以说是小亚细亚真正的地头龙。塔西佗家族控制着小亚细亚主要的采矿业和冶炼业。而古梅伦家族则几乎垄断了小亚细亚的航运业,这两个家族联手几乎就占据了小亚细亚行省的半个天。而两个家族都有成员或者利益代言人在帝国元老院中担任公民代表。 至于桑普塔家族更是翡冷翠城中鼎鼎大名的老牌望族,帝京城和拜占庭行省以及周围多个行省的金银珠宝首饰行业都有着桑普塔家族地影子,上一任帝国皇后便出自桑普塔家族。虽然因为帝国皇位地更迭桑普塔家族势力受到一定影响,但是桑普塔家族多年来在帝京城中积淀下来的潜势力和根基也不是随便那个家族可以比拟地。 “默多先生,你可真是给了来了一份莫大的惊喜啊,嘿嘿,桑普塔家族,小亚细亚的塔西佗和古梅伦家族,这还没有算上小亚细亚总督以及驻扎在那里的虎贲军,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啊。”我惨笑了起来,一副欢愉的模样,“对于你来说不过是翻翻嘴皮子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如果掺和进这件事情,也许就是一个无休止的噩梦呢。” “哼,汉密尔顿先生,想要吃鱼就得有被刺卡住的思想准备,天上掉馅饼,估计那馅饼你也不敢吃。”默多目光游动,一脸得意之色,彷佛料定我不可能拒绝这个机会一般,“你应该想像得到,敢干私铸这一行道的,会是一般的农夫商贾么?” “没错,可这一下子拔出来这样大的萝卜,估计光带起的泥土都能把我们给砸死。”我不无揶揄的反击道:“算了,这样大一条鱼,鹰罴卫吃不消,十二特勤组和我更吃不消。” “怎么了?打退堂鼓了?”默多眼睛中更多的是试探,“你怕什么?你年轻,又一无所有,怕什么?哈德良这个老滑头稳坐鹰罴卫督卫二十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也没见谁把他怎么样,你想在他手上出头,那就得给他拿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哄哄他,克里米亚走私案不过是一个开始,火灵晶石这样烫手的东西不是也无声无息的被他给消化了?” 不能不承认这个家伙的话对我很有诱惑力,哈德良老奸巨滑,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野望,先前的二十万金克朗不过是一个铺垫,这个家伙的胃口惊人的大。 当然他的肩膀也足够硬,,扛得起一般人扛不起的压力,只要我在鹰罴卫一日,只怕就是曼奇尼那帮家伙也无奈我何,除非他们用先前那种暗杀手段。 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鹰罴卫,这里不过是我积蓄力量锻炼经验的平台,克里米亚走私案让我收获了十二特勤组这个团队的全力支持,还有大笔的资金以供我的私人力量----风行佣兵团的发展,同时我还赢得了图密善和席兹尔两队鹰罴铁卫的交情,可以说这种任务对于我来说是极为难得机遇。 但是一次成功并不代表次次成功,也许下一次就是埋葬我的坟墓。 小亚细亚不比克里米亚,而地方豪族也不比那些过路强人,弄不好一脚踩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但是我能拒绝这个诱惑么?我内心早已经有了答案。 第一第三章 欲之孽怨 一回到家我就陷入了沉思。 我没有给默多明确的答复,默多也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快就给他答案,就算是我再莽撞也不可能只偏听他一人的介绍,他有他的情报渠道,我也有我的消息路子。 采风行当然是我的首选,不过我不能将一切都寄托在采风行上,那样对十二特勤组的情报收集能力没有帮助。我相信默多给我的情报不会有太大出入,但是在具体细节问题上我还需要更为详尽的资料。 这是一笔大买卖,直觉告诉我,这一笔生意一旦成功其利润丰厚程度将会远远超过克里米亚走私案。 黄金,这个词语在我口中回味时我抑制不住自己口中的唾液,对于龙族来说黄金珠玉历来都是最爱,龙族的天性就是酷爱这些东西,也许对于人类来说这些东西作为贵金属还有这保值作用,但是对于龙族来说,没有其他任何理由,它就是我们的最爱。 可以想象得到为了铸币,将会有多少沙金源源不断的流入,我甚至幻想着一座宝库中堆满了足以将人淹死的金沙,金灿灿的光芒让人感觉就像是天堂。 毫无疑问那里的守卫力量肯定会相当强悍,单单是十二特勤组肯定不可能拿得下来,就算有鹰罴铁卫也不行,而大规模出动鹰罴铁卫势必引起目标的警觉,这一点也需要考虑进来。借助其他特勤组当然是我无法接受的,我不想让别人来分这勺羹,因为这勺羹实在太诱人了。 我仍然打算让图密善加入这个计划,毕竟这个家伙现在因为忽雷黛事件已经有些心理压力。虽然我确信他不会出卖我,但是我得预防万一,让这个家伙看到跟着我会有多么大的油水可捞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至少能够很大程度化解他内心地郁闷。 也许是该让风行佣兵团派上用场的时候了。与其让别人来分这勺羹,还不如让风行佣兵团来尝试一回,有鹰罴卫这块招牌挡着,除了行动本身存在的风险,无须担心其他。 我向采风行发出的委托任务只是了解塔西佗家族和古梅伦家族地武装实力。以及小亚细亚总督的情况,桑普塔家族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也不大可能参予铸币的具体事宜。 庄立庆和另外一名斥候箭手在第一时间就出发前往小亚细亚了。 我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摸清楚小岛上的防务情况,另外寻找从水上撤离地合适道路。我给了他们两个月时间,看起来很充裕,但是担子却很重,对于两个人生地不熟的人来说要摸清楚一个孤悬水中小岛防务情况实在有些难度,但是这不是理由,作为斥候,本来就是吃这碗饭地,具体用什麽方法那就不是我所考虑的事情了。 召唤风行佣兵团的命令也已经发出了。 巴斯克地区的局势依然混乱。蛮族因为两大主力意见的分歧在进度上也就出现了差距。德森人显然更希望将步伐停留在目前的地盘上以避免过分刺激帝国,他们对己方的实力信心不足,更希望在目前状态下最大限度的攫取利益;而拜耳人态度要激进得多,他们希望至少可以将战线推进到比利牛斯山脉一线,这样可以将富裕的巴斯克地区全部包揽进来,而他们的这种企图却遭到了来自帝国各地雇佣军和用兵团组成联合作战部队地阻击。 风行佣兵团在巴斯克地区地表现已经足够好了,无论是帝国西方面军司令部还是巴斯克行省总督府都对风行佣兵团任劳任怨而又不过分追逼欠饷的态度十分满意。帝国西方面军甚至向帝国元老院建议授予风行佣兵团帝国模范佣兵团的称号。只不过这个要求被元老院与军方一些大佬们以没有先例且十分荒唐为由否决了。 现在暂时撤离并不会影响巴斯克地区的局势,以稍作休整补充实力为由再正常不过了。毕竟风行佣兵团已经在巴斯克地区连续作战相当长一段时间,无论在资金和人力上都急需弥补,这一点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我再给弗兰肯和安提帕特的信函中专门指出,要求他们佣兵团主力可以在塞维利亚进行适当休整,但是斥候力量务必先行来帝京,他们需要先期去小亚细亚进行踩探。 我不想让鹰罴卫的特勤斥候力量与佣兵团地情报收集混为一谈,他们各自有各自特长,也各有侧重,我希望二者地综合加上采风行为我提供的资料,足以弥补某一方面地失误和不足。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悬挂在房顶的垂吊式油灯让正下端有一块黑影,此所谓的灯下黑,我安静的盘腿坐在床上,静思冥想,牵丝毒发作的力量越来越薄弱,从最初要折腾我一两个小时到现在不足一刻时间,疼痛力度也越来越小,我已经可以轻松应对过去了。 汗珠沿着我光滑的脊梁滑落,一点灵气沿着我经脉缓缓游动,古月教授给我的五心搬运术颇有效果,原本来到这个世界中变得混沌散乱的龙力在五心搬运术的收罗调教下已经有了一点规模,虽然还无法与我在龙族世界中的强横时候相比,但这毕竟是一个希望。 我有一个梦想或者幻想,那就是如果能够找回我在龙族世界中的力量,而又能够通过研习获得人类世界的魔法或者术法力量,那我岂不是可以纵横天下? 这个梦想听起来如同痴人说梦,先不说龙力和魔法力量之间是否会有冲突,仅仅是找回龙族世界中我的力量就是一件难以完成的任务。 散落在汉密尔顿身体中的一点灵力早已经在我跨越空间时随着我身体地消失而消失殆尽,唯一能够留下来的就是我龙灵之力的一点烙印痕迹,这是我唯一能够找寻原来世界的钥匙了,而我就是凭借着这一点龙灵烙印一点一点地滋养培育着那一点残存的灵力。让它能够借助这一具皮囊重新获得新生,这是一个漫长而又艰辛的历程,但是却给了我一丝希望。 蓝蔻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凭着她那个作为预言者的精灵母亲留给她地渊源。她对精灵秘法有着不同凡响的感悟和理解,也许在广博上她甚至远不如古月教授给我地东西,但是在很多更深层次的领悟上,她却给我了许多启迪。 天心灵光,我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坐视着心中一点灵光。周围的一切就像一个魔幻光球般浮现在我意识海中,这就是灵光。 一条大白蛇一般的赤裸胴体在隔壁的床上翻来覆去的扭动,原本盘在脑后的发髻因为挣扎已经散落下来,棕红色的长发披洒在粉腻白嫩的肩头上,那具白裸的身体陡然间翘起身来,似乎在抵挡着某种剧烈地刺激。 丰润圆滚地臀瓣就这样毫无保留的突然浮现在我意识海的灵光浮图上,细嫩无暇,白皙浑圆,如果不是臀瓣中颜色略深一些阴影地带,着简直就像一副绝美无比的果图。被剥去果皮的大白梨! 而那与发色一致的棕红色茂密。就像一团火苗一般猛然将我郁积在胸间的无尽烈焰点燃。 灵光顿灭,浮图消散。 细腻地呢喃声不断从隔壁传来,此刻我地六识超乎寻常的灵敏,周围地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够纤毫毕现的反映在我的六识中,我知道安息香的威力又开始发作了,蓝蔻能够做的也就是不断的用静心术和涤尘法来帮助她自我调节,但是很显然对于这种药性已然深入到骨髓的力量。并没有太大用处。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该怎么办?这两日里我观察忽雷黛脸颊两团酡红越来越明显就知道安息香的药性光凭外力已经难以控制了,如果再不想法替她泄去体内孽火。那她毒发变成花痴并非妄言。 蓝蔻已经或明或暗暗示过我几次表示她丝毫不介意,但是我知道蓝蔻越是如此表白那就越意味着她内心深处十分介意,我不想因为忽雷黛而伤了蓝蔻的心,虽然我的内心深处对忽雷黛的身体的确充满了某种期待。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蓝蔻走了进来。蓝色的蜡染筒裙配上白色的棉布贴身里衣,说不出的飘逸自然,鼓凸的胸前已然像模像样,虽然还无法与忽雷黛这种超级身材相比,但是比起先前在比利牛斯山区时的那份干瘦情形却不可同日而语了,那份滋润鲜活劲儿,看得我嘴唇也是一阵发干, “汉米,忽雷黛她可能撑不过今晚了,你看静,但眉宇间一抹忧色却挥之不去。 “不用多说了,蓝蔻,我答应了。真是奇怪,这本来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美事,为什么我却要推诿敷衍呢,蓝蔻?”我发现自己似乎也完全没有了在龙族世界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了,难道说我真的继承了这个汉密尔顿的怯懦和卑微?不,不行,我绝不能容忍这种堕落的人性残留在我体内,哪怕这具身体只是半途而来。 “啊?!”显然被我这种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给弄得一怔,原本还在酝酿说辞的蓝蔻完全没有想到我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逆转,禁不住轻轻啊了一声,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你说是真的?” “我有必要说谎么?”我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男女之爱,人伦大道,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忽雷黛风情独具,我没有一点反感,甚至还有些许好感,且救人于水火中,这等好事,舍我起谁?” “啊?”蓝蔻没有想到我态度剧变之下甚至还有如此说辞,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 “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也许我们之间也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我悠然一笑。“你过来。” 蓝蔻发现自己在我面前越来越缺乏抵抗力了,也许是我渐渐表现出来的独立特行让她下意识产生一种依赖感,这是女人的天性,在有一个更强有力地依靠出现之后。她原本的魄力和气度甚至智慧都会有一定程度的下降,取而代之的是女性地温情。 蓝蔻有些犹豫的来到我面前,我静静的注视着她的眼瞳,浓郁的温情如流水一般通过心灵窗户汩汩注入她地心房,我一手握住她纤细灵巧的手指。一手托起她地下颌,“也许我们应该先踏出这一步。” 揣摩女性的心理是把马子的第一要务。如果连目标的心情变化你都掌握不了,那妄想更进一步纯粹是做梦。 在这一点上我相当自负,在龙族世界中,莫洛之所以被我击败夺走古奥穆娜的芳心那就是败在对女性心理揣摩上略逊我一筹,我总是能够把握住古奥穆娜的心情变化。 在需要展示力量时,我是一名所向披靡的勇士,而在需要展现智慧时,我则变成一个儒雅睿智的哲人,而在需要爱情滋润的时候,我则是一个无微不至的绝佳情人。以至于莫洛虽然先与古奥穆娜交往。却最终败在了我地脚下。 蓝蔻此时地心态无疑是矛盾的。 看得出来忽雷黛直爽伶俐的性格很得她的好感,遭此厄运也让她颇有一点同病相怜同情心态,但是这么久来蓝蔻已经下意识的把我当作了她的依靠,虽然她竭力想要保持自己的人格独立,但是她自己也觉察到了她自己对我地某种特殊好感,而这种好感决定了她无法漠视可能要发生地事情。 我决然的将她揽入我地怀中,蓝蔻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拒绝。无论是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对我都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当我捧起她仍然略显稚嫩的樱唇时,她甚至有一点翘首企盼般的期冀。 我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一点。灵巧的撬开她有些哆嗦的唇肉,很快就捕捉到了那尚有些畏惧躲闪的灵舌,相互追逐的舌尖立即在蓝蔻口中搅起情天巨浪。一直在紧张的颠沛流露生活中奔波的蓝蔻何曾品尝过爱情如此甘美的滋味,汹涌而来的情海波涛几乎一下子就将她彻底击晕在浪头上。 我贪婪的吮吸着源于从未有人踏足禁地中的甘美汁液,蓝蔻急促的鼻息和滚烫的脸颊就像是最好的催情剂,将我的情火烈焰扇乎得冲天而起。 我捧起蓝蔻火热的脸庞,漂亮的美目因为羞意而闭上,眼皮下眼珠的细微转动仍然清晰可见,玲珑翘鼻因为剧烈的心理活动而泛起一层肉眼难以发现的细密汗珠,此时的蓝蔻如同一头待宰羔羊,听凭我的蹂躏。 滚滚的情火从我身体每一处漫卷而过,眼前这个娇羞欲滴的少女全身上下笼罩着情思涌动的迷人风情,这一刻我仿佛听到了米兰在我身下的婉转**,我彷佛看到了古奥穆娜那绝美傲世的身体在胯下辗转扭动,我仿佛看到了费雯丽那倾城倾国的浪情风姿在我面前舞动,此时的我还能作些什么呢? 唯有欢爱而已。 当我恋恋不舍的从那滑腻火热的肉体中将身体拔出时,那份甘美的快感让我忍不住又耸动了几下身体以满足自我。 全身上下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彷佛郁积了多年的愤懑和不快都一扫而空,我舒展了一下身体,以手撑头斜卧在床上,打量着这个方才给我带来无尽欢乐的女子。 红棕色的头发略略有些湿意,方才狂放凶猛的纵意让她的身体也经受了一次从未有过的释放考验,安息香的威力最大限度的被发挥了出来,从骨子里燃烧出来的情欲烈火将忽雷黛这个生活严谨的女孩子一下子变成了床上花样百出的荡妇。 我现在耳际仍然回响着她清脆悦耳的叫喊声,苹果般嫣红的脸颊和盈盈流动的泪影加上极度释放之后的快感体味表情,都一一在我脑海中定格成像。 油灯上的火苗仍然如方才那样一动不动,就像是从未变化过。侧卧在我身畔的这具胴体在我眼中此刻却说不出纯净安详,漂亮的弧线从足尖到小腿,爬上丰美健硕的大腿,最后在臀部勾勒出一个完美的曲线陡然下滑到腰际。 光线的独特作用让两瓣臀瓣间的暗影显得格外具有魔力,白腻圆润中沟壑隐现,略显疏乱的草茎探头探脑的露出来,让人浮想联翩。就连我自己的目光也有意无意想要往那里钻,似乎忘记了我其实已经在那里犁垦冲刺了足足两个小时,那里每一寸土地都被我用各种方式翻犁了一个遍,但是这个时候它隐藏在黑暗中却像是又在拨弄着我的欲望琴弦。 腰际光滑的曲线将忽雷黛健美的躯体勾勒得活色生香,透过那一道曲线,那对隐隐约约的豪乳正随着主人安详的呼吸而起伏。 精疲力竭之后是甜美无比的睡眠,已经被安息香折磨了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忽雷黛又经历了这样疯狂的一场盘肠大战,安息香榨干了她身体中最后一份体力,现在的她,就算是窗外电闪雷鸣大概也很难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性欲因爱而获得尊严!也许忽雷黛与我之间的关系远没有达到可以亲密交欢的地步,但是至少我们并非全无感情,这就足够了。 蓝蔻在最后一刻的退缩让我有些失落,不过我从不勉强女孩子,那样只会让她们在人生第一次时无法绘上最完美的画卷。 忽雷黛给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狂野的一场快乐感受,汉密尔顿的身体如果不是得到了我龙灵的改造,我可以断言甚至可能在中途缴械投降甚至崩溃了。极度刺激下的忽雷黛就像一匹发狂的母马,我骑上她,她就开始在无尽的荒原上驰骋起来。 酣畅淋漓的做*爱就像是进行一场自己最喜爱的运动,其间更夹杂了灵欲的交融贯通,我已经记不起我和忽雷黛在床上缠绵了多久,我只知道她一次一次想把我从她身上掀下来,但是我却像一名优秀的骑手,始终控制着进程,直到最后爆发之后她酣然入梦。 蓝蔻在我和忽雷黛在一起时就离开了,这个静夜对于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虽然她在理智上放弃了争夺那本该属于她的,但是并不代表感情也可以毫无阻碍的接受。 和相爱的女人做*爱是一种幸福,和优秀的女人做*爱则是一种享受,忽雷黛无疑属于第二种,也许日后我能够和她发展成为第一种,也许我们再无缘,忽雷黛不是那种提不起放不下的女孩子,从她顽强的抵御着安息香煎熬就可以知晓,她清楚她最后的结局,但是却并不放弃。 我的手禁不住放在了忽雷黛的腰际,细细的把玩着光洁如玉的肌肤,温软而又富有弹性,滑爽而又略带湿意,很难说清楚我此时的心情。你能体会那种暂时属于你而又随时可能离你而去的美好事物带给你的感受么? 床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似乎在向我证明什么,我有些入神。 这个女子的未来又将是怎么样的呢? 从卢克行省传回来的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科莫家族显然没有充分意识到皇权一旦和地方势力联起手来会是多么的恐怖,多达百人流传十余代的一个兴旺家族就这样毫无缘由的被连根拔起,一夜之间连云的宅邸就化为一片白地,这样的噩耗让我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告诉忽雷黛。 我不信科莫家族这样一个在地方上盘踞如此之久的门阀竟然会毫无防备和抵抗能力,就算是有地方势力的推波助澜,但是要想轻而易举的将科莫家族的势力全数拔除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科莫家族的主要力量已经遭到了摧毁,但是他们的潜势力还能保留多少,就要看科莫家族留下的后路有多少了。 第一第四章 守株待兔 我静静的蹲伏在草甸里茂密的湿地草丛中,天气很好,视线也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我举起魔眼望向前方。 白茫茫的水色一片,就像一面银白色的水幕平坦的铺向天际,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岸边水色略略有些发暗,丛生的湿地灌木和沼泽水生植物将岸边裹得严严实实,浮泥区间或出现在湿地中,如果你被它表面上翠绿的小植物所迷惑,也许你踏下去便一辈子也起不来了。 我知道不能再往前了,偶尔可以看见一个水泡从水中冒出来,那多半是某个不知死活的小动物又被吞噬在这安静的泥泽中了,外表看不出半点与周围有什么不同,但是却在几秒钟之内就可以让你消失在水中。 拨开在风中飘舞的枝叶,我将魔眼的视距调整到最佳状态,单筒镜面中出现一座兀立在水面的岛屿,这就是距离陆地五英里外的苍鹭岛,一个距离塞尔柱奥斯曼国水域仅有不到五十海的小岛。 这座小岛从表面看上去与其他岛屿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岛上地形起伏并不大,一些类似于土丘的山包,植物以落叶乔木混杂灌木为主,岛的南北西三面都被浮泥区所包围,唯有东面呈现出一个凹状的缺口,是天然的码头。 浮泥区无疑是一道天堑,船,船进不去,人,人飞不过,要想上岛,只能从东面凹状缺口登岸,而凹状缺口却呈犄角一般相互照应。两座以灯塔名义建立起来的哨塔牢牢的锁住了进入这座小岛的咽喉要道。 我一点一点移动着魔眼,虽然天气很好,但是五千公尺地距离已经是魔眼视距的极限了,这使得岛上的事物在我眼中仍然有些模糊。帝国科技水平尚未开发出达到超过五千公尺的魔眼。 一艘货船从南面绕行过南边哨塔控制区进入正面水道,在距离哨塔四百公尺左右停了下来,哨塔上地警哨已经在用红旗发出警告了。 一直游荡在两座哨塔之间的巡逻小艇立即靠了上去,几分钟后,巡逻小艇离开了货船。并用旗语向两边哨塔示意,哨塔上红旗转换为绿旗。 “果然很严谨慎密。似乎找不出什么漏洞来。”我喃喃自语道。 我我已经在这里连续观察了一周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图密善的鹰罴卫已经抵达西边百里之外塔兰托港,三五日内鹰罴铁卫就必须离开那里,他们不能在那里逗留太久,否则很快就会引起小亚细亚人的注意力。他们是以前往黑海进行海上适应性训练为名前往塔兰托的,为期三天地水上适应性训练已经完成,如果再不离开,那很快就会有人意识到这其中的猫腻。 同样风行佣兵团地主力也已经抵达了苍鹭岛以东的边境地区,不过他们则是前往边境地区剿灭一活为祸以久的山贼,酬金三千金克朗。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不过时间一旦拖久。任何正常都会变成不正常,这么多年来的平静让小亚细亚人虽然有些松懈,但是他们清楚他们干的是什么勾当,他们也清楚一旦帝国真的要对他们动手,他们的下场会是什么,他们在苍鹭岛周围地区乃至水面上都布控了相当严密的监控力量,以防不测。 岛四周的浮泥区大概就是小亚细亚人和塞尔柱人选择这里作为私铸点的唯一理由了。但仅此一点就足够了。没有人可以飞越浮泥区,除非你能找到兽人地狮鹫或者妖精族地凤凰。 关键仍然在这两座哨塔。哨塔设置的位置相当好。视线辽阔宽广,一南一北卡住了水道,而可以想象得到在几层楼的哨塔上布满了各种重型器械。 “必须要控制哨塔。”我深思熟虑之后才缓缓道,“如果不能控制哨塔,就算是我们混进了岛,也毫无意义,哨塔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们出来的船只击沉。” “但是哨塔一天三班轮换,而且两座哨塔轮换时间都相互错开,我们根本无法控制住。”安提帕特摇摇头,“我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却想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安提帕特是跟随风行佣兵团第二批主力一起抵达小亚细亚的,之前伦岑已经率领了斥候和先谴队提前一个月悄悄潜入了小亚细亚。 我本没有让风行佣兵团与鹰罴卫联手地想法,但是严峻地现实迫使我不得不将特勤组和风行佣兵团的精锐们召集在一起商量对策。 “哨塔上肯定有重型魔法弩炮,而且不止一具,有小亚细亚驻军牵扯进来这种可能性很大,这样近地距离,普通船只两炮就会灰飞烟灭,就是装甲快船也承受不住几下打击,硬闯肯定不行。” 插话的庄立庆,他是最先抵达小亚细亚展开刺探工作的,效率相当高,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有一千驻军驻扎在距离这里八十里之外的营地中,就在从锡坎普通往这里的大路边,其中有五百快速骑兵,按照急行军速度,三个小时他们的骑兵可以赶到码头,而步兵则需要八个小时,我估测过他们的动员速度,如果算起他们的动员准备时间,则需要分别增加半个小时。”补充的是与庄立庆一起来这里踩探的特勤组斥候蓝博。 我赞赏的盯了他一眼,情报很细致,有些时候往往就是一点细节问题就会贻误大局。塞尔柱人的水军舰船每天会经过附近两次,分别是单日的早晨和傍晚,双日的深夜和正午,巡逻舰船是三桅桨帆两用快船,船上可以乘坐六十到八十名水兵和十二名操作手。而从塞尔柱最近的水军驻扎港口赶到这里至少需要六个小时以上。” 我估算了一下基本可以排除塞尔柱人增援的可能,从获知消息到赶来,至少需要十个小时,而十个小时如果我们都还不能撤离的话,只怕光是小亚细亚人都得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也用不着塞尔柱人了。 “岛上守卫力量和地理地形情况应该没有什么变化了吧?”我沉吟了一下才道。 “没有问题了,呃,他们和我们获得的情报大致一致,有些小出入我们也已经探讨解决了。”庄立庆瞅了一眼我右边弗兰肯和安提帕特几人,谨慎的道:“总共工人和杂役大概在二百人左右,而守卫力量应该在三百二十人上下,其中哨楼七座,弓弩手有八十人,弯刀武士和重剑战士各有一百二十人,我们怀疑他们还应该有一到两名魔法修炼者,但是这个情报我们没有获得确定。” “这些人都是塔西佗家族和古梅伦家族的私人力量么?” “不,这些中一部分是塔西佗家族的私人武装力量,也有一部分是塔西佗家族招募的佣兵,不过他们并不是成建制的佣兵团,好像是塔西佗家族这么些年来陆续招募的零散佣兵。” “哦?塔西佗家族凭什么能够确保这些零散佣兵的忠诚?”我皱起眉头不太相信。 回答我问题的伦岑一时为之语塞,现在的我与离开塞维利亚时的我又有了很大的变化,这让他似乎有些不太适应。 短短几个月光景,伦岑发现眼前这个人似乎换了一个人,并未见有什么特殊的表示,但是举手投足和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气势却让他这个在战阵中颠簸了数十年的老兵都感觉到一种威压。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或许塔西佗家族自己组建了佣兵团?”安提帕特打了一个圆场。 “不要用好像或许这一类词语,如果我们真的无法确定,那就需要将它可能带来的危害性提升到最高,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任务的顺利完成。”我瞥了一眼伦岑,淡淡的威压让他有些不太自在,但是我需要让他弄明白,我才是这支队伍的真正首领。 相较于鹰罴卫的团结一心,即便是经过了无数次实战洗礼的风行佣兵团骨子里仍然流露出几分散漫和自由,也难怪庄立庆和兀答剌儿他们都看安提帕特和伦岑他们不太顺眼。 如果说鹰罴卫就像是一群锯齿集合起来组成的锯镰,那么风行佣兵团就是包裹在棉团中一束钢针,锯镰可以见风斩风,遇浪劈浪,凭借力量和气势所向披靡,而钢针则可以敛其锋芒,在最关键时候爆发出力量,一击致敌于死地。 两只完全不同的力量想要融合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我也从来没有这种奢望,我只需要他们在需要的时候发挥他们的最大作用就足够了,并不强求他们要相互同化,那只会让他们丧失他们的特色和作用。 “补给船似乎应该到了?”我将目光重新投向水面,有些话适可而止,留有余地让他们自己思考效果更好。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水面,如果这一次能够确定补给船是三天准点运送一次的话,我们就可以选择从三天后的补给船下手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但是我们前两次的观察似乎补给船并不准点,这让我们不敢轻易冒险。 第一第五章 风起苍鹭岛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流失,我们的心情也越来越焦躁,如果补给船真的是奉岛上指令不规则进行补给的话,那我们就无法利用了,难道我们这一次只能无功而返。 “大人,你看!”几乎是有些颤抖的声音,一点黑影在不经意间出现在远处水面上。 我死死的盯住船影,渐渐的靠近,不错,是岛上补给船。 很好,我终于可以放心了,计划最后一个不确定性终于填补上了。 我注视着忽雷黛的身影消失在我的眼帘中,爽朗明快的忽雷黛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沉默冷漠的女刀客。 我有些遗憾,如果没有安息香,没有那一晚,也许我和忽雷黛之间还能有一曲浪漫旖旎的故事,但是经历了那一晚,这一种可能性已经无限小了,我很怀疑经历了如此短时间内经历了这么多打击的忽雷黛还能否有昔日明快的笑容。 科莫家族几乎是在一周之内就被卢克行省其他几个家族吞并了,在利益的诱惑下,没有哪个家族能够置身事外,情报反馈回来的消息是杂乱无章的,似乎卢克行省几个家族都参予了这件事情,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尼禄只需要选择一个代言人就足够了,只不过这个家伙隐藏得很好,现有的情报还不足以让真凶现身。 我告诉忽雷黛一句精灵谚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然。有我,用不了十年。 忽雷黛最终还是放弃了她那些不切实际复仇幻想,留了下来,成为我身畔的一名女刀客。也许是我语气中的自信感染了她,或者说征服了她,我更喜欢征服两个字。 费雷拉已经正式告诉我,他即将离开鹰罴卫返回家族,准确时间就是在这一次行动之后。我有些幸运,有这个家伙在我身畔。无论遭遇什么敌手,我的生存机率都会增加几倍。 这一次他就像一个保镖,几乎是全权将十二特勤组乃至整个行动地指挥权交给了我。 我们静静的伏在船中。 这是一艘单桅帆船,货舱并不大,除了用于掩护的几袋麦粉和果蔬牛肉之外,整个货舱就被我们二十来个人塞得满满实实。 船头船尾都堆满了麦粉,除了送货者之外,两个水手都是由风行佣兵团的佣兵老手装扮地。 送货者在昨日就被我们提前控制了,包括他的妻儿,如果他不能帮助我们完成任务。那他和他妻儿的命运可想而知。 补给船慢慢的靠近警戒线。我透过船篷的缝隙悄悄地观察着北面哨塔,黑的射击孔似乎一直窥视着我们所在地这艘小船,魔法弩炮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将我们这艘小船化为一堆碎渣。 送货人像往常一样应付着,很快巡逻艇就横了过来,虽然是例行公事,但是这些家伙显然不是敷衍了事,尤其是当那两只吐着猩红舌头的巨獒出现在巡逻艇船头时。我就知道事情坏了。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帮家伙在水上也会戴着獒犬! 我的承认我还是小看了小亚细亚人的狡诈谨慎。 肉搏战?毫无疑问。哨塔上的弩炮会把我们连同小船一起撕成碎片,那些用火灵晶石和雷暴石粉混合而成弩弹经过弩炮的魔法提聚力加速之后炸裂开来的力量足以撕裂任何木结构物体。 那幻像术?对于六识远远超过人类的犬类来。幻像术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獒犬凭借他们的嗅觉就可以让它们的主人明白 我们该怎么办? 我感觉得到一船人呼吸几乎停止了。 也许临阵肉搏是唯一选择了,我叹了一口气,也许我可以逃生,但是身后这么多伙伴呢? “汉米,放他们过来。” 我背后传来地声音让我提聚法力地动作一顿,“你有办法?” “我想试试。”蓝蔻的声音让我心中一定。 “有把握么?”我稍稍犹豫了一下,这不是儿戏,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阴灵针,我用阴灵针试试。” 我点点头。 两只獒犬在一靠近送货船时脊背上的鬃毛就竖立起来,凶芒乱闪的双瞳眼跳跃着兴奋嗜血的火焰,几名盘查守卫似乎也察觉到了獒犬的异常,惊讶地带紧手中地皮带,“怎么一回事?这两个畜生发春了不成?” “也许是牛肉腥味儿让它们兴奋了。”送货人脸色也微微有些变色,虽然我们事前已经反复演练了几次,但是真正到上阵,他仍然无法保持正常心态。 “不可能,它们 我背后一阵阴凉气息渗出,蓝蔻的阴灵针是用亡灵死气用精灵秘法释放出地伎俩,原本是用来麻痹镇痛之用,但是这个时候却派上了大用场。 “咦,怎么一回事,这两个畜生怎么又安静下来了?”检查人心思完全放在了两头獒犬身上,甚至连多望船舱内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两头巨獒精神一下萎靡下来,目光也变得呆滞起来,懒洋洋的模样让它们的主人觉得无比惊奇,匆匆瞟了两眼舱内便下船而去,大概是想要赶回去弄明白两只獒犬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背后的呼吸声一下子都粗重起来,方才那一阵让所有人都禁不住将心提到了喉咙边,所有人都知道獒犬不会无缘无故自己出状况,但是谁在其中作了手脚却不是他们能够知晓的了。 补给船终于又前进了,经历了方才那一阵有惊无险的风波。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有些复杂,这是真正地生死关头,如果当时獒犬真的没有出状况,也许现在这一船人都已经成为水中鱼食了。 补给船继续前进。终于在近乎窒息般的压抑气氛下补给船走完了它的历程,按照既定计划船头一歪停顿了下来。 “怎么一回事?”刚刚来得及回到岸边地巡逻艇立即就发现了补给船的异常,补给船船身越来越倾斜,很显然是出现了故障,而且极有可能倾覆。 船头上送货人和水手绘声绘色的表演并没有引起巡逻艇的怀疑。在送货人的强烈要求下,南北两座哨塔地巡逻艇都快速冲了过来。毕竟这可是他们的补给品。 “庄立庆、兀答剌儿、蓝博,你们负责南边,哈尔克、楚科奇、林克,你们负责北面,其余人按照计划夺船!” 船篷早已经被我们作了手脚,当两边地几艘巡逻艇逼近到十米之内时,兀答剌儿的强弓首先发威。 随着船篷侧舷的突然开洞,兀答剌儿吐气开声,连续三枚风雷劲提升到了极至的劲矢在凶猛的力量催动下划空而过,凄厉的尖啸声在水面激荡起阵阵波纹。 兀答剌儿并没有选择射击两艘毫无防范的巡逻艇。在他看来。这些近距离的猎物由自己的伙伴们就可以轻松解决,而真正的危险将是来自哨塔上地敌人。 战争一旦拉开就再也无法隐藏,哨塔上地敌人会在最短时间内调整弩炮角度,虽然我们已经进入了弩炮正常攻击范围的死角,但是弩炮并非不可调整移动,只不过稍稍笨重一些,所需时间稍长一点罢了。但是能不能在敌人弩炮调整到位之前夺船登岸。我也没有绝对把握。 兀答剌儿的表现就相当聪明,从南面而来的两艘巡逻艇上的守卫根本没有给我们造成任何麻烦就被庄立庆和蓝博解决了。其余人甚至没有出手。 哈尔克三人组的战绩更加辉煌,三艘从北岸而来的巡逻艇随着惯性靠近补给船时,船上已经再没有半个活人。相较于他们地杀伤力,他们把握分寸才更为难得。 五艘船就在两岸哨塔上一片惊慌之中如离弦之箭一般分向着各自目标前进。 兀答剌儿地风雷箭为我们这一面带来了好运,超长射程的劲射严重地干扰了南岸哨塔上卫兵们调整弩炮的进度,从哨塔中传来的惨叫声我可以判断至少有三名守卫丧命在兀答剌儿针对哨塔射击孔的点射中。 我在跃起登岸的一瞬间就释放出了四枚雷暴术,哨塔四层,一层一枚,绝不落空! 强烈的空暴雷力让整个哨塔中一片混乱,浓烈的混响和雷暴力量的冲击波在哨塔内四处弥漫,刚刚来得及整队准备迎接肉搏战的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彻底击垮了。 倒是我这种半带炫耀性质的魔法释放让我有些吃不消,雷暴术虽然不是什么高级魔法,但毕竟也是雷系魔法中颇具威力的杀手锏,一次发动四枚对于我来说牵强了一点,差一点耗尽我的魔力,抽空脑髓般的晕眩感让我的凌空飞跃差一点就变成了鲤鱼入水。 麦什迪和萨吉兹的巨剑联手搅起铺天盖地的波澜,三名刚刚扑出来的卫兵被暴卷而来的剑气一下子切割成了六段,腥厉的血气泻洒开来让我这个见惯了血雨腥风的老手都有些反胃。 这两个人肉屠夫! 他们方才在船上被弩炮瞄准下的死亡恐惧感这个时候才得以发泄出来。 奇!书!网!w!w!w !.!q!i!s! h!u!9!9!.!c!o!m 费雷拉并没有施展他拿手的碧河剑气,也许对付这种小角色让他不屑于浪费自己的体力,但是即便是这样那如行云流水般的剑技依然让他成为小亚细亚卫兵眼中最凶恶的敌人。 一剑一人,剑不落空!快捷而凶狠,这个时候费雷拉充分展现了他的效率概念,四层哨塔几乎就是踏着小亚细亚卫兵们的尸体走上去的,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靴底都被某种液体浸润透了。 相较于我们在南岸的顺利,安提帕特他们在南岸的进展就显得艰苦曲折许多。哈尔克三人组虽然成功的解决了三艘巡逻艇上的十多名士兵,但是北岸哨塔的士兵反应速度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当两艘巡逻艇艰难的摆脱了弩炮袭击时,最后一只巡逻艇却不幸连中两枚弩炮。 狂暴的弩弹一瞬间就把单薄的巡逻艇撕裂得粉碎,艇上四名佣兵除了一人反应够快翻身下水躲过一劫之外,另外三人都被雷火爆力撕成了碎片! 我眼睁睁的看着三名伙伴残肢败体染红了水面,燃烧的船体残骸成为他们牺牲的礼花,一种无力感让我有想要呕吐的冲动,我知道这是脆弱的表现,我不应当出现这种现象,至少我需要将它压制在我所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对于龙族来说,悲伤和懊悔都是懦弱的表现,一往无前才是献给伙伴的最好挽歌。 我独自站在哨塔顶端,强劲的海风让我头脑为之一清。 半个小时之内,风行佣兵团乘坐的三艘快船,图密善鹰罴铁卫乘坐的五艘装甲快船都将抵达这里,一场充满着黄金和血腥混合着的味道将在这座岛屿上弥漫. 我的目光转向西面,我可以想象得到现在的岛上那副一片风声鹤唳的混乱状况。 我将占领它,并攫取我所需要的一切! 第一第六章 席卷 八艘舰船一字排开,汹涌而来的气势足以让岛上任何人绝望。 图密善兴奋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当得知这一次任务真正目的时,他眼睛里暴闪而起的光芒差一点就要赶上荒原上的饿了几个月没有觅到食的苍狼。 码头两侧的哨塔开始放箭,影影绰绰的身影出现在码头内侧的仓库后,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对于他们来说足够长,问题在于他们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么? 我瞅了一眼周围那些面色通红眼睛发亮的战士们,没有人能够阻挡已经被黄金欲火灼烧得快要发狂的他们,就算是死神也只有让道。 密集箭雨丝毫没有抵消图密善心中的兴奋感,相反这反而给了他一些刺激。没有弩炮的哨塔对于进攻方的威胁并不大,尤其是对于装甲快船上的薄铁皮来说,这简直就是隔靴搔痒。 “汉米,我们可以进攻了么?” 图密善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了,这些该死的小亚细亚杂种,既不像精灵那样灵动,又和维京人的勇武有着显著的区别,天生就是一副杂种模样,他们只是一群卑微的仆役,竟然敢和塞尔柱人这些垃圾搅和在一起,帝国武士将会让他们明白被欺骗的代价。 我静静的注视着前方,虽然我们的突然袭击给对手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但是敌人表现出来的混乱还是让我有些不安,小亚细亚人虽然令人讨厌,但是他们血液中桀骜不驯的悍勇却没有因为时光流失多少,俯首就擒不是他们的风格。 情报显示在岛上并没有安装魔法弩炮。这种笨重而又极其昂贵地武器操作也并不简便,一直是帝国镇守边塞地区的利器,在扼守入口处的哨塔上安置有四座魔法弩炮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 帝国在整个小亚细亚边境地区配置地魔法弩炮不会超过六十具,其中大部分都布置在于塞尔柱人接壤的三大要塞中。在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岛上却一下子出现了四具魔法弩炮,虎贲军卷入其中程度比我想象的更深。 八艘齐头并进的船只渐渐逼近了码头,这里是登岸地最佳位置,散乱的船只和空无一人地码头似乎显示出敌人已经对我们将要登岸不抱希望了。 船只沉重的撞击在码头上安置的缓冲桩上,一阵摇晃之下无数声呐喊随之响起。无论是鹰罴卫还是风行佣兵都在第一时间发起了冲锋,只要冲上岸。一切都将属于我们。 “咯嘣!”声打破了我的梦想,一排排闪耀着清冷光辉的箭矢如暴风骤雨般席卷而至。 安提帕特瞳孔一缩,连装机弩?!步兵用来对付轻甲骑兵冲击最犀利的武器,这些该死的小亚细亚人,竟然把帝国用来对付塞尔柱铁骑的利器用在了这里! 翻腾在空中的身影如同被暴雨袭打的梨花一般霎那间就被击落下来,猩红地血浪铺洒在码头上,采取了特殊消音措施地锋矢在操作手巧妙的梯级扫射手段下发挥了空前的妙用,在这一波敌人的反击中至少有三十名战士丧失了战斗能力,这对于我们来说几乎就是难以接受的挫折。 我牙齿几乎要咬进嘴唇肉中,率先冲锋的往往都是勇气和能力超群的佼佼者。但是就在这一波毫无技术含量地袭击中被撂下了一地。 实际上我有所预料。但是我一直以为敌人可能会以魔法打击地方式来袭击我的先头部队,但是没有想到小亚细亚人不但拥有魔法弩炮,甚至还将连装机弩来对付我们,这一点纯粹就是我地判断失误。 现在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用肉体来冲击这一波锋矢攻击波。 图密善的鹰罴铁卫这个时候终于展现出了作为正规军的优势,虽然遭到了惨痛的打击,但是这些从野战军中精选出来的战士们并没有慌乱,第二波登岸的战士已经全数换成了巨剑武士。 黑森森的鸢形盾虽然比不上橹盾那样可以将整个人身全部遮掩。但是在灵活程度上却要胜过橹盾许多。巨剑武士一手持剑,一手挽盾。三个整齐的梯级排列阵型便构筑起一道堪称完美的防护圈。 半蹲的巨剑武士以鸭形步快速向前推进,而居中的武士们则平举盾牌遮护着中上部,后续一排的武士则作为预备队掩护侧翼,并可以随时补充入受伤缺损的阵营中,以保持阵型的完整。 这是标准的维京武士野战防御方阵,这个时候用在并不算宽阔的码头上也正好是恰到好处。 兀答剌儿和蓝博他们早已经锁定了连装机弩发射位置,连续三枚箭矢让一处连装机弩顿时哑火,饶是对方依托掩体作为掩护,但是在神箭手眼中,掩体几近于无,只要他们稍稍露出身体便会遭到特勤组神箭手们的无情打击。 鹰罴铁卫们在正面战场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而风行佣兵团的佣兵们则早已利用这一良机从两侧开始渗透。 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兵刃交击声从码头周围的仓库和货栈背后响起,对于在这些地形中作战,佣兵们比起鹰罴铁卫们更为擅长,实战经验丰富的他们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并寻找出敌人藏身的位置。 三五成群组合成的小型攻击群在这种介乎于街道和野地之间的复杂地形中可以发挥出最大威力,往往是一队守卫战士只来得及杀伤对方一人便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佣兵们无所不用的手段也让缺乏经验的守卫们一败涂地。 这些情况已经不是我关心的内容了,当八艘快船上的鹰罴卫和佣兵全数完成了登岸之后,也就宣布了这场战争没有太大悬念了,唯一需要考虑的是我们受到多么顽强地抵抗。以及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任务离开这里。 空间中传来一阵魔法波动,伴随着的是凶猛的烈焰扑面而来,三名佣兵和两个鹰罴铁卫一瞬间化为了焦炭,刺鼻的烤肉气息弥漫在空中。 火系魔法阵!难怪这一路如此松懈。该死地小亚细亚人早已经给我们安好了圈套,我心中发紧。 胜利必定属于我们,但是我们将为之付出多少代价? 费雷拉轻灵的身影一个敏捷的鹞子翻身,手中长剑荡起的碧幽幽的剑气如绿龙腾空,闪电般地迎向滚动而来的巨石。眨眼间七十三剑化为一个碧茫茫地光球暴闪迎上,直径达五公尺以上的岩石就在这瞬间发出的七十三剑中化为无限尘土粉末炸裂开来! 土系魔法禁制! 如果不是费雷拉悍然而上。他背后的四名佣兵和两名鹰罴卫只怕无人能够逃脱厄运,魔法攻击对于佣兵和鹰罴铁卫们来说都稍嫌陌生了一点,尤其是这种单纯针对个人的魔法禁制,除了魔法师自己,也就只有依靠超强的个人武技来强行破解了。 我适时的给了费雷拉一个回复术以帮助费雷拉恢复强行爆发攻击所耗费的体力,这种毫无征兆的爆发形攻击对于武者的内力消耗极大,而且很容易在硬撼中受伤,不过看费雷拉地样子应该没有大碍。 我忙不迭地祭起魔法探知术,这种探知元素气息的探知术对于元素魔法十分有效,而魔法禁制一般说来都是由元素魔法构成。当然不排除星辰魔法和空间魔法。如果真的遇上这种事情,那也就只能怨自己命太悖了。 战事依然激烈,有费雷拉在我身后我并不担心。 倒是本该担任我首席护法的忽雷黛陷入了狂化状态,圆月弯刀已然化为一朵湛蓝的冰盘,斗气勃发间,近身一丈之内足以割裂寻常盔甲的刀风呜呜呼啸,压抑以久的悲痛和狂怒心绪终于寻找到这样一个机会宣泄出来。 狂暴地刀气直透出刀刃一米有余。十二名重剑武士组成地合击阵型竟然在她面前没有能够躲过三招。犀利的刀气划过圆盾活生生地将镔铁铸就的圆盾笔直剖开,六名重剑武士被拦腰斩断。瘰瘰疬疬的内脏连带着十二截躯体就这么血淋淋的铺洒下来,看得费雷拉都禁不住一阵皱眉。 “汉米,这个家伙是什么人?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煞神?”忽雷黛在第二天就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形象,胸部那饱满的两团软肉被略显宽松的皮质盔甲牢牢约束,而一头棕红色的秀发则被剪成了状若男子的短发,加上刻意涂粗的眉毛和面无表情的冷漠态度,忽雷黛与往日的苍月飞鹰已然完全划清了界限,巨大的打击反而成为她进入刀道中更高境界的助力。 “怎么样?还行吧?”我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魔法探知术的变化,一边有些得意的问道。 “哼,斗气倒是已经有些水准了,催发到刀锋上更见威力,放在帝京中也该算是个人物了,按理说我应该有印象才对,苍月弯刀在卢克行省最为流行,可是这些年来没听说过卢克行省有什么新的高手冒出头啊?而这个家伙的刀术也不像源于帝国南方。” 费雷拉有些疑惑,忽雷黛犀利悍野的刀法已经不纯粹是源于苍月刀术了,混杂了北方土蛮斩马刀法的她,虽然还未能完全将这两种注重气势的刀法融为一体,但是对于刀术并不十分内行的费雷拉来说已经可以蒙蔽一时了。 尚未来得及答话,魔法探知术已经发现了两处魔法禁制,我来不及多想,只能给费雷拉一个手势便迅速向前奔行,对付魔法禁制最好的办法还是魔法,不过发现魔法禁制容易,要想破解却没有那么简单。 当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成功的破解了一个火系魔法禁制时,苍鹭岛上的战事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攻坚阶段。 风行佣兵从两翼的渗透很快收到了奇效,两侧地哨塔很快就被佣兵们攻克,而失去了两侧哨塔的掩护,中部防守区域的压制力量便迅速消退。鹰罴铁卫们的连环滚动出击很快就把战线推进到了岛屿中部,高耸地烟囱和连排的作坊已经隐约可见。 小亚细亚人抵抗得相当顽强,塔西佗家族应该给了他们相当丰厚的报酬,那一支我们以为是零散佣兵的力量更是殊死搏杀。死战不退,图密善的鹰罴卫在他们面前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如果不是被黄金地力量所吸引,鹰罴卫的战斗力也不可能发挥到这种淋漓尽致地地步。 破解了魔法禁制之后的我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发动我的魔法攻势了,雷系魔法和火系魔法自然是攻击魔法的首选。 连片的野地被我祭起的火网所笼罩。隐藏的暗堡被连环暴雷逐一点杀,那些企图利用掩体来进行伏击的小亚细亚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往往是被佣兵们所包围,然后只需要我的火系法术一出手,他们只能狼狈地奔逃出来,等待他们地只有佣兵与鹰罴卫们的群起攻之捕杀。 两翼的得手终于打破了中线白热化肉搏的僵持状态,对方退守倒是颇有章法,使得鹰罴卫想要乘势掩杀的计划落空,不过这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 小亚细亚人安设了如此多的魔法禁制倒是让我颇感惊讶,这显然不完全是针对我们地布置,或许还有更多地人对这里抱有窥觑之心。 好在这些魔法禁制还算不上什么十分强大的法术禁制,只要有耐心和手段。一个一个地破解也就是多消耗一些法力罢了。 不过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依然是宝贵的。即便是我探知到了几个魔法禁制,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鹰罴卫和佣兵们联手硬破。 费雷拉一人独自击破了两个连环相扣在一起的圣焰之门,汹涌而来的天光圣焰一瞬间就将费雷拉淹没了,飞舞流溢的圣光与费雷拉的碧河剑气碰撞纠结在一起,无数诡异的魔法符号在圣光中陡然爆发出来,环绕着费雷拉的身体冉冉浮动。 我还是小看了雷克家族,费雷拉身上绝对携带了有魔法神器。竟然可以在最后一刻发动护体。否则强大的神圣焰光足以让一名武者积毁销骨。 神圣魔法禁制出现在这里让我大为惊讶,难道说神圣教会的修士和僧侣们也愿意出卖他们的法力了? 而安提帕特则与伦岑二人联手化解了一个暗狱之噬。但这让安提帕特和伦岑都付出了相当代价。强大的暗黑吞噬力将安提帕特的长剑腐蚀得斑驳陆离,如果不是我适时加入发动了光炎屏障这个光系魔法,暗狱之噬至少会将二人中一个活生生拖入无尽的地狱。 这种黑暗魔法历来就是暗算陷阱的绝佳武器,而且不会受到元素魔法破解术的影响,就算是我也短时间内也没有把握破解,只能采取硬破和化解相结合的手段来冒险一击了。 还算好,命运之神总算站在我们一边,暗狱之噬暗域之力在最后一刻突然诡异的变弱了,否则我也没有办法将安提帕特和伦岑从无尽的黑暗中拖出来。 “他们应该没有什么花招了吧?” 破解圣焰之门让费雷拉现在气息尚未平复下来,他大概也是第一次以一己之力强行破解一个中型魔法禁制,咆哮奔涌而出的神圣法力差一点让他虚无化,是碧河剑气外加他身上的神器挽救了他的性命,这让他也多少收拾起了不少先前那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很难说,设置这么多魔法禁制,难道他们会没有一名魔法师?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鹰罴卫们已经在欢呼声中冲向了最后的目标----一座环形城堡,城堡上方的守卫们还在作了最后的抵抗。鹰罴卫和佣兵中的神箭手们已经压制住了城墙上的狙击箭手,这很大程度减轻了冲锋战士们的伤亡。 城堡大门在我连续不断的雷暴术和火球术的攻击下终于坍塌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与我的自信心一起在天空中飞扬。 木质铁皮的大门不足以抵挡魔法火焰的焚烧,再加上凶猛的雷暴力量,垮塌也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我卖力的释放魔法术加快了战争的进程,并非我法力过剩,我实际上是想引出那个应该藏身于此的敌方魔法师。 呼啸而入的士兵和佣兵们张牙舞爪的寻找着残存的敌人,空前血腥的战斗让他们的情绪沸腾到了一个顶点,这个时候他们甚至将他们来此的目的忘却了,他们只想杀死敢于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切敌人。 第一第七章 丰收 一排连体作坊呈现在我们面前,高炉、烟囱、库房、煤房,后面那一排显然是工人们的宿处,四座高塔将这一片隐藏在小乔木中的院落严密的封锁起来,你很难想象在城墙之后起伏的土丘堆后,还有一个这样隐秘的所在。 工人们早在第一时间就逃离了,没有人愿意身陷这种和他们并没有太大关系的杀戮中,他们不过是凭借手艺吃饭的苦哈哈,当然他们逃不了多远,只能寻找能够为他们带来心理安慰的一些角落和野外来藏身。 当我们推开厚重的铁门时,虽然心理早有准备,还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住了。 巨大的熔炉显然熄火不久,仍然在散发出阵阵热气,十数辆独轮小车横七竖八的丢弃在一旁,铜块、锡锭,一堆堆放置在角落里,巨大填料口就像远古巨兽黑的大嘴足以吞噬一切,而下料口流淌出来的合金片就这样一版一版的被压制成为金克朗。 吸引我们的不是这个作坊的巨大,也不是它工艺流程的先进,而是一处高台漏斗状的巨型器皿,金灿灿的金沙还剩下大半,器皿下端有一个开关,大概是控制金沙流出数量的枢纽。 在它的旁边,一箱箱早已装好的金克朗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密密麻麻,我晃眼一看,至少有数百箱。 我慢慢的走过去,随手抓起一把金克朗,向空中一抛,金克朗在空中幻起一道道耀目的弧线,然后落下来。撞击在盛满金克朗的木箱上,发出清脆悦耳的交击声。 我敢说这大概是我一生中听到地最美妙的声音,据说金子撞击声音有助于灵魂净化,我不不知道是否真的是这样。但是我的确喜欢这种声音。同样,对于我身后地其他所有人都一样,没有人能够拒绝黄金,诸神也不能。 我再度抓起一把金克朗,慢慢转过身来。摊开双手,听凭金克朗从我手指缝隙间滑落在地。似乎是在享受着这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这些都属于我们了,是不是?我们成功了,是不是?” 站在我身后的费雷拉、图密善以及弗兰肯、安提帕特、伦岑他们似乎都被我这份疯狂的放肆所感染了,禁不住连连狂呼点头,他们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现在的心情,看见这满满数百箱金克朗堆放在自己面前,你能够控制住自己地情绪么? 当图密善和安提帕特他们相互监督着清点作坊和成品仓库中额金克朗数量时,我早已经吩咐弗兰肯带上几个心腹悄悄的将原料仓库中地一口袋一口袋金沙转移了,没有人知道金沙会搁置在另外一个成品仓库中,所有人都以为漏斗器皿中的金沙就是全部。 金沙虽然在成色上不如矿金。但是只要进行二次提炼。一样可以成为足赤金,就算无法铸成金克朗,但是变化一下模具铸成金锭却再容易不过了。 我们最多还有三个小时,从攻占苍鹭岛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算上小亚细亚驻军获知消息启动的时间,我们还有三个小时来得及撤离。时间相当紧迫。我们得把战场清理干净,战死的同僚都得装船运回去。最重要的还得把这一箱一箱的金克朗战利品装上船。 “汉米,我们在金沙仓库的旁边一个秘密囚室中发现了这个家伙,当时他正准备逃走。”弗兰肯一挥手将一个被用装金沙布袋的套住的家伙抬了上来。 “哦?囚徒?”我大感惊讶,这种警备森严的禁地怎么会钻出来囚犯? “嗯,看样子应该是,但是这个家伙却傲慢得很,不愿意回答我们地询问。”弗兰肯给了打了一个眼色。 “哦?还傲慢得很?弗兰肯,我们现在可没时间来管这些狗屁事儿,拖出去斩了丢在一边等小亚细亚人来收尸就行了。”我会意地点点头厉声道:“对付那些自命不凡却又什么都不是的家伙,我从来都懒得浪费舌。” “等一等,你们不是塞尔柱人?”仍然被口袋套住头部的俘虏瓮声瓮气的问道。 “塞尔柱人?你凭什么以为我们是塞尔柱人?不过这已经没有关系了,拖出去,斩了!”我装出一副暴怒的模样,不先把这个家伙的气焰打下去,那后边的问话就要麻烦许多。 两个佣兵拖住俘虏就往外走,俘虏赶紧挣扎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如果你不是塞尔柱人,那就应该放开我。” “是么?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放了你么?你应该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我们会放一个祸患出去危害我们自己么?” “不,不,你们杀了我绝对会后悔,你们也不想一想这些人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还会把我囚禁在这里?”俘虏叫嚷了起来,“我地价值和用处绝对是你们想像不到地。” 我真的被这个家伙给逗乐了,先前一副倨傲不驯视死如归地样子,现在却又变得如此迫切积极的求生,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前倨而后恭,何苦? “把他头上的袋子取下来,我倒想要听一听他的价值究竟有多大,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耐心和时间都很有限,好生把握吧。” 两名佣兵将对方头上袋子取了下来,也许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阳光的原因,这个家伙脸色有些苍白,胡子拉碴,三十来岁的模样,眼眶深凹,颧骨高耸,一双碧绿色的眼瞳,怎么看都有点狼的味道,头顶一条塞尔柱人独有的冲天独辫,看上去总有点别扭的感觉,不过单单只看他地气度。有些风骨嶙峋的味道,只是身材单薄了一点。 这个家伙在一看到我们的服饰之后立时松了一口大气,脸上求生的欲望也越发浓烈了。 “说说吧,你是什么人?” “嘿嘿。你们来自帝国?”这个家伙地目光下意识的往一边溜,我瞅了一眼我旁边,除了蓝蔻之外,没有其他人,而且对方这种目光我很熟悉。充满了很隐诲的勾引挑逗味道。 “小子,你好像没搞清楚你的身份。弄明白,是我们在问你。”弗兰肯也有些不耐烦了,几十袋金沙还需要小心处理,既要安全完整的运走,还得尽量小心不让鹰罴卫那些家伙发现,和这个故弄玄虚地家伙在这里耗时间实在不值。 “我当然清楚,你们掌握着我的生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询问地权利。”这个家伙一副令人可憎的德行,看得我也是一阵无名火乱窜。 “一个人想要保持自己的自尊这无可厚非,但是如果连形势也看不清楚。那就有些可悲了。”我冷冷的道。 “看来你才是主事的人了。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碧绿的眼瞳一亮,苍白男子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先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身份。” “对不起,我没时间也没兴趣。”我真的怒了,这个家伙太不知进退了,一挥手。“拖下去处理了吧。” “等等。请再等一等,我可以先告诉你们我的身份。不过请务必保密。”苍白男子有些无奈而又愤怒地道,似乎是被我地轻蔑有些激怒了,“我是巴布宗津。” “巴布宗津?”我皱了皱眉头,这是个什么人?很有名么?我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倒是弗兰肯略略犹豫了一下之后才道:“你是巴布宗津?那个传说中的无良者?” 苍白男子有些惊喜的连连点头:“那些外界的流言飞语都是一些别有用心者对我的诽谤诬蔑,其实我 “好了,弗兰肯,这个家伙是什么角色?有什么用处?”我打断了对方还欲喋喋不休的话头,径直问道:“我们不需要无用者。” 弗兰肯靠了过来,显然是要介绍一下这个家伙的生平。 我皱着眉头听完弗兰肯介绍着这个传说中地第一无良法师,在我看来这种德行如此之差地家伙居然还能活得如此之久,实在是一个异数,能够同时将皇帝陛下的妻子和妹妹骗奸到手,而且还弄得满城风雨,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你不能不佩服这个家伙生存能力像蟑螂一样强。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有些烦恶地淡淡道。虽然我急需魔法师,但是像这样一个龌龊猥琐的家伙留在身畔,实在令人不太放心,换了任何一个人第一想法大概都是先阉割了这个没有一刻安分的家伙吧。 “呃,我从塞尔柱奥斯曼国那边过来,却不幸被这些该死的小亚细亚人抓住了,他们就把我囚禁在了这里。” “哦?也就是说这几年你一直躲在塞尔柱奥斯曼国?”我有了一点兴趣,“小亚细亚人为什么不把你交给帝国内政部呢?” “呃,他们,他们是想要用我与塞尔柱人作交换。”苍白男子在我灼灼目光下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回避了我的目光低声道。 “哦,这么说塞尔柱人也对你很感兴趣了,告诉我,你在塞尔柱那边又干什么龌龊事儿了?”我轻轻哼了一声,“不要撒谎,你知道,这种事情我们很容易就能了解清楚。” “还不就是玩了两个女人罢了,那些保守的塞尔柱人真是头脑僵化,我“够了,这一次你又碰了谁的女人?”我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这个,这个,也就是他们苏丹王的女人而已。”巴布宗津舔了一下嘴唇。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似乎还在回味那份滋味。 我无言以对,这个家伙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大胆的风流贼了,三年前上了帝国皇帝陛下地女人和妹妹。十二金尊武士连袂追踪也在他的魔法机关面前没能讨得好,消失无踪,没想到被他逃到塞尔柱那边,居然又敢去玩苏丹的女人,这不是存心要自绝于天下么? 不过弗兰肯也告诉我。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是巴布宗津地话,也的确有他敢于如此放肆的资本。他在魔法尤其是魔法机关的造诣上的确独树一帜,帝国皇宫地魔法机关大多由他主持设计,而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泡上了帝国皇后陛下的,想必愚蠢地塞尔柱苏丹也是没有汲取教训,重蹈覆辙了。 “哦,告诉我你有什么价值?”我淡淡的问道。 “我有什么价值?”巴布宗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不相信有谁会在听到自己大名之后还会问出这样一句话,而且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不清楚他巴布宗津是什么人,竟然还敢这样问,这无疑是奇耻大辱。你该问我我可以为你们带来什么才对。”强压住内心的恶气。巴布宗津恶狠狠的道:“天才的巴布宗津无所不能。” “是么?那为什么会萎缩在这个鬼地方?”我轻蔑的瞥了他一眼。 “你!那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小亚细亚人欺骗了我。他们说要让我为他们效力,我为他们设计了那么多魔法机关,这些家伙却在最后关头翻脸想要把我出卖给塞尔柱人!”像是被人烫到了伤口一般,巴布宗津狼一样咆哮起来,脸上肌肉也是扭曲不定。 “魔法机关?就是这岛上的魔法机关么?”我不动声色的道。 “哼,这岛上的魔法机关算什么?不过是我被囚禁在这儿闲得无聊指点了他们两手换酒喝罢了。”巴布宗津悻悻道,又有些疑惑地瞅了我们一眼。“你们突破了圣焰之门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难道你们有达到天阶能力地强者?不像啊,哼。那个暗域之噬如果不是我设计时可意压制了最后的暗黑爆发力量,只怕碰上的人也没有能够逃得掉。” “你既然被囚禁在这里,为什么又要为他们设计魔法禁制?”我盯住这个头型怪异的家伙,难道用塞尔柱人的发型让他脑袋也发昏了? “哼,如果连这两个魔法禁制都无法突破,估计来的也是一帮白搭的废物,还不如让来地人长长记性,回去之后好派些更强地人来。”巴布宗津愣了我一眼,“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轻轻抖落了一下肩头遮掩下的衣襟,飞鹰标记历历在目,“你说呢,巴布宗津先生,你不会不认识这个标记吧?” “帝国鹰罴卫?!”巴布宗津脸若死灰,顿时跌坐在地,“你们是专门来找我地?都三年了,你们还不放过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不是那些小亚细亚杂种又把我卖给了你们?” 我真是有些佩服这个家伙联想丰富,一瞬间就能把矛头对准了小亚细亚人,“巴布宗津先生,你的魔法能力对我本人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大用处,如果你本人能够提供一些让我个人更感兴趣的东西,我可以考虑 我话音未落,巴布宗津已经如抓住木排的溺水者一般骨碌一下子翻身爬了起来,“啊,我能,我能,我身上蕴藏无数有价值的东西,相信你一定会对我感兴趣, 我啼笑皆非的打断他:“我对你没有兴趣,我只是希望你的脑袋里能够有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明白么?”“明白,明白,呃,不知道大人您对哪些方面的东西感兴趣?”巴布宗津忙不迭的点头,只要不落入帝国官方手中,一切都好说,他把我看作了想要从他身上榨取私利的角色,这在帝国很普遍。 “那就一样一样介绍介绍你自己觉得有价值的东西吧。”我给弗兰肯他们使了一个眼色,“带他上路,如果再回到帝京之前他都不能证明自己比把他交给皇帝陛下更有价值,那就怪不得我了,巴布宗津先生,我可是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巴布宗津在嘟囔中被带了下去,两名佣兵看守他绰绰有余了,魔法师也好,魔机者也好,只要不给他发动的时间和机会,他比一般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第一第八章 分赃 鹰罴卫和风行佣兵行动的效率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看来在黄金的刺激下任何人都不能免俗,眼见得就要到手的一大笔奖金,谁也不愿意在最后关头出什么岔子,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是最保险的办法,登船一结束,风行佣兵和鹰罴卫甚至下意识的开始相互戒备监视。 我悠闲的坐在船头上,看着两座空荡荡的哨塔慢慢在我们身后退下,一战竟全攻,如此顺利,连我也都有些讶异。 “图密善大人,来,来,请入座。”图密善不请自来,从他那嘴巴都快要裂到后颈的样子也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怎么样。 “呵呵,汉密尔顿大人,费雷拉大人,太客气了,这几位是 图密善的目光落在了我左边的安提帕特和伦岑两人身上,他知道我没有安排席兹尔的鹰罴铁卫,却暗中招来了一支佣兵,不过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谁来都一样,都少不了他一份儿,但他还是想要结识一下能够让我费尽心机招来的人,虽然在他心目中佣兵是上不得台面的角色。 “呵呵,图密善大人,这位是风行佣兵团主管安提帕特、伦岑,我在落日城和塞维利亚的好朋友,来,安提帕特,伦岑,我为你介绍一下我的同僚,也是我的朋友,鹰罴卫第三铁卫队指挥使图密善大人。” 一阵寒暄之后,图密善和安提帕特还有伦岑都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这一次突袭苍鹭岛收获巨大,虽然损失也不小,但是比起收益来却算不上什么了,摆在面前的就是如何分割这份丰厚地战利品。 眼下金沙和金克朗制成品都摆在了风行佣兵专门租用的大船上。但是鹰罴卫也派出了三十名铁卫现场监督,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只等着这笔巨大收益该如何分帐。 “老图,清点得差不多了吧?”我闲适无比的抿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这两帮家伙现在嗓子眼都在冒烟。恨不能立即就分割达成一个意见,然后三下五除二。各自放在各自地掌握中那才是最踏实的,可是我没有表态之前,两方都得装模作样的保持一副谦谦君子模样。 “嗯,差不多了,汉米,我们可是和安提帕特先生的属下们一起当面点清的,金沙一千六百八十二公斤,金克朗七百二十箱,共计七十二万金克朗。”图密善竭力控制住自己地情绪,将目光望向安提帕特。 “嗯。汉密尔顿大人。图密善大人和我们已经当面清点过了,金沙也已经过了秤。”安提帕特脸孔也有些微微发红,重重点了点头。 “唔,大概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老图,咱们这一次还算过得去吧,兄弟我没有骗你吧?”我斜睨了图密善一眼。这个家伙如果不是尼禄的疑心太重。只怕早把我卖了,不过总还算这个家伙知道利害。没有走那愚不可及地一步。 “嘿嘿,汉米,老哥我算是没有看走眼,你年少有为,前程光明,要不了两年这鹰罴卫便没有合适你的位置坐了。”图密善连连点头,一脸笑意和热情差一点就要抱着我啃一口了。 我没有理睬图密善谄媚般的言语,径直道:“老图,我也不多废话了,你的来意我也清楚,这事情呢迟早也要了,早了早好。” “嘿嘿,老弟果然是爽快人,我手下那帮兔崽子们眼睛珠儿都快要凸出来了,眼巴巴的瞅着我,我还没有过来时,那些家伙就轮班坐在我舱里不走,嘿嘿,我也是好意思的笑起来。 “理解,理解,兄弟们拼死拼活的干一番,牺牲了这么多兄弟,图个啥?不就瞅着这点东西么?”我点点头,“也好,都在这儿,几下了断,也省得大伙儿心里痒痒难受。” 舱里气氛一下子轻快起来,安提帕特和伦岑在切切私语,图密善也和他背后三个带队军官模样的家伙点头密语,唯有我和费雷拉显得很自在。 “汉米,你是掌舵者,这次活计也是你寻摸来的,大处你定了就行,我知道你不会让大家吃亏对不对?”图密善一上来就先把调子定下,“你也知道现在摆在咱船尾的战死兄弟尸体一大堆,咱们得让这些兄弟们安安稳稳地上路,是不是?” 我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老图,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我得提醒你,咱们这是在出任务,战死那也有帝国的抚恤,我们这份儿那叫做额外奖金,明白么?那得讲贡献,讲价值!” 图密善见我脸色有些不豫,赶紧附和道:“那是当然,一切依兄弟你拿意见为准。” “嗯,安提帕特、伦岑,你们呢?” “当然依汉密尔顿大人意见为准。” “费雷拉,你看样的假意一番,谁让我不是十二特勤组的指挥使? “别给我装了,我早说过了,这一次以你为主。”费雷拉眼皮子都懒得抬,这几十万金克朗的确算是个大数目,不过对于一直生活在雷克家族地他来说,也仅仅是一个数字概念,没有具体经手家族事务地他,也并不清楚七十二万金克朗究竟可以作多少事情。 “好了,诸位,既然大伙儿都让我来定夺,我就僭越一次。”我点点头。“老图,哈德良大人和卫里肯定要有一个交待,你明白的,我想这一千公斤金沙就当作给卫里和哈德良大人地出勤费吧。哈德良大人怎么处置就不是我们能够关心的事情了,怎么样?大家有无异议?” “嗯,可以,一千公斤沙金也算能有个交待了。”图密善盘算了一下,觉得差不多。点头首肯我地观点,安提帕特他们自然没有异议。 “剩下的东西就简单了。六百多公斤沙金,折合成金克朗也就是六十多万金克朗,当然只能是这种沙金克朗,而且中间还需要几道工序才行,如果仅仅是本身价值来算,大概价值也就在三十万金克朗左右,当然这玩意儿用起来没风险。” 我瞅了一眼神情紧张的众人,微微笑道:“我们现在算三股,铁卫算一股,风行佣兵团算一股。我们十二特勤组算一股呢。可能稍稍弱了一点,不过加上给我们提供情报者我们回去后还得给予报酬,也就差强人意了。不如这样,沙金算一份,金克朗分成两份,各人任取怎么样?” “汉米,有些话我的兄弟们可能不吐不快。”图密善回头和身后几人商量了一番之后才犹犹豫豫地道。 “讲。”我的眼睛眯缝起来。 “我知道风行佣兵团是邀请来的。但是佣兵的规矩是支付酬金。并不能享受战利品,如果任务完成得好。顶多也就是给予一定额外奖金罢了。他们这样和我们一起分割战利品,我的兄弟们觉得不太合适,而且不客气地说,他们的表现也很一般,几处关键部位地攻克他们都没有表现出令人信服的东西来。如果说你要把十二特勤组单独列为一份我们绝无意见,但是对于他们的表现我很难说服兄弟们,这样也会对你的公信力产生不好影响。” 此时的图密善再没有方才的谄媚之言,取而代之的犀利的分析和冷峻的评价。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很多时候我都小看了这个家伙的智慧,能够做到鹰罴卫指挥使这一角,只怕也地确没有哪个是浪得虚名地软脚虾。或许这个家伙之前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贪婪和怯懦只是一种伪装保护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家伙是在故意挑战我的权威还是真的不满佣兵们的表现?但是他的论点也许代表了鹰罴卫包括十二特勤组的观点。 “你地意思是反对我地分配方式?”我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不,汉米,我只是代表鹰罴铁卫发表意见而已,如果你坚持,我服从,我说过,以你地意见为准。”图密善耸耸肩。 我瞅了一眼安提帕特和伦岑二人,二人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义愤填膺,虽然脸有怒容,但是流露出来的沉思之色让我很是感到欣慰。 图密善的话虽然不太中听但是却是事实,相较于十二特勤组的成员,佣兵们在个人能力上都要差上一大截。 从哈尔克三人组与兀答剌儿和庄立庆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可以看出来,作为哈尔克三人已经是风行佣兵团中首屈一指的箭技高手,甚至可以说在整个活跃在塞维利亚的佣兵中,哈尔克他们的箭技也是名列前茅的。 但是同兀答剌儿和庄立庆相比,他们无论是在箭技素仰还是意识以及反应速度上都略逊一筹,而庄立庆甚至在十二特勤组中还不能专职箭手一职,其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像安提帕特和伦岑这种多年在肉搏战中打滚的老手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和萨吉兹这些人比起来占不到半点上风,或许在应敌的经验上要丰富一些,但是要论实际战力,他们之间仍然有细微差距,而萨吉兹不过是十二特勤组中普通成员,这也从某个角度证明鹰罴卫特勤组的确不是一般武者可以踏足的场所。比起鹰罴铁卫们来佣兵在个人能力上还勉强有一丝优势,但是在战争中鹰罴铁卫们表现出来的作风和纪律却让佣兵们自愧弗如,严整的阵型,令行禁止的铁血军纪,悍不畏死的顽强作风,这些历历在目的场景都给协同作战的佣兵们上了极其生动的一课。 作为军方核心部门的正规军,鹰罴铁卫们在苍鹭岛攻防战中虽然具体战术操纵上不及佣兵灵活,但是他们作为攻城拔寨的先锋主力当之无愧的证明了他们自己的实力,这也是图密善之所以敢于在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面前炎炎大言的底气。 “安提帕特,伦岑,图密善大人已经发表了他的看法,你们也谈谈吧。”也许日后双方还有打交道的时候,我不想让双方在这件事情上弄得太僵,而实事求是的说图密善的话在某种程度也触动了我的一些心思。 “汉密尔顿大人,虽然图密善大人对于我们风行佣兵的评价不准确,但是我也要承认这一次我们和鹰罴卫的合作看上去很完美,但是配合并不十分默契,当然我们是佣兵,在享受战利品的问题上汉密尔顿大人给了我们以十分优惠的条件,既然图密善大人提出来了,我们也并不打算占什么人的便宜,我们退出对战利品的分配,但是鹰罴卫需要为我们这一次的行动支付适当的报酬和奖金。”安提帕特和伦岑交换了一下眼色。 “哦?报酬和奖金?嗯,虽然顺序有些错位,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听一听。”我笑了起来。 “报酬我们风行佣兵团一般按照风险程度来收取,像这种任务地处两国接壤地带,而且我们远从塞维利亚而来,耗费时间长,对手情况也不完全清楚,我们至少需要收取十五万金克朗,至于奖金么?如果诸位认为这趟任务还算成功的话,我想五万金克朗不算过分吧?” 我的目光落在了图密善的脸上,应该说安提帕特秉承了我的意图,按照规则,本来佣兵是无权享受战利品的,除非先前有约定,但是我们现在急需资金来发展,风行佣兵想要壮大实力,那就得花费巨资来打造,对于我们来说现在一千金克朗都是相当宝贵的,那么我露出一点偏心来提升风行佣兵的价值也无可厚非,至少在图密善眼中看来我也许就是想要从佣兵们那里捞点回扣吧? 当然这个要求肯定不会被鹰罴卫所接受,实际上就算是图密善同意我也不可能执行,鹰罴卫中马上就会沸反盈天,哈德良也会马上调查我和风行佣兵团之间是不是还藕断丝联,弄不好还会给风行佣兵团带来负面作用,而我也不想因小失大。 “安提帕特先生的意见很好,我十分赞同,当然,这该由汉密尔顿大人来决断。” 图密善何等精滑的人,满脸笑容可掬,连连点头以示赞许。能够迫使佣兵们让步已经难能可贵了,谁都能看出这支佣兵与我关系不浅,只是碍于规则不能打破,否则这还不把鹰罴铁卫和佣兵们等量齐观了。 第一第九章 我鄙视你! 图密善等人散去之后,整个船舱只剩下我和安提帕特、伦岑,弗兰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悄进来了,忽雷黛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背后,我并不避讳她,一个心若死灰的人,我也不需要避讳什么,只是我却不明白她们对我与这支佣兵之间的关系突然感兴趣起来。 “怎么样?这一战感受如何?” “损失不小,教训深刻,意义重大。” “哦?”我端起咖啡意味深长的呷了一口,“弗兰肯,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咬文嚼字起来?” “汉米,这一场我们损失的确不小,三十二个兄弟葬身于此,嘿嘿,咱们在巴斯克作战这么多次,可没一次是在作了如此周详准备之下还损失如此巨大的。”弗兰肯喟然叹道:“看看鹰罴卫的表现和那支特勤组的水准,我们才觉得我们真的是井底之蛙。” 安提帕特脸色也有些黯然,“帝国鹰罴卫能雄居帝京,若是没有一点真材实料也委实说不过去,只是没想到连小亚细亚这些贵族私人护卫力量也如此强悍,的确让我们有些意外。” “特勤组的水准的确高出我们甚多,那位费雷拉大人的剑技已经逼近天阶剑士的水准,他那一手剑气实质就是星空斗气化为剑技中的体现,据我所知帝国佣兵界中能够达到这种水准的人数并不多,而如此年轻能有这种造诣的,那真是凤毛麟角了。”伦岑声音更加低沉,“倒是鹰罴铁卫们的表现我觉得很值得我们参考。” “哦?你对鹰罴铁卫们的表现有什么看法么?”我点点头,伦岑这个家伙不愧是老手。一眼看出我把众人留下地真实意图。 “那些铁卫们若是论个人战力并不比我们风行佣兵强多少,甚至有些还不如,但是他们展现出来的斗志和气势远胜于我们,尤其是他们那种小集阵作战。变化灵活,人数不限,进可攻退可守,攻击力犀利,防御度完美。让人咋舌。” 伦岑沉吟着道:“打个比方,我们风行佣兵和鹰罴铁卫对阵。一对一,我们相若,二对二,我们就会落下风,三对三,我们必败无疑,若是上了五人,我估计我们七八人也未必能够对付他们五人组成的阵型。” “嗯,伦岑说的不错,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我们地佣兵一样骁勇剽悍。一样舍生忘死,但是在战场上始终无法像那些鹰罴铁卫那样表现得淋漓尽致,主要原因应该就在他们联手结阵上,而他们似乎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最快速度的融入进一个团体,让这个团体发挥更强悍的力量,汉米,你清楚这其中奥秘么?”安提帕特击掌洪声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当然。鹰罴卫也好。天貅营也好,或者是雷击营也好。他们当然都有各自秘学绝活儿,要知道他们都是军方的核心力量,都是从昔日帝国野战部队的菁华力量演变而来,军队优秀地传统在他们这里能够得到最大程度体现,当然他们在规模上远不能和虎贲军相比,但是这也使得他们必须要寻找一套最大限度将有限战力发挥到极至的办法策略,这种小集阵应该就是其中一种吧。” 我沉有些感慨地道:“不要看到帝国在各地似乎都节节败退,也不要只看到帝国各地驻军的孱弱和腐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它毕竟存在了这么久,内里也还藏着许多值得学习的东西,很多方面都是如此。” “汉米,如果我们能够获得这种小集阵的习练方略,也许对于我们日后进行同类任务时大有裨益。”安提帕特眼睛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完全不像一个比我二十岁的角斗士。 “我会的,但是现在对于我们风行佣兵团来说,更迫切的任务还不是这个,我们需要更大限度的扩充我们地实力,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一个魔法师,没有其他辅助力量,这对于一个想要更上一个台阶地佣兵团来说是无法接受的,而这一切都需要资金,所以我才会让你们放弃塞维利亚的磨练机会来这里干这一票。”我挥舞了一下手中拳头,满脸斗志,“连弗拉米那个烂人现在都可以拥有上千人的佣兵团,难道我们就做不到?” “汉米,你的目标只是把他们带上一个更高阶段的佣兵团么?”一直未曾说话的忽雷黛突然插话道。 她清冽地声音让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他们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一直站在我身后这个状若护卫地家伙居然是一个女人。 “黛,你想要发表什么看法么?”我安详的问道。 “难道说佣兵就是你们地最高追求?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汉米,难道你只是想要避免弗拉米的袭杀?那他背后的主使者呢?你的胸怀难道就只有眼前这样宽么?” 忽雷黛放肆的言语让安提帕特和伦岑都暴怒起来,安提帕特腰间的短剑甚至拔出了半截。 “哼,不要在我面前舞刀抡剑,你们那点本事也只有去哄哄乡下人,一群毕生誓愿只求当好佣兵的人,不要污了我的弯刀。”忽雷黛面若寒冰,星眸如水。 “你!”勃然大怒的安提帕特短剑呛啷出鞘,如果不是弗兰肯拦得快,安提帕特怕真的就要来一式跨步突刺了。 “够了,黛,不是每个人都生活在那些虚无飘渺的愿望中,就算是我们需要改变生活,那也需要踏踏实实从足下作起。” “你不给他们指明一条值得奋斗的道路,那踏踏实实作起的方向便是错误,何以达到正确的目标?”忽雷黛不甘示弱地反驳,“一群大好血性男儿。却胸无大志,而你却是为首者,汉米,我鄙视你!” “好了。好了,黛,你想要说什么?”我唯有苦笑以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女人简直就不放弃任何可以哪怕一丁点儿可以带给她希望的火苗,我还能说什么呢?也好。让这个女人给这帮乡巴佬洗洗脑也好。 “这位小姐,不知道你心目中的值得奋斗地道路是指什么道路?能不能说出来让我的俗人听听。”伦岑显得冷静一些。不过忽雷黛挑衅的言语还是让他有些火起。 “帝国眼下四处烽烟,外寇内叛纷起,作为帝国男儿,难道说你们就没有考虑用这份有用之身去为帝国的尊严和荣耀去作为一番么?”忽雷黛冷冷的道。 “哼,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为帝国效命?我们在塞维利亚和蛮族拼死拼活地时候,你看见了么?我们和拜耳人兵戈相见时你又在哪里?女人,你在评价别人的时候多考虑一下子有无资格。”安提帕特毫不客气地反击。 “是么?可你们是佣兵,得人酬劳,便该为别人尽力,这并不是为帝国效命。“哼。得人酬劳?你去问一问帝国西方面军司令部差我们风行佣兵团多少酬金?大小征战十余场。我们斩杀了多少蛮族战士?帝国支付了多少?那点钱连填牙缝都不够,我们的物资消耗、阵亡弟兄的抚恤,我们的日常开支,这些一样都少不了,没有钱我们怎么支撑下去?” “呸,说得轻巧,那是拿我们当傻瓜在戏耍。用我们的骨头熬我们自己的油!帝国真的以为我们佣兵就是天生该为他们效命的?那它又给了我们什么?我们可不敢和你们这些人相比。我们不是帝国公民!” 安提帕特言语中对于帝国早已不屑一顾,作为一个角斗士。在角斗场上供人取乐的殊死搏杀让他帝国毫无好感,好容易摆脱了奴隶身分,感情上的纠葛又让他被屡屡追杀,而帝国贵族眼中地永不消逝额鄙弃之色更是在他心中早已烙上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地印痕, “既然你们都如此仇恨它,为什么不敢向阿拉贡那些人那样去推翻它?而是这样卑微怯懦的活着,至少阿拉贡人还敢于真实的展现自我的情感!而你们根本就是一群懦夫!” 我早就知道这位科莫家族的余孽不会有好话,虽然眼前这帮人都是对帝国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的佣兵,但是这样公开鼓动他们造反还是需要冒一些风险,而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这个女人真的有些歇斯底里了。 安提帕特他们几人地目光同时投向了我,在他们看来这个女人敢于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无疑是得到了我地首肯,即便是不一定是我的授意,但是至少也说明这个女人地身份非同一般,只是这样唐突的冒出这种言语,还是让他们有些吃惊。 造反?嘿嘿,这可不是一个光是说着好玩的词汇。 凭什么造反?为什么造反?造反又有什么好处? “好了,黛,你先下去吧,现在不是谈论这些不切实际问题的时候,对方,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愿意接受我的好意。 “汉米,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你告诉过我会帮我,难道你帮助我的方式就是这样马不停蹄的四处为鹰罴卫征伐?”忽雷黛冷漠的神情和眼中灼热的目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承诺过的东西我不会忘记,但是我有我的原则和步骤,实现目标不可能一蹴而就,欲速则不达,这是古人哲言,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冷静一下自己,你先下去吧。”我容色平和,但是言语间的语气却不容抗拒。 忽雷黛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脸上,我显得很淡然,但是绝不回避退缩,最终她只能重重的哼一声,化为一阵风而去。 第一第十章 不归路 “汉米,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弗兰肯问出了他们心目中的疑窦。 “一个对帝国抱有刻骨仇恨的女人,毁家灭族之恨,做梦都在想要倾覆帝国,报仇雪恨。”我笑了一笑,“貌似这种人在帝国里并不少见。” “成王败寇,那个朝代不上演这些同样的戏幕,有人高兴自然就有人愁了,戏台么,本来就是用人肉白骨堆砌起来的。”弗兰肯幽幽的道。 “呵呵,弗兰肯,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伦岑嘲笑道:“咱们佣兵可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涯,还在乎什么人肉白骨?保不准哪一天我们也就一样化为野地里的白骨。” “汉米,那个女人说得也有些在理,佣兵生活固然自由自在,但是也并非尽如人意,就像那个图密善表现出来的高人一头一样,在这种任务中,我们始终要吃亏,而那些家伙并不比我们强多少,流的血也并不比我们多,但是他们却能够取最好的一份。”安提帕特却有些迷惘,“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平等的。” “当然,他们是帝国鹰罴卫,而我们在他们眼中却不过是一群可资利用的工具。”伦岑难得的说出一句经典语言。 “鹰罴卫也是工具,是帝国的工具,只不过他们比我们更高级一点罢了。”弗兰肯不动声色的插言,“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当更高级的工具,甚至是主人呢?” “嘿,你们几个家伙是怎么一回事?好像在塞维利亚呆了几个月一下子思想都变得如此偏激狂热了?”我似笑非笑的睃了三人一眼。看来不仅仅是忽雷黛的话语刺激了他们,塞维利亚地所见所历大概也让他们颇有感触。 “汉米,你在塞维利亚呆的时间太短,所以你能感受到的东西也不多。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在塞维利亚浴血奋战了大半年,我们的所见所闻给我们太多地感触。帝国西方面军司令部和巴斯克总督府那些官员们我打交道最多,他们一个贪得脑满肠肥,哪一个在翡冷翠没有豪宅?哪一个不是家资百万?哪一个身畔不是女人成群?” “可是这些家伙却不愿意支付半个本该支付给我们的酬金。就我亲眼所见至少有十个以上佣兵团队和雇佣军因为没有足够资金支撑下去而被迫解散,没有你送来那一笔资金。我们风行佣兵团结局也绝不会比他们好多少。” 弗兰肯的话语激起了安提帕特和伦岑的深深共鸣,安提帕特也是语意激扬:“帝国西方面军司令部从翡冷翠才来时那个不是一副寒酸样?半年不到,这些家伙个个都是锦衣玉食趾高气扬,要想拿到一点酬金,不给他们上贡那是休想,也不想想没有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他们还能稳坐在塞维利亚城里?” “看看塞维利亚城里那些挤满了大街小巷的难民,他们地生活多么凄惨落魄,每天饿死病死的尸体塞满前来收尸地马车,城外的焚尸场烟雾终日不觉。那股恶臭味道简直就要让塞维利亚变成一座尸臭之城。可是帝国又何曾过问过他们的生活?”伦岑的声音低沉。 “我们不是什么维护秩序和道义的骑士,也不是帝国元老院的公民代表,这些原本与我们无关,但是属于我们的我们得不到,而却眼睁睁看着这一帮蠡虫吞噬着属于民众属于我们的东西,这种心情你能感受得到么?”弗兰肯附和道,“这个世界似乎应该有一些变化。我相信如果这场变化到来至少会比现在更好!” “你们想要干什么?”我安然的坐在椅中。双手交叉合在一起。 “没什么,汉米。我们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我们还不至于像那个疯女人那样去痴心妄想。”弗兰肯摇摇头,“但是我想我们尽我们之力,改善一下我们自己的处境,似乎并不是不可能地事情,就像弗拉米那样,他不也与我们一样么?我想你似乎也有这方面地想法,对不对?” 我心中微微一动,我还是有些小看他们的悟性了。我一直以为我的所作所为十分隐诲,但是看来他们都已经隐隐约约觉察到了我的一些想法,鹰罴卫不会是我的归宿,而佣兵更不会是我的终极目标,那我现在不遗余力的扩张风行佣兵团这支近乎于我地私人佣兵部队目地何在? 也许他们看不穿我的真实用意,但是肯定会觉察到我另有所图。没有人愿意被别人利用,如果我不将我地想法透露给他们,也许风行佣兵团就会遭遇一场信任危机。 “弗兰肯,安提帕特,伦岑,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作为佣兵目标就是为了完成雇主交付的任务,但是随着目前帝国局势的变幻莫测,战争越来越频繁,佣兵团所接到的越来越多的是与战争有关的任务,而且大多来自帝国,帝国越来越多的将本该由帝国军队的责任交给我们来承担,但是我们却没有享受到应有的权益,相反我们却处处受到刁难,利益也一再受到损害,那些本该承担这份责任的人却躺在舒适的后方坐享其成,这显然有违道义。” “既然如此,我们又何须再为了这个已然腐朽的东西卖命?正如安提帕特说的那样,我们不是帝国公民,我们没有捍卫帝国安全的义务。如果要让我们卖命,那就得支付合理的报酬!而他们不愿意支付,那我们索性就不要了!我们就去变成可以支配别人而不是由别人支配的人!这就是我来鹰罴卫的唯一目的!现在我正在努力做到这一步,而你们跟着我,也将一样享受到这份荣耀和权力。” 我一字一句的阐述着我的想法,从文字上听起来十分隐诲而含蓄。但是骨子里暴露出来地意图却是格外赤裸而富有侵略性,我相信他们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汉米,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要我们跟着你干,嗯。不是佣兵,而可能是任何一种职业?”弗兰肯有些艰难的问道。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我现在还无法将一切描绘给你们,但是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我在翡冷翠的这大半年。我所取得地一切都是源于我自己的双手和这里。”我指了指我的头,“相信我。跟着我也许会有挫折和失败,但是绝不会有后悔和失望!” 安提帕特和伦岑交换了一下兴奋的眼色,事实上从我将几十万金克朗交给他们之后他们就模模糊糊有了某种感觉,我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支佣兵而已,而是一支可以卖命值得卖命地军队。 几十万金克朗足以让一个人舒舒服服的享受几辈子,而我也如此随意地投入到一支佣兵团身上,这能说明什么?而我在翡冷翠和鹰罴卫的行动更映证了他们的想法,没有人愿意过下等人的生活,他们更期待我带给他们的惊喜和希望。 弗兰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汉米。你在带我们走一条不归路。” “但是这条路你们都愿意走。”我淡淡的回答。 “嗯,他们都愿意。” “那你呢?” “我有选择的余地么?” “那就好,弗兰肯,相信我,生逢乱世,我们无法选择,那我们只能选择一条最适合我们自己的路。”我重重地点点头。“什么是最适合我们自己地路?能快意人生。能一展所长,能痛痛快快的去作自己想作的事情。这就是最适合我们自己的路。” “汉米,我想再多问一句,这大概也是安提帕特和伦岑他们最想问的问题,我们下一步究竟要干什么?或者说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弗兰肯咬住嘴唇盯住我。 “最迫切的任务仍然是壮大我们自己的实力,有了这一大笔资金,我想风行佣兵团可以再上一个台阶了,你们在巴斯克积累地战绩已经不少,佣兵公会那边地积分应该相当可观了,有了这笔资金,在人手上可以进一步招募。” “另外,弗兰肯,恐怕风行佣兵团也得考虑寻找一个固定地方作为我们后备力量训练基地了,眼下各地都战乱不断,这正是我们招募培养后备人员的好机会,魔法学院毕业地魔法学徒,战乱中被打散的佣兵和雇佣军士兵,这些都是我们招募对象,但是最关键的我们需要建立一条训练体系,就像那些顶级佣兵团一样。不要把目光局限于我们眼前这支力量,也许日后我们的力量会扩大无数倍。” “建立训练基地和训练体系?汉米,那可是一个吞噬资金的无底洞,没有足够的财力和人力,我们根本无法支撑下去,你觉得我们现在有这个必要么?”伦岑首先质疑。 “对啊,汉米,我们都知道你胸怀深远,但是现在是不是建立这一套的最佳时机呢?”安提帕特也表示怀疑。 “不,汉米说得对,现在正是时候,等到我们真的需要的时候再来建立,那就晚了。只有把基础打在前面,我们才能占得先机。”弗兰肯倒是十分赞同我的观点,“这一次我们收获颇丰,至少在八十万金克朗以上,我们完全有财力可以建立一个训练基地。” “八十万?”安提帕特和伦岑大惑不解。 “嗯,汉米在之前就安排我们的人先行运走了沙金仓库中的活,一千多公斤沙金,至少值六十万金克朗。”弗兰肯点点头,“除开各种消耗,我们现有的财力正是在这方面投入的最佳时机。”“如果有八十万收入,那倒是可以。”安提帕特也点头赞同,角斗士出身的他也知道在角斗士学院中的训练对于一名角斗士成长具有多么重要的作用。 “你们分别去安排这两件事情,同时进行,建立训练基地和继续扩大佣兵团规模,我这边,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估计我在鹰罴卫呆的时间不会太长,这一次突袭苍鹭岛肯定会引起很大风波,小亚细亚人和塞尔柱人都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上一次的余波还未尽,就看哈德良能够支撑到什么地步了。”我也在考虑我下一步的打算。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弗兰肯皱起眉头。 “嘿嘿,造反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如果想要甩开这些束缚,去边境野战军队中倒是一个好时机,鹰罴卫能帮我打下一个基础。不过我还得看看,翡冷翠一样有很多值得期待的东西。”我掂量着得失,在人类社会中厮混不像龙族那样简单,复杂的人脉关系对于日后的发展很有用处,这一点我必须要考虑进去,“至少我得等到鹰罴卫的价值消失时。” “唔,对了,那个巴布宗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恐怕现在还不敢接下这个家伙,他的名声实在太大了。”弗兰肯想起什么似的道,“他告诉我,我们这一次之所以如此轻松是因为坐守这里的主将恰巧离开了,汉米,你知道是谁么?小亚细亚赫赫有名的天才魔武双修者----沙非乌丁,他因为突然有事被召回安条克了,所以被我们捡了一个便宜。” “沙非乌丁?我知道,这个家伙可是一个武学狂人,据说因为魔武双修三度走火入魔又挣扎回来,落下了一些残疾,不但刀法逼近天阶,而且在魔法上也取得了不少突破。”安提帕特一脸慎重,“如果真的是他,那我们真是够幸运的了。” “嗯,有些时候一个强者的出现也许就会改变战局结果,尤其是这种规模并不算太大的战争,这一次我们是侥幸,那下一次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安提帕克、伦岑,还有弗兰肯和我自己,我们都还不能放松我们自我的修炼,当我们的佣兵团进入一个更大的空间发展时更是如此。”我言有深意的提醒三人。 三人都深以为然。 “巴布宗津暂时交给我来处置,我得把他身上的油水一点一点榨干,这个家伙身上应该还不止我们现在知道这点东西,我总觉得这个家伙身上还应该藏着更多的货色才对。对了,弗兰肯,苍鹭岛上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么?” “嗯,都按你的要求布置好了,就看小亚细亚人和塞尔柱人是不是会按照你的路线入港了。”哼,放心吧,这些貌合神离的家伙,只需要给他们一点引火线,他们就会按捺不住拔刀相向的。”我傲然自信的道:“很多时候,智慧比刀剑更具杀伤力。” 第一第十一章 自作聪明 苍鹭岛上一片狼籍,短发短须男子脸沉若水,一言不发的漫步在已经被洗劫一空的仓库和工坊中,一路行来,只看见尸横遍野,他心就直往下沉,走到这里便知道敌人没有给他留下半点东西。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制造模具却完好无恙的陈设在工坊中,甚至连动都没动过,这让他十分不解。对于打这里主意的人,居然会放弃模具,这颠覆了沙非乌丁先前的想法。 三四百人的武装护卫,虽然他们不是正规军,但是也是塔西佗家族精心训练出来的战士,而且还加上一队追随塔西佗家族以久的佣兵力量,这样强大的武力,而且还拥有几乎难以逾越的天堑和完整的防御体系,居然就在自己离开两天中变成这般光景,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他想象不出除了正规军队之外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就是占据压倒性优势的正规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得如此干净利落。 “现场情况勘察得怎么样了?”短发男子右手虚掉,左手抚剑淡淡的问道。 “已经有了一些情况,所有沙金和制成品全部被运走了,铜、锡以及模具尽皆未动,看上去更像是劫财而来。我们已经找到三个侥幸脱逃者,根据他们的表述,对手似乎有些驳杂不纯,某些方面表现出来更像是军队,而有些作风则像是盗寇或者是雇佣军。” “驳杂?哼哼,怕是刻意伪装吧?”短发男子轻哼了一声道,“还有其他么?” “三人都反映敌人在进攻中一直保持着沉默,但是他们也从对方简短的对话中觉察到一些塞尔柱口音。” “哼。欲盖弥彰。那个家伙还在不在?”短发男子紧追着问道。 “不在了,所有魔法禁制和机关也都被破坏无遗。” “唔,看来敌人是有备而来啊,对苍鹭岛上的情况竟然如此了解。”短发男子若有所思。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短发男子侧身一望之后微微一怔,当先一人脸色铁青背负双手疾步而来。 “盖兰先生你也亲自来了?”短发男子扪胸微微一礼,其他士兵纷纷半跪行礼。 “能不来么?出了这样大地事情,我怎么向桑普塔家族和古梅伦家族交待?还有塞尔柱人,他们也绝不会善罢干休。”盖兰 ;塔西佗脸上扭曲的神色显示出他对这件事情的焦虑。“一切都没剩下么?” “不,盖兰先生。模具和铜、锡都完好无损,只是金沙和制成品一点不存。” “该死的维京人,肯定是他们干地好事,鹰罴铁卫出现在小亚细亚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帮家伙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盖兰痛心疾首的叫嚷起来。 “盖兰先生,情况似乎不像我们当初想象的那样。”短发男子微微蹙起眉头,“如果真是帝国来人干地,这些模具绝不会留下,他们有足够时间,至少他们会破坏这一切。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 “嗯。有些道理。”尖脸老者一听之后琢磨了一下,也点了一点头。 “还有鹰罴卫只来了一队铁卫,前几天才到,他们怎么可能知晓苍鹭岛的布防情况?就算他们有准备,盖兰先生认为他们一队鹰罴铁卫就可以如此轻松地攻陷苍鹭岛?岛上所有魔法机关和魔法禁制都被破坏了,那个家伙也被他们带走了。选择的时机也恰恰是盖兰先生召回我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巧?盖兰先生不觉得有些可疑么?”短发男子语意强烈的道。 “沙非乌丁。你的意思是 “怕还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才对。”短发男子冷漠的道。 “我们内部?”尖脸男子脸上浮起一丝阴冷的神色。“你是指我们塔西佗家族还是古梅伦家族?或者是桑普塔家族?”哼,古梅伦家族有这么强大的武力么?桑普塔家族?他们的手怕还伸不到小亚细亚来吧?” “你是说塞尔柱人?”尖脸男子神色更阴鸷。“他们这么做目的何在?” “那个家伙落在我们手中这么久,很难说塞尔柱人有没有得到消息,还有这么久来塞尔柱人不是一直以铸造点在小亚细亚境内安全得不到保证为由要求将铸造点迁往他们那边么?现在不正是机会?这样一来他们分成地比例也可以提高了,弄不好古梅伦家族也掺和在其中,运输上这可是古梅伦家族垄断地。”短发男子若有深意的道。 “这是我们的主观臆测。”尖脸男子缓缓摇摇头,“并没有任何证据。” “当然,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一切可能都有。不过我们倒是需要多一些小心才对,我们本来就是在与虎谋皮,塞尔柱人肯定会借这个机会发难,盖兰大人还是先考虑如何应对其他几方的责难吧,塞尔柱人那边可是一直在寻找着机会打着我们这边的主意,这种敏感时期送上一个机会,他们会放过?”短发男子苦笑着摇摇头,“弄不好就得引发战端。” “塞尔柱人会挑起战争?”尖脸男子意似不信。 “盖兰大人,现在帝国国内情况也很糟糕,南边兽人和西面蛮族都在肆虐,很难说塞尔柱人会不会心动,咱们小亚细亚这边情况怎么样你也清楚,虽然虎贲军驻军数量不少,但是要和塞尔柱人的力量相比,哼哼,只怕还是差上一截,我们也要预先作些准备才对。” “沙非乌丁,你似乎太多虑了,塞尔柱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很平静,何况这种事情也是我们私下的交易,还牵扯不到两国之间地关系上来。”尖脸男子脸色微微一变。 “但愿我是多虑吧,塞尔柱人养精蓄锐数十年,一直就在等待机会,看看他们在边境上驻扎地铁骑军数量增加了多少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了。现在时机成熟,任何一个微小的理由都有可能被他们无限放大利用。不管这一次是谁作为,塞尔柱人都会借机启衅,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沙非乌丁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似乎不是我们所能关心地事情,但是盖兰先生,我们需要考虑因此给我们带来的危机。” 第一第十二章 事实如此 绝非侮辱 从小亚细亚行省西部最重要的港口屈塔希亚登岸,我们便马不停蹄的奔出小亚细亚境内,进入安塔利亚行省。 这是帝国东部最荒凉的行省,活跃于小亚细亚于安塔利亚之间边境的马贼长期肆虐于这个行省南部,而北部山地中的盗匪更是将这个面积狭小的行省搅得一团糟。 就连来自黑海上的海盗们也不愿意放过这个对于帝国更像是鸡肋的行省,他们甚至将安塔利亚黑海沿岸当成了他们躲避塞尔柱和帝国水军的避风港,一旦风声太紧,便窜入安塔利亚东部沿海曲折的海岸线躲藏起来,这里复杂多变的水文情况和陡峭崎岖的海岸成为他们天然的藏身之处,而当地日渐匪化的山民更成了他们天然的盟友。 “老图,这里似乎太荒凉了一些啊,我们走了三天居然没有见到几个像样的村庄,谁在这里担任总督?”我坐在马上游目四顾,远处黛色山影若隐若现,略有起伏的浅丘对于我们的行进来并没有太大阻碍,只是寻找补给却困难了一些。 我们不敢沿着小亚细亚西部主要交通线前进,虽然我也认为小亚细亚驻军不敢胆大妄为到公开劫杀的境地,但是图密善和弗兰肯都认为避开这种风险更稳妥一些,从哨塔上见到的魔法弩炮让图密善对于小亚细亚驻军的可靠性大为怀疑,也许小亚细亚驻军早就和当地地方势力同流合污也未可知。 “几年了,一直没有人出任这里的总督。上一任总督已经在多年前就花钱调任了,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来这里,除了盗匪马贼。这里什么也不出产,土地贫瘠,民风刁悍,暴民处处。而地理位置也不算重要,帝国也没有心思在这里多花精力,也就摆成了这副烂摊子。首府拉古萨其实就是一个破旧不堪的渔村,这样的行省,谁花了钱愿意来这个连自己安全都无法保证地地方当总督?” 图密善瘪着嘴巴有一句无一句的介绍着。很显然他对安塔利亚的印象也很糟糕,就像那些长期居住于翡冷翠的帝国官员扪一样。他们对翡冷翠之外地所有地方都充满偏见。就算是像塞维利亚和安条克、萨洛尼卡这样的区域性大城市他们也是不屑一顾,也许只有君士坦丁堡和枫京城这一类仅次于翡冷翠的城市还能让他们稍稍给点好评。 “为什么会成这样?” “北面的克里米亚和南面的小亚细亚,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条件都比这里好得多,这里就是一帮土著和无处可去地放逐者居住的地方,帝国哪一点可怜地驻军在八年年前就撤离了这里转移到了小亚细亚以加强小亚细亚的防务,这里情况就变得如此糟糕了。”“难道这里就一无可取之处?”我耸耸肩。 “在我眼里是如此,除了出产暴民和匪寇,我想象不出这里还有什么,这里的女人看上去都更像是妓女那样淫荡。如果我是皇帝陛下,一定把这个地方开除出帝国版图。”图密善满脸的不屑一顾。“我是三年前执行任务路过拉古萨。噢,说实话,到了夜里黑灯瞎火,长满梅毒的妓女,醉熏熏的水手,还有就是满街的乞丐,没有比那里更糟糕的地方了。” “图密善大人。你太夸张了。安塔利亚没有你这么不堪。”一直跟随在我们后面的萨吉兹面带怒色的生硬插话。 “咦?小子,你说我在汉密尔顿大人面前撒谎?”图密善面色不豫。对于一个普通特勤组成员打断他和我之间地谈话他有些愤怒,“我这么说已经是很保守地说法了,安塔利亚纯粹就是一个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踏足这里我就闻到一股子恶臭味道。” “图密善大人,我就是安塔利亚人,你这是在侮辱我们所有安塔利亚人。”萨吉兹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在图密善的强势下他依然不肯屈服,和图密善这样的卫中高级官员争执并没有好处,但是他不能容忍对方如此肆意侮蔑。 “哟嗬,我在侮辱安塔利亚人?真是笑话!安塔利亚人还用得着我侮辱?”图密善怪叫起来,“我们随便找两个人来问问,看看他们对安塔利亚的评价怎么样,看看我是不是有半句虚言。” 气得满脸通红双目喷火的萨吉兹手忍不住按在了背上巨剑上,倒是图密善一脸满不在乎,连连冷笑,“怎么,还打算杀了我,不让我说话?” “萨吉兹,退下,有你这么和上司说话的么?”我赶紧制止快要爆发地萨吉兹,这个家伙似乎有些恋乡情结,被图密善这样一番话也给激得这般失态。 “安塔利亚究竟是什么样子不是图密善大人一人说了算,也不是萨吉兹你一个人说了算,争论这些口舌没有意义,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安塔利亚并不是一方乐土,就目前我们看到地情形,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萨吉兹脸色黯淡,痛苦的道:“汉密尔顿大人,安塔利亚以前并不像这样,虽然贫瘠了一些,但是民风也还算淳朴。自打那些该死地小亚细亚马贼出现在南边之后安塔利亚就在没有平静过,他们疯狂的掳掠洗劫,整个安塔利亚被他们搅得一团糟。我们安塔利亚人根本无法呆下去,只有逃到北边山区,可是北边山区更贫瘠,除了当山贼匪盗为生,还能干什么?” “地方政府难道也没有一点办法么?”我不解的问道亚马贼?安塔利亚就这样被搁置在一旁无人过问,就像大家已经忘记了这个地方。”萨吉兹落寞的叹了一口气。 “汉密尔顿,现在谁还愿意来这里?来这里能得到什么?除非你能自掏腰包,自己带上雇佣军来上任,否则只怕连他自己性命都保不住。”图密善冷冷的道:“这里怕是帝国唯一一个不用花钱就可以上任的总督,就怕你来了之后就得花钱离开。” “这么说来,这个地方真的是一贫如洗毫无可取之处了。”我有些遗憾的咂咂嘴 萨吉兹欲言又止的神色落入我眼中,看来这个家伙还想在我面前为他的家乡争回一点面子。 一番谈话让我对这个毗邻小亚细亚的行省有了一些粗略认识,没想到在帝国东部黑海沿岸还有这样一个贫穷混乱的行省,不过从这里进入拜占庭行省并不远,而且还是黑海东部的沿海行省,从交通地理位置来说并不差,只不过摊上这样的情形,大概也是回天乏术了。 第一第十三章 嚣张 无数篝火堆燃烧了起来,星星点点的火红,就像浩瀚夜空中的星汉闪耀的光芒。一堆一堆的士兵与佣兵按照各自的编制在营帐前享用着晚餐后的滚汤和热水,憧憬着这一次返回之后获得多少奖金酬劳,而这笔钱又可以为自己带来些什么。 鹰罴铁卫和风行佣兵各自扎营显得泾渭分明。 搭起的简易哨塔显然是军方特有的警戒方式,高耸粗糙的木结构塔楼和半环型的鹿砦火把使得望哨警戒视线相当宽广,高居塔顶的长弓手不但可以在第一时间发出警讯,而且还可以有效防范和狙击来自外围敌人的偷袭。 相较于鹰罴铁卫布置防务警戒的中规中矩,佣兵们的布置就要无规则但是却有针对性许多,高大的箭衫树顶,不起眼的灌木丛后,挖掘的土坑掩体,都有佣兵暗哨,而在那些最容易渗透的部位,佣兵们则采取布设陷阱和机关和暗哨相结合的方式来解决。 明暗两种方式,很难说哪一种更具有效果。 十二特勤组的宿处正好处于两股人马的中轴处,三个篝火堆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范围,大伙儿都悠闲的或坐或卧在帐篷外,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 费雷拉慵懒的斜躺在两颗树之间的吊床上,这个家伙第一时间就选择好了自己的宿处,炮制了这样一架更像是女人们玩乐时的玩具吊床。 “你真的打算回去之后就要离开鹰罴卫?”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这个家伙。 “哼,我不主动让位,还要等到你这个家伙把我推下去?” “别拿我当挡箭牌,一个小小的指挥使你会看得上眼?”我哂笑。 “哼。本来不觉得怎么样,但看了你这两次出任务地收获,我还真有些心动了。” “这也是侥幸,下一次也许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弄不好变成第二个匕锋营也不一定。” “嗯,这是实话,久走夜路必撞鬼,谁能保证每一次任务都是顺利完成?不过只要还有翻身的机会就行,千万别一次就把所有赌本都输光就行了。” “是啊。吃这碗饭也不容易,如果恰巧那个沙非乌丁没有离开。这一次我们就乐子大了。” “所以,汉米,这特勤组也不是久呆之地,就凭你现在这份本事,特勤组并不适合你,如果我是你,我宁肯选鹰罴铁卫去当指挥使,至少在那里,可以在战场上保护你的力量要强大得多。” “你这么看?我却以为未必,这两次是我们主动寻找任务。主动权都掌握在我们手中。可是像匕锋营出征阿拉贡这种任务可不是特勤组就能解决地。而以帝国目前这种越来越糟糕的局面。我估计像出征阿拉贡这种任务只会越来越多。” “保不准这一次我们回去之后就得要出征某个行省的反叛武装或者暴民,到那时候,上峰的命令勒令你限时完成,却不管你实际情况如何,那你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仓促行动,只会招来横祸。可是完不成任务却难以交差。这才是两难。” 我叹了一口气,靠在背后的木墩上仰望星空。 人类世界地生活的确比龙族世界纷繁精彩许多。但是同样也让人有一种觉得个人力量无足挂齿地感觉。在龙族世界中个体力量足以彰显强者魅力,而在这里,个体力量强横同样有用,但是要想起到鼎定乾坤的作用却不现实,至少这个世界中还没有那个大魔导师或者说圣骑士圣斗士一类的强者成为王者之尊,千丝万缕的力量纠葛让这个世界中更尊崇历史和权力的沿袭传承。 我想要颠覆这个规则,那就必须要比强者更强,只有站在更高的台阶上,站在让他们无法企及只能仰望的高度上,也许才能达到梦想。 很多东西我无法向外人倾吐,甚至无法和他们交流,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晓我内心所想,包括费雷拉和安吉诺,但是我愿意为这个梦想奋斗。 我忽然想起那个巴布宗津,这个家伙的特殊身份似乎可以是我一个很好的沟通对象,一介下层人士凭藉着魔法修炼者的身份出没于帝国和塞尔柱奥斯曼两大宫廷,而且活得如鱼得水。如果不是他管不住胯下那玩意儿,也许这个家伙还高卧于宫廷之中悠哉游哉。 和这个家伙沟通交流一番也许我可以摸索到一些我想要知晓地东西,而这个家伙地身份也让我不需要担心他会对我造成什么危险。 我打定主意便向囚禁巴布宗津的佣兵营地走去。 风行佣兵团的后进佣兵并不十分熟悉我,但是我和弗兰肯、安提帕特以及伦岑之间的关系却十分明显,一些老佣兵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我在佣兵团中处于一种特殊的地位。 尚未靠近囚禁巴布宗津的帐篷就可以听到这个家伙在那里大放厥词:“喂,我说你们两个,就像两个呆鸟一样这样死眉瞪眼地看着我,有趣么?是觉得我青春年少还是风流倜傥?我告诉你们,我性取向正常,只对漂亮女人感兴趣,男人趁早滚一边去。” “哟嗬,保持沉默装酷啊,我见得多了,塞尔柱人比你们还酷,可在我面前还是得俯首贴耳,他们苏丹地女人,老子还是想睡就睡,想骑就骑,咋样?你们一辈子也享受不到这种快活事儿,是男人只有干这种事儿才叫豪气,才叫霸道!” “怎么,不服气?瞧你那德行,不服气,咱们可以比一比,回到翡冷翠咱们去试试,看看谁先从女人肚皮上栽下来!瞧你那窝囊样,也就知道要么就是银样枪头,要不就是床上小旋风,告诉你,老子可是在塞尔柱那些肚皮舞娘上杀个九进九出独占头的。” 除了这个家伙放肆地叫嚣声音外,我就只听见两个粗重急促的呼吸声,我可以想象两个看守的佣兵对于这个家伙怕已经是忍无可忍了,不知道他们的忍耐极限还能维持多久。 第一第十四章 口舌交锋(1) “回翡冷翠?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么?”我掀开帐帘似笑非笑的瞅着那个盘腿坐在马扎床上的家伙,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乱飞,那副德行可真是有些无良吟游诗人的味道。 “巴布宗津,我又发现你的一项才能,你不去干吟游诗人实在是一大损失,翡冷翠街头少了你这样的活宝,简直失色不少,要不回去之后我就把你放在波波洛广场或者共和广场,让你释放一下你男性的无限魅力,看看有多少青春少女或者深闺怨妇会为你倾倒?” “呃,玩笑,纯粹是开玩笑,汉密尔顿先生,我不过是无聊之时和他们俩练练嘴皮子,请勿当真,请勿当真。” 一见我来了,巴布宗津一骨碌翻身起来,惹得两个佣兵顿时紧张起来,拔出了腰间短剑,要知道这个家伙可是魔法修炼者,若是借机发动魔法,那可有些麻烦。 “你们下去吧,我来和巴布宗津先生好好谈一谈。”我向两个佣兵摆了摆手。 随着佣兵的退下,帐篷里只剩下我和巴布宗津两个人,这个家伙眼睛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刚才我来时你不是言语丰富得很么?现在怎么没话了?”我很随意的坐在了他对面的胡床上,懒洋洋的问道。 “嘿嘿,汉密尔顿先生,我知道你来肯定有事儿,我再白嘴,那不是太无意思。”巴布宗津脸上没有了方才的嘻皮笑脸,“汉密尔顿先生。你一个人在这里,就不怕我 “怕你?你觉得你可以在我面前耍花招?就你那点可怜的魔法本事?”我嗤之以鼻。 巴布宗津脸上露出琢磨的神色,“嗯,难怪。看不出汉密尔顿先生还魔武双修,嘿嘿,可惜了,心无旁骛才是修炼地最高原则,贪婪者必遭天谴。汉密尔顿你不明白这个道理么?” “是么?魔武双修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都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我看未必,那得看修炼者的资质是否具备了那个条件,对于天才来说,这似乎根本不是问题。”对付这个家伙我也懒得谦虚。 “天才?嗬嗬,这个世界天才这么多?”巴布宗津怪叫起来,一双眼睛更是在我身上逡巡不停,“小亚细亚那个沙非乌丁也自诩天才,我也承认他算得上半个天才,结果怎样?魔武双修的代价就是失去了一支手,汉密尔顿先生。我诚心奉劝你一句。不要自欺欺人,那会付出很大代价地。” “我是不是天才你我都无法断言,但是有一点我可以断言,我绝对有把握在你有其他想法之前把你送往天堂。”我眨巴眨巴眼睛。 “呃,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我那番话绝对语出挚诚。”巴布宗津立时感受到了我身上透露出来的淡淡杀气,乖觉的缩起了脖子。 “巴布宗津先生。你觉得你是不是天才呢?”我反问。 “我?我当然不一样。第一,我专修魔法。只是术业有专攻,魔法技艺浩如烟海,我更倾心于魔法封禁和魔法机关罢了。第二,我对魔法的领悟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我 “够了,巴布宗津先生,我不是来听你炫耀你地智慧才华的,能坐在这里,连自己胯下那玩意儿都管不住,看来你地智慧也很有限。”我挥手制止了他的发挥,“巴布宗津,我们还是入正题吧,看看你的这条生命究竟能值多少。” 巴布宗津终于收拾起了骨子里那副玩世不恭的味道,他知道我不是在和他开玩笑,距离翡冷翠越来越近,我只需要把他交给帝国内政部,相信获得的收益绝不会小,他得说服我,证明他自己能够带给我的东西比我把他交给帝国更多更有价值。 “很好,汉密尔顿先生,我很欣赏你的直白,你需要什么,我只要能做到的,一切都没有问题。金钱?我还有四十万金克朗;技艺,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我一身的魔法技艺倾囊相授;嗯,我还可以回答一切我所知道的东西,这对于很多人是无价宝,想必你知道,我在帝国宫廷和塞尔柱宫廷里呆了很长时间,我了解很多不为人知地东西。怎么样?” 巴布宗津眼中闪耀着幽幽地光芒,言语也是极富诱惑性,我甚至知道这个家伙下意识的用上了一点点简单的精神魔法,不过我不介意。 “噢,巴布宗津,我同样欣赏你的爽快。金钱,我固然需要,但是不是必需,而且我也难以向上面交代;至于魔法技艺和你所谓的秘密无价宝,我想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沟通了解,当然你能介绍一下你在帝国和塞尔柱宫廷的香艳轶事,我也洗耳恭听。”我诡秘地笑了一笑。 巴布宗津怔了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我还有这方面地恶趣,居然喜欢这个调调,脸上也露出一点奇异古怪的神色,不过他还是很乖觉地点了点头。 巴布宗津脑瓜子很是灵动,在我富有技巧的问话下,他也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口若悬河般的卖弄起来。 两三个小时时间对于两个貌似恶趣相投的人来说一晃就过去了,佣兵们早已经在帐帘处来探察了几次,不过见我兴致勃勃而那个家伙却是滔滔不绝,都知趣的没有来打扰我们。 巴布宗津自诩自己是天才的确有些仗恃,我这一次来的确没有白来,这个家伙对于帝国和塞尔柱上流社会地了解非同一般的深刻,而且更难得的是细腻详尽。从他介绍的一些小细节就能琢磨出许多不为人觉察地东西来。 这个家伙能够在帝国和塞尔柱宫廷站稳脚跟确非浪得虚名,除了他那一手魔法技艺外,这巧舌如簧的口才、敏捷机变的反应加上敏锐细致的观察力也真找不出几个人来比,难怪那些女人都一个个心甘情愿的被他哄得自解罗裙仰身他胯下任他为所欲为。 事实上我对巴布宗津介绍地一切都很感兴趣。毕竟能够找到一个从另外一个角度评价帝国和塞尔柱的人不太容易,无论是费雷拉还是安吉诺亦或是图密善,他们都难免带有一些感情色彩,而这个家伙却不需要任何顾忌,而且介绍和评论也更细致准确。 尤其难得地是这个家伙还能在这些介绍中插科打诨的穿插一些宫廷秘闻调节一下气氛。让人心情更加愉快,毕竟很多宫廷秘闻对于外臣来说都是闻所未闻的。充满了新鲜的刺激感。 也许是恶趣相投的原因,我和巴布宗津之间原来那种主宰者与俘虏之间的氛围似乎也在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当巴布宗津口乾舌燥的为我释去一百零一个问题时,我发现我和这个家伙还这有些投缘的感觉。 “汉密尔顿先生,我发现你似乎对有些东西更感兴趣,能问问为什么吗?” “哦,你觉得我有倾向性?”我知道这瞒不过对方。 “嘿嘿,汉密尔顿先生,你不觉得咱们谈了这么多想要瞒过我什么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么?”巴布宗津歪着头靠在帐篷帘布上,“你好像对塞尔柱奥斯曼人地政权结构和国内情况很感兴趣。难道塞尔柱人也引起了鹰罴卫地担心?” “嗯。你误会了,那只是我个人爱好罢了,他们的苏丹陛下可以娶上几十个妻子而且让她们住在一起和睦相处,他们的王公大臣一样可以如此,难道这样的社会结构不让男人心驰神往?”我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应对方。 “仅仅是因为这个么?塞尔柱人的风俗习惯就是如此,实际上帝国的那些豪门贵族并不比塞尔柱人逊色多少。只不过他们需要一些遮羞布来遮掩罢了。”巴布宗津没有揭穿我的遮掩。只是轻哼了一声。 “噢,翡冷翠地私生子比修道院地修士们还要多。看看城郊修道院福音堂的孩子们,哪一个身上不是流淌着上流名门地血液?可是又有几个能够享受到家族的余荫?塞尔柱人不过是在名义上分一分嫡出庶出而已,真正在继承权上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异,可是帝国呢?嫡出庶出那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而一个私生子要想归宗认祖那更是难比登天。” 人类社会对于男性来说是一个绝对强势的世界,当然这对于雄性来说无疑是美好的,尤其是那些望族门阀的继承人来说更是如此,在龙族社会里要想获得一个以上的雌性占有权,那可千难万难,即便是像我这样的绝代强者也一样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好了,巴布宗津,今天我们就聊到这儿吧,和你谈话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真是希望能够每天能和你这样交流一番。”我装出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噢,汉密尔顿,求求你不要再装神弄鬼了,我知道你来我这里不会这么简单,你有什么要求就快提出来吧,我受不了这种憋闷的生活,在苍鹭岛那个鬼地方都快要把我逼疯了。”巴布宗津果然有些着忙,连忙道。 “嗯,巴布宗津,难道你没有考虑过你以后的生活么?”我又坐了下来,提醒他道,“就算是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你在帝国怎么生存下去?默默无闻隐居山野,这样的生活你能忍受得下去?可是你稍有动作,只怕就会引来内政部豹雕组的追缉,这一点你想过没有?” 第一第十五章 口舌交锋(2) “嘿嘿,看来汉密尔顿你是要给我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了,我可以选择么?”巴布宗津愣了一愣之后才诡异的笑了起来。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么?”我反问。 “那可以告诉我,我的新身份是什么吗?” “帝国鹰罴卫十二特勤组魔法师布津。”我顺口道。 “鹰罴卫的魔法师?呃,你是说要给予我鹰罴卫身份?”饶是巴布宗津色胆包天,但是也被我这怪异的安排给震住了,呐呐道:“你是要我加入鹰罴卫?我没听错?” “你没听错,来自安塔利亚的魔法师布津先生将成为我们鹰罴卫十二特勤组的专职魔法师,月薪一百五十金克朗,聘书将从本年度开始。”我不动声色的道。 “呃,一百五十金克朗?!汉密尔顿,你是在打发乞丐么?”巴布宗津有些夸张的叫了起来,“为鹰罴卫卖命可是一个十分危险的活计,我会随时有生命危险的。” “布津先生,我知道你不缺钱,如果你想要高薪,是不是再逼我没收你那几十万存货呢?”我微微一笑,“至于危险,我想鹰罴卫职业再危险大概也赶不上我们伟大的尼禄陛下和塞尔柱奥斯曼苏丹陛下的床上危险吧?难道你骑他们女人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危险?!”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脸色变得阴冷下来,声色俱厉,一下子就将这个家伙的嚣张气焰给打了下去。 “呃,这个。汉密尔顿,我不过是说说俏皮话罢了,我愿意为鹰罴卫效命,听从您的安排。”巴布宗津搓起了手。有些腼腆地道:“那么现在我也算鹰罴卫的一员了,可以获得自由了么?” “对不起,你现在还不是,你的身份需要在返回帝京之后才能确定下来,为你量身定做一个身份证明并不简单。当然,现在你可以享受一定程度的自由。” “嘿嘿。汉密尔顿,我发现你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难道你不怕我只是敷衍你,而半途悄悄溜走?”看见我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巴布宗津大感惊讶。 “我当然担心,所以会有约束你的东西。”我如同狐狸般诡谲的笑了起来,看在巴布宗津眼中只觉得自己背心凉幽幽的。 “呃,能说来听听么?” “当然可以。你不是说你有四十万金克朗存款么?呃,首先我会要求你把四十万金克朗交给我,作为你在鹰罴卫地履职保证金。如果你逃跑了。这四十万金克朗自然就充公了。其二,只要我发现你一消失,我就会在最短时间内把你的消息知会内政部豹雕组,相信豹雕组对你十分感兴趣,你如果能够逃脱,那我也无话可说。”我笑眯眯地道,“另外我还打算用精灵秘法在你身上种下一个符印。只要你离开我的感觉范围。我就会知晓。” 巴布宗津的身体僵硬如铁,苍白的脸色比起我方才来似乎又失色不少。眼睛中的异芒很难说是愤怒还是懊悔,我甚至有些担心他会不会暴起伤人。 良久之后,巴布宗津才轻轻喟叹了一声,“汉密尔顿,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不,不,一点不过分,方才你不是想要把几十万金克朗拿出来当买命钱么?我现在不要你的钱,只是暂时保管,三年之后,我只需要你承诺为我服务三年,三年之后这四十万金克朗我会一分不少还给你。” “只要你不想逃跑,我想后两个约束都不会发生作用,我们还会为你设计一个全新的身份,你可以照样享受自由,可以说一切对于你来说再完美不过了。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足?除非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想要履行诺言!” 一席话让巴布宗津无言以对,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履行诺言,能够花言巧语一番骗得对方信任无疑是上上策,但是碰上了我这样一个对手,让他目瞪口呆。 此刻他只能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怕死,嘴巴顺口一溜就把四十万存款都给溜了出来,现在却是欲罢不能。 “好了,布津先生,请记住你的新身份,否则不小心会为你招来弥天大祸的,尼禄陛下虽然喜欢给别人戴绿帽子,但是却绝不喜欢自己戴。另外我再提醒你一次,在回到翡冷翠获得正式身份之前,不要作出让他们误解的举动来,刀枪无眼,到时候我想救你也来不及。” 巴布宗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家伙离开,他无法想象像帝国鹰罴卫这种机构在那么会有这种完全不按规矩来地家伙,被通缉的采花大盗变身帝国御用法师,为他卖命还得缴纳保证金,这他妈还是鹰罴卫么? 我的设想理所当然的遭到了费雷拉的反对,我只告诉了他一个人巴布宗津的真实身份。费雷拉无法理解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告诉他十二特勤组需要魔法师,而近期我们似乎没有获得魔法师地可能,最后费雷拉妥协了,当然我也告诉费雷拉,如果我离开鹰罴卫,这个家伙肯定不会留在鹰罴卫。 接下来地日子里我和巴布宗津言谈甚欢,我倒是真的有些喜欢上这个家伙了,因为我们俩有很多共同地爱好,比起相对保守沉默的弗兰肯他们,以及心不在焉的费雷拉,这个家伙与我的共同语言实在太多了。 从塞尔柱奥斯曼苏丹女人的香水味道到小亚细亚草裙舞娘的胸围子质料,从拜占庭贵族女人们偷情所用的避孕秘法到枫京城歌妓的胭脂口粉式样,随便哪个话题这个家伙都能够谈上一两个小时。 一路行来一直到进入拜占庭行省境内,几天下来,连我都觉得奇怪,这个家伙几乎与我无话不谈,就像是多年未见面的密友一般。 第一第十六章 观人 “噢,又成功了?”肥胖男子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他若有所思的拨弄着桌案上玉质雕饰,一个狮鹫玉雕,羊脂白玉头透露出隐隐猩红,彷佛一抹火光从玉雕内里烧出来,“看来这个家伙不是一般话的运气好啊,那个沙非乌丁呢?难道费雷拉能够压制得了沙非乌丁?” “据说沙非乌丁当时正好返回安条克了,不在岛上。” “唔,那就是天意了,也罢。嗯,一千公斤沙金,嘿嘿,够慷慨大方啊。”肥胖男子目光望向屋宇穹顶,似乎是在想什么。 “大人,若是没有其他安排,属下先退下了。” “嗯,你去吧。” 看见对方背影消失在门后,肥胖男子吐了一口气,“真是一个烫手山芋,却又散发着迷人的香气,难以取舍啊。弗诺,你觉得呢?” “约克家族已经放弃了他,大人还有什么舍不得的?难道说大人就被眼前这一点蝇头小利打动了?”从背后幕帘后缓缓走出来的瘦削男子将鼻子靠近鼻烟壶吸了一口,才道:“得罪曼奇尼他们不划算。” “曼奇尼算什么?我需要仰承他的鼻息么?” “可是他背后代表的势力却不可小觑。” “弗诺,你好像忘了,并不是我们在和曼奇尼故意过意不去,而是其他人。”肥胖男子轻轻敲击着桌案。 “可是阿基米德他们已经因为落日行省和巴斯克行省的糟糕局面一蹶不振了,斐多菲甚至被打下了大狱生死未卜,元老院的公民代表们正在叫嚷着要追究他们的责任,我们犯不着和他们搅在一起。” “追究责任?哼。公民代表们不也在叫嚷着要追究南面局面靡烂地责任么?你想过没有,我们如果把他交出去,那就意味着我们无视了阿基米德他们的利益。”肥胖男子缓缓摇摇头,“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会以为我屈服在曼奇尼的威压下了,沙尔特、桑迪乌斯他们会怎么看?那我鹰罴卫只怕就连现在地匕锋营都不如了,弄不好连火灵晶石的事情都会被人利用。” 瘦削男子也也叹了一口气,这真是一个棘手的火炭,曼奇尼他们一心想要利用西面战事不利将阿基米德一系的影响力彻底铲除。但是却又惧怕阿基米德狗急跳墙真的不顾一切地将海法要塞真相翻出来,一旦事情走到这一步只会陷入狗咬狗一嘴毛的僵局。得利地只会是坐山观虎斗的人。 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把这个处身鹰罴卫之中最重要的当事人解决掉,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绝祸患,约克家族已经在压力或者说利益交换下妥协了,只剩下鹰罴卫,可是公然挑衅鹰罴卫又是曼奇尼他们不愿意的,唯有政治施压,现在哈德良大人似乎也是进退两难。 “仅仅是这个原因么,大人?”瘦削男子也感觉到哈德良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不是,教会那边似乎也不太愿意见到曼奇尼他们打破现在均衡的态势。” “啊?曼奇尼他们不是已经在元老院里和教会他们握手言欢了么?”瘦削男子讶然问道。 “哼,翻身为云覆手为雨。你以为教会那些家伙就不会玩这些把戏?貌似不理俗事未必就真的高尚。教会在世俗利益上一样是斤斤计较的。”哈德良哂笑道。 “唉,这个世界实在无可理喻。”瘦削男子叹气道,“大人,这个家伙可是从皇帝陛下虎口夺食的人,这很危险。” “我之所以维护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这个家伙地确是一个可造之才,尼禄陛下地行为已经在一步一步跨越底线了,这会为他招来弥天大祸的。不要以为九五至尊就可以为所欲为。他似乎忘了是谁把他推上这个位置的。我以为汉密尔顿这件事情干得不错,虽然有些唐突。”哈德良沉吟半晌才冒出一句。 “大人。你未免太看重他了,虽然这两次任务他都完成得不错,不但换了其他人也一样可以完成。而蒂沃利温泉馆那件事情简直就是在火中取栗,他似乎忘了他的身份可能会给鹰罴卫带来什么。” “是的,其他特勤组也可以完成,但是弗诺,你要记住,十二特勤组可是才重新组建的,任务完成得如此漂亮,难道说你不觉得这个家伙有些手段么?”哈德良手指在玉雕上摩挲,“如果说克里米亚走私案算是侥幸,那这一次呢?塔西佗家族的私人军队战斗力你我都清楚,就算是没有沙非乌丁,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拿下地。” 瘦削男子沉默不语,哈德良根本就不提蒂沃利温泉馆一事,可见对那件事情地态度如何了,科莫家族貌似和他并没有什么特殊关系,这很奇怪,难道说尼禄陛下的行为真地刺激到了许多人以至于所有人都想用这种方式来打击他么? “另外克里米亚走私案算是我给他的一个见面礼,可是这一次呢?我们对于小亚细亚人与塞尔柱人勾结起来干这个勾当可没有思想准备,他怎么获得这份情报的?安排布置得如此慎密妥贴,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可是大人,这个家伙居然把佣兵团引入也不愿意让我们鹰罴卫内部来完成这个任务,这未免 “弗诺,人都是有私心的,你我都一样,别人也不例外,风行佣兵团和他的关系我们不是不知道,可以理解。”哈德良大度的道。 “大人,我觉得你在对他的态度上似乎有些偏爱甚至纵容。” “没错,弗诺,我是有些偏爱,但这是建立在他的表现之上的。”哈德良点点头,似乎有些感触,“弗诺,你我年龄都不小了,如果帝国真的像三十年前那样太平无事,我也不会这样放纵下属,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帝国的处境,三年后,五年后,十年后,会是什么样,我很难预料。而以我的观察,汉密尔顿绝非池中之物,我们为什么不为自己埋一条后路呢?就像是押一宝,输了,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押对了,也许就能为我们下半辈子带来一些好运。” 怔了一怔,瘦削男子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仅此一句话足以证明今日之哈德良已经不再是往日那个睥睨众生的鹰罴卫督卫了,老辣含蓄和周密谨慎丝毫不减,但是却少了昔日的果决霸气,这大概也是年龄增长带来的雄心消减斗志颓废吧。 现在帝京中的争斗都已经白热化状态了,你死我活,可是哈德良居然还指望着玩弄什么平衡,可鹰罴卫怎么能与教会相提并论? 教会有遍布帝国的雄厚实力作为后盾,曼奇尼拿他们根本就没有太多办法,很多时候甚至还需要教会的支持,而鹰罴卫呢?也许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沦为今日苦苦挣扎的匕锋营一般,自己是不是该多考虑考虑了,狡兔三窟,这对于风口浪尖中讨生活的人来说,绝对必要。 瘦削男子有一个模糊的感觉,那个风头正劲的家伙似乎会给这个本来就不平静的帝京带来无尽的动荡,但愿自己的预感失灵。 第一第十七章 征服 我感觉得到蓝蔻就站在我床前,伸手一揽,少女温润的身体就像一条温驯的波斯猫一样钻入我怀中,淡淡的幽香在我鼻腔中窜动,滑爽柔顺的乌发在我手指下一丝丝流动。 我托起少女圆润的面颊,灿若晨星的眸子水雾迷离,嫣然的红唇不需要任何修饰都足以让人迷失其中。 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我舌尖的侵入而变得清晰起来,我知道这对于我来说又是一个难熬之夜。 无论我们如何亲昵,但是蓝蔻始终守着最后一关,她很执着,拿她自己的话来说,并不是在乎什么形式,但是她觉得我们俩的感情还没有升华到水到渠成那一步,也许我可以和其他女人亲密,但是她接受不了一个感情尚未臻于完美的结果。 但实际上这又和真正欢好有什么区别呢?也许她只是寻找一个自我慰籍的理由罢了。 茁壮挺拔的鸽乳在手指间变得滚烫而又富有弹性,我手指打着旋儿拨弄着颤栗的乳珠,细微的肌肤颗粒是少女因为极度刺激下泛起的情感涟漪,情火蔓延下释放出魅人的处子幽香。 两具缠绵交织的身躯时而纠集时而分离,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处于一个巨大的熔炉当中,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炙热起来,每一个毛孔中都流溢着情欲的火焰,这一刻,我只想要她。 我急促的呼吸让蓝蔻终于意识到了危险,我不是一个不能自我控制的人,但是这种情形之下要想让人冷静下来实在太困难了一些,两情相悦。鱼水交欢,在龙族世界中这似乎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人类社会中,这似乎还受到了一些伦理习俗地约束。 我的手掌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覆盖在了蓝蔻的腹下。腰带半解,温润腻软的小腹带给我无限遐思,丝绒般细密地方寸之地更是在我指尖的探索下发出颤栗的悲鸣,带着潮气的蚌肉在我的指尖拨弄下正在一点一点绽放出她惊人地热力。 脸色潮红的蓝蔻地双手死死的抵挡着我的进攻,但是面对这样全方位的侵袭。她显然难以招架。 胸襟半掀,粉剥的鸡头肉正在我齿之间快活的挣扎。每一次舌尖的顶弹都会让她全身泛起一阵痉挛,呢喃轻语声在我耳际回荡,似乎在鼓励着我更进一步去探索开发我从未履及之地。 我捧起少女轻盈的身体放在我的腿上,胯下火热的碰撞彷佛一下子让蓝蔻清醒了不少。 “不,不,汉米,我们还不能 “为什么不能?”我温和地亲吻着少女地耳垂,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我们还需要 “噢,蓝蔻。你想要折磨死我吗?”我叹息一声。双手插入她宽松的裙袂中,捧起她的臀瓣。坚挺结实的双臀虽然远不及忽雷黛的丰腴肥嫩,但是却别有一番玲珑挺拔的珠圆玉润。 “不,不行,汉米,我是你的,但是现在还不行。我希望我们能够在一种最完美地环境中。而现在不是。”蓝蔻温柔而又坚决,任凭我地双手肆虐。但是想要再进一步却不行。 我望着她柔媚如丝的眼波,苦笑着叹气,“你来就是要想让我一晚难眠么?” “嗯,如果你真地很难受,忽雷黛那里也许可以。”蓝蔻突然调皮的笑了起来。 “噢,蓝蔻你在说什么,你把你的男人推给别人,精灵有这么宽广的胸怀么?”我打趣的捏了一下蓝蔻挺翘的鼻子,但是心里却禁不住微微一动。 “哼,还说没动心,我感觉到了,你的身体出卖了你。”蓝蔻脸上多了一份善意的揶揄,“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这句话真是没错。” 我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龙根的勃发让我无法掩饰我自己,不过我知道蓝蔻并没有生气,我觉察到她和忽雷黛之间似乎建立了一种特殊的关系,即非无话不谈的密友,但也非淡如水的那种萍水相逢,而是一种如星座般的遥望。 “真的,我没有其他意思,忽雷黛从小亚细亚回来心情似乎就不大好,她好像受到了某种刺激,我觉得她回来几天消瘦了许多,你没觉察到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蔻想象不出还会有什么事情比毁家灭族更令一个女人绝望,除非是爱情,但是短短一个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忽雷黛的心病症结在哪里,船上的争论让她失望之极,她一直期盼着某些变化,而我的所作所为让她更是充满希望,但是我无情的粉碎了她的梦想。 看见我似乎有些感触,蓝蔻意识到可能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惊讶的问道:“你又干了什么事情让她变成这样?” “我还能干什么事情?不要胡思乱想,不过是给她发热的脑袋泼上了两盆冷水,让她清醒清醒罢了,可是人们往往都不愿意清醒,忽雷黛也不例外。”我意兴萧索的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蓝蔻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简短的把情况告诉了蓝蔻,蓝蔻也陷入了沉默。 我的所作所为看在蓝蔻眼中,蓝蔻也清楚我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但是现在若是要谈及造反这种事情未免有些太过荒唐,而以忽雷黛那种性格和眼下的心境,只怕是恨不能现在就能有人举起造反大旗。 “你真的打算帮她?” “我有这个心。但是却不是现在。尼禄地行径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没有我一样会有人站出来,但是谁会成为第一人呢?”我悠悠道:“现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我也一样。我们都需要忍耐,但是忽雷黛却似乎忍不下去了。” “你为什么不与她好好谈一谈呢?她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你答应过她,却又无情的破灭了她地梦想,为什么不给她一些可以预见的希望呢?”蓝蔻轻轻将脸贴在我胸口。“她背负的压力太大了,我怕她真的会崩溃。” 我沉吟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蓝蔻的话没错,一个女孩子无论她多么坚强,但是当她见不到一丝希望时,坚强反而会成为压垮她意志地巨石。 “去吧,汉米,不要伤害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她真地很可怜。” 我爱怜的拍了拍蓝蔻的脸庞,甜蜜的笑容浮起在蓝蔻脸上。 “你来干什么?” 我踏进忽雷黛房间一眼就看见了案桌上的锥子和血迹斑斑的布条,“你在干什么?!” 忽雷黛瞥了我一眼。没有理睬我。径自缠绕着自己手臂。 我走过去一把撕开布巾,触目惊心! 不规则的锥扎血点,手臂上如同紫乌的瘢痕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忽雷黛,你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会明白的。” “你为什么这样作?!” “只有这样我才能入睡。” “你间在流血,剧烈地疼痛从我地心间蔓延到我的全身。 “汉米,你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滋味,失去全家亲人的滋味。被所有人抛弃的滋味。你明白么?这个世界上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而支持我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复仇,你明白么?” “你用不着这样,我不是告诉过你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为什么这样操切?”我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我答应过你, “你没有这个义务,你也不需要应承我什么。”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握住她地手,“我是你地朋友。” “朋友?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你和我之间地恩怨已了。”忽雷黛漠然用力想要抽回手。 我紧紧握住。 “忽雷黛,为什么?你难道不明白你的想法是多么不切实际么?现在就举起造反大旗,那又能怎么样?不就是多换来几具毫无意义的尸体么?你觉得这样就值得么?他们只会踩着我们的尸体狂笑!你明白么?”我提高声调,我必须要敲醒这个被仇恨冲昏了头的女人。 “我当然明白,可你明白我么?这样庸庸碌碌的虚耗下去,又有何意义?与其这样庸庸碌碌的老去,我宁肯选择轰轰烈烈的死!”忽雷黛猛地甩开我的手一下子站在我面前,直视的眼睛,“至少我死得心安!” 我气极反笑,“死得心安?那有无价值呢?你觉得这样可以安慰你死去的亲人么?他们只会在阴冥世界中痛苦的看着你行此蠢举,指责你的不负责任!” “那我要怎么办?像你那样春风得意般的自我享受?”忽雷黛此时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丝哭腔,“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得到!唯有忍常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就复仇大事。”我沉声道。 忽雷黛泪眼迷离,也许我强硬无比的态度让她感觉到一丝依靠,再坚强毕竟是女人,在悲伤彷徨之时,男人坚强的胸膛才是她们最安全的港湾。 “我可以相信你么?” “当然!”我有些放肆的用手指抬起忽雷黛下颌,沉声道:“记住,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依靠。” 当忽雷黛扑进我怀中哀哀的低泣起来时,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成功地粉碎了她用来隐藏自己痛苦和悲伤的堤坝。让她将一切倾泻出来,否则她迟早会精神崩溃。 滚滚热流在我胸前流淌,湿润透了我胸前的衣襟,我只能僵硬的保持着这种姿态。棕红色地秀发在我颌下拂动,挠得我脸颊痒酥酥的,此时的我唯有轻轻抚拍着忽雷黛肉感的脊背,尽可能的让她安静下来。 只是这个持续时间实在太长了一些,我也知道这么久来这个女孩子能够强忍住如此巨大地悲痛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而这种情形持续下去迟早会伤害她自己,唯有用这种方式宣泄出来。才能让她重新恢复。 “好了,忽雷黛,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需要牢记,但是却不能活在过去,因果循环,科莫家族地厄运也必将落到施虐者的身上。” 我拂弄着那勾引着我感觉的一头秀发,顺着发丝下滑,我可以清楚的看见还在哽咽的忽雷黛那对跌宕起伏的饱满双丸,单薄的贴身衣衫不但无法遮掩住她美妙的曲线。更让这种曲线美得到一种更精致的绽放。 “汉米。你真残酷,你知道么?你那天在船上的话彻底粉碎了我地希望。”蜷缩在我怀中地忽雷黛像一头驯服的猎豹一般,刚劲婀娜的健美身躯在我眼中一览无余,撩拨着我每一寸性感神经。 “不切实际的幻想只会给我们带来危害,与其那样,不如抛开幻想脚踏实地的作有益的事情。”我手指沿着忽雷黛耳际秀发下滑,在她颌下颈间摩挲着。 “我怎么知道你在做什么?也许你根本就在敷衍我欺骗我。”忽雷黛黯然神伤道。 “你有什么值得我欺骗的么?那我不如将你交给尼禄。噢。不对。我舍不得,你是我地女人。”我一边用轻松地语气调笑。一边试探对方。 “你!汉米,我们是朋友,我们虽然发生了那种事情,但是道,圆润的脸庞陡然发红。 “但是什么?我们之间一点其他都没有么?”我淡淡地道。 “不,我不是 我用手堵住了她的嘴,“不需要解释什么了,我们也不谈这个问题,好不好?顺其自然,我不想因为这些而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 “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真的,也许我们有些忸怩起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有些难以启齿的话题。 “好了,忽雷黛,我明白。”我展颜笑了起来,内心却说不出的遗憾,原本以为可以顺水推舟水到渠成,但是现在看来时机还远未成熟,忽雷黛正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在这方面一样出乎预料的保守,“不用想那么多。” “说真的,汉米,我觉得你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潭,我不知道你身上还隐藏着多少秘密,你还有什么未曾暴露的东西呢?”忽雷黛也急于撇开那个话题。 “呵呵,深藏不露是高人本色,慢慢的你会发现我身上有很多充满魅力的特点。”我微微笑了起来。 “真的么?那说一个秘密出来看看。”忽雷黛顺口道。 “嗯,”我转了转眼珠子道:“想知道我当初怎么能够在巴斯克纵横驰骋么?” “听说风行佣兵团在巴斯克那边战绩辉煌,帝国西方面军司令部还专门向元老院发出了授予风行佣兵团的建议函,难道这也有什么秘密么?”忽雷黛大感惊奇。 “嘿嘿,当然有,因为拜耳人是我们的秘密盟友。” “啊?秘密盟友?这是怎么一回事?不可能!那些蛮族怎么会和你们搅在一起?!”忽雷黛好歹也是内政部豹雕组的高级统领,她当然不会随意相信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的秘密。 “蛮族又怎么了?”我瞥了一眼她,“蛮族也不是无懈可击,德森人和拜耳人也不一样,攻心为上,分化瓦解他们,才是最佳策略。何况有蛮族在其中搅和,帝国这座大厦也许才会垮得更快,这不是更如你所愿么?” “我是说你怎么会和他们勾结上的?”忽雷黛有些相信我的话了,她知道我这个人这种事情上没有必要撒谎。 “个中原因很复杂,一言难尽。”我眨眨眼诡秘的一笑,“你只需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人独行就够了,明白么?” 忽雷黛一下子明白过来,心里一阵热流涌过。我是在给她鼓气,让她明白我并不是没有打算,更不是无所作为。 静谧,无尽的静谧,忽雷黛不再多言只是静静的伏在我胸前,连我都讶异于我们俩这种怪异的关系,难道真是由性及爱? 第一第十八章 伪魔法天才 身体内的牵丝毒已经很久没有发作了,即便是发作,我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它压制下去,随着龙灵之力的不断复苏,牵丝毒对我身体带来的影响也越发小了,去古罗梅尔那个家伙那里我也少了许多。 当我大摇大摆的来到古罗梅尔庭院中时,很远就听见古罗梅尔的哀嚎,再看看那些带路仆人们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我就估摸着这位脾气怪异的家伙大概是被什么人捉弄了。 “阿狄娅娜,你在干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你怎么可以在我的药圃中培养这种东西?!噢,诸神,你是在惩罚我么?怎么会让阿狄娅娜来我这里?!”凄厉的悲鸣声差一点就要让我他遭到了**,我三步并着两步冲进园子里,却见得老家伙捶胸顿足的叫嚷着,一个短发少年背对着我们自顾自的在苗圃里寻找着什么。 “叔叔,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是在培养蚀魂魔藤,它需要天蚕藤作为母本,另外还要辅之以蚀骨花和腐化草作为杂交本,可是我找遍了帝京,只有叔叔你这里才最齐全,所以我只能全靠叔叔你了。”少年头倒也不抬,倒是声音十分清脆。 “噢,阿狄娅娜,天蚕藤我也只有三本,那可是我花了三年才培植出来的,我许多药物都要靠它来配,蚀骨花和腐化草你可以拿去,可是天蚕藤你不能 “可是叔叔,我已经把它们采摘下来,放在药篓里了啊。”短发少年站起身来转过头,脸上露出灿烂若阳光一般的清冽笑容。咦,原来是一个女孩子,只是如此短发便是男子中也很少见,这个女孩子却真有些独特。 “啊?你不是刚来么?”古罗梅尔眼珠子都差一点凸了出来。“你从哪里 “叔叔,我一早就来了,我已经劳动了两个多小时了,只不过我刚才才向你报道罢了。”短发少女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你,你。你的?啊。是谁?我要剥了他地皮!”气急败坏的古罗梅尔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狗一般倏地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叫嚷起来,“是谁干地好事?” “叔叔,没有谁,我只是把你的随身印记交给他们,告诉他们我是来帮你栽培药物的而已。”短发少女嘻嘻笑了起来,满足的抖落抖落了一下腰间药篓,“好了,叔叔,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吧。” “今天就到此为止?嗬。你还真打算赖在我这里了啊。我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马上离开。”暴跳如雷的古罗梅尔怒吼起来,“每一年你来我这里都没有好事,今年你休想!我地印记怎么会落在你手中?” “嘻嘻,叔叔,我昨天发现你放在书房案桌上挺好看的,就顺手揣在怀里了。”短发少女丝毫没有被古罗梅尔地话语所激怒。一脸笑意。 “噢。够了,够了。阿狄娅娜,告诉我,你怎么才离开我这里?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满足你。”古罗梅尔痛苦无比的抚住自己的额头,显然他对这个少女毫无办法。 “嗯,叔叔,你真的希望我离开?” “说吧,什么条件?”古罗梅尔气哼哼的道,“只要我做得到。” “嗯,那就请叔叔帮我找一个可以让我一展所长的地方吧,其实我很中意神圣教会的神圣修士院,听说他们在运用神圣法术与植物治疗相结合上很有见树;或者叔叔能不能把我引荐到奇蕾芭门下?她对土系魔法与木系魔法混合运用听说也很擅长,我在南方都就听说过她的大名。” “哼,你叔叔可没那本事,神圣修士院可是修道士与修女们的隐修的地方,他们从不接受外人;至于奇蕾芭那个疯妇,早就不在帝京了,谁知道她跑哪里去游历了?就算她在,我也不敢让你跟着她,那你变成一个和她一样地疯女人,你父母还不得与我拼命?”古罗梅尔一脸郁闷地道。 眼见得两人似乎拉起了家常,我不得不打断二人:“古罗梅尔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是来应诊的,不知道你现在方便不方便 “噢,你来了,看来你气色不错啊,真不知道你这个怪胎身体是怎么一回事。”古罗梅尔有些不好意思的迎上来,“这么久都没有来,真的痊愈了?” “不,我出去了一趟,有任务。”我淡淡一笑。 “噢,你们鹰罴卫整天再忙些啥?听说南边那些兽人越来越猖獗了,卡拉曼都已经完蛋了,难道帝国还没有作出像样的反应么?”古罗梅尔嘟囔着,“若是南边都被兽人给霸占住了,我寻找药草母本不又少了一块地方?” “嘿嘿,古罗梅尔先生看来也对时局很关心啊,不过很遗憾,我没有去南边。” “叔叔,你说这个家伙是鹰罴卫的?”短发少女好奇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他好像很年轻啊。” “哼,人家年轻也懂事,谁像你整天就知道搞些稀奇古怪地东西?”古罗梅尔没好气地道。 “嗯,叔叔,听说鹰罴卫也很需要人才,不知道眨巴眼睛。 “鹰罴卫当然需要人才,你少女眼睛眨个不停,这才明白过来,立时收住嘴:“嘿,汉密尔顿,听说你们很需要魔法师是么?我这个侄女可是魔法天才,木系魔法与土系魔法家学渊源,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邀请她加入你们?” 看见我摇头,古罗梅尔立时急了,“嗨,汉密尔顿,你不要小看她,真的,要不你可是试一试她,薪水不薪水都不要紧,呃,只要能给她一个为帝国效命地机会,对不对?” 我的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少女显得很坦然大方,笑吟吟的目光中纯净无暇,没有半点阴霾。我感觉得到对方身上那浓郁的元素魔力气息,不错,这个女孩子木系和土系元素魔力已经有了相当基础。 “古罗梅尔,你真希望我们鹰罴卫来帮你管教磨砺一下你这个侄女?这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得谈谈条件,鹰罴卫可不是随意帮什么人培训调教惹祸精的,更不是垃圾堆,你说是不是?”望着古罗梅尔皱在一起的眉头,我心情愉悦的道:“我相信你绝对赞同我的说法。” --(本卷结束)-- 第八卷 鹰视狼顾 第一第一章 讨价还价 “你说什么?哈德良拒绝了我们的要求?” 满头银发的老者有些惊讶的放下叼在嘴上的白橡木烟斗。白橡木烟斗精致考究,暗米色的花纹若隐若现,一看就知道是产自高原上特有的白橡树,木质匀净坚实,自带一股特有木香,乃是制作烟斗、木雕一类工艺品的绝佳材料。 华丽而又带有累赘的银饰勋章呈一道弧线点缀在左胸前,稍稍一动就显得琳琅闪烁,紫红色的丝织缎带斜挎在肩头,浅黄色的流苏,再加上精致的软牛皮带,足以向任何人彰显他的特殊身份。 “我的理解应该是这样。看来我们小看了哈德良的胆魄和贪婪,他似乎想要在我们和阿基米德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中年绅士一身合体的白色金边衬衣,齐膝的紧身衬裤,漂亮的马靴前端一个精美的马刺,除了额际上的皱纹足以证明他的年龄之外,其他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起来他都更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这是在玩火自焚!难道他不知道约克家族已经答应不在追究这件事情了么?他一个人就敢扛下来?还是我真的看错了他这个人?”银发老者脸上露出深思神色,手中烟斗在烟缸边沿重重的敲击了两下。 “我也有些不太明白,约克家族是他的最有力支持,而那个家伙也是安吉诺托付给哈德良的,按理说约克家族已经放弃,他不应该这样不识时务才对。”中年绅士显然也在琢磨其中原委,“难道说雷克家族 “不可能。雷克家族的继承人已经马上就要退出鹰罴卫了,这一点确凿无疑,拜占庭那些人十分聪明,他们不会轻易搅和进来。这是我们与阿基米德他们之间的战争。”银发老者断然摇头。 “那是什么原因?我不相信哈德良会弱智到以为他一个鹰罴卫督卫就可以抗衡我们,他以为他地权力有多大?元老院一次投票就可以把他打回原形!”中年绅士不以为然的道。 “没有那么简单。哈德良执掌鹰罴卫十多年,你以为他真是善茬儿?多少人想要让他下台也未能如愿,元老院中他一样有支持者,约克家族可以放弃那个家伙。并不代表他们会不支持哈德良!”银发老者轻哼了一声,“但是如果他以为他可以无视我们的要求。他会发现他犯下了大错。” “将军阁下,我们需要在元老院上对付他么?” “暂时还不行,我得弄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以及他仗恃什么,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也许他真的被那个家伙给他带来地利益蒙蔽了神志呢。” “哼,你相信么?”银发老者撇了一下嘴,喉咙也蠕动了一下,“不过那个家伙的确给我们带来很多意外,克里米亚走私案可让有些人损失惨重,那批火灵晶石也让哈德良手中多了许多资本。” “是啊,小亚细亚那件事情我可以肯定还是这个家伙干的。图密善那个蠢货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和能力。但是这样完美的计划出自一个三流魔法学院地学员实在令人无法相信,如果说这是雷克家族那个小子,也许我还可以勉强相信。” “哼,我也很惜才,只可惜他投错了门,他必须完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和阿基米德他们纠缠下去了,我们和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了断。”银发老者将烟斗重重的顿在碧绿地大理石云案上。彷佛置身水中。大理石云纹图案泛起一丝诡异的涟漪,缓缓向四周扩散开来。 “呵呵。曼奇尼将军,你的功力越来越精深了。”中年绅士也微微一笑,手指向下一捺,空间一阵模糊,已然粉碎成末的大理石云版倏地一定,从模糊重新恢复成固状,石粉重新凝结为石板,但是花纹却与几秒钟之间截然不同。 “哼,你也不差啊,什么时候能够晋入大魔导师境界?”银发老者心中微惊,眼前这个家伙展现出来的土系魔法俨然有直逼大魔导师的水准,看不出这个家伙似乎整日忙于日常杂务中,一心想要争名逐利,却没有想到他的魔法技艺却丝毫没有撂下,甚至日益精进。 “大魔导师?呵呵,我可不敢奢求,俗务缠身,有几时能够真正静下心来修行?什么时候帝国能够安宁下来,恢复到三十年前的境况,也许我可以安心来修习我的魔法。” 中年绅士一脸遗憾模样,看在银发老者眼中让他十分不屑,在自己面前这般忸怩作态,难道说还能欺瞒得过自己么?丢开一切俗务?他能舍得? 雄壮男子一身灰白色的长袍显得格外儒雅,眉宇间流露出来地鹰视狼顾气息却是丝毫不减,虽然他竭力想要掩饰那份骨子里地肃杀味道,但是他并不是一个好演员。 好在对方似乎也并不介意,目光中流露出来赞许甚至还有些欣赏这股子铁血剽悍的味道。 “阿基米德将军,如果我们能够早上几个月合作,局面何至于此?好在亡羊补牢,尤未晚矣,我们现在也还来得及。” 一身清逸出尘的修士长袍将眼前这个面色如玉的高冠神官衬托得风流倜傥,如果不是修士服饰限制了他的身份,走上波波洛广场或者共和广场,相信一定会引来无数贵妇人的目光。 “瓦萨里主教,早几个月又能怎么样?蛮族早已精心策划了多年,十多万精锐大军岂是我们匆忙间就能应付得了的?更不用说帝国内部还有人掣肘!有些人为了维持自己地权势不择手段地弄虚作假,甚至不惜牺牲出卖帝国利益,就算是我们合作一样改变不了局面!除非我们能够彻底打倒他们!” 虬髯雄壮男子一副义愤填膺地模样。忍不住挥舞双手来加强自己话语地气势:“他们说斐多菲应该为落日城失陷负责,那好,巴斯克行省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靡烂不堪,如果不是那些佣兵和雇佣军在那里支撑。只怕蛮族军队早就越过比利牛斯山脉了!再看看他们在南边的表现,我简直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被那些兽人下破了胆,十万大军居然被他们丢得只剩下两三万人,三个行省有两个行省都彻底沦为兽人的猎场,这难道就是帝国虎贲军地表现?” 神色淡然的修士脸上露出深思之色。但是却始终没有插言,涉及到帝国的军事规划策略。不是自己能够随意插言的,他的目地很简单,只是希望军方中争斗得已经白热化状态的两方不要铤而走险作出过激行为,保持一个相对平衡地态势符合帝国利益,也符合教会利益。 “阿基米德将军,我们都清楚不能寄希望于民众的素质能够在一夜之间就提高,看清楚一些人的真实面目需要时间。我要提醒你,曼奇尼他们已经和许多人达成了一致意见,如果不做好充分的准备,我担心 修士微微蹙了蹙眉。欲言又止。 “瓦萨里主教。你不用讳言,我知道他们这一段时间十分活跃,斐多菲已经被他们打下大狱,现在目标大概又指向了我。我并不恋眷现在拥有的一切,大不了我卸甲归田回我的安达卢西亚,也许我还能回去为我的家乡作一些贡献。” 虬髯壮汉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对方的提醒。 “阿基米德将军,我还要提醒您一件事情。关于海法要塞失陷真相一案的调查可能会被终止。元老院法律委员会近段时间正在进行商讨,一切代表们认为这个案件情况已经比较清楚。不需要在进行专门的审议。” 一闻此言虬髯壮汉全身一震,长袍如同泛起一阵涟漪,冉冉浮动。 “瓦萨里主教,可以知道是哪些代表有这样地看法么?” “嗯,当然可以,我地朋友。据说是布莱明 ;约克和谢菲尔德 ;斯托伊季奇两位代表。阿基米德面容如恒,但心中顿时掀起无限波澜。 如果说约克家族和斯托伊季奇家族都放弃了原来和自己的约定,那自己在元老院就根本无法推动针对曼奇尼他们的指控了,难怪不得自己这几日与元老院的朋友们联系,他们都变得推三阻四,原来如此! 这帮卑劣的政客! 会不会是教会这些家伙危言耸听?阿基米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情况,教会这帮家伙说谎的可能性不大,自己可以很快就了解事情真相,他们没有这个必要。但是现在教会来提醒自己又是为何呢?他们不是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么? “瓦萨里主教,如果情况变成那样,那真的令人遗憾,难道说就没有人出面主持公道么?海法事件地真相难道就这样永远石沉大海?” “阿基米德将军,海法事件真相现在看起来并不重要,过去地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纠缠不放呢?对于我们来说,放眼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修士笑吟吟地提醒对方。 “瓦萨里主教,不是我纠缠不妨,而是他们欺人太甚!”阿基米德若有所悟,事情似乎不像想象的那么糟糕,教会如此关心这件事情就证明其间似乎还有回旋余地,“当然,如果为了帝国国家利益,我阿基米德也不是不能够作出一些自我牺牲。瓦萨里欣然点头,都是明白人,其间关节原委稍一点就透,就算是阿基米德现在还不完全清楚其中奥妙,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阿基米德将军能够顾全大局最好不过,我们神圣教会一直致力于帝国的安定团结,攘外必先安内。只有我们内部稳定了,我们才能有精力对付外敌。” “可是瓦萨里主教,请恕我唐突,曼奇尼他们恐怕不会如此好说话。您得有这个思想准备。”阿基米德忍不住想要提醒对方。 “谢谢您的提醒,我们神圣教会绝不允许那些为了个人私利而罔顾国家利益地蠡虫为所欲为,这一点请您放心,我们有这个力量阻止他们,当然我们也希望阿基米德将军您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修士脸上神色平静而又坚定。看在阿基米德眼中也是一阵心悸。 神圣教会在帝国中的影响力丝毫不逊于任何人,他们虽然表面上不干预世俗事务。但是实际上却早已经将他们的影响力渗透到了帝国每一个角落,就像一张密织的蛛网,谁地一举一动都会引来他们的瞩目。 我漫不经心的坐在宽松柔软的沙发上。 督卫府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神秘莫测,事实上也就是处于鹰罴卫营区边缘地一处小院落,只不过周围的门禁稍微森严了一些,实际上我知道哈德良在这里办公地时间并不多。 我不知道为什么身份特殊的人为什么喜欢将这样一排宽大如床的沙发摆在案桌的对面,难道说这样可以让他们坐在高处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不过我倒是没有这种压抑感,我很喜欢这种宽敞无羁的感觉。 哈德良同样在观察着我,大概是我的表现让他有些困惑而又为难吧,我知道他大概又碰到了什么难题。 “汉密尔顿。你的表现很优秀。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小亚细亚这件事情相当完美,你会获得你所应得的一份。” 哈德良地声音总是充满了浓重地安达卢西亚口音,看来在帝京城中的几十年生活依然没有让他改变多少。 我静静的听着上司的赞扬,但是我有一种预感,上司这样直白的表彰往往意味着有什么不太妙的事情会随着语意的转折而来。 “不过,汉密尔顿。这件事情牵扯地关系太宽泛了一些。简单地说,触及了太多人的利益。” 我仍然保持着沉默。但是内心却在冷笑。收下那一千公斤沙金时没听你说什么有多少利害关系,满脸地肥肉笑起来泛起的褶皱差一点就能把蚊子给夹死,这才过了多久,居然就给我来这一套。“呃,我没有其他意思,这件事情任何责任我都会扛下来,鹰罴卫本来就是为了铲除这些帝国蠡虫,尤其是他们还与塞尔柱人勾结起来危及帝国的安全,没有人敢为这件事情翻案。” 哈德良斟酌着言词,对方很精明,城府也很深,哈德良有些遗憾约克家族能够拥有这样一个人才居然要舍弃,实在令人扼腕。自己内心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是现实很残酷,没有约克家族在元老院的支持,甚至连阿基米德那帮家伙都有退缩的迹象,自己很难不作出让步。 “督卫大人,您有话就直接说吧,我能理解您的难处,请相信我的智慧。” 我淡淡的笑道,任务完成了,沙金也到手了,鹰罴卫对于我来说也许还有吸引力,但绝不是这个位置了,而是这帮与我已经有了相当密切关系的伙伴。 我还拿不准哈德良究竟想要拿我做什么交易。 “汉米,你不要误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能你也有所耳闻,之前阿基米德和曼奇尼之间的矛盾很激烈,他们很想拿海发事件真相这件事情来发难,但是现在情况似乎有些变化。” “哦?他们妥协了?准备拿我来当牺牲品替罪羊?”我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嗯,你的说法不完全准确,但是基本是这个意思,你要有思想准备。”顿了一顿之后,哈德良才斟酌着道:“我原本希望你接掌十二特勤组任高级指挥使,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有些难度,你知道特勤组的高级指挥使在帝京城中很受人瞩目,我现在还不想和他们公开翻脸。” 听得哈德良这一番话,我心中放下了大半,看来那一千公斤沙金没有白送,从哈德良的语气中听得出来他并没有将我抛出去的打算,只是十二特勤组指挥使的位置大概无望了。 “督卫大人,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对于我的乖觉哈德良显然相当满意,这样懂事而又会办事的下属的确属于可遇不可求,哈德良心中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很好,汉密尔顿,你放心,好好干,鹰罴卫从来不会亏待一心为公的人。问题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麻烦,我的意思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很多人担心,嗯,我想让你回避特勤组,去鹰罴铁卫担任指挥使,但是可能需要你活动一番,嗯,我是指在元老院中,我需要获得一些支持,否则我会承担太大的压力。” 第一第二章 求助 督卫府出来,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从克里米亚走私案到小亚细亚私铸案,短短大半年时间,我在帝国卷起的风暴已然灼伤了很多人,我,一个不起眼的鹰罴卫特勤策划,就能把这些家伙弄得鸡飞狗跳,让这些家伙对我又恨又怕,仅此一点,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让我担任特勤指挥使?哼哼,我知道有人在其中作梗,来自内部的反对声音才是让哈德良作出放弃让我担任十二特勤组指挥使的主要原因吧。 至于让我去寻求外界支持,我想这大概也是为了给鹰罴卫内部势力一些压力,让我上位也更顺理成章一些,哈德良的心思可不是一般的细腻。 安吉诺早已经告诉了我,约克家族准备妥协了,他无力扭转。 不过问题似乎很复杂,多方来自外界的压力让这件事情变得扑朔迷离,阿基米德似乎放弃了向曼奇尼发难的机会,而曼奇尼似乎也不为己甚,双方应该是达成了妥协。 这么说来我的价值就不够大了,我相信如果不是我这两次的行动为哈德良带来了丰厚的利益,他早就把我踢了出去任我自生自灭了,即便是现在他心中大概也处于一种进退两难的矛盾状态,也许曼奇尼和弗拉米他们就在等待着他把我从鹰罴卫中出名。 哼,想对付我,没有那么容易。 哈德良想要见识见识我的能量,那还不简单? “曼奇尼要对付你?那可有些糟糕,这个家伙在军方的影响力无人能及。”听得我一番言语,忽雷黛也微微变色。作为内政部高级统领,又是科莫家族的核心成员,她对曼奇尼并不陌生,“还是因为海法事件么?” “嗯。看来他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了,只不过我现在鹰罴卫地身份让他稍稍有些忌惮,而哈德良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我背负双手踱起了步,“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哈德良已经把话挑明了。如果我能获得足够助力,他甚至可以让我担任鹰罴铁卫的指挥使。但是如果我无法寻找到支持者,嘿嘿, “哈德良心思深沉,连我们内政部豹雕组总督察都对他十分敬畏,他能够对你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难得了。”忽雷黛轻叹了一声,现在她已经牢牢的将她自身的命运与我绑在了一起,我荣她荣,我损她损,她绝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形地出现。 “费雷拉那里我可以想想办法。雷克家族在元老院中也还有些影响力。但是仅仅依靠雷克家族还不够,我还需要几个在元老院中说得起话来的宿老来为我缓颊。”我点点头,目光投向忽雷黛:“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元老院中公民代表的成分很复杂,虽然大体上可以分成几个派系,但是实际上这些派系之分对于公民代表个体来说约束力并不大,除非涉及原则利益。所以想要寻找到一些能够为你说话的人不是不可能,尤其是那些贵族代表。”忽雷黛略加思索之后就提出建议:“可以在这些家伙身上下点功夫。” “贵族代表?为什么会是他们?”我有些不解。 “很简单。因为他们贪财。只要有金钱,就可以买通他们。让他们帮你在元老院中造造势,当然费用可能不菲。”忽雷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犹豫了一下,“只是这些家伙品性不太好,所以说话分量还有些欠缺。” “嗯,所以我还得想想办法。”我点点头。 “汉米,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可以与那位古罗梅尔和阿狄娅娜小姐谈一谈。”忽雷黛突然道。 “哦?有什么原因么?”我一惊之下地很好奇的问道。 “我看那位古罗梅尔先生对你印象很不错,而现在阿狄娅娜小姐现在又交给你管教,嗯,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来自卡拉曼行省么?卡拉曼行省的塞瑟尔家族虽然不敢与雷克家族这种声势显赫的家族相比,但是在南部人缘关系很好,他们与南部几个行省的望族都有联姻关系,如果阿狄娅娜 ;塞瑟尔小姐愿意出面的话,我想应该可以找到一些帮你出头的人。” 卡拉曼行省的塞瑟尔家族? 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鬼鬼祟祟的所谓名医居然出自世家名门,塞瑟尔家族在卡拉曼行省颇有名声,一直是帝国在地方上抵御兽人的坚实依靠,我在海法要塞鬼混时也就有所耳闻。卡拉曼行省现在虽然已经大部沦陷,但是塞瑟尔家族并没有因此没落,反而成为帝国忠心表彰地标志。 嗯,看来我可以好好和古罗梅尔以及那位阿狄娅娜小姐谈一谈,想要在我手下锻炼当然可以,前提是得帮助我渡过这个难关。 “你怎么知道我是塞瑟尔家族地人?”少女眼中的警惕之色溢于言表,“你有什么企图?” “呵呵,阿狄娅娜小姐,塞瑟尔家族乃是帝国的功勋家族,为帝国抵御兽人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作为塞瑟尔家族的成员,您应该感到骄傲和自豪才对,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我笑眯眯的道,这个小丫头还挺警觉,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会倒在我的甜言蜜语下。 “这一切都与你没有关系,你有什么话就说。”小丫头有些不耐烦了,显然对我打断她地实验很不满。 “嘿嘿,阿狄娅娜小姐,您看,鹰罴卫为你提供了如此好地条件,这么大一片土地可以供你随意栽种培植药物。特勤组中也有不少伙伴可以为你新培植出来魔法植物测试威力,而且卫中还可以为你的研究项目提供一些资金和物质上地支持,这样好地条件,比起你叔叔那个整日唠唠叨叨的糟老头子那里要好许多吧?” 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短发少女眼睛中闪耀着明亮的光芒,“你敢说我叔叔是糟老头子?你难道就不怕我叔叔替你治病?” “哼,治病?那是你叔叔希望用我这具特殊的身体来为他试药,是他在求我,不是我求他。”我哼了一声。“卫中为你提供了这么好地条件,难道你就没有考虑为卫中作一点贡献?” “你想要我干什么?我现在的实验还只是最初级阶段。我需要时间。”少女皱起了眉头。 “不,不,阿狄娅娜小姐,与你研究的项目无关。嗯,您既然是从卡拉曼行省而来,想必你也知道海法要塞失陷这件事情吧?”我慢吞吞的道,“我是指海法要塞乃至整个卡拉曼行省失陷真相。”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少女顿时脸色一沉,显然是触及到了她不愿提及的话题。“也许你地叔叔没有告诉过你,我也是海法要塞一战的幸存者。”我脸色沉郁。声音肃穆地道。 “啊?”少女脸上惊奇之色浮起。“你参加了海法要塞保卫战?好像帝国军队参加那场保卫战的没有幸存者。” “我是佣兵。”我苦笑着回答。 当我详详细细的将海法要塞的惨烈战况娓娓道来时,如我所愿的,小丫头被我声情并茂的介绍给感动得唏嘘赞叹,动容不已。我的描述中并没有多少言过其实的成分,至少在内容上基本属实,除了在一些细节上稍稍作了一些艺术夸张和抢掠金库问题上回避了我的作用之外,其他一切都基本与事实吻合。 我知道一时间想要骗倒这个少女很容易。但是她背后时塞瑟尔家族。她可以通过塞瑟尔家族的朋友很轻松地了解到海法事件地基本情况,所以我希望给她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如果真是这样。我愿意帮你这个忙,虽然我们塞瑟尔家族现在流落在外,但是我相信我们还是可以找到一些朋友愿意为正义而说话。”阿狄娅娜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目光有着同龄女孩没有的犀利,“但是前提是你所说的一切属实。” “阿狄娅娜,虚假还是真实,我想用不着我来多赘言,我相信塞瑟尔家族的朋友中应该有很多人都对海发事件真相不陌生,我建议你不要先入为主,可以旁敲侧击的先行了解一番,看看是否与我所说相符。” 我知道在这种时候越是显得冷静自若越是能够赢得对方地信任感,留下一个好印象。 “当然,我当然会这样,希望你地话语没有水分。”短发少女点点头,微微一笑,“另外如果我帮你解决了难题,你打算给我什么样的回报呢?” 我苦笑着摊摊手,“阿狄娅娜小姐,你觉得我能够为你提供什么你需要地东西请尽管开 “嗯,当然有,嘻嘻,听说这十二特勤组在你手上弄得风风火火,半年时间你已经出了两次大任务了,而且都是满堂彩。”短发少女脸上泛起调皮的神色,与方才犀利冷峻的神情相差甚远,“我可是很期待能够有下一次任务,我的实验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搏杀更能见出效果。” “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是运气好,兄弟们舍得效命罢了。” “哼,不用谦虚,你在鹰罴卫中现在可是一个大红人,两次任务楞生生把帝京城里不少人乐的乐死,气的气死,你也不怕走出去就遭人暗杀?”短发少女一脸探究神色,“把两次任务说来听听吧,我很喜欢听这种故事。” “阿狄娅娜小姐,特勤组的生活固然有滋有味,可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潇洒快活,那可是提着脑袋在闯荡,你进了鹰罴卫可也是签了生死协议的,千万可别不把这当真。至于那两次任务,也就那么一回事,你如果真的想要听具体细节,我想还是多与伙伴们交流交流吧,他们比我了解得详细得多。” 短发少女有些失望,不过她也知道我不太喜欢炫耀这些,要逼着我把这些故事重新讲述一遍实在太为难我了。 第一第三章 根据地 我玩弄着手中的天魔刺,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前这一副大兴土木的景象。从翡冷翠到君士坦丁堡,横跨整个拜占庭行省,我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到了。 风行佣兵团将总部和训练营地选择在了拜占庭首府君士坦丁堡,弗兰肯的办事效率很高,几乎是一结束苍鹭岛之战后就把精力放在了营建风行佣兵团总部和训练营地的建设工程上。 之所以放弃了塞维利亚而选择了君士坦丁堡并非因为塞维利亚直接面对战场,实际上我更倾向于塞维利亚,毕竟那里用来磨砺队伍的机会更多。 但是作为仅次于翡冷翠的东都----君士坦丁堡,作为帝国第一大行省拜占庭的首府,这里不但拥有大量的角斗士训练所,可以提供大量高素质的角斗士佣兵,而且还有多所魔法学院,其中著名的君士坦丁魔法学院拥有的历史几乎与帝国历史一样悠久,历史上曾经产生出了多位璀璨于世的魔导师。 浓郁的尚武风气和魔法氛围成为弗兰肯他们选择这里的主要因素,风行佣兵团总部建立在这里在招募佣兵和魔法师的成本上将会比其他地方小许多。 宽敞的训练场中各种训练设施和器械一应俱全,四角高耸的的哨塔遥遥相对,让人联想起警备森严的监所重地。 场地边缘堆满了刚刚砍伐下来的粗大原木,浓烈的松脂气息显示出这些木材都是来自拜占庭东部山区的上等松木,看样子是用来修筑训练场周围地栅栏所用。 训练场四方分别都有木台开始搭建,大概是要修建几座角斗台。环绕着场地边沿是已经开始平整出来的平道。我估计应该是用来训练长途奔行耐力的赛道,这么环绕场地一圈至少也有三千米左右,仅仅是这个训练场占地就有六百多亩。 赛道中央并非都是一马平川,凹凸起伏的土丘。嶙峋跌宕地山崖,还有还有一两条蜿蜒下潜的崎岖沟谷,这样一片不算太大的地域内竟然有这样复杂的地形构造,让我不得不惊讶于弗兰肯他们选择位置的妙处,这简直就是天然地野外竞技训练场。比起鹰罴卫的宿营区来,这里更为合适。 只是我有些疑惑这样一片区域却位于君士坦丁堡城区边缘未开发。实在有些令人不解。 我从君士坦丁堡城区经过时,城内地工商业之繁盛,人口之密集,比起翡冷翠来也逊色不多,像这样地理位置相对优越的地带,按照正常市价,就算是弗兰肯把所有收获拿来购买土地,只怕也未必能买下一半。 这肯定有原因。 “汉米,你觉得很奇怪么?我们怎么可能购置得起这样大一片土地?而且距离君士坦丁堡主城区如此之近。”弗兰肯显得很得意于自己的大手笔。脸上露出的微笑证明他现在心情十分好。 “嗯,当然。这样大一片土地不是现在你我可以承担得起的。不过有一个原因,距离君士坦丁堡城区这样近,为什么会存在这样大一片如此荒凉的土地,难道说君士坦丁堡人像那些精灵一样,笃信风水方位,对这里有什么忌讳么?” 我挠了挠脑袋,实在想不通其中关节。这里距离君士坦丁堡主城区中心直线距离最多不超过五千米。距离主城区边缘也只有几百米之遥,为什么这里会如此荒凉冷清? 弗兰肯惊讶的扬起眉毛。显然是对我的猜测十分震惊,仔细察看了我的神色不似在作伪,方才收敛起脸上的奇怪神色道:“汉米,你真是猜到地?还是你早就知道这里地情况?” “噢,我可是第一次来君士坦丁堡,我对拜占庭和这里可是一无所知,我除了知道这里是因为君士坦丁大帝征服而命名之外,也就是我们去小亚细亚时经过了拜占庭罢了。” 我摇摇头,从城区过来我就觉察到了这一点,其繁盛程度由西向东在发生变化,东面的繁华程度远不如西面,这种现象肯定有什么原因。 “不错,君士坦丁堡人对于这里就是有忌讳,这一片区域原本在帝国建立之前属于苏莱曼城的主城区,但是君士坦丁大帝在征服这里时下令屠城,并焚烧了这座古城。后来的君士坦丁堡城几乎完全就是重新建立起来的一座城市。当地人认为古苏莱曼王城区充满了冤死的阴魂,所以一直认为这一片区域有阴灵存在,不干净,所以他们在城市建设方向上都选择了向西发展,以至于这里虽然距离主城区相当近,但是却无人问津。” 我恍然大悟,古拜占庭帝国首都就是苏莱曼城,只不过在帝国征服之后拜占庭帝国沦为帝国一个行省,而苏莱曼城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以征服者命名地君士坦丁堡,这段历史太过久远,千年之后除了历史学家之外,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能记得起了。 “那这里是不是存在着当地人所说地阴魂不散呢?”我对于亡灵一脉的表现记忆犹新,追问了一句。 “据说不时会有一些阴魂出现地传言,但是也不像想像中的那样频繁,而那些传言也并没有经过真正的验证证明,官方也没有留下确实可靠的记录,大多都是一些人云亦云以讹传讹的传言。” 弗兰肯根本不太在意这些传言,当然长期在生死关上打滚的佣兵们本来在信仰上就十分杂乱,大多数佣兵并不像大部分帝国公民一样信奉神圣教会,来自帝国底层的他们因为长期从事刀口舔血的生涯,更信奉一些原始神祗,诸如战神马尔斯、冥神海弗涅。 像一些暗黑系的法师甚至还在暗中信奉亡灵魔神,对于这些阴冥灵魂一类的传言他们更是趋之若骛。能够将阴冥灵魂炼化成为自己地召唤魅灵,本来就是他们修行术法的一部分。 “所以你就买下了这片土地?” “嘿嘿,汉米,这不叫买下。几乎就是半买半送,不,半买半送都算不上,准确的说应该是近乎于白送的价格。我不知道在君士坦丁堡这边当地人会如此忌讳这些东西,我只是在地方负责土地建设地官员那里漏了一点风声他们就像嗅到血腥气息的豺狗一样找上门来。游说我买下这一大片土地。” 弗兰肯十分得意,伸手向四周划了一个大圈之后才道:“这前后左右接近两千亩土地。我只需要支付十万金克朗,而且还可以分两次付清。这样大一片土地,即便是容纳一个A1级佣兵团也绰绰有余了。他们甚至希望我能够再将北面的那一片土地也买下,嘿嘿,价格还可以再便宜一些,但是对于现在的风行佣兵团来说,实在太大了一些。” 弗兰肯手指指向北方,我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远远看过去有些模糊,黑地残缺影子似乎地势并不平坦。说实话。如果不是佣兵团选在这里建立训练基地,只怕的确没有多少人对这里感兴趣。 “那边地势好像有些崎岖啊,似乎是一些残破地建筑群落似的。” “嗯,那里就是古苏莱曼王城的遗址,君士坦丁大帝在那里大开杀戒,据说有多达三千人的士兵和苏莱曼贵族在那里被杀死,整个城区也被付之一炬。豪宅。庙宇、歌剧院、广场,一切都被毁灭了。只留下一大堆断壁残垣。”弗兰肯摇摇头,“真是可惜了,如此华美的一座古城就这样变成了一片瓦砾。” “嘿嘿,弄了半天,他们是希望我们把这些充满了游魂怨灵的坟茔墓地还有破败遗址买下来啊。” 我笑了起来,对于风行佣兵团来说这真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生意了,野战训练可以再这片坟茔和山丘交错的地带中进行,而城市巷战则可以在那片遗址区中模仿进行,真是上苍赐给风行佣兵团的宝地。 弗兰肯还以为我有些不太满意,正欲解释一番,我接着笑着说:“弗兰肯,再和他们谈一谈,把价格压一压,我们把那一片遗址区也买下来,正好用着巷战训练场地。十万金币买这样大一片土地,千值万值,也许我们破解了他们的忌讳之后,这片土地就能增值十倍百倍也不一定。” “可是汉米,我们地资金还有些问题,除非我们能再接上两笔像苍鹭岛这种大生意。这买土地就花去二十万,后续地建设工程造价更是惊人,我估摸着前前后后没有一两百万金克朗那根本就拿不下来。”弗兰肯叹了一口气,“这还只是训练营地的建设,而更为花钱的还在招募人员和装备补充这一块上,别看我们现在腰包鼓胀,要想达到我们心目中的佣兵团,这点钱连填牙缝都还不够。” “面包会有的,精灵不是有句古谚么?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我们只有将自己的训练营地建得最好,才能最大限度吸引那些优秀人才的到来,君士坦丁堡各种人才荟萃,而且先前也有不少佣兵团在这里驻扎生存,我们要想和他们竞争,就必须要拿出更让他们心动地条件来。” “但是这样地消耗实在太大了,我担心我们手中这点钱根本支撑不住太长时间。”弗兰肯不想扫我的兴头,但是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内心地担心。 我也知道他所说是事实,除非我们能不断接到像苍鹭岛这种任务,但这显然不太现实,如果没有那位默多先生为我们提供这份情报,我们根本就不可能知晓苍鹭岛上会藏有这样一个私铸点。 而像巴斯克地区虽然任务机会很多,看起来收益也十分丰厚,但是面对帝国军方这种无赖手段,再强大的佣兵团和雇佣军都只有被拖死的份儿,风行佣兵团没有必要再去趟这条浑水。 “好了,弗兰肯,我们暂时不谈这个问题了,钱的问题我们一起来想办法。眼下帝国境内局势不靖,正是咱们佣兵大显身后的时候,帝国军方欠咱们的债务,我也要想办法要回来一些。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些家伙。另外也可以再寻找一下机会,看看拜占庭以及邻近地行省有没有值得出马的任务,我看小亚细亚和安塔利亚情况相当糟糕,应该有我们的机会。” 我站在古城区的断壁前,一种浓烈地气息旋绕在我心间。我敢肯定这绝不是什么感应过度,而的的确确是因为这里存在某种特殊诱因引发了我体内的感应。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我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与我初进翡冷翠在君士坦丁凯旋门时那种感觉完全一样,这是怎么一回事? 汹涌而来的力量在我体内滚动,如怒潮一般沿着我体内地经脉奔行起来,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动弹不得,扶在断壁残垣上的手就这样沾附在墙上,似乎要和这一处古城墙融为一体。 如同海涛一般,起伏不定地浪潮一波接一波在我体内激荡,我根本无力驾驭这份力量,只能被动的顺应这份力量在我体内流淌。原本还残存的些许牵丝毒竟然在这一瞬间就被涤荡一空! 龙之力量! 我差一点惊叫出声来! 正因为我体内存在龙之灵力才使得顽固无比的牵丝毒也无法盘踞在我体内。而且随着我体内龙之力量一点一点复苏而不断将牵丝毒蚀去,只是最后的一点毒性却始终未能彻底消除,却在这一刻一下子消蚀无遗。 只有我们龙族最正宗的龙之灵力才能有如此威势和力量,但是这一段古城墙为什么会爆发出来这样奇异的力量呢? 我伫立在城墙上百思不得其解。 君士坦丁凯旋门?君士坦丁堡?如果说这两者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的话,也许就落在这君士坦丁身上了,凯旋门是君士坦丁文治武功鼎盛时亲手奠基而建,而君士坦丁堡则是君士坦丁大帝亲手征服并且挥刀屠城的所在。但这一切和龙之力量有什么关联不成? 我呆呆地站在城墙上陷入了冥思苦想。 君士坦丁大帝无疑是帝国历史上最伟大地君主。但是他的来历却在帝国历史上语焉不详,只知道他起家于军队底层。从士兵到将军,凭借他的铁血武功,击败了一个又一个挡在他面前的敌人,一步一步踏上巅峰,而在登临帝位之后继续东征西讨的同时也竭力将帝国境内各地的文明熔粹在一起,这才真正的将帝国推上了至高辉煌。 也不知道澎湃在体内地龙力持续了多长时间,当我真正从冥想中慢慢清醒过来时,我才发现自己体内说不出地舒畅,汩汩流淌的气血在体内显得格外充盈饱满,先前一天一夜奔行带来地疲倦早已经消失无踪。 我缓缓的催动体内力量的运行,浑厚雄劲的力量汇聚在经脉中流淌,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沛感跃然于胸,我轻轻一提腰间的天魔刺,历史的印痕又浮现在我脑海中。 实在是美妙极了,我默默的感悟着这一切。不知道这是天魔刺的第几任主人竟然将自己一些最菁华的技艺用魔法印痕烙入天魔刺,封禁在刺中,只有当强悍无匹的力量冲破这层设置在天魔刺中的封禁时,你才可以感受到烙印中的技艺。 天魔刺在我手中幻化成为一道幽黑色的光轮,我陡然将体内的龙力尽数催发,天魔刺刃上泛起一道淡淡的光雾,犹如一条受到刺激的魔龙,天魔刺带起我的身体疯狂的冲天而起。 一道狂野绝伦的暴旋,卷起无尽苍雷气劲,整个城墙上顿时裂开一道深达两米的裂缝,凶猛的力道将小半片城墙完全摧毁,飞扬四散的砖土炸裂开来,伴随着轰隆空鸣在苍穹中回响,整个城墙上变成一个黄尘世界。 我有些惊魂未定的收力,脚步有些虚浮的在残存城墙上站定,方才那突如其来的爆发似乎是受到了我脑海中某个图象的刺激激发,我完全是下意识的挥舞而起。 究竟是天魔刺带着我飞舞还是我催发了天魔刺的力量,连我自己都有些拿不准,但是天魔刺透过魔法烙印传递过来的技艺这一刻却在我脑海中显得无比清晰。 我默默的伫立在城墙上回味着一个个在我记忆中舞动跳跃的动作,记忆中那个身影狂野霸道的风范让我有一种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快淋漓的发出一击了,身体中孱弱的力量和遭受诸多约束的身份限制让我再也无法回复到孽龙王者那样为所欲为,但这一刻我似乎又找回了昔日的荣光。 我要承认现实,但是并不意味着我就必须要接受现实而无法改变现实。 我尝试着一抽手,才发现沾附的感觉早已消失。我小心翼翼的再度将手按在墙砖上,传来的是清凉粗糙额感觉,却再也没有那份力量的涌动。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已是暮色苍茫,落日的余晖洒落在古峻的城墙上,几缕茅草在墙头砖缝间随着晚风摇曳,凄沧的鸦鸣偶尔惊动杂草丛生荒地中的野兔,几个忽闪便消失在草丛中,平添了几分凄清萧索。 昔日繁华冠绝于世的苏莱曼王城却变成一堆废墟瓦砾,城狐社鼠成了这里最好的住客,我彷佛听到那熙熙攘攘的鼎沸人声还在耳际回荡。 第一第四章 预兆 与君士坦丁堡地方城建官员们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原本以为至少需要八万金克朗的古城遗址区,只花了五万金克朗就拿下来了,当然五千金克朗的敲门砖起了很大作用。 地方官员们迫切希望风行佣兵团能够加快建设进度,这块荒废了数百年的坟茔废地现在有了主人,不但可以很大程度消除这一片区域的不详气氛,而且建设起来也可以大大的提升这边的人气。 安提帕特和伦岑跟在我身后,满面兴奋的望着热火朝天的工地现场,围绕着中间凹凸不平的坟茔山包,周围的平地和赛道平整速度进行得很快,民夫们卖力得推动着石碾沿着赛道碾压,沟壑被填平,山包被削低,外围的栅栏也一排一排被竖立起来。 四个竞技台也开始下基础搭架,长方形的木台全部用剖开的松木锲合而成,厚重而又具有一定弹性,正是对抗的好场所。一些简易房也开始在训练场外围搭建起来,这将暂时作为佣兵们的住所。 一个大型的训练场已经隐隐有了一点架子模样。 “汉米,咱们是不是把摊子铺得太大了一些,这样大规模的训练场,就是整个帝国佣兵界怕也找不出几家,那些可都是A1A级的佣兵团啊。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是不是太超前奢侈了一点?” 安提帕特在兴奋之余也有些忧虑,他虽然对佣兵团财务不是很关心,但是也知道这样巨大的训练场建设下来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以目前风行佣兵团的财务状况来是否承受得了值得怀疑。 “安提帕特。从现在看起来是有些超前,但是从长远看这是一笔值得花的投资,帝国现在地情况很糟糕,甚至比我们看到的和想象的还要糟糕。这迫使我们必须要加快壮大发展速度,同时也是我们的机会。” “君士坦丁堡人力资源相当丰富,看看这里比比皆是地角斗士训练所和魔法学校就知道,这为我们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虽然他们出来可能只是最初级的武者和魔法学徒,但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再在我们这个熔炉中锤炼磨砺一番,相信他们地进步会很快。” “对于一个大型佣兵团来说。质当然是第一位的,但是必要地量也是我们承接大型任务的基本条件,我希望我们风行佣兵团能够很快将人数增加到六百人以上,最好能够达到一千人,这是我们想要登上更大舞台所必备的。” 相较于弗兰肯更擅长内政,出身角斗士学校的安提帕特在训练佣兵上更有一套,从他有针对性指点团中伙伴们的训练就可以看出,我这样颇费口舌的说服他,就是希望他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扩充行动中充当总教官的角色,能够肩负起那些刚刚从角斗士训练所出来的初级角斗士的训练责任。 “汉米。我总觉得你在担心什么。如果你真地是担心那个弗拉米对你地威胁,我想只要你离开翡冷翠,这一切都应该不存在。你这样不顾一切的扩充佣兵团,我觉得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一点?这样建立起来的佣兵团在战斗力上却难以达到,在执行任务时往往会带来巨大损失,这会让我们负担变得更沉重。” 安提帕特有些疑惑的停住脚步,“帝国情况的确很糟糕。但是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不堪。蛮族也好,兽人也好。他们现在锐气以失,难以取得更大进展,我觉得他们退出现在占领的帝国领土应该是迟早地事情,我们这样忙不迭不遗余力地组建庞大的佣兵团,是不是真地很有必要呢?” 不能不说安提帕特的分析很符合常理,看伦岑望过来的目光我也知道他也赞同安提帕特的观点。像我们风行佣兵团这种新建佣兵团如此不遗余力的扩大规模在佣兵界中实在很少见。一支大型佣兵团并不仅仅只是数量规模扩大就行,没有形成真正战斗力的队伍,即便是人数再多也毫无意义,而我们的根基显然太薄弱了一点。 但是现在我却无法告诉安提帕特他们我的猜测和想法,我有预感,我来到这个世界不可能只是为了享受一个太平祥和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战争和阴谋才是我生活的主线,我既不喜欢太过平淡的生活,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允许我来享受安宁的生活。 “安提帕特,伦岑,我只能告诉你们,未来的局势会变得很糟糕,战火也许会在帝国每一个角落燃烧,我想我们提前一步做好准备并没有什么错,至于金钱,嘿嘿,那也得我们能够生存下来才有资格花,我有预感,这一刻距离我们并不远,有些时候我们甚至只能为我们自己的生存而战。”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 似有所悟又像是没有完全明白,安提帕特和伦岑此时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我在担心什么,实际上连我自己都有些不太明白我在担心什么,一些零乱破碎的梦从我经过君士坦丁凯旋门之后就缠绕着我。 黑龙王莫洛,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梦中,而且形象是如此奇怪而清晰,与原来的他截然不同,但是我能清楚的感觉得到,他就是黑龙王莫洛!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梦境中?龙族的通灵能力让我在遥远的世界中可以感受到对方。 这让我很是震惊,我和莫洛之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除了竞争龙之王者的冲突之外,并没有其他,相较于如绿龙王弗里德曼和银龙王者,我和莫洛之间的感情远远不如,但是这个家伙为什么会一直盘绕在我梦境中呢? 难道能够解释,那就是龙族的通灵能力让我在遥远的异世界中可以感受到对方。 兴奋和担心一直萦绕着我心间,难道说莫洛这个家伙也步了我的后尘来到这个世界?如果真是那样,那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 甩开这一切令人头疼的烦恼,我不想现在就困扰于这些看起来还有些虚无飘渺的预兆中,我所要面对的现实比那些预兆要严峻得多,我得应付曼奇尼一帮人咄咄逼人的欺凌,如果我不能作出有力的反击,也许连哈德良最终都会放弃我。 第一第五章 我要反击! “汉米,你在说什么?”安提帕特和伦岑都被我的计划给震惊了,“在翡冷翠?噢,你疯了么?” “我没疯,我很清醒冷静。”我对于二人如此强烈的情绪有些担心,看来这两个家伙对于帝国官方的忌惮超出我的想象,长期以来形成的惯性思维约束了他们的漏*点和动力,“我别无选择。” “汉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曼奇尼可是帝国军方炙手可热的人物,你要针对他的产业实施袭击,为什么?就因为他和弗拉米联手对付你?不,不,汉米,不能那样做,那样会为你和我们都带来弥天大祸。”伦岑惊叫起来,素来阴沉的他只有在受到极大刺激的情形下才会有如此反应,“为什么你不针对弗拉米呢?” “哼,伦岑,你冷静一些。对付弗拉米有什么用?他不过是曼奇尼手下一条狗而已,就算把他和翼佣兵团灭了又能怎么样?愿意为曼奇尼卖命的佣兵多的是。” 我冷冷的道:“你的理解有些误差,我说的是袭击,而非光明正大的进攻,我还没有白痴到那种程度。而我的袭击也只针对曼奇尼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我要让他有苦说不出,让他知道欺人太甚会带来什么后果。” “可是汉米,你这样作他肯定会猜测得到是你干的,有这个必要么?你完全可以沉肃,语气中也有些不确定。 “当然有必要。我正要让他知晓士我干的,否则他们还会得寸进尺,我需要让他们明白。没有人能够主宰一切,如果他以为可以为所欲为,那他就大错特错了,当然在度上我会考虑。”冰渣子一样的言语从我嘴里迸发出来。听得安提帕特和伦岑都是一阵寒意森森,这个时候似乎他们才觉察到我并不是一个宽厚无边的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更符合我地真实脾性。 “我暂时还不能离开鹰罴卫,风行佣兵团底子太薄,我需要利用鹰罴卫的资源来为我们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我并没有多解释。有些事情也没有必要解释太多,“我只想要告诉曼奇尼。他们和阿基米德甚至元老院那些家伙之间的勾当不要牵扯到我本人利益,我不属于任何人,否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我在君士坦丁堡只呆了三天,训练营地建设交给弗兰肯我十分放心,他和君士坦丁堡地方官员很快建立起来地良好关系也让我很满意,贵族出身的他很善于和这些地方贵族出身的官员们打交道,良好的素养让君士坦丁堡的地方官员们对他很有好感,这对我们在君士坦丁堡立足相当有用。 而一切建设工作马上就要铺开,招募人员和随后地训练任务自然交给安提帕特,角斗士训练学校的磨砺让他可以深刻理解正规而又系统化地训练对于一支团队的建设多么重要。这正是我所看重的。我相信他完全可以胜任。 我带走了包括伦岑和哈尔克三人组在内的三十二名主力佣兵,这些家伙都是擅长袭击的高手,心狠手黑,且手法恶毒,以有心算无备,我相信我能够取得我想要的结果。 我需要给纠缠不休的曼奇尼一个教训,让他明白在翡冷翠不是他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方。在他眼中的小人物一样会让他欲哭无泪。 悠扬舒缓的乐曲缓缓在大厅中流淌。门德尔松翡翠厅历来都是帝京上流社会举行庆祝酒会地首选。 扇形地翡翠演奏台边沿镶满了各色的天青石、绿松石和玛瑙,散射下来的灯光五彩迷离。玳瑁拼接而成巨大花纹和金丝纹线编织成的垂帘都是帝国最伟大的艺术家倾力杰作,无一不在炫耀着这座庆祝圣殿的奢侈。 乐师们投入的鼓捣着手中地乐器,萨克斯、黑管、提琴、竖琴、风琴,昂贵地小亚细亚羊毛毯从演奏台一直铺到大厅门口,清冷的巴斯克大理石地板闪耀着迷人地光泽,客人们或神色倨傲,或风度翩翩,尽可能的用优雅风姿来证明自己的高贵。 炫丽华美的服装显然都来自帝京城中那几家著名裁缝店,璀璨耀眼的装饰不少都是价值巨万的魔法饰品,琳琅满目的水晶灯具中跳跃的魔法火焰将整个大厅赢得***辉煌,古色古香的油画家具也用它的沉淀在向客人们宣示它的悠久历史。 这一切无一不透露出它的华贵气息。 第一次参加所谓帝京上流社会的名流们的酒会让我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天性喜欢出风头的我对于这种场合并不惧怕,甚至我还有些期待,期待能够有一些意外的事情发生。 这里的红男绿女们,要么拥有显赫的家世,要么就是身居要职,或者就是腰缠巨万,油光闪亮的假发套,炫丽华美的坠饰,夸张出格的发式,裸露白腻的乳沟胳膊,还有那钟形裙罩下若隐若现的魅惑,无一不衬托着纸醉金迷的靡然。 “呃,这就是翡冷翠上流社会的奢靡?”我有些头晕目眩,第一次见识人类社交活动的繁复奢华,我不得不惊叹人类将这种原本十分简单的活动衍化得如此绚丽多姿,也许人类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段来诠释他们丰富多彩的文明。 “汉米,你要学会适应这种生活,也许日后这种场合你会经常遇到,而且你也不要小看这种场合带来的效用,某些时候这种场合下能够给你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哈德良腆起肚子微微笑道,“你现在好歹也算是帝京城中小有名气的人物了,看吧,一会儿就有人攀上门来。” “督卫大人言重了,我不过是在您的指挥下跑跑腿罢了,哪里当得起您这般夸赞。”这种场合低调一些更好,我不想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这对于我来说毫无好处。 “好了,汉米,太过低调也没有必要,有些事情你想要躲也是躲不过的,只会让别人觉得你胆怯可欺。”哈德良摇摇头,抿了一小口加冰琴酒,目光却瞄向远处。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个银发老者脸色脸色阴沉,周围簇拥着的几个家伙,似乎正在凝神倾听着其中一个家伙的说话。 “汉米,那就是曼奇尼,这个老家伙现在心情可糟糕透了,你那两把火可把他伤得不轻,我估摸着大概他额头上的皱纹大概都要多两条了。” 哈德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有些心惊肉跳。 对付曼奇尼我并没有动用卫中一兵一卒,但是看起来还是没有瞒过哈德良的嗅觉,虽然我并没有指望能够瞒过他。 通过哈门的线索我很快就锁定了曼奇尼的两处产业,一处位于香槟行省的私酿酒坊,一处位于香槟行省首府波尔多的地下赌场。 我和忽雷黛率领二十人洗劫了波尔多的那座地下赌场,现场多达十多万金克朗的现金成了我们意外收获,之后付之一炬的大火让一切痕迹都烟消云散,有忽雷黛协助,就算是帝国内政部的人亲临侦察估计也只有怏怏而归。不过我并没有伤害任何人,除了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那我也只是让他们俩安静了一阵罢了。 而伦岑的任务还要简单许多,捣毁并焚烧一个私酿酒庄对于佣兵来说实在太简单了,只是这样一次类似于犯罪的行为对他们的心理底线有些冲击罢了。 一时间我呐呐无语以对。 “呵呵,汉米,这些手段偶尔为之可以,毕竟你还并没有被对方打上眼,让他明白你不是毫无反击之力的确有必要,但要记住,不要过分。”哈德良瞥了我一眼,平静的道:“否则只会为你招来无尽祸患,这瞒不过明眼人,我清楚,曼奇尼一样会想到。” “谢谢督卫大人提醒。”我没有正面回应对方,知道了有能怎么样?我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我的脚步。 我端着酒杯有些出神,看来人类的智慧都不简单,总是能够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寻找出相关联的东西来加以逻辑推理,最后得出相对合理的结论,在这一点上我有些小看了人类的智慧。 哈德良能够在两三天内从获得消息到判断出是我所为,想必曼奇尼也一样,不知道曼奇尼在得知我也在这个酒会上时会作何反应呢? 第一第六章 悍然交锋 暂缺 第一第七章 强者,我一样要威胁 虎贲军第三兵团一直驻扎在美索不达米亚,其职责主要是策应小亚细亚和苏美尔两个东南边境行省,那里是面对虎视眈眈的塞尔柱人的第一线,但是它南边确与卡拉曼行省相连,眼见得卡拉曼行省沦陷,而驻扎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帝国虎贲军第三兵团大军却无动于衷,这难免不激起卡拉曼人的强烈反应,已经有来自卡拉曼的公民代表在元老院发起了提议,要求追究美索不达米亚驻军责任。 “无知狂徒!军国大事岂是你这等黄口小儿可以议论的?!”另外一个神容倨傲的绅士冷冷的怒叱。 “这位先生,请恕我眼拙,不知你尊姓大名,您是在说卡拉曼行省的库索尔公民代表和吉美伽什公民代表是无知狂徒?!噢,这可是他们在元老院提出的意见,我不过是转述一遍罢了,您侮辱我个人没关系,但是帝国公民代表的至高荣誉却不容侵犯!” 我笑吟吟的提高声音道,引得周围一干人都侧目而视。 神容倨傲的绅士脸色微变,侮辱元老院公民代表可是要被施以鞭刑的,无论他是谁,如果真被人抓住这个把柄不放,那还真有些麻烦。 银发老者终于有些动容了,我的表现已经够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了,想必他也感觉到要招惹我这样一个烫手山芋并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汉密尔顿先生,今天是庆祝帝国农神节的好日子,在这里逞口舌之利不太好,要不我们到隔壁花园中去散散步怎么样?”银发老者微笑着发出邀请。眼中的神色似乎不容我拒绝。 我轻蔑的瞥了对方一眼,谅对方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什么诡计,只是和这帮家伙地确没有什么可谈,懒得浪费我的时间。 “这么美妙的夜晚。曼奇尼先生,我们为什么要浪费在无谓的口舌之争上呢?我更喜欢享受这里地美酒和欢愉的氛围。”我摇摇头。 曼奇尼大概也没有料到我会断然拒绝他的邀请,一个尚未上任的鹰罴卫指挥使竟然敢拒绝他的邀请,这简直就是莫大地侮辱!眼中怒意更盛,但是脸上笑容却更加柔和。“汉密尔顿先生,你在担心什么惧怕什么吗?” “我担心惧怕?”我重复了一句之后。像是听到什么令人忍俊不禁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良久之后,我才在对方极度愤怒地目光下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花慢吞吞的道:“曼奇尼先生,你觉得我有什么值得担心惧怕的么?我的出身你清楚,佣兵,你知道么?佣兵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随时可能死亡,连生命我都可以随时失去,我还在乎什么?” “可您不同,曼奇尼先生。您有身份。有地位,有威望,手握重权,身家巨万,也许你觉得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捏死我,但是你也要考虑一下。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法则。”我嘻皮笑脸的道:“我很喜欢精灵的文明。不知道曼奇尼先生喜欢么?” 曼奇尼周围的人都被我放肆的态度激怒了,他身畔地几人都欲发作。但是都被渐渐冷静下来地曼奇尼用目光制止住了,“嗯,小子,我虽然对精灵文明没有研究,但是也很喜欢精灵一脉的许多工艺品。” “我不是指工艺品,我是指他们的语言艺术。有一句精灵古谚不知道曼奇尼先生听过没有?”我慢条斯理的道。 “请说。”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要咬人。”我笑意盈面的道:“不知道诸位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么?” “小子,你什么意思?”曼奇尼目光一凝,其他几人也都是骤然色变。 “没什么意思,曼奇尼将军,你家大业大,我人一根,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地,我完蛋了没关系,就怕伤着你地家眷亲属,那就不太好了。” 我也收敛起了笑意,皮笑肉不笑的搓着手,取而代之地是冷酷的杀意,汹涌而来的血腥气息让周围几人都能够感受得到。 “酒坊和赌场那都是小意思,您看得出我很有分寸,但别把我逼急了,你那几个私生子还有什么那位刚刚获得册封的男爵,让他们横尸街头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难事!” 面对我赤裸裸的威胁恫吓,曼奇尼这种血雨腥风中打滚的战场宿将当然不会被吓倒,他只是微微皱起眉头道:“小子,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威胁么?你觉得这样可以吓住我?” “噢,不,不,曼奇尼将军,您是帝国身经百战的沙场将军,您怎么会惧怕这些小把戏?我只是提醒您掂量一下这样做是否划算。您瞧我不过就鹰罴卫里一小小的落魄角色,帝京城里连家都没有,还得住在鹰罴卫宿营区中,之前我甚至还只是一个蝼蚁一般的小佣兵,还差一点被当成通缉犯逃亡天涯,与我这样的小角色计较,您是不是觉得不太划算呢?” “我并没有与您为敌的意思,阿基米德将军也好,约克家族也好,他们的事情都与我无关,就像弗拉米他们的事情与您无关一样。”我有些夸张的摊摊手,惊讶的道:“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向前看呢?您说是不是?曼奇尼将军,也许以后您也有用得着我的时候呢?” 周围几人的目光都投向银发老者,曼奇尼沉吟半晌没有接话。 我趁势道:“曼奇尼将军,我和弗拉米他们之间这些小人物之间的恩怨就不劳烦您挂心了。您可以带一句话给他,如果他还是男人,想要与我称量,那就真刀真枪的针对我来,老是借助您的力量,他也不觉得太窝囊了一些么?” “小子,你很有意思,嗯,这一次算你说服了我,以前的事情一笔勾消,你和弗拉米之间的事情我不会过问,但是希望你们不要在帝京城里给我搅出事情来,明白么?” 银发老者终于笑了起来,看得出这个家伙虽然有些不甘,但是却保持着上位者的冷静和理智,和我斗得不亦乐乎只会让他得不偿失,而且极易为他人有机可乘,这绝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嘿嘿,曼奇尼将军,您放心,只要他按照规矩来,一切都没有问题。”我也有些腼腆的笑了起来,“请相信我,接触久了曼奇尼将军您就会发现我这个人其实很好相处。” “哼,你明白就好。”曼奇尼不再搭腔,只是深深的盯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倒是那位被我抢白的绅士有些不忿的顶了我一句。 我没有理睬对方,只是目送他们的离去,翡翠厅很大,许多人也在相互询问,大概是想知道我究竟是何许人,竟然能够让威名赫赫的曼奇尼将军都亲自过问,也有些人隐约知晓我们之间的恩怨,但只是远远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身畔,这个家伙总是在关键时候消失,然后又恰到好处的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督卫大人,你可害苦了我,曼奇尼将军一个小手指头都能把我给捺死,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滥施淫威?”我装出一副苦脸颓丧的道。 “小子,别给我在这里装蒜!你若是惧怕就不会痛下狠手了,曼奇尼这一次可被你弄得够呛,那一座酒庄就算是他没花钱接手别人的,后期他至少也投入了五十万金克朗,而那个黑赌场一直是他的摇钱树,每月给他贡献的收益不会低于十万金克朗!你这两下子可把他给砍得够痛,他现在怕是恨你入骨了!” 哈德良脸上也是似笑非笑,眉目间却是说不出的畅快,很显然他很乐意见到我的反击。 “督卫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曼奇尼将军产业不幸失火可与卑职没有半点关系。”我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边陪着哈德良漫步厅中,一边抿了一口冰镇琴酒,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好了,汉米,虽然一般情况下来说曼奇尼不至于和我撕破脸对付你,但是你也要小心一些,他手下那些骄兵悍将们有时候也会丧心病狂,更何况还有那个弗拉米,你自己日常出行怕都要谨慎些好,不行你可以把你十二特勤组的伙计带着防身。” 我就是在等哈德良这句话,让我上任第六鹰罴铁卫队已经成定局,这十二特勤组的一干人手我却舍不得放手,尤其是几个已经颇合我意的伙计,我更是早就下定决心要带走,这个时候哈德良露出话来,不是正好给我机会? “督卫大人,太感谢您的仁慈了。我并不想与对手为敌,但是现实却又逼着我硬着头皮这样做,其实我一直在担心我自己的生命安全,不害怕那都是假话。有您这番话我心里踏实许多,能否让我带上几个人去第六铁卫队上任?我真的很需要他们。” “嗯,你可以挑选几个中意的人去,不过不要太过分,你得给十二特勤组留下一些种子才行。”哈德良终于首肯了我的请求。 第一第八章 宴无好宴 得到了哈德良允诺的我心情顿时变得愉快无比,连带着酒会中那些过度热情的贵妇人们臃肿的身体在我眼中都变得苗条了许多。 兀答剌儿与庄立庆肯定是要带走的,萨吉兹也相当不错,巴布宗津与阿狄娅娜两个编外人员自然不用说,十二特勤组也留不下这两个家伙。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却闻得一阵淡淡的清香从我侧翼传来,这香味似乎和周围那些贵妇人们身上浓郁的玫瑰精油或者桂花蜜*汁香有些不同,清新隽永,绕鼻留香,我似乎曾经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这位勇士,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方才用的武术应该是精灵一脉秘传的玄木劲吧?” 我侧目一看,心中一抖,日朗青阳公主赵东雅? 一身淡雅的藕荷色精灵长裙,腰间水蓝色的宫廷裙带,纤巧玲珑的娇躯盈盈可握,柔媚的神色中似乎却又多了一丝我有些陌生的坚毅和决然,不是赵东雅又会是谁?只是她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和神色与我说话,难道说这种场合下需要隐瞒我们之间相识么? 我很快就推翻了我最初的判断,对方眼神中的诧异和惊奇以及陌生证明了我第一判断的错误,她只是与赵东雅长得非常相像,但绝不是赵东雅。赵东雅似乎还有一个更为强势的妹妹,看来这位女性大概就是那位在日朗执掌大权的女孩子。 见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漂亮的鸦眉轻轻一挑,少女抿了一下嘴唇,礼貌地一躬身:“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意思,我是来自日朗的赵熙然,玄木劲乃是五行秘技之一,在我们日朗也是鲜有人识得。更不用说有人精通,没想到我却在翡冷翠能够见到,实在令我感到惊奇。” “噢,我不知道你所说的玄木劲是指什么,不过我也听说过你们日朗有句俗话。一法通,万法通。这武技武术本来就是触类旁通的,而且许多东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差异不大,但是在内里却有着本质区别。” 我没有正面回答对方,这位日朗公主究竟是什么来头我还得要了解一下,而赵东雅现在在何方,我也需要从这个家伙口中了解到。 乌黑地鸦眉微微一蹙,赵熙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家伙的态度竟然如此冷淡,似乎丝毫不想和自己有多余的话语,甚至没有意思了解自己的身份,这让她心中浮起一阵莫名的怒意。 作为日朗一国权倾于野地执政公主。即便是在翡冷翠也是高高在上受人敬重的。如果不是发现对方那一手怪异地武术劲道分明就是五行秘法中的玄木劲,她根本就不屑于主动来与这个不值一提的小军官结交。 虽然精灵秘技和术法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文明的融合已经不再像往日那样鲜为一见了,但是真正流传到帝国的大多也就是一些常见的武术和术法,像玄木劲所属的五行秘技即便是在日朗也是皇家大内秘传,民间根本就无人知晓。 但是现在居然出现在一个出身低贱的帝国军官身上,而且观其劲力俨然已有十年以上的功底,这简直是匪夷所思。赵熙然排除了这个家伙可能从日朗获得这种技艺地可能。即便是日朗能够在玄木劲上有这个家伙这般水准地也是屈指可数的二三人而已。他们绝无可能将这门技艺传授给外人。 难道这个家伙所学来自于冥河以东的精灵本土? 赵熙然感到无比困惑。 冥河以东的精灵世界和冥河以西的泰坦世界几乎就是两条永不交错的平行线,除了鲛人能够通过水网沼泽地区沟通两个世界之外。大概也就是只有妖精的凤凰和兽人地狮鹫可以飞越冥河了。 从精灵世界来到泰坦世界地人不是没有,但是那大多都是一些走投无路者拼死潜越水网沼泽来到这边,没有鲛人的帮助,没有人能够越过冥河,而能够得到鲛人允许地特许者少之又少,就算是特兰西瓦尼亚人也一样。 而能够通晓五行秘技的人还需要潜越冥河逃亡到泰坦世界么?赵熙然百思不得其解。 我在琢磨如何将话题扯到赵东雅身上,而对方似乎也对我的言语不太满意,奇异的尴尬情形让我们两人一时间竟然相对无语。 “噢,原来是鹰罴卫的勇士,汉密尔顿先生,没想到牧师出身的您竟然还能习得一身好的武技。” 赵熙然身旁一人悄悄靠近附耳低语,黑钻般的双瞳神光湛然,我可以断言这个丫头的武技只怕比赵东雅只强不弱,而且性格也比起相对柔弱的赵东雅来更是坚毅果决,难怪赵东雅作为长公主居然被送来帝国作为质子,而这个丫头却能成为执政公主。 “小姐,魔武双修并非什么新鲜事,你好像有些大惊小怪了吧?”我没好气的回应道,“难道说你们日朗国就没有既精通术法又擅长剑技的强者?” “有,当然有,但是像汉密尔顿先生这种既精通精灵秘技又通晓魔法者,我却敢断言绝无仅有。”赵熙然沉声道。 “呵呵,那是你孤陋寡闻罢了。何况我已经申明过了,我不懂什么玄木劲。” 我丝毫没有给对方面子,日朗人给我的印象并不好,除了古月真人之外,其他人个个都有股子孤傲不群的自大味道。但事实上孱弱的国力让他们却又不得不屈从于帝国的附庸,甚至连德森和拜耳人都一样可以对他们颐指气使,自大往往是自卑的异化,这句话大概能够充分日朗人的性格特征。 “汉密尔顿先生,听说你在鹰罴卫中风头无二,为什么却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呢?方才你和费尔南德斯先生交手所用的竹节之法难道不是玄木劲中竹尺寸劲?男子汉居然连自己所习之术都不敢承认,这难道就是鹰罴卫高手的风范?” 嗬,小丫头居然给我来上了激将法,不过我并不吃这一套。 古月与蓝蔻都告诉我不要随意暴露自己所习技法,毕竟五行秘技源于精灵皇家,流传到泰坦世界也只有日朗王室中才有通晓者,一旦为人所知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那也许是我天生异材创造出了与你所说的玄木劲相一致的功法吧,竹尺寸劲,嗯,倒真是有些符合我这一手功法意思。听说你们日朗人与精灵一脉都有转世传说,弄不好我就是那位创造玄木劲的高手转世也未可知。” 我一番近乎于戏谑般的胡言乱语气得对方面色煞白七窍生烟,宫装下茁壮挺拔的胸脯更是急剧起伏,倒是颇有些吸引我的眼神, “无耻之尤!”赵熙然尚未发话,他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子却再也忍耐不住了。 本来以崇尚礼仪的日朗人相当注重卑尊,抢在公主殿下之前插言是一种极不礼貌的行为,但是眼前的我大概行为太过猥琐,而且灼灼目光还老在赵熙然胸脯上游移,难怪周围的护花使者就要出面干涉了。 “我怎么无耻了?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天才?就算我在你们心目中不算天才,那顶多也就是有点自大罢了,怎么也扛不起无耻两个字吧?倒是这位先生,你神情好像颇有不忿,难道是想要就在这里教训我一番,或者准备大闹这翡翠厅一场把我们帝国建筑艺术的璀璨之星砸个稀巴烂?难道说帝国庆祝农神节如此庄严隆重的酒会在你们日朗人眼中就这般不屑一顾?” 后面我有意提高声音,立即引来了本来就关注我们几人行踪的一些客人们的关注。 顺杆上爬本来就是我的拿手好戏,抹黑对手,给对手扣上大帽子也是我最擅长的,我清楚以日朗国现在的地位,虽然帝国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但也不是日朗人可以招惹的,少数族群在特定环境中总是要受到无端的敌意和仇视。 赵熙然立即就感受到了来自周围有些敌意和不满的目光,她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周围有些局促不安的青年,知道自己如果不出面缓颊只怕真的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眼前这个无赖实在太过可恶了一些,不过想要以这种手段来阻止对他一身武术功法来历的追查却是做梦。赵熙然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个家伙真是习自冥河以东的精灵本土那也无关大局,但是赵熙然最担心的却是他并非习自精灵,而是 想到这儿赵熙然就觉得更加烦躁,如果那个人也和鹰罴卫扯上了关系,那事情可真的就有些麻烦了。 “汉密尔顿先生,请不要无中生有的我们之间的一些争执牵扯上帝国与日朗之间的关系,我们日朗是帝国的忠实盟友,这一点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我倒是很怀疑你这样毫无理由的挑拨帝国与日朗之间的关系有何居心?!难道说有了一点成绩就可以无事生非招摇撞骗也是鹰罴卫的风格?” 赵熙然的词锋犀利如此倒是大出我的意外,我原本只是想要阻止对方纠缠不休的探究,却没有想到引来对方直接针对鹰罴卫的攻击。 第一第九章 弱者强势 “呵呵,熙然公主殿下,帝国与日朗的亲密关系不是一些小角色能够信口雌黄的,就算是鹰罴卫也不能!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跳粱小丑,以为瞎猫碰上死耗子,拣了一两回便宜就可以忘乎所以了,也不看看这种场合有你说话的资格么?” 这个家伙是谁?!我几乎要暴怒跳起,嗬嗬,居然还有拦腰来打抱不平不说,而且这般肆意侮蔑诋毁我和鹰罴卫,是可忍孰不可忍?! “帝国和日朗之间的亲密关系?嗬嗬,我的耳朵出问题吧?德森人和拜耳人进攻落日行省是从什么地方安然而过的?巴斯克行省民众流离失所,蛮族军队**掳掠,无恶不作,我们帝国的亲密盟友在干什么?是在为帝国摇旗呐喊,还是在犒劳侵略者?!” “敢发此谬言者,当以国奸论处!落日行省和巴斯克行省以及加泰罗尼西亚的元老院公民代表们,如果你们没有忘记自己家园所遭的蹂躏涂炭,没有忘记家乡父老赋予你们的职责,必当行使你们的权力,弹劾追诉此贼!” 我的目光早就瞥到了那个倨傲不凡的家伙,看他一身华丽的礼服和悬挂的金饰长剑,面貌倒也是英挺不凡,不过一看也就是色迷心窍想要利用这种方式来吸引赵熙然注意力的蠢货。 我估摸着这个家伙应该是担任有军职的贵族,哼哼,想要来挑衅我,纯粹就是找死!不用我动手。光是一张嘴我就要你死得难看! 我铿锵激昂的一番话立即引发了无数在场的宾客们地共鸣,帝国在南边和西面都遭遇前所未有的困境,这对于一直以帝国天朝自居的贵族们无疑是巨大的侮辱,但是彪悍地兽人和骁勇的蛮族都让帝国军方捉衿见肘。居于蛮族联军后方要害部位的日朗人这个时候却龟缩起来,半声不吭,对于时局一知半解的贵族们当然有理由对日朗人这个盟友感到愤怒。 我一番凌厉无比的言语立即就将眼前这个方才还洋洋得意地家伙打入了地狱,看见周围宾客们投视过来的愤怒目光,这个不知死活地家伙立即意识到自己如果不马山挽转眼前的局面。也许明天真的就该到元老院接受调查甚至追究了。 “无知小儿,只知道在后方坐井观天胡言乱语。军国大事岂是你这等只会搬弄是非的家伙所能明晓!” 这个家伙已经有些乱了分寸,脸色发红,嘴唇发抖,只能用激烈的语气来掩盖自己的虚弱。 “我是无知小儿,难道说在座的诸位都是无知小儿么?坐井观天?嘿嘿,你是在说元老院的公民代表们都是井底之蛙么?”这个家伙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在为我送上攻讦的借口,愚蠢如猪大概就是专门形容此类人的。 “汉米,不要无礼,这位可是匕锋营地伽马先生。”哈德良又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不过这一次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对手。 “噢。原来是匕锋营的副首领。难怪可以如此口出狂言。嗯,不错,匕锋营的人的确有这个资格,匕锋营的诸位大人们据说在阿拉贡的战事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那些叛匪乱民想必早已经俯首称臣了吧?不知道皇帝陛下这一次准备授予匕锋营什么样的功勋?黑金狮勋还是银橡树叶十字勋章?啊,都不是。那肯定就是圣百合星钻勋章了。” 我满脸崇敬地啧啧赞叹不已。一脸谄媚地神色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只怕真地要把我当成匕锋营的仰慕者。 “黑金狮勋?圣百合星钻勋章?不要笑掉人大牙了,一帮只会浪费帝国粮秣的蠢货。就一群农夫和山民纠合起来的乱民,花了几个月时间都还在那里转***,居然还有脸来痴心妄想帝国勋章?!” “还妄称匕锋营?我看改成柴刀营怕是更合适一些,柴刀也能砍几根柴火回来啊,怎么这帮家伙只知道一味的要求征召人马请求支援呢?也不知道元老院的军务委员会怎么就会容忍这帮酒囊饭袋这么久?!”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这些酒囊饭袋早已经和那些乱民们把酒言欢了呢?几个月时间,就是酒囊饭袋也该把那些连衣服都没有穿像样的乡巴佬给解决了吧?或者军务委员会那些家伙们也从中落得了一些好处?也不知道阿拉贡行省的元老院公民代表今晚有没有来的?” 总还是有一些打抱不平的,若是换了别人,也许还不会激起这么大的波涛,恰恰是匕锋营,也没有看看自己屁股擦干净没有居然敢来启衅,这不是纯粹引火烧身么? 本来就对近段时间帝国军方拙劣表现憋了一肚子闷气的达官贵人们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机会,尤其是那些与匕锋营关系并不融洽者,更是群起而攻之。 白皙英挺的脸颊顿时胀得通红,鹰目中怒火夹杂着森森杀意四处逡巡,但是伽马也清楚这里不是寻常所在,能够在这里饮酒欢歌的都是翡冷翠城中声誉昭著者,非富即贵,即便是奇朗大人在此不敢轻易得罪这些人。 我感觉到对方怒意中蕴含的杀气,不过我并不在乎。 从苍鹭岛之战之后我就知道我已经被搅进了帝京城中这个浑水塘,永远无法脱身了。 克里米亚走私案和苍鹭岛私铸案,外加上那一大批来历不明的火灵晶石,无论哪一样都足以让无数人的目光会聚到我身上,其中当然不乏欲得我人头者,即便是那个现在与我合作甚欢的默多,大概每一次见面都要掂量一下当场斩杀我的机率有多大吧。 要杀我,当然可以。 首先得剥去我身上鹰罴卫这层皮,无论是鹰罴卫还是天貅营或者匕锋营,作为帝国军方核心精英群体。都绝不会容忍针对本群体成员的暗杀行为,那相当于是对整个群体的公然蔑视和践踏,如果哪个首领还想要在这个群体之巅地位置坐稳下去,那他就必须要捍卫这一铁律不能被打破。 其次还得掂量一下解决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曼奇尼有这个实力解决我。即便是面对鹰罴卫,但是他得琢磨对付我可能带来的反噬。鹰罴卫不是唯一的依靠,我背后更有一群可以随时听候我召唤地佣兵,在他眼中,为了我和这些低贱的佣兵玩命不值。至少现在不值,所以我暂时是安全的。 当然我个人的诡异表现也让很多人有些顾虑和压力。至少在那位美索不达米亚之虎与我“握手”之后,相信很多人在制作针对我的计划之前都需要斟酌这一点。 能够在以力称雄地美索不达米亚之虎面前安然而退,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而我地正式身份却是一名牧者。 所以至少在这位伽马先生面前,我并不需要害怕什么,我甚至还希望他能够把事情闹腾得越大越好,既然已经臭名昭著了,那何不让它更轰轰烈烈一些,相信明天翡冷翠上流社会就会对我今天在酒会上的表现津津乐道。 我现在正需要竭力拓展人脉资源,以求为日后的发展多铺陈一些路子。而在这种场合下适当显耀展示自己的实力。无疑是最便捷的一种方式。 “汉密尔顿先生,徒逞口舌之利非骑士所为,不知道汉密尔顿先生是否有胆接受伽马的挑战?”羞刀难入鞘,这位匕锋营的副首领大概快要被周围那些冷嘲热讽的声音气昏了头,居然就在这种场合下公然邀战。 “噢,伽马先生,你好像忘了你我都有军职在身。帝国禁止军职人员私斗。”我惊讶的扬起眉毛。 “帝国禁止私斗。但是并未禁绝公开决斗,怎么样。汉密尔顿先生,你怕了么?”伽马血红的眼睛闪耀着骇人地怒芒,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话语。 “伽马先生,我提醒您冷静一点,你我身份特殊,你这样公开邀战无疑就是代表匕锋营向鹰罴卫挑战了,我当然可以出场,不过这需要哈德良大人地安排。”我轻轻一笑,这等粗陋简单的激将法也想引我上钩,滚回你妈家吃奶去吧。 “你怕了?!你这个没胆的懦夫,低贱的狗!”气急败坏的匕锋营副首领完全被我满不在乎的神情激得怒发如狂了。 “谁是无胆懦夫,谁是低贱野狗,最好在战场上用敌人的头颅来证明,阿拉贡也好,巴斯克也好,我想这一切都已经有了明证。”我轻蔑地瞥了对方一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顺便忠告伽马先生一句话,出身并不能证明自己有多么高贵,无数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如果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那伽马先生最好还是滚回你妈地裙子底下去好好接受接受开导吧。” 最后一句粗鲁无比的脏话终于爆发而出,我心里一下子痛快了许多,甚至连心情也一下子愉悦起来。 来到人类社会就不得不夹着尾巴装文雅,即便是在佣兵中我也是以通晓礼仪地文明人角色出现,到了鹰罴卫中更是只有满口咬文嚼字了,但是眼前这个无聊的家伙实在太过卑污,对付野蛮人也只有报以粗口相对了。 原本就赤红的眼瞳彷佛一下子就被点燃了,猩红的眼珠配合着瑟瑟发抖的身躯,我相信这位匕锋营的副首领手中紧握的那柄镶金佩剑大概都快要炸裂开来了。 大概连哈德良也没有料到我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嚣张无忌,周围其他一些宾客则不约而同的侧目而视,似乎是在琢磨我是不是有意想要在这里就要挑起一场战争。 “够了,二位,这里不是竟技场,今天我们是为庆祝农神节而来,是为了祈祷未来的一年中农神给帝国带来丰收,不是为了战神献上祭礼,难道二位真的打算在这里表演一场角斗士般的搏杀作为即兴献礼?” 终于有人来救场了,一顶略长的银色假发,外带有些夸张的短外套,修长的白袜和怪异的靴子,尤其是那尖细的假嗓音,让我很难判断这个家伙就是何方神圣,不过看伽马的气势一下子就被打压下来,估摸着这个家伙也不是一个小人物。 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动下来,也许是难以放下面子,可怜的匕锋营副首领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我,转身离开,而我当然要不失时机的像这位第一印象并不好的权贵表达我的尊敬。 “哈德良大人,这位就是你的得意麾下汉密尔顿 ;巴本先生?” “尊敬的约瑟夫先生,他就是来自香槟行省的汉密尔顿。”我第一次见到哈德良收敛起了那副半睡半醒的模样,一脸肃色。 “嗯,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是也需要提高自己的修养,不能因为对方的无礼而反相讥。”消瘦的脸颊让颧骨显得格外明显,但是一双眼睛却有看穿人心的魔力,只是淡淡一眼就让我感受到了无尽压力,难道说这个家伙是精神魔法师? 直到对方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哈德良的肃色才慢慢消退。 “督卫大人,这个家伙是什么人?” “约瑟夫 ;曼陀菲尔,元老院副首领兼财政委员会首席委员,我们的所有经费都掌握在他的笔下,一个值得尊敬的老人。” “他值得尊敬是因为他本身的良好品行还是源于翡冷翠三大门阀家族之一?”我歪着头问道,曼陀菲尔家族可是翡冷翠城中举足轻重的百年豪门,桑普塔家族和曼陀菲尔家族比起来就像是安塔利亚行省和拜占庭行省之间的距离。 “汉米,说话不要这样刻薄。”哈德良笑了起来,“不过,的确有些意思,两种因素皆有吧。” 我也笑了起来。 第一第十章 劫将临 曼奇尼远远的注视着两个笑得甚是欢畅的家伙,看样子哈德良似乎打算力挺那个家伙,火灵晶石的确大大的增强了他的发言权,很多人现在有求与他或者不敢招惹他,但是他若是以为可以挑战自己的权威,那他就会发现他自己错得很厉害。 “费尔南德斯,那个家伙真的有抗衡你的实力?连你的苍空斗气都解决不了他?”曼奇尼有些突兀的问了一句。 “嗯,不太好说。这个家伙体内的内气很古怪,看似柔弱稀松,但是韧性抗力却很强,越到后面反弹力越是强劲,那种场合之下我不太好全力爆发,只能试探性的循序渐进,所以无法判断对方的真正实力。”虬髯壮汉抚摸了一下颌下浓须,沉吟了一下才道。 “不是说他是牧者么?难道费尔南德斯连一个牧者都解决不了?”曼奇尼有些郁闷。 “不,不,将军,绝对不是,我可以断言,虽然我无法判断他的最高水准究竟有多高,但是他的力量至少具备了斗气内敛的实力,不,我判断他达到了斗气外放的境界。”虬髯壮汉最后断然道:“当然,他的斗气外放阶段还很脆弱。” “将军,我觉察到那个家伙与费尔南德斯对抗时空间的魔法波动,那个家伙应该是给自己加祝了强化术。”另一个瘦削的骑士插言。 “难怪!最后关头这个家伙的表现居然异乎寻常的坚韧,原来是释放了强化魔法!”虬髯壮汉恍然大悟,“早知道我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魔武双修?”曼奇尼沉吟着。 “魔武双修又能怎么样?那是庸者的代名词,除了寥寥几个魔武双修者有所成就之外。其他魔武双修者也就是一个噱头罢了。”另外一名中年骑士不以为然地道。 “哼,不能小看了这个家伙。能够在海法要塞中脱身而出,能够在三卫追缉中千里逃亡到落日城,能够白手起家打造一支佣兵团。而且还能混入鹰罴卫干得有声有色,难道说这都是偶然或者运气?”曼奇尼摇摇头,“我不这样认为,能成功者总有其成功秘诀,所以在我们打定主意对付他之前。我们需要好好了解一下子他。” “这个家伙太嚣张了,将军。我觉得有必要 “不,暂时观察一下。”曼奇尼打断对方的建议,“这个家伙树敌很多,也许用不着我们出手,就会有人对付他,一个小小的鹰罴卫指挥使,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基米德那边现在也很活跃,正在积极的在元老院中活动,估计他们是想要为斐多菲翻案。” “由他们去,那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他以为他们真地可以卷土重来?翻案又怎么?又不是我们给他定的罪。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不应该去巴士底狱去反思反思么?他们翻不了天。”曼奇尼轻轻一笑,“倒是我们需要关注一下教会那帮人的动向。” “噢?教会又怎么了?”一名中年骑士不解的问道。 “哼,他们地表现很暧昧,似乎不愿意见到阿基米德他们被我们踩在脚下。”曼奇尼轻哼了一声,“在各方之间玩弄平衡是他们用来证明自己存在屡试不爽的手段,现在他们又企图用在我们身上来了。” “这一段时间瓦萨里十分活跃。频繁出入宫廷与元老院中。反倒是马约翰深居浅出,甚少见到。至于教皇大人。据说已经入关修定,已经两三个月没有露面了。”一直在曼奇尼背后未曾出声过地瘦小男子突然插话,阴柔的声音听起来如毒蛇吐信般咝咝渗人。 “这其中有什么古怪么?”曼奇尼知道自己这位心腹素不轻言,言必中的。 “嗯,马约翰密友流传出来的消息称,教皇大人在进行预言推定时发现帝国面临千年大劫,而且这个预言推定的结论得到了星辰罗盘衍绎的映证。” “千年大劫?具体内容是什么知道么?” 曼奇尼眉头紧锁,教皇大人的预言推定需要耗用本原法力,以教皇大人现在年龄与身体状况,如无特殊事故,根本不可能动用此法。 而星辰罗盘更是神圣教会镇教之宝,据说有感应天地衍绎万物的玄机,推动星辰罗盘运行据说需要耗用大量稀有魔法金属,神圣教会已经十年未曾开启此法。历史上教会每每开启此法时,教会都要邀请帝国名流观看衍绎过程,传为佳话,何以这一次却悄无声息? 如若对方所言属实,仅仅是动用此二法映证一件事情,便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绝大新闻。而这个所谓的千年大劫究竟是指什么?与目前帝国糟糕地局面有关联么?劫难是来自帝国内部还是外部? “详细内容并不清楚,只是应该与帝国命运有关,据说帝国将遭遇来自内外各方面地多重毁灭性的劫难和灾难。”瘦小男子摇摇头。 “不知道选择尼禄陛下上位算不算是帝国的一重劫难呢?”也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一个中年骑士轻轻叹了一口气半开玩笑道。 曼奇尼锐利的目光让中年骑士禁不住低下头,“消息来源可靠么?” “嗯,应该可靠,柯泽尔伯爵夫人与马约翰主教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虽然近期马约翰主教甚少留宿教外,但是去柯泽尔伯爵夫人那里却基本上保持着一周一次。”瘦小男子舔了一下嘴唇道。 “柯泽尔伯爵夫人?”曼奇尼皱起了眉头,那可是尼禄陛下的禁脔,谁都知道连路都还不会走就被册封的奥皮茨子爵就是尼禄陛下地私生子,“尼禄陛下难道会容忍这种事情地发生?” “尼禄陛下现在不太爱去柯泽尔伯爵夫人那里了。他现在喜欢上了佛朗茨先生。”瘦小男子耸耸肩,“甚至有消息说,他自我阉割了。” 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在曼奇尼胃中蔓延,这些败坏帝国风气地娈童几乎成了翡冷翠城中随处可见的标志。那些贵族们如果不随身带上两个简直就无颜出门一般,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会堕落到这种程度,就连教会似乎也对这种恶习束手无策。 虽然上流社会玩弄娈童游戏并不是新鲜事儿,那些来自小亚细亚或者阿拉贡地年轻俊俏少年们已经成了帝国贵族们玩乐的流行时尚,但是一国之君竟然乐此不疲就有些过分了。难怪皇后陛下经常在宫中开无遮大会。公然宣淫,据说皇后陛下身畔的宫廷医生已经多次帮助皇后陛下流产。大概也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野种。“灾难和劫难,唉,对于帝国来说,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蛮族,兽人,纷至沓来,甚至连亡灵一面都出现在了比利牛斯山脉,我简直分不清谁会埋葬我们?”曼奇尼很难得的苦笑失言,在下属面前他从来不愿意暴露自己内心地恐惧和担忧。但是这个时候他似乎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将军?!”几个下属都惊讶地抬起目光望向他。 “算了。不说这些扫兴事儿了。帝国局面不容乐观,但是并不代表局势就无可挽回。费尔南德斯,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曼奇尼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些许情绪失控只是一种发泄而已,但是该走的路还是要走下去。 “苏美尔那边情况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听德隆巴来信说小亚细亚那边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塞尔柱人今年似乎比往常更收敛一些。尤其是边境地区更平静。”虬髯壮汉抚着胡须咂巴着阔嘴道:“他担心塞尔柱人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他的意思是平静之后有大动?” 曼奇尼目光一凝。德隆巴的眼光他信得过,如果连一线主帅都有这种担心。那就足以证明自己的怀疑绝非多余。自己之所以背负了太多的骂名而坚持不动用驻扎在美索不达米亚行省的第三兵团,就是担心西面的塞尔柱人有异动,即便是在南边三行省的局面崩坏到现在这种程度,自己仍然固执己见。 兽人的势力虽然庞大,但是他们是杂乱无序地,松散分裂地,除非他们能够出现一个真正的英明领袖,否则,他们永远无法对帝国构成真正的威胁,顶多也就是在南边肆虐一番罢了,那是癣疥之疾。 但是塞尔柱人不一样。 这帮从边荒之地顽强挣扎崛起的低等民族超乎寻常的忍耐力和抗同化能力,即便是帝国曾经征服他们,但是最终却不得不退出那片地域,甚至还将原本属于帝国的附属民族也都一一拱手相让。 现在的小亚细亚地区一样呈现出一种泛塞尔柱化地趋势,如果没有数万虎贲军长期驻扎在那里,以及帝国采取种种策略来约束限制小亚细亚人,曼奇尼相信小亚细亚从帝国分离出去地趋势将会更加明显,这才是帝国真正的心腹大患。 “这,德隆巴并未肯定,毕竟塞尔柱人与帝国之间地和平已经维系了数十年了,他认为仅仅是因为这一点来判断塞尔柱人将会对帝国发起攻击稍嫌草率了一些,除非有其他证据证明。”费尔南德斯有些犹豫,他不敢骤下断言,这将影响到曼奇尼将军的判断。 “你呢?你怎么看?”曼奇尼径直问道,他需要更多人的判断。 “我和德隆巴的看法稍稍有些出入。”费尔南德斯意识到曼奇尼对自己看法的重视,吸了一口气,定下心娓娓道来。 “塞尔柱人近十年来一直不断在扩大他们的军队规模,而且军队战斗力也比起以前有了相当大的提高,除了他们占据绝对优势的轻骑兵力量与我们之间差距越来越大外,他们的步兵力量以及突骑兵力量也有长足增长。” “这样庞大的军事力量是要以巨大的财政支出作为代价的,而现在塞尔柱国内民间矛盾也相当激烈,尤其是巨大的捐税和劳役重负让民众反抗不断,对周围弱小邻邦的压榨也到了极限。如果塞尔柱人不能将他们的巨大付出转化为现实收益,我估计他们自身的统治很快也会出现麻烦,所以对外战争是势在必行。” “因此你判断塞尔柱人将会在近期对帝国发动进攻?”曼奇尼神色冷峻。 “具体时间我无法判断,也许情报部门可以根据情报来分析判断出更精确一些的东西。”费尔南德斯回避了正面回答,但是话语中的含义却很明确。 曼奇尼沉吟了一下,一时没有答话,塞尔柱人的危险性在帝国中似乎在渐渐的淡化,除了自己之外,许多人都以为塞尔柱人已经安于现状了,只有自己清楚,越是蛰伏得深沉,就证明他们的阴谋就更大,他从不相信塞尔柱人,他们天生就是帝国的宿敌。 想到这儿曼奇尼不由得有些烦躁,德隆巴和费尔南德斯他信得过,但是仅仅两个兵团驻扎在东南三行省的确太单薄了一些,只是自己手中力量也捉襟见肘,实在抽不出更多的力量,除非自己放弃翡冷翠,但是自己可以放手么? 第一第十一章 出卖之价 当我踏出翡翠厅大门时已经是夜幕深沉了,样式风格迥异的马车次第离开,石板街道上挑动着细碎的轱辘声,间或有一两声放荡的轻笑和打情骂俏声回荡在空气中,贝尔尼罗大街上的魔法路灯将路旁的十米内都映得透亮,似乎连脂粉的香气都能够在灯光下隐约可见。 相隔百米就有一处的修憩广场上,林荫间,总有那么一两尊雕塑或者喷泉,巴洛克和洛可可式甚至亚述风格的,随时提醒着人们,这里不但是帝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同时一个令旅人毕生难忘的文化艺术长廊。 翡冷翠人实在太奢华了,即便是几条主要街道和广场用上这种魔法灯也是一笔天文数字的开支,难以想象像安塔尼亚那种荒芜贫瘠的地方竟然与这里同属于一个统治者。 一辆马车徐徐的滑行过来,我站住,眯缝起眼睛打量着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守候我。并不出我所料,马车上门上紫红色的莲花标记象征着日朗王室,又是赵熙然那个丫头。 摆了摆手示意背后的庄立庆和萨吉兹二人不必紧张,我耐心等待着对方。 “汉密尔顿先生,不知道是否有空去圣路其亚坐一坐?”马车的丝绒窗帘被轻轻拉开,露出日朗公主的灿烂笑容。 “噢,公主殿下,我很相接受您的邀请,但是现在时间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呢?”我歪着头道,右手持握的马鞭轻轻在左掌中敲击。 “不算太晚,只是坐坐聊一聊而已,不要多心。”赵熙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冷淡的拒绝。虽然知道我这个人不大好打交道,但是还没有想到诚意相邀仍然遭拒。 “公主殿下,我想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谈么?非要让你破费么?”我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对方这样紧揪住我不放,多半是我展露出来的玄木劲与日朗王室有莫大关联,而更大可能是与赵东雅那个丫头有关系,倒也不妨去坐一坐,看看这个小女人葫芦里究竟卖地什么药。 “汉密尔顿先生。太客气了吧,一顿咖啡日朗还是请得起。”赵熙然嫣然一笑。让我心也跟着一跳,这个丫头的笑容倒是和她姐姐一样极具杀伤力,勾魂荡魄,这精灵一脉后裔却把那魅惑人的本事学着不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点点头接受了邀请,我并不担心她能耍什么花招,翡冷翠不是日朗,他们这种外藩附庸轻易不敢在这里惹事。 圣路其亚是翡冷翠最著名的夜廊区,堪称翡冷翠地不夜城区,璀璨的宫廷式魔法街灯镶嵌在墙壁上,或者悬吊在回廊上。造型各异。异彩纷呈。 当我们抵达这里时,甚至看到了不少刚刚从门德尔松翡翠厅离开的马车已经停泊到了这里,看来经历了一场略显拘束压抑的庆祝酒会之后,很多人更喜欢在这里来放松一下。 露天的,半露天地,以及隐藏在厚重的布幔后地酒廊和咖啡廊,鳞次节比。构成了这一片区域最有特色的大众消费区域。 和公共浴场一样。这里没有人戴假发,没有人穿礼服。一切彬彬有礼和道貌岸然都被抛在了脑后,敞胸露怀者,放荡不羁者,酩酊大醉者,比比皆是。 “汉密尔顿先生,如此良辰美景,大概让您很是感慨吧?”除了我和赵熙然,其他人都自觉的与我们保持了一定距离,我们选择了一座临街的角落,既可以欣赏到楼下广场和喷泉的华美夜景,又无虞被人偷听。 “熙然公主似乎很有感触?是因为痛楚于德森人和拜耳人的蛮横呢还是伤情于帝国的落魄?”我微微一笑,只有两个人在场,话语也就不需要有那么多拘束了。 “嗯?”赵熙然眼中跃起一抹闪亮的光焰,显然是觉察到我话语中隐藏着很丰富的含义。 “熙然公主,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只有你我二人,我们似乎可以摘下各自的面具了,你想说什么,想要什么,一切我们都可以摊开到桌面上来。就像我方才那一句话一样,不需要遮掩什么,帝国现在就是如此,自身无力捍卫弱小盟友地安全,却要强求盟友绝对忠诚于自己,岂不是强人所难?”我淡淡地笑道。 “那为什么在酒会上汉密尔顿先生却的珠芒更甚。 “我早说过了,一切都要以时间地点为转移,那个时候我需要反击你,当然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因为我是帝国军官,这很正常,对不对?”我打断对方的话头。 “但是汉密尔顿先生你不觉得这样太卑劣了一些么?这似乎有悖于骑士的风范。”赵熙然话语虽然严厉,但是语气却很平静。 “卑劣?熙然公主可以与我谈这个词语么?嗯,那熙然公主登上日朗执政公主之位是不是按照完全按照骑士的准则而行呢?”我笑了起来,故作诡秘的道:“顺便告诉熙然公主一个秘密,我不是骑士,甚至连帝国公民都不是。” “汉密尔顿先生是在暗指我登上日朗执政公主之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是在为我姐姐打抱不平么?” “熙然公主果然冰雪聪明,我露一点口风你就能猜到许多东西,我也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没错,我和你姐姐认识,甚至还同甘共苦过一段时间,也就是你所知晓的逃亡那一段时间,不过很遗憾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毕竟我们当时地差距太大。”我很坦率,“离开落日城后我们便再无任何联系。” “嗯。当时差距很大,但是现在情况却反过来了啊。”赵熙然地心思很慎密,每一个细节都能够考虑到,“何况你的玄木劲 “不。你好像有些误解,玄木劲也好,自创武技也好,都与赵东雅无关,我想你不会以为赵东雅会将你们所谓地五行秘技教授给我这个当时的亡命徒吧?”我断然摇头:“赵东雅会这一手武技么?” 赵熙然一时为之语塞。赵东雅当然不通晓玄木劲,就连飞华社那些家伙似乎也不可能通晓这一门秘技。而且即便是通晓也不可能将这门堪称精灵一脉的顶级绝学外传,但是如何解释眼前这个家伙练成的玄木劲? 直觉告诉赵熙然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她甚至有一种十分肯定地预感,那就是自己那位不知所踪的姐姐就算是现在与这个家伙没有联系,但是迟早会和这个家伙挂上钩。 我悠然的呷着咖啡瞅着眼前这位神色变幻不定的清丽女孩,也许这个时候才是欣赏佳人的最佳时机。 与赵东雅想比,眼前女孩多了一分刚毅和执着,而少了几许明媚和洒脱,都是那么充满魅惑力,但也许这就是日朗执政公主之位落到了赵熙然而非赵东雅手中地缘故。 “汉密尔顿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玄木劲虽然是我们日朗皇家秘传绝技。但是这并不是最主要的,你应该明白我地来意,赵东雅,我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她现在在外四处飘泊,而根据我们掌握的消息,有不少别有用心的人想要利用她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希望见到同室操戈的情形。所以我希望她能够迷途知返,回到翡冷翠或者日朗。” 果然够直白。我心中暗自冷笑,玄木劲的来源比起日朗王位来说当然不值一提,眼前这个小丫头俨然以日朗执政者的口吻来与我谈话,可惜我最讨厌地就是这种格调,准确地说,根本不吃这一套。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想我已经明确告诉过你了,落日城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赵东雅,难道还需要我为这个问题提出什么保证不成?” “嗯,我相信汉密尔顿先生的诚信度,但是准确的说,我那位姐姐在政治智慧方面有所欠缺,我担心她会受某些人利用而进行一些不太合适的行动,这不但会使我们日朗利益受损,同时也会影响到日朗与帝国的关系,所以我想请 我挥手制止了对方还欲再说下去的话头:“熙然公主,我想你有些误会了,我和赵东雅之间没有什么特别关系,更谈不上什么影响到帝国和日朗的关系,你把我看得太高了一点,我不过是鹰罴卫一候任指挥使而已。” 赵熙然目光如炬,灼灼逼视着我,我漫不经心地神色让她有些愤怒,但是她不得不克制着自己地情绪,“那汉密尔顿先生可否给我一个承诺,不向我们包括我姐姐在内的日朗叛逆提供支持呢?” “笑话!我有义务向什么人承诺什么吗?熙然公主,你好像忽略了我们之间地关系,我们现在只是路人,其他什么都谈不上。”我冷笑道。 赵熙然突然笑了起来,“汉密尔顿先生,也许你觉得我的话语有些过分,不过我以为我们之间有合作的基础。你在翡冷翠的处境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群敌环视,克里米亚走私案和苍鹭岛私铸案现在在翡冷翠传得沸沸扬扬,你不会以为这只是帝国地方上的事情吧?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对你恨之入骨,也许你哪天从鹰罴卫一出来,就会被他们撕得粉碎。”“什么意思?你在威胁我?”我笑得更加甜蜜,甚至有些放肆,“你认为我在作这些事情之前就没有考虑过你提及的问题么?我当然怕死,但是怕死就能不死么?呵呵,所以啊,那就索性弄个天怒人怨。看看还能死几次。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比你想象的还多,不过貌似我现在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 赵熙然终于有些色变了,这个家伙居然软硬不吃! “这么说来汉密尔顿先生你是在拒绝我们日朗的友谊了?”森然的目光从一个女孩子眼中投射而出。赵熙然原本俏丽的面孔变得微微有些发白,双手也下意识地握紧成拳。 “不,不,熙然公主,为什么这么急躁呢?这不是作大事者的胸襟。”我连连摆手。“友谊我从不奢望,重要的是条件。明白么?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出卖的,只要有足够好的条件,我想任何人都不能拒绝出卖地诱惑,那怕是自己。” 赵熙然定神注视着我,我的坦率和无耻大概有些出乎她地意料之外,这种公开谈论出卖观点的论段的确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奇^书^网][q i].[s h u][9 9].[co m ] “熙然公主,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说的是事实,我们不是诸神,无法关爱每一个人。所以我们只能有偏爱的选择。所有人都一样。当你所能带给某人的利益没有别人能给他带来的更多,那被出卖也就在正常不过了,这是人性本恶所决定的。”我摊摊手很自然的道:“我们都要学会适应残酷的现实。” “很难听到如此精辟地论段。”赵熙然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她得承认我所说地虽然刻薄冷酷,但却不无道理。 “多与我接触,熙然公主你会感受到我更多的魅力所在。”我有些厚颜无耻的接上话道。 “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如寒冬解冻百花绽放。赵熙然脸上那明媚娇俏的春光让我也不禁一呆。好个勾引男人的小妮子,看不出一脸寒意背后竟有如此娇媚春色。 “汉密尔顿先生。自信是好事,自大甚至自恋就有些可悲了。”倏地收拾起脸上的春色,赵熙然璨然道。 “自信与自大原本就在一线之间,如何划分那得看什么人从什么角度来看了。”我耸耸肩,“好了,熙然公主,不说这些题外话了,说说你的想法和条件吧,你我时间都很宝贵。” “很好,汉密尔顿先生也是快人快语,我想请汉密尔顿先生将我们日朗叛逆交给我们。”赵东雅目露神光,悍然道。 “哦?熙然公主这么肯定他们会来找我?”我讶然问道,对方语气肯定似乎有铁定把握。 “当然。不瞒汉密尔顿先生,眼下东雅他们西去之路已经封死,而帝国境内他们熟悉之地只有翡冷翠,他们只有返回翡冷翠才能生存下去。东雅他们一直居于翡冷翠,原本也有些人脉,但是在逃离翡冷翠时所用关系暴露大半,剩下者都是一些趋炎附势之徒,并无大用。而他们要想在帝国潜居下来,她势必要找上你地门下。” 赵熙然目光灼灼,想要捕捉我神色地变化,这是一个善于观察且精于算计的女子,不过我坦然地目光让她一无所获。 “嗯,假如你确定她会找上我,那条件呢?你觉得有什么条件能够让我干这件似乎有些下作的事情。”我歪着头问道。 “正如你方才所说,无所谓下作不下作,只要条件足够。”赵熙然冷笑了一声,“汉密尔顿先生在元老院也屡遭攻讦,我们在元老院也有些朋友,可以帮助汉密尔顿先生缓颊,避免汉密尔顿先生处境太过危险。” “就这个条件?”我一脸不信的睁大眼睛,“我没有听错?” “汉密尔顿先生有什么条件直接提出来。”赵熙然也知道仅仅这一点有些虚无的承诺难以打动我。 “其实很简单,我这个人很现实,我觉得一切条件基本上都可以用金钱来计算。我听说日朗盛产黄金,这样,一口价,两千磅黄金,折合金盾大概也就在一百万金克朗左右,先付三成,交易成功时其余七成付清。” 我拈起案桌上的巧克力扔进嘴里,满口浓香让我感觉很舒服,这种用纯可可脂熬炼出来的极品已经成了帝京城中风行之物,送给情人的最好礼物,我却十分喜欢。 “两千磅黄金?矿金?” “当然,难道还是沙金?”我反问。 “可以,但是提前支付不行,必须要人货两清。”赵熙然决然道。 “那看来这笔交易就谈不成了,抱歉,熙然公主,我已经展现了我的诚意,怪不得我了。”我无奈的摊摊手,“买单!” “汉密尔顿先生,我可以再多支付五百磅黄金,但是必须要事情结束时一并付清。”赵熙然目光直刺我的眼睛,沉声道。 “对不起,赵东雅身边有什么人你比我清楚,飞华社的高手不是等闲之辈,我不能让我的下属们在没有一点盼头的情况下去帮我私人完成任务,你要明白,这次为你卖命的不是佣兵,而是帝国军方的鹰罴卫。” 我冷笑着摇头。不从这个女人身上榨出一点东西来,我怎么对得起这头主动送上门来的肥羊?日朗人的内讧关我事,但是发财的事情我不会浪费,弗兰肯他们在君士坦丁堡大兴土木正需要海量的资金,即便是我已经半欺哄吓诈的将巴布宗津的几十万弄了出来交给弗兰肯,但是仍然远远不足,好高骛远让我弄出太大资金窟窿,我得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 我从没打算要得到两千磅黄金,但是顺便捞一票符合我的为人。赵东雅会不会来找上门来我不管,能够捞到这六百磅黄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黄金既然落我袋,就再无拿出去的可能。 赵熙然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是她却别无选择,如果她不支付这六百磅黄金,也许不但我不会给她以任何帮助,甚至可能会转而倒向另一方,她清楚非友即敌这个道理,尤其是像我这种根本不按规则行事的角色。 “好!汉密尔顿先生,我答应你的要求,六百磅黄金我会在三日内付给你,但是你要明白,一旦你接受了我们的黄金,那就代表我们的契约生效,如果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后果你清楚,我们日朗人其他谈不上,但是在这种事情上绝不会接受欺骗。”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赵熙然已经声色俱厉,眼中坚定的光芒倒是让我也有些震慑,莫不成这六百磅黄金还真的成了烫手火炭? 病笃乱投医,君士坦丁堡那边缺口巨大,现在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呵呵,熙然公主,你既然来找我,就是抱定了要与我合作的心态,我们合作成功也好,上当受骗也好,你都应该要有思想准备,至于最后你准备怎么干,那是你的事情,不过提醒你一点,在作任何决定之前都需要以冷静平和的心态来分析判断利弊得失。” 我顺手将最后一块巧克力扔进嘴里,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顺便说一句,也许你的预感真的会很准确。” 望着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赵熙然心中微微一沉,她不知道这一次合作是福是祸,也许招惹这个家伙真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决定。 “殿下,我们真的可以相信这个家伙么?” “哼,你会相信狐狸的表演么?六百磅黄金买他的主动寻找,虽然贵了一些,但是也值。”赵熙然冷然反问,“钉牢他和他身畔的人,这个家伙一晚上也许只有最后一句话是真话,那就是东雅他们会去找他。” 第一第十二章 谁入地狱 当我回到鹰罴卫宿营区时已经是夜半时分,摇曳的烛光证明蓝蔻她们仍然没有入睡,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很随意的在蓝蔻和忽雷黛面前脱下外衣,这让二女都有些不太自然,这种有些暧昧的氛围似乎更像是在家中才有,而现在孤男二女,之间的关系却又复杂难缠,究竟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我盘腿在床头上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两个神态迥异的女子,蓝蔻仍然是那种恬静优雅的模样,捏在手中的书卷一看就知道都是用精灵文字著成。对于这种古象形文字我一看就觉得头疼,但是其表达的丰富和深奥含义却让帝国不少学者拜日朗人为师,以期探寻精灵文化的奥秘。 忽雷黛却显得有些坐卧不安,看得出来她似乎有什么心事。虽然那天我的开导让她有些醒悟,但是家族的仇恨仍然像毒蛇一样死死盘绕在她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灼痛着她的心。我能够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但是现实却迫使我们不得不低头忍耐。 “怎么样?第一次感受帝国上流社会的滋味,感觉如何?”蓝蔻放下书卷,嘴角的笑意暴露了她调侃的心态,“美女如云,眼花缭乱,还是香风鬓影,投怀送抱?我们声誉鹊起的鹰罴卫强者汉密尔顿先生光临门德尔松翡翠厅,怕是让他们感觉蓬筚生辉吧?” “嗯,终于见识了一下所谓的帝国名流们的风采。”我咂巴着嘴巴,“归根结蒂一句话,不过如此。味同嚼蜡,无味之至。” “农神节是帝国重要节日,应该有许多重要人物参加,就算是他们不太喜欢这种沉闷压抑的场合。哈德良带你参加这种酒会大概就是想要把你推出去。吸引众人注意力。” 忽雷黛咬着嘴唇,手中地麂皮绒布一丝不苟的擦拭着放在腿间的圆月弯刀。幽蓝色的弯刀即便是在烛光下也隐隐透出森森寒意,如一泓秋水,如半缕冰盘,幽暗中隐藏着一抹血腥地杀戮之气。 “噢。那忽雷黛你以为他这是善意还是恶意呢?”我展眉问道。 “这要看你自己如何理解了。如果你是想要扩大自己的知名度,拓展人脉关系。当然是好事,但是某种角度来看,也就意味着把你推上了风口浪尖,不但会让帝京城内因为克里米亚走私案和苍鹭岛私铸案利益受损方将目光会聚到你身上,而且也会引发鹰罴卫内部一些人的嫉妒。”忽雷黛沉静的道。 “嗯,这么说来,这一次去参加这个劳什子酒会还真是利弊参半了,不过对于现在我这个一无所有人的来说,貌似还是利多一点,即便是没有这次露面。那些家伙终究会把矛头指向我。如果我是哈德良也会这么做,一定时期避开锋芒韬光养晦,都是大人物们惯用地伎俩,他现在是在考虑如何消化这两件事情给他带来的好处地时候。”我不以为然的道。 “至于卫中那些人,没关系,我很快就不再呆在特勤组,相信他们心情就会平静下来。”我顿了一顿之后补充道。 “啊?你要去哪儿?”忽雷黛吃了一惊。而蓝蔻也用惊异的目光望向我。 “不用担心。也许是考虑到我风头太健,或者是平衡卫中的其他人的想法吧。我被任命为第六铁卫队的指挥使。” “鹰罴铁卫队?”忽雷黛皱了皱眉,而蓝蔻听得我仍然在鹰罴卫中呆着就安心下来,看来她对眼下的生活很是满足。 “嗯,这样也好,鹰罴铁卫都是从虎贲军中选出来的精锐,正好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好好来调教一番。”我很随意的道。 “你觉得这对于你来说是升职么?”内政部出身地忽雷黛对于这一点十分敏感,“这相当于变相地剥夺了你日后的对外行动的自主权。” “嘿嘿,对外行动多未必是好事,忽雷黛,谋定而后动,这才是成功的关键。”我对这一点并不在意,“帝京城中这塘浑水,已经被我给搅和激荡起来了,多方利益掺和进来,矛盾更加突出,加上现在帝国局势也不佳,哈德良的压力也不小,我调任铁卫队也是对外界一个交待。” “哈德良这是吃了鱼还要避腥。”忽雷黛忿忿的道:“收钱的时候他怎么从来不吭一声呢?” 我心中一乐,看来忽雷黛已经完全把她自己与我连在了一起,这是一个好趋势。 “可以理解。”我将双手放在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地神游状态出于最佳,“所以高调之后我也需要避避锋,何况我地名头传出去,真正的合作者,是不会看不到地。我倒是有些担心我在这鹰罴铁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只怕也不会安生,以帝国目前日益恶化的局势,我估计鹰罴卫大概也要步入匕锋营的后尘,迟早也要大规模出动以对付国内此起彼伏的叛乱。” “局势真的会有这么糟糕?”忽雷黛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哼,仅仅是阿拉贡行省的叛乱就把整个匕锋营都给陷在了那里,至今仍无进展,真是想象不出那帮乱民和角斗士会搅起这么大的风波,这是一个相当恶劣的先兆。再看看我们从苍鹭岛返回时的安塔利亚,已经完全沦为了盗匪和马贼的天堂,帝国对那里的控制力近乎于空白,我感觉帝国现在就像一片干枯的草原,一颗火星子都能引发野火燎原,谁来当救火队?” 我打了一个响指,“虎贲军是对外抵御或者征服,那内乱呢?嘿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忽雷黛咀嚼着我的话语,“你是指三营两卫?” “匕锋营表现不佳,难免会让元老院也对包括我们鹰罴卫在内的三营两卫战斗力产生怀疑,拉出去既是考验也是训练。嘿嘿,我估计阿拉贡事件的后续反应很快就会发酵。”我目光悠悠的道:“我有一种预感,一种不详的预感,并不仅仅是乱民叛匪这些癣疥之疾,暴风雨就要来了,不知道帝国外表裱糊的这层纱纸能不能遮挡得住?” 第一第十三章 棋子落下 慵懒而又富有浪漫气息的摩尔风格的室内装饰大多采用这种淡黄色为基调的暖性色调,弯腿小茶几上两杯奶茶还在散发着袅袅的热雾,厚重的纱幔半掩,一个女人头和一条粉妆玉琢的手臂露在钩花帐外,一点一点透露出淫糜的气息。 长袍少年舒展了一下身体,健硕的身体虽然矮了一些,但是还算够强壮,只是这一身长袍穿起来说不出的约束,让习惯于裸身的他感到十分难受。 轻轻叹了一口气,长袍少年目光重新回到屋内。 这种生活还真是有意思,也不知道那几个家伙他们是不是也与自己一样?他们又会在这个世界获得什么样的身份呢? 长袍少年呆呆的想得有点出神。 实际上从弗里德曼离奇消失时自己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冰罗寒潭虽然是至阴至寒之地,但是对于像绿龙一族这种长期生活在阴寒之地的龙族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危险得不可进入的地方,怎么会在一阵怪异的罡风之后弗里德曼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甫掌孽龙一脉大权的自己尚未真正进入状态就遇上这种事情,的确让他有些棘手,好在还有其他几个龙族首领在,却没有想到弗里德曼失踪事件尚未查明,莫洛却又会在毫无来由的被雷暴袭击而灰飞烟灭,。 短短三个月时间里,两个龙族首领离奇消失,加上先前跌入空间裂缝的兄长,五大龙族首领就只剩下赤龙王哈里逊和银龙王者费迪南德。就算加上自己这个新晋上位者,也只剩下三人,这让整个龙族都陷入恐慌之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诡异了,赤龙王哈里逊与银龙王者费迪南德双双在抵御深渊魔物泥泽妖王的进攻时凭空消失。百思不得其解地他直到自己在两个月之后的一场风雨中被毫无来由的吸入空中跌落到这里,他才意识到龙族首领们都已经应了那在龙族世界流传了数百年之久的千年之劫! 想到这儿长袍少年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一心想要坐上王座,却没想到王座尚未坐稳就遇上这样地事情,雷动 ;波拿巴的命运难道就如此悖? 环顾四周。长袍少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滋味,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雷动 ;波拿巴了。只有这个所谓人类社会中的所谓塞尔柱奥斯曼苏丹陛下膝下的三王子哈桑殿下,一个心态怪异却又厌恶世事地另类王子,一个被其他两个兄长根本未曾打上眼的玩世不恭者。 不过这一切将要改变,长袍少年冷静地想着,我看,我来,我征服,连自己兄长这个一直盘踞在头顶身前的绊脚石都已经消失,那还有谁能阻挡自己?即便是在这个人类世界,自己一样可以做到无敌于天下。无论是哈里逊还是费迪南德。无论他们来到这个世界获得什么身份,他们都将被自己踩在脚下。 既然上苍赐给了自己这个塞尔柱奥斯曼苏丹王子的身份,那自己就不能浪费,好像享受一番精彩纷呈的战斗生活才是最渴望的。 可笑自己现在这两位所谓的兄长还在百般戏谑自己,以为自己还是以往那个心态怪异的哈桑,还以为可以任意的欺凌戏耍自己,长袍少年嘴角浮起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将改变。当自己醒来时,世界将为之震动! 从现在的所为兄长联想到原来自己地兄长。长袍少年心中似乎想到了某些东西,兄长虽然在一系列离奇变化之前就跌落时空裂缝,但是他地消失真的就与这个千年之劫无关么?如果真的有关,那自己兄长又将会在哪里?是这个世界还是另一个世界?如果是在这个世界,那他又会化身何人? 一连串纷至沓来的心事一下子涌上心头,长袍少年一时想得呆了。 “殿下,你的马已经备好了。”门外传来仆人的声音。 “噢,对了,今天该去哪儿了?” “殿下,今天上午来自库塔省和白羊省两地的突骑兵将抵达,瓦赫兰殿下委托您代为接见视察两省突骑兵首领“下午呢?” “下午属于您地私人时间,你不是昨天就约好了一些朋友要一块去猎苑打猎么?不过好像沙基卜先生想要邀请你去他家中做客,希望你抽时间去他家坐一坐。” “沙基卜?噢,我明白了,取消打猎,今天下午就去沙基卜那里。”长袍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沙基卜在记忆中好像是特洛伊城中首屈一指的酿酒商人,不过出身低贱地他似乎并不受两位兄长的欢迎,这倒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明白了。”仆人恭敬的身影消失在门庭外。 一个权势者的勃勃野心正在无限发酵的国家,一个已经绸缪准备了数十年的剽悍民族,谁能阻挡这股力量?谁又能驾驭这股力量?这一切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美妙了。 长袍少年倚窗而立,铁血兵戈,战旗飞舞,目光都指向了西面那个耄耋老矣的帝国,人类似乎更喜欢用战争这种方式来证明文明的优越性,而并非为了生存需要,真是有趣。 不过这正好符合自己的口味,血与火混合在一起的燃烧才更能让人精神振奋热血沸腾。 雷动喜欢看战火燃烧时的沸腾喧嚣,喜欢看生灵涂炭之后的鲜血淋漓,喜欢看弱者被蹂躏之后的呻吟悲鸣,当然更喜欢看强者被踩在自己的脚下,无论是谁,桀骜不驯的银龙王者,优雅冷静心思慎密的绿龙王弗里德曼,还是以力量称雄龙族世界的赤龙王哈里逊,亦或是那自诩智计过人的黑龙王莫洛,他都不放在眼里。 冷静和力量,外加忍耐和智计,几者缺一不可,这些东西综合起来才是成功根本,雷动相信没有自己兄长,他绝对一样可以凌驾于其他龙族王者之上,但是孽龙一族有了自己兄长,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享受到过高高在上的滋味,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只可惜时光实在太过短暂,雷动甚至就没有真正感受到那种令人迷醉的味道,好在诸神似乎还是公平的,虽然自己转生于这个孱弱的哈桑殿下,但是特殊的身份已经为自己省下了至少十年奋斗的基础,剩下的就该是自己如何把握机会的问题了。 第一第十四章 我欲独舞 幽暗的神殿中如死一般的寂静,殿门只留下一抹缝隙,几个神色冷峻的黑衫长者掩饰不住眉宇间的焦虑,不时将目光投向门缝内的黑暗中。 “已经多久了?” “三天三夜了。” “怎么办?这如何是好?” “以前至尊克从没有过这样怪异的情形啊。” “废话,如果有,我们用得着这样担心么?” “谷外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保不准情况一旦透露出去,会不会引起信徒们的轰动。” “这个消息瞒不了多久,如果至尊真的不能清醒过来,恐怕我们 “我们能怎么办?信徒们都知道至尊入定三月,三天前就该露面向信徒们发表诏书,但是现在叹了一口气,彷佛连背都被这无形的压力压得佝偻了不少,“这样瞒下去不是办法。” “信徒们那里我们还能勉强劝服,实在不行,还可以说至尊还需要入定一段时间,但是峡谷中那些8226; ;”一名矮壮的黑衫壮年汉子突然收声,但是脸上惊惧的神色却溢于言表,“昨天我就发现那里已经有了一些动静,如果再没有指令发出。恐怕 “混帐!不是告诉你按照原来的指令下达进行么?!”一名神色阴沉地黑衫老者勃然大怒。 “不是,属下说的是那峡谷地沟十二层之下的那些噤若寒蝉,脸色显得更加灰败。 “木塔被帝国鹰罴卫俘获,导致计划失败。我们收现在集到的阴灵冤魂根本不够那些家伙用,而再造木塔也来不及了,如果至尊不出关来掌控大局,一旦那些东西失控,那我们将黑山中年就在黑衫老者如尖锥般阴冷地目光下收了回去。 “一群蠢货!连运送木塔这种事情都会出漏子,真不知道我们亡灵一脉怎么会挑选出这样的人来承担如此重任!”黑衫老者几乎是从牙齿中挤出话来。阴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无形的压力让除了那个有些佝偻的黑衫长者之外地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睑。 “德米,不要再怨天尤人了,我们还是考虑一下该如何应对现状吧。”黑衫长者目光再一次投向殿门,大门缝隙中仍然是悄无声息,“如果至尊真地无法醒来,那我们真的就需要有一个应急计划。” “叵尔特,问题没有这么简单。地沟十二层之下我们都从来没有下去过,一直是至尊一人掌管,其中凶险程度你我都清楚。如果至尊真的不醒。我们俩就是联手下去只怕也是有去无回。而十二层之下的阴冥力量已经达到了阿尔法级,除了穿上天圣光明铠,就算是他们也无法承受。”黑衫老者阴鸷神色稍减,“问题是穿上天圣光明铠我们就和常人无异,不是自寻死路么?” 黑衫长者也是叹息不已,“万不得已,我们就只有封闭十二层以下 “叵尔特。你疯了!”大吃一惊的黑衫老者差一点失态的跳了起来。怒吼道:“这是我们亡灵一脉百年来苦功积累而成,如何能封闭?!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和权力这样做!” “不封闭又能如何?难道听凭那些冤魂厉鬼来吞噬我们的信徒们?你有更好的办法控制它们么?”黑衫长者厉声反问。 “不管怎么样。绝不能封闭地沟!一旦封闭,我们亡灵一脉将永远失去再创辉煌的可能!绝对不行!”黑衫老者眼中鬼火乱窜,一双鸟爪般的手紧握猛地一挥,以显示自己地决心不容改变。 一干人都垂头缩颈倾听着二人地争执,这种场合下发表任何言论都是不明智的,唯一能作的就是一言不发。 “你们的意见呢?”黑衫长者眉头微皱,转头问道。 “叵尔特,你问他们?我们俩的争论,他们有资格插言么?”黑衫老者凌厉的目光一扫,冷声道。 “这个问题必需要有一个结论,否则将贻害无穷。德米,你听我一句劝,你我联手都没有控制住它们的把握,一旦它们挣脱枷锁溢出,那后果不堪设想!” 黑衫长者何尝不清楚封闭地沟给亡灵一脉带来地伤害是多么巨大,但是权衡利弊,只能忍痛作出这个选择。倒不是吝惜自己这条老命,换了其他场合就算是身死当场,自己也有不下十种办法复活,但是面对那些怨灵,一旦失手,那将是魂飞魄散,沦为它们地猎物! 而这都还是其次,一旦它们失控流出地沟,那带来的后果将是灾难性和无法想象地,无论对亡灵一脉还是这个世界! “不行,无论如何我也不同意封闭地沟!”黑山老者眼中已经有了一抹血红,“我们亡灵一脉数十年苦心孤诣的奋斗成果不能葬送在我们手中,我决定不计生死也要 “不要把问题想得那么糟糕。我并没有打算在这神殿里面昏睡一百年。”有些疲倦而又沙哑的声音从门缝中飘出,一下子让门外的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至尊!” “啊,至尊,您醒了?” “噢。万能地冥神哈德斯,感谢您的赐福,至尊终于醒来!” 莫洛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帮有些滑稽的黑衫客们,迅速地在自己记忆中寻找着这些家伙的资料,以期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家伙的面目记忆中的印象情况结合在一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似乎应该是尽情沐浴在雷暴洗礼当中。但是狂暴地天雷突然变得有些失控,然后一切都物是人非,自己的技艺依然保存,但是却变成了这个似乎喜欢黑暗胜于一切地恋暗男。 亡灵至尊?!听起来这个名词后两个字似乎很威风,但是添了前面两个字就显得有些诡异了。亡灵大概是值失去的生物又通过某些特殊方式存在,甚至还可以复活,只不过生存方式发生了一些改变。 噢,太复杂了,莫洛不得不在这三个月装入定的时间里花去一半来整理这些莫明其妙的记忆,但是即便是这样。三个月期满出关的莫洛还是发现自己仍然遭遇了许多棘手问题。于是再来三天入定就成了最好的解脱办法。 “好了,不要多废话!”莫洛竭力模仿着原来的本身性格,声音变得粗哑而阴沉,“我们亡灵一脉已经等来了千年难逢的机遇,我们不需要在隐忍,机会来临时,我们不能缩手缩脚!” “噢。至尊。我们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就等您的命令。亡灵大军将横扫一切敢于阻挡在我们面前的生物,如果他们不屈服,那我们就只能把他们变成我们忠实地奴仆!”黑山老者眼绽精光,几乎是嘶吼着叫道。 “德米,抓住时机并不代表我们就要盲目妄动,这个世界并不只有我们亡灵一脉在等待。”连莫洛自己都惊奇于自己怎么会如此流利地表达这一切,彷佛自己真的就融入了这位亡灵至尊的灵魂中,“我们还需要静待最佳时机,而这个时机即将到来。” “至尊,您的意思; ; ;?”黑衫长者也是脸泛神光,双眼中期盼的神色更浓。 “很简单,我们要面对的是整个世界,而不仅仅是南方的维京人,鲛人和冥河以东地精灵,一样要纳入我们地视线范围,没有人可以阻挡冥神的复苏,就像黑暗和光明始终要轮替一样。”莫洛发现自己地心灵中充满了黑暗和孤寂,他讨厌这种自我封闭的约束,现在他不是原来的他,他可以作出改变。 “啊?!”黑衫老者和黑衫长者以及其他一干人等都惊奇的交换眼神,但是眼中的期待和喜悦却是难以掩饰。 怎么至尊在经历了三个月的入定冥想之后心态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素来保守的他态度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激进起来了。以往在谈及东面的鲛人和精灵一族时,至尊似乎一直持相安无事的意见,这甚至引起了一些激进信徒们的不满,而现在至尊这一步改变似乎迈得太大了一些。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三月入定冥思让我想清楚了许多问题,我们亡灵一脉需要争取我们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这个世界应该是公平的,是可以分享的,如果谁要剥夺我们的权利,这正是他们现在正在做的,那我们不但要捍卫我们的权利,而且我们还要用我们的手段和方式来给予回击,剥夺他们本属于他们的,让他们也尝尝被剥夺的滋味。” 莫洛翩然负手悠然道,站在神殿前台的他此时心中显得格外平静。一个新的平台,一个新的起点,手中掌握有让人动容让世界变色的亡灵力量,那这个世界怎么能够这样沉寂下去?不,这是一个应该属于自己的舞台! 第一第十五章 尔虞我诈 “!” 一声清越的剑鸣声让我全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我的灵觉飞速的寻找捕捉那剑鸣之后应该出现的剑气,这种时候剑气征兆突然出现在我距离五十米内,而且发出这样强烈的剑鸣声,是敌非友的可能性太大了。 忽雷黛健美的身躯微微一沉,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圆月弯刀已然滑入手中,幽蓝色的冰芒掠过刀刃,在第一时间她就将她的斗气提升到了最高状态。 跟随在他身后是巴布宗津鬼魅般的闪动的身影,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却总能选择到最阴暗的角度来躲避人们的视线,而此时他也开始不动声色的提升法力准备发动。 这也是巴布宗津第一次正式跟随我行动,如果不是蓝蔻在他身上置下的桃木锁魂符以及他被迫在风行佣兵团投入了几十万资金,我也不敢如此大胆的带上他。我不想采取这种方式来对付巴布宗津,但是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我的确无法做到让一个心智和成熟度并不亚于我的强者完全臣伏于我,我只能暂时用这种有些下作而低能的办法。 而庄立庆更是一个诡异的狸伏动作,身体在一矮伏地的同时手中短弓熟练的掣出,箭矢在同一时间就已经上弦,一双眼瞳骤然缩小,飞速的寻找着黑夜中的敌人。 对方身影在空气中高速飞行掠起的摩擦声让我与忽雷黛同时紧张起来,对手至少有三名高手以上,而且实力都不俗,在这暗夜中似乎只有刺客才可以作唯一解释了。 “汉密尔顿先生。是你么?”对方声音有些熟悉,而且还带着一丝惊喜,“我们终于还是把你等着了。” “什么人?”我半点戒备都不敢放松,而忽雷黛更是躬身如豹。悄无声息的将圆月弯刀刀柄上的手练缠绕在了手腕上,等待着发出最凶狠凌厉地一击。而庄立庆则已经将弓弦扣紧,屏住呼吸,双目如锥般盯视前方黑暗中。 巴布宗津已经在默默吟诵咒语,风元素开始在空气中凝聚。 “汉密尔顿先生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连老朋友的声音都记不起来了么?”一个瘦削的身影从黑暗中闪现出来,脸上坦然而又略带疲惫的神色。 飞华高手吴乘风?! 踏破铁靴无觅处。来得全不费功夫!我脑海里想起一句精灵古谚。 “乘风先生?”我满脸惊讶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翡冷翠的?” “呵呵,看来汉密尔顿先生还没有忘了我们这些故人啊?”吴乘风一脸倦意,从他的服饰和神情看得出来,他们的处境并不乐观。 赵熙然果然够强势,早已经把三营两卫和内政部各方关节都打通了,全面追缉赵东雅一行人,这让他们在帝国难以藏身。 即便是在他们最熟悉的翡冷翠也同样处处险境,随时面临被出卖地巨大风险,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在逃离翡冷翠时几乎就被破坏无遗,现在想要重新在翡冷翠容身相当困难且十分危险。可以说现在翡冷翠几乎找不到愿意接纳他们帮助他们地人。如果有,那很有可能都是抱着想要将他们卖一个最好价钱的心理。 “乘风先生风雅依旧,汉密尔顿如何能忘?”我环顾四周,夜色如水,寂静无声,看来今晚想要去翼佣兵团刺探的想法无法成行了。 “汉密尔顿先生的话让吴某心中甚安,世态炎凉。情薄如水。吴某这一段时间可是深刻体会到了这一句话的真实含义。”吴乘风目光灼灼的直视着我,似乎是想从我的面目表情看出一些什么。 “看来乘风先生似乎深有感触。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么?” 我脑子也在急速的盘算,赵东雅没有露面,但是我可以肯定吴乘风无疑是为赵东雅打前站的。从赵熙然话语中我隐约得知赵东雅一行人是潜回过日朗,但是日朗国内恶劣的形势迫使赵东雅他们不得不再度离开流落到帝国,而现在吴乘风如突兀地出现在鹰罴卫宿营地外地僻静小道上,其来意不问可知。 “汉密尔顿先生果然是爽快人,吴某不想隐瞒什么,听说前几日里翡翠厅酒会后赵熙然拜会了汉密尔顿先生,不知可有此事?”吴乘风目光落在我脸上。 “有。”我坦然应道。 “不知赵熙然是否向汉密尔顿你提出了什么要求?”吴乘***气变得有些深沉。 “有,要求我协助抓捕日朗叛党赵东雅一干人等。”我笑了起来。 “哦?那汉密尔顿先生如何回答呢?”吴乘风也笑了起来,但是我却感觉得到对方笑声中的一丝紧张和担忧。 “嗯,许以重利,我这样寻常凡人,难道还有拒绝的理由么?何况这也似乎得到了帝国的默许。”我摊摊手很随意的道。 “重利?”吴乘风眼睛一亮,似乎觉察到我话语中隐藏的含义,“赵熙然这个丫头以为重利就可以收买到一切?” “乘风先生,重利未必能收买到一切,但是很多情况下这的确是一种相当锋利地武器。”我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看谁能熬得住,我有资本有时间,而你们呢? 吴乘风有些无奈,他似乎看出了我地意图,但是如此就范,那付出的代价将是巨大地,只是他有选择余地么? “汉密尔顿先生,我想我们完全有理由坐在一起来探讨一下赵熙然向你提出的要求,对么?” “嗯,当然,只要乘风先生有兴趣,我当然乐于奉陪。”我笑容可掬的连连点头,但看在吴乘风眼中只怕我更像瞅到一群羊羔的饿狼。 接下来的一切就显得顺理成章了,赵熙然已经支付了价值三十万金克朗的黄金订金,在这种情况下赵东雅和吴乘风似乎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给赵东雅和吴乘风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是以支付少量保密费作为不参与追缉赵东雅和吴乘风一干人等行动作为交换,另一个则是负责保护他们安全,保证他们在帝国境内不被敌对势力捕获,但是价格要昂贵得多。 赵东雅和吴乘风最后还是如我猜测的那样选择了第二个方案,四千磅黄金,一次性付清。我不能不承认日朗人在黄金上的富有,这让我对日朗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传说中的黄金国度,数百年王室的黄金储备的确不是一般的暴发户所能比拟的。 第一第十六章 你想要干什么? 当日朗人将价值二百万金克朗的四千磅黄金送到我指定的仓库时,陪同我一起的巴布宗津眼睛珠子几乎都要变成金色了。 谁也无法在这样堆砌得整整齐齐的黄金面前无动于衷,切割成整齐的长条形金砖堆砌得如同一座小山,金灿灿的光雾洋溢流淌在仓库中,无声无息,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它带来的视觉冲击力。 “好看么?” “好看。” “心动么?” “当然,呃宗津才算从黄金光芒的笼罩下挣脱出来,发现自己失态的巴布宗津脸上浮起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想说什么?” 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巴布宗津,留下他来自然有用意,这个家伙如果能够诚心诚意的为我们所用,对于我们风行佣兵团与我个人都有莫大的用处。无论是他在魔法上的能力还是游走于帝国和塞尔柱宫廷中表现出来的智慧,以及他这么些年来沉浮起落获得见识和经验,对于我来说都是极为难得的。 如果能够获得他的诚心帮助,我在翡冷翠城中将不再是瞎子和聋子,也不需要再煞费苦心的分析判断那些复杂而又牵扯烦杂的人脉关系,因为这些意志意外的东西往往会为我们行动带来不可低估的影响,我也不需要再完全依赖于哈门的采风行,对于我来说摆脱采风行地情报控制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汉密尔顿,你打算怎样处置这帮日朗人?”巴布宗津神色有些古怪。 “履行诺言。负责他们的安全,直到他们不需要我的护卫。”我淡淡地道。 “那赵熙然那边你打算怎么对付?” “拖。” “这样合适么?赵熙然他们会坐视不问?”巴布宗津轻哼了一声问道,“你不会以为赵熙然他们真的就这么放心你吧?” “赵熙然他们当然会盯住我,他们找上门来不就是希望利用我来吸引赵东雅他们上钩么?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们甩掉了赵熙然的眼线。吴乘风也不会露面。”我轻笑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那好,我们就来玩一把,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赵东雅他们在翡冷翠藏不了多久。就算是有你庇护也不行,赵熙然在帝京城中势力不浅。帝国官方应该都默许了他们的追索行动,你好像太高看你自己地能力了。”巴布宗津摇摇头,“你太过于自信了,鹰罴卫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帝京城中水深水浅你还没有真正踩透。” “呵呵,布津,我从未说过要让他们留在翡冷翠,不是么?”我笑了起来。 “啊?”巴布宗津随即马上明白过来,目光一闪,“你要让他们去君士坦丁堡?” “聪明!日朗国飞华社地多名高手。加上赵东雅这个实力不俗的剑士。这相当于为我们风行佣兵团凭空增添了一股强悍力量,让他们在君士坦丁堡潜伏下来,安全既可以得到保障,无须担心赵熙然他们的骚扰,又可以为我们佣兵团平添一股有生力量,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我有些轻佻的打了一个响指。 “赵东雅他们恐怕不会这样甘于被你所用吧?”巴布宗津犹豫了一下才道。 “他们当然不甘。但是却只能接受我的安排。”我很肯定的道:“现在的帝国已经不是他们刚刚逃离翡冷翠时的帝国了。他们在这里的人脉关系几乎丧失殆尽,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帮助他们的人已经很不易。所以他们别无选择。我们在协议中不是也有这一条么?为了安全,他们必须无条件服从我们地安排,否则就视为他们违背了协议,一切后果他们自己承担。” “汉密尔顿,看来你把这文字上地东西钻研得很透彻啊。”巴布宗津脸上露出揶揄的神色,“你这样做不觉得太下作了么?” “下作?呵呵,布津,任何人都可以说我下作,唯独你不能。”我脸上泛起似笑非笑的神色,“淫人妻女者,可有说别人下作的资格么?” “呃,这个,我只是帮助她们追求她们想要的爱情罢了。”巴布宗津一脸尴尬,“她们在那些人手中完全沦为性欲发泄工具,我帮助她们品尝一次爱情的甘美,难道这也有错?唉,你还年轻,还不懂这些东西, “好了,布津,不要给我解释这些,你应该向这个世界解释你崇高无私的愿望才对。”我不冷不热地讥刺了对方一句,“违背社会主流道德观念地行径,再是崇高无私,一样只会沦为丧家之犬。” “你!”巴布宗津被我最后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布津,我没有兴趣干涉你的私生活,那种你情我愿地事情无干痛痒,你我现在还属于合作情形,你那几十万金克朗投入到风行佣兵团里能不能产生高额回报,还要看你我如何操作才对。”我收敛了一些咄咄逼人的味道,给了对方一个下台台阶。 “哼,汉密尔顿,不用打我一巴掌又给一口蜂蜜吃,你觉得我是小孩子么?”巴布宗津悻悻的道:“我的命运掌握在你手中,也只有任你宰割了。” “噢,话虽然有些难听,但是也算直白。”我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把你拉入我身边目的何在呢?你的钱已经被我榨干,对于我来说,你还有何价值呢?” “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原因。按理说我一无所有,把我留在你身畔,风险大于价值才对,以风行佣兵团现在地规模想要招募一两个像样的魔法师也不是做不到。”巴布宗津目光中探询之意越发浓重。 “这正是我今天想要和你探讨的问题。”我绕着金条堆砌成的金堆一边漫步。一边悠悠道:“布津,接触了这么久,你说说,你对我这个人地看法。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你无须做什么掩饰隐藏。相信你也信得过我这个人,不会因为你言语中有什么触逆之处就翻脸相向。” “想听真话?”巴布宗津眼睛中诡芒一闪。 我淡淡一笑道:“真话。” “那好。”巴布宗津点点头。脸上也露出深思之色,“你这个人的外表与内涵很不相称,单单从你的外表来看,你符合你的公开职业,一个人畜无害的牧者。但是略一接触,就可以确定,牧者这一类辅助性魔法修炼者绝不可能是你地真正身份。” “噢?继续。”我饶有兴致的点点头,有点意思。“根据我观察,你具有一定地魔法力量,而且我感觉你在这方面的潜力很大。甚至你大概还通晓一些精灵秘法。虽说魔法和精灵术法有相通之处,但要达到融会贯通的水准并不易,而且更为奇怪的是你还魔武双修,三者兼具极其少见,仅此一点就足以证明你不是一个常人。你那柄兵器很少见,据我估计应该是一柄相当有来历的兵刃,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现在还不具备发挥这柄武器威力的实力。” “魔武双修的结果大多都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平平者居多,但是并不能否定就没有人能够达到巅峰。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结果。”巴布宗津这个家伙居然也用这种调侃口吻来和我说话,看来这个家伙还算是有点眼光。 “再说说起他方面。”我对这个家伙越来越有信心了。 “如果说你在魔法武技方面的造诣还可以用天赋或者勤奋来解释,但是你这个人表现出来的眼光和城府,嗯,综合地说也就是你地思想,就与你的经历与年龄太不相称了。在这一点上我也很奇怪,那个翼佣兵团难道就真的是一个藏龙卧虎的摇篮?” “我们再来分析分析你身畔的人吧。那个安提帕特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昔日那个在帝京城里引起莫大风波的风流角斗士吧?啧啧,真是难得,居然昔日地角斗士之王居然屈身于一个佣兵团中,难能可贵啊。” “那个弗兰肯也绝非等闲之辈,他在一些小细节上表明他地出身不会比你我低。一个贵族居然自甘堕落去当低贱的佣兵,这真让我无法想象,也许这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地故事。” “再说说你身畔的两个女人吧?不用掩饰,那个女人肯定就是帝国内政部豹雕组的高级统领,科莫家族的忽雷黛!嘿嘿,汉密尔顿,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科莫家族可是尼禄陛下亲自下令诛灭的,现在卢克行省还是一片腥风血雨,你居然敢把科莫家族主要成员,据说是刺杀尼禄陛下主犯的忽雷黛藏身鹰罴卫,我不能不佩服你的胆量。” “还有那个有着精灵血统的女人,我清楚她不是日朗血统,而是真正的精灵血统,她给我身上种下的远古符术在日朗早已经失传,只能源于冥河以东。” 这个家伙一边分析一边也在悄悄观察着我的神色变化,我虽然很惊诧于这个家伙的观察力如此细致入微,见识如此广博庞杂,但是光凭这些想让我动容还不行。 “你麾下可是藏龙卧虎,现在又把赵东雅一干日朗人急欲得手的叛党大包大揽下来,还有我这个帝国与塞尔柱两房都急欲抓获的双重钦犯,我原来以为看懂了你,但是现在我真的一头雾水了。” 一点一点剥茧抽丝,慢条斯理却又有条不紊的剖析着我身上与身畔的一切,巴布宗津脸上的诡异神色更浓,“你想要干什么,汉密尔顿先生?造反么?” “造反?”我脸上浮起玩味的笑容。“造谁地反?尼禄陛下还是元老院?帝国如此信任于我,将我一个低级佣兵送上鹰罴卫指挥使的位置,我怎么会作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布津,不要岔开话题。你只是分析了我的表相,我还希望听到你更深刻地剖析呢。” “嘿嘿,汉密尔顿,我从苍鹭岛回来路上就在琢磨你这个人,但是到现在我也没看清楚你这个人的真实面目。”巴布宗津悠悠的道:“我自认为在观察分析判断能力上胜人一筹。但是对于你,我得承认我看不透。” “恭维我还是讽刺我?是说我这个人胸有城府。还是说我善于隐藏?”我微微一笑,再度打了一个响指。 “都不是,只是客观评价你这个人而已。你们几人能够从枫京城下逃亡到落日行省,应该归结于你在策划逃亡上的本事,所以你在策划能力上应该相当出色,克里米亚走私案与苍鹭岛私铸案的完美得手都证明了这一点。” “你胆子够大却心思慎密,收留这么多各方追缉地逃犯却未留半点风声可以佐证这一点。你在群体中具有相当的人格魅力,加之你利用人性弱点将利益与前程成功地把他们的希望融和在了一起,使得群体中其他成员对你的信任度或者说是忠诚度相当高,否则你的许多秘密绝对难以守住。这一点对于你来说尤为难得。毕竟你的年龄与资历在这种环境下是一个明显劣势。” “我看得出你内心深处对黄金的喜爱。但是你却能够控制住内心欲望,这是干大事者所需要具备的必要品质。” “如此多的阿谀恭维之词倒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那你得出一个什么结论呢?” 我点点头,应该说这个家伙对人性的剖析还是相当到位的,难怪这个家伙能够在帝国宫廷与塞尔柱宫廷中犯下弥天大罪却总能抢先一步逃脱,不能不说这个家伙地观察、判断以及推测能力高人一筹。 “我只得出了现在这些结论,但是对你地所作所为却难以作出一个明确的判断。如果一定要我作出一个分析结论。那就是我刚才那句话。你的野望超乎寻常的大,除了想要造反。我想象不出什么原因会让你如此处心积虑的筹谋策划,而且下的血本如此之大。” 巴布宗津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险恶。 我没有搭理对方挑衅性的刺探,我自己想要干什么我清楚,造反不造反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造反能够为我带来多少好处。我发现追寻逃离这个世界出路似乎越来越渺茫,亡灵峡谷也好,冥河也好,还是雪龙荒原也好,对于现在地我来说似乎都相当遥远,而更重要地是汉密尔顿 ;巴本的灵魂似乎在侵蚀吞噬着风行 ;波拿巴地灵魂,让我一步一步远离龙族世界,而渐渐成为这个人类世界的一份子。 虽然我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但是我还是得承认我在蜕化。我逐渐爱上了人类丰富多彩的生活,阴谋和战争,杀戮与背叛,历来都是我的最爱,我的骨子里似乎就浸润着暗色的黑血。 从我身畔的人到周围的环境社会,甚至那钩心斗角和争名逐利,我觉得这里波谲云诡的环境似乎更适合我这个龙族的天生叛逆者。 我也不知道是巴布宗津的话启迪了我,还是我本心就隐藏着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搅荡一番的欲望,当巴布宗津的话语落定的时候,我心中似乎一下子变得格外明畅通亮。 造反这个词语从巴布宗津嘴里冒出来钻入我脑袋中就一直在我脑海中回荡,当他最后一番话出口时,我才发现我现在干的一切的确是在自觉不自觉的向着某个目标靠近。 就像蓝蔻似乎就提醒过我似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似乎并不单纯是为了自保,如果仅仅只是想要自保,我完全可以躲藏起来,即便是帝国或者亡灵一脉想要寻找我,那也相当渺茫。当时我以其他理由敷衍过去,但我内心却清楚,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想要过主宰别人的生活而非被别人主宰。 “布津,感谢你的分析,虽然你的话未必真的中的,但是你的观察力和判断分析能力还是值得夸赞。现在我只想再问一个问题,你觉得现在受我所迫跟着我踩钢丝这种生活怎么样?”我顿了一顿之后才又补充道:“实话,我想听一句实话。” “如果给我自由,我当然不会陪着你去无谓的冒险,毕竟这个世界还有更多的美好事物等着我。但是如果再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我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至少有滋有味不至于太枯燥无聊。”巴布宗津神色诡异的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如果你的表现能一直让我保持着这种惊奇和新鲜感的心态,说不定某一天我会改变主意,自觉自愿的陪你去赌一把。” 我无声的笑了起来,这个家伙前半段是真话,后半段半真半假,能让这种老狐狸说这样半真半假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我认为我自己也许能够做到让这个家伙自觉自愿的跟我晃荡一番。 巴布宗津不是雏儿,他是在帝国和塞尔柱两大国度上流社会中打滚了多年的老手,可谓老辣成精的角色,犯下那么多事儿,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儿,若然没有两下子,当然不可能。 如果不是女色占据他太多的精力,只怕这个家伙的成就还远不止于此。不过我理解他,因为我同样爱好女色,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几个像样的红颜知己来承托,便是活得再轰轰烈烈也未免有些凄凉孤独的味道,英雄总是应该有美人来衬托的。 这个家伙有着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他们所不具备的能力,对帝国和塞尔柱政治事务的敏锐嗅觉和冷静分析能力,对对各种角色人性的深刻了解,这甚至比起他耐以成名的魔机者这个身份更为重要,只不过寻常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了这种鲜有一见的能力上罢了,但是对于我来说,他背后隐藏的这些能力现在看起来更为符合现实,这是日后我想要在帝国甚至塞尔柱国度内活得更潇洒自在的一个相当大的助力。 弗兰肯虽然出身贵族,但是长久的下层佣兵生活已经让他丧失了对他原有阶层的了解和熟悉,也许随着时日推移和身份地位的变化,他可以重寻那份直觉,但是现在却还不行,而安提帕特虽然是昔日的角斗士之王,但武力上的强悍并不能代表他在其他方面也可以帮上我多大的忙。至于其他人,就更不足为道了。 我想要的不是一支普通的佣兵团,我所要的是一支可以在各方面都能够胜任我发出命令的绝对力量。 巴布宗津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这一缺憾,这对我很重要,虽然他的忠诚度现在很值得怀疑,但我想他短时间内还暂时只能屈身与我羽翼下,这是他的机会,也是我的机会。 第一第十七章 暴雷立威 接下来的几天显得轻松许多,哈德良兑现了他给我的承诺,在瓦卢斯的助手弗拉明戈接替离职的费雷拉出任十二特勤组指挥使的同时,我也被解除了十二特勤组策划参谋的职务。 我成为帝国鹰罴卫第六铁卫队指挥使,一个堪称鹰罴卫历史上晋升速度最快也最年轻的高级军官,拿人类的年龄来计算,汉密尔顿 ;巴本不过二十二岁,这打破了费雷拉以二十五岁出任鹰罴卫指挥使的历史。 从表面上看我似乎得到了晋升,但是鹰罴卫内部的人都认为哈德良这是在平衡卫中内部日益尖锐的矛盾,瓦卢斯对于我的一鸣惊人十分忌惮,言语间表露出来的敌意越发浓厚,哈德良这样一手举动,很大程度化解了卫中的矛盾,弗拉明戈是瓦卢斯的得力助手,同时也是哈德良亲信,由他出任十二特勤组指挥使也顺理成章,看上去失去的只有我。 并不出乎我的意料,留给我的第六铁卫队一样是一个烂摊子,和最早十二特勤组一起出任务时遭遇重创的第六铁卫队编制一百八十二人,现在却只有不足一百一十人成员,尚差七十余人。即便是我从十二特勤组带去几人,成员缺口也在六十多人。 我静静的站在排列成行的队伍前,打量着这一支现在属于我部属的队伍。这个时候我才算体会到瓦卢斯眼中幸灾乐祸的眼神和费雷拉临行前的感慨,也才明白哈德良在临行前告诉我那一番话的意思,这支队伍完全就是一个被遗弃地可怜虫。 四列纵队看上去有些稀稀落落,老兵们的眼神中复杂迷离。冷漠,不屑,麻木,平淡。满不在乎,相互揶揄嘲笑中的满嘴粗话,流露出来的都是漫不经心和放荡不羁,被搁置在这里快一年无人过问,这支队伍早已经丧失了存在地必要。如果不是不好打发这帮家伙,只怕哈德良更愿意完全重新来组建一支铁卫队。 眼前这帮家伙都是经历了号称鹰罴卫最惨烈一战的老兵。那一战让十二特勤组濒临解体,连番号都差一点被取消,也让同时参加执行任务的第六铁卫队元气大伤,指挥使阵亡,副指挥使重伤至残退役,整个第六铁卫队也就一下子瘫痪下来。 站在我旁边这个家伙是第六铁卫队的副指挥使,只比我先到这第六铁卫队两天。铁卫队不设策划参谋一职,而设副指挥使,毕竟铁卫队的职责一般来说是配合特勤组,日常则以训练为主。副指挥使地主要工作也就是组织铁卫们训练。 我瞟了一眼这个满身酒气醺醺的家伙。一脸地轻蔑和不屑,看样子对我是一肚子的不服气,我能够理解。 亚历山大 ;塞琉古,据说这个家伙也是在几个特勤组中打滚了好多年的老手,在每一个特勤组得到的评价也都不尽相同,但是有一点的确几乎是一致的,那就是脾气暴烈却又桀骜不驯。一个既没有朋友又招上司讨厌的家伙。 如果不是这个家伙据说在某一次行动中救过哈德良一命。只怕这个家伙早就被踢出鹰罴卫了,即便是这样。他在鹰罴卫中挣扎了十来年也毫无寸进,如果不是这个半残废的第六铁卫队要重建,哈德良大概也想不起要把这个家伙踢到这里来了。 即便是我和亚历山大第一次站在这一群老兵们面前,这些家伙也丝毫没有给我们留面子,满口的胡言乱语,一脸的颓废沮丧,还有就是晃晃荡荡几欲跌倒地身躯,我想象不出这样一支军队居然也会是号称帝国精锐地鹰罴铁卫们。 我身后的兀答剌儿、庄立庆以及萨吉兹等人早已经握紧了腰间的武器,很显然这种有点略带下马威的见面会无疑是想要让我大大的难堪,据说在我之前曾经有两位准备接手第六铁卫队,但是都在这一次见面上就丧失了信心,看来这些家伙似乎也想让我走同一条路。 我若有所思的环抱双臂观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言不发,这帮家伙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撵走? 对不起,我可不是前面两任指挥使,被逐出了十二特勤组地我无处可去,这个第六铁卫队指挥使可是我花了大本钱才从哈德良那里买来地,你们现在都属于我!我不会放弃属于我自己的一点利益和财产! 老兵们地放肆丝毫没有激怒我,反倒是我旁边的亚历山大渐渐失去了耐心。 醺醺的酒意让这个本来脾性就有些古怪暴烈的家伙更加难以控制的情绪,布满血丝的眼睛珠子如狼一般恶狠狠的扫视着眼前这帮士兵,而背后那柄狭窄而菲薄的斩刀已经隐隐的发出颤鸣,这似乎是这个家伙想要爆发的先兆。 不过我并不打算借助这个家伙的力量来震住场面,我才是指挥使,而他只是副手,我不想让眼前这帮家伙心理上主次颠倒。 “亚历山大,冷静一点。”我微微侧首轻声道。 “为什么?!”一股强烈酒气扑面而来,粗重的声音压抑不住怒火。 “他们想要激怒我们,把我们赶走,我们岂能上当?”我微微一笑,智珠在握。 “那我们就像两只傻鸟一样呆呆的看着他们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亚历山大的脸已经开始发黑,脸颊轻微抽搐的肌肉证明他已经在尽最大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是一个好现象,至少他在我面前还懂克制,并非像那些人介绍的那样蛮横狂妄。 “噢,当然不,我们在上,他们在下,傻瓜也知道尊卑,他们这样做就是想要把我们激怒,我们偏不上当,看他们能够表演多久。”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亚历山大,放松面部肌肉,平静下来,就当自己面前是一群呱呱叫的呆鸟吧,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失去耐心,那时候就该是我们表演的时候了。” 握紧的拳头又放松,也许这个家伙觉得第一次见面就和我闹崩不太好,他狠狠的横了我一眼,终于吐出一口粗气,将头扭到了一边。 我轻轻一笑,还好,第一关已经过了,至少没有当场就对我发作。 当第六铁卫队的一干老兵们看着我如同观看演出一般嘴角挂笑的盯着他们表演,他们终于意识到了想要用这种方法把我激怒不太可能了。原本相互之间的推攘谩骂逐渐变成了针对我们嘘声,一些下流手势也在隐诲的摆露出来,而且又愈演愈烈的趋势。 亚历山大的脸色再度发黑,目光不断飘过来似乎是要看我怎么应对。 是时候了,我微微点头,背后的庄立庆和兀答剌儿立时准备。 我脸色如恒,双手微动。 天空中毫无征兆的浮起一抹粗大锯状电火花,就在一帮鹰罴铁卫们尚未完全反应过来时,锯状电弧陡然分裂开来化为三道金色电链袭落下来,三个最为嚣张放肆的家伙还在不停的比划着下流手势,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三道电链直落三人头顶,铁质的头盔成为最佳的导电体,一声不吭便直挺挺的仆地不起,倒是在地面上砸起一阵尘土。 满场骇然。 即便是亚历山大瞅向我的目光都一下子惊奇中带着几分凝重,大概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魔法师会出任鹰罴卫的指挥使,这大概是鹰罴卫历史上又一个开天辟地的新记录。 我不动声色的拍了拍手,“好了,大伙儿也表演够了,是不是也该我这个第六铁卫队的指挥使表演表演了?毕竟我才是今天的主角,对不对?” 一个反应过来的铁卫猛地跳起来想要振臂高呼,凄厉的箭啸声带着剧烈的空气波动从他鼻翼前掠过,惊得他活生生将已经冒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而几个扑出来想要将那三个仆地家伙扶起的铁卫也嘎然止步,三枚箭矢悄无声息的盯在他们脚前,只差分毫便要将他们脚背钉在地上。 “没有大人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动!”兀答剌儿有些古怪的口音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掂量轻举妄动的后果。 一道流虹从我面前掠过,凌空御风而起的亚历山大身体飘忽而出,薄刃板刀化为一道青光一闪即回,三个正欲拔出兵器想要壮胆理论一番的铁卫只感觉风声掠过,肩头上的熊头吞环硬生生被亚历山大斩落,让三名铁卫立地当场,呆若木鸡! 好精湛的刀技! 更难得是与一手近乎华丽的御风飞行术结合起来,更让这一手立威表现演绎得完美无缺! 三个不同队列中的铁卫左肩上的熊头吞环都恰到好处的被这一刀劈落,这等力道和角度,足以证明我这个副手绝不是庸材,至少在刀技上已经堪称出类拔萃了。 我不怕桀骜不驯的人,也不怕孤傲不群的任,桀骜不驯和孤傲不群也就证明对方至少有本钱才敢这样,看来的确如此。只是看来这个家伙的心眼也有些小,深怕所有风头被我一个人占完,忙不迭的表现这一手来证明他这个副指挥使的存在。 第一第十八章 惺惺相惜 整个小较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也许铁卫们尚未完全从前后的巨大反差中清醒过来,我和亚历山大表现出来的强势一下子就把他们之前的嚣张和放肆气焰给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无尽的惊恐和害怕。 上司直接释放魔法术对付下属,这怕也开了鹰罴卫的先河,一个野蛮而又不守规则的指挥使! 我得利用现在的有利时机彻底把他们征服,否则一旦让这帮兵痞原来散漫放荡的惯性占了上风,我苦心孤诣制造出来的氛围就会荡然无存,日后想要取得好的效果那就更是难上加难,尤其是像我这样根底资历浅薄者。 “你,你,你,把这三个家伙拖到一边去,不要让他们影响我们的正事。”我随手点了三个脸有畏怯之色的家伙,下达命令。 三个家伙只是稍一犹豫就接受了我的命令,忙不迭的将三个仆地昏迷的家伙拖到一边。 我心中大定,只要有人开头,那其他人就会下意识的接受这个心理定势。 “不要担心,我不想一上任就宰杀三个部属,我不是屠夫。但是如果有谁想要挑衅于我,我也不吝给予指点。”我负手而立,亚历山大内心虽然有些不甘,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悄悄后退半步将我的位置凸显出来,现在是属于我的舞台。“我一直以为鹰罴铁卫是我们帝国士兵的典范,但是今天我到第六铁卫队任职第一天看到的一切让我很感惊讶和失望,这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堆垃圾!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我原来以为屡战屡败地匕锋营是垃圾。没想到鹰罴铁卫中也藏着一堆比匕锋营更垃圾十倍的狗粪!至少匕锋营失败了敢于再战,而你们呢?出了自暴自弃你们还能做什么?你们让我感到羞愧,让帝国感到耻辱!” “原来的第六铁卫队在哪里去了?我眼前这一群人还是原来那些英勇善战前仆后继的勇士么?难道就因为一场失败,不可一世地鹰罴铁卫们就跨了?再也爬不起来了?如果真是如此。那这支鹰罴铁卫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再也没有重建的价值,我宁肯选择解散,免得浪费我的时间和帝国的粮秣!” 鞭子一般地语言劈头盖脸的抽打着这些尚未从刚才那一幕完全清醒过来地铁卫们,恶毒的辱骂让他们内心原有的骄傲和自尊在渐渐复活,尤其是当听到我要解散这支铁卫队时。这些人几乎同时昂起了头颅,眼中的愤怒和绝望融聚成星星点点的怒焰。 “告诉我。你们还想留在鹰罴卫中么?!还想捍卫自己的荣耀和尊严么?!” “想!” “大声一点,我听不到!”“想!” 怒涛一般的声音在小较场内回荡。 很好,我暂时控制了他们的思想,但这不够,一旦他们从眼下这种狂热的气氛中冷静下来,一切都有可能改变,大棒之后需要的是胡萝卜。 “也许有人会说我这会儿是在大言不惭,空口白话,我不怪你们,因为我初来乍到。但是你们在可以鹰罴卫中其他铁卫队中打听一下。我汉密尔顿是什么人?!” “本人进入鹰罴卫只有一年不到,克里米亚走私案是本人办地,苍鹭岛私铸案也是本人办地,跟着我的第三第四鹰罴铁卫们,你们去问问,跟着我出这两次任务,你们捞了多少?!” “庄立庆。你来说!”我一挥手。 “克里米亚走私案。属下跟随汉密尔顿大人出征,杀十三人。获奖金一千八百金克朗!苍鹭岛私铸案,属下杀五人,获奖金二千金克朗!” “萨吉兹,你说!” “克里米亚走私案,属下杀七人,获奖金一千金克朗;苍鹭岛私铸案,属下杀六人,获奖金二千五百金克朗!” 如同一阵飓风卷过小较场,整个小较场几乎要沸腾起来,两千多金克朗!这是一个什么概念?鹰罴铁卫的薪俸在帝国军队中已经算比较高的了,也不过月入二十到四十金克朗不等,两次任务竟然相当于五六年的薪俸,这简直是不可想象! 就算他们是特勤组成员,鹰罴铁卫收入不如,但是至少也有三分之一,也相当于一个鹰罴铁卫两三年的收入,这种好事上哪里去找? 交头接耳声从嗡嗡迅速转变成呐喊,显然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我这一根胡萝卜给搅动起来了,这是发自内心地呐喊。 升官发财玩女人,这本来就是人生几大欲望,升官对于寻常鹰罴铁卫们不敢过多奢望,毕竟这是一个等级森严地社会,想升官不是光靠奋斗就行,但是发财骑女人却是每一个正常男人可望又可及的一等欲望。 望着眼前这一帮被我一番表演弄得群情激奋地兵油子们,我踏前一步,举起双手微微向下一压,似乎是受到魔棒的指挥,整个较场立时就安静下来,我知道我已经暂时成功的征服了他们的 “告诉我你们当兵的第一愿望是什么?不要说什么为了帝国荣誉和尊严这些废话,我想听的是你们最直接最赤裸的欲望!升官?发财?还是玩女人?” “升官!不,发财!” “对,发财!” “当然是发财!如果能够有女人玩更好!” “呸!只要有钱,什么女人不能玩?!” “发财!发财!发财!” 随着杂乱的声音逐渐汇合在起,“发财!”的怒吼声渐渐一浪高过一浪。 我又是轻轻一抬手,彷佛一盆冷水浇入沸水中,较场内又安静下来。 “要发财容易!跟着我干!想玩女人也容易,跟着我干!想要升官也一样容易,跟着我干!”我猛地提高声音,语速也越来越快,语气也陡然转厉,“但是你们现在的模样,我却看不上!就凭你们现在的状态,别说升官发财玩女人,就连当炮灰都不够格!” 我背负双手,目光由左至右掠过,又从右向左一点一点逼视,绝大部分人目光在接触到我凶狠而又不屑的目光时,都禁不住垂下头去,除了寥寥几人虽然气势颓丧了不少,但是仍然不屈的昂着头,抵抗着我如刺刀一般的目光。 “想要让我看得上,容易!明天早上,准时晨练!给我拿出鹰罴铁卫的真正气势来!软蛋孬种,趁早给我滚蛋!我不奢望你们能够像特勤组那样武技超群以一敌十,但是你的表现至少得给我像个真正的男人,像个真正的勇士!” “回去给我好好想一想,解散!” 铁卫们终于散了,我注意到其中几个似乎想要留下来,他们都是其中那几个敢于回视我目光的家伙,但是看到我冷峻的神色,最后还是离开了,这个时候还不是我招抚人心的时候,得把他们身上所有的毛病彻底炼化才行。 我转过身,看着脸上神色复杂的亚历山大。 “汉密尔顿,你知道你的话如果背上面听见,会有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这样一支垃圾队伍要让我们来重建,矫枉过正很有必要。”我淡淡一笑,“准确的说,训练一支新兵队伍,都比打磨这支兵混子们组成的队伍容易。” “汉密尔顿,一直听说你这个人与众不同,看来此言不虚。我自认为是胆大包天的人,但是我得承认我和你还有差距。”亚历山大苦笑着摇摇头,“你这不是在激励帝国军队,你这副口吻完全就是在公开鼓励雇佣兵作好犯罪准备。” 我笑了起来,这个家伙真有意思,“亚历山大,你不知道我之前是在雇佣兵里边混么?直来直去是我的风格。说实话,佣兵和帝国军队又有多大区别呢?难道你还能指望这帮家伙为帝国的荣耀而战?只怕现在连最正统的骑士们都做不到吧?弗莱蒙的金桫椤骑士团做得到么?我们何必自欺欺人呢?” “嗯,汉密尔顿,你不像一个鹰罴卫指挥使,倒像是一个匪帮首领,不过我喜欢!”亚历山大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真是遗憾我没有能够参加克里米亚和苍鹭岛的远征,那些家伙的介绍让我心驰神往,那些该死的商人们怎么能够积聚那么多财富?!今天你的话再度钩起了我的欲望。” “亚历,我还是叫你亚历亲切一些。这种机会日后还会很多,只要我们肯动脑敢下手,这个世界就像是任予任取的无尽宝藏,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又是一个仇富心理导致心态失衡者,不过正好,我脸上浮起诡谲的笑意,“我相信你我都能够把握时机,迎接一个无比美好的明天。” --(本卷结束)-- 第九卷 蓄势待发 第一第一章 落难援手 我负手站在巴士底狱的大门前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号称帝国第一狱的威势。 虎口一般的禁门让建立在翡冷翠城郊斜坡处的巴士底狱显得格外森严肃穆,如一头猛虎匍伏在地,伺机而起,整个巴士底狱沿着斜坡修建,次第拔高,最高的虎尾处便是俯瞰整个巴士底狱的中枢----狱政部所在。 林立的哨塔被曲折回绕的高廊联系起来,让整个巴士底狱的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在警卫的目光视线之下,同时警卫们的箭矢和弩矢同样可以覆盖任何一处,更不用说在狱政部每日都还有一支配备有魔法师的应急突击力量,这让任何想要打巴士底狱主意的人都成了痴心妄想。 不过监狱的建成本来也就是为越狱者打破历史而立,历史上仍然有不下于十次以上的越狱事件的成功,脱不开里应外合之类的勾当,这座号称固若金汤的帝国第一狱一样要在那些越狱者千奇百怪的伎俩面前黯然失色。 不过我这一次来并不是考察越狱事宜,而是来接人。 尼基塔站在我的身旁,落日行省的沦陷让他的走私事业一下子跌入了低谷,不过成功者能成功必有其成功之道,他很快就在尚未完全沦陷的巴斯克行省和安达卢西亚行省重新站稳了脚跟。 走私行业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是一门常盛不衰的行业,蛮族的入侵使得整个帝国西疆地区都陷入了混乱,而原本属于正常贸易的渠道也变得时断时续起来,这更为走私提供了良好地机遇。事实上遍布帝国四境的走私风潮中。西疆的走私情况并不算最疯狂的,像东部地区更为猖獗,像丝绸走私这一类通过特兰西瓦尼亚走私来自冥河以东精灵一族特产地行为尤为严重。 帝国西部军区的建立并没有缓解西部日益恶化的局势,但是恶化局势却在雇佣军和佣兵力量的联手遏制下有所缓和。德森人和拜耳人因为战略分歧上的脱节直接导致了他们在巴斯克地区地进展受阻,并日益演变成为一种半僵持状态。 帝国西疆广褒的沃野和勤劳地民众让德森人和拜耳人心安理得的享用起帝国数百年来在这个地区积累起来的文明财富,这甚至刺激了在西北方向的其他蛮族。安达卢西亚北方的一些小蛮族部落也开始艳羡起德森人和拜耳人的幸福生活,他们单个并不具备挑衅帝国的实力,但是联合起来之后。尤其是在帝国处于目前这种虚弱的状态之下,危机开始从西向西北蔓延。 斐多菲的无罪释放就是在这种危机日益临近的情形下获得地。当然这其中少不得阿基米德和曼奇尼之间地角力较量以及妥协交易,我不过是在最后的时候花上了一些金克朗以及一些小手段以加快元老院法律委员会那些官僚委员们提高工作效率,加快判决进度罢了。 一阵刺耳的铁门响动传来将我从沉思中惊醒,“三零八号出狱,带好你的随身物品,还有你的释放证明。” 我看着迈着稳健步伐走出来的一身刚刚换好衣衫的壮汉,心中无限感慨,昔日在落日城叱吒风云地斐多菲在这里竟然沦为一个番号,你不得不感受到世事变幻地残酷程度,虽然斐多菲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地步伐幅度和频率。但是我能够感受得到他急于想要脱离这里的心情。 没有人想留在这儿。包括我,因为直到现在我一样随时可以沦为这里的阶下囚。 “斐多菲将军。”我和尼基塔迎上前去,所有话语尽在拥抱之中,我甚至可以闻到斐多菲身上那略略有些刺鼻的劣质皂脂味道。 “多谢。”斐多菲双臂用力的在我背上猛拍了两掌以示心意。 “客气了,如没有斐多菲将军在落日城的看顾,汉密尔顿何来今日?”我诚挚的一笑,“汉密尔顿不是白眼狼。知恩图报乃是人之本色。何况我只是尽了我一点微薄之力。真正起作用的并不是我。” “汉米,你不用多说。一切我都清楚,你作了你能作的,我记下了。”斐多菲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看来斐多菲在这巴士底狱中也非一无所知,我心中微悚,这些在帝国政坛中沉浮了多年的家伙多少都有些人脉,我想如果不是我督促元老院法律委员会那些家伙加快审理裁决进度,只怕一样会有人进行我的工作吧。 斐多菲和尼基塔之间的会面显得很亲密而又随意,两人多年的交情不需要多用言语和行为来表现,如果不是尼基塔卖力的在元老院中打点,想必阿基米德和曼奇尼之间的角力妥协还没有这么快就能结束。 “走吧。”马车轻盈的来到近前,尼基塔很知趣的上了第二辆马车,他知道他的盟友和我有话要谈。 “汉米,其他的不用多说了,我很感激你的帮忙,至少你让我在这该死的牢狱中少呆了一两个月,元老院那些官僚们的办事效率和胃口我清楚,许多事情也不是全靠钱就能行的。”斐多菲很享受一般的靠在马车的靠垫上,目光飘向窗外远方,“我自认为也是在大风大浪中闯荡过来的,生死边缘也打滚过几次,但是这一次我算是服了。” 我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倾听着。 “牢狱之灾这个词语用得很好,我刚开始也不在乎,不就是限制自由么?受点皮肉之苦么?谅他们还不敢伤及我的性命。可是只有你进去之后才会明白这其中味道,一人独居,身旁连一只蚂蚁都没有,巴掌大一块天空,我可是真明白什么叫井底之蛙的味道了,一呆三个月。每天除了看守送来饭菜,一句多余话都没有,你想要吵架都没有对手。” “孤独,嘿嘿。简直就要让人发疯,这几个月里我可是把我从小到大所有记忆中的东西回味了几遍,除了睡觉就是冥想,他们就是想要把我憋疯,只可惜我没有让他们如愿以偿。”斐多菲伸了一个懒腰。“自由的味道真好,连空气都弥漫着一种好闻地味道。呵呵,汉米,没有亲身经历你感受不到。” “嘿嘿,将军,这种滋味我还是免了吧。”我苦笑着道,让失去自由一段时间换了这一刻的美好,还是免了的好。 “嗯,直到要释放这几天我才算有了一点自由,怎么,你真的打算在鹰罴卫中一直发展下去?”斐多菲扬起眉毛问道。“鹰罴卫真地适合你么?” “那将军你认为我更适合哪儿呢?”我歪着头问道。 “那要看你怎么想了。”斐多菲略一思索道:“鹰罴卫在哈德良打理之下四平八稳。让人觉得鹰罴卫似乎耄耋老矣,但是你在克里米亚走私案和苍鹭岛私铸案上为他舔了不少彩,让人重新意识到了鹰罴卫的锋,对他来说是好事,但对于你本人来说却是利弊参半。” “帝京中千丝万缕的利益网牵一发动全身,阴风恶浪往往隐藏于无形之中,你在低位也许觉察不明显。只有当你站上一定位置时你才会察觉到其中的凶险。哈德良老奸巨滑。不动声色间就可以把这两件案件的负面影响大多栽到你头上,加之鹰罴卫地空间相对狭小。走到指挥使这一步已经算是奇迹了,也勉强算是哈德良给你的回报吧。” “但仅此而已,如果哈德良还想让鹰罴卫继续稳稳地控制在他手中,那就不能再放纵你的行径,更不能让你借此种行径上位,甚至还需要拿出一些动作来打压你,鹰罴卫中的其他力量也会阻止你爬升,所以你若想再上一步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这算得上是斐多菲的肺腑之言了,若非我这一次亲身亲历帮忙,只怕一辈子也休想从他口中听得这样坦诚的言语。 我默默点头。 我何尝不清楚其间的奥妙,但是如此犀利深刻的替我分析出来,让我眼前顿时清明不少。无论是哪一方面都不会容忍我再继续重复我在克里米亚走私案和苍鹭岛私铸案上的表现,帝国如死水一潭,丢下两块石头激起一点涟漪可以,但是如果继续丢石头将涟漪变成波澜,那就不是潭边人所愿意见到的了。 “将军,我现在刚刚接手鹰罴铁卫,只怕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只能暂时在这里呆着,倒是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么?” “呵呵,汉米,你不用为我担心,曼奇尼和阿基米德将军达成了妥协,估摸着也不会让我清闲,加泰罗尼亚和安达卢西亚那边局面也开始有点失控了,我估计我很快就会获得任命前往西北,帝国不能容忍加泰罗尼亚或安达卢西亚变成第二个落日行省,我也很期望能够在西北一洗前耻。”斐多菲悠悠道。 “将军,落日行省的失陷难道是你地责任么?如果帝国能够在得到消息之后及时派出援军,落日行省何须完全依赖于佣兵和雇佣军?而帝国军方地情报部门没有一个及时获得了德森和拜耳人出兵的消息,难道这不是帝国军方高层的失职?”我微微一哂,反问道。 “汉米,这其中道理谁都明白,但是这个世界上很多问题只看结果,落日行省在我手中丢失,那一切责任就该我来承担,就像海法要塞的失陷找不到合适人来承担就让你们几个佣兵来顶缸一样。”斐多菲笑了起来,脸上却多了几分沧桑之后的落寞,不过我能够感觉得到对方内心中不屈的战意,“是是非非一言难尽,现在我也不想置评,我只想用我的双手把失去地一切拿回来。” 第一第二章 肺腑之言 马车很快就抵达了西斯洛大街上斐多菲的宅邸。从外表看这是一处并不起眼的普通宅邸,应该有些年代了,大概是以前那位败落的豪门贵族的宅邸,大概是斐多菲购置下来经过一番精装修之后作为他自己在帝京城的一处落脚点。 当你踏入大门之后你才能感受到这里的豪奢,多年的封疆大吏加上与尼基塔的合作,即便是斐多菲想要刻意低调,但是在宅邸内的陈设细节都无一不再透露出其间富贵底蕴。 脚下的用小亚细亚细毛羊身上剪下的羊毛编织成的地毯虽然没有任何标识,但是从华美无伦的花纹图案就可以知晓这是来自安条克的手工匠人精心杰作,柔软而又服用弹性,就像是踩在精灵女人的身体上一般。 悬挂在中庭帐幔层罗叠幛,每一层竟然都是用整匹织染丝绸,若隐若现的透光性让整个庭院都有一种飘忽的味道,浅黄色的流苏很随意的挽住了帐幔一角,柔软的羊毛填充软垫四处摆放。 造型各异的春凳锦椅别具特色,一看就知道除了休息功能之外兴许还能发挥其他妙用。角落处的香炉里燃烧着带有某种诱惑性味道的乳香,分明就添加了一些被视为调情圣品的龙诞香。这种充满了塞尔柱宫廷风格的室内装饰很有些淫糜的气息散发,竟然也成了翡冷翠上流社会的一种时尚。 帝国贵族们最喜欢便是在这种环境下调情宣淫,我敢肯定,在这座庭院内不知道有多少贞洁烈妇的名声毁于一旦,也不知道有多少来自下层社会想要跃身帝国上流社会的怀春少女们在这里葬送了自己的处子贞洁。 尼基塔显得很随意。看得出来他对于这里很熟悉,也许本来就是他出资为斐多菲购买地这幢豪宅吧,我不无恶意的猜想道。能够靠上这样一个军方实力派人物,对于从事走私行业的他来说无疑是打开了一道通往富足之门。 “坐吧。”也许兴奋之后斐多菲有些疲倦。半躺在松软的躺椅中。 我点点头坐了下来,尼基塔很快就消失在我们视线中。 “汉米,大概你也知道,尼基塔是我地资金赞助人,走到我们这个位置。如果没有足够的外来资金维持,根本无法生存下去。不仅仅是我个人生活需要,更重要的是我需要相当数量的资金来维系我掌握的庞大系统。”斐多菲脸色平静,“我们联手在落日行省进行一些贸易活动,官方语言叫走私。” “将军,您不需要告诉我这些。”我耸耸肩。 “不,我告诉你地原因是因为我知道你很有想法,我在你身上能够看到一个年轻时代的我,所以我不希望你走弯路,要想在帝国这缸水里沉浮下去,机遇。实力。再加上努力,这些都很重要,但是更重要地是你得有钱,有大量的钱。”斐多菲目光微微一动,“这一点也许你会不以为意,但是当你真正踏出那一步时,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这一点。” 我保持着沉默。 我当然有想法。总不能一直生活在被压榨的压力和被谋杀的威胁之下。习惯于高高在上的我现在虽然已经改变了习惯蛰伏下来,并不代表我就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希望能够有更美好的生活属于我。 “你很努力,而且也很善于抓住时机,克里米亚走私案和苍鹭岛私铸案为你的档案记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想必你也在两次行动中有不少收益。但是我要提醒你,这种敛财方式太过于招摇嚣张,而且也伤害了很多本可以成为你朋友和盟友地群体,不值得提倡,除非你地打击矛头是对外。” 我将自己身体靠在软椅背上,手中抱着一个羊毛软垫,这样让我在心理上似乎缩在某个角落里睁大眼睛来观察这个世界。 “将军,能问问你告诉我这些事情的目的么?”我目光落在斐多菲的脸上。 “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机会,你完全可以避免那种太过于锋芒毕露的方式来筹集资金,就算是出资组建佣兵团也比这种方式好。筹集资金的方式很多,尤其是现在地你,有了很好地名声,我相信有很多看到这一点的人都愿意与你合作,当然现在你还欠缺一些机会,鹰罴铁卫指挥使看似限制了你地手脚,但是你却正好可以避避风头,同时这也是获得了一个赢得部下忠诚的机会,好好把握吧。” 斐多菲目光多了一丝异色,看得我心中一动。 难道这个家伙也知道我在君士坦丁堡建设佣兵团的事情?转念一想,风行佣兵团在君士坦丁堡的建设搞得轰轰烈烈,而尼基塔却又是风行佣兵团名义上的注册人,略一了解想要知晓内情并不是什么难事。 “将军,谢谢你的好意,我想我现在似乎还考虑不到那么远的事情,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怎么在这鹰罴铁卫中站稳脚跟。”我含糊的避开对方言有所指的话题。 斐多菲笑了起来,笑意中满是善意的揶揄,“汉米,有想法是好事,无须忸怩作态。真正男儿汉能够有机会谁愿意甘于人下作雌伏状?只有有理想有抱负有准备的人,才能准确抓住从自己面转瞬即逝的每一个机会。” “我知道你的胸怀绝不仅于此,但是记住一点,高瞻远瞩是好事,但是却不能好高骛远,眼光可以远一点宽一点,但是步伐却须脚踏实地。眼界决定境界,思路决定出路,定位决定地位,理念决定道路,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也许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机会携手。” 第一第三章 羽翼渐丰(1) 从斐多菲宅邸中出来我一直在思考着,所有人都认为我呆在鹰罴铁卫中不是长久之计,哈德良这一手的确有些奸滑,既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了我的要求,但是在实质上却剥夺了许多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鹰罴铁卫没有主动查缉的权力,只能被动的等待着特勤组的召唤,而很显然我和我率领的第六鹰罴铁卫队被打入了冷宫。 只要将我丢弃在这里一年半载,所有人就会渐渐淡忘我,而克里米亚走私案和苍鹭岛私铸案带来的影响力就会渐渐消退,看起来我似乎很平安宁和,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动荡的时代才属于我,只有一个变乱纷生的世界才能让我获得机会。 回到铁卫队的我立即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劲头,几天下来我和亚历山大之间的关系迅速升温,我发现这个家伙身上的确存在许多不为人喜欢的缺点,嘴巴恶毒,眼睛刁钻,加上又硬又臭的脾气,相信没有那个上司会喜欢这样的下属。而那股子孤高傲岸的性子更是很难让同伴们和他和睦相处,久而久之这种自我封闭更养成了他狂傲不羁桀骜不驯的脾性,就连一直抱着想要刻意拉拢心态的我都几度被这个家伙的言语刺激得差一点就要发作。 好在我不断提醒自己如果要想把这个还算有些真本事的家伙纳为己用,就必须要忍受对方那常人所不能忍之乖僻,同时我也开诚布公在私下向亚历山大这个家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个家伙虽然性格乖僻倔犟,但好在还算能够明白是非。我的话他虽然没有明确认同,但是在后来几天里我发现他都能够尽量的克制自己,这是一个极好地现象。 塞琉古家族在帝国也算是一个有些名望的军事贵族家族,只不过近百年来已然式微。以至于道亚历山大这一代时只能通过加入帝国军队来谋求一个避免有辱家族荣誉的职业,军事贵族家族的传统为这个家伙地成员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值得一提的东西,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势,除了一个贵族名头之外,大概也就只有武技和征战是他们所擅长的。其他几乎就一无所有了。 我兴致勃勃的站在校场外的角落里观察着亚历山大操练这批兵油子。 从外表看上去稍嫌瘦削地亚历山大在脱下外衣露出赤裸的上身时,我才发现我地看法错得多么离谱。 精赤的前胸腹十二块凸起的肌肉显得线条分明。即便是在吸气时,十二块肌肉也是那样匀净而用充满力量,微微收紧的腰部一条手掌宽的野牛皮带反扣扎起,合身的长裤将一双蕴藏着爆炸性力量的双腿分开,加上按在手掌间的那一把几乎于皮带同宽的巨剑,活脱脱一个完美的武士造型。 狞恶地目光紧紧锁定着正在较场上奔跑地铁卫们,亚历山大紧闭的双唇周围胡须刮得干干净净,泛着青森森的油光,“普林顿,你的士兵们昨晚都被银座坊的婊子们榨干了么?才跑了十二圈就给我变成这样了?妈的。跑不下来。就趁早给我滚回你娘裙子下去吃奶吧!” 鞭子一般恶毒的语言抽打在铁卫们身上,让所有铁卫们都忍不住向亚历山大投去愤怒地目光,但是亚历山大却似乎乐在其中,“怎么?还是那句老话,不服气,任挑三个人,二十圈下来如果本人没有甩下你们中任何一个人三圈以上。老子就一口把这口痰舔回去!呸!” 一口恶浓地痰吐在地上。亚历山大轻蔑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一眼,“谁不服。又来啊!” 一句话就让所有铁卫们都转移开了目光,前两天地事实已经证明要与这位副指挥使较量耐力那纯粹就是自取其辱,昨天已经有两个自诩耐心超群的老兵挑战,结果就是舔痰吐得一天昏天黑地,现在还在干呕不止。 “大人,难道您就只能让我们在耐力上有所表现么?我们是鹰罴铁卫,不是马拉松的运动员!”一名鹰罴铁卫忍不住还 “小子,耐力只是最基本的第一项,明白不了这一点,你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鹰罴铁卫,我不知道你们原来是怎么操练的,但是现在你们既然落在我手上,那就一切都得按照我定的规矩来!只要你们过了关,日后每一关我都会让你们感同身受,不服气的,你们可以在每一关都来掂量掂量我啊,但是现在不行,普林顿,你这一队统统给我加跑两圈!” 较场上又响起一阵愤怒的嘘声,但是却没有人敢于公开抗拒。亚历山大此时的神情显得说不出的满足得意,似乎操练蹂躏这帮鹰罴铁卫是一种莫大的享受,我很怀疑这个家伙在这方面有着某些心理缺陷。不过要想彻底把这帮兵油子的劣习给矫正过来,不用一些非常手段不行。 “怎么样?布津,你觉得这个家伙的这种训练方式有用么?”我微微侧身,目光瞟向在我身侧的巴布宗津。这个家伙这一段时间表现得很老实,似乎完全接受了我的说辞,但我知道像他这种在翡冷翠和特洛伊打滚十几年的角色是不会轻易屈从于任何人的,自由对于他来说甚于任何,除非让他心甘情愿的屈身于我麾下,否则他的背叛是必然,我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嗯,对于普通士兵也许有点用处,耐力的训练只是最基础的东西,我看亚历山大大人只是想要用这些手段来打磨这些兵痞们的恶习罢了。”巴布宗津耸耸肩,“鹰罴卫不是虎贲军,要以质取胜,如果你真的打算建设一支小而精的力量,我建议你好好甄选一下,数量不求多,然后进行专门训练。” 这个家伙果然有些眼光。他也看出这样整体训练并不符合我的真实意图,当然亚历山大并不清楚我的远谋,至少在目前看来,打磨掉这些家伙地流氓习气很重要。要让他们重新成为真正的军人,这一关必需要过。 我的想法包含两方面,一方面需要构建一支规模不大的精锐,类似于特勤组力量但是规模应该更大一些,另外我还需要一支具备一定数量地强力部队。它可以完成类似于像苍鹭岛之战那样仅仅依靠特勤组无法胜任的任务,两百人左右正好合适。所以现在亚历山大推行的训练方式我也赞同,无论如何打造出来的士兵都能够符合我的要求。 “布津,你地嗅觉很灵敏啊。”我笑了一下道:“不过光是一支小而精的力量还满足不了我地胃口,我同样需要一支在质量上胜过其他鹰罴铁卫的铁卫队。” 巴布宗津目光一凝,马上就感觉到我话语中隐藏的含义,“汉密尔顿,你想要在鹰罴卫中培植私军?这很危险,而且难度很高,你知道么?” 培植私军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那一般是边疆地区的地方贵族们因为地方不靖而不得已为之。豢养一支私军不但耗费巨大。而且目标明显,很容易让地方驻军产生敌意,一遇战事到来,以军方名义抽调私军上前线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让你花费巨资大造出来的军队为帝国卖命,落得个得不偿失。 不过在帝国军队中想要培植一支忠于个人的军队却一直是帝国严厉禁绝的,只不过帝国越是禁绝。这种现象就愈演愈烈。这也成为军方各巨头们相互攻讦的主要矛头,只不过想要借用这个理由攻击对方容易。但是要想达到目的却不易。 “布津,危险也好,难度很高也好,我当然清楚,不过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所处地环境本来就很危险么?至少我感觉如此,外有虎视眈眈地异族强敌,内有欲置我于死地的权势人物,还有不共戴天的宿敌,我可是睡不安枕啊。”我笑了起来,“至于培植私军么?暂时还说不到那个份上,但是要打造一支令行禁止军队,一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军队,这却一直是我的想法。” “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巴布宗津咀嚼着我顺口冒出的几个词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有些味道,汉密尔顿,看不出你啊。” “布津,日后多接触下去,你还会有更多地新发现。”我有些大言不惭地接上话,“相信我,跟着我,不会失望。” “嘿嘿,我很期待,汉密尔顿,至少到现在你对我还有很大的吸引力,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声,当你真地对我失去了吸引力的时候,就算是你用精灵符法锁住我,那也一样无效。”巴布宗津悠然道。 “呵呵,锁住人锁不住心,那我真的就太失败了,用这种有些下作的方式不过是权宜之计,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如此,毕竟我们之间相互了解都需要时间,对不对?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抛开这些不必要的束缚了。”我微微一笑道。 “噢,你这么自信?”巴布宗津斜睨了我一眼。 “人若无自信,岂能为大事?”我反击。 “为大事?嗯,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所谓大事究竟大到何种程度。”巴布宗津哂笑着。 “布津,其实你内心很清楚,不是我们想要为大事,而是眼下的局势逼着我们为大事,你在翡冷翠和特洛伊之间流连数年,帝国和塞尔柱奥斯曼之间的差别只怕你不会感受不到吧?不谈塞尔柱人,就是西面的蛮族和南面的兽人就已经把帝国折腾得虚弱不堪了,还不提阿拉贡的那些叛乱暴民,你觉得塞尔柱人会弱视到看不清楚现在的局势?” 我轻轻哼了一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鹰罴卫虽然好,但是却不是久留之地,就算是我们想留下来,只怕局势也会逼着我们离开,你明白么?” 第一第四章 羽翼渐丰(2) 巴布宗津怔了一怔,回味了一下我话语中的含义之后才有些疑惑的道:“你想离开帝京城?” “翡冷翠是个令人陶醉的地方,但是却不是像你我这样的弱势群体能够安居的,这座美丽而又繁华的城市只属于手握权力的强者,而你我现在都还差得很远,想要成为这座城市的真正主人,那你就得变成真正的强者。”我盯着对方眼睛,斩钉截铁的道。 巴布宗津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是想要从我的目光中探询出什么,良久方才深沉的一笑:“很好,汉密尔顿,我没有看错人,至少到目前我的判断还算是准确的。那我们就一起走下去吧,但是我要提醒你,这个世界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属于强者,逃避不是办法。” “当然,强者永存,但是强弱之分却因为条件和环境变化而相对,而且强弱之间亦会随着时间条件的变化而易势。在翡冷翠,也许现在的我们和这些手握重权或者家资亿万的门阀贵族们相比是不值一提的弱者,那换一个环境我们如果落足在某个边陲小城或者边荒之地呢?我们算不算强者呢?” “又或者我们正好处在敌军已经攻占翡冷翠的特定环境下呢?或者在他们手无寸铁祈求帮助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他们的亿万家资又能有什么用?除了吸引贪婪的敌人之外,还有什么用?” 我的话语中充满了浓烈的不确定性和犯罪欲望性,让巴布宗津的目光也是一凝,“汉密尔顿,你话里有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联想太丰富了而已。我只是随口假设而已。假设么,那就是种种可能都存在,是不是?强弱之势随着时间推移和主观努力。以及客观条件变化,都可以互易,也许他们现在是强者,但是日后却未必,当我们成为强者地时候时。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享受一下强者的滋味,恃强凌弱可是我的最爱啊。布津,你呢?” 我轻蔑淡写的敷衍而过,却足以引发巴布宗津地无限幻想。 我的语言本身很含蓄,但是语气中流露出来的贪婪和欲望像火苗子一样强烈的撩拨着他,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那对我的这些语言只会感到后怕,而他却是一个与我一样对这个世界有着深刻不满却又欲望无限地家伙,那我们就真的存在共同语言和携手共进地基础了。 “汉米,如果你真的想要有所作为,你就得想办法弥补你力量上的不足。我知道你除了在鹰罴卫的身份之外。还掌握有一支佣兵。但是你在法师力量上十分薄弱,也许现在似乎看起来不太重要,但也许日后会成为你的一个软肋,没有那个真正的强者手中没有一支像样的法师力量,我建议你应该在这方面想想办法。” 巴布宗津眼睛中泛起欲望的光芒,不过我相信那不是针对我,而是他动心了。从他口中冒出汉米这个称呼开始。我知道他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我的邀请。这是一个很好的征兆。 “当然,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多少头绪,法师不是那么容易招募到地,而且即便是招募到也不一定留得住。” 我深有同感,法师不但对于一支佣兵来说至关重要,没有法师力量地佣兵团体可以说如同一个跛脚斗士,缺乏一击致命和力挽狂澜的力量,尤其对于一支大型高阶佣兵团更是不可或缺,大型任务往往都需要法师力量的支持,否则必将事倍功半,甚至功亏一篑。 但是正是由于法师的稀缺才使得佣兵团想要招募一个合格的法师十分困难,虽然各地都有大量的魔法学院每年都有大量魔法学徒毕业,但是这些滥竽充数的学员中,能够经过实践检验成为魔法士乃至魔法师地百不存一,绝大多数都只能充当炮灰或者干脆就放弃成为真正地魔法修行者。 “汉米,你想要直接招募到合适的法师恐怕不太容易,而且就算是招募到一两名魔法师也难有大用。现在帝京城中出了官方之外,真正能够拥有像样法师力量地至少也是A级佣兵团,A级以下的佣兵团大多也就是一些难以形成规模的法师力量,就算是有一二十名魔法师和魔法士,但是也难以整合成为一支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整体力量,更多的是作为辅助性力量而存在。” “嗯,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和建议?”我期待着对方的后续话语。 “我素来独来独往,虽然算是一个法师,但是想必你也清楚,我的特长在魔法机关上。嗯,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一来他们都和我一样脾性古怪,未必能接受你的邀请,二来他们也未必合你的意图。不过我另外有一个想法,我们为什么不能招募一批那些魔法学院的魔法学徒自己进行培训打磨呢?” 我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头,“布津,你觉得那些刚从魔法学院毕业的魔法学徒们有用么?我很怀疑。” “你不也是从那种角色走出来的么?”巴布宗津反问道。 “我不一样,我释,巴布宗津已经接上话:“我知道,你不一样,你是天才,但是我觉得就算是那些魔法学徒们一无是处,但是他们至少已经具备了最初级的魔法技能和力量,一个魔法学徒不行,三个也许还是不行,但是十个魔法学徒呢?” “给我们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好生将那些筛选出来的苗子打磨筛选一番,我清楚在魔法天道上独自探索的痛苦和难度,但是如果能够给他们一些机会,给他们一些指导,难道他们中就真的没有能够出头的?打磨筛选这些家伙的花费至少比招募魔法师的耗费小多了吧?而且更重要的还能够培养他们对于整个团体的忠诚度,是从招募而来的法师那里很难获得的,这一点我觉得尤为重要。” 我陷入了沉思。 “高阶法师都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培养出来的,指望着去采摘别人果园里的果子必定要有更大的付出,想要收获就必须要耕耘,这绝对是一笔值得的投入。而且我以为如果能够采取一些合理的方式将一些零散的法师力量集结起来形成法师团队,一加一的力量就可以大于二,团队完全可以发挥比他们各自为战更大的作用。” “嗯,布津,你这个建议的确很有创意,魔法学徒们的确不值一提,但是他们的确有了基础,筛选打磨之后有才华者自然可以发光,而就算是寻常者只要通过合适的方式集合起来,一样可以发挥大用。” 这个家伙的建议的确值得一试,现在鹰罴卫中不太合适,但是在君士坦丁堡却是一个绝佳的实验机会,那里的魔法学院众多,毕业后的魔法学徒比比皆是,毕业就失业已经成了一个规律,稍微有些规模的佣兵团都不愿接受这些魔法学徒,如果能够择其优秀者纳入风行佣兵团中,不失为一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接下来的时日显得乏善可陈,亚历山大接过了训练的教鞭,一干鹰罴铁卫们成为他的训练对象,也许是积郁了多年的愤懑终于可以得到发泄的机会,亚历山大 ;塞琉古显得格外认真敬业。 耐力、爆发力等基本素质训练刚刚结束,个人格斗术、对抗训练、各种阵型演练等综合性的拉练又开始,弄得一干已经懒散了一年多的铁卫们叫苦不迭,不过在亚历山大暴烈的脾性和疯狂的压榨下,一干鹰罴铁卫们虽然没少发动挑战亚历山大的“政变”,但都在对方几乎变态的全面能力比试下纷纷败北,只能强忍着苦楚屈服在对方的淫威之下。 其间我甚少出现在铁卫们的面前,但是一旦无出现必定是以强势不可动摇的气势展现在铁卫们的面前,抛开我体内的法力不谈,仅仅是龙力复苏赋予我的力量我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些在寻常人眼中已经是高手中高手的铁卫们打得找不着北。 这让我的形象在一干鹰罴铁卫们骤然放大不少,至少在他们看来一个魔武双修的指挥使是可以令人信服的,想一想在进行肉搏战对抗的同时突然发动魔法攻击,这样不对称的格斗多么令人恐惧。 第一第五章 不速之客(1) “你是祝贺我还是在提醒我呢?我的记忆力很好,这一点请放心。” 我悠然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端详着眼前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每一次这个家伙的主动出现我都无法预测他会给我带来什么,难道是来提醒我不要忘记身体内的巫咒? “呵呵,汉米,为什么要说得这样难听?我们好歹也有过一起出生入死的经历,朋友更好当然是我们乐意见到的。”哈门打着哈哈,但是眼神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当然,我站得越高,也就预示着你们投资的收益可能会更大,不是么?”我笑了起来,“我理解,投资本来就要讲求收益。” “汉米,准确的说,我们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人,帝国的一切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眷顾的,没有我们,它一样要走向毁灭,我们只不过希望能够从它毁灭的废墟中多挖掘一些本该属于我们的东西罢了,你不一直也在向这方面努力么?”哈门也笑了,不过我觉得他笑得很阴险,我不喜欢这种味道。 我和德森人之间的协议源于他的牵线,我不知道他和德森高层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德森高层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风行佣兵团能够在巴斯克无往不利固然有自身的努力,但是与德森人和采风行的配合不无关系。 德森人的巫师在我身体内种下了蛮族特有的巫咒,我最初并没有什么感觉,虽然哈门有意无意提醒过我不要试图背弃协议,但是我对身体自检并没有发现什么。直到蓝蔻对我身体进行检查之后我才发现存在我心脉中那若有若无的咒印。 这种咒印平常隐藏得很好,对身体并没有任何妨害,拿蓝蔻地话来说更像是一点气机种进了我的经脉中,如果不是施术者采用特殊方式诱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发作,而真的被诱发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蓝蔻也判断不准。也许只是一阵疼痛,也许只是一阵心绪波动,甚至可能毫无感觉。当然也有可能心脉断裂,一命呜呼。 蓝蔻一直在尝试着寻找破解存在于我体内这种巫咒地办法。这种巫咒与精灵一脉的真言咒术有着某种渊源,但是流传到蛮族数百年中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探究摸索。 “呵呵,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却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我很随意地抿了一口高尔基琴酒,这种琴酒的味道很重,不过很适合我地口味,人类不愧是诸神后裔中最懂得享受生活的一群,他们总能想方设法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乐趣。 “借口也是真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精灵族的哲言,追逐更美好的生活本来就是我们权利,不是么?这毋须感到羞愧不安。”哈门目光流淌,有些飘忽不定,“未来会更好。” “当然,我确信。”我点点头,“能告诉我你的来意么?拜耳人这一段时间听说表现得很安静。他们在等待什么?” 哈门眼睛一亮。随即眯缝起来,“汉米。你以为他们在等待什么呢?” “哼,兽人还是塞尔柱人?”我显得很随意,但是眼角余光却在悄悄的观察着哈门神情变化。 “呵呵,汉米,你觉得他们都是在等待机会么?”哈门目光中多了几分警惕。 “不要告诉我德森人和拜耳人只想止步于塞维利亚城下,他们的欲望并不比其他人小,只不过条件尚不成熟罢了。”我冷冷的答道:“哈门,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作合作伙伴,那有什么就全部给我掏出来,别给我遮遮掩掩地,我讨厌你这种做派!” 哈门似乎有些惊讶于我地这种态度,小心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方才若有所思的道:“汉米,你的变化很大,看来人的身份一发生变化他的一切都会发生变化,此言不假。” “你不是来和我讨论我在帝京城中的生活滋味吧?”我没好气地道。 “当然,不过你地变化之大的确让我有些意外。”哈门点点头,“德森人和拜耳人有些分歧,不过现在他们意见基本统一了,眼下他们还不具备单独挑战帝国地力量,他们期待着帝国东方和南方的局势变化。” “哦?那安达卢西亚和加泰罗尼亚那边呢?还有阿拉贡,不要告诉那边与他们无关。”我轻轻刺了一下对方,这个家伙现在还在给我藏头露尾。 “嘿嘿,看来汉米你的消息也很灵通吧,不错,西北的一些部落也开始蠢动起来了,不过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德森人和拜耳人并没有刻意去挑动那些家伙,但是他们那些家伙的主动要求加入,帝国这块肥肉太大了,多上几家也没有关系,也许火更大一些会让这块肥肉早一点被烤熟。”哈门眼中一抹寒芒闪过,“不过阿拉贡那边的确与他们无关,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唔,那能告诉我你来找我的目的么?”我突然问道。 猝不及防之下,哈门怔了一怔,似乎是在酝酿说辞,好一阵之后才缓缓道:“他们想知道你下一步的计划,你在君士坦丁堡的动作有些出格,这让他们有些担心,他们担心你的方向与他们所期望的会有冲突。” 我咀嚼着其中味道,缓缓点头,“他们还真看得起我啊,这么说来塞尔柱人也和他们勾搭上了?哼哼,他们是希望我留在帝京城中,当内应?不觉得我现在的力量太单薄了么?一组鹰罴铁卫,就算把佣兵团搬到帝京城又能怎样,济得了什么事?帝京城中可是藏龙卧虎所在,我手中这丁点儿东西连填牙缝都不够。” “他们并不反对你在外面去发展,但是你却选择了君士坦丁堡,嗯,汉米,你不会无的放矢,应该有针对性才对,能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吗?”哈门眼睛中探究之色更浓,一动不动的锁定着我的目光。 “有什么问题么?君士坦丁堡最合适而已,它是拜占庭行省的首府,而拜占庭是帝国最富裕最发达的行省,西靠帝京翡冷翠,东接克里米亚和安塔利亚,南邻美索不达米亚,这样优越的位置,我为什么不可以选择那里?”我似笑非笑的道。 “汉米,不用给我在那里打哑谜了,你也觉察出了一点什么,对不对?”哈门嘴角泛起诡异的笑意,“你的嗅觉可真灵,去一趟小亚细亚就能让你闻到味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我平静的问道。 “没错,塞尔柱人是和他们有联系,而且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塞尔柱人可能很快就会有一些动作,所以他们不希望你去东边,一来不希望你与塞尔柱人发生冲突,二来也不希望你去白白送死。”哈门语气中带着浓烈的警告味道。 我心中一凛,塞尔柱人果然按捺不住了,实际上我并不清楚蛮族和塞尔柱那边的勾连,我不过是小小的诈了哈门一下,也许对方无意隐瞒,或者本来就打算要告知我,所以才会如此放肆直白的挑明。 “我并不打算和任何人发生冲突,无论是小亚细亚人还是塞尔柱人,但是你要清楚佣兵团可是以金钱作为衡量是非的标准,他们本来就吃这碗饭,一旦有雇主雇佣了他们,任何人都可能成为他们的敌人。”我淡淡的道,“至于说塞尔柱人,我相信只要他们呆在塞尔柱奥斯曼国内,佣兵们还不至于疯狂到去塞尔柱境内去袭击他们吧?” 哈门有些啼笑皆非,我的话语大概让他有些难以接受,和塞尔柱人的武装力量相比,连帝国虎贲军都只能采取守势,而我却在这里大言不惭,这听起来有些滑稽。 “汉米,我是真心提醒你,不要去作一些螳臂当车的事情,就算是佣兵那也得掂量一下任务的轻重难易,不会去行那以卵击石之举,对不对?”哈门提高了声调,“机会很多,你为什么非要去小亚细亚那边搅浑水呢?” “哈门,现在似乎还谈不到那一步,塞尔柱人究竟会干些什么,只怕你们也一样不清楚吧,现在的盟友未必日后也一定是盟友,说不定转眼之间就会成为对手,有时候在盟友身畔安排一两颗闲子也是明智之举,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能发挥作用呢?”我深深的盯了哈门一眼。 哈门 ;森只能抱以苦笑,他似乎料到了我不会轻易听从外人的意见。 这很正常,我只能以最符合我自己利益的原则来行事,我当然清楚小亚细亚已经快要成了帝国和塞尔柱人之间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说实话苍鹭岛之战没有能够把这个导火绳点燃我一直感觉奇怪,按理说塞尔柱人一直在寻找机会,苍鹭岛之战完全可以挑起他们和小亚细亚那些本土贵族门阀之间的战争才对。 第一第六章 不速之客(2) “汉米,我言尽于此,他们要求我带的话已经带到了,至于你要怎么做,决定权仍然在你手中”哈门耸耸肩,有些无奈的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不要玩火,玩火会烧手,甚至会烧死人。” “哼,想要烧别人,岂能不玩火?”我反击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相信我的智慧还不至于低到那种程度。” “汉米,我还得送你一句哲言,利令智昏,某些事情发展到某种程度,只怕连你自己也未必能够控制得住,你好自为之。” “哈门,你今天来不是专门来说这些令人不愉快的话吧?能不能说些让我高兴或者我感兴趣的东西,采风行的三隐者来我这里做客,难道就没有为我带一点礼物来?”我轻轻瞥了对方一眼,淡淡的道。 哈门一怔,随即又苦笑了起来,“汉米,你什么时候知晓我的身份的?” 我又蒙对了! 采风行是一个相当庞杂的行道,既有独行侠,又有三五人结成的小组合,也有大型联盟组织,三隐者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独来独往,但是实际上他们背后却有相当雄厚的情报网络支持。而哈门能够和蛮族拉上线也一直让我对他的身份很感兴趣,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情报网络作后盾,似乎也不够资格和那些眼高于顶的蛮族权势人物讨价还价。 “呵呵,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鹰罴卫的指挥使,虽然鹰罴卫不是帝国专门的情报机构。但是毕竟我们干地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没有足够的情报信息来源,我们可就寸步难行。”我微微一笑,“要查出你的身份并不难。采风行中人虽然形形色色,但是能够混到你这种程度地也并不多,加上哈门这个名字在采风行中名不见经传,除了三隐者之外似乎没有更合适解释了。” 哈门脸上露出释然的神色,似乎接受了我的解释。“汉米,不谈那些影响心情的事情了。说说你吧,你有什么想法?” “我?我能有什么想法?现在很好,我对现在鹰罴铁卫指挥使的身份很满意,能悠哉游哉地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是么?抛开其他身份就我们俩在这儿,告诉我你有什么想法?”哈门神色一肃。 我瞥了对方一眼,慢吞吞的道:“哈门,我要说没想法你也不会相信,不错,我肯定有自己地想法,但是这得根据情况变化而言。你不是也看出来一些端倪么?风行佣兵团在君士坦丁堡扎根。如果在这帝京城中混不下去了,我打算去君士坦丁堡发展,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在帝京城中的尴尬处境才对。” “嗯,看来你在鹰罴卫中的处境真的有些尴尬,哈德良利用你捞取了足够的政治资本和经济资本,同样也引来了很多责难,现在风头太大。就把你当作了挡箭牌搁置冷藏起来。你短时间内想要在帝京城中出头怕不太容易了。”哈门点头表示了解我现在的处境。 “所以我也想听听你的建议,你的消息比我更灵通。更广泛,应该可以帮我出出主意。”我微笑着盯住对方。 “不,我无法给你建议,毕竟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哈门摇摇头,“但是,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些情况,一些你比较感兴趣或者说对你日后确定你自己道路方向有帮助的情况。” “那也行,能够听到来自采风行大名鼎鼎地三隐者地内幕消息,也算是难得了,不过我得先申明,我现在没钱,不能支付给你情报费。” 我想起当初这个家伙在落日城鹰之巢酒吧向弗兰肯出卖情报的情景,看来这个家伙那个时候就盯上了我们,可怜的弗兰肯还以为他花钱买到了绝密消息。只是不太清楚这个家伙究竟是在帮蛮族寻找物设合适的内应还是另有其他目的,但是从落日城最后陷落因为雇佣军叛乱而起,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于这个家伙有关。 “汉米,别在那里说风凉话,我们还是合作者,对不对?”哈门狠狠扫了我一眼,“塞尔柱人估计会在近期有军事行动,德森人和拜耳人都已经得到了提前知会,我得到的消息是兽人那边也应该与塞尔柱人有某种默契,现在的平静不过是爆发前短暂地安宁。” “你是说那些兽人也加入了塞尔柱人与蛮族结成地同盟?!”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可不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事情! 事实上虽然我也有这种猜测,但是却一直不敢确定,毕竟塞尔柱人和蛮族与维京人一样都属于人族,而兽人,那就已经跨越了种族之间地沟壑了。如果塞尔柱人真的要和兽人联起手来,那从黑海南岸一直到整个帝国南方边境线几乎就要形成一个巨大的弧形包围圈,那简直不敢想像后果会变成什么样。 “嗯,情况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塞尔柱人和兽人只是有了某种默契,但是还上升不到同盟这种高度,种族之间的敌意和鸿沟不是光靠一些表面上所谓的共同利益就可以弥合的。德森人和拜耳人与塞尔柱人之间的关系也一样,虽然相互之间都有往来联络,在对帝国的行动上利益一致,但是在战争闸门打开之后,谁会顾及对方的要求和利益?” 哈门见解相当精辟深刻,不过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我默默的点头,琢磨着哈门话语中的含义,“阿拉贡这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相信匕锋营和帝国地方驻军耗费了巨资竟然毫无寸进,一年多时间了,难道这些山贼盗匪的实力强悍到如此地步?” 哈门有些讶异的望了我一眼,他不清楚我的兴趣怎么会突然转移到了阿拉贡这边来了。 “阿拉贡地问题很复杂。那里民风素来刁悍,山民们一直不服王化,历来就是叛乱的发源地,而且这其间还纠合着帝国权臣们之间的角力。个中内情一言难尽,匕锋营的失手并不是什么意外。” “哦?究竟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地隐秘内情?”我对阿拉贡那边的情况还真有些感兴趣,匕锋营几乎倾巢出动仍然没有能够取得意想中的效果,这已经成为了帝国军方的耻辱,连带着三营两卫都觉得无颜。看样子其间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汉米,你为什么对阿拉贡这么感兴趣?”哈门反问。 “我只是觉得阿拉贡地叛乱延续如此之久。帝国似乎也就放任这种局面的存在,难道说帝国元老院地公民代表们就能够容忍这种情形持续下去?这些家伙难道就这么短视?” “汉米,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忧国忧民了?你对帝国的感情有这么深么?莫不是鹰罴卫真的替你洗了脑唤起了你作为帝国子民的荣耀感?”哈门哂笑着讥刺道。 “哈门,你好好看看阿拉贡所处的位置,通过这里几乎就已经连成了一条弧线,从阿拉贡向东南延续,这道弧线一只要到南边的卡拉曼,阿拉贡叛乱不止,克里米亚暗藏危机,沿着黑海岸边就是帝国几乎已经忘记了的安塔利亚。紧接着就是危机四伏的小亚细亚以及地处第一战线的苏美尔。嘿嘿,再加上那边已经被兽人蹂躏得不像样的南部三行省,以及现在已经被蛮族控制地落日行省,用危机四伏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稍有不慎就是烽烟四处啊。” 我没有理睬哈门地挖苦讽刺,径直按照自己的思绪说道,“哈门。我对帝国没有多少感情。这个老朽的国度已经没落了,也早该崩溃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对这个帝国中的一切都没有感情。,帝国千年积淀起来的文明是一笔难以用价值来衡量的财富,让人目眩神迷,历史、文学、美术、建筑、雕塑、医学、艺术甚至还包括魔法,所有这一切都只有在帝国时代才达到了巅峰,这些璀璨的文明一旦遭遇战争地荼毒,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那些愚昧而又狂暴地蛮族、兽人以及和蛮族类似的种族,他们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些文明沉淀地来之不易,他们就像一群蝗虫,只会疯狂的把一切都蛀食吞噬一空,让千年荟萃的文明结晶经受这样的浩劫,这同样是一种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 “你想表达一个什么样的意图?”哈门目光流动。 “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有感而发罢了。”我这是发自内心的话语,翡冷翠和君士坦丁堡留给我的印象实在太美妙了,就像一座座盛满了无数风格迥异的艺术珍宝,想一想这样奇美壮观的古城如果真的要经历像海法要塞那样的劫难,我就难以入眠。 人类太不珍惜他们先人为他们留下的文明积累了,彷佛战争才是他们唯一的最爱。我记得某位哲人有一句话道出真谛,较之睡觉、爱情、唱歌和舞蹈,战争更容易让人类乐此不疲。 我也喜欢战争,但是我同样喜欢那些美好的事物,但是战争似乎天生就是为毁灭美好事物而存在,这是矛盾的统一体,如果能够尽可能的用战争来制止毁灭行为,我不吝为此贡献出自己的微薄力量。 “有感而发?!”哈门狐疑的目光在我脸上游动,“不要用这样高深莫测的话语敷衍我,汉米,你究竟想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简而言之,与其让那些不懂艺术和文明的家伙来作践这一切,如果有可能,我宁可由我来主宰这一切。”我声音下意识的变得有些低沉,也许是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我这番话有点狂妄无边,现在的我说这番话只会让人感觉到我是在痴人说梦。 我发现我的话语一出口哈门的耳朵就是微微一动,很显然我这貌似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语却引发了他很强烈的反应。 第一第七章 不速之客(3)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哈门似乎在咀嚼着我话语带来的冲击力,良久,他才诡异的一笑:“汉米,我没有听错?” “你没有听错。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愿望而已,但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这样去做。那些腐朽的贵族蛀虫的确应该被摧毁扫尽垃圾堆,但是我无法容忍自己眼看着帝国文明的精髓在我面前毁灭,真的,我是一个喜爱美好事物的人, 我慷慨激昂准备发挥一番,但是却被不懂凑趣的哈门制止了:“够了,汉米,我理解,对美好事物拥有的恋眷情感这是每一个仁慈者都无法割舍的,但是你真的只是怀有这样单纯而又圣洁的想法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他也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阵对视之后,我们俩都突然大笑了起来:“哈门,人无私欲似乎是不可能做大的事情,我心怀对美好事物的眷恋,如果它的所有者无法尽到保护的义务,我并不介意越俎代庖。” “越俎代庖?嗯,这算是越俎代庖么?按照你的说法,这一切如果都变成一种义务,那还算得上是越俎代庖么?”哈门沉声反问道。 “当然,如果能够达到那一种境界更好,所以我会向着那种境界努力。”我毫不客气的回应道。 “好,我没看错人,也许有一天你真的可以做到那一步。”哈门缓缓点头,“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你自己的承诺。” “哈门。如果真地到了那一天,你想你会放任那些外来的强盗破坏损毁你自己的财产么?”我悠悠的道:“这一点请放心,你会看到地,那现在我们是不是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了呢?能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瞄准我的么?” 哈门笑了起来。“比你算计我略略早一些罢了,毕竟我在情报信息方面占据着绝对优势。当我得知一帮佣兵竟然能够登上帝国的通缉榜甚至比日朗逃犯更显眼时,我就对你产生兴趣了。尤其是在你们能够摆脱帝国军方和内政部追缉逃入落日行省时,我的这种兴趣就更浓烈了,找个机会和你们牵上线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你们太需要情报支持了,弗兰肯不过是其中一条线罢了。就算他不找上我,我也可以用其他方法让你们送上门来。” “于是你就帮蛮族打我们地主意?”我淡淡一笑。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想必你也清楚落日城的陷落就源于他们收买地雇佣军发挥了关键作用,几年前布下的看似闲着的棋子一朝发力就足以改变整个战局,这样以微不足道的代价换来巨大收益的方式,谁又介意多重复几次呢?”哈门不以为忤,理直气壮的回答道。 “拜耳人也希望我能效仿落日城陷落的故事?”我点点头,这种方式的确一本万利,当然得提前就布着。 “他们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让你自由的去发展也许能够起到更好地效果。”哈门郑重其事地道。 “哦?你这么肯定?不怕风筝飞得太远断线而无法控制?”我不动声色的道。 “你不是风筝。我并不认为拜耳人在你身上下的禁制就能约束你,但是只要你有毁灭这个世界架构的欲望,那就足够了,而我看到你的内心恰恰存在这种欲望,而且是一种执着得近乎顽固的欲望,这符合他们的想法,也符合你地利益。帝国一旦崩溃。不是哪一个人可以独自吞得下地。” 我心中一凛,盯住哈门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像我这样地棋子蛮族布下不止一处?” “你说呢?汉米。像你这样聪明的人难道就意识不到么?”哈门没有正面回答,将目光投向远处,“除了德森人和拜耳人,还有塞尔柱人呢?或许还有兽人呢?你以为聪明人只有你我不成?德森人和拜耳人想得到的难道塞尔柱人就想不到?” 我琢磨了半晌之后才叹了一口气道:“哈门,虽然我对帝国没有半点好感,但是我却对你的态度却很感讶异,如果你是蛮族,我无话可说,但是如果你是帝国人的话,你在蛮族与帝国之间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你觉得我扮演了一个不太光彩的角色?”哈门眼睛里跳跃着诡异的光芒,“难道说我必须要一腔热血的为帝国效命才符合你心目中的角色定位?不,不,我记得我告诉过你,采风者本来就是以出卖情报为生,无所谓立场,正义公理更与我们沾不上边,我们的行为只需要符合职业道德就足够了,我们不能将我们的个人感情带入工作中去。” “就这么简单?”我摇摇头,很坦然的道:“哈门,你欺骗不了我,你对帝国的特殊感情并不只是工作对象那么简单,我能够感受到你对帝国的刻骨仇恨,你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帝国的毁灭并为此付出努力,我的判断没有错吧?” 哈门死死盯住我,半晌没有出声,最后才幽幽道:“汉米,真是遗憾,你我在终极目标上似乎有些分歧,不过至少在目前,我们的想法还是一致的,最起码让这个耄耋老矣的帝国早一点寿终正寝的目标上我们想法不冲突,对不对?等事成之后,我们再分道扬镳甚至兵戈相见也不迟啊。” 我展颜微笑了起来,“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 哈门眼睛一亮,整个身体似乎都要漂浮起来,干瘦的身材似乎也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响指,“正确,我们就按照我们各自的想法去努力吧。” 哈门离开之后,我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他的到来的确给我带来了很多新鲜的东西。 哈德良看来把我当作了挡箭牌和替罪羊推了出去,虽然不至于让我完蛋,但是我在鹰罴卫的前景很渺茫了,好在根本就没有想要在鹰罴卫一条路走到黑的想法。 鹰罴卫也不值得我一直为它奋斗下去,在帝国这座大厦即将崩塌时,呆在这座大厦中的人要么就是别有用心,要么就是冥顽不灵的愚忠者,我缺乏成为后者的感情基础,而想要成为前者我现在的身份却又还差得太远,所以避而窥知,等到合适时机时插足应该是最理想之举。 蛮族甚至塞尔柱人都在这个老朽而又庞大的帝国中布下了很多像我这样的棋子,这些棋子可能分布于各处,也许根本就没有机会发挥作用,甚至有可能反目成仇,但是这么多棋子只需要一部分发挥作用,就足以让他们的推倒帝国这座大厦的进度加快不少。 帝国的敌人们知道他们一下子推不倒帝国,也一口吞不下帝国,那么尽可能的为帝国制造一些麻烦和混乱让帝国变得更虚弱就很有必要了,而现在看来他们的脚步已经越来越快,而像我这样的棋子可能也逐渐会开始冒出来了。 我可以肯定阿拉贡的叛乱和帝国外部的敌人有关,哈门语焉含糊的回避让我更确定这一点,只是究竟是塞尔柱人的支持还是蛮族充当了后盾,我还无法确定,但是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了。 我相信随着时间推移恐怕越来越多的叛乱会在帝国各个行省发生,当帝国军队疲于奔命的时候,也许就是帝国的敌人们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当然帝国并非一戳就破的纸老虎,千年积淀下来的威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挑战的,无论是曼奇尼还是阿基米德这样老谋深算的老帅,还有那诸如斐多菲、费尔南德斯这些叱吒风云的猛将,都不会轻易被击倒,但是他们改变不了大势,逆流而行只能让他们充当悲情英雄,而无法让他们占据在潮流的巅峰。 我甩了甩头,现在不是为帝国担心的时候,我需要担心的是我自己的前程。 睿智者都知道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里握有强大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我的起点实在太低了,从一个低贱的牧者爬到眼下这个鹰罴卫指挥使位置我只用了短短的一年多时间,这在帝国军方历史中已经近乎于破天荒的奇迹了,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如果我还想参与到更宏大更精彩更美妙的游戏中去,我就不得不再为自己增添足够的砝码,否则我根本就无法入局。 蛮族两大强者已经入局,塞尔柱人即将入局,还有谁会入局?也许帝国内部还有无数别有用心者在翘首企盼这个世界变得更混乱,昔日割据林立的幻梦是很多人的追求,谁愿意甘居人下仰人鼻息?谁不愿意意气风发的指点江山? 权欲无疑是这一切的催化剂,同时也是魔力无穷的诱惑,那我该干什么? 该干什么,就还得干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坐等。 第一第八章 小插曲 去哈德良官邸已经成了一种惯性,自打他把我丢在了第六铁卫队指挥使这个位置上我就缠上了他,第六铁卫队糟糕的境况成为我和他讨价还价的砝码。 我为鹰罴卫和他个人贡献了如此多的收益,一个鹰罴卫铁卫指挥使就把我打发了可不行,尤其是这还是一个半残废的铁卫队指挥使,我当然不会善罢干休,那么从哈德良那里索取一些补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哈德良很爽快的同意了我的要求,即增选补足第六铁卫队的人员,筛选的对象自然是虎贲军中的精锐们。这是帝国军方惯例,三营两卫人员主要补充人员都来自虎贲军,当然也可以从地方驻军和军方之外招募,只不过后者数量很少。 虎贲军驻扎在帝京城周围有三个兵团,要选出几十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情,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亚历山大,他在军队中已经沉浮了十几年,上下情况都熟,虽然没什么人缘,但是这选拔精锐进入鹰罴卫却是每一个虎贲军精锐都十分向往的,而按照惯例虎贲军各部也承担着向三营两卫输送精英的义务。 不过我还是保留了几个名额,巴布宗津和阿狄娅娜都为我介绍了几个不错的人才。 一个性格孤癖阴沉的傀儡法师,据说交流表达主要以眼神、表情以及手势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不愿意说一句话;一个魔法道具师,整日白布包头,彩绘涂面,而且用变音术说话。不知是民族风俗还是其他原因,我猜测对方多半是和巴布宗津有同样身份,只不过由于身体特征太过明显,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掩饰。 阿狄娅娜为我介绍了一位药剂师。据说精于药物配制,不过我看那一脸稚气懵懵懂懂的模样,比阿狄娅娜似乎还小,在阿狄娅娜面前更是唯唯喏喏,一副亦步亦趋的样子。估摸着也就是阿狄娅娜为自己找来一个打下手的角色,莫不是阿狄娅娜有恋弟情结?我很怀疑。 不过鉴于塞瑟尔家族在元老院中给予我地声援。即便是阿狄娅娜多招来几个跟班我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何况阿狄娅娜还并不想我当初想象的那样一无是处,她在培植魔法植物方面的确有着常人没有天赋,至少在我宿处背后空地中培植的各色怪异植物连蓝蔻都充满了兴趣。 巴布宗津兑现了他地承诺,为我物设来了两个魔法人才,但是这两个家伙都是精修偏门的,一个是傀儡法师,一个是魔法道具师,这种人才对于具有雄厚实力的组织来说十分难得,但是对于只掌握一队鹰罴铁卫的我来说却有些大材小用。我现在更需要的是纯粹地魔法师。尤其是攻击法师和牧师。至于阿狄娅娜那边,我从来就没有指望她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能不给我找麻烦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这是什么?”我站在花圃旁有些好奇的问道。 扶了一下鼻梁上地眼镜,少年竭力装出一副十分慎重严肃的模样道:“汉密尔顿先生,这是我刚刚培植出来的极地藤,噢,不对。这一片土地上真正的极地藤只有几本。其他都不算。” 我皱皱眉,眼前这一片足足有几百平方米的土地上长满了这种黑乎乎的草藤。看上去与那些生在在荒郊野地中的杂草并无二致,这就是什么极地藤?什么玩意儿啊?我在心中暗叹,有了一个阿狄娅娜不说,现在又来了一个和阿狄娅娜的同类,看来这个鹰罴卫宿营区迟早得变成一个植物园。 “能告诉我这极地藤有什么用处么?威廉先生?”我装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问道。 “当然可以,我告诉您它们的属性,也许你就会明白他们地作用了。”小威廉稚气地脸上泛起一丝红潮,很显然他没有预料到我会对他的研究成果感兴趣,而且居然称呼他为威廉先生,这让他很是兴奋,想必他在其他地方得到的更多的是白眼和无视。 “哦?很特殊么?”我略略有了一些兴趣,看这个小家伙似乎不像是信口雌黄的角色。 “汉密尔顿先生,它是用来自南方草原上的伏地草和山区的攀山藤杂交优选出来地藤本植物,伏地草是具有木元素和土元素双性特征地珍稀草类,即便是在兽人控制的草原上也并不多见,而攀山藤则只出现在比利牛斯山区地悬崖上,它有十分强劲的钻附能力,同样它也是一种具有土元素性的藤本植物。” 小家伙卖弄起自己的专业知识起来就禁不住眉飞色舞,也许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听众,小家伙话匣子打开就滔滔不绝,“这两种植物经过特殊手段杂交后会产生一些新物种,我花了三个月从其中挑选最符合意图的,然后经过再杂交,终于得出了几本最优秀的极地藤。” 我有些后悔多嘴问了这个小家伙,现在这个小家伙有些止不住话头了,我努力克制住自己的不耐烦,毕竟打断他的话头或者敷衍两句走开会很伤小家伙的自尊,我真是自寻烦恼。 “现在精选出来的极地藤具有十分浓烈的吸附转换能力,尤其是可以从地面乃至一些植物上汲取力量,即使它死亡了,它的藤蔓枝干一样拥有很好的吸附元素转换能力。”小家伙越说越来劲,眼睛中兴奋的光芒几乎要赶得上我看见美女时的亮度了。 “噢,小威廉,我只想知道一点,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实质上的用处?你所说的吸附转换能力究竟能带来什么?”我差一点就要张大嘴巴打一个呵欠,但我还是下意识的克制住了这种不礼貌的行径,我不想在小孩子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得保持绅士风度。 “呃,这个,这个,汉密尔顿先生,我还没有想得那么远,但是我想极地藤具有如此强力的吸附转换能力,肯定有用处,尤其是在死亡枯萎之后一样具有这种特性,应该可以在一些特殊环境派上用场。”小家伙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一点不耐烦,呐呐道。 我有些乐了,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老实,“嗯,那我问你,你所说的吸附转换能力究竟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这种植物可以汲取大地或者植物中的能量转移到与它接触的物体中,虽然效能可能不是很大,但是如果持久的进行转化转移,真的很有效果啊。”少年脸上露出神往的神色,“我打算用这个极地藤枝蔓晒干后编制一双草鞋,穿在脚上,那爬山远足时就可以利用极地藤干的转换转移能力将土元素之力源源不断的注入我的体内,这样可以帮助恢复体力啊。” “噢?有这种功效?”我第一次对这个小家伙的话语产生了一丝兴趣,如果真的如这个小家伙所说能够制成这样的鞋,那对于消减军队长距离行军带来的疲乏岂不是有莫大帮助? “呃,我想应该可以,我实验过干枯的极地藤干,将它缠绕在我手上,然后接触地面,真的可以感觉到力量的流动,虽然需要仔细感觉才能发现,但是这对于帮助长途旅行者省力解乏应该有很大帮助的。”小家伙并不知道我的用意,十分认真的回答我的问话。 “嗯,这个极地藤死亡晒干之后吸附转换功效也不会消失么?”我对这一点很关心。 “有一些影响,但是仍然保留了相当一部分吸附转换效能。”小家伙抬起头来很肯定的回答我。 “我看这种极地藤耐磨性怎样啊?”我想到另一个问题,要制成鞋底,如果三五天就坏了那也价值不大。 “它的茎干纤维性很强,很耐磨啊。”威廉稚气的面孔这个时候似乎也变得成熟了许多。 “唔,我明白了。”看来这个小家伙还真有些本事,也不知道他所说是真是假。“威廉先生,你能不能制作一双用极地藤编制成的鞋送给我尝试一下呢?我也很喜欢远足。另外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极地藤大规模培植难度大么?” “当然可以,汉密尔顿先生,能够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小威廉脸上再度泛起兴奋的光芒,也许他一直觉得在我这里享受鹰罴卫的薪俸却无所作为很不好意思,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发挥自己能力的时候了,“极地藤母本培植比较困难复杂一些,但是一旦母本培植成功,再来进行大规模培植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呃,汉密尔顿先生你真的觉得可以用这个极地藤编织旅行鞋么?” 小家伙显然对自己还不十分自信,语气中也有些一丝迟疑,大概是怕我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 “呵呵,小威廉,不经过实验怎么能获得成功呢?我很看好你在这方面的天赋,你去努力吧,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我会给你最大的支持。就算是失败了也不要紧,新事物总是要通过无数次实验才能成功的,我相信你能够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 说这些鼓励的话对于我来说是轻车熟路信手拈来,不过看小家伙那诚惶诚恐而又压抑不住兴奋的神色,大概是从没有受到过如此器重,让他有些惶恐不安吧。 看见少年欣喜雀跃的模样,我心中也多了几分喜悦,至少我没有破灭他的追求和梦想,无论成不成功,起码我让他保留了自己追求理想的信心。 但愿他能给我带来好运。 第一第九章 蓝蔻的担忧 木桌上的书籍已经堆砌了厚厚的两叠,青蓝色的火焰一动不动,彷佛入定一般。 读书似乎成了蓝蔻来到鹰罴卫之后最大的爱好,作为大陆的中心,翡冷翠的文化传播行业相当发达,塞拉苏广场是著名的古籍交流场所,那里多达数十家古籍书店成了蓝蔻最爱光顾的地方,每一次从那里回来蓝蔻都是囊空如洗,除了一大堆书籍。 而塞拉苏广场旁边的苹果街则是现行刊发书籍集中的一条街,帝国有些名气的出版商和书商们都选择这里作为推出自己产品的窗口,魔法学院的学生们与神圣教会的修士们是那里的常客,当然一些附庸风雅的士绅贵妇们也经常光临这里,他们得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并非那些穷得只剩下钱的暴发户。 我注意到蓝蔻脸上并没有往常的平静安宁,相反却有一些怔忡不定,她有心事。 “他们找来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我一愣,随意我马上会意过来,能让蓝蔻心神不宁的人,除了亡灵一脉,还能有谁?这帮家伙的嗅觉如此灵敏?胆子如此大?竟然敢找上鹰罴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迟早他们也会上门,不是么?”我显得满不在乎,让蓝蔻也有些讶异,“对了,究竟是哪一拨?是为你而来,还是为木塔而来?” 蓝蔻也是一怔,思索了一下才哑然失笑道:“噢,汉米,我没有注意。” 我笑了起来。这个丫头,平素精明冷静,但是在事关自身的事情上还是有些失态了,“我估计应该是为木塔而来。算一算他们也该来了,反应这样迟钝,还真让我对他们有些失望呢。” “你早就料到他们会来?”蓝蔻眼神一凝。 “他们能不来么?木塔如你所说的那样贵重,对于我们固然一文不值,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不可或缺的宝物啊。我们在克里米亚地行动并不是什么半点风声不透的秘密。亡灵一脉在帝国肯定也有自己的情报体系,获得真实情报并不难。倒是他们来得如此之晚让我有些不解,难道这木塔不像想像中的那样重要?” “或许他们还有其他木塔?不过木塔制作工艺相当复杂,并不像我们看到地这样简单,他们不可能随意放弃才对。”甩开了心事,蓝蔻心思一下子灵活起来,“又或者是什么耽搁了他们的行动?” “别想那么多了,等他们来了不是一切都知晓了?”我站在蓝蔻背后,轻轻拂弄着她如黑缎一般丝滑的秀发,淡淡的幽香浮起,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其中。“你怎么发现的?” “对于他们,我地感应比谁都灵敏。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可以肯定他们都修炼有相当精深的亡灵奥术,他们身体中带来地气息骗不了我。” “他们没有发现你吧?”我平静的问道,我不想让蓝蔻卷入这些太过黑暗鬼祟的事务中去。 “不知道,应该没有才对。”蓝蔻扭过身来端详着我,“你打算干什么?还给他们?还是拒绝他们?” “你不是告诉我。这木塔只是汲取怨灵厉魂的法器么?对于活人并没有什么伤害。” 蓝蔻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轻轻叹了一口气,“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如果落入心地邪恶者手中,难免会产生其他副作用,比如他们为了修炼他们的秘法,而杀死活人,让死者厉魂吸入木塔中淬炼。” 我怔了一怔之后笑了起来,“蓝蔻,你太多虑了,木塔本来就是亡灵一脉的法器,如果他们真正要行此恶举,除非毁灭亡灵一脉,否则无论木塔在不在我们手中都关系不大。” “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亡灵一脉似乎已经在偏离他们延续了数百年的行事原则,变得越来越偏激,越来越不择手段,像以往他们虽然也在制作木塔,但是他们绝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木塔运入帝国这样人口稠密的地区,他们顶多也就是选择一些边境地区地古战场作为吸淬魂魄地所在,除非他们信奉的与世无争的信条已经发生了改变!” 蓝蔻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担心。 “在术法上修炼法理方式甚至探索道路不同,这无关紧要,亡灵一脉修炼的奥术虽然看起来有些颠覆人类一直笃信的生老病死的天道,但是我个人看法觉得这无可厚非,毕竟对世界认知地世界观不尽一致,这可以理解,但是如果说要将这些东西强加于人,甚至可能会伤害到其他人生命健康和自由时,这就不能为人所忍受了。” 我斟酌着言词,我理解蓝蔻矛盾地心态,她的身体中有一半流着亡灵一脉地血,而且在亡灵一脉那个群体中也生活了相当长时间,现在亡灵一脉又在追索她,复杂的感情纠葛让她难以对亡灵一脉作出公正的评价。 “我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 “你的担心现在还没有确切依据,木塔运入帝国顶多也就是证明他们行为有些出格,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他们有其他恶行,我们还需要观察。”我从容镇定的道:“如果说他们真的要挑战人类道德底线,那我想他们就是在自取灭亡了。”我知道我的说法并没有让蓝蔻真正放心,我行事的准则现在还只能围绕我们自己的安全和利益出发,其他一切我都暂时还只能放在放在一旁,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这也许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麻烦,但是我我希望我能够在我自己的力量足以改变某些事情时再来作出一些弥补。 第一第十章 一切都可交易 “汉密尔顿先生,你的要价太离谱了,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和理解,你没有觉得你这是玩火么?”阴柔而又略带嘶哑的声音从角落里的阴影中飘出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条盘踞在角落里的响尾蛇在咝咝的吐着蛇芯子,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玩火?这个词语我短短几天你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不是么?我经常都在玩火,你们来之前想必也已经对我的情况有所了解了,从海法要塞到落日城,然后再到克里米亚和苍鹭岛,我的行为在很多人看来每一次都是在玩火,他们都以为我会被烧死,对不起,现在你们看到了,我仍然活得很好。” 我漫不经心的吹了一口飘在咖啡杯上的水雾,不慌不忙的道,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对方的气势为之一窒,迅即提升,但是我确信对方不敢放肆,这是在翡冷翠城中心,神圣教会的维斯太神庙和风陵卫总部都在这附近,他们任何举动都有可能招致意想不到的打击。 “汉密尔顿先生,你真的太过分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们就只有接受你的勒索?” 这句话太软弱了,色厉内荏,这帮家伙谈判水准太低了,我轻而易举就能揣摩到他们的底线。 “不,你的用语有些错误,不是勒索,只是交易。”我彬彬有礼的指出对方的谬误,“木塔的价值和功效我清楚,你们更清楚,亡灵一脉将这种东西运入帝国腹地。这已经严重的逾越了帝国和亡灵一脉这么多年来约定俗成地底线,如果这件事情追究下去,恐怕你我都不得安生了。我们是在查处走私行动中缴获这样东西的,按照规定。这已经属于我们的战利品,你们想要拿回去,当然要付出一定代价,这很合理。” “但是你的胃口太大了,汉密尔顿先生。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可以接受地底线。”阴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是交易,如果双方价钱谈不拢。那生意不成仁义在,我们好说好散。”我笑了起来。 “你!这个东西没有其他人会要,你们拿着也没有任何用处!”一个有些沙哑粗重的声音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是么?没人要也没关系,我可以花些时间好好琢磨亡灵一脉的淬魂炼魄术究竟是怎么在这玩意儿中完成地。”我懒散的道,“要不,我就把它劈了当柴烧,看看木烧起来究竟有没有什么特别地味道。” “混帐!”粗重声音再也按捺不住了,凌厉的杀意一涌而起。 “冷静,保持冷静!”我毫不在乎的摆摆手,“不要惹来外边的神圣修士们的注意。相信他们对于亡灵一脉强者的兴趣比我要大得多。” 阴柔声音终于发话了。“坐下。汉密尔顿先生,你提出的要黄金,我们可以用我们高原上特有的各种魔法矿物来折抵,相信在这一点上我们不会有什么分歧,但是你索要的亡灵战士,对不起,这超越了我们的底线。绝对不行!我们可以换一个条件么?” 我心中暗笑。亡灵战士不过是我临时突发奇想杜撰出来地要求,没想到这帮家伙还真地信以为真。明知这不可能,但是却可以在其他条件上大大的敲一笔。 “嗯,这还算有点诚意,如果亡灵战士不行,那拿一套亡灵奥术的初级修炼法则怎么样?”我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 “你!”那个粗重声音又一下子跳了起来。 “汉密尔顿先生,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何况我们的奥术修炼法则因人而异,危险很大,再没有导师指点和护持下,很容易走火入魔,你们不可能习练。”阴柔声音似乎很有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们还谈什么?”我不耐烦的道。 “汉密尔顿先生,如果你真地对我们亡灵一脉地东西感兴趣,那我个人可以赠送给你一个小礼物,怎么样?”一只苍白的手探在我面前,一个拳头大小地魔法玛瑙出现在我面前,晶莹剔透的黄玛瑙晶体中镶嵌着一具手持短剑盾牌的白骨骷髅。 “这是什么?”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好奇的问道。 “我自己炼制的侏儒骷髅,一个小道具而已,不需要特殊的术法驱策,只需要将一个简短的咒语指令贯入玛瑙中即可。”阴柔声音淡淡的道,“它的威力还可以,相信不会让汉密尔顿先生失望。” 我感觉到那个粗重声音的震惊和不解,这玩意儿看来不那么简单。 “侏儒骷髅?嗯,可以变形么?”我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一枚魔法玛瑙,骷髅镶嵌其中栩栩如生,深邃而空洞的眼瞳,迈步向前的动作,甚至连骷髅手中的盾牌和短剑上镌刻的魔法花纹都隐约可见。 “呵呵,汉密尔顿先生说笑了,如果不能变形,那这具侏儒骷髅还有何价值呢?只要施法密咒,它就可以按照你的意愿变化为普通侏儒形体大小,并且按照你制定目标发动进攻,直到它战死为止。”阴柔声音耐心的解释道。 “你是说它还具有生命,还没有死亡?”我好奇的问道。 “在你们眼中它早就死亡了,不过在我们心目中,它仍然是存在的,除非在形体上毁灭或者魂魄消散,否则它就没有死亡。”阴柔声音顿了一顿道,“它的战斗力相当强悍,也是因为考虑到汉密尔顿先生的诚意,所以我才会破例将它送给你。” 我能够感觉到这具魔法琥珀中那具骷髅魂魄中强烈的煞气,对方所说这具侏儒骷髅的战斗力不弱应该不假,但是这样大方赠送给我,也有些可疑。就算是他们真想索回木塔,似乎也不需要下这样大血本,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古怪,不过这反而激起了我的兴趣。我打算接受这个礼物。 “好,我接受你地这个礼物,不过你得告诉我这具侏儒骷髅的操纵方法。另外,我们先前谈的条件请务必付清,魔法矿石在翡冷翠有很大的消费市场。翡冷翠有多家专业市场,我相信诸位这一次来肯定也有准备。当然你们也有你们自己地渠道,将这些东西换成黄金一两天之内就可以做到。”我似乎下定了决心接受了对方的条件,恋恋不舍的瞅了一眼魔法玛瑙站起身来,“到时候钱货两讫,各不相欠。” 商议定交货地点、时间与方式之后,我就径直离开了,埋伏在周围的鹰罴卫也随着我离开而撤退。 角落里的阴影依然不动,似乎在等待,又似在思索什么,良久那个粗重声音才按捺不住道:“爱德华。为什么要接受他地条件?我们可以“我们有选择么?”阴柔声音回应道。“不要小看这个家伙,别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埋伏在外边地至少有几个高级刺客一类的角色,更不用说还有神圣教会的伪君子们随时可能出现。” “可是这个家伙太过分了,他以为他控制了一切,这是对我们的莫大羞辱!”粗重声音怒不可遏。 “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我们在克里米亚的表现如此拙劣。难道还忍受不了人家羞辱两句?”阴柔声音冷冷道,“谋定而后动。古语早就告诉我们了,可是我们总是自大张狂,结果呢?” 粗重声音一时间没有言语,久久之后方才道:“就算是我们要答应他,那也可以在第一个条件上作些让步罢了,可是你却把那个封印的侏儒武士给了他,你是打算真的给他?!你不是一直说那是你最成功的作品么?那可是花了你几年的心血啊!” “它是花了我很大心血,几乎就是我最成功的作品。但是最近我才发现我并没有真正地封印住这个侏儒武士地灵魂,你注意到没有,这具魔法玛瑙已经是我们能够找到的最纯净的封印体了,但是我感觉得到那个侏儒的怨念仍然在不断的溢出,我不得不随时发动封禁之力屏蔽它,否则那些阴魂不散的侏儒猎者早就会找到我们这里来,但我不可能一直发动封禁之力,所以把它送出去是最好的选择,我还不想为我们亡灵一脉竖立这样一个强敌。” “我们亡灵一脉怕过谁来?那些地洞里地老鼠难道我们会怕他们么?”粗重声音不以为然。 “我们不惧任何人,但是我们也没有必要无谓地多一个敌人,侏儒们是地下世界的强者,而且睚眦必报,亡灵一脉现在正处于关键时候,至尊已经苏醒,我们亡灵一脉面临最好地机遇,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去何侏儒们结怨。” “可是如果侏儒们真正找到那个家伙,那个家伙肯定会将这一切和盘托出,矛头一样会指向我们。” “哼,侏儒们会听他的解释么?何况我相信这个家伙很快就会对这具侏儒骷髅爱不释手,这可是我匠心独运的杰作。我感觉到他体内浓烈的法力他流动气息,听说他和日朗人也有瓜葛,日朗人的术法在许多方面与我们的奥术有相通之处,也许这个家伙还会对这具侏儒骷髅进行升级炼化。” 顿了一顿之后,阴柔声音才又道:“这个家伙绝不简单,不会仅仅雌伏在这个位置上。唉,我倒是衷心希望这个家伙是我道的爱好者,外界对于我们亡灵一脉的歧见甚深,我们亡灵一脉要想踏足帝国,就必须要赢得更多的理解者和支持者。” 第一第十一章 毒瘤 我发现我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商人,几乎每一样东西落在我手中都可以变成用来交换的货色,木塔这样颇具意义的东西被我毫不犹豫同意让亡灵一脉赎买了,价格很公道,价值三十万金克朗的黄金或者魔法矿石,外加一颗封印有侏儒武士的魔法玛瑙。 蓝蔻仔细品鉴了这颗魔法玛瑙,给我的答案很明确,这是一颗极其罕见的高纯度魔法玛瑙,就算是亡灵一脉高层也未必能够拥有这样一颗宝物,尤其是这中间还封印了一个侏儒武士,被亡灵魔气彻底骷髅化了的侏儒武士,但是仍然掩盖不住这具侏儒武士的强大杀气。 对方教授给我的密咒很简单,经过蓝蔻仔细琢磨后没有发现什么陷阱,实际操作实验中,反应相当灵敏准确。侏儒武士一旦被解除封印,三秒钟之内就可以幻化为普通侏儒大小,其骁勇剽悍的嗜杀本能丝毫没有因为其骷髅化而减弱,甚至变得更加凶狠诡毒。 我尝试着让萨吉兹与其他两名鹰罴卫联手挑战这名侏儒武士,在我给予了侏儒武士击杀对方的指令之后,这名侏儒武士爆发出来的强悍战斗力令人叹为观止,近乎于疯狂的扑杀让萨吉兹三人联手组成的三角锥阵都差一点被击破,当然萨吉兹他们在力量强度上有所保留,但即便是这样我也相当满意了,如果不是这具骷髅的骨骼过分脆弱,它在我眼中几乎就是完美无缺。 对抗中侏儒武士也暴露出一些致命弱点,尤其是其身体的脆弱让它难以适应高强度的硬战,萨吉兹巨剑发动的震波险些让侏儒武士散架。这让我有些遗憾,不过蓝蔻告诉我这种骷髅可以在日后通过各种手段不断进行淬炼强化才让我心情好起来。 我已经有些喜欢上这个近乎于我地一个活动武器的家伙,这相当于我在危急时候又多了一个保命符。 略略有些发烫的泉水流淌在我的身体各处,按摩师有力而又富有节奏地拿捏手法让我全身都得到了空前的放松。 在城郊三个月的枯燥训练日子里我几乎没有多少时间回城。虽然训练工作主要由亚历山大承担,但是我作为指挥使也不得不隔三岔五的出现在铁卫们面前,要么不经意间流露一两手法术,要么适时展示一下自己在武技上的天赋,没办法。对付这些并不熟悉地兵油子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展示实力。在没有经历血与火地考验洗礼之前,这种方式是最直接而有效的。 相较于特勤组的工作,铁卫队的日常工作就要相对简单许多,除了训练摆在第一位必不可少之外,其他一切都显得无足轻重,第六铁卫队本来就是新建队伍,虽然陆续已经将人员编制补齐,但是要凝成一股绳形成合力还有相当距离。 好在这项工作我已经完全交给了酷爱训练的亚历山大,倒不需要**太多的心。有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的亚历山大代劳,我显得悠闲轻松许多。以至于我在心中已经多谢了哈德良不知道多少次。感谢他为我送来一个没有人缘招人讨厌,但是却任劳任怨的副手。 一年多时间足以改变很多,我渐渐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朋友***,安吉诺,费雷拉,还有图密善,成了我在工作之暇最为亲密的朋友。虽然还谈不上能够两肋插刀地境地。但是至少我不会太孤单。 作为雷克家族地第一继承人费雷拉似乎对于自己家族的事业没有多少兴趣,即便是已经脱离了鹰罴卫。这个有些内向的家伙仍然不时跑回到鹰罴卫中来晃荡,这让我很是羡慕。 在我接手第六铁卫队之后,这个家伙来得更加频繁了,亚历山大居然与这个家伙很是投缘,两个性格都有些怪异的家伙居然有相见恨晚的架势,让我不得不承认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话有些道理。 两个家伙一联手,整个第六铁卫队就真的有些活不出来的味道,训练场上随时是一片愁云惨雾,谁想要摆脱训练地蹂躏,就不得不挑战副指挥使和业余教官两个恶魔地拳头,我只能说这两个家伙都有些施虐的偏好。第六铁卫队已经成了魔鬼集中营地代名词,以至于我出现在训练场上时的训话时间几乎成了铁卫们的苦苦期盼的休息时间。 第一次参加温泉沐浴这种私密聚会,亚历山大显得有些不太自在,只是默默的坐在温泉池边享受着按摩师的服务,不像我和费雷拉以及图密善和安吉诺那样随意放松,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希望把亚历山大拉进我这个***,虽然他与费雷拉已经处得很好,但是费雷拉毕竟不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圈内人,雷克家族继承人的身份让他在很多时候首先需要考虑家族利益,而不像亚历山大完全就是孤身一人,我需要他的忠心。 “亚历,那帮新来的家伙已经完全适应了我们第六铁卫队的习惯了吧?” “嗯,基本上适应了。”谈及自己份内的事情,亚历山大少了许多拘束,“只是他们个体战斗力还不足,这需要长时间的训练,目前需要解决的是他们小型战阵的配合协调能力。” “汉米,你小子有了亚历帮你操心,几乎就看不见人影了,你可真得感谢哈德良大人的安排啊。”费雷拉也睁开了一直瞑目养神的眼睛。 “哼,是要感谢,我还得感谢雷克家族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乐于为帝国军队训练事业作出巨大贡献的成员,三天有两天都跑到我那里替我训练士兵们,费雷拉,你是不是天生就有某种施虐狂啊?还是受到了亚历山大的影响?”我毫不客气的反击。 “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免费为你第六铁卫队提供训练服务,还要怎么?”费雷拉气哼哼的道,“按理说鹰罴卫都应该给我发一份薪俸才对。” “得了,铁卫队那帮家伙们都对你恨之入骨了,你是没事儿干就去操练他们,有了亚历这个训练狂不够,又活生生多了一个不知疲倦的你,你还要不要他们活了。”我没好气的道,“那些家伙都快要被你们俩给折腾疯了。” “汉米,第六铁卫队底子薄新手多,加上又荒废了这么久,不下猛药难以治根,就算是现在我和费雷拉紧赶慢赶,比起其他几队来估计都还是有些差距。”亚历山大很郑重的道:“如果能够有一两场规模适中的任务让他们参加实战打磨打磨,估计情况会好许多。” “实战任务?汉米,现在你风头这样劲,只怕哈德良大人是不会给你什么机会了,这么久连我的第四铁卫队都闲得发慌,哪里还轮得到你们刚组建的第六铁卫队?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估计也没有哪个特勤组愿意选你第六铁卫队作配手,谁愿意风头都被你抢光呢?” 图密善安然的躺在温泉中悠哉游哉的一边享受一边发着牢骚,“除非有谁都不愿意接的危险任务,否则只怕你这第六铁卫队一两年都出不了任务。” “汉米,你真的想出去活动活动?”安吉诺从水中坐了起来,“阿拉贡平叛可是劳民伤财,至今都收不了场,匕锋营屡屡失手,现在帝国军方上下都坐卧不安啊。元老院已经启动了对匕锋营首领和整个战事指挥者的弹劾程序,只怕他们难逃法律制裁啊。” “啊?这么糟糕?”我一惊,“那匕锋营那帮人难道就没有一点说辞?” “说辞肯定有,但是辩解归辩解,事实摆在那里,整个阿拉贡行省乱成一团糟,民众反应强烈,这个责任总得有人来承担。如果情况继续这样恶化下去,保不准元老院会提议军方另外调派力量进入阿拉贡平叛呢。”安吉诺摇摇头,“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 “安吉诺先生,恐怕还不仅仅只有阿拉贡有麻烦吧。据我所知现在安塔利亚也一直很不太平,原来帝国一直不怎么关心那里,甚至连行省总督位置空悬多年都没有人愿意去上任,整个安塔利亚几乎就是处于一个无政府状态。”费雷拉冷冷的插言。 “现在那些一直在安塔利亚全境肆虐的小亚细亚马贼已经深入到了拜占庭的边境上,开始对拜占庭东南部造成威胁,君士坦丁堡已经屡屡向翡冷翠发来了抗议书,要求帝国中央给予关注,但是至今没有回音。而活跃在安塔利亚北部山区的山贼盗匪则将魔爪伸进了克里米亚南部,克里米亚现在一样感到头疼无比。我想帝国中央如果再不采取手段干预,只怕安塔利亚真要成为帝国背上一颗越长越大的毒瘤。” 第一第十二章 乱世纷呈 “费雷拉,情况真的有那么糟糕么?会不会是拜占庭人在那里危言耸听呢?安塔利亚境内的小亚细亚马贼已经存在了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过到拜占庭境内活动的事情啊。”安吉诺显然也对这方面情况有所了解,但是却并不太相信。 “哼,安吉诺先生,雷克家族虽然现在扎根在翡冷翠,但是拜占庭这边的情况我们还是很熟悉的。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拜占庭东南地区本来就是一马平川,这些家伙频繁出没在那一带,已经给当地民众带来很大的损失。”费雷拉有些不满的道。 “那些小亚细亚马贼现在已经不仅仅满足于在贫瘠荒凉的安塔利亚肆虐了,他们需要寻找新的目标。我看不仅仅是拜占庭,也许不久的将来美索不达米亚一样也会受到这股邪恶势力的袭扰,就算是美索不达米亚有虎贲军驻扎,但是要对付这些来无影去无踪抢了就跑的家伙,只怕也相当困难。” 费雷拉的话让我们都有些感触,帝国现在已经越来越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尤其是边境地区的治安状况日益恶化,虎贲军只能被动的应付来自外敌的压力,而源于内部的矛盾大多时候都是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局面一步一步失控。 “如果你所说是真,那元老院恐怕不会坐视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拜占庭是帝京东部屏障,又是帝国最富裕最重要的行省之一,任何人都不会容忍那里发生动乱,费雷拉。雷克家族为什么不在元老院会以上提出这个要求呢?”也许是觉得有点凉意,安吉诺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平静的问道。 “当然有提出,不过现在似乎元老院有些忙不过来啊,安吉诺先生。听说高卢行省近期也不太安静?”费雷拉斜睨了安吉诺一眼。 “噢,你也听说了?”安吉诺一惊,迅即道:“情况还不断太严重,但是已经有了一个不太好地开头,只怕难得平静下来了。” 对于这些情况我天生就十分感兴趣。笑眯眯的问道:“难道高卢也有什么麻烦事儿?” 安吉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都是德库拉们搞的鬼,那些该死的吸血鬼们一直认为他们受到了不公正地待遇。要求更大的政治权力,哼,帝国已经对他们够优待了,甚至在元老院里也有他们的代表,但是他们一直认为自己是最优秀的种族,高人一等,甚至还想要凌驾于维京人之上,这件事情已经在高卢行省闹得沸沸扬扬,高卢几大家族剑拔弩张,对立情绪空前浓厚。帝国元老院已经派出了一个调查小组前往调查。但是我看恐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知道吸血鬼一族是帝国境内一个相当特殊的种群,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却自诩身份尊贵血统优秀,他们也是最成功地商人,而且几乎垄断着帝国金融命脉,百分之九十的高利贷商人和百分之六十地银行家都来自这个群体。他们在帝国普通民众的印象并不好,但是却没有人敢于触犯他们的利益。即便是帝国的权势阶层们在很多时候也不得不有求于他们。 “这不过是一些小风波罢了。比起安塔利亚那边来,只怕这里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我不以为然的道。 “汉米。千万不要小看这些家伙,这些家伙每一次挑头闹事都总会牵动帝国上下方方面面的敏感神经,要知道帝国财政命脉很大程度都掌握在这些家伙手中,帝国财政部首席执行官吉比诺拉就是德库拉们的首席代表,他们如果发难,帝国怕是连一个月都支撑不下去。”安吉诺摇摇头,他深知吸血鬼一族在帝国中的潜势力,高卢、香槟、莱茵三个行省中吸血鬼一族势力尤为庞大。 “难道说他们会在帝国已经面临巨大危机的情况下不顾大局执意捣乱?”我意似不信。 “也许他们主观上并没有这种意图,但是很多事情一旦捅开想要控制下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安吉诺叹了一口气。 “我倒不觉得高卢这边会有多么大的问题,倒是苏美尔那边地确值得关注。听说塞尔柱人现在励兵秣马虎视眈眈,费尔南德斯地第三兵团已经进入了二级战备状态,苏美尔前线更是枕戈达旦,应对塞尔柱人的挑衅。”图密善也是满脸忧色,“塞尔柱人已经与我们和平了几十年了,帝国虽然从没有放松过对塞尔柱人的警惕,但是看看我们在东南三行省的驻军数量和质量,与塞尔柱人的铁骑兵数量根本就不对称,战争一旦爆发,也许东南就是一个糜烂之局。” 我心中一动,看似与世无争的图密善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委实不简单,至少能够对这些消息如此准确而又敏锐的觉察和了解,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地。 “这话不假,塞尔柱人地确是我们帝国的心腹大患,这么多年来我们帝国一直对其严加防范,塞尔柱人也表现得很是安分守己,但是近期塞尔柱人地表现很是诡异,我看也许这就是大乱之前的征兆。”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费雷拉离开鹰罴卫回到家族中时间并不长,但是言谈举止间已经有了很大变化,语气也变得更自信更肯定,“我甚至怀疑小亚细亚和安塔利亚眼下的混乱状况会不会与塞尔柱人有关呢?” “可是我似乎没有看到帝国军方对此作出多少反应,除了费尔南德斯的第三兵团和德隆巴的第二兵团之外,那里几乎就没有增加一兵一卒。”我也加入了话题,“就算是第二兵团和第三兵团是虎贲军中精锐,但是数量毕竟有限,能够抵挡得住大兵压境的塞尔柱人么?塞尔柱人军队战斗力究竟怎么样。我们心中有没有底呢?” 安吉诺和图密善相对苦笑,也许只有他们这些已经在帝国官场上混迹了相当时日的老手才明白眼下帝国究竟有没有应对方策,单单靠两个兵团能够起到抗衡虎视眈眈的塞尔柱人么? 一场原本是联络感情地温泉浴因为沉重的话题变得有些走调,我感觉得到他们都对帝国眼下的政局有着很大的担心和不满。尼禄陛下似乎整日沉浸在那些变态地游戏之中,时而清醒时而疯狂,以至于整个政局也变得动荡不定。 而元老院似乎也开始疏远这个一度深得元老院公民代表们欢心的皇帝陛下,但是这位陛下虽然经常有惊人之举,却并不弱智。金尊武士和羽林军这两股力量仍然牢牢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加上仍然在一定程度上被他影响着的营卫力量。即便是元老院已经对他丧失了信心,但是却没有人敢随意动他,即便是在出现了科莫家族被无端灭族这样的惨剧,元老院依然保持着可鄙又可悲的沉默。 而尼禄陛下地癫狂也直接影响到了帝国几个掌握着实际权力的大臣们,财政执行官、内政执行官这些手握重权者也开始出现了离心离德地倾向,元老院中也充斥着一股烦躁不安的情绪,似乎没有人知道帝国究竟会变成什么样,有好似所有人都期待着来一场惊雷震醒这个有些混沌而又茫然的帝国。 我从中嗅到了血腥纷乱的气息,有这样狂乱的皇帝陛下,有鸵鸟般麻木不仁的元老院代表。以及朝秦暮楚的执政官们。这个帝国似乎不经历一场真正的痛苦血腥的洗礼,就无法让沉醉在半梦半醒中的帝国民众们彻底清醒过来了。 时日一日一日飞逝,从帝国各地传来地消息都是令人喜忧参半地。 阿拉贡战事再度出现了靡烂的趋势,匕锋营与当地驻军清剿行动再度遭到挫败,甚至连匕锋营两个高级营卫都战死当场,举国皆惊;拜占庭东南地区和美索不达米亚东北都遭到了越发猖狂的小亚细亚马贼的袭掠,而克里米亚南部也遭到了来自安塔利亚北部山区悍匪的洗劫。要求清剿小亚细亚马贼的呼声越来越高。 与此同时蛮族联军在加泰罗尼亚和安达卢西亚重燃战火。斐多菲已经被重新启用,率领重新恢复建制而草草成军的帝国第七兵团出征安达卢西亚。以确保帝国西北地区不落入蛮族手中也许唯一能够让民众感到心安一点地就是兽人们好像有些厌倦了与帝国这种僵持地缠战,似乎有撤兵返回自己老巢的迹象。得到了来自各地支持地帝国虎贲军勉强维持了战线的完整性,没有在兽人连续几波攻击下彻底崩溃,虽然南部三行省已经大部沦陷,但是终究还是将战事拖入了兽人们最不喜欢见到的持久战中。 另一个让人感到高兴的是塞尔柱人派遣一个规模庞大的外交代表团出使翡冷翠,要求扩大双方贸易往来的种类和数量,同时要求淡化双方的不和谐言论,逐步减少双方在边境地区的驻军数量,确保两国之间长久和平能够一直延续下去。 兽人的平静表现和塞尔柱人的主动求和让帝国终于在无尽的烦忧中感受到了一丝喜气,尤其是在塞尔柱人主动要求消减紧张气氛之后,帝国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如果能够与塞尔柱人就削减边境驻军达成一致意见,即便是在经济贸易方面作出一些让步也不是不可以,这已经成为了帝国权势阶层们的一致看法。 只要兽人和塞尔柱人能够安定下来,帝国也就可以定下心来对付四处起火的国内问题了,阿拉贡、安塔利亚这两个行省的叛乱和局面失控让帝国元老院已经下定决心要彻底解决,虽然军方内部仍然有一些声音表示对塞尔柱人诚意的怀疑,要求密切关注塞尔柱人的动作,但是绝大部分公民代表还是支持帝国应当抽调精锐力量对阿拉贡和安塔利亚,尤其是对阿拉贡叛乱问题给予斩草除根式的解决,以确保帝国腹地的绝对安全。 第一第十三章 安塔利亚 夜色如水。从哈德良官邸中出来,清凉的晚风掠过我的面颊,让我头脑为之一清,不知不觉间我就在哈德良宅邸中呆到了晚饭时间,我断然拒绝了哈德良的挽留,这个时候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下一步的行动。 激烈的争执甚至反抗并没有能够改变哈德良的决定,事实上我也清楚当哈德良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无力改变。这是他们多方面妥协和精心设计的结果,只不过却从没有人考虑我的想法,当然,我理解,毕竟我握有的力量还不足以让他们考虑我的感受,他们只会考虑他们自己的利益。 帝国元老院作出了彻底清剿阿拉贡和安塔利亚匪乱问题的决定,并交与军方负责执行,核心问题是要在外部危机尚未彰显之前先行根除帝国内部隐患,维持帝国元老院通过了高达二千万金克朗的清剿预算,但是其中一千九百万用于征剿阿拉贡行省叛乱,一百万用于清剿安塔利亚地区匪乱。 征剿和清剿力量从帝国三营两卫一军中抽调,其中虎贲军将抽调应急用的第九兵团参加对阿拉贡叛乱的征剿,雷击营、风陵卫、匕锋营负责配合虎贲军;而安塔利亚匪乱问题则由天貅营和鹰罴卫派出力量解决。 面对天貅营将抽调两个精锐的冲锋队多达一千二百余人兵力参加清剿,鹰罴卫却史无前例的只派出一队铁卫队参加,而这个有些看起来有些轻率的出征理所当然的落在了第六铁卫队地头上。 暴怒之下想要发泄的冲动短时间充斥在我心间,但是看到哈德良肥胖的脸颊背后有些阴森的笑意。我很理智地克制了自己的行为。无力改变但是并不代表我就可以任人为所欲为,我当然要据理力争。 哈德良有把我推出去的想法,如果我无法在这场清剿战事中活着归来,自然完事大吉。他对那些已经给他施加了很大压力的利益群体也能有个交待;而我如果能够胜利归来,他也同样可以给这些人一个理直气壮的说法,这样艰险地任务我都能完成,即便是元老院的代表们也要交口称赞,自然可以帮助他卸去这些外界压力。 在两个小时地激烈言词交锋下。我甚至以辞职罢任为要胁,哈德良终于还是同意了我提出的两个条件。一是保持第六铁卫队的指挥权独立性,不受天貅营以及负责配合的地方驻军干涉;二是索取了部分库存火灵晶石作为出征的开拔费用,军方预先拨付的五万金克朗如杯水车薪,想要支撑这样一场不知道结束时日的清剿任务,犹如笑谈一般。 安塔利亚,嘿嘿,看来我还真是和这个帝国最混乱最贫瘠的地区有些缘分,居然要让我带上一百多人去那里清剿肆虐了那么多年的小亚细亚马贼,不知道这是故意想让我一鸣惊人呢还是打算把我送进火坑让我干脆一去不回?很显然后者成分居多。 我忍不住冷冷的笑了一笑,这些人总是把自己地如意算盘打得精滑无比。总以为别人就会按照他们设想地进程入彀。真把我当成任他们随意指挥的傻瓜?如果他们真的这样想,我会让他们看到这一切不过是他们一相情愿的妄想。 这一次去安塔利亚肯定会凶险无限,但是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一个完全陷入无政府状态下的地域,多年的匪患让这里不但变得贫瘠无比,而且民风刁悍狂野,宗族势力横行。但是西面却是帝国最富裕地拜占庭行省。南面也是经济十分发达地小亚细亚行省,而且扼守着黑海这个巨大内湖的咽喉部位。只要能够在这里站稳脚跟,摆在面前地利益几乎难以想象。 对我最为有利的一条就是风行佣兵团已经在君士坦丁堡立足,这可以成为我最坚实的后盾和依靠。我不会听从任何人给我的安排,我只会按照我自己确定的路线和计划去干我自己想要干的事情,让我率领鹰罴铁卫去安塔利亚剿匪对于我来说实在太好不过了,那纯粹就是为我个人行为披上一层官方的合法外衣。 我回到家中就立即将帝国地图集寻找了出来,翻到了帝国东部地区地理地形图。 一大片浅蓝色不规则的地域横亘在帝国东面,这就是黑海,整个大陆上最大的内陆湖,以至于要用海这个称谓来称呼它。湖水从西向东,也从淡水变成咸水,到靠近冥河河口处时就彻底变成了咸水,呈斜放的葫芦状,牢牢的镶嵌在帝国与东部邻国之间,而葫芦口自然就是冥河与黑海之间的连接处。 一出葫芦口就是冥河,一条难以逾越的河流,木不能浮,入水即沉,这让冥河东西两岸分隔开来,除了知晓冥河以东是精灵一族的家园外,对于冥河以东的了解就知之甚少了。 安塔利亚就位于葫芦的底部偏上处,崎岖的海岸线从地图上就可以看出来,紧挨在海岸线周围一连串的小岛无疑就是被誉为海匪们天然藏身处的阿留申群岛和亚苏尔群岛。 安塔利亚的面积并不大,比起西面的拜占庭只有三分之一不到,与北面相比也只有一半大小,与东南的小亚细亚相比更是只有四分之一大小,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呈豆荚状的行省却成为帝国东部最混乱的行省,而且一乱就是十几年,甚至连总督位置空悬也无人问津。 我仔细的观察着案桌上的地图,这份地图来自于帝国档案馆,被我以鹰罴卫名义借出后我就再也没有还回去,虽然档案馆已经屡次登门索要,但是都被我以种种理由拒绝了。 从地图上的分层着色就可以看出,安塔利亚北部是破碎的山地,一直要延续到克里米亚南部,其间一些风化形成的山口就成为克里米亚通往安塔利亚乃至小亚细亚和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重要陆路咽喉,在黑海西部海匪肆虐的情况下,这些通道往往也成为安塔利亚北部盗匪们的生财之道。 相较于安塔利亚北部山区零乱崎岖的地势,安塔利亚中部和南部就显得要平坦肥沃许多,但是这也成为了安塔利亚的另一个恶梦,从南方小亚细亚地区西北部钻出来的马贼将这片地区搅得一团糟,尤其是在帝国虎贲军从安塔利亚移驻小亚细亚之后,整个安塔利亚中南部和小亚细亚西北部这一带就成了小亚细亚马贼的天堂。 这些马贼不但屡屡击败当地驻军,并且在几年前十多股较大的马贼成功的联合起来击溃了安塔利亚硕果仅存的一支地方驻军力量,让当时的安塔利亚总督不得不挂冠而去,使得这里彻底陷入了无政府状态。 这些情况都是我在苍鹭岛之战之后从各方了解得到的,萨吉兹为了证明他的故乡并不是天生就是刁民悍匪聚居地,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困扰安塔利亚的匪患主要有三方面,小亚细亚马贼是当之无愧的最大祸患。 实际上号称小亚细亚马贼的那些家伙并不完全都是来自小亚细亚,这个地区的马贼多达几十股,大的一股不过三五百人,小的一股也就是三五十人,其中几股最大的大多来自小亚细亚西北部,所以横行于安塔利亚中南部的马贼们也就统统被冠之以小亚细亚马贼这个名号,而这些马贼们的马匹也的确大多来自于与小亚细亚接壤地区的小亚细亚河源马。 这种耐力好、奔行速度快的河源马比起正宗的小亚细亚火烈马在个头和负重能力上颇有不如,但是在耐力和奔行速度上却相差不大,对于以速度和灵活见长的马贼们来说,这种河源马无疑是最佳的伴侣。正是有了这种优良的战马,小亚细亚马贼才能纵横于安塔利亚和小亚细亚之间,让帝国驻军屡屡受挫。 除了小亚细亚马贼之外,大概就要算活跃于安塔利亚北部和克里米亚南部边境地区的悍匪了。萨吉兹告诉我这些悍匪最初大多是当地山民为生活所迫而落草为寇,随着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一些来自克里米亚的流民也加入了这些盗匪中,这样也让这些盗匪势力开始拓展到了克里米亚南部边境地区,并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最后一股匪患大概就是最难以根除的海匪了。事实上海匪的存在历史远远早于马贼和山匪,甚至在帝国海军力量都还相当强盛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存在,虽然屡遭帝国海军的清剿,但是始终无法根绝。依靠与陆地上那些地方豪门宗族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在遭遇灭顶之灾时总能化整为零的退缩到陆地上藏身,等待风暴之后便又东山再起。 数百年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已经成为海匪们生存状态的真实写照。 我呆呆的坐在案桌前望着地图出神。 第一第十四章 诸神宠爱冒险者 我知道我的生活又面临一个转折点。 来到这个人族世界中我似乎就像是上了一条行驶于风暴中的船,时而冲上巅峰,时而坠入谷底,其间的骤起骤伏让人心潮澎湃之余也有些后怕。从海法要塞之战开始,我似乎就一直处于一种被命运之神掌握着命运的状态中,她稍稍一个闪失,也许我就已经结束我的人界之旅。 其间过程的跌宕起伏却又让在龙族世界中习惯于杀戮为王的我甘之如饴,这样的经历比起龙族世界中单纯的杀戮征战不知要丰富多少倍,力量不再是唯一,智谋策略,魔法武技,奥术秘法,法物神器,这一切都为我了解这个异彩纷呈的世界打开了一扇门。 我真的有些舍不得这个世界了。龙族世界的印痕在我灵魂记忆中依然清晰,但是现在我所在这个世界的分量在我心灵中却越来越重,我渴望掌握又更大的权势和财富,我喜欢更精彩更具挑战性的生活,当然我也更喜欢这个世界中气质各异的漂亮女性,我想要征服这个世界! 而我相信安塔利亚之行将是我这一趟人界之旅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远处传来的嬉笑声将我无尽的沉思中拉回到现实世界,是蓝蔻和阿狄娅娜她们回来了。 自打我轻而易举的将亡灵一脉打发走以后,蓝蔻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得好了许多,昔日深沉静谧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朗灿烂的笑意。 我隐隐约约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发生了如此大地变化,蓝蔻对于那个将魔法玛瑙交给我的家伙十分感兴趣。详细的询问了所有一切特征和细节,很显然她是认识那个家伙的,甚至可能很熟悉,但是她没有告诉我其他。我也没有问。我只是告诉她,那个家伙很乐意地接受了我的条件,并且表示在合适的情况下愿意与我再度合作。 我感受得到当时蓝蔻心中的放松,那个家伙看来不是一个简单角色,能够让蓝蔻如此紧张。只怕地位还在北比利牛斯山区中见到的那个乌力希之上。 蓝蔻虽然很出色,但是也许是她血脉上地天性。又或许是她对亡灵一脉的了解甚深,使得她对亡灵一脉有着一丝天然地惧意,不过我在那帮家伙面前表现出来的强势和自信让蓝蔻觉得有了一些依靠,这也使得她终于可以有机会恢复豆蔻少女的本性,这让我高兴之余也有些得意。 门推了开来,扑面而来的是迥然各异的香风,淡淡的幽香无疑是来自蓝蔻,而发乎阿狄娅娜体内的却是一种奇异的药草香味,虽然源于忽雷黛身体的甜香浓郁冶艳,但是却无法压制住蓝蔻和阿狄娅娜的特有体香。“咦?你在看什么?”相比于蓝蔻和阿狄娅娜地淡然。忽雷黛对我置放在案桌上地地图要敏感许多。不愧是出身科莫家族的政治女性,又在豹雕组经历数年,忽雷黛一下子就意识到了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是帝国东部行政地理图,你怎么会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我淡淡的一笑,环抱双臂斜睨了忽雷黛一眼,“你猜。” 忽雷黛已经渐渐从家族被毁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尤其是在得知家族中尚有几名重要成员成功逃脱了屠杀厄运之后。她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对待我态度也有了明显转变,很显然她得到了来自家族成员的告诫。 “这是帝国档案馆的秘制地图。这有特殊水印记号,是帝国行政测绘局测绘地,与帝国军方地军用地图有一些区别。”忽雷黛首先察看了地图的来源,这是内政部出身造就地特色。 “有什么区别?”我扬起眉毛。 “军用地图更侧重于地形地势的描绘,在地形地貌的绘制上更细致;而行政测绘局制作的地图更详实,图例符号要比军用地图复杂得多,你看,这些密密麻麻的标准每一个都代表着特定意思,比如说,这个图标就是指这里出产亚麻,这个黑点表示这里有硫铁矿出产,而这个则表示这个村庄人口在三百人至五百人之间。”一谈及这些问题,忽雷黛便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汉米,你为什么会突然对这边的地理状况感兴趣?” “不是让你猜么?”我诡秘的一笑。 我带有调侃味道的话语让忽雷黛一下子有些作恼,漂亮的鸦眉顿时竖起来,一双碧蓝的眼眸也恨恨的盯住我。 “盯着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不是么?”我深深的瞅了对方一眼,言有所指的道。 忽雷黛今天穿着一身合体的维京宫装,虽然发型和容貌都巧妙的伪饰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多了一份陌生的俏丽。想起她那对羊脂玉般的豪乳在我手中捏揉变形的饱满腻滑感觉,我就觉得自己身体如燎原之火般的燃烧起来,甚至连蓝蔻大概也觉察出我今天情绪似乎有些异样。 “哼,不要以为我猜不到,安塔利亚,哼哼,肯定是安塔利亚那边出了问题,又要让你们鹰罴卫出动了。”似乎有些惧怕我带有某种味道的灼灼目光,忽雷黛回避了我的直视。 “嗯,虽不中亦不远矣。”我收敛起快要泛滥而出的情欲,正色道:“忽雷黛,你不觉得我们的机会来了么?” “我们的机会?”忽雷黛讶异的反问,随即一下子醒悟过来,“你要出征安塔利亚?!这么说外面传说安塔利亚那边匪患猖獗,帝国将要誓师出征是真的?”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我轻轻瞥了她一眼,看来这个女人已经从最初的彷徨痛苦中挣扎出来了,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就重新组织起情报线,不简单。 “汉米,你将要担任什么角色?”忽雷黛目光中多了几分兴奋和期待。 “什么角色?恐怕担任什么角色都没用。”我慢条斯理的道:“你知道帝国所谓誓师安塔利亚出动了多少力量么?” “多少?”忽雷黛也听出了我话语中的淡漠。 “天貅营会出动两个冲锋队,而鹰罴卫呢,一个铁卫队。”我淡淡的道。 “天貅营两个冲锋队?每个冲锋队有六百人,两个冲锋队一千二百人,以天貅营冲锋队的战斗力,也差不多,但是鹰罴卫怎么会只有一个铁卫队?两百人不到,济得什么事?!那纯粹就是送死!除非你跟随天貅营,但是天貅营历来就与你们鹰罴卫不睦,你们跟随他们,等待你们的一样只有被利用和出卖!哈德良想要干什么?你不能接受这个任务!” 忽雷黛脸上变色,禁不住叫了起来,她对帝国所谓军方精锐这一篮子腌事儿看来了解很 “呵呵,恐怕我别无选择。”我泰然道,“不要把情况想得那么糟糕,难道你真把我看得那么不堪一击?这是打仗,可不是一对一的单挑。” “不管是什么,一队鹰罴铁卫想要去安塔利亚清剿,纯粹就是以卵击石!汉米,安塔利亚那塘浑水我比你清楚,你必需要马上去拒绝哈德良的命令,要去安塔利亚,可以,至少要三队鹰罴铁卫外加两组特勤组,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忽雷黛是真着急了,这不是开玩笑,一旦领受了命令,那就毫无回旋余地了,帝国军队虽然已然没落,但是绝不会容忍失败,尤其是在阿拉贡叛乱问题上匕锋营已经让军方丢尽了脸,如果再在安塔利亚出现同样现象,恐怕我率领的鹰罴铁卫就真的会成为第一个祭旗的替罪羊了。 “没听说过这句话么?诸神宠爱冒险者!不敢冒险,何来丰益?”我眯缝起眼睛,眸子中却闪耀着疯狂的光芒,“我准备接受这个挑战,不要再劝我,我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 房间里沉寂下来,忽雷黛呼吸急促,一双美目死死盯住我,胸脯急剧起伏,随即她又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蓝蔻,似乎希望蓝蔻能够劝阻我的不智之举。 “汉米,忽雷黛说得没错,你这样做不太明智,除非你有什么其他想法,能告诉我们么?”蓝蔻终于发话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摆脱目前一潭死水的帝京城的机会,安塔利亚固然危险,但是帝京城中只怕一样是危机四伏,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明朗化罢了。你们想一想,哈德良既然明确要我离开,我如果不答应,他会答应么?那些促使他作出这个决定的人又会答应么?” 第一第十五章 嘉西娅 我这番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的声誉鹊起赢得了不少人关注,但是那是以得罪了无数利益阶层的特权人士为代价的,而我能够以一介自由民迅速晋升为鹰罴卫的指挥使,同样也会让鹰罴卫内部的官员们心生嫉妒不满,让我离开去安塔利亚自生自灭应该是最合适的解脱办法,战败身死,那是为国尽忠,死得其所;功成归来,那其他人也无话可说,能够从安塔利亚历险归来,也算对所有人有个交待了。 “可是去安塔利亚,你手中的力量太单薄了。”蓝蔻微微蹙眉。 “别忘了在君士坦丁堡我还有一支力量。”我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镇定自若的提醒道。 “你觉得现在那支力量就可以派上用场了么?何况就算加上你的佣兵,也一样风险极大,小亚细亚马贼来无影去无踪,几十股力量时分时合,你手中那点力量根本就不够看。”忽雷黛迫不及待的插言。 “安塔利亚的情形我很清楚,硬打硬拼怕是天貅营那点人也一样不够看,我为什么要跟随他们的指挥棒走?” 我脸色平静如恒,“哈德良答应我赋予我指挥这支力量的全部权力,不受任何人干涉,也就是说只要出了这帝京城,怎么安排这支力量的行动一切都由我说了算,元老院也没有明确规定我们采取什么方式来剿灭安塔利亚匪乱,也没有具体的时间要求,这也就是说我可以采取任何手段任何方式来完成这项任务,而且不受时间限制。一切都可以便宜行事,这样优厚的条件难道我都不知道如何运用么?” “精灵有句古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五万金克朗算不上什么。这一队鹰罴铁卫也算不上什么,我看中的是鹰罴卫这块牌子,有了这块牌子,我可以在安塔利亚甚至君士坦丁堡都为所欲为!我明确告诉哈德良,他给我这点人手连给对手填牙缝都不够。更不用说完成任务了,我要一切便宜行事地权力!如果不是他授权我可以灵活处置。包括临时收编招募人手的权力以应不测,你以为我会答应下来?” “啊?哈德良如此大胆?”忽雷黛吃了一惊,这种临时授权可大大超越了哈德良的权限范围,或许三五人哈德良可以作主裁定,但是真正人数多了,就绝不是哈德良这个督卫可以拍板的了。 “哼,他不会解决任何经费,只是给一个名义而已,有什么不敢?”我冷冷地道:“归根结底,那都需要我完成任务活着回来。否则一切都不存在。也毫无意义。” 蓝蔻和忽雷黛都陷入了沉默,唯有阿狄娅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我以为这个小丫头并不了解其中奥妙,但是对方一句话却让我知晓,这些出身世家门阀的子弟绝不都是纨裤子弟,对于政治气味的敏感比起寻常人来他们都要强得多。 “这么说连哈德良也并不看好这一趟安塔利亚之行了?你可真是成了让很多人忌惮的角色了,抛弃你成了他们的唯一选择。不过我觉得你似乎不应该这样轻易被打发掉啊,一张空头支票就可以打发你。汉米。你可真地舍得啊。” 阿狄娅娜一头凌乱的碎发看上去更像一个男孩子,就连服饰也趋于中性化。如果不是因为年龄地原因而使得胸前一对蓓蕾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曲线,你还真难以辨别她究竟是男是女。 “嘿嘿,没有舍,哪来得?放心好了,想要算计我的人,他们只会收获失望。” 我讶异的瞥了她一眼,这个小丫头平素很少就这些事务插言,更多的是与蓝蔻探讨魔法植物与术法之间的联系,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看了这个丫头,至少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就证明她很清楚帝国中枢机构里这些权势阶层们尔虞我诈的伎俩。 很快我这个被誉为鹰罴卫中的刺头人物将被发配前往安塔利亚剿匪的消息就在帝京城中流传开来,有人叹息扼腕之余,更多的则是拍手称快。 对于哈德良这个决定,无论是鹰罴卫内部还是军方精锐的其他几个部门都表示出了欢迎和赞许,在他们心目中,让我这个愣头青般地角色去安塔利亚无疑是最合适地,成功了,当然皆大欢喜,失败了,也算铲除了一个不按规矩出牌的家伙。 我却没有多少心思来关心帝京城内这些人的蜚短流长,我只知道既然决定已经无法改变,那我就只有利用现在有限的时间来充实壮大自己手中的力量,从资金到物资,从人员到装备,从情报到人脉关系,这一切,在我离开帝京之前,我都需要有一个明确的了结。 “你要去安塔利亚?”咖啡的淡淡苦味在我舌间回荡,我好整以暇地靠在软椅上点点头,“没错,我要去安塔利亚,你知道我已经转任鹰罴卫第六铁卫队指挥使,这一次该轮到第六铁卫队出任务了。” “可是我记得你告诉我第六铁卫队刚刚重新组建,大多是新人,根本还没有形成像样地战斗力啊。”坐在阴影中的年轻男子竭力让自己有些尖锐地声音变得平和一些,“难道你不知道安塔利亚那里的情形?” “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是任务总要有人去完成,对不对?何况不是有句老话么?战场才是磨练队伍的最好所在。”我用咖啡勺舀起一勺蔗糖投入杯中,悠闲自得的搅动着。 查悉这位默多先生的底细还真花了我一些精力,起初连采风行也未能抓住对方的行踪,每一次跟踪最终都会被一些看似无关的闲人给岔开,这反而更激起了我的兴趣,最后还是我让庄立庆和另外两名斥候采取分段盯梢地方式才算锁定了这个家伙的行踪。 上一任帝国皇帝卡拉古拉陛下的独生女----嘉西娅。一个颇有些独立特行的女孩子,虽然卡拉古拉殿下死于暗杀,但是这并不损害他作为一代贤君地名声,即便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尼禄在执政前几年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只不过也许是酒精烧坏了尼禄的脑袋。使得尼禄最近十年来的行径越来越癫狂,才使得现在帝国出现了这种境况。 不过尼禄一直对自己老上级卡拉古拉地独生女一直相当关照,这也使得嘉西娅在帝京城中的地位显得格外特别,许多人也借助嘉西娅与尼禄之间地特殊关系而留得性命。嘉西娅的行迹更像是一个独行侠,她总想要借助自己个人的力量去完成一些不太可能成功的事情。而有时候却恰恰适得其反。 就像苍鹭岛私铸一案,也许是对帝国官方力量的失望和不信任。她不通过官方渠道来处理,却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处置,实在有些别出心裁。 不过正是这一次行动让我们之间建立起一种特殊的关系,她希望有更多的事情交给我去完成,只可惜我却一下子调任铁卫指挥使,不过我们之间的这层关系却保留了下来,当然,对于她的身份问题,我仍然在她面前表现出一种不知情状态,不过我估计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 “那你可知道安塔利亚地状况?”有些不解地望了我一眼。也许是觉得我不可能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吧。对方显得很困惑,“那里可不是一支铁卫队就可以对付得了的,就算是你有别的人帮助也不行。” “我当然清楚,但是以默多先生对帝京城里消息的灵通程度,你似乎也应该清楚我有选择的余地么?元老院作出决议由天貅营和鹰罴卫负责解决安塔利亚匪患问题,督卫大人似乎也并无选择啊。” 我似笑非笑的瞅了对方阴影下白皙的俊脸,女人真是奇怪地动物。即便是化妆也不愿意有损自己地美貌。 虽说这位嘉西娅小姐甚少露面。但是据见过她真实面目的人都叹为观止,很多人都怀疑她是卡拉古拉陛下与当时冠绝天下有尼罗河艳后地克丽奥佩特拉的私生女。因为没有人知晓嘉西娅的来历,只知道她是卡拉古拉陛下最钟爱的女儿,而很多人都证明嘉西娅和克丽奥佩特拉在容貌上惊人的相似。 “元老院?那些家伙只是一帮蛀虫,除了会浪费纳税人的钱财,他们还会干什么?”对方耸了耸鼻子不屑一顾的道:“你的行为触及了很多人的利益,他们想要借助哈德良之手来惩罚你。” “呵呵,事情都因你而起,你既然也清楚其中内情,我也就不多言了。”我微微一笑,一些小动作暴露了她的年龄和性别,接触越多,她的破绽就越多,只可惜这个女孩子自己却懵然不知。 “你是在暗示我应该对你负责?”对方懊恼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了。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以默多先生的影响力,如果能够为我们这一趟必死之行提供一些助力,我们也许还能有逃脱生天的机会,我们真的很需要朋友的帮助。”我涎着脸面不改色的道。 “嗯,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帮助,不过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个人以为如果你能拒绝这一次任务,也许更明智一些。”对方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吞吞吐吐的道。 “默多先生,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别无选择,就像许多事情,你自己也无法选择一样。”我摇摇头,“我想我们还是把精力放在解决更迫切的问题上更现实一些。”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当然无话可说,你需要我帮什么忙,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不会推辞。”对方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我希望默多先生帮我解决一批帝国军队的制式盔甲和武器以及必要的后勤物资,并将这些东西运送到君士坦丁堡。”我泰然自若的道。 “制式盔甲和武器?”对方惊疑不定的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默多先生,你知道在安塔利亚有多少马贼和山寇么?别说我们鹰罴铁卫这点人,就算是把天貅营拉上,这点人马怕也只有龟缩不出的份儿。我不想去给什么人当垫背货,既然决定要去,那就要弄出个像样的场面来。没办法,元老院要让我们去送死,我不能坐以待毙,只有另寻它途了,招募也好,收编也好,我总得再拉上千把人马才敢上路啊。” 我笑吟吟的解释道,“你不需要有其他想法,我已经知会了哈德良,他同意我的做法。” “他同意?可有书面授权?但即使有,这也是是违规之举,他哈德良根本就没有这份权力。”对方沉吟了一下才道:“不过成功了,这一点也就算不上什么,失败了,连命都没有了,更无所谓这些了。嗯,你需要哪些类型的盔甲和武器,还有其他物资,你列一个表交给我,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价格肯定最便宜。对不起,我还没有白送给你这样大一笔物资的权力我早就打听到现在主管军方后勤事务的元老院军事委员会普拉特代表一直就是卡拉古拉的同乡兼好友,嘉西娅深得他的宠爱,从普拉特手中弄出一点物资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默多先生请放心,我当然会支付必须的费用。”我重重的点头,“我不会让你难作,我只是在比较短的时间内需要备齐这样一大批物资而已。” 第一第十六章 战争三要素,钱,钱,多多益善的钱! 在和嘉西娅方面协调好之后,我心中也笃定了许多。 仅仅依靠鹰罴铁卫和风行佣兵团是不够的,我必须要重新组建一支基本力量,他们在质量上不可能要求像风行佣兵团或者鹰罴铁卫那么高,但是在很多情况下质量并不能完全代表数量,一两百鹰罴卫和一千多天貅营的冲锋战士无法改变扭转安塔利亚局面,这一点很明显,我只能自寻出路。 安塔利亚任务不是一蹴而就可以完成的,这是一场漫长而艰险的跋涉,任务能否成功不仅仅取决于我们是否掌握有足够的力量,而且还在于帝国的局势是否会发生变化,我并不认为安塔利亚局势会按照帝国设想那样走下去。 我已经在给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他们发去消息的同时也向采风行提交了任务,全面了解并收集整个安塔利亚地区的各种情报资料。 地理地势、交通状况、城镇分布、气候特点、历史沿革、社会民情、人口构成、宗族势力、物产出产,一切都需要逐步摸起来,当然重点还是放在目前能够左右安塔利亚地区社会局势的各方面力量上,除了小亚细亚马贼、北部山匪以及黑海海盗之外,我更注重安塔利亚地区起着举足轻重的门阀势力。 风行佣兵团的斥候力量也全部撒了出去,不过他们的收集情报具有更强的针对性,我要求他们首先针对那些怀疑与小亚细亚马贼有勾结的地方豪族进行调查,力争在一两家上取得突破,一旦我决定要采取行动。那就必须要有合适的目标供我处置选择。 相较于我的担心,整个第六铁卫队地铁卫士兵们却一个个显得信心十足,几个月下来的严苛操练彻底将这帮老兵油子们的痞气给清洗掉了,士兵们重新燃起战斗漏*点。比起那些新兵蛋子们来说,他们的勇气和漏*点丝毫不差,但是更难得是他们拥有用生命和鲜血换来地战斗经验,这才是我最看重的。 尤其是在无数迷梦般的许愿和美好前景之下,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像被禁锢了几个月的野狼一般。全身都透露出阵阵杀气,我相信只要我令旗一挥。即便前面是金尊武士,这帮家伙也会毫不犹豫的嗷嗷叫着扑上去厮杀一番。 尼基塔很快帮我将这一批火灵晶石处理掉了。随着斐多菲地权势重新得到恢复,尼基塔的走私网络迅速延伸到了巴斯克、安达卢西亚以及加泰罗尼亚,背后有斐多菲这座靠山,虽不敢说无往不利,但是在物资流动因为战火受到极大阻碍地三行省中,尼基塔的走私生意迅速扩张开来。 虽然火灵晶石这玩意儿是严禁民间流通的军事物资,但是对于一个帝国现在这艘四处漏水的破船来说,私下的贸易额已经远远超出了市面上你所能见到的商业往来。除了巴斯克行省,西面安达卢西亚和加泰罗尼亚两个行省现在都是战火纷飞。无论是帝国军方指定的武器制作工坊还是行省下面贵族们的私人作坊。都对这种高级魔法火焰箭所必须的魔法矿石需求巨大,将这批物资出手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要想卖一个好价钱也要花些功夫。 我现在急需钱财,一切我可以弄到的资金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抓到,那怕是签上卖身契。 君士坦丁堡那边地建设和招募工作进行得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一个超标准的A1级佣兵基地已经初具规模,从训练场到宿营区。从实战演练场到特殊实验室。大部分架子都已经搭了起来,当然要想完全将规划中的基地各项设施建成至少还需要投入两百万金克朗。但这已经超出了我所能够承受范围,下一步就该是风行佣兵团增强自我造血功能,用自己的双手来建立自己美好家园的时候了。 风行佣兵团的人员数量已经扩大到了接近五百人,其中不乏来自其他一些佣兵团地高手,作为帝国东部最大地城市,君士坦丁堡独特的地理位置一直吸引着很多佣兵战士以及冒险者来寻找机会。 四百人地佣兵团队对于我来说远远不够,但是在宁缺毋滥这一点观点上我和弗兰肯他们意见一致,君士坦丁堡有相当的人力资源,只要风行佣兵团能够在这里用一两场任务或者战争打开局面,我相信至少在武者招募上问题不大,也许我唯一需要考虑的是随着团队的扩大带来的巨大开支问题。 弗兰肯和安提帕特还在巴布宗津的帮助下成功的招募了五十名魔法学徒和六名魔法士,并开始进行系统性的训练和实战混合演练,但是魔法师的招募工作进展却不顺利,有两名魔法师曾经来过进行过意向性的沟通,但是都因为风行佣兵团没有取得过令人信服的任务成绩而作罢,这让弗兰肯和安提帕特都很遗憾。 缺乏像样的魔法师这已经成了风行佣兵团上上下下的心病,光是依靠魔法士和魔法学徒,顶多能够说有了一点基础,但是要将魔法力量真正凝聚起来成为一股打击力量,没有具有相当实力的魔法师是不可能的,尤其对于一个大型佣兵团,这更是致命弱点。 总而言之,这一切随着风行佣兵团规模的急剧扩大使得我原本一直以为还算比较充裕的腰包迅速瘪了下去,即便是我从亡灵那里勒索来几十万金克朗加上倒卖火灵晶石的收入投入进去,也无济于事。基地建设加上人员暴增让风行佣兵团就像是一个财务无底洞,如果要想让风行佣兵团在即将到来的安塔利亚任务中发挥像样的作用,我就不得不考虑还要从什么渠道弄上一大笔资金。 打仗就是烧钱,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清楚,即便是在龙族世界中,铠甲、武器、奢侈品甚至是其他龙族的帮助都一样需要用黄金珠玉来作为交换,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谁会白白帮助别人,这个真理哪里都一样适用。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么?”嘉西娅坐在我对面,凝神瞩目,慎重的问道。 “这个问题我早就回答过了。”我环抱双臂微笑,“你不会这个时候还希望我反悔吧?” “说实话,我真希望你反悔,和你交易的人你不会喜欢。”嘉西娅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吸血鬼一族没有人会喜欢,尤其是高利贷商人,那就更让人反感了,但是我们得承认,这个世界上还真离不开他们这群人。”我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那我就无话可说了,我最后提醒你,在作出决定之前,三思之后再三思。”嘉西娅站了起来,“他可能马上就到了。” “放心吧,我不是未成年人,我会对我作出的任何决定负责。”我耸耸肩,“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第一第十七章 与虎谋皮(1) 门终于推了开来,一个头戴礼帽的瘦小男子走了进来,见到嘉西娅之后首先是一个摘帽礼,然后才把目光望向我,“嘉西娅小姐,这位就是汉密尔顿 ;巴本先生么?” “唔,他就是汉密尔顿,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俩谈事情了,克雷泽先生,汉密尔顿先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指望你能给他什么优越的条件,我只希望你不要在纯粹的商业贷款中不要附加过多的其他条件,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嘉西娅目光一凝,面色变得冷漠起来,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的转动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金属指环。 小个子男子一怔之下,先是面带苦笑之色,随即又展颜朗声笑了起来,“嘉西娅小姐,看来包括您在内的很多人都对我们抱有某种偏见啊,我一直以为我们相交这么多年,您应该对我们有所了解才对,没想到嘉西娅小姐您竟然 小个子男人脸上露出难言的痛楚之色,看得嘉西娅和我都是一阵皱眉,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是在表演的话,那就实在太逼真了,即便是大戏院中表演哑剧的专业演员也赶不上这个家伙。 “克雷泽先生,我想现在不是讨论我观感的时候,先谈正事要紧。如果你真的想要证明我的观感错误,那现在就是一个机会。”嘉西娅赶紧制止对方的即兴发挥,“汉米,你们谈。我在外面等你。” 门终于关上了,房中只剩下我们两人。 这里是台波河畔一处风景很好地私人豪宅,似乎被人改建成了一座私人会所。 宽敞的观景阳台可以接受下午最美好的阳光,淡绿色盆栽植物与浅黄色的火兰花相映成趣。将整个阳台上点缀得生机勃勃。科林斯柱式细弱柱头支撑起高大地穹顶,几件风格各异的木质小雕塑随意的摆放在博物架上,一下子让室内室外之间的距离模糊了许多。 “来一支?”小个子男子显然是一个自来熟类型的人物,抬手从胸前拿出一支库巴雪茄向我示意,“味道不错。可以让人地神经放松不少。” “谢谢,我没有这方面的嗜好。”我婉言谢绝。 “呵呵。汉密尔顿先生,不需要这么严肃。我地人生格言是,任何一场生意都要把它当成一场对人生的体验来感受其中美妙之处,无论成败。”点燃雪茄之后,小个子男子轻轻抽了一口,然后将雪茄放在水晶天使烟灰缸上,任其燃烧,“其实我们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不堪,你这一次大概也是迫于无奈才会选择我们,但是我相信我们多接触几次之后。你会改变你的看法。” “但愿我能借这个机会扭转人们的习惯看法。”我点点头。“克雷泽先生,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愿,我不想赘言,我需要一笔资金周转。” “嗯,这正是我们合作的基础,你需要钱,而我能够提供。现在我们需要谈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风险。一个收益。具体一点就是说借钱给你的风险不能超过我们承受程度,而且获得的收益要满足我们地期望值底线。”小个子男子目光一动。拿起雪茄轻轻弹了一下之后才道:“先谈谈第一点吧。” 我有些难以接受这种方式,没有一点掩饰地生意,不过对方纯净直白的目光倒是让我勉强好受了一点,看来这些家伙一旦进入工作,就完全抛开了其他,难怪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们,毫无一点人情味道。 “呃,你想知道些什么,克雷泽先生?” “你的想法和计划,也就是说你借贷这笔钱的用途将会用于什么,以及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具体收益。” 似乎是觉察到了我的犹疑,小个子男子很坦然的道:“汉密尔顿先生,你不需要讳饰什么,相信嘉西娅小姐在将我推荐给你时已经告诉过你,我们能够在金融界屹立不倒地原因不是因为我们资金充足,也不是因为我们在帝国内地人脉关系雄厚,我们成功的唯一秘诀就是信誉二字。所以你不需要担心你地想法计划会被其他人知晓,如果我们这笔生意谈不成,那我走出门就会彻底忘掉今天我们见过面这件事情。” 这一点我也早有所耳闻,吸血鬼一族的恶名很多,薄情寡义,落井下石,严苛吝啬,锱铢必较,但是唯有一点他们却恪守不渝,那就是讲求信誉。而就是凭借这一点,多少吸血鬼一族的富豪在生意失败倾家荡产之后,又能够重新崛起。 “我相信嘉西娅小姐的保证。”我点点头,“想必克雷泽先生也知道我的身份以及我即将启程前往安塔利亚剿匪,虽然帝国元老院授予我们很大的权力,但是给予我们的实际支持却很少,仅凭我现有的力量,我很难完成任务,所以我需要一大笔资金来扩充和武装我手中的力量。” “唔,我大略知道一些这方面的情况,听说天貅营也会派出一支力量去安塔利亚。”小个子男子眨眨眼睛不动声色的道。 我明白他话语中的隐藏的意思,坦然道:“我们互不隶属,各行其道。” “你的意思是你拥有独立指挥和处置一切事务的权力?” “对。” “那你需要多少钱来保证完成这项任务呢?嗯,还有借款时间。”小个子男子小心的搓了搓手。 “嗯,三百万金克朗,两年或者三年。”我漫不经心的说出一个数字,彷佛这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三百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不知道汉密尔顿先生打算用什么方式来偿还这笔资金呢?”小个子男子眼睛中精芒更甚。 “元老院签发了一道密令,在安塔利亚,我们可以便宜行事。”我搅动着咖啡杯内浓香的液体。 “便宜行事?怎么理解?”小个子男子疑惑的抬起目光。 “便宜行事么,我的理解那就是我们为了保证任务完成,可以对在安塔利亚境内的一切人员、物资、资源采取一切措施,只要能保证完成任务。”我也抬起目光深沉的一笑,“克雷泽先生,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一切的一切?呵呵,汉密尔顿先生,这只是你的理解么?”小个子男子也笑了起来,不过我感觉得到他内心的期待和兴奋正在熊熊燃烧。 “我的理解那就是元老院密令的真实诠释,当然前提是我成功了。”我森然一笑道,“如果我失败了,我没命了,也就无所谓谁的理解了。” “我明白了。”小个子男子狡谲的一笑,“风险不小,但是回报可能也一样巨大,我这样看对么?” “嗯,差不多吧。”我显得十分随意,“算是押注赌博吧。安塔利亚已经混乱了多年,那里几乎是一贫如洗,如果不是匪患危及到了拜占庭和克里米亚,我相信帝国仍然不会给予关注,从元老院拨款数额的去向分配既可以看得出来。不过这并不代表安塔利亚就一无可取之处,哼哼,一百万金克朗的剿匪开支,落到我们手中不知道还能剩多少?不过无所谓,我需要的是那个可以便宜行事的权力,那一百万金克朗,不要也罢。” “呵呵,汉密尔顿先生,你很坦率,我很欣赏你这种率直,安塔利亚看上去的确没有多大价值,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作这笔交易毫无意义,不过我并不这样认为,我相信汉密尔顿先生会拿出让我们心动的东西来,对么?”小个子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 “当然,要想说服投资人,当然得拿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安塔利亚位置适中,北部山区有多种矿石出产,中部良田万顷,南部地区与小亚细亚相连,是上佳的牧场,东面黑海沿岸的拉古萨和萨格勒布都曾经是黑海地区繁荣一时的港口,阿留申群岛和亚苏尔群岛附近散布着多处渔场,甚至还有盐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十几年前在小亚细亚马贼没有兴起之前,面积不算大的安塔利亚经济至少可以在帝国诸行省中名列前十吧?” “汉密尔顿先生,你说得都没有错,但是我想我们还是落到实际一点的东西上来,你不会认为我们借贷给你三百万金克朗,你就可以把整个安塔利亚匪患肃清荡平吧?即便是那样,我仍然看不到我们如何收回这三百万金克朗贷款或者说投资。” 对方并没有被我的一番忽悠迷惑,他很直接的命中要害。 第一第十八章 与虎谋皮(2) “呵呵,克雷泽先生,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帝国军人而已,而现在准确的说我更像是一个佣兵。安塔利亚虽然看上去一穷二白,但是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如此,那些和马贼、山寇、海匪有勾结往来的地方豪族门阀一样富比王侯,比起翡冷翠的望族们来也不与多让,你觉得这些家伙是不是应该为他们这么十几年来的所作所为付出一点代价呢?”我笑眯眯的望着对方道。 “唔,你想从他们身上动手?可是这些家伙能够盘踞一方,都不是易与之辈,加之与你所说的那些贼匪有密切往来,这些情况帝国恐怕早就知道,为什么迟迟不动,怕也是有其原因吧,你有这份把握?” 克雷泽显然是有备而来,对安塔利亚内情了解程度似乎并不亚于我。我心中暗喜,如此了解还愿意与我接触商谈,这说明他们对这件事情一样有很大兴趣。 “有没有把握我自己清楚,你担心你的投资或者说贷款,我也不想白白送命,对不对?相信我的底细克雷泽先生应该很清楚才对,不然你怎么会同意和我谈这笔生意呢?”我不阴不阳顶了对方一句。 “不错,汉密尔顿先生,你的卓越表现是我们愿意与你商谈这笔生意的主要原因,如果不是你在海法要塞、落日城的表现,以及克里米亚和苍鹭岛两件名动帝京的案子,就算是有嘉西娅小姐担保,我们也不会同意与你见面。”克雷泽并没有掩饰什么,“但是前面的优异表现并不能代表你在安塔利亚也可以取得成功。所以我必须要了解你在安塔利亚的具体计划,这一点还要请你理解。” “我理解,但是许多问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天貅营那边已经与我接触过了,他们更愿意从北面开始清剿行动,那我就选择了靠近拜占庭地中西部地区。小亚细亚马贼并不是一股统一的力量,他们是几十股马贼的统称,我打算暂时选择一两家与小股马贼有勾连的地方宗族豪门动手。围点打援,集中优势兵力拔掉一两个钉子。然后吸引马贼来报复,逐步打开局面。” 我不想就具体作战方式与对方讨论,那是我地事情,但我也知道如果不透露一点像样的东西给对方,对方怕也放不下心,三百万金克朗,就算是对方富可敌国,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我能够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对方显然也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我略加点拨。他已经明白了我的大致想法。虽然未必能够奏效,但是见我信心满满的样子,心中存留地疑虑担心也就放了下来。 “汉密尔顿,不是我们不放心,我们知道你有头脑,有实力,手段也够用。但是这一次你们的任务相当特殊。准确地说,已经是一场战争。而不是剿匪那么简单了,小亚细亚马贼背后究竟有没有什么黑手呢?他们怎么就会在安塔利亚生根立足而没有在小亚细亚本土肆虐呢?”克雷泽语速放慢,语气却沉重许多,“这些问题恐怕都逐渐会暴露出来,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我无意干涉你的具体计划布置,只是希望你有一些思想准备,三百万金克朗我可不想随便打了水漂,钱是小事,堕了我识人的名头,那可才是损失。” 三百万金克朗不算什么?!呵呵,这个家伙口气还挺大,不过我并不打算与他计较,至少他的说法也是一番好意,符合我们双方的共同利益。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有关贷款方面的技术问题了,利率、时间已经双方权利义务,都得一一说明,但只要主题已经明确,这些问题都不成其为问题了。 应该说这个时候吸血鬼一族的精明慎密才表现出来,只是一个简单的贷款合同,克雷泽却细化到了每一个细节上,权力和义务更是十分明确的注明其上,我只是大略听了一下他逐条解释下来地条款就让我头昏脑胀,好在这不是正式地合同,我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似乎需要一个正式的财务官了。达成了意向性的协议之后,克雷泽和我都放松下来,谈话也变得随意起来。 他对苍鹭岛私铸案十分感兴趣,我感觉到他尤其是对苍鹭岛上的铸币模板被弃置在那里表现出了强烈的遗憾,看来这帮家伙对于铸币一事也相当感兴趣,不过私铸本就相当于叛国大罪,吸血鬼一族本来就很招人忌恨,想要玩这一行道,恐怕他们还缺了一点火候。 我倒是给了他一点暗示,那就是安塔利亚北部山区中早已探明有银坑存在,只不过崎岖的地势加上骁悍的山匪使得那里地银坑一直处于未开发状态,只是就算是没有匪患,要想开发那里地银坑,先期也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改善恶劣的交通条件。 直到克雷泽离开,嘉西娅才姗姗入室。 “看样子你们是谈妥了?” “基本上达成了一致意见。”我低垂着头,搅动着咖啡杯内地咖啡。 “条件苛刻么?” “不算苛刻吧,至少我觉得是。”我淡淡的道,“当然高利贷商人你要指望他们如同作慈善事业一般施舍给我,也不现实,我能够接受,敢把注押在我身上的人,至少帝京城中不多。” “但愿你不是在与恶魔签订协议。”嘉西娅明亮的眼睛望着我。 “谁是恶魔,要到最后才知晓。”我狡谲的一笑,准确的说克雷泽的要求很苛刻,不过我并没有多计较,只是在支付利息的方式上我留了一手,他们想高利,当然就必须要按照我的方式来,他们会明白,从我这里收取利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嘉西娅疑惑的瞅了我一眼,我却不再言语。 第一第十九章 侏儒骷髅 我小心的观察着玛瑙中的这具侏儒骷髅,透过水晶镜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骷髅肋骨之间的阴影,脊骨、髋骨、胫骨、臂骨、桡骨、颅骨、跖骨、胛骨、锁骨,每一块每一根都细致入微,而骷髅持剑挽盾的姿势相当英武,尤其是昂首怒视的模样,更是栩栩如生,如同一枚大师级的艺术品。 我的手指轻轻的按在玛瑙上,灵觉慢慢的渗透入玛瑙中,小心的感受着玛瑙中这具骷髅体内散发出来的浓烈煞气。我不知道这个骷髅的来历,但是我敢肯定,这具骷髅生前绝不是普通侏儒。 蓝蔻也告诉我,虽然任何一具骷髅都可以被炼制成骷髅战士,但是其素质却有云泥之分。骷髅质量固然很大程度取决于炼制者的能力和炼制方法,但是也与其生前本原素质、死亡方式、死亡时间有很大关联。 原则上骷髅生前本原素质越高,死亡时间越短,炼制出来的骷髅质量越好,而一些特殊的死亡方式也能够使得骷髅具有特殊的力量,比如说战死、怨屈愤懑而死、烧死这些在生前灵魂中蕴藏着强烈的生存意念的骷髅就是相当优秀的炼制体。 这一具侏儒显然也是死于特殊方式,浓烈不散的怒意凝结缠绕在它的体内魂魄中,几乎要冲破魔法玛瑙的禁制,我的灵觉刚刚渗透进去,就感觉到那股勃发的怒意冲击着禁制,险些就要沿着我灵觉穿透出来。 我并不奢望能够从这具侏儒骷髅身上就要探知到亡灵一脉的秘密,但是我却希望能够让这具战斗力不弱的侏儒骷髅在能力上更上一层楼,这样既可以帮助我在亡灵奥术上有所涉猎。同时也可以大大增强我的护身能力。 蓝蔻在亡灵奥术上地造诣不浅,但是她似乎不太喜欢这一门生僻的术法。不过对于我孜孜不倦的求教她倒是没有刁难,甚至还有意识的将亡灵奥术地基本脉络和修炼法则一点一点的传授给我,看样子她似乎想要彻底放弃这一门技艺。以便她可以更专心的投入到精灵秘法的修炼中去,有我这样一个悟性不错的半吊子弟子也算不错。 我曾经请教过蓝蔻关于亡灵一脉中亡灵载体地种类及其优劣,从较为普通的骷髅、僵尸,到比较少见地木乃伊、魅灵、兽灵,以及鲜为一见的异界召唤体。如黑武士、幽灵骑士、冥魔、血魇等,蓝蔻都曾经为我介绍过。 对于最后一种异界召唤体蓝蔻知之也不多。据蓝蔻所知,即便是在整个亡灵一脉中,能够操纵这一类异界魔物者,也不过寥寥两三人,原本他父亲也有望进入这个层次,只是因为与她母亲的结合使得他父亲丧失了这种资格。前两类属于正宗的亡灵生物,而后一种则属于高级召唤体。亡灵生物在本质上并没有高下之分,但是往往由于在炼制手法和选取载体的材质上后一类一般说来都要占据先机,所以往往后一类亡灵生物的战斗力又要强于前一类。 但是我感觉到眼前这具魔法玛瑙中的侏儒骷髅有些不同。 那浓郁的煞气混合着强烈的怨气,稍加炼制就可以进入凝灵阶段。也就是说即便是抛弃了这具骷髅架子。一样可以具备实质灵体了。按照蓝蔻的说法,这样优秀地材质可以说千里挑一也难以寻找到,完全具备了炼制成为高级魅灵地条件,为什么那个亡灵强者却舍弃了这样好的材质,只是将它炼制成为了一具骷髅武士,这让蓝蔻也无法理解。 如果说是因为这具侏儒死在了炼制者手中,炼制者担心炼制成高级亡灵之后因为对方魂魄中存在怨意记忆而反噬。炼制者应该可以通过灵魂洗礼抹去对方魂魄中的记忆。除非对方灵魂坚强到采取普通手段无法清洗掉的境地,但是据蓝蔻所言。似乎她还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事情。 总而言之,这是一具绝不简单的骷髅,我算是拣到宝了,但没准儿我也是拣到了一柄自刎用的利剑。 一丝灵力沿着骷髅的骨架蔓延,骷髅显然感觉到了我手指传递过去地灵力,它愤怒不安地躲避着我的探知,但是魔法玛瑙限制了它地活动空间,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感觉到它涌动的魂魄力量。 也许是意识到无法逃脱我的感知,那一缕魂魄索性就不再躲藏,听凭我的灵觉探寻着它的记忆。 魂魄很凝实,核心体内宛若一抹浓郁不散的胶质体,我试图凭借我自己的灵觉完全征服魂魄,但是遭遇到了强大的阻力,没有密咒力量压制,这具魂灵显得桀骜不驯,就像是和那些侏儒生前一样。 “怎么样?”蓝蔻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似乎很乐于见到我钻研亡灵奥术。 “嗯,看起来似乎很不错,魂魄凝实纯净,看来他的生命里程是在短暂一瞬间就彻底死亡了,积郁的恚怨怒意正好达到巅峰,甚至没有来得及消散半点,即便只是一个密咒操控的骷髅武士,也该算得上是一个上上佳作吧。” 我有些矜持的斟酌着言词,蓝蔻已经在言语上打击过我几次了,说我满口魔法术语用来诠释亡灵奥术,显得不伦不类。 “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娇艳的脸庞上浮起两朵红晕,蓝蔻瞥了我一眼,“汉米,看来我的教诲还是有些效果啊,至少你这番话可以瞒过外行人了。” 我盯了她一眼之后才道:“蓝蔻,这具侏儒骷髅的本体骨架太脆弱了,在真正的战斗中固然可以给对方造成杀伤,但是也很容易被对方抓住弱点而毁灭,我现在有点喜欢上这玩意儿了,你说有办法提升它的存活能力,那我们该从哪些方面着手?” “本体脆弱是骷髅的致命弱点,它的优势在于炼制术法简单,形成战斗力快,而且动作敏捷,要想改善它的弱点,就只有强化它的体格。强化手段不外乎两种,一种是为它加持防御魔法,提高其防御力,这是治标;一种是改善它的体格本质,这是治本,但是难度却要大得多。”蓝蔻点点头道,“治标简单,见效快,但是每一次实战前都需要施法,且提升空间有限;治本需要循序渐进,而且手法繁复奥密,要求也很高,但效果好,且具有成长性。” “那是否可以双管齐下呢?”我歪着头问道。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个问题。”蓝蔻笑了起来,“当然可以,但那也得你具备这个本事才行。加持防御魔法也有浅显和高深之分,至于改善本质,那更需要了解这具骷髅的原始本性,根据其本性采取相应手法锻炼改造,这是一个长期历程,企望一蹴而就或者一劳永逸不现实。” “那你告诉我这具侏儒骷髅的原始本性是什么?”我有些懊恼的问道。“怎么,有些灰心了?”蓝蔻瞥了我一眼,“这可有些不太符合你的性格啊,你可以从加持防御魔法开始,这对你来说相对容易一些,你在魔法上已经有了相当根基,可以选取一些白魔法或者辅助魔法来达到目的。至于锻炼改造骷髅本体,我建议你先不要急于求成,我可以给予你一些助力,但最终还是得靠你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向你学习如何锻炼改造这具骷髅?”我微笑着问道。 “怎么?是觉得有损你形象还是觉得我不具备当你老师的资格?”蓝蔻也俏皮的反问。 “呵呵,那倒不至于,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我已经习惯于用精灵的语言来和蓝蔻交流。 “我个人觉得精灵术法中一些伐骨洗髓术与亡灵一脉的淬炼术有异曲同工的妙用,或者说各有千秋。亡灵一脉的淬炼术效果前期会更明显一些,但是对于骷髅本原的其他特质会有一些损伤和影响,这具侏儒元体上佳,它生前绝对是一名优秀的武者,浓烈的煞气至今没有半点衰减的迹象,这固然与魔法玛瑙的特殊封禁有关,但是也从另一面证明了它生前力量的强悍,如果用淬炼术来直接淬炼,可能会磨灭掉一些特殊能力,有些可惜了,而采用伐骨洗髓术效果可能会慢一些,但是也许能够保留一些它生前的特异技能。” 对于亡灵一脉和精灵一族两家的奥术秘法都有相当涉猎的蓝蔻在这方面堪称权威了,她给我的建议无疑是金科玉律,只是无论是亡灵奥术还是精灵秘法,我都知之甚少,尤其是在对骷髅本原的炼化上更是两眼一抹黑。 拼搏求上榜! 第一第二十章 誓师 “唉,看来这又是一次漫长的历程,要想让这个玩意儿真正派上用场还遥遥无期啊。”我有些可惜的道。 “也不尽然。”蓝蔻却不同意我的看法,“你不是已经让它尝试性的与鹰罴卫们较量过了么?它的表现很优秀,亡灵一脉的炼制奥术尤其精奥深邃的一面,这具骷髅具有成长性,也就是说它可以通过实战不断的成长提升能力,丰富完善经验,因为这具骷髅的魂魄很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侏儒可是地下世界的王者,而这具骷髅生前绝对算得上侏儒中的强者。”蓝蔻不同意我的看法,“汉米,我不知道那个家伙为什么会把这具骷髅送给你,在我看来,这具骷髅具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日后只怕比起一队高阶亡灵战士来也不遑多让。”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我岂不是算拣到一个宝了?”我瞅了一眼手中这具魔法玛瑙,若有所思的道:“你觉得那个家伙是个傻瓜么?如果真是你所说,这样的宝物他会平白无故送给我?” “我也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我甚至希望你抛弃这个东西,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同意,而我又的确没有发现这具骷髅埋藏着什么陷阱,所以我也很矛盾。”蓝蔻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安之色,“爱德华在整个亡灵一脉中也是出类拔萃者,心思诡谲,智慧超人,你说他会接受你的要胁,我很难相信。但是事实却又是如此,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古怪。” 原来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叫爱德华,真有意思,和帝国第三任皇帝一个名字。我将魔法玛瑙在手中轻轻向空中抛起又落下。魔法玛瑙在空中滚动因为角度不同发出各种异彩,镶嵌在其中那具栩栩如生的骷髅全副武装看上去彷佛是在空中奔行冲锋,英武无限,煞是迷人。 “有古怪也好,麻烦也好。反正我麻烦也够多了,也不差多一两件。该来地就让它来吧,我还指望着这玩意儿能够在未来替我冲锋陷阵呢,安塔利亚可不是一个好趟的浑水潭,也不知道那些马贼山寇中有没有令人期待的角色?何况能够利用这样一个机会提升一下我的精灵秘法也很难得啊,不是么?” 我悠悠地道,目光也变得有些悠远。这一次出征安塔利亚不会轻松,也不知道要遭遇多少艰险硬战,虽然我的龙力在缓慢复苏,但是想要和那些真正的近战高手以命搏命还有些距离,我更希望有一个随时可以抛出来的杀手锏替我挡风遮雨。而这具侏儒骷髅现在无疑是最适合的。 出征安塔利亚地命令很快就下达了。哈德良陪同帝国元老院军事委员会首席代表弗里德里希在内的一干公民代表和帝京贵族代表亲临较场为即将出征地鹰罴铁卫们誓师。 我也不得不作出一副感极涕零的模样,与第六铁卫队们的战士们一起高呼诸如“帝国万岁!”和“光荣属于我们!”一类的无聊口号,气势倒是做足了,但结局会如何呢? 我甚至有些恶意的想,那些站在主席台上的家伙们不知道有多少人真的相信我们可以荡平安塔利亚匪患呢?而已经提前一日誓师出发的天貅营那帮家伙他们难道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浅么? 从翡冷翠出发前往安塔利亚有两条路可走,北面路线就是沿着通往克里米亚行省的路线行进,经拜占庭行省北部重镇德尔斐向东。一直到拜占庭西北边境要塞卡顿城。在那里如果向东北则进入克里米亚行省,向东则是进入安塔利亚北部山区。那里将是天貅营用以征战安塔利亚地后方基地。 南线则是从翡冷翠径直向东横穿整个拜占庭行省腹地,在经过位于拜占庭中部平原地第二大城市萨洛尼卡之后继续向东直行一周就可以抵达居于拜占庭行省东部边缘的首府君士坦丁堡了,而从君士坦丁堡再向东不到一百公里就是安塔利亚境内了。 我很固执的选择了南线,这让天貅营那些家伙很是惊讶。 他们一直以为只有一队鹰罴铁卫的我只能选择附从于他们,连他们都不敢贸然出征安塔利亚中南部地区就是考虑到小亚细亚马贼的势力太过强大,他们这一战输不起,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取得战果,所以才会选择了看起来实力相对较弱的安塔利亚北部山寇,期冀避实击虚能够拿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向元老院和国人交差,而我仅仅只有不到两百人地鹰罴铁卫竟然敢选择南线,和横行中南部平原地小亚细亚马贼正面相碰,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么? 马队像一条长龙鱼贯行进在前往萨洛尼卡的道路上,我很快活地享受着骑马这种滋味,在龙族世界中我可没有机会享受这种优待。 与人类世界的战争相比,龙族世界的战争显得那样直白而粗糙,完全是力量的比拼。而在人类世界里,战争更像是一门多姿多彩的艺术,骑战、步战、车战、水战,精彩无限,智慧、经验、实力缺一不可,而影响实力的因素更是数不胜数,哪里像龙族战争中从一开始到结尾都只有血淋淋的搏杀。 鹰罴铁卫人手都配备了战马,虽然不可能像虎贲骑军那样人手两匹火烈马,但是人手一骑健马足以让鹰罴铁卫的机动能力大大提升了一个层次了,何况鹰罴铁卫的优势并不在于机动能力和冲击力,想要和小亚细亚马贼在安塔利亚中南部平原上较量机动能力,我还没有那么弱智。 策马登上路边高地,我满意的看着整齐行军的铁卫们,亚历山大几个月炼狱式的训练打磨彻底将他们身上流痞气息洗刷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藏锋出匣的气势,沉稳而又不乏漏*点,内敛中隐显骁悍。 亚历山大在军事训练上相当有一套,总能够有针对性选择出一些弱点来加以特训弥补,这帮兵痞们的陋习被他修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精力和经验,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表面现象,没有经过战争洗礼之前,所有赞誉夸耀都是虚妄,我已经变得很现实,我只看结果。 亚历山大轻轻一抖马缰,胯下健马跟了上来,“还能入眼吧?” “嗯,看起来还像那么一回事,就是不知道真正上了战场,会不会腿软?”我斜睨了他一眼,颇富挑衅味道的笑道。 “哼,腿软?这帮家伙大都是上过无数次战场的老鸟了,你以为他们是雏儿么?唯是老鸟才最难打磨,他们见惯了血雨腥风生死离别,想要打动他们,除了要表现出比他们更强悍更霸道的实力,还得真正拿出一点能够让他们真正心动心折的东西,相比之下后者更重要。我做到了前者,而你能够给予他们后者。” 亚历山大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很公允,不错,他的优异表现征服了这一帮从无数虎贲军精锐中筛选出来的佼佼者,但是仅仅这一点还不够,要想让这些已然有些漠视的家伙意动,那就必须要诱之以利,建功立业,发财致富,衣锦还乡,这些才是他们想要的,否则他们何须离开虎贲军来鹰罴卫?而这一切正是我可以给他们的,或者说我向他们承诺的。 我目光流动,伴随着滚滚前进的队伍而动,是一支虎狼之师,短小精悍,但是质量却不能绝对代替数量,安塔利亚征伐战只是一个开始,我心目中的初始之战。 “一支虎狼之师?能做到战无不胜么?” “战无不胜?没有谁能够做到,除非战神!但是我认为他们已经是一支合格的军队了,可堪一战!”大概是对我表现出来的无知有些轻视,一脸哂笑的亚历山大颇为自傲的道。 “那对阵小亚细亚马贼也能一鼓而下么?”我目光收回落到亚历山大有些骄悍的脸膛上。 “这窒,脸色变得有些僵硬,话说太满一样会噎死人,不过只有我们两人,他脸色虽然难看,总还算没有爆发,但压抑以久的不满和怒气终于发泄出来了,“汉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南线?既然哈德良大人已经明确我们不受天貅营节制,那为什么我们不去北线?我们三营两卫的优势都不在机动能力和冲击力上,山区突袭战、遭遇战才是我们的拿手强项,而选择安塔利亚中南部平原旷野对阵接战,无疑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这很愚蠢,不是么?!我不相信你不清楚这一点,能告诉我原因么?” 面对亚历山大的恼羞成怒,我点点头,一边整理着思绪,事实上有此疑虑的人不再少数,包括天貅营那些家伙,我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们都在不解之余也更证实我不会打仗这个传言。 “亚历山大,告诉我,你觉得天貅营有绝对把握在安塔利亚北部山区取得完胜么?加上我们行不行?” 第一第二十一章 记住你的承诺 面对我平静的质问,亚历山大犹疑的思索了一下才勉强回答道:“这怎么可能?敌我实力相差巨大,能够取得一些战果已经难能可贵了,但是 “不要但是,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我摆摆手,“既然并无取胜的可能,也就是说我们在安塔利亚山区一样可能会陷入一场艰难的拉据战中,就像阿拉贡一样,我们为什么要去?我可以肯定到时候背黑锅的人必定是我们!虽然我们不需要听命他们的指挥,但是他们力量远强于我们,在战事安排中,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利用他们的优势地位将我们置于不利局面.接受,则是损兵折将且劳而无功;不接受,一次可以,两次可以,三次四次呢?难道每一次都能拒绝?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畏敌如虎避而不战的责任推卸到我们头上为他们洗脱责任!” “而没有天貅营的配合,我们不到两百人想要在拥有数千熟悉地理情况的山寇面前取得让人认可的战绩,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保不准我们就算是侥幸得手一两次,也会被他们以打草惊蛇之类的借口栽诬我们一口,哼哼,这些龌龊手段不要告诉我你一无所知!” 我一连串的反击让亚历山大一下子哑口无言,他并不是一个粗鲁莽夫,沉浮于鹰罴卫中多年早就让他明白了世事的无常,我比他考虑的要深远周到得多。他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指挥使和副指挥使的差别。 “汉米,我承认你所说地有些道理,虽然只是一些假设。”这个家伙现在还在嘴硬。但是我知道他已经接受了我的观点。 “但是,我们区区两百人要和多达上万人的小亚细亚马贼对决于安塔利亚平原旷野上,无论我们多么努力卖命,那都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不想用生命换取虚妄的荣耀和抚恤金!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亚历山大被我地一番话将锐气打掉了不少。勉强振作精神反击。 “是么?没有一点机会?你对安塔利亚中南部的局势以及小亚细亚马贼了解究竟有多少?”我冷冷的道:“安塔利亚中南部以平原为主不错,但是也并非全都是一马平川的旷野。其间一样分布有丘陵和河流,波河、马留河、希雷斯河,七重丘,对于以骑马为生的马贼们来说,同样是难以逾越地天堑,这是其 “小亚细亚马贼能够在安塔利亚纵横驰骋来去如风,叱吒十余年,连帝国驻军都败在他们手下,你认为他们只是凭借人多马快战力强大?后勤补给呢?情报支持呢?我告诉你,没有安塔利亚本地力量暗中支持。小亚细亚马贼便再是嚣张霸道。也只能落得白地一片,岂能活得像现在这样滋润自在!而有支持者,就必定有反抗者,他们怎么生存下来?听过盟友这个词语么?这是其二。” “小亚细亚马贼虽然人数上号称上万,但是却是有几十股马贼纠集而成,他们各有各的门道,也各有各地势力范围和根据地。除非遇上真正的帝国大军清剿。否则根本不可能拧成一股绳来合力对抗。分化瓦解,避强击弱。蚕食鲸吞,背倚君士坦丁堡这个物资充足的后勤基地,我们有太多的选择余地,不是么?这是其三。以上三者难道还不足以我们选择南线冒险么?” 我咄咄逼人的论段让亚历山大瞠目结舌,他没有想到我对安塔利亚这一战的了解竟然如此之深,每一个观点背后都隐藏着我煞费苦心的考虑思索,同样也凝聚了来自采风行和斥候们以及风行佣兵团收集而来的情报结晶。 “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不是孤军作战,除了安塔利亚本地潜在的盟友之外,我们还有其他力量可以借助,佣兵,甚至雇佣军!君士坦丁堡可有的是这种力量。督卫大人告诉我们可以借助一切手段和力量,我们为什么要自我约束限制自己呢?” 亚历山大终于被我折服了,我侃侃而谈地表现证明了我地自信绝非盲目自大,他得承认他并没有真正作好如何完成这个任务的准备。 “汉米,看来我们这一战还真的有得打啊,我一直以为我们去南线完全就是一种错误,没想到,唉,看来我担任这个副指挥使似乎都有些不合格。”被我打倒的亚历山大失去了平素的剽悍,连精神似乎都差了许多,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亚历,你没有必要自寻烦恼,术业有专攻,在训练上我远不及你,而且你的心思也并没有放在这一次任务上,而这本来就该是作为指挥使地**心考虑地事情,这是我的责任。”我安慰对方道:“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你,以我方才所说那些一样不可能为我们带来彻底的胜利,我们最多也就是能取得一两场聊作点缀的小胜罢了,除非帝国真正让虎贲军介入。” “嗯,这个说法还差不多,我真担心你头脑发热,真以为凭借这点力量就可以横扫安塔利亚了呢,就算是有雇佣军和佣兵帮忙也不行。”亚历山大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沮丧而丧失自己的主见,这让我很欣慰,我不需要一挫即仆的懦夫,百折不挠才是真正的智者勇士。 “对,那你考虑过我们该怎么办吗?” “这怕真有些麻烦,如果这场剿匪变成长期的缠战,那安塔利亚就要变成埋葬我们的泥潭了,但是我们可以在小胜之后抽身么?帝国元老院绝不会同意的,而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支撑太久,无论我们有多少盟友,我们的实力太弱小了,除非把整个鹰罴卫力量全部交给我们,也许可以好好策划一战,但那纯粹就是白日做梦!”亚历山大目光投过来,显然他已经想到了这个本质问题。 “亚历,你觉得这场剿匪战会持续多久?”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另一个好像不相干的问题。 “持续多久?也许永无休止,除非他们改变态度,这样小打小闹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亚历山大已经被我慢慢引上了我为他设定好的思路。 “那我告诉你,哈德良大人给我有密令,要我可以便宜行事,甚至可以以鹰罴卫的名义临时招募作战力量,你觉得这样可以么?”我目光隐动,直视对方。 “啊?!督卫大人真的有此密令?”亚历山大惊讶不已,随即摇摇头。这似乎有些超越了鹰罴卫自身权限了,但就算是允许以鹰罴卫名义招募力量似乎也不大可能完成这样一个貌似渺茫的任务,鹰罴卫总不可能招募成千上万的临时作战人员吧? “亚历,你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就像你所说的,不取得战果我们无法交差,而小胜抽身又不可能,帝国元老院会逼着我们一步一步越陷越深,我们怎么办?我们只能靠自己!没有出路那就只有自己找路!以鹰罴卫名义招募力量训练用于剿匪,这就是唯一出路!”我断然道。 “汉米,你想得太简单了。招募人员容易,以君士坦丁堡这座帝国第二大城市的人力资源,这不是做不到,但是经费呢?物资呢?装备呢?还有时间上允许么?帝国元老院会允许我们拖上三五个月,但是会允许我们拖上一年两年么?”亚历山大一脸匪夷所思的模样望着我,连连摇头不止,他大概以为我想要立功想疯了。 “亚历,时间这个问题,相信天貅营的表现会为我们遮挡,至于经费装备这些,不需要你操心,我只是希望如果我们被逼走到那一步,你能够站在我旁边帮我担负起训练这个重责。”我郑重其事的道。 “什么?!汉米,你不是当真吧?这可能么?要想真的和小亚细亚马贼对决,没有上千人的武装力量根本不可能!而招募训练一支上千人的力量那需要多少钱,你知道么?!”亚历山大张大嘴巴呆呆的望着我,有些呐呐的道:“汉米,你不是中魔了吧?” “我很清醒,也很冷静。”我笑了起来,目光却丝毫没有回避对方,“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如果我们被逼真的要走那一步,那你要帮我。” “呃,这个,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当然义无反顾。”亚历山大意识到这其中似乎有些问题,但是一时间却有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只能结结巴巴的应承道。 “记住你的承诺,亚历,不过你不会后悔。”我脸上的笑容宛如云霞般灿烂,猛地扬鞭策马跃出,“走吧,安塔利亚在等着我们,这个世界在期待我们!” --(本卷结束)-- 第十卷 龙腾千嶂 第一第一章 拉网 从翡冷翠一出发我就一直在考虑我将如何打赢这一仗,我必须要打赢这一仗,只有打赢这一仗我才能真正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 我已经竭尽所能的将原来十二特勤组的斥候力量带到了第六铁卫队,对于进入特勤组的人来说去铁卫队意味着倒退,但是我用我的表现和言辞征服了他们,让他们相信跟随我这个铁卫指挥使将会更有前途,这让接任十二特勤组指挥使的弗拉明戈很是不满。 斥候们先于我一个月就潜入了安塔利亚,我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核实来自于帝国、采风行和风行佣兵团为我提供的情报。并非不相信采风行和弗兰肯他们,我一直觉得在情报方面越细腻越准确越好,很多东西往往是在那些不起眼的细节上才能真正觉察出不寻常。 帝国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情报机构,内政部和军方都各有各的情报系统,不过在清剿安塔利亚匪患问题上,双方配合还算默契,拿出来的情报也可圈可点,不过对于我来说还不能让我满意,我需要更详尽更有针对性的东西。 采风行为我提供了有关安塔利亚中南部地区主要的社情和小亚细亚马贼的总体情况,如此短时间那要让他们收集一些有针对性的东西来不大现实,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也不希望我的主要意图暴露在外人面前风行佣兵团的斥候们收集的情报则详细一些,主要是安塔利亚中南部地区那些在马贼们肆虐之下仍然顽强生存下来的士绅贵族们地情况。 在我看来这些依然能够傲立于安塔利亚土地上的家伙,只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真的凭借自己的力量足以抗衡马贼们地袭扰。要么就是和马贼们沆瀣一气暗通款曲以换取苟安,而这必定要以出卖本地其他贵族、自由民和商人们的利益为代价,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我不认为在数十股势力庞大的马贼肆虐下。有多少人可以独善其身,在生与死、血与火的考验下,再坚强地人也会屈服。 而庄立庆、萨吉兹他们则需要将任务更细化一些,如何从这些庞杂的对象中筛选出最具有现实价值地目标,就是他们的任务。 从翡冷翠到萨洛尼卡我花了两个星期时间。时停时走,这让包括亚历山大在内的鹰罴铁卫们都感觉到困惑。按照这样的速度,只怕抵达君士坦丁堡都需要一个月时间,这更像是在游山玩水而非行军,而真正要执行任务不是要两个月之后?帝国元老院的代表们难道会放任这种现象不问不闻? 越过独具魅力的萨洛尼卡之后我们的行军速度骤然加快。 原因很简单,来自庄立庆他们的消息已经反馈了回来,也就是说已经有合适的目标纳入我们的视野,而我也已经向在君士坦丁堡地弗兰肯下达了秘密命令进行战前准备,数量已经超过五百人地风行佣兵团已经在新建起来的基地中训练演习了三个多月,每一天花费的开支都让弗兰肯忧心忡忡,在没有寻找到合适的财务官之前。他还不得不兼任这一职务。这让他烦恼不已。 我来不及欣赏第一阶段建设已经竣工的佣兵驻地的风采,就匆匆踏进了只有高级军官才可以进入的小型会议厅,作为一个五百人地中型佣兵团,这样地会议厅显得太奢侈了一点。 全部用石块垒砌而成圆堡形会议厅居于整个佣兵基地的中心位置,周围是视野开阔地贴地草坪,警哨早已布上,而两个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却很有用的空气魔法禁制也已经悬挂安置在了不为人觉察的位置。一旦有人通过非正常渠道潜入就会触发。 优雅的圆弧形圈椅很符合我的口味。环绕在整个椭圆形的案台周围,安塔利亚地理地形图早已经被悬挂在了幕帘背后。幕帘一拉开就可以一观全景。 与我一起进入小会议厅的还有巴布宗津、亚历山大以及蓝蔻和忽雷黛,蓝蔻进入并不意外,虽然弗兰肯他们并不完全清楚我和蓝蔻之间的关系,但他们也清楚能够与我一直居住在一起的女人不会什么问题。 但是其余三人也能够随我一道进入小会议厅就让他们有些意外了,巴布宗津几个月之前还是阶下囚,现在居然能够堂而皇之的踏入风行佣兵团总部的核心区域,而亚历山大更是帝国鹰罴卫的忠实战将,至于忽雷黛,他们也不清楚在我和蓝蔻之间,她还能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不过我树立起来的威严已经让弗兰肯他们习惯于服从我的任何决定,他们已经习惯于我作出决定之后听我解释了。 “弗兰肯,我想我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来介绍这一次任务的重要性和迫切性,至于他们几位,布津先生已经成为我们的忠实伙伴,亚历山大先生将会负责率领鹰罴铁卫军与风行佣兵团一道完成这项任务,没有什么问题吧?”我几乎没有给弗兰肯他们多少想要插言的机会。 “呃,没有什么问题,汉米,现在就开始么?”弗兰肯和安提帕特以及伦岑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我这样做必有用意,点点头道。 “嗯,先让佣兵团介绍一下你们掌握的情报,另外鹰罴卫的斥候呆会儿也会发表他们的看法和意见。”我微微颌首,“我们力量有限,需要选择出一个最为适合下手的对象,集中力量给予解决。” “那好,佛罗兹,你来负责介绍我们这一段时间获得的东西,平克,有什么缺漏的,你补充。”弗兰肯也不多言,径直道。 “根据首领们的要求,我们在两个月前就开始收集安塔利亚的情况,结合前期我们掌握的消息和线索,我们重点收集踩探了在拜占庭边境地区的马贼活动规律和特点,并从他们的活动情况顺藤摸瓜查探情况,掌握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听得佣兵斥候说两个月之前就开始收集情报,巴布宗津和亚历山大都是一惊,两个月之前帝国元老院根本还没有就安塔利亚匪患问题纳入议事日程,怎么风行佣兵团就开始有针对性的收集情报了?难道他们能未卜先知?还是他们本来就有在安塔利亚执行任务的意图? “安塔利亚中南部一共活跃着大约三十多股马贼,其中较大的有六七股,每股马贼数量都在五百人以上,每个马贼至少拥有两匹以上的战马,行动速度极快,活动规律也飘忽不定,他们大多以小亚细亚与安塔利亚接壤地区的一些浅丘区作为根据地,那里距离驻扎在小亚细亚的虎贲军距离很远,同时也可以随时袭扰安塔利亚中南部的平原地区,所以几乎没有人能够对他们构成威胁。” “近期袭扰拜占庭东南部边境地区的主要有三股马贼势力,但是我们怀疑他们可能是那六七股实力较大的马贼的前站力量,一旦得手之后,可能他们背后的大股马贼就会接踵而至。” “哦?这个情况你们与拜占庭方面交涉过没有?”我一听来了兴趣,如果能够把拜占庭人拖进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拜占庭行省虽然没有虎贲军驻扎,驻军力量也不强,但是这里的豪门势力强大,在元老院中影响力很大,而且手中握有大把金克朗,把他们拖下水,也许能够沾沾油水。 “事实上这个情况拜占庭内政部门也有所警惕,他们也已经在雇佣军和佣兵团中物设合适对象,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麻烦,我们风行佣兵团也接到了这方面的邀请,为此我们也和拜占庭行省内政部门官员交换过看法,他们也赞同我们的观点。”弗兰肯插言道。 “呵呵,有点意思。”我点点头,“佛罗兹,继续。” “据此我们开始有针对性的侦查活跃在安塔利亚西部与拜占庭接壤地区的马贼以及他们背后可能的支持者,结合来自其他方面的一些情报,我们基本上锁定了几股力量。” 佛罗兹是追随伦岑那一帮进入风行佣兵团的刺探老手了,在进入风行佣兵团之前就曾经辗转几个中型佣兵团中,在帝国西部佣兵界中也小有名气,只不过和伦岑一样,运气不大好,加入的几个佣兵团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湮灭,直到加入风行佣兵团后他才算真正落稳脚跟,这个家伙因为在帝国辗转各地,不但会多处方言,而且善于伪饰,可谓装龙像龙,装虎像虎,是一个难得的踩探人才。 “骚扰拜占庭东南地区的主要有三股马贼,其中最猖獗的是以安塔利亚西部边境卡伦丘为根据地的图克兰马贼,首领图克兰,绰号疯虎,据说是安塔利亚南部梅利丘人,不知道怎么流落到卡伦丘一带,拉起了马贼,手下大概在一百五十到二百骑之间,拥有战马也在三百匹以上。” “另外两股马贼分别是霍尔马贼和斯卡其马贼,他们都是以安塔利亚西南的泰普丘为根据地,人数在一百人左右,主要骚扰拜占庭东南边境。” “说说他们背后都有些什么人?”这才是我最关心的东西。 第一第二章 预捕 “图克兰应该与安塔利亚西边着名的莫林家族有勾结,莫林家族是安塔利亚西部颇有名望的大家族,原来在安塔利亚西部势力仅次于赫塞廷斯家族,近几年间随着小亚细亚马贼的猖獗,赫塞廷斯家族多次遭到马贼袭击,有至少两股以上的商队都遭遇了灭顶之灾,而护卫的赫塞廷斯家族私军和佣兵团也都惨遭毒手,损失惨重,使得赫塞廷斯家族势力一落千丈,现在整个安塔利亚西部就以莫林家族势力最为显赫,而莫林家族私军与马贼虽然也有三次交锋,但根据我们掌握情况分析,应该是演戏的成分更大。” “除了莫林家族,图克兰背后还有谁?”我眯缝起眼睛,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目标。 “图克兰应该没有真正归附于谁,但是他于活跃在安塔利亚中部的最大一股马贼----十三联盟关系密切,情报显示,十三联盟几次与护卫商队的大型佣兵团交锋时,图克兰都率领队伍参加了战斗。” “这么说他们是盟友关系?”我沉吟着问道。 “勉强算得上吧。”弗兰肯也附和道:“不过很显然十三联盟的力量远远强于图克兰一伙。” “唔,那两伙呢?” “霍尔马贼和斯卡其马贼都与安塔利亚西南的几家小贵族有勾结,安塔利亚西南没有独大一方的豪门,主要以盘踞一方的中小门阀为主。” “看来七重丘都成为了这些马贼的根据地了啊。”我琢磨着道,七重丘是安塔利亚南部和西部边境地区浅丘地带的简称,大致由七处浅丘断续相连构成,历来就是贼匪盘踞地巢穴。现在理所当然的成了马贼们的老窝。 “也不尽然,表面上是如此,但是实际上最大的几股马贼老巢都已经转移到了黑海岸边与小亚细亚接壤地平原地区,他们在那里建立起一些坞堡作为根据地。而雇佣了一些当地人作为他们的傀儡,而帝国也对此视若无睹,以至于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佛罗兹反驳道。 “嗯,我们暂时不必考虑那些家伙,现在我们要确定的是先对付图克兰一伙。还是霍尔和斯卡其两帮家伙,说说优劣势何在。”我步入主题。“安提帕特,伦岑,你们俩也谈一谈看法。” “我觉得还是先考虑霍尔和斯卡其这两帮马贼更合适。霍尔和斯卡其马贼都不过百十人,而且战斗力相对较弱,与其有关的几家小贵族也都势力单薄,他们地情报来源也比较单一,要设伏引他们上钩也相对容易,集中优势兵力聚歼弱小力量也是我们确定的原则,这样也可以避免我们付出太大地代价。”安提帕特素来主张持重求稳。“我不赞同安提的意见。我以为还是解决图克兰这帮家伙更妥当。霍尔和斯卡其两帮马贼势力小,影响不大。取得这样的战果只怕汉米那边也难以向帝国交差。而且更重要的是和他们有关联的那些小贵族价值不大,我们现在投入如此巨大,如果不能够取得一些够份量的回报,那就毫无意义了。” 伦岑的观点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嫌那两帮马贼不够分量,要干就干一票大的,五百人的佣兵团磨刀霍霍几个月却选择一些无足轻重的货色开刀。实在不够味道。 “图克兰也只有不到两百人马。他地老巢就在卡伦丘中,我们已经摸清楚了他地底细。他的行动规律也都在我们掌握之中,以有心对无心,就算是没有鹰罴铁卫,我想我们风行佣兵团完全有能力拿下他们。有了鹰罴卫的支持,那把握就更大,我们完全可以力求一网打尽。” “拿下图克兰问题不大,但是正如你方才所说,我们的最终目的何在?我们不是鹰罴卫,剿匪平乱不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的行动需要获得足够地回报!图克兰一帮人能够带给我们多少东西?而他们背后地莫林家族我们有把握也一网打尽么?莫林家族可是有数百人的私军,就算是有鹰罴卫相助也没有多少把握吧?而一旦不能一战而下,你以为莫林家族会乖乖地等着我们第二波攻击么?只怕马上就会有人在帝京控告我们诬良为盗行劫匪之事了!” 安提帕特摇头反对,很显然两人已经在这个问题上争执过了,但是谁也不能说服谁。 “莫林家族的那些私军根本就是一帮泥腿子农夫!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难道说安提你连解决这些家伙都没有信心?”伦岑嗤之以鼻。 “农夫?这么简单?不错这些人是由自耕农组成,但是他们能够在安塔利亚这片土地上作为莫林家族私军而存在,你以为他们真是不堪一击?何况莫林家族的坞堡情况我们都清楚,连环相扣,完全称得上一座城堡了,就凭我们现有的力量,想要强攻硬打拿下,那需要付出多大代价?伦岑,你觉得划算么?” “安提,你胆怯了?那样的坞堡你也觉得难以逾越?这是你么?”伦岑鹰眉竖起。 “胆怯没胆怯你清楚,我只是觉得在有其他选择项可供选择的情况下,我们没有必要去打一场消耗战。”安提帕特脸色如恒,沉声道。 看来两人主要的分歧在于是否能够一举拿下莫林家族所在坞堡,或者说拿下莫林家族坞堡付出的代价是否会超出我们可以承受的范围。 “弗兰肯,莫林家族所居的坞堡情况怎么样?” “莫林家族所居的坞堡位于河畔,引有河水形成护堡河,三座坞堡相连,互成犄角之势。外围不远处有一些农庄,设有私军警哨作为外部警戒线,应该说防御还是比较严密的,当然并非毫无破绽。莫林私军战斗力一般。警哨能力不值一提,问题在于坞堡高度相当高,堡内常驻私军大概有一百多人,想要不惊动坞堡内警哨进入不太容易,而且有情报显示莫林家族也请魔机者在坞堡上设置了一些魔法禁制。而这正是最让我们感到棘手的。” 魔法禁制?我嘴角浮起笑容,现成就有一个魔机大师。嘿嘿,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好事么? “安提,你是否觉得莫林家族坞堡难以攻克?”我转首问道。 “嗯,主要是这个原因,也许我们可以强行攻克,但是会付出相当大代价,对于我们来说这有些得不偿失,何况莫林家族在整个安塔利亚都有些影响力,稍有不慎被他们反咬一口,也会为我们带来很大麻烦。”安提帕特也听出我话语中地倾向性。勉强应道。 “如果抛开坞堡上的魔法禁制问题。你觉得我们可以拿下莫林家族所居城堡么?” “拿下肯定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我们会付出相当代价。”安提帕特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点点头,不再多言,“亚历,让庄立庆与萨吉兹进来,我想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个渠道来听听看法。” 庄立庆与萨吉兹的陈述与佛罗兹地介绍大同小异,不过庄立庆与萨吉兹的侦察更有针对性。莫林家族的坞堡他们两度踩探。而霍尔与斯卡其两伙马贼的巢穴他们也曾深入侦察,对于双方的优劣都有更深地认识。 莫林家族城堡外围警戒形同虚设。根本没有作用,而城堡上的魔法禁制问题他们也已经遭遇过,幸亏反应灵敏而躲过了对方地发觉,不过莫林家族私军的反应速度还算比较快,超出了一般贵族私军的素质。 至于霍尔和斯卡其两帮马贼巢穴防范并不严密,只是远远深入到了泰普丘,距离相对较远,而要想避开视线的抵达泰普丘完成犁庭扫穴的任务,也是一个难题,而且两股马贼因为规模较小,都长期游荡在外,近期更是已经少有到拜占庭边境活动,缺乏更多的情报线索。 看起来似乎只有选择图克兰更为合适,但是平克的补充却又让事情起了变化。 “嗯,你是说你们已经确定了为霍尔与斯卡其寻找机会的耳目?”我目光闪动,这样一来机会就相当难得了。 “嗯,霍尔与斯卡其两股马贼在拜占庭东南地区安设的耳目其实是同一个人,这个家伙是被采风行开除的角色,一直活动于拜占庭东南部地色雷斯地区,我们花费了一些心思才算盯住这个家伙,由于近期拜占庭方面要求来往与拜占庭与小亚细亚之间地商队必须加强护卫力量,最好多组商队一起雇佣佣兵团通过,所以两股马贼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下手。”平克也是老斥候了,比起佛罗兹来,他更善于追踪与调查。 “这么说来我们是不是可以为这个家伙安排一些机会呢?”我笑了起来。 “嗯,这正是我们考虑的,如果我们好生运筹不止一番,让两股马贼都入彀也不是不可能。”安提帕特精神也要一下子提了起来。 “唔,这倒是需要考验一下我们设计的本事了。”我心中也是一动,两种方案都各有优势劣势,那双管齐下呢?看起来有些贪心,但是最大图克兰也只有不到两百人力量,只要避免在平原上正面对抗,以鹰罴卫和风行佣兵团的实力,解决任何一股力量都不是问题。“亚历,你的看法?” “如果按照情报反映的那样,我个人看法,至少我们第六铁卫队可以解决任何一股马贼,前提是只要不在平原上直接碰撞。马贼们地个体战力并不像想象中地那么强大,他们的优势在于机动能力和集群冲击力,只要选择机会避开他们地这两个强势,以有心算无心,完全可以拿下他们。至于风行佣兵团,我没有听说过,对他们战力也不了解,不好置评。” 亚历山大有些倨傲的道,虽然知道我和这群佣兵关系不浅,但是性格使然还是让他在众人面前保持着矜持。一番在他看起来已经相当客气的话让弗兰肯一干人都微微皱眉。 我了解这个家伙的脾性,不以为然地笑道:“很好,亚历山大已经代表鹰罴铁卫下了战书,弗兰肯。你们风行佣兵团有什么想法?” “如果说鹰罴铁卫都没有问题,我想我们风行佣兵团没有理由不应战才是,安提,伦岑,是不是?”弗兰肯轻哼了一声。亚历山大有些挑衅味道的话语还是激起了一丝火气,软中带硬的反击道。 “我看霍尔或者斯卡其他们可以交给鹰罴铁卫的大人们去处置。至于图克兰这帮家伙恐怕还是要我们风行佣兵团来负责更合适一些,如果任务失败,鹰罴铁卫们无所谓,但是对于我们风行佣兵团却是不可接受地。”伦岑语气更强硬狂傲,早就瞧一脸轻蔑之色的亚历山大有些不顺眼,这个时候言语间更是没有半点客气。 “你!”亚历山大勃然大怒,这个家伙竟然敢小觑自己,一个低贱的佣兵,居然如此嚣张放肆,就算是有些本事背景。但如何可以与鹰罴卫相提并论? “好了。亚历,伦岑,就不要打嘴仗了,这一次出征安塔利亚,我们两方日后需要相互协助的时候还很多,有本事能耐的用自己地表现来说话,言语说明不了什么。风行佣兵团在人数上的确占优。而且也在这君士坦丁堡已经有针对性作了很久地准备。鹰罴铁卫们初来乍到,可是时间不等人。我估摸着天貅营那边也是心急火燎的要拿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向翡冷翠交差,不管战果如何,估计这两天就会有消息传过来,所以咱们也得尽快拿出咱们的计划。” 我挥手制止了二人的相互挑衅,“弗兰肯,我看这样,图克兰交给风行佣兵团来解决,但是莫林家族由鹰罴卫和风行佣兵团共同负责,而霍尔和斯卡其两伙人则由鹰罴卫来安排设伏解决,至于与霍尔和斯卡其有关联的那些家伙,我们暂时放一放,反正他们也溜不了。” 安提帕特的担忧在我让巴布宗津负责解决莫林家族坞堡魔法禁制问题之后得到了缓释,很显然巴布宗津的能力毋庸置议,能够在帝国宫廷和塞尔柱宫廷中担任魔机设计者,对付莫林家族城堡根本不是问题。 “弗兰肯,安提,伦岑,现在没有外人了,说说你们的考虑吧,这一仗怎么打?”当鹰罴铁卫们离开之后,会议厅里只剩下我们四人,这才是我真正的老本,完全属于我地队伍,鹰罴铁卫虽然也绝对服从于我,但是这是有保留地,是在不超越底线的情况下,而风行佣兵团则不然,它无条件的忠于我。 “图克兰一伙相当骁悍,尤其是在平原上冲击力很强,我们虽然人数上超过他们两倍,但是如果正面碰撞未必有胜算,只能突袭,而如果要为下一步行动也就是针对莫林家族的行动打好基础,最好是深入卡伦丘直接犁庭扫穴,要从他们的老巢中找出足以让莫林家族无法翻身的东西来。” 弗兰肯沉吟了一阵方才搭言,虽然他并不十分赞同我的双管齐下策略,但是一旦我决定了地事情,他还是毫无怨言地遵照执行,而且还能提出一些有益的意见。 “弗兰肯说得对,如果我们要找出对付莫林家族地证据,就必须要深入虎穴,一网打尽,而突袭卡伦丘也正好可以发挥我们的优势。”伦岑眼睛中闪耀着泛血的异芒,显然很久没有从事老本行让他对这一战万分期待。 “卡伦丘虽然看起来距离君士坦丁堡不远,但是图克兰老巢却深藏卡伦丘深处,一条有些简陋的驰道也就是他们骑队出击的必经之路,他们肯定布置了相当多的眼线警哨,要想偷袭还得好生琢磨一下。”安提帕特也加入话题,“如果要想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那我们最好避开相对易行的驰道,转而从卡伦丘最险峻的北面山区潜入最保险。” “但是从北面潜入恐怕难度比较大,时间以及我们佣兵的体力上可能都会有一些问题,”弗兰肯踌躇了一下,“除非我们精简人数,轻装上阵。” “弗兰肯,图克兰一伙只有二百人不到,在马上也许他们可以称雄道霸,但是只要能够达到突袭效果,难道他们还能吃饭睡觉都随时呆在马上?二百人足以彻底解决他们,问题就在于必须要在不动声色间潜入给予绝杀一击。”我决然道,“风行佣兵团挑选出两百精锐出来,要选擅长翻山越岭者,抓紧时间准备,一旦决定出击,就要雷厉风行,一鼓作气拿下。” 第一第三章 出击 接下来的几天里,整个一切在确定了之后,风行佣兵团和铁卫队都迅速行动起来,我要求风行佣兵团要帮助铁卫队解决诱饵问题,即引诱霍尔或者斯卡其两帮马贼中其中一伙上钩问题,毕竟鹰罴铁卫初来乍到,且社会关系也没有建立,这项工作只能由风行佣兵团来负责,至于战斗问题当然就交给铁卫队。不过随后下来几天里情况又有了一些新的变化,一些出人意外的消息迅速传递了过来,天貅营在安塔利亚北部山区的连续两次行动出现了一些问题。 第一次出击得手之后,天貅营的第二次行动由于行动不够周密而走漏了风声,遭遇了山寇们的疯狂反扑,尤其是超乎天貅营想象之外的山寇们动用了超长距离的远程弓手进行狙击,仅仅是弓弩手的狙击就直接导致了包括两名魔法师和五名魔法士死亡在内的一十七人死亡,其中还有三名中级军官,而整个战事也未能竟全攻,虽然剿灭了多达六百多的山寇,但是仍然有一半以上的山寇借助地利条件逃脱,而天貅营甚至也付出了超过超过一百名伤亡的惨重代价,这也直接导致了天貅营在安塔利亚北部的行动陷入了停顿状态。 我果断了调整了策略,放弃了对霍尔和斯卡其两帮马贼的行动计划,将目标重点落在了图克兰和莫林家族身上。天貅营的行动已经相当于失手,我现在就没有必要再去冒太大的风险,只要能够取得超过天貅营的战绩,也就足以向翡冷翠交差了。 滚滚的骑流像一道无黑色长龙快速的越过安塔利亚略有起伏的西部浅丘,四百多骑地集群很明显的分成了两个阵营,前端的佣兵阵营和后半截的铁卫阵营。 佣兵阵营形成了几个大小不一骑队,对于佣兵们来说。形式上的东西并不重要,胜利才是最重要的东西。风格各异的盔甲服饰和武器,加上肆无忌惮的行进作风,与在后端保持着统一阵型地鹰罴铁卫集群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帮乌合之众!”虽然知晓我不太喜欢听到这种评价,但是亚历山大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观感,从嘴里冒出一句不屑的评价。这个家伙就是这样,明知道要得罪人,但是还是不依不饶。 “是不是乌合之众。要看战争的结果!这个世界上多的是马屎皮面光里面一包糠地东西。” 安提帕特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不过这一段时间里风行佣兵团招募力量增长很快,对佣兵们个人战力要求相当严格,但是却无法保证他们能够在行军扎营这种在军队中看来是必不可少的纪律问题上也达到很高的水准,而这么短时间内,风行佣兵团也无法就这些细节要求新入佣兵们也达到要求。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在一旁指手画脚。 “哼,形式决定内容,我很难想象一帮乱七八糟的乌合之众,能够取得令人瞩目的战绩。”如果不是看在安提帕特手中那柄巨剑看起来还有些分量,亚历山大根本就不屑于与这些佣兵答话。我将这支佣兵队伍拉进来让亚历山大很是不以为然。 “风行佣兵团取得的战绩毋需什么人夸赞才存在,但也不是什么人两句话就可以抹煞的。”安提帕特不软不硬地反击。 亚历山大眼睛中怒芒乱绽,我不得不插言打断两人地言词交锋。“如果实在有什么不服气的。为什么不可以在马上就要到来地战事上来证明呢?风行佣兵也好,鹰罴铁卫也好。我相信莫林家族的私军不会因为你们身份不一样就手下留情,用事实来说话最具说服力。” “哼!”几乎是同时从鼻孔里冒出一句不屑的轻哼。 我真的有些头疼,自视甚高的鹰罴卫和骁悍不群的佣兵们天生就格格不入,要把他们拉到一起实在有些勉为其难,不过现在也只能赶鸭子上架。莫林家族三座坞堡中至少驻扎有三百私兵,加上相对较为严密的坞堡防御系统,我不想让鹰罴铁卫地生命浪费在这些防御体系上。而在对付这些坞堡城墙上。佣兵也有不少此道高手。 “亚历,安提。不要为这些细枝末节问题浪费精神好不好?想一想莫林家族那富可敌国地藏宝库在向我们招手,我想一切怨气矛盾都会烟消云散,对不对?”我只能用利益来吸引他们忘记不快。 “富可敌国?汉米,我很难想象在安塔利亚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会有富可敌国地情况存在。”亚历山大又开始大放厥词,“除了桀骜不驯的匪寇、无所事事的流民和那些全身梅毒的妓女,我没有听说过安塔利亚还有什么出产,这里就是天生的流放地,帝国将这里排斥在外并非没有原因,这里的人甚至比蛮族更令人恶心。” 够了,够了,这个家伙每一次说话大概都要得罪不少人心中才舒服,萨吉兹听到只怕又要与他理论不休了。 “真是可笑,某些人不知道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还是真的一无所知,拉古萨论自然条件可是黑海沿岸首屈一指的良港,北部山区中的银坑也是帝国闻名,我们脚下现在踩踏着的肥沃土地也一度是帝国东部著名的粮仓,这里还是克里米亚乃至特兰西瓦尼亚陆上通往南部地区的必经之道,同样这里也是塞尔柱、腓尼基地区水路通往帝国腹地最便捷得通道,地理位置如此重要,可是有些人却视而不见,只会张着嘴巴说胡话。”安提帕特冷冷的讥刺道。 勃然大怒的亚历山大差一点要从马鞍上跳起来,还没有人敢于如此当面挖苦他过,而且这个家伙还是一个低贱的佣兵,“放肆!” “亚历山大大人,我可不是你的属下,请你放尊重一点!如果我所说的真是妄言,我道歉,但是如果你在那里胡言乱语,就怨不得别人纠正你的错误看法,以免对我们的任务造成妨害,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说法,很容易打消下属士兵完成任务的积极性,明白么?” 我心中暗自竖起指头,看不出安提帕特的嘴才并不亚于我,一番话把亚历山大气得胡子乱翘,手指几度按上腰间剑柄,却又找不出合适话语的来反驳,要知道不管是鹰罴铁卫也好还是佣兵们也好,都还指望着能够从这次任务中获得一些奖赏,如果任务对象真是一贫如洗,怎么可能指望我给他们多少奖赏? “够了!安提,亚历,等任务完成之后你们再来相互攻讦也不为迟!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终于阴下脸来。 亚历山大和安提帕特都知趣的收声了,我鲜有冷脸的时候,但是却并非代表我胸无城府,我需要把握好一个度。 亚历山大有些讪讪的道:“汉米,我是有些担心如果图克兰那边没有找到他们与莫林家族勾结的证据,那我们现在这样贸然的进攻莫林家族,会不会有些唐突?” “哼,这一点毋需担心,图克兰和莫林家族之间的勾结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存在多年,我就不信弗兰肯和伦岑他们就找不到一点证据出来。何况我们这里攻入莫林家族城堡,难道说也会同样一无所获?那可真是成了天大的笑话了。”我淡淡的道,“我相信我们的努力会有回报,证据一定会有的。” 我最后一句话引起了亚历山大和安提帕特无限暇想。有无证据这个事实并不重要,问题在于我们已经“确定”他们肯定会勾结在一起,这就足够了,也许莫林家族收拾得干净让我找不到证据,但是这不重要,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中就行。 弗兰肯和伦岑率领风行佣兵团精锐主力潜入卡伦丘突袭图克兰马贼老巢,与我率领鹰罴铁卫以及配合的安提帕特率领的部分风行佣兵对莫林家族展开进攻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原本设想在攻陷图克兰在卡伦丘的老巢之后找到马贼们与莫林家族勾结证据再对莫林家族动手,但是斟酌之后我决定还是同时展开行动,很难说对卡伦丘图克兰老巢的包剿行动中会不会有漏网之鱼,一旦消息传开,弄不好就会打草惊蛇让莫林家族有了警觉。反正这场战事已经注定了莫林家族必须完蛋,早一点晚一点或者说有没有真正的证据都不是很重要,只要能够证实莫林家族的确和马贼有染就足够了。 第一第四章 直捣 “前面十里就会进入莫林家族布置在外围的警哨范围内了。”安提帕特带住马缰道:“我们只能在这里下马,然后迅速步行靠近潜入。莫林家族的外围警戒并不严密,几个点我们都已经掌握,可以先期控制之后在迅速发动进攻,只是夜间进攻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和伤亡。” “不必多说,按照计划进行,忽雷黛,你率领我们原来十二特勤组过来的人抢占左翼坞堡,乘风先生,右面坞堡就交给你们了,至于后面的坞堡,安提帕特,就由你负责了,给诸位两个小时时间,以秘密控制堡门,如果事情无变化,以我的魔法彩光箭为信号发动全面进攻;如果事情有变,你们则便宜行事并发出魔法彩光箭提前发动。布津,你恐怕得辛苦一些,根据情报显示,左右两翼的坞堡上可能都有魔法禁制,只有看你临机处置了。” 此时的我显得格外沉定,布置起来也是有条不紊,事实上我内心却说不出的亢奋,手掌心甚至有些微微汗意。 这才算得上我真正的第一次全面出击,这是公开对一个地方豪门的进攻,完全是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来决定这个家族的命运,而非为了完成任务,虽然它的确披着帝国剿匪任务之名。 “汉密尔顿先生,如果对方发现了我们,我们是否可以不择手段的进行处置解决?”清朗的声音从我侧翼传来,但是却掩饰不住对方内心深处的愤怒和不甘。 实在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将赵东雅带来的日朗高手派上用场。 莫林家族居住的三座坞堡连环相扣,哨塔林立,相互策应,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不同时控制住三座坞堡的战略要害部位,一旦敌人惊醒,就可以迅速退回到任何一座坞堡内,而那样都有可能给我的全面进攻计划带来不可弥补地损失。 突袭卡伦丘已经将风行佣兵团中的精锐们抽调一空,让安提帕特负责一个坞堡已经是勉为其难,而鹰罴铁卫中能够在不动声色间控制敌人的高手还不多,如果不是忽雷黛和从十二特勤组跟随我而来的几人,这个问题还更麻烦。即便是这样我手中人手一样不够用。也就只有厚颜让日朗高手们劳烦一下了。 “可以,但是记住,我们不是来为了杀人而杀人,而是为了完成任务。任务是什么,那就是要彻底控制莫林家族的城堡。要让莫林家族的罪行大白于天下,震慑那些与马贼们勾结的门阀贵族们。”我不动声色道:“我相信乘风先生可以把握好这一个度。” “哼,汉密尔顿先生你可真是看得起我们啊。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如果超过了时间你们的人都还没有进入,那可怪不得我们。”方子健眼睛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盯视着我,看来我这种不择手段的拉夫行为让他怒火万丈。 反倒是赵东雅显得很平静。似乎对于我的这种安排并没有太大反感。看来我还是有些小看了这个女人的韧性和耐性。至少她的表现已经证明她正在逐渐适应自己所处地环境,而像这个方子健似乎就还没有真正适应。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他们想要依靠我摆脱赵熙然的追缉,那就不得不听从我的安排,压榨一下他们的剩余价值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也许日后还有更多让他们难以忍受的事情,不过他们都会逐渐习惯的。 初春的安塔利亚仍然残余着阵阵寒意,尤其是在下半夜更是寒气袭人,我耐心地半蹲在灌木林带中。等待着那一刻地到来。 前方黑的夜幕下隐隐约约有一些惨淡地光影。那里就是莫林家族的连环坞堡所在。我们已经无法再靠近了。 作为安塔利亚西部首屈一指的豪族门阀,莫林家族清楚他们能够站稳这个位置依靠的是什么。他们更清楚依靠马贼们屹立不倒一样蕴藏着巨大的风险,所以他们从没有敢放松警惕。从外围警戒眼线布置到自身坞堡防御体系的建设,从私军力量的扩充到与马贼们随时保持联络,他们已经作了一切他们可以作地事情。 不过长久以来帝国对于这片土地地放任自流让莫林家族一样有些懈怠了,尤其是在帝国最后一任安塔利亚总督挂冠而去之后,这片土地上似乎就再也找不到可以与马贼势力相抗衡的力量了,选择马贼作为靠山也就成为了一种必然,如果你还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生存得更好,那就只有如此,尤其是一个以土地收入为主地门阀贵族。 虽然来自翡冷翠的声音让安塔利亚的这些门阀们有些紧张,但是随着天貅营在北方山区的受挫的消息传来以及鹰罴卫在路途上的拖沓表现还是让他们觉得帝国似乎更像是作出一种姿态而已,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帝国元老院的公民代表们自己都认为这更像作秀,向拜占庭和克里米亚那些吵吵嚷嚷的门阀们的一种表示,事实上没有人相信谁可以在没有虎贲军的介入下就能够解决安塔利亚的匪患问题,连元老院和军方都不相信。 “叭!”的一声脆响将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幽蓝混合着桔黄色的魔法彩光箭冲天而起。 我心中微微一凛,比起我们的预计提前了接近半个小时,看来莫林家族在防御体系上的确下了一些功夫,本以为可以手到擒来,没想到第一站就出了状况。 “大人?!”亚历山大一个腾跃已经飞身来到我的身畔。 “动手吧。”我很干脆的给了他一个手势。 亚历山大一个快速的倒身飞腾,十米距离在他双腿一蹬之下竟然飞越而过,“出击!” 几乎是同一时间里,来自三个方向无数支光明灯都同时发射而起,将整个连环坞堡上下映得一片透亮。这是最简单的魔法设备,只需要在普通箭矢上安设附有光系魔法石粉的空气袋就可以了,在发射时通过空气摩擦力使得魔法石粉魔力催发。当箭矢抵达最高点时,空气袋自动脱落,然后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在空中形成一盏明灯,至少可以维持三分钟以上。 我几个纵窜便已经逼近到了坞堡边缘,宽达五米的护堡河在寻常佣兵眼中也许算是一道障碍,但是对于现在地我来说却无足挂齿,一个轻盈的纵身,我的足尖已经在堡墙上连续两点。手掌便已经扣在了堡墙垛口上了。 一个快速团身翻滚,两枚箭矢从我脊背上飞掠而过,带起阵阵杀气,让我惊出一身冷汗,竟然没有半点风啸声。难道这是空气魔法箭? 天际的无数盏光明灯将整个坞堡城墙上下映得一片雪白,凄厉的警哨声伴随着渗人的呼叫声此起彼伏,而兵刃格斗的撞击声与呵斥声更是紧密相连,一场血腥的战斗已经在堡墙上蔓延开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家族城堡?”一群人簇拥着几个衣衫不整地家伙从后堡庭院内钻了出来,满面的惊惶与怒容,也许他们早已经意识到了一点什么。 “是我,汉密尔顿 ;巴本。帝国鹰罴卫第六铁卫队指挥使。克勒斯 ;莫林先生么?久闻您的大名了,不过今天以这种方式相见。实在有些令人遗憾。” 我泰然自若的踏前一步,天魔刺已经悄无声息的握在手中,铠化术、加速术、强化术同时加祝于自己身上。我本可以座镇后方,但是龙族天生好战地禀性已经随着我力量的复苏而渐渐觉醒,我喜欢用血腥来燃烧起我体内的斗志。 “鹰罴卫?!”居中的银须老者鹰目中冷厉的目光陡然一缩,“为什么选择我们?汉密尔顿先生,我们和哈德良井水不犯河水。每年我们的贡奉从来不曾少过。这是为什么?” “对不起,克勒斯先生。这不是我可以回答的问题,我只是奉命行事!”我狰狞地一笑,“不过你既然趟了这潭浑水,也就该有觉悟才对。给我拿下!” 我不想在和对方废话,他们和哈德良以及元老院代表面那些狗屁倒灶地事儿也不是我想关心的问题,我只想要攫取我想要地东西。 “呜呜呜”的箭啸声顿时在堡内庭院中凄厉的响起,兀答剌儿与另外一名负责策应我的箭手率先发难,六枚箭矢划过夜空一闪即逝。 我轻灵的纵身而起,手中天魔刺幻起一抹乌黑色的光轮悍勇无匹的直撞入刚刚来得及构筑起一个防御圈地敌方阵营,爆发地龙力在第一时间就将两名扑上前来的武士震得鲜血狂喷,倒地不起。 安提帕特地宽刃巨剑荡起阵阵寒芒,勃发的斗气拓展到攻击圈外三尺有余,七八名嚎叫着的莫林家族武士扑上前来,只来得及呐喊两声咽喉胸膛处就泛起暗红色的血影便委顿仆地。 角斗士出身的安提帕特对于这种近距离接战可谓最为擅长,长期角斗士生涯让他与多名对手甚至是多头猛兽拼杀早已养成了以一对多的习惯,而且外界压力越大,他便越是兴奋,可为典型的遇强越强的角色。 虽然环绕着他的家族武士多达十余人,其中不乏有两手的硬角子,但是在安提帕特疯狂而又悍野的攻击下,根本无法形成像样的威胁,那一柄泛着寒意的宽刃长剑活生生就是一个收买人命的死神锯镰,沾着就死,挨着就伤。 萨吉兹和麦什迪组成的两个攻击锋同样是锐不可挡,两个家伙的联手犹如一个半弧形的攻击波,缓缓的向着莫林家族战士构筑的防御部推进,随着兀答剌儿爆发性的风雷劲灌注在箭矢中的策应,莫林家族战士想要御敌于后堡之外的想法显然无法实现。 兀答剌儿将他的风雷矢发挥到了极致,粗重的箭矢在即将撞入敌军阵营时炸裂开来,狂暴的雷劲将箭矢一下子化为无数不规则的细微锥形体,形成一片密集地打击网,暴风骤雨般劈面横扫而至,饶是莫林家族武士们有盾牌护身。但是要阻隔这无孔不入的打击,仍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后堡堡门很快就被风行佣兵牢牢控制住了,随着粗大的绞索涩滞的松动,高高竖起的吊桥缓缓滑落,虽然莫林家族武士竭尽全力的想要阻止这一行为,但是我连续不断的天雷暴粉碎了他们的痴心妄想。 涌动地雷系力量不断在堡门内生成,连环霹雳次第爆发,这种中型魔法对付帝国正规军队效用不大。尤其是在装备了防魔盔甲的野战军和突击军身上更是很难发挥作用,但是对付这些没有专门装备的家族私军却显得绰绰有余。 莫林家族的武士们显然没有受过正规的抗魔法训练,雷系魔力地释放轻而易举的就让莫林家族的私军陷入了混乱之中,强烈的雷殛让私军战士呼爹喊娘,抱头鼠窜。虽然他们这个时候数量上远远超过我们已经进入堡内的人员。但是我们的突然袭击使得他们的军心士气大受打击,而缺乏正规化地训练也让他们在面对这种非常规地进攻时束手无策,只能被动的按照我们设定地方式旋转。 伴随着雷系力量的淡薄,我竭尽全力发动最后一次魔法攻击,炽热的炎龙爆如同一圈盘绕的火网缓缓浮起在空中,每一朵火焰都是那样纯净明亮,似乎要将一些融于那火焰中。飘忽间上下浮动的火链就像是一条择人而噬的火龙。紧紧的锁定着面前每一个敌人。 我抓紧每一次时机让自己地魔力发挥极至,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对魔法力量和技巧地运用获得最深刻的认知。当然这得建立在我已经取得绝对主动权地情形下。否则真的有什么意外,体内空空如也的我那可就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紧随在我身后的蓝蔻并没有任何动作,这个时候召唤亡灵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至少我以为现在还不需要走到那一步,那她的作用也就仅限于为我保驾护航了。她的精灵秘法一样可以在关键时候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不过我还是小看了莫林家族的实力,当淡淡的水雾在我觉察到异样的同时一下子化为汹涌巨浪时。我才意识到莫林家族中同样藏身有魔法修炼者。而这个家伙甚至还可以有针对性的发动水系魔法来抗衡我的雷系魔法和火系魔法。 四散飞撒的水雨一下子让连环轰击的雷系魔法产生了裂变,方向上的改变和力道上的变异让我发动的天雷暴一下子失去了控制。水雾在空气中可以让雷系暴力产生变向,范围也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一下子波及到了包括风行佣兵在内的所有人。 此刻防魔盔甲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虽然风行佣兵们也只是在盔甲上进行了简单的防魔化处理,甚至算不上真正的防魔盔甲,但是比起那些没有一点抗魔化准备的家族武士来说就幸运许多了。 青灰色和苍黑色的雷痕呈放射状四散裂开,不规则爆纹在空中弥漫飞舞,轰隆的雷暴将家族武士们震得横七竖八,此时金属质的盔甲无疑成为了最好的导雷体,强烈的雷电流足以让人身心俱焚,许多人当场变成了一段焦炭,残存者也是昏头转向,匍伏在地不敢抬头,而风行佣兵们也有部分遭遇了池鱼之灾,变得灰头土脸。 如果说麦什迪和萨吉兹的联手如同一柄锋利的剪刀将莫林家族武士构筑起来的防御线剪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而安提帕特则像一把犀利无比的长枪卷起阵阵赤红的波澜,而我的雷暴术和炎龙爆则肆无忌惮的将莫林家族的私军阵营捅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窟窿,莫林家族的私军阵脚很快就在我们一连串的冲击下动摇了,尤其是随着我们控制下的堡门被打开之后,风行佣兵团的主力涌入,更是直接宣布了莫林家族的末日到来。 第一第五章 硕果 “这是什么?”沉重的铁门在我面前缓缓推开,莫林家族设置在藏宝库上的魔法机关和魔法禁制都已经被巴布宗津破解,而精巧的制动锁在巴布宗津面前也不过如同小儿玩具一般,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世界。 白腻细滑的餐具放置在博物架上如同流淌着一层魅惑的韵华,青色的长颈花瓶犹如一只骄傲颀长的天鹅在想世人展现她的华美优雅,厚重的灰尘也难以掩盖它们流露出来的高雅气息,瓶壁碟底的宫廷仕女图一看就知道绝不是来自于帝国或者塞尔柱,甚至任何一个冥河以西的国度,仕女的容貌和服饰也证明这批货色来自东方精灵国度,纯洁无暇的艺术品让进入这个宝库的所有人都禁不住屏住呼吸。 “这是来自冥河以东的精灵国度艺术品,他们称之为瓷器,主要有白瓷和青瓷之分,据说还有秘色瓷和黑瓷一些特殊品种,除了在塞尔柱苏丹宫廷和帝国皇家宫廷,似乎还没有哪个私人拥有这种货色。”巴布宗津眼中也尽是唏嘘赞叹之色,很显然这种来自精灵国度的绝品让他这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士也为之倾倒。 “与丝绸不同,瓷器这种玩意儿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欣赏得来的,瓷器中蕴含的艺术真谛也需要鉴赏者拥有很高的素养才行,唯有真正的贵族才有资格嗜好收藏这种东西,这些东西落在莫林家族简直就是明珠暗投。”巴布宗津很少这样语气激扬的发表评论,大概是这种艺术精品出现在这里让他颇受刺激。 “嗯,布津。看来这玩意儿都不是我们在座的能够享用的,我们还得想办法把它变成更实在地金克朗才行。”我耸耸肩笑了起来,“你是行家,这些东西能值多少钱?” “这些东西不能用金钱来估算, “别给我玩虚的,至少现在在我眼中一切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我给你加一个限制,如果这些东西拿到翡冷翠或者君士坦丁堡又或是特洛伊。遇上合适买主,能够卖到多少钱?”我瞥了对方一眼,没好气的道。 “呃,这个,如果一定要金钱来估价的话,我相信在行家眼中,仅仅是这个青瓷仕女花瓶就应该超过五十万金克朗,而这批白瓷餐具,噢。我简直无法想象,翡冷翠那些自诩高雅的贵族们用的古典银质餐具与它比起来就像是乡巴佬们用的木碗!”期期艾艾的巴布宗津满口谀美之词,看得出他是发自内心地倾倒。 “五十万金克朗?!”我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帝国不少豪门望族对于生活质量上讲求奢侈已经达到了一种偏执狂热的境地,尤其是对来自冥河以东精灵国度艺术品极尽疯狂的崇拜,但是我还是没有想到这样寥寥数件物品。就有可能卖到上百万金克朗之数,这岂不是意味着我这开门第一炮就算打响了? “没错。相信我的眼光,这套白瓷餐具的价值更是难以估量。当然,前提是你得寻找到合适的买主。”巴布宗津渐渐恢复了清明,眼中狂热的色泽也在逐渐淡去。 “很好,布津,看来我们这一宝又算是押对了啊。”我转首莞尔一笑,“让兄弟们手脚都放轻一点,千万别碰坏了这些宝物。也许这个库房里的东西价值会远远超出安提他们查封的藏金库呢。” “哼。也许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莫林家族,看看这些东西闲置在这里就知道它们地真实价值并不为人知。也许莫林家族只知道这些东西来自精灵国度价值贵重,但究竟价值几何,却并不知情。”巴布宗津轻哼了一声道:“据我所知,鲛人也曾经和特兰西瓦尼亚人勾搭上走私过几次这种瓷器,但是具体情况却不太清楚,除了帝国和塞尔柱宫廷之外,也许神圣教会和帝国几家顶尖门阀也收藏有这种东西。” 对藏宝库和藏金库的搜查细致而认真,这一次不像是在苍鹭岛上那样匆忙无序,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项工作。 “克勒斯先生,奥理文先生,这是何苦呢?明知道我们既然有备而来,事情便不可逆转,你们这样作徒增伤亡而已,何苦?”我好整以暇的抖落了一下衣袍上的烟尘,目注两位莫林家族的首领。 “汉密尔顿,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了,你们地来意难道我们不知道?我们束手就擒,难道你就能放过我们不成?成王败寇,你无需在这里废话!”克勒斯一双鹰目中已经没有三个小时之前的冷厉,取而代之地是愤怒中混杂着些许恐惧。 “放过你们当然不可能,但是至少你们能够争取到一个体面的下场。不过现在,你觉得我们付出了这样巨大地代价之后,难道不需要一些东西来补偿么?”我笑吟吟的道。 说实话,如果这帮家伙真的束手就擒的话,我还真有些作难。我从来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像他们这种和马贼纠结过密的家族无论从那个角度我都不可能放过他们,否则我想要在安塔利亚立稳脚跟就是一句空言。 打一派拉一帮,那也首先是打然后才是拉,没有打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你想要拉拢人,便成为虚妄,没有人会认可你的权威,所以莫林家族必须要完蛋,而且还要以雷霆万钧地铁血手段将他们彻底抹去,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慑伏那些心怀鬼胎地地方豪门贵族,要让他们知道无论他们和翡冷翠有什么关系,都毫无意义,这里只接受现实。 “汉密尔顿先生,你现在在我们面前炫耀毫无意义,如果只是想要展示你作为胜利者的得意,我想这未免太浅薄了一些,你还想要什么?” 奥理文 ;莫林显然比他地兄长更冷静一些,看来这个家伙才是莫林家族真正主事者,只可惜生不逢时,遇上了我,而且是这种特殊时节,也只有说声遗憾了。 “奥理文先生,如果你们莫林家族能够拿出一点比我们已经发现了的藏宝库和藏金库更令人感兴趣的东西来,我想事情也并非毫无圆转余地。”我狡谲的一笑。 “哼,你还想要什么?我们莫林家族能够拿得出来的东西都已经掌握在你们手中了。”奥理文表现得十分平静。 “噢,奥理文先生,你这样说就有些不太令人愉快了,据我所知,这么些年来至少有不下于二十支商队在安塔利亚西部覆灭,其中几支更是赫塞廷斯家族的商队,嗯,来自鲛人地区的白珍珠和檀珠据说损失的数量至少有上百颗,可是我在藏宝库中没有见到一颗,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咧开嘴笑着问道,“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把这些东西都转卖了,赫塞廷斯家族在帝国可还是有些人脉,这样大批量的珍珠如果说流出去一部分我可以相信,若是都转卖了,那绝不可能。” 风行佣兵团在这方面很下了一些功夫,安塔利亚西部历年来遭到马贼一伙洗劫的商队损失他们都列了一个详细清单,莫林家族能够崛起力压赫塞廷斯家族一头就是凭借着与肆虐安塔利亚西部的几拨马贼勾结,马贼们之所以能够纵横驰骋于安塔利亚西部也全靠莫林家族为他们提供情报支持、后勤补给以及赃物销售渠道,而莫林家族也理所当然的成为这些劫掠行为的最大获益者。 克勒斯和奥理文同时交换了一下眼色,灰败颓然的神色和骇然绝望的目光同时浮起在二人脸上,都是聪明人,仅凭我的这两句话他们就知道他们的命运早已经注定,能够下如此功夫来收集他们的情报,他们清楚他们不可能有任何机会。 “汉密尔顿,不用多说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们不会提供,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自己去查,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一些什么东西,那是休想。”克勒斯脸上已然浮起决绝之意。 “是么?二位难道就不为你们的至亲们考虑一下么?克勒斯先生,你真的希望你的妻女出现在塞尔柱那些变态贵族们的私房中充当性奴?奥理文先生,听说你的两个双胞胎女儿刚刚成年,年方二八,帝国北方那些土蛮尤其喜欢具有蓝色头发的女人,你真的不介意她们俩沦为土蛮贵族们的玩物?”我笑吟吟的问道。 我感觉到蓝蔻在我背上狠狠的戳了我一下,而其他几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此恶毒的手法从我嘴里冒出来显得太过于阴暗肮脏,蓝蔻绝不相信我会作出这般令人发指的行为,但是亲耳听到我这样肆无忌惮的狂言,所有人都还是下意识的泛起一阵寒意。 克勒斯和奥理文都死死盯住我,如果说目光能够烧死人,我想他们的目光早已经把我化为灰烬了。 我满不在乎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可可脂,恶狠狠的道:“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如果你们能够拿出来的东西无法让我满意,对不起,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和你的家人的命运将会比一死了之痛苦百倍!难道说你们这个时候才后怕?那你们勾结马贼们洗劫那些商队的时候呢,你们想过那些商人们破产后的悲惨境地么?想过他们和他们的妻女沦为奴隶后的痛苦么?” 克勒斯和奥理文很快就崩溃了,面对自己妻女可能沦为他人玩物的威胁,任何人都无法漠视,他们可以决然面对死亡,却无法想象自己妻女在那些蛮族陋汉床上胯下辗转呻吟。 第一第六章 割据 我站在后堡最高处的塔楼上俯瞰着眼前这一切。 淡淡的晨曦渐渐散去,一抹金色已然跃起于东方,喧嚣了一夜的连环堡终于平静了下来,佣兵们和鹰罴卫按照各自的分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清理搜查工作,偶尔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被搜查发现引发一阵打斗,但是在面对绝对优势的搜捕组,这一切无疑都是徒劳。 莫林家族选择建立坞堡的位置的确不错,前端有引来的河水环绕,而背靠着不算太高但是地势却相当复杂卡伦丘尾段,一段大约两三公里长的乔灌木混交林带十分茂密,一直延续到地势开始爬升的丘区,让整个地段都笼罩在一片苍翠之中。 如果不是莫林家族自恃太甚或者是舍不得这片基业,一开始没有打算撤离,我想否则就算是我们在后堡埋伏了一支小分队,只怕也难以阻挡住狗急跳墙的逃亡者。 三座坞堡互成掎角之势,左右二堡地势略低,后堡地势稍高,各有城墙通道连接,距离集镇也不过两三里地之遥,正好扼安塔利亚西部平原与卡伦丘出入处,破碎风化的浅丘地带在这里形成一连串的豁口,使得这里成为从拜占庭行省进入安塔利亚的一条最为便捷的通道咽喉,加之发源于卡伦丘深处的波河也从这里流经,让这一处位置变得更加优越。 位于连环坞堡前端的博卢镇虽然只有区区几百人口,大多数都从事烧炭、磨面、伐木等最初级的活计,但是对于已经靡烂不堪的安塔利亚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一方乐土了,至少对于这些一贫如洗的居民来说,居于莫林家族地羽翼下。马贼们光临的机会并不多。 我的目光随着阳光铺洒下来投向远处,散去的薄雾让整个安塔利亚西部平原都呈现在我面前,蜿蜒流淌而去的波河如同一条碧绿的腰带缠绕在安塔利亚平原上,破旧简陋的民居沿着河南岸杂乱无章的堆砌着,就像是柴房中胡乱堆放地杂物。 环绕在安塔利亚中南部平原周围的浅丘号称七重丘,它们本来地势就不甚高峻,在历经了数千年风雨地洗礼之后就显得更加破碎,来自黑海上的温暖东风让以页岩为主的岩石不断风化渐渐化为泥土。也造就了这些浅丘区茂密地混交林带。 “布津,这里位置真的很不错。莫林家族的先祖们还是有些眼光地,正好扼守着拜占庭东端进入安塔利亚中部的要道,只可惜这些不成器地子孙们却难以保住先辈们的基业。”我喟然叹道。 “汉米。并非他们不想保住,而是安塔利亚急剧变化的形势让他们无法选择,莫林家族本来就是农耕业为主的家族。比起赫塞廷斯家族这些以工商业为主的家族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而随着小亚细亚马贼们的入侵。就给了莫林家族一个契机,要么与马贼们联手合作取代那些工商业家族,要么就只有沦为一无所有的贫民!” “他们可不像赫塞廷斯家族那样还可以龟缩在城堡中依靠经营商业或者作坊而苟延,马贼们一次洗劫就可以让他们一年收成化为乌有,他们又经得起几次这样地折腾呢?而长期雇佣佣兵或者雇佣军对他们来说也是妄想,就算是豢养私兵那也不是一个靠田里收成能够支撑得起地。要想生存下去,那就只有委曲求全。” “你好像在替莫林家族说情似的?”我有些意外地侧身瞥了一眼气色甚好的巴布宗津。这个家伙的思维口才都相当好。分析起问题来也头头是道。 “噢,不。我没有那个意思,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想要在这里打开局面,那都只有先铁血洗刷,然后才能谈得上其他,安塔利亚已经混乱太久,矫枉过正也是必需的。”巴布宗津摇摇头,“倒是你,似乎很有一些其他想法似的,我感觉如此。” “噢?你的感觉很灵敏么?”我讶然问道,心中却是一凛,这个家伙果然不愧是能够游走于帝国和塞尔柱之间的强者,我稍稍流露出一点意思,居然就能被这个家伙窥伺出些味道来。 “一般说来很灵敏,尤其是针对你。”巴布宗津很自信的迎着我的目光。 弗兰肯探询的目光也随着巴布宗津十分肯定的语气投射到我身上。 “说来听听。”我不动声色的道。 “嘿嘿,汉米,安提帕特不算外人,我说出来也不算泄密吧?”巴布宗津狡诈的笑道:“你似乎对莫林家族这座城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怎么,是这里独特优越的地理位置让你怦然心动呢,还是你从离开帝京时就没打算回翡冷翠呢?” 最后一句话直刺我的心间,这个家伙果真是刺探心思的高手,几乎就要剖开我的思绪公之于众。好在安提帕特也是铁心之人,倒也不惧有暴露之嫌。 “唔,二者皆有吧。”我坦然道:“出征安塔利亚风险极大,如果我全力推诿未必不能推托掉,不过我从没有想过要推脱,在哈德良面前的反应不过是熬熬价争取更好的条件罢了。这一次是一个机会,蕴藏着很大风险且极富挑战性的机会,小亚细亚马贼纵横这一片土地十余年,已经把这里折腾得不像样,要想扭转局面,难上加难,但我们也要看到契机,民众对于马贼们的仇视已经达到了顶点,如果不是迫于他们以及和他们勾结的本地门阀淫威,加之帝国的放弃,我估计早就有人揭竿而起了,更何况还有像赫塞廷斯家族这种被马贼们重伤利益的群体。” “你就动心了,想要鹊巢鸠占?”巴布宗津嘴角的诡笑让我很不舒服,但这个家伙德行就是如此,一个解民于水火之中的义举怎么落在他口中就变得卑污不堪了呢? “你觉得莫林家族还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么?只要我们掀开这一切,我想本地民众都会把他们撕成碎片。”我淡淡的道:“莫林家族在和图克兰他们勾结时就应该有这个觉悟。这是真正地玩火,自焚也就在所难免了。” “不要把话题扯开,莫林家族固然应该受到惩罚,但是这里你打算怎么处置?我观察你似乎并不想舍弃这里。”巴布宗津对于我的反击不以为意,他关心的是我的决定。 “你不觉得丢弃这里太可惜了么?”我反问,“弗兰肯,你觉得呢?” “呃,这里地理位置的确相当优越。而且扼住拜占庭东部进入安塔利亚中部的咽喉要冲,只是汉米。我们以什么名义控制这里?风行佣兵团可没有权力占领一座城堡,而鹰罴卫呢?就算是莫林家族罪该万死,但是对于他们家族城堡以及土地问题似乎也不是你可以作主处置的。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那需要帝国法院的裁定,而除非获得了元老院地明确意见。否则帝国法院不会受理此类案件。” 安提帕特皱着眉头道,角斗士出身的他在翡冷翠逗留其间长期与那些贵妇人们纠缠不清。对于这一类地法律事务并不陌生,涉及贵族身份和土地的剥夺没收问题帝国法院有专门的星室法庭审理,而星室法庭法官们历来都是从元老院资深公民代表中任命。 “我已经获得了哈德良地密令可以便宜行事, “哼,那只是给予你了临时处置权而已,而想要真正获得这些东西的所有权,就必须要从程序上拥有合法的手续。否则没有人会承认你对这些东西地主权。”安提帕特摇摇头。 “规则不过是强者意志的体现而已。莫林家族在此之前不也是理所当然地属于这块土地的真正主人么?但是现在呢?我们作为更强者颠覆了这一现实,那他们就不再合法了。要想寻求合法的程序那只是一个手段罢了,实质问题还是你要拥有掌握这一切的权力。”我悠然道:“这才是决定问题的关键,其他一切都不过是细枝末节。” “但是细枝末节有些时候一样可以影响巨大。”安提帕特不得不承认我说法切中要害,但是却并不完全同意我的看法。 “当然,所以我们要尽一切可能去化解不利因素,但是却需要分清主次。”我点点头。 “汉米,你究竟想要怎么干?现在只有我们三人在这里,遮遮掩掩我想没有什么必要。”巴布宗津的目光中跳跃着异芒,我感觉得到这个家伙有一种热切地期待。 “我现在还无法确定我下一步究竟会怎么干,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莫林家族城堡很有价值,我不想随意抛弃掉。”我沉吟着道。 “可是你没有意识到你这样做可能会引来多大祸端么?马贼们会坐视你公然占领控制莫林家族城堡?看看这座城堡所处地地理位置,俯瞰东面的平川地带,扼守通往西面拜占庭地要道,进可攻退可守,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傻瓜不成?”巴布宗津有些轻蔑的瞥了我一眼,似乎以为我觉察不到其中危险,“他们也许不会为莫林家族复仇,但是绝不会容忍代表帝国官方的势力在这片土地上立足,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末日即将到来!上万的马贼一旦纠集起来,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手中这点力量碾成齑粉!” “我当然清楚这其中的危险,我本来就是来终结他们的。”我异常平静的道:“但是如果拱手让出这座城堡,那又会变成什么样?”“什么也不会改变!马贼们永远不可能公然出现在人们面前,就算是你将这座城堡送给他们,他们也不敢接受!他们的优势在于机动能力和冲击力,据险固守非他们所长,他们很清醒!”巴布宗津断然道:“但是他们不接受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容忍你在这里扎根!” “你的意思是说让这座城堡就此荒废下去?”我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短时间的退让并不能说明什么,难道你就非要现在就证明你已经有能力在安塔利亚落足了么?”巴布宗津气哼哼的道,“你现在需要的积蓄实力,一步一步达到目的,而非展示自己,力和势两者对于你来说,蓄力更重要,而势只有当你的力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上才能为你所用。” 这个家伙果然有些头脑。 现在天貅营正在北部山区积极发动攻势,虽然一度受挫,但是相信天貅营那帮家伙不会就此罢休,而我对于图克兰和莫林家族的剿灭必定会刺激那帮家伙更加凶猛的对北部山寇的进攻,而山寇们借助山区地利优势,只怕一样会疯狂反扑,鹿死谁手,真的还很难说,很大可能就会是变成一场看不到结束的拉据战,甚至有可能会让天貅营越陷越深。 而我正好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借助在莫林家族取得的收益利用君士坦丁堡各种丰富的资源来好生发展,只是这样白白放弃这座城堡实在是太可惜了一点,我的目光落在弗兰肯一连深思的脸上。 “安提帕特,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布津建议我们放弃,但是我觉得这似乎不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汉米,我们不好留下,但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能留下,你不是说我们在安塔利亚会有盟友么?”安提帕特微微一顿启口道。 “唔,赫塞廷斯家族?有点意思,看来这座城堡又可以为我们带来一份丰厚的收益。”我眼睛一亮,巴布宗津也竖起了大拇指,显然是对弗兰肯的建议十分赞同。 “不过正如你所说,莫林家族城堡的所有权不是你我可以简单获得或者赠予的,现在我们所有的不过是临时处置权,要想获得这座城堡的所有权,也是以后的事情了。”我微微一笑,“当然我并不介意赫塞廷斯家族能够暂时替我保管一下这里。” 第一第七章 微妙 并没有超出我的现象,图克兰马贼在风行佣兵团的突袭之下并没有逃脱覆灭的命运,只是那一战也并非想象中的那么轻易得手,虽然失去了在马上的优势,但是图克兰一伙人能够在安塔利亚纵横多年也非弱者,面对风行佣兵团周密的部署以及突如其来的疯狂袭击,他们仍然表现出了作为马贼固有的骁悍。 一场恶战下来,一百八十多人的马贼固然全军覆没,但是风行佣兵团同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多达三十五名佣兵团战士阵亡,包括伦岑在内的六十多人受伤,这还是在我派出了庄立庆和多名弓弩手压阵的结果。 当然战果也是惊人的,仅仅是三百匹战马就是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就算这只是小亚细亚河源马,每匹马价值也在两百金克朗左右,仅这笔收入就足够让人眼红了,再加上从图克兰匪巢中攫取的各种赃物财物,至少价值在五六十万上下,对于一个还算不上安塔利亚几大马贼之列的图克兰马贼来说,这已经相当令人满意了。 图克兰马贼的覆灭和莫林家族被连根拔起的消息就像一枚石子投入沉寂已久的古潭一般,立即激起了无限涟漪,安塔利亚这一潭浑水似乎也被我这根不知天高地厚的木棒搅动起来,而涟漪也迅速向周围扩散,不仅仅是安塔利亚本身,就连安塔利亚周边地区同样也感受到了这一圈涟漪带来的变化。 这么多年来,自打帝国虎贲军撤离安塔利亚之后,就再也没有谁敢于公然挑衅小亚细亚马贼这个群体了,而现在,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斥候们严密的关注着活跃在安塔利亚地面上的几股有名的马贼。尤其是与图克兰关系密切地十三联盟,马贼们的反应也很快,很快他们就开始秘密联络起来,大概是准备商量如何对付已经控制了莫林家族城堡的我。 赫塞廷斯家族以及另外一个在安塔利亚西面也有一定影响力的夸克家族都在第一时间派人联系上了我,虽然不相信我真的可以荡平安塔利亚马贼,但是这至少给他们带来一丝希望,要知道图克兰虽然算不上安塔利亚最大的几股马贼,但是却一直是西部最活跃的马贼。而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无疑都是最大的受害者,现在有人彻底剿灭了图克兰马贼。相信日后无论局势怎么变化,也不会比现在糟糕。 “弗兰肯,你觉得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谁更符合我们地意图?” 送走了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的信使。我意识到问题似乎并不像我想象地那么简单,这两个家族虽然都急迫的表达出了支持我继续在安塔利亚西部地区扫荡马贼势力的愿望,但是对于我抛出地诱饵似乎却没有多少兴趣。莫林家族的城堡看似美味,但是却可能直接面对马贼们报复的矛头。连我们自己都不敢轻易沾手,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也不是傻瓜,他们当然也觉察到了这其中地奥妙。 “看来谁也不会符合我们的愿望,两个家族现在自顾不暇,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接手莫林家族城堡?除非我们能够将以十三联盟那帮马贼击溃,也许他们才会考虑。”弗兰肯摇摇头,“你看看他们提出现在接手地条件。分明就是要我们承担起莫林家族城堡的防务。如果真如他们所说,与我们自己控制这座城堡有何差异?” “哼。这些家伙比谁都精明,我们都小看了他们,看来他们并没有被表面上的利益遮住眼睛,居然可以婉拒我们的诱惑。而应承下来的一些许诺全是口惠而实不至的东西,实际上还是根本不相信我们可以真正在这里站稳脚跟,他们盼望的是利用我们来削弱活跃在这一片地马贼势力,最好能够两败俱伤,以便于他们能从中渔利。” “谁都不是傻瓜,能在马贼们地绞杀下生存下来,你以为他们就是善茬?”巴布宗津没好气的道。 我沉吟着道:“看来我们地想法得改变一下,原来的设想恐怕难以实现。” “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巴布宗津懒洋洋的跷着脚道。 “既然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都不愿意趟这潭浑水,看来咱们也只有从外边借力了。”我双手环抱慢慢在房间里踱步,“我坚信我们开的这个好头能够吸引一些人的注意力,图克兰这帮家伙虽然算不上最剽悍的马贼,但是却是对拜占庭威胁最大的,现在我们替他们铲除了威胁,难道他们会没有一点想法?如果我们放弃这一处要害之地,而十三联盟这些更大更危险的马贼势力渗透过来,只怕拜占庭人就会睡不安枕了。” “挟寇自重?”巴布宗津琢磨出我话语中的味道。 “别人敢养寇自重,我这怕连挟寇自重都算不上吧?毕竟我还是真心想要灭了这些马贼的,只是力有不逮啊。”我很轻松的道:“这是其一;安塔利亚原本靡烂不堪的局势已经被我们这一突击敞开了一缕光明,西面这一缺口也许就是一个契机,拜占庭的门阀们难道真的对安塔利亚一点都没有兴趣?原来就不说了,如果我们有希望能够在安塔利亚打出一片天地来呢?嘿嘿,波河、马留河、希雷斯河,这三条河两岸可是沃野万顷的良田,我不信他们就看不到!” “那些可都是有主之地!”巴布宗津眨巴眨巴眼睛。 “有主之地?布津,你是在说笑么?这波河上游两岸的土地也曾经是有主之地啊,莫林家族的封地啊,现在呢?”我阴冷的笑容让弗兰肯禁不住叹气,而巴布宗津眼中却满是赞同之色,“有主之地,哼哼。那得看看这个主人头脑够不够聪明,否则那肯定会变成无主之地!” “而这些土地拜占庭人肯定会感兴趣!现在拜占庭行省境内人多地少,尤其是东部地区更是人烟密集,连山地周围的旱地都开垦一空,地租已经一涨再涨,而大量原来的自耕农则在高利贷地压榨下失去了土地沦为雇农甚至流民和盗匪,这已经严重的危及到了拜占庭行省的安全。” “拜占庭行省每年抗税抗租的暴乱至少在三十起以上,君士坦丁堡的那些佣兵团有相当一部分任务都是接受地方政府的委托镇压暴民骚乱。这也是君士坦丁堡佣兵团和雇佣兵繁荣的一个重要原因。波河平原与拜占庭东部仅仅只有卡伦丘相隔,如果不是小亚细亚马贼的威胁。相信那些拜占庭那些失去土地地自耕农早就涌入这里了。” “汉米,看来你早有准备啊。”巴布宗津眼睛中也难得的浮起惊奇地光芒,“看来我是白白为你担心了。既然你早就有此打算,为什么还要去和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嗦?” “哼,礼数总要走到。毕竟他们才是地头蛇。既然他们没有这份胆魄来冒险,那也怪不得我。他们可以保有他们现有的东西,其他的恐怕就与他们无缘了。”我漫步到窗棂处,望着窗外。 “汉米,你地设想很美好,但是这一切还要建立在你能展示出更强大的武力之上,拜占庭人也许可以在物资和给予你支持,但是武力却只能靠你自己。”巴布宗津提醒我。 “当然。在武力上企图依靠别人永远是短视的行为。但武力地形成却需要一个过程,好在我已经有了一些准备。”我傲然道。 第四章盟友 “博卢镇的居民们有什么反应?”我紧了紧颈下地盔带。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大部分人很平静,但是也有一些人担心马贼们的报复会迁怒到他们身上。”安提帕特接上话。 “哼,看来我们的行动也不是符合所有人的意愿啊,目光短浅的愚民。”我站定吸了一口气,“伦岑,这座连环堡就交给你了,还是那句话,保存实力为第一要务。虽然现在还看不出马贼们的动静,我们分析马贼们一个月之内应该无法作好对这里地进攻准备,但是却不能掉以轻心,这三百佣兵可是我们风行佣兵团地菁华,也是我们耐以立足的基础,如果形势不利,立即撤离躲入山区。这里了,我们可以拿回来,马贼们他们顶多也就是焚烧毁坏一番罢了,但是我们地人员失去了却无法弥补。” 伦岑大概也是第一次见到我以如此严肃慎重的口气与他说话,重重的点点头,“汉米,你放心,我会掂量其中轻重,不过这些马贼如果真的想要拿下这里,我也会让他们明白在平原上冲锋和攻坚之间的巨大差异。” 我有些恋恋不舍的抚摸了一下城墙上的垛口。 真是可惜了,我知道这座城堡一时间我还无法拥有,包括十三联盟在内的几股大队马贼都在频繁的联络,并开始在安塔利亚最南面的希雷斯河南岸聚集。 看来他们无法容忍在安塔利亚这片土地上出现一个挑战他们的势力存在,对这座城堡发起攻击只是时间问题,即便是风行佣兵团和鹰罴铁卫军全部留下来也难以抵挡住可能多达数千马贼的进攻,何况我也不可能拿自己这一点老本去与马贼们拼消耗。 连环堡的地理位置的确相当优越,从后堡撤离,两边都是茂密的混交林,几百人窜入林中可以轻而易举的逃离,而对于马贼们来说,想要在山林地带和佣兵交手,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弗兰肯押送莫林家族私军俘虏以及家族成员去了君士坦丁堡,在那里我已经联系好了奴隶市场,三百多名俘虏能够卖上什么价我并不清楚,尤其是女性俘虏多达八十余人,除了三十来个年轻还算有点姿色,其他年老色衰的我不知道有谁会有兴趣。 将俘虏变为奴隶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凡是被帝国定性为暴乱叛乱的乱民一旦被俘,无论他(她)原来身份如何,都会毫无例外的变成奴隶身份,这已经成了惯例。而出卖俘虏也常常是政府以及雇佣军和佣兵的一笔巨大收益。 “斥候已经安排好了吧?”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马贼们不是问题,我更担心中部那些和马贼们勾结甚深地地方贵族,莫林家族的毁灭已经为他们打开了深渊之门,现在他们要想脱身已经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种可能扼杀在萌芽状态,如果他们真的和马贼们秘密联手,甚至直接对连环堡发起进攻。那就相当危险了, 这也是我一直犹豫是不是该将这里直接放弃的主要原因。只是如果我直接放弃。也许就会换来另外一个与马贼勾结的地方势力入侵,我们精心策划的这次行动就会变成一次单纯的抢掠洗劫行动了,这也不是我所想要见到地。 “已经安排妥贴了。”安提帕特知道我担心什么。“几家重点对象我们都布设有复哨,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马上传来消息。”“马贼不足惧。但是我很担心那些家伙的动作,亡齿寒。他们如果够聪明,就绝不会容忍我们在这里立足。”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真让人作难,但愿我们回到君士坦丁堡之后能够有一些意外惊喜。” 望着眼前这一幕我有些迷惑不解,难道这会是欢迎我们地仪式? 威武的军乐队奏起了雄壮的《光荣属于我们》,鼓手们卖力地敲打着皮鼓,而军号手更是鼓胀着两颊释放音量。两端夹道欢迎的人群看得出来更像是普通市民的自发欢迎仪式。但是至少排列在前面地一干人的神色气度都非比寻常,漂亮地少女们身着盛装长裙。手捧鲜花,满面崇敬之色,站在前端的几个家伙服饰看上去应该是帝国官员一般。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张口结舌的问道,但是我旁边的亚历山大和巴布宗津显然也对这种场面感到惊奇不已,要知道我们初到君士坦丁堡拜会梅杰总督时对方甚至以没有时间为由拒绝了与我们会面,现在站在最前端那个体态臃肿赛过哈德良的家伙不就是他么? 盛大的欢迎仪式让刚刚回到君士坦丁堡的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从未曾想到这样一个小小地胜利也会激起君士坦丁堡人如此大地漏*点。 看来小亚细亚马贼在安塔利亚的残暴肆虐让拜占庭邻居留下了太深地印象,一个曾经繁荣富饶的省份就在马贼们的蹂躏下短短十几年就变成了不毛之地,这份恐惧也让拜占庭人一直生活在战战兢兢中,尤其是在图克兰一伙人开始骚扰拜占庭边境地区时才会让拜占庭人紧张过度,以至于频频在帝国元老院振臂高呼。 “梅杰总督大人,呃,我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滚鞍下马的我快步跑上前小心翼翼的握着满面红光的总督大人,我得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别误解了那才真正成了笑话。 “呵呵,汉密尔顿大人,真是后生可畏啊,你无需谦虚,你在安塔利亚的表现足以证明鹰罴卫是帝国当之无愧的精锐,真是惭愧,我一直怀疑帝国对于我们拜占庭的请求是敷衍了事,但是现在看来事实证明我的看法大错特错,我要向你表示我真挚的歉意。” 紧走几步也要大喘气的家伙自然就是帝国第一大行省总督的梅杰勋爵了,这位据说有着古拜占庭帝国王室旁支血统的勋爵大人已经在这个位置上稳坐了二十年之久,别看他身材臃肿走路都困难,但是君士坦丁堡一直流传这位总督大人在女色方面有着特殊癖好,尤其喜欢寡居女性。 看见弗兰肯在一旁有些暧昧的目光,我意识到这位总督大人对于我们在安塔利亚取得的战果恐怕有些出入了,区区两百不到的马贼,就算加上几百私军,似乎不值得这位在帝国元老院中也颇有影响力的勋爵大人如此失态吧? 但此时我也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连连点头哈腰的微笑着附和对方,“总督大人您太客气了。鹰罴卫作为帝国护法力量,捍卫帝国安全,维护帝国治安,这都是义无反顾的责任,小亚细亚马贼肆虐安塔利亚多年,现在又将魔爪伸向了拜占庭,如果不能斩断这支魔爪,那后果不堪设想,元老院的代表们也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命令鹰罴卫务必确保拜占庭边境安全。” “汉密尔顿大人,这一次有赖你的勇武果敢了,如果不是你,这上千马贼如果冲入我们拜占庭境内,那不知道会酿成多么大的祸端,我代表拜占庭的民众对你和你的部属们的英勇行径表示最诚挚的谢意,我将向帝国元老院致函,要求他们按照规定给予你和你的部属们授勋!” 上千马贼?我脑中灵光闪动,飞快的瞥了一眼远在一侧的弗兰肯,目光碰撞间我已经明白了一切。 “是啊,总督大人,只可惜我们鹰罴卫在数量上稍稍少了一些,只歼灭了其中一部,让大部分马贼都得以逃脱,如果能够有一两千虎贲军与我们配合,我相信这一部马贼插翅难飞!”我满脸义愤和遗憾之色,扼腕叹道:“而据我所知现在活跃在安塔尼亚西部地区的马贼多达三股,数量超过四千人,他们眼馋于拜占庭的富庶,磨刀霍霍,极有可能在近期聚集起来对拜占庭东部发起进攻,我很担心我们的这一次行为不但没有能够打击到他们的嚣张气焰,反而有可能刺激他们,让这个时间提前啊。” 我脸上的遗憾之色迅即变成了焦虑和歉意,目光坦诚的望着对方,“总督大人,恐怕你需要马上向驻扎在美索不达米亚的费尔南德斯大人或者小亚细亚的德隆巴大人反应一下这个情况,请求他们的支援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啊?!”对方的脚步一下子停顿下来,原本笑容可掬的脸上顿时变成了惊诧,“你是说还有更多的马贼可能会袭击拜占庭?” “不是可能,是肯定。”我言词恳求,“总督大人,你应该清楚,现在安塔利亚根本就没有像样的目标值得他们动手了,马贼们也要生存,北面是山区,东面是黑海,南面小亚细亚驻扎有帝国虎贲军他们不敢招惹,唯有东面,卡伦丘和飞狐丘并非不可逾越的天堑,虽然狭窄困难了一些,但是仍然有不少径道只要稍加开拓,就可容马行通过。” “汉密尔顿绝非危言耸听,如果总督大人不信,不妨马上派出探马打听打听,大股马贼们现在还在希雷斯河一带集结,估计很快就会越过马留河和波河,挺进到安塔利亚西部地区。”我半真半假的将我掌握的情况透露给对方,这些情报并非虚妄,稍加刺探就可知晓,至于马贼们的真正目标会是哪里,那恐怕不为人知了。 梅杰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但随即马上又恢复了正常,“汉密尔顿大人,不管怎么说,你为我们消除了最迫切的威胁,仅这一点我们拜占庭就要感谢你。” 随后而来的欢迎仪式虽然热烈而隆重,但是很显然受到了总督大人心情的影响,而我也发现前来出席欢迎仪式的君士坦丁堡上层名流们一个个都惴惴不安,似乎不完全是因为我透露了小亚细亚马贼将要袭扰拜占庭这个因素。 我不动声色微笑着对拜占庭人的欢迎表示感谢,这帮势利的家伙简直就是实用主义的代表,在你没有展现你的价值之前对你视若无睹,当你对他有用时就将你待若上宾,也难怪君士坦丁大帝会将苏莱曼王城的拜占庭人屠戮一空,换了是我,只怕一样有这种冲动。 第一第八章 大客户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回到佣兵团基地,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拜占庭人变成这样,而方才在欢迎仪式上我也一直没有机会与弗兰肯交谈。 “苏美尔那边出了一些问题,听说塞尔柱人与帝国虎贲军在边境地区发生了激烈的摩擦,双方大打出手,现在连小亚细亚这边局势都开始紧张起来了。”弗兰肯也是眉头紧锁,“美索不达米亚的第三兵团已经开始进行战争动员,拜占庭人感到很紧张,他们很害怕打仗会破坏他们现在安逸的生活。” “噢?”我摸了摸下颌,若有所思的问道:“拜占庭地方驻军有多少?” “地方驻军?”弗兰肯怔了一怔,想了一下才道:“大概有一个兵团三万人左右吧。” “只有两万五千人,这个地方兵团并不完整,其中还有一万人驻扎在萨洛尼卡,只有一万五千人驻扎在君士坦丁堡,战斗力很差,甚至连镇压地方乱民暴动都十分困难。”忽雷黛铿锵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如果想要用他们来抵挡塞尔柱人铁骑的进攻,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转过身来望了一眼似乎有些兴奋的忽雷黛,就连攻克连环堡似乎也没有见到忽雷黛有如此兴奋的表情,我皱了皱眉:“忽雷黛,你好像对这个消息十分高兴?难道你希望塞尔柱人打进来么?” “为什么不?能够见到塞尔柱人地铁骑在翡冷翠街道上奔驰踩踏。我求之不得!”忽雷黛眼眸中的一抹痛恨之色一闪即逝。 “忽雷黛,你太偏执了,某一个人的恶行并不能代表整个帝国。你这种情绪很危险。”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更何况帝国虎贲军也不是塞尔柱人可以轻易逾越的天堑。” “只是不能轻易逾越,而非不能逾越!”忽雷黛沉声道:“塞尔柱铁骑远胜于帝国虎贲军,无论从质量还是数量上,费尔南德斯和德隆巴虽然号称曼奇尼麾下四兽之二,但是一样难以抵挡得住塞尔柱人倾国之力!” “倾国之力?塞尔柱人敢孤注一掷么?难道他们国内他们周边就没有一点问题和麻烦?”我轻哼了一声,我没有见识过塞尔柱人铁骑到底强悍到何种程度。不过我并不以为光是凭借战力的强大就可以打倒帝国这个巨人。这需要机会,而现在帝国似乎还没有虚弱到那个境地,“忽雷黛,不要把战争想得这样简单,兵者,生死存亡之大事,岂能由感情支配?” 忽雷黛恨恨的咬住丰唇,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每一个看似完美的论点在对方面前都显得漏洞百出。更可恨这个家伙还不时讥刺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充斥在心间。 “汉米。千万不要小看塞尔柱的战争潜力,我认为忽雷黛小姐所言非虚,塞尔柱人已经具备了挑战帝国地实力,也许现在就在等待一个合适地时机,一旦他们敢于公开挑衅,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完成了对帝国的战争准备。”刚刚进来的巴布宗津也许只听到了我和忽雷黛后半截的争论,否则我前面那句话也许就会让他浮想联翩。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帝国虎贲军与塞尔柱人之间的冲突就是战争的前兆?他们准备就绪了?”我心中一凛。巴布宗津此前一直在塞尔柱苏丹宫廷中厮混。如果他这样肯定,那也就是说这一次极有可能就是大战的开端。难怪自己还在疑惑上一次苍鹭岛之战塞尔柱人毫无反应,如果塞尔柱人真地打算在这个时候开战,也就意味着他们甚至可能已经与蛮族和兽人达成了协议!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塞尔柱人会在派出庞大使团出使帝国之后不久就又突然和帝国爆发冲突。”巴布宗津冷静的道。 我沉吟不语,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塞尔柱人真地对帝国发动进攻会给我这一趟安塔利亚之行带来什么影响,东南三行省驻扎有帝国两个最精锐的虎贲军兵团,曼奇尼麾下两大悍将一前一后卡在塞尔柱人想要进入帝国腹地的要道上,塞尔柱人想要搬开挡在面前的拦路石不容易,何况帝国一直对塞尔柱人戒心极重,从兽人在南方如此肆虐也不愿动用费尔南德斯的第三兵团就可以看出,一旦战事爆发,帝国肯定会倾尽全力支持东南战事。 如果不是帝国水军舰队牢牢地从小亚细亚和克里米亚两端卡住黑海中部要冲,我真要担心塞尔柱人会不会从水路直插安塔利亚,那简直就是突进帝国腹地的最便捷道路,不过现在塞尔柱水军还不具备挑战帝国水军的实力,这一点担心似乎可以放下。 但是大规模水军入侵虽然不可能,那么这些小亚细亚马贼则完全有可能成为塞尔柱人地盟友,让这些小亚细亚马贼骚扰拜占庭和小亚细亚后方无疑是最为有效地策略。那么这些小亚细亚马贼会不会就是塞尔柱人预先安设下的一颗棋子呢? “克雷泽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到君士坦丁堡地?”我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四处张望的家伙,该死的吸血鬼,消息竟然这样灵通,如此短时间就知晓了自己在安塔利亚的行动?不可能,这个家伙肯定是不放心自己,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来这里实地了解情况。 “呵呵,汉密尔顿先生,你好像不欢迎我?”克雷泽狡谲的笑意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老狐狸,“不用担心,我不是来催债的,我只是来了解一下我的债务人经营状况怎么样。” “是么?那经过你的了解,你感觉怎么样?”我悻悻的道,这些该死的吸血鬼,无孔不入,看来这个家伙比起我们抵达君士坦丁堡并没有晚多久。 “我没看错人,我得感谢嘉西娅小姐的推荐。”克雷泽收敛起笑意,“我来这里已经两天了,正好赶上你们在安塔利亚行动胜利消息传回来,不过我看重的还不仅仅是这样一次行动。” “哦?克雷泽先生,那你发现了什么?”我大感兴趣,这个家伙不是一直担心贷款的回报问题么?如果我们任务失败,他的贷款岂不是打了水漂? “我发现了这里,一个规划完美而又齐备的基地,即便是在翡冷翠也难以找到如此规模巨大设施完善的基地,而且我还了解到了在这个基地里招募了大量的角斗士、佣兵以及魔法修炼者,我说得没错吧?”克雷泽目光如炬,灼灼逼人。 “没错,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我歪着头环抱双臂无可无不可的道。 “说明什么?说明这座基地的拥有者抱负远大,而且正在积极的为了计划做着准备。”克雷泽轻声道,“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希望的客户。” “噢?就凭这一点?”我笑了起来,“这是不是太荒唐了一点?”汉密尔顿先生,我们德库拉一族有我们自己的经营风格,我们打交道的客户不一定要拥有多少资产,也不一定要有多高的名望,也不问他从事什么行业,我们看重的是他是否具有美好的前景,而前景如何来判断?良好的规划,周密的部署,正确的方向,这就足以决定他是否具有美好前景了。” “嗯,克雷泽先生,看来我这个佣兵基地让你很满意了?”我耸耸肩,这个家伙眼光很刁毒,但是不能不承认他所说的很有道理。 “嗯,虽然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几眼,但是经验告诉我,我们这一次合作会取得相当圆满的成功。”克雷泽颌首,“我知道你在安塔利亚这一次取得了成功,不过不必担心那笔贷款,我现在可以明确告知你,贷款期限可以延长,甚至我们还可以为你追加贷款,如果你需要的话。” “哦?如此优厚的条件,仅仅是因为克雷泽先生你觉得这个佣兵基地很完善还是因为我们在安塔利亚打响了第一炮?”我讶然问道,吸血鬼一族似乎并没有这么慷慨大方。 “二者皆有,但都不是主要的,你的乐观和自信让我更看好你。”克雷泽显然是在打哈哈,我的乐观和自信?哼,难道这也可以作为贷款的优惠条件?那如果我表现得更狂妄或者更高兴呢?岂不是可以获得更多?真是笑话。 “好了,克雷泽先生,无论你出于何种原因,我都表示感谢。不错,我在安塔利亚已经有所斩获,不过你也清楚,我现在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安塔利亚也不像想像中那么轻松,随后的战事恐怕还会更加激烈和漫长,我需要更多的士兵,更多的装备,以及更良好的训练,否则,无论我胜多少场,最终被淘汰的还是我们。” “我理解,起步阶段往往是最艰难和危险的,只有更充分的准备才能度过这一难关。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汉密尔顿先生请尽管开口,并不一定是贷款,其他方面的事务我们一样可以帮得上忙。” “当然,我正好有一些事情还要拜托克雷泽先生,我想请克雷泽先生在这里多呆上一些时日,这样也便于我们和克雷泽先生有更深刻的接触。”我心中一阵畅快,看来这场战争的胜利对于局势的影响相当微妙,连吸血鬼一族都觉察到了这一点,相信翡冷翠那些大人物们也会意识到这一点的。 第一第九章 备战 君士坦丁堡城中上层们心中迷茫不安的情绪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城区民众中,除了小亚细亚马贼可能会疯狂报复袭击拜占庭东部地区之外,更大的压力来自于临近的东南三行省,那里是抗御塞尔柱人的第一线,已经承平数十年边境线上竟然发生了与塞尔柱人的大规模冲突,这个消息像巨石一样沉甸甸的压在所有人心上,当然,我除外。 我漫步在君士坦丁堡大街上,鳞次节比的商铺如云层一般重重叠叠,一眼望不到尽头,比起翡冷翠的奢靡靓丽来,这里似乎显得更真实一些。 来往于街道上的人们从发肤之色和服饰差异就可以看出有多么的纷乱,黑发包巾的日朗人,白布裹头厚袍长靴的特兰西瓦尼亚人,长发披肩头箍扎额的塞尔柱人,还有那身着宽松长袍卷发盘头的拜占庭本地人,熙熙攘攘,走到那一处,都可以感受到这里作为帝国东部枢纽的繁华。 相较于翡冷翠充满征服气息的霸气,拜占庭的古韵悠然让我更亲近,虽然苏莱曼王城已经在君士坦丁大帝的屠刀下湮灭,但是随后建立起来的君士坦丁堡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古拜占庭风格,镶嵌画风格理所当然成为拜占庭式建筑艺术的代表,无论是外墙还是内墙,几乎每一处建筑物都可以各种几何图案被颜色深浅不一、大小厚薄不同地砖石拼成。 “大人。沙波罗广场就在这里。”萨吉兹收住脚步,沉声道。 转过一条折巷,眼前豁然开朗。十字形的大道将眼前这一片空旷宽阔的广场分割成四块区域,这就是号称拜占庭柱石地沙波罗广场。 从沿着东北区广场街道上悬挂满了的招牌幌子就可以知晓那里集中了整个君士坦丁堡甚至拜占庭行省最著名的武器盔甲装备煅造店,前店后坊在这里十分流行,当然也有一些规模更大者,古色古香的店面和彬彬有礼的店员,无一不在像来客展示自家牌号的悠久历史。 “唔,魔法器械也在这里出售么?” “不。大人。魔法器物交易区在西北区,以十字形的纵线划断,但之间地划分并没有太清晰,像魔法器物区域一样可以出售盔甲,而武器装备区域一样也可以进行魔法装备交易。”萨吉兹对于这一区域看来相当熟悉。 “噢,那南部区域就是佣兵团和雇佣军地驻留地?”我沉吟了一下问道。 “佣兵团和雇佣军本身并不驻扎在这里,他们只是在这里设置了一个接待站而已,可以接受委托。也可以接受人员招募推荐。大人你看,这些接待站大多紧挨着魔法师公会和佣兵公会以及采风行而设立。那边主要是武者和魔法修炼者们经常出入的酒吧、酒馆和旅店。” 顺着萨吉兹的目光望过去,风格不一的建筑物充分展现着它们所代表的含义。 佣兵公会的徽记自然是一面盾牌上两柄交击的刀剑,而魔法师公会的幌子上则毫无例外地是一枚魔法万象轮,象征着光、暗、元素、星辰、空间自然五本与万物万象之间转换的含义,而采风行地大门永远都是紧闭的,大门上左边的眼睛符号,和右面的耳朵符号很协调的融合在一起。进入人员都只能通过建筑物后面或者侧面的小门进入。 沙雷率领的雇佣军来了君士坦丁堡。这是一个好消息,尤其是在我急需助力地时候。我需要一个知根知底地朋友。虽然和沙雷打交道时间不长,但是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角色。 热烈地拥抱让我差一点喘不过气来,这个家伙熊臂一样的手膀蕴藏着无尽的力量,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对方的面容,没有太大变化,除了额际多了一两条沧桑的皱纹,一切如旧。 “汉米,真想不到能够在这里碰上你这个家伙,我们一来到君士坦丁堡就听说你在安塔利亚的光辉事迹了,鹰罴卫和风行佣兵团联手硬撼小亚细亚马贼,吟游诗人们又找到了一个值得大书特书的话题了。”沙雷重重的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共同出生入死的经历让我们少去了许多繁文絮礼,“康斯坦丁,我的副首领,你们早就认识,这一个可能你们还不熟悉,明锐,精灵族人,术师,也是我这支军队的首席法师。” “哦?首席法师?雇佣军设有法师可有些少见啊。”我目光落在了那个叫明锐的家伙身上,精灵族?这可真有些稀奇,真正的精灵族人在帝国这片土地上可不多见,“来自冥河以东?” “汉密尔顿大人,你好像惊讶?”那个叫做明锐的年轻人脸上容貌很平常,但是一双幽黑的双目却闪耀着术师特有的灵动。 “噢,不,我只是觉得精灵术师出现的机率似乎很渺茫。”我淡淡一笑,现在精灵出现在帝国的情形似乎有大幅度增加的迹象,据弗兰肯所说,以前正宗精灵族人鲜有一见。 “汉米,这是我运气好,明锐是一个真正的精灵术师,有机会你会看到他的表现。”沙雷乐呵呵的道。 “嗯,沙雷,你的军队能够有一个术师帮助,的确可以减轻很多不必要的伤亡。”我点点头,我不想扫了对方兴致,这个叫明锐的精灵术师身上让我闻到了暗算的味道,我得好好摸摸家伙的底。 “是啊,现在战事越来越激烈,我们雇佣军的伤亡也在大幅度增加,有了明锐的加入,我相信我这支部队在下一次任务的时候可以减轻不少压力。”沙雷重重地挥了一下手。“怎么样,汉米,安塔利亚收获不少吧?” “嗨。也就那样,君士坦丁堡那些家伙以讹传讹的话语你也能相信?”我笑着摇头,“还是说说你吧,巴斯克那边怎么样?” “别提巴斯克那边了,该死的帝国官僚们纯粹就是要把我们给坑死,三次任务能够拿到一次地酬金都算是我们幸运了,多少支雇佣军和佣兵团就是这样活生生被拖垮了。光是在塞维利亚佣兵公会注销的佣兵团就不下三十个。至于我们雇佣军那就不提了,解体、整合简直就是家常便饭。风行佣兵团算是溜得快,否则也够呛。” 提起巴斯克地区的任务,沙雷就气不打一处来,帝国西方面军至今仍欠他不下二十万金克朗的薪酬,也算是他见机得快,果断放弃任务离开,才算没有陷入债务泥潭。 “噢?我听说你的雇佣军数量已经扩充到一千人了啊。怎么,难道你没有在巴斯克逗留下去?”我惊讶的问道。 “哼。巴斯克那边现在已经没有几家雇佣军能够支撑下去了,我早就离开去了南边,我宁肯和兽人们作战,虽然危险性更高一些,但是至少能够拿到薪酬。”沙雷撇撇嘴。 “你去了南边?现在那边情况怎样?”我盘腿坐下,谢过康斯坦丁替我端上的啤酒。 “还算过得去,兽人们似乎也有些疲倦了。南边各行省地方上抵抗地积极性很高。贵族们地私军战斗力也还过得去,雇佣军和佣兵团能够拿得到薪酬也肯卖命。加上帝国虎贲军两个兵团损耗力量也得到了源源不断的补充,战局一直僵持下去,现在逐渐平静了下来,我们离开时,据说相当一部分兽人已经在开始撤离帝国返回所罗门荒原了。” “呵呵,看来你在南边还算是活出来了,怎么,闻到味道了,想来西边转悠转悠?”我一扬眉问道。 “嗯,南边局势平静了,我们也就闲下来了,本打算歇息一段时间,可咱们雇佣军就靠打仗吃饭,闲的时候多的是,有任务却不能错过。”沙雷搓了搓手,压低声音道:“听说这边情况有些紧张,我们就过来看看,能不能接上一两个任务。” “你是说苏美尔和小亚细亚那边?”我饶有兴致的问道。 “嗯,塞尔柱人看来有些不大安分,帝国在这边也驻扎有两个最精锐的虎贲军兵团,而且小亚细亚、苏美尔以及美索不达米亚三行省的地方驻军战斗力也不弱,塞尔柱人真要想挑起战争,这场战争只怕会长期化。”沙雷显然也是对东南地区形势有过专门的研究和分析,“我们来这里才两天,一时间还感觉不出什么,不过我看君士坦丁堡本地地雇佣军和佣兵团都在开始进行任务准备了,估计是想去小亚细亚和苏美尔吧。” “嗯,你觉得战争会马上爆发么?”我琢磨着怎样把沙雷这支雇佣军拉到安塔利亚去,现在东南三行省虽然局势紧张,但是战争并没有真正爆发,而且帝国中央驻军和地方驻军数量都不小,加上涌来的雇用军和佣兵团,沙雷这支雇佣军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接大型任务显然吃不消,小任务有没啥搞头,如果能够说动他们替自己干,相互知根知底,倒是十分合适。 “很难说,要看塞尔柱人有没有那个胆量了。我们也打算在君士坦丁堡逗留两天,补充一下物资和人员,然后去小亚细亚和苏美尔那边看看。”沙雷耸耸肩道,“怎么,有什么好事情准备照顾我们么?” “嘿嘿,沙雷,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想要让你和你地伙计们帮我一把。”我不动声色的道:“你也知道我受命在安塔利亚剿匪,看样子这也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活计,但既然领受了任务,也只有硬着头皮干了,我手中鹰罴铁卫数量太少,加上风行佣兵团也不够,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沙雷怔了一怔,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我,沉吟了一下才道:“汉米,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俩朋友归朋友,但你也知道我带着这帮兄弟都是要吃饭地。帮忙没问题,但是这执行任务的费用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私人感情归私人感情。公事归公事,你替我干,我当然会按照规矩支付酬金。”我正色道。 “可是我听说你们这次任务帝国元老院只拨付了一百万金克朗,而且前期只提前拨付不到十万金克朗的费用,你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汉米。只不过你也知道我手下现在是一千多号人。每天开销都相当大,你觉得合适么?” 我知道沙雷是好心提醒我,一千多号人,仅仅每月需要支付地正常开始都要接近一万金克朗,这还是指寻常和平时期,而一旦执行任务,随时都在消耗各种物资,还有高额地伤亡费用。这些叠加起来让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 “嘿嘿,沙雷。如果你人少了,我还怕这个任务你接不下来呢。”我笑了起来。哦?”沙雷眼睛一亮,“什么任务?在哪里?” “你说呢?难道你猜不到?”我反问。 “安塔利亚?剿匪?”沙雷皱起了眉头,“安塔利亚这个泥潭我可不想去搅和,踏进去就出不来,穷乡僻壤出刁民,汉米。你拿什么来支撑这个任务?别开玩笑了。这个任务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沙雷,我不是开玩笑。我是正式邀请你接受这个任务,你可以根据我提出地任务要求按照你的要求提出合理地报酬要求,当然我希望是一个合理的价格,至于成不成,我们可以商量,不是么?”我一脸正色道。 “你说是真的?”沙雷狐疑地又观察了我地脸色,然后才慢吞吞的道:“汉米,在这方面我可没有什么情面可讲,康斯坦丁他们会根据任务的难度计算出合理价格,我不会干涉。” “可以,我只是希望你们按照合理价格计算而已,并没有要求你们打折扣,当然,在执行任务上,我一样会要求不折不扣。” 见我这般一说,沙雷和康斯坦丁都交换了一下眼色,意识到我恐怕是当真的了,康斯坦丁才插话道:“汉密尔顿大人,是什么任务?你能详细介绍一下任务内容和性质么?” “当然可以。” 当我有条不紊的将我的想法和要求和盘托出时,沙雷和康斯坦丁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怎么,沙雷,康斯坦丁,你们觉得有问题么?” “汉米,守御这座连环堡本身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我们如果接受任务要面对不可预测的敌人太多了,我们甚至无法判断这个任务地风险究竟有多大。如你所说,和马贼们勾结的安塔利亚地方豪门不少,他们有多少私军,私军战斗力如何,会不会加入到马贼们对连环堡地攻击中来?这些情况都模糊不清,而马贼们具体数量也是一个谜,其战斗力也参差不齐,我们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状态?而且我们对风行佣兵团以及鹰罴铁卫的战斗力也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是要向完成任务就必须要联手,这有些难度,我觉得难以骤下决断。” 沙雷的话相当客观,貌似是在拒绝我的邀请,但是我却听出来对方透露出来的意思,既然把这些需要解决地问题提出来,就说明对方还是很感兴趣,否则他完全可以用其他不著边际地理由来推诿。 “这些情况我们都可以一一得到核实,我想知道的是沙雷你们对这个任务是否感兴趣,只要明确了这一点,我们才有继续下去地必要。”我含笑道。 沙雷沉吟了一下之后才道:“只要有合理的报酬,我想我们似乎没有理由拒绝接受任务。“那好,这样我们便可以继续下去了。”我满意的点点头,“你所想要知晓的一切,我都会详细的提供给你们,这是合作的基础,不是么?至于报酬问题,请不要担心,我不会像帝国军方那样无耻,至少我不会找些什么理由来搪塞或者诱骗朋友上钩。” 沙雷眼睛中洋溢着笑意,“我从没有如此着想,我也相信你不会那样对待朋友。” 第一第十章 狂妄 沙雷的佣兵驻扎在城外,一千二百人对于佣兵团来说相当庞大了,但是在对于雇佣军的规模来说,这只是一个中型雇佣军的基本骨架。特大型雇佣军数量可以达到万人以上,当然这种特大型雇佣军在帝国也不多,但是人数在一千到五千之间这种规模的雇佣军在帝国数量却不少。 雇佣军与佣兵团的主要区别就在于任务的性质上,雇佣军的任务范围比较狭小,也单纯许多,主要集中在战争上,而佣兵团则不一定,保镖、押送、战争、守卫、侦察、追踪无所不包,所以相对于佣兵团成员的素质,雇佣军战士的素质也有较大区别,总的来说比起一般地方驻军战斗力略胜一筹,但是比起虎贲军来说却又稍逊,算得上是帝国武力的有力补充。 也是由于接受任务的性质不同,雇佣军在侦察、小规模袭击这种特殊任务执行能力上有所不足,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些任务可以由鹰罴卫和风行佣兵团来完成,而像连环堡可能面临大规模马贼和地方贵族反叛私军进攻时,仅仅依靠风行佣兵团和鹰罴铁卫这点力量显然不现实,尤其是这些马贼和地方贵族极有可能有塞尔柱人在背后支持这种情况下,就更需要一支雇佣军的帮助。 我可以断定小亚细亚马贼以及他们背后的地方贵族们肯定有塞尔柱人的影子,就算是原来没有。现在塞尔柱人也绝对会插足。 塞尔柱人不是傻子,谁都能意识到帝国在东南三行省驻扎了大量虎贲军精锐,要想在苏美尔或者小亚细亚打开缺口必将面临一场艰辛地鏖战。而身处小亚细亚背后腹地的安塔利亚处于无政府状态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会,就算是无法通过水路大规模进攻,但是收买这些反*政*府势力在背后发起进攻也是最划算不过地买卖了。 我虽然不是帝国的忠心臣子,但是也绝不想看到塞尔柱人像蝗虫一样涌入帝国腹地肆虐,这个世界美好的东西太多了,让那些不知欣赏的野蛮人破坏还不如留在我手中供我细细把玩。这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虽然狂妄了一点。但是我还是坚决的把它作为我努力奋斗的目标和行事宗旨。 我并没有敷衍沙雷。对于沙雷提出地要求我都全数给予了满足,风行佣兵团、鹰罴卫以及采风行提供地有关安塔利亚的情报我都毫无保留的交给了沙雷他们,隐瞒什么没有必要,一旦不信任的种子播下,那就会生根发芽,以后再想要弥合这道裂痕就难比登天,就算是沙雷现在拒绝我的邀请,我也不愿意遮掩什么。 沙雷雇佣军的参谋们很快就对我提供的所有情报进行了分析。我也相信他们也有他们的情报渠道来核实这些东西。 沙雷也在其间对我麾下地鹰罴铁卫以及风行佣兵团战力进行了评估,对于鹰罴铁卫他没有太多的评说。但是对于风行佣兵团脱胎换骨般地巨变却让他艳羡不已,尤其是风行佣兵们精良的装备和上佳的训练状况以及饱满的士气都让沙雷刮目相看,对于与我们合作的信心也强了不少。 我也应沙雷之邀观摩了沙雷雇佣军的演练,这支雇佣军士气虽然高昂,但是在武器装备以及训练状况上却不尽人意,很显然这支军队中新兵占了相当数量,看来在南方与兽人的战争中虽然也让沙雷雇佣军渡过了财务危机。甚至在规模上还得到了扩大。但是在战斗力上比起原来那支雇佣军却有一定差距,这都需要更多地训练和实战来打磨。 “你真地打算正式控制连环堡?”克雷泽坐在我对面显得很轻松。看来这个消息在他的意料之中。 “嗯,克雷泽先生,你好像早就知道了?”我随口问道。 “唔,从你要求转卖那些东西之时却又不愿意提前偿还贷款,甚至好希望更多贷款时我就觉察到了。”克雷泽微微一笑道。这个吸血鬼笑起来还真有些诡异,难怪不招人喜欢。 “你觉察到什么?”我装傻。 “你不是一个甘于雌伏地人。说实话,嘉西娅小姐识人的水准不怎么样,但是她这一次的确看准了,她说你绝不会只甘于去安塔利亚捞一票,你有更大的雄心,或者说野望,嗯,野心和欲望。”克雷泽慢吞吞的道。 “这么肯定?呵呵,算是吧,似乎男人没有野心欲望就难以被人认同赞许,我也只有勉为其难了。”我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中的魔法琥珀,这一段时间里只要一闲下来,我都一直致力于调教这个骷髅人儿,蓝蔻见我兴致很高,也在帮着我尝试和寻找如何改善这个骷髅侏儒的体质。 “嘿嘿,汉米,这是好事情啊,我很乐于见到。”克雷泽点点头,“我来君士坦丁堡之前已经获得了授权,如果条件成熟,我们可以向你提供更高数额利息更低的贷款。” “呵呵,我真有些受宠若惊了,克雷泽先生,你们真的不担心这其中的风险?”我眯缝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无孔不入的家伙。 “风险无处不在,除非我们不干这一行。”克雷泽摇摇头,“我这几天并没有睡大觉,我仔细考察了风行佣兵团在君士坦丁堡的根据地以及风行佣兵团的训练状况,同时也比较了第六鹰罴铁卫队与帝京城中其他鹰罴铁卫的情况,所以我才会作出这个决定,只要你需要,我们可以进行第二笔贷款的谈判。” “你觉得我还需要第二笔贷款么?”我反问道。 “呵呵。那支雇佣军不是已经接受了你地邀请么?我想你的目标不仅仅只是放在原来莫林家族控制这么一片领地上吧?安塔利亚西部怕都难以满足你的胃口,何况一个小小地莫林家族领地?我相信你我之间的合作还会一直继续下去。”克雷泽眼睛中闪动着兴奋的笑意,“另外你提出来的要求。我会尽一切帮你解决,虽然有些难度,但是我想随着局势变化,一些东西可供操纵的余地就会大许多。” 我心中一凛,这个家伙似乎话里有话,我要求他帮助解决我在安塔利亚的定位问题,这是一个限制我在安塔利亚发展的最大障碍。鹰罴卫只是作为军方地临时处置力量。不可能长久逗留于地方,但是我现在却不想返回帝京,我希望能够在安塔利亚扎下根来,但这显然不符合常理,如何解决这个矛盾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但这个家伙现在似乎暗示局势很快会有剧变,是指帝京还是东南地区? “克雷泽先生,看来你对我很有信心啊。”我突然笑了起来,“有了你的支持。我对于我在安塔利亚的行动任务信心又足了许多。” “汉米,请相信我们的诚意。有些时候也许我们显得现实直白一些,看上去有些不通人情,但是我想这至少比轻诺寡信强。”克雷泽直视我的眼睛:“无论你在安塔利亚怎么样,请你相信我们是你的坚强后盾。” “很好,克雷泽,我记住了你这句话。”我站起身来牢牢的握住对方递过来的手,这一刻我觉得对方地手似乎变得格外有力。 克雷泽兑现了他给我的承诺。一个星期之内。我以从莫林家族藏宝室内取得地各种物件作抵押,从克雷泽那里获得了三百万金克朗的贷款。加上从莫林家族城堡中获得的现金和金银,以及出卖莫林家族战俘获得的收入,我囊中一下子又丰实起来。 不过摆在我面前的麻烦依然很多,沙雷虽然接受了我的邀请,但是我知道仅仅依靠沙雷这支雇佣军顶多也就是能够让我守住连环堡,让我在安塔利亚西部有一席发言权,而且随之而来的惨烈战事只怕还会让我现在看似饱满地钱袋迅速瘪下去,要想摆脱这个怪圈,我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漫步在营区内,我感觉到身旁地亚历山大有心事,而且我也知道他的心事因何而来,有些事情瞒不过他,我也并没有打算刻意要瞒住他。我需要他地支持和配合,那就需要赢得他真心的认同。 “亚历,你怎么不说话?我感觉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我负手漫步而行,“你不是能够藏得住事情的人,有什么就摊开来说吧。” “汉米,你和那些德库拉们搅在一起,听说你在他们那里大量贷款用来支撑任务的完成,为什么?”神色中有些古怪,亚历山大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 “为什么?因为我想要完成任务,而帝国那帮官僚现在只支付给我了十万金克朗,我的要求拨付经费的报告已经交上去半个月了,但到现在也没有半点回音,我不可能让兄弟们白干。”我淡淡的回答道。 “可是我们从莫林家族中获得了不少的收益,完全可以支付我们和那些佣兵的开支。” “没错,是可以支付,但是你似乎忘记了我们之前的投入,而且我没有打算现在就此止步,仅靠那点钱,维持不了多久。”我沉声回答。 “仅此而已?”亚历山大慢慢站住脚步。 “你内心很清楚,我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要干就要干好。”我也停住脚步,突然转身盯住对方道:“记得我那天说的话么?你给我的承诺,我现在就可以明确无误的告诉你,我不打算回翡冷翠了,我想要在安塔利亚留下来,而且还要活得有滋有味,我已经习惯于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想让什么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指手划脚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有些突兀的话语一下子让亚历山大有些发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简单。我们在安塔利亚已经开了一个好头,我想要继续下去,直到这块土地上地一切都要听命于我服从于我!而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直视对方眼瞳。一字一句的道:“我想我说得够明白了。” “呃?等等,你是说你要桀骜不驯,但是在面对我如此肆无忌惮地狂言之下还是惊得呆了。 “没错,你猜的没错,帝国给了我们这样一个机会,钥匙已经交给我们,我们为什么不抓住呢?他们想要让我们来安塔利亚来送死。如果我们胆怯不出。就给我们扣上一个畏敌如虎懈怠不前的罪名处置我们,设想得很美好,可我不会让他们如愿。”我神色自若的道:“我自己的命运要由我自己来决定。” “汉米,你想要什么?是割据还是造反?”亚历山大结结巴巴的问道,额头上的汩汩冒出地汗珠让我意识到这个貌似强硬桀骜地家伙对于公然挑战法理的勇气仍然不足。 “不要说得那样刺耳,我只是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而已,安塔利亚连帝国都不屑一顾,如果不是危及到了拜占庭和克里米亚的安全。相信它还是会被放置在遗忘的角落里,那我们去让它变得更符合帝国要求一些。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至于我们采取什么方式,那不过是形式而已,更无足挂齿,当一切都变成现实时,人们都会慢慢接受这一切的。”我慢条斯理的道,“请记住,民众都是现实而又善变地。” 我轻言细语的将亚历山大旧有规则彻底颠覆。虽然有些仓促突兀。但是亚历山大毕竟也是一个在鹰罴卫沉浮了十余年地老手,加之我原本就有些出格的作风让他隐隐约约也有些预感。但是当这一切突然袒露在他的面前时,茫然、困惑和些许惊惧仍然盘绕在他心间。 我好整以暇的将目光投向别处,这个季节的君士坦丁堡气候宜人,只是我这一番言语却让亚历山大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烦躁不安,我知道他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所以我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他地答复。 “你需要我干什么?”似乎一下子连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亚历山大彷佛背负着巨大地压力,连身影都有些沉重了我哑然失笑,“亚历,你也算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了,至于么?天垮下来还有我顶着,你就这么一点出息?” “你说得轻巧!塞琉古家族现在虽然没落了,但是却从没有出过叛逆, “等等!亚历,我可没有要你背叛帝国,何况你觉得现在谁能够代表帝国?尼禄那个疯子,还是元老院那帮官僚,亦或是像曼奇尼、阿基米德这些手握大权地军阀?或者说暗中操控行政权力的那些门阀?”我轻蔑的打断对方话语,“我看你也回答不上来吧。” 亚历山大嘴唇一阵蠕动,但是却说不出话来。 “亚历,我不是傻瓜,造反对我有什么好处?至于你所说的割据,我不知道你如何理解诸如苏克或者梅杰这种人叫做割据么?如果不是,那我想我在安塔利亚的存在也不叫割据。我只是希望我们的生活过得自在一些,不要像木偶一样随便受人操纵摆布而已。” “你要我做什么?”亚历山大第二次问这个问题时语气变得平静了许多。 “很简单,现在我手中的力量还无法控制安塔利亚,尤其是那些该死的马贼和他们背后的人,很有可能都得到了塞尔柱人的支持,即便是有沙雷雇佣军的帮助,那也只是临时应急,我们要想在安塔利亚真正站起来,那就必须依靠我们自己,我要你帮我建立一支更强大鹰罴铁卫军,它的规模将是现在这支铁卫队的五倍甚至十倍以上。”我注视着亚历山大眼睛一字一句道。 “不,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是你觉得自己能力不足,还是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帝国不会容许 “这不是问题,哈德良已经授权给我可以临时组建鹰罴铁卫。” “可是建立这样一支军队的花费 “这是我的问题,如果资金不足,那与你无关。你还有什么问题?” 亚历山大终于无话可说。 “亚历,我们各有各的责任,你只需要干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足够了。”我温言安慰,“其他一切都由我来承担。” “汉米,你不是还有风行佣兵团么?为什么“那不同,亚历,无论我身份角色怎么转变,我都需要一支名正言顺的军队,至少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需要。”我眨眨眼睛,“你明白么?” 亚历山大一时间无言以对,对于我的政治智慧,他从来没有低估。 “是现在就要开始么?” “不急,我只是想要让你有思想准备,不过时间不会太久,我相信时机很快就会成熟。”我目光望向东南。 第一第十一章 博卢堡的生命线 战争的乌云开始在帝国东部边境地区笼罩,虽然应帝国的要求塞尔柱人派出了人员参加所谓的真相调查小组调查发生在苏美尔边境地区的冲突事件,但是这种事情显然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双方各执一词,根本无法获得一致意见。 就在我忙不迭的在克雷泽的引荐下与君士坦丁堡的德库拉们套近乎联络感情时,沙雷的雇佣军也和安提帕特率领风行佣兵团主力一道大张旗鼓的挺进安塔利亚,而萨吉兹代替了亚历山大率领了一百名鹰罴铁卫同一时间抵达,三股力量一起进驻博卢镇坞堡,正式扯起剿匪大旗。 弗兰肯留在了君士坦丁堡不辞辛劳的筹备物资,这是维系博卢连环堡驻军身存的基础,而亚历山大也将筛选出来留下的这批教官和军官苗子进行必要的初期培训,以备为即将到来的招兵买马大计搭架子。 在我看来当小亚细亚马贼们没有真正获得安塔利亚地方豪门贵族们的支持之前,他们不会轻易启衅,但是一旦他们与那些地方豪门纠集在一起之后,那也就意味着我们将面临一场空前艰苦的战争,但是我别无选择,要想在安塔利亚打出名声,打出威信,仅靠一场奇袭是不够的,你只有展示出足以正面抗衡那些小亚细亚马贼和地方豪门联手的实力时,那些观望的地方势力才会真正与你合作。 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的态度都充分表明了他们的疑虑和担心。 马贼们在积极地奔走谈判积聚力量,而我也在等待局势的变化。塞尔柱人的态度变幻莫测,直觉告诉我。这一次塞尔柱人不是小打小闹。而一旦塞尔柱人真的与帝国进入战争状态,安塔利亚局面会出现一个什么变化,帝国元老院对安塔利亚的态度又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 这已经是我和弗兰肯带着测绘人员在两个星期之内第三次奔波于博卢堡到君士坦丁堡之间的这条山间小径上了。莫林家族的连环坞堡被我正式命名为博卢堡,以它所在地博卢镇命名,本来打算以蓝蔻名字命名,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有些疯狂的想法,现在还不是嚣张的时候。就算用不着夹着尾巴做人,但是也不敢随心所欲。 在没有取得安塔利亚西部的绝对控制权之前,博卢堡驻军的所有物资补给都不得不来自君士坦丁堡。从君士坦丁堡运往博卢堡的路径有两条,一条是横穿卡伦丘直接抵达博卢堡后堡,一条是绕行卡伦丘南端尾段,然后沿着卡伦丘东麓抵达博卢镇,也就是我们进攻莫林家族的路线。 毫无疑问横穿卡伦丘的路径要近得多,从卡伦丘西麓到君士坦丁堡都是一马平川。直线距离不过六十公里。步行一天即可赶到。丘区中道路稍稍盘曲复杂一些,但也只有三十公里左右,真正从君士坦丁堡到博卢堡加起来也只有九十公里。 但是三十公里地山路却狭窄难行,尤其是在小亚细亚马贼兴起之后,这条原本算得上是拜占庭东部通往安塔利亚西部地重要通道也就随着两地商贸往来迅速下降而日渐荒湮了,近十年来这条道路更是鲜有商队行走,几乎已经被遗忘在人们记忆中了。 另外绕行南端的路线道路状况就要好得多,拜占庭通往安塔利亚的商旅几乎全数都通过这条路线,虽然小亚细亚马贼相当猖獗,但是商队们往往都在君士坦丁堡结队。然后聘请大型佣兵团队或者多个佣兵团体联手护驾。这样虽然在费用上会支出较大,但是却可以在有效化解小亚细亚马贼们的威胁。 “汉米,你真的打算重开这条道路?”弗兰肯已经记不清是第几遍问这个看起来有些无聊的问题了,“修建这条道路的费用十分巨大,真的有这个必要么?” “弗兰肯,你觉得我们有选择么?”我头也没回,只顾观察周围的地势。卡伦丘风化得很厉害。这种砂页岩在来自东面黑海中暖湿气流的侵蚀下很容易就分解成了略带紫红色地泥土。也成为乔灌木混交林生长地最佳土壤。“我也知道重开这条路耗费巨大,但是我们别无选择。我们短时间内还无法就地解决我们自己的补给问题,而将补给通道暴露在马贼们的攻击矛头下是相当危险的,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力量来护卫。” “但是短时间内我们同样无法完全完成这条道路工程!” “我并不需要这条道路立即就能达到绕行卡伦丘南端那样的状况,我只需要驮马能够通行就足够了,我们需要解决的问题只是保障我们自己的供给而已。至于以后,我相信只要我们能够在博卢堡站稳,这条商道很快就会焕发生机,那个时候再来考虑拓宽完善这条道路建设也不为迟。” 我话语中透露出来地意思弗兰肯应该明白,我们不应该仅仅将目光局限于军事用途上,而要为日后更长远地打算着想,安塔利亚将会成为我们自己的领地,而与拜占庭地联系必然会越来越紧密,一条便捷而又安全的道路更符合我们的利益,而博卢堡也会因此而受益。 这条道路在小亚细亚马贼兴起之前一度相当重要,但是随着小亚细亚马贼频频袭击来往商队,以及莫林家族控制了这条商道的要冲之后,就迅速衰落了,十多年来这条道路变成了商旅寥落的小道,许多地方因为无人管理修缮而坍塌堵塞,但只要肯花工夫去疏通修缮,实际上并不需要太多时间,当然要想达到昔日状况肯定不可能,而我近期只需要它能够维系博卢堡的后勤补给就足够了。 “如果只是达到马匹通行难度不算太大,但是如果要想恢复成原来可供车辆通行的水准只怕就要下大力气了。勘测人员已经估测过了,有九处地段都已经处于半堵塞状态,还有三处相当危险,随时可能发生塌方事故,这些都需要马上进行修缮加固。” 弗兰肯并不像其他贵族出身的子弟那般不通世事,很显然多年的游历和闯荡让他在许多事务上都十分娴熟,我不由得对他们原来的那个组织----蔷薇骑士团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如果这个组织的成员们都能够有弗兰肯这种水准,那吸引这些人来安塔利亚倒是一个很好的想法。 “嗯,我们回去马上开始招募人员尽快开展这项工作,马贼们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这一段时间我们已经抢运了不少物资屯积在博卢堡,但都不是长久之计,打通这条通道势在必行,而且越早越好。”我收回目光,正色道:“要不惜一切代价抢在马贼们彻底封锁绕行南端那条线路之前打通这里,弗兰肯,这件事情关系到博卢堡我们是否能守住,就拜托你了。” “汉米,天貅营在北方山区的行动又遭遇了挫败,我有些担“你担心什么?”我心中一紧。 “如果正如你所说,安塔利亚的马贼山寇都得到了塞尔柱人的支持,那么天貅营这一场失败肯定会影响巨大,卡伦丘北端一直延伸到了北边山区,如果天貅营失去了对山寇们的威慑力,塞尔柱人会不会要求山寇们沿着卡伦丘南下呢?”弗兰肯沉吟着道。 “你是说那些山寇可能会借势渗入卡伦丘,进而危及到这条补给线路?”我凝神问道,短时间内这条补给线路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可以说决定着博卢堡的命运,绝不容有失。 “嗯,一旦我们完全依赖这条线路进行补给,马贼也好,山寇也好,还是他们背后的塞尔柱人,都不会看不到这一点,这条道路地势复杂,相当脆弱,如果山寇们渗入,要想截断破坏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大么?”我还没有考虑到山寇会南下这种可能,天貅营虽然遭遇了失利,但是似乎不可能放弃他们自己的任务,而在这种情况下,山寇们似乎没有精力南下。 “不好说,这要看天貅营的表现了,但愿他们的失利只是暂时的。”弗兰肯摇摇头。 “现在我们也还顾及不到那么多,一切以确保博卢堡的供给为主。”我甩甩头,但是弗兰肯的提醒却让我多了一份担心,塞尔柱人究竟涉入有多深,如果真的连山寇们也对塞尔柱人的命令奉行不悖的话,那孤悬在安塔利亚的博卢堡还真有些危险。 第一第十二章 底气 传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令人沮丧,塞尔柱人退出了事情真相调查小组,紧接着帝国与塞尔柱人在苏美尔和小亚细亚连续爆发冲突,越来越浓的战争阴霾缠绕在东南地区,而更让人担心的是塞尔柱人的水军也开始在黑海上与帝国水军发生交火事件,这加重了我对塞尔柱人可能会把更多注意力投注到安塔利亚的担心。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现在马贼们已经完成了集结,共计有十六支马贼加入了这个联合阵营,大大超出了我们最初的预计,尤其是后期的七支马贼的加入显得十分突兀,他们与活跃在安塔利亚中部的马贼关系并不密切,我们当初预料他们应该不会参予到这个阵营中,但是现在看来我们的判断有误。” 平克带着浓郁地方口音的声音在室内回荡,这里曾经是莫林家族重要成员聚会的场所,但是现在却成了我们召开战前会议的议事厅。 “这是否与塞尔柱人介入有关?”安提帕特插言问道。 “应该有很大关系。原来一直活动在黑海西岸的海盗们也空前活跃,由于帝国水军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与塞尔柱水军的对峙上,这使得海盗们活动空间大幅增加,我们怀疑塞尔柱人就是利用这种方式来突破帝国水军对塞尔柱人的封锁,而我们发现现在小亚细亚马贼们的装备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大大超出了我们原来的估计,尤其是在武器装备的变化上尤其明显,带有明显的塞尔柱风格,根据我们斥候获得掌握的情报,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马贼斩马刀全部更换了来自摩里亚地精品刀具,这对于马贼们的攻击能力有很大提高。” “另外就是我们最为担心的一点也出现了。有一支从未出现过的武装也混迹于马贼之中,他们虽然平素都骑马行动,但是很显然他们不是马贼,而且我们发现他们的装备更像是正规步兵,而且是来自塞尔柱的步兵战士,只不过借骑马来掩饰身份,数量在一千二百人左右。”佛罗兹的声音始终是那样不紧不慢,但是带给我们在座众人的冲击无异于天雷击顶。伦岑和安提帕特立即交换眼色,而沙雷和康斯坦丁甚至开始交头接耳,显然这个消息对所有人的冲击都相当大。 “你确定?”我没有理睬所有人惊骇的目光。沉声问道。 “确定,他们虽然很少说话,但是生活习性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没有猜错地话,他们应该是分批次从水路潜入安塔利亚的。”佛罗兹很肯定的回答:“这批塞尔柱士兵显然得到了活跃在黑海西岸以及安塔利亚的马贼们的接应,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掌握他们是何时从何处潜入的。”室内地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如果说塞尔柱人可以轻而易举的突破帝国水军的封锁而进入安塔利亚,那面对这些马贼、贵族私军以及塞尔柱步兵的联手,博卢堡就相当危险了。 “现在掌握的情报显示将会加入到对博卢堡进攻的贵族私军有多少?”伦岑问道。 “可能在两千五到四千人之间。”平克回答道。 “两千五到四千?”伦岑显然对于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我们了解到口头应允将会加入到对博卢堡攻击的贵族有七家,拥有私兵兵力在四千人左右,但是我们判断有三家态度并不坚定,且他们地私兵也不大可能全数参加战争,所以在这一点上变数比较大。”佛罗兹解释道。 “这么说来。会有五千人左右的马贼加上最多可能有四千人的贵族私军,以及已经确定了的一千多塞尔柱步兵会加入到我们的进攻中来。”沙雷干巴巴的舔了一下嘴唇,沉吟着道:“数目在一万人左右,相当于我们所有能够动用的兵力五倍以上。”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安提帕特和伦岑面色阴沉,显然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尤其是一千二百人的塞尔柱士兵加入战局非同小可,他们的战斗力甚至可能远胜于三五千贵族私军,加上五千马贼,我们可能面临将近万人地敌人进攻。就算是马贼们不擅长攻坚作战,但是蚁多咬死象。数倍于我们的敌人集结起来,而我们可以仗恃地就只有并不险固的连环堡。 沙雷和康斯坦丁的表情看不出什么,但是我知道这两个家伙此时肯定在盘算这一仗的得失,也许这两个家伙心中都在开始打退堂鼓了。 反倒是萨吉兹杀气腾腾,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这个家伙对于这些肆虐在自己家乡的马贼们早就恨之入骨,如今有机会能够铲除这些毒瘤。自然是兴致盎然。 “好了。现在情况已经明了了,敌人已经开始积聚力量。他们不会坐视博卢堡控制在我们手中,而且他们还获得了塞尔柱人的支持,是该我们下决心地时候了,大家有什么意见和想法都可以提出来。” 我目光缓缓地在周围诸人脸上流动,伦岑脸色虽然阴沉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眼神中地倔强不屈,安提帕特先前的阴沉反而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地是一脸沉思之色,萨吉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脸上的兴奋仍然掩饰不住。 我很满意,至少没有一个人露出惧色,没有谁有退却的想法,即便是他们有退缩的想法我觉得也很正常,毕竟要面对五倍于自己的敌人,担心甚至畏惧也在情理之中。 “汉米,你怎么想?我们现在更希望听到你的明确表态。”伦岑沉声道。 “安提,你和伦岑都这么想么?”我点点头,望向安提帕特。 “嗯,伦岑说得没错,我想如果你拿定了主意,我们就可以尽早作出各种安排。”安提帕特缓缓点头。 “沙雷,你们呢?”我锥子一般的目光刺向沙雷和康斯坦丁。 “呃。汉米,我们想先听听你的意见。”沙雷干咳了一声,犹豫了一下之后才道。 “很好,现在我就告诉大家,这一仗我们别无选择,必须打,而且必须打赢!”我提高声音,没有再理睬沙雷:“也许有人还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暂时退回君士坦丁堡,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他,不可能!一旦我们退回君士坦丁堡。那我们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我们在安塔利亚打下的名声,我们在帝国以及拜占庭树立起来的形象都将毁于一旦,这甚至比我们所获得的一切都更重要!” “也许有人会觉得我们现在面临如此强大地敌人,我们这样坚持下去付出的代价太大,但是我要告诉大家。如果连打一场硬战打一场苦战打一场血战的勇气都没有,无论是鹰罴铁卫队还是雇佣军亦或是佣兵团,都绝不合格!他甚至根本就不配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 “敌人看起来似乎很强大,但是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就可以看出,他们并非如此。让我来为大家分析一下,四千贵族私军,他们的战斗力怎么样?莫林家族的私军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同样数量的私军面对我们风行佣兵和鹰罴铁卫,依托这座城堡,他们坚持了多久?两个小时不到!这就是安塔利亚贵族私军的战力,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只有这四千贵族私军,给我五百人,我可以稳稳的将这座城堡守住!” “那我们再来看看五千马贼,听起来五千马贼似乎很不少,名声也很大,但是请记住。他们地光辉事迹是在马背上建立起来的,失去了战马。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我想象不出这种战事有获胜的可能,我可以向大家保证,这些马贼只要一两次攻击失利,他们就绝不可能再组织起像样的进攻,他们也绝不会白白的让自己的生命浪费在他们不擅长地攻坚上。” “事实上我们需要考虑的就是这一千二百人塞尔柱步兵,他们才是我们真正需要重视的敌人。但是。有人认为我们连一千二百塞尔柱士兵都无法抗衡么?什么时候轮到塞尔柱步兵也在我们帝国的领土上称雄道霸了?我从没有听说过塞尔柱人的步兵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战绩!” 我加强语气,“我已经从君士坦丁堡购得七具魔法弩炮。很快就将安装在博卢堡,另外,我们也拥有多名魔法师和术法师将加入这场战斗,我们将会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马贼和塞尔柱人尝一尝魔法攻击会给他们带来多么美妙而难忘地感受,请相信我,这一战将成为我们在安塔利亚打出威风和名声的开局之战!” 随着我猛力的一挥手,侏儒骷髅的身影一下子弹射而出,耀武扬威的持剑舞盾,左顾右盼的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那份骁悍暴烈的模样,即便是浑身上下没有半丝肌肉和皮肤也一样十分抢眼。 “必要的时候,我想我还会给我们的敌人以更多地惊喜”我淡淡的笑道。 很显然我地这一手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谁也未曾想到我竟然会突然释放出亡灵骷髅,甚至还是一个以好勇斗狠的侏儒骷髅,浓烈的煞气甚至连这些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武士们都感觉到不安,我背后还隐藏着什么让这些家伙更加好奇,至少沙雷和康斯坦丁甚至那位明锐术师看我的目光惊讶中又都多了几分敬畏。 沙雷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决定,虽然他并不掩饰他自己的担心,但是在我地坚持和承诺下,他还是留了下来,我知道我地特殊表现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尤其是蓝蔻也表演了一手十二人玄甲鬼兵阵的召唤术之后,我发现他地信心似乎一下子就增强了。 无论是佣兵们还是鹰罴铁卫们,显然对于亡灵召唤术这一类剑走偏锋的东西还是充满了敬畏和神秘感。蓝蔻的表现让她单薄的身影在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们眼中一下子高大起来,十二名玄甲鬼兵挥舞着鬼王镰卷起阵阵阴风,对于少有与这类事物打交道的寻常战士们来说的确具有很大的震慑力,而有这种杀手锏作为后盾,无论是谁,相信底气都要充足许多。 第一第十三章 小玩艺儿 一旦统一了意见,整个博卢堡上上下下就像上满发条的机械一样疯狂运转起来。 八具魔法弩炮虽然赶不上莱茵行省生产的军用制式弩炮,但是君士坦丁堡的制作工艺在帝国也算得上是上乘之作,从君士坦丁堡运送到博卢堡再到安装调试完毕,只花了五天时间,而博卢堡的城墙也有针对性的进行了加固完善,箭矢、擂石、滚木、火灰这一类防御材料也最大限度的得到了补充,一切都为了即将到来这一战。 我原本打算再从君士坦丁堡招募一两支雇佣军或者佣兵团来加强自己的力量,但是苏美尔和小亚细亚频繁爆发的冲突让拜占庭的形势也骤然紧张起来,拜占庭总督府发布了紧急征召令,将君士坦丁堡的所有雇佣军和佣兵团全数招用,并开始进行必要的战争动员,以备可能爆发的战争,对于拜占庭来说,一旦在小亚细亚境内爆发战争,战事极有可能就会蔓延到拜占庭境内,提前征召动员必不可少。 梅杰这个老狐狸的提前征召动员让我想要从君士坦丁堡获得一些助力的想法落空,君士坦丁堡城内大大小小几十支佣兵团和雇佣军都被总督府紧急征召,并且与地方驻军混编组成了几个战术集群,随时准备增援小亚细亚前线。 对于拜占庭人来说,这种提前介入虽然会花费拜占庭金库的大笔开支,但是能够将战火阻隔在拜占庭行省境外比起战火燃烧到拜占庭境内来仍然是划算地。在这一点上梅杰这个家伙还是颇有战略眼光,只不过就要看与塞尔柱人的战争是否能够按照拜占庭人所想地那样只是局限于东南三行省了。 我与拜占庭总督府的交涉没有取得半点进展。在那些家伙看来安塔利亚那些小亚细亚马贼的威胁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就变得无足挂齿了,对于他们来说塞尔柱人的兵锋才是最大的噩梦,这个时候凡是拜占庭境内的一切武力都必须要服从于拜占庭的需要。我不由得庆幸自己能够果断地把沙雷这支雇佣军拉走,否则我真的就只有放弃博卢堡一条路可走了。 我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博卢堡这一注上,我只有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才能保有我现在的一切,否则我将不得不从头开始。 我站在博卢堡前堡平视前端,淡淡的雾霭并没有影响我的视线。魔眼让我地视距可以延伸到几公里开外,不过我知道我这只是下意识的一种反应,三股敌人组织起来的联军还在几十公里开外,至少要在明天下午他们才可能抵达博卢堡城墙下。 “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没有回信么?”我扭头问道。 “没有,看来他们已经被对手下破了胆,现在他们大概只有龟缩在城堡内祈祷我们能够打退马贼们的进攻了。”弗兰肯摇摇头,“这些短视的家伙。也不想一想,如果我们真的完蛋,他们难道还能存活下来?” “哼,他们并不短视,也许他们更希望我们能够和马贼们两败俱伤他们好从中渔利呢。”我摇摇头,“巴布宗津呢?” “可能还在检查那些设施吧,从君士坦丁堡购买的各种魔法材质都已经消耗一空,三十万金克朗的东西就被这个家伙几天就折腾光了,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摆弄出来的东西究竟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弗兰肯恨恨地道。 “不要小看这些东西,对于懂行者或者说强者们来说这些小玩艺儿也许不值一提。但是对于这些一无所知的士兵们来说,那可就有他们受地了。我相信这个家伙的表现不会让我们失望,苍鹭岛上的东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我笑了起来,“敌人看起来很强大,我承认,但是我相信我们层出不穷的新鲜玩意儿也会让他们大开眼界,让他们明白原来战争还会有这么多花数,也可以这么打!” “汉密尔顿先生!”清脆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让我有些意外。我转过头来。短发少女和那个有些腼腆的少年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看来战争对于人们地吸引力是不分年龄和性别。从未体验过战争地人总对其有着浪漫的憧憬。 “噢,阿狄娅娜,小威廉,有什么事么?”我脸上阳光般地笑容习惯性的浮起。 “呃,汉密尔顿先生,听说马贼们很快就要对这里发起进攻,我们也很想为这场战争尽一分力。”阿狄娅娜嘴角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哦?尽一分力?阿狄娅娜,你和小威廉难道也打算亲自上阵么?”我有些好笑的问道,这两个小家伙似乎把战争当作了游戏。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阿狄娅娜有些恼怒的噘起嘴唇:“汉密尔顿,我知道你在内心嘲笑我们不自量力,不错,我和威廉的确不擅长这种白刃作战,但是我想我们一样可以用我们的学识来发挥作用。” 我收敛起轻视之色,诚恳的道:“对不起,阿狄娅娜,我没有轻视你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战争应该是我们男人们的事情。” “可是蓝蔻为什么就能够赢得男人们的尊重?”阿狄娅娜毫不客气的反击,“我想我一样可以做得到!” “呃,能告诉我你打算用什么帮助我们对付马贼?”我挠了挠脑袋苦笑着道。 “喏,用这个。”阿狄娅娜举起手中的陶罐,我注意到她和威廉两人手中都提着两个陶罐。“这是什么东西?”我讶异的问道,“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这是一种叫鬼哭藤的植物果实成熟后产生的花粉,它很轻,稍稍有风吹草动就可以在接近地面的地方漂浮起来,一旦接触人体皮肤,会诱发人体瘙痒,进而使得人体皮肤溃烂,而尤其重要的是这种花粉如果遇热会急剧挥发飘逸,其效果也会大大提升。”双手叉腰的阿狄娅娜洋洋得意的道:“如果我们将这些东西洒在城墙下这些草丛和灌木中,再用魔法火箭引燃,那些马贼肯定会受到惩罚!” 我和弗兰肯交换了一下惊异的眼色,如果真如这个小丫头所说,那这玩意儿还真有些用处,“阿狄娅娜,这种花粉可以致人死地么?” “噢,不行,它不是毒药,它只是一种易过敏的植物花粉,效果时间持续也不会很长,几个小时就会自动失效。”阿狄娅娜有些遗憾的摇摇头。 “嗯,如果火焰燃烧起来,这种花粉会随着热气升腾飘行么?”我不动声色的问道。 “呃,这个,大概会吧,这种花粉很轻,很容易就四处飘荡。”阿狄娅娜瞅了瞅身旁的少年,得到对方肯定的眼色之后才道。 “那你觉得我们脚下的城墙是否足以阻挡这种花粉的飘荡呢?”我微笑着问道。 “啊?”阿狄娅娜眨眨眼睛似乎意识到我想要得到的答案,有些结结巴巴的回答道:“这个,恐怕不行。” “那你怎么保证我们的士兵不受到这种花粉的影响?你们有预防这种花粉袭击的办法和药物么?”我继续问道。 “对不起,汉密尔顿先生,这种花粉制造的瘙痒和溃烂现在我们还没有办法解除,只有让受感染者自己慢慢恢复,不过我想给我们一些时间,也许我们可以找出这种解除这种瘙痒和溃烂的办法来。”小威廉脸色通红的道,眼睛里的失望却难以掩饰,这个有些可爱的小家伙大概很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但是却没有想到这种东西就像是双刃剑,稍不注意也会伤及自身。 “呵呵,小威廉,没有关系,你们能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很好了,虽然在战场上使用这种东西还不太成熟,但是我想如果能够提前给敌人来这么一手,也许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不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这种积极性很宝贵。 “您是说它对您有用?”小家伙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 “当然,这种东西如果运用得好,对敌人士气的打击肯定不错。”我笑着点头,“谢谢你,小威廉,对了,还有阿狄娅娜,能把这几罐花粉留下来么?” 总走了喜滋滋的小威廉和犹有余怒的阿狄娅娜,弗兰肯仔细的端详着几罐花粉,“汉米,你真觉得这玩意儿有用?” “嗯,我原本就有给对方来一个当头棒喝的想法,但是想一想对方初来乍到,尤其是有塞尔柱正规军的加入,肯定防范会很严密,偷袭未必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不过有了这玩意儿我倒是不吝一试了。”我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很多东西光是事前预料都难以作数,必须要真正尝试过才能知道效果。 第一第十四章 刺探 暗夜无声,星星点点的篝火在原野上显得格外明亮,我只能远远的遥望着前方。靠近宿营处周围五十米的杂草灌木都被清理一空,巴布宗津甚至还发现了几个简单的魔法陷阱。塞尔柱人的军营布置得很严整,三棱形的突出部位哨塔加上各处布置的暗哨,相当严谨且有效。 庄立庆他们几度靠近但是都不敢深入,不得不退了回来,看来这批塞尔柱人没有那么简单,还不仅仅是寻常的步兵,我们企图在塞尔柱人身上打主意的想法落了空。 相比之下马贼们布设的警戒线就要松弛许多,虽然他们安置的暗哨也不少,哨兵也很警惕,但是在布置方位上显得杂乱无章,一些死角并没有完全控制起来,这也就为我们的潜入提供了机会。 “大人,塞尔柱人那边防御很严,很难潜入,这边马贼们和私军的警戒线都比较松弛,我们已经找到了几处可以潜入的部位,但是经过我们观察,敌人的防火意识还是比较强,营帐之间保持间距合理,而且还有防火土围。”庄立庆的身影如夜隼一般飞坠落在我身旁。 “这么说来,想要用火计有些难度?”我沉吟了一下,我原本也没有指望能够用一把火就取得战果,马贼们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但是毕竟十几年的闯荡,前期和帝国军交手次数也不少,加上有心人的指点,期望用这种偏锋手段一招建功肯定不现实。 “嗯,很难,我们人手太少,如果有三五百人骑兵突袭闯营,也许能够起到奇效。”庄立庆有些遗憾的道。 “三五百骑兵躲不过他们的耳目,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忽雷黛摇摇头,一身合体的软皮甲将忽雷黛优美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无缺。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连庄立庆他们几个斥候目光瞟过忽雷黛身体时都不禁一顿,然后才马上闪开。忽雷黛身体圆润地弧线吸引着我的目光,让我差一点忘了她究竟在说什么。 “火计既然不行,看来我们也就只是试一试阿狄娅娜给我们的秘密武器了。”我笑了起来,“我并不指望一击建功,但是让这些家伙受受罪,挫挫他们的锐气也不错。” 阿狄娅娜为我们提供的鬼哭藤花粉被我们分装成了几十包,这玩意儿大家都有些敏感。稍不注意落在自己身上那可就变成了自寻苦吃,不过经过特制的布包附加在魔法火箭箭矢上,并不需要我们单骑闯营,只需要将这些箭矢射入敌营也就达到目的了。 “庄立庆,哈尔克、兀答剌儿,你们分头行动。不要恋战,只需要将箭矢向他们营帐密集地带射出就马上撤离,萨吉兹他们会接应你们。”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欲继续往下说,没想到忽雷黛却突然插言:“汉米,我要跟着萨吉兹他们一起去。” “你?”我有些头疼的皱起眉头,我知道她绝不是想要参加接应。“黛,有这个必要么?” “我想去试试塞尔柱人中究竟有没有什么古怪,我总觉得他们这支军队不同一般。”忽雷黛脸色不变淡然道。 “黛,塞尔柱人有什么古怪明天就可知晓,只要他们展开攻势。一切谜底都可以揭晓,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我摇摇头。 “不,既然来了。我不能白跑一趟,相信这些塞尔柱人还奈何不了我。”忽雷黛的平静而坚定,一双翦水般的眸子清亮中带着几分冷峻。 我知道这个女人一旦决定了地事情就很难改变,但是现在我手中却有没有多余的力量,原本出城就遭到了弗兰肯和安提帕特的反对,认为这种个人英雄式的冒险毫无价值,对战局并没有多大改变。但是在我的坚持和解释下他们只能接受。还专门安排了忽雷黛作为我的贴身护卫,现在可好。贴身护卫要甩开我这个主角独自行动。 我沉吟了一下才断然道:“那好,我跟你一块儿去。” 庄立庆一干人等都大吃一惊,正欲阻拦,我却摆摆手,“不用担心,我不会头脑冲动,情况不利我自有办法脱身,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么?有无数惊喜你们都会一一看到。” 忽雷黛眼中闪过一抹奇怪地神色,但是她却没有拒绝我的相陪,反倒是垂下眼睑咬住嘴唇,似乎在思索什么。 “好了,你们都马上去准备,按照我们预先布置好的计划进行,任务完成后在约定地点汇合,还是那句话,不要恋战,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杀伤敌人,而是挫伤敌人锐气!” 当庄立庆他们的人影次第消失在黑暗中时,我才舒展了一下身体,懒洋洋的道:“走吧,黛,现在我这条命可就交给你了。” “你没有必要, “现在说这些不是太晚了么?美人要去冒险,英雄岂能不相陪?走吧!”我有些轻浮地轻轻在她蜂腰上一揽,昂首踏入黑暗中。 哨塔上偶尔泛起一抹寒光,那是哨兵弩矢尖端在周围火把映出的倒影,哨兵一动不动的屹立在暗影处,似乎是一具木偶,但是我感觉得到,这个家伙幽暗的目光正在呈一道弧线缓缓的移动,这正是他地警戒范围。 哨塔侧翼六十米处一簇残存的灌木丛,看上去像是没有来得及铲除完的残余物,这似乎很正常,没有人能够把这一片区域所有地灌木铲除干净,这里并不是他们永久居留地,明天他们就要拔营启程继续向博卢堡前进。 我的灵觉慢慢的沿着地面延伸开来,这一处看起来与其他几处未曾清理干净的灌木带没有什么区别,但直觉告诉我,没有那么简单,这个位置刚好处于两个哨塔观察位的死角地带,而且这一丛灌木也太茂密了一点。就算是来不及清理干净,也不至于留下这么一大块足以藏身的所在。 我压住了忽雷黛想要伏地急窜的身影,饱满地身躯在我手掌下显得有些不安,不过我仍然狠狠地将她的身体押在我身下,一个空气魔法已经在我身体上方释放,我感觉到敌人侦视地目光正在向我们藏身这一片扫动。 魔眼的镜片会在夜间产生反射光,我不敢轻易启用,只能祭起天眼术观察,但是受到夜间条件影响,天眼术的效果也不好。但它还是帮我发现了在那一处灌木丛后方十米处一个略略凸起的土包。 目光应该来自那里,如此近的距离加上忽雷黛刚才身影微动,显然引起了对方这个暗哨的警觉,只是这样黑暗的光线下,对方大概也没有确定发现的异常就是敌踪,所以才会仔细来回地搜索。不过我祭起的空气魔法很好的帮助我们隐藏了起来,模糊的光影在夜间的变化使得观察成为一种高难度的活计,对方显然也没有完全做到。 “东偏北三十度,六十米处,泥土下有观察哨。”我用唇印术将消息传递给忽雷黛,在不清楚对方地实力究竟有多高的情况下,我宁肯小心一些。 忽雷黛身体一动。“灌木林那里也有问题么?”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灵觉仍然在缓缓推进,两分钟之后我的灵觉终于延伸到了灌木丛,强烈的魔力气息传递回来,毫无疑问。这里藏有一个魔法禁制,而且应该还是一个相当强大的魔法禁制,我心中不尽一紧。 我并不是惧怕这个魔法禁制。而是在担心设计这个魔法禁制的人,如果说跟随这批塞尔柱士兵而来地人中有设计魔法禁制的这个家伙,那我们在博卢堡上安设的魔法禁制只怕就没有多大价值了。 难道说这批塞尔柱士兵真的非同寻常,甚至已经配备了专门的魔法师?那我这一次可真是一脚踢在铁板上了。是什么军队区区一千多人竟然就要配备魔法师?我无法理解,难道说塞尔柱那边魔法师已经充裕到这种程度了? 或者这只是一个魔法禁制卷轴?我心中一动,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得通,就算是随军魔法师似乎也不可能每天都耗费法力来位宿营区设置魔法禁制。但是魔法卷轴就不一样。只需要由士兵们将魔法卷轴展开处于待发状态即可,而到了撤离时重新收拢回复到关闭状态即可。 “那里设有魔法禁制。是个陷阱。”我回答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帮塞尔柱人为什么这么警惕?难道说塞尔柱军队地素质都达到了这种程度?就是虎贲军中精锐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准!”忽雷黛语气中充满了惊疑不定,这个女人虽然对帝国充满了仇视,但是长久以来形成的惯性思维让人仍然下意识的从帝国角度来考虑问题。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塞尔柱人已经意识到了他们如果想要在小亚细亚或者苏美尔取得突破可能不得不付出巨大地代价,与其那样,不如从安塔利亚设法打开缺口,而我们的出现似乎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才会忙不迭的要来拿下博卢堡。”我目光仍然在塞尔柱人营区中流动,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如果要证明这个猜测,最好能够潜入营区,但现在看起来难度比较大。 “那他们怎么可能突破帝国水军的封锁线?”忽雷黛意似不信的反问道。 “现在这批塞尔柱士兵不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么?”我悠悠地道,“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奥妙。”汉米,也许我们该想法冒险进入,否则我们有可能会抱憾终生。”忽雷黛目光投注到我脸上。 “我说过,悉听尊便,你去哪里,我都奉陪,不过你要记住,我们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不到,庄立庆他们会按时发动。”我满不在乎地道。 “可是我无法进入,灼的道,“我不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安设了魔法禁制,一旦触动就会功亏一篑。” “呵呵,这不是什么难事,我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我眼神有些奇异地笑了起来。 第一第十五章 永远不要小看我 魔法玛瑙在我手中闪耀着银黄色的光芒,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密咒伴随着我精神力迸发而出,我现在已经不再需要通过吟诵来施法密咒了,精神力的释放可以更快更隐秘的催发密咒指令。 随着我密咒的催发,几个折叠便迅速便身为正常侏儒大小的骷髅轻盈的跃动身躯出现在我面前,经过我三重元力洗礼的侏儒骷髅比起我最初接手时已经脱胎换骨,虽然还不敢说坚若金刚,但是比起之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今晚就该是它表现表现的时候了。 我一直在探究这具骷髅的炼化过程,蓝蔻也加入了进来,并且给了我很大帮助,这也帮助我在探索亡灵奥术的奥秘上获得更多的经验。 这具侏儒骷髅看似简单,但当我几度研究后发现对方在炼制上很下了一番功夫,侏儒的煞气和战力几乎毫无损伤的被保留下来,也就是说除了骷髅本身存在了缺陷之外,侏儒原体的本能都存在于这具骷髅体的魂魄中。 密咒只是一种简单的驱策方式,也就是说只能让这具骷髅发挥最原始的攻击能力,攻击和停止,仅仅只有这两种简单指令,我当然不会满足于这样粗糙简单,我希望能够随心所欲的指挥这具骷髅,蓝蔻也告诉我这并不是不可能,这具骷髅原来的主人就应该达到了这种水准,只不过那个家伙在把这具骷髅送给我时却只把最简单的密咒指令教授给了我。 几个月的摸索加上蓝蔻不遗余力的指点帮助,我总算是获得了一些进展,至少我已经能够用精神法力遥遥控制这具骷髅而无需完全依靠密咒来简单命令它了。 这样一来这具骷髅在面对不同情势地情况下可以选择的方式就会有许多,而不像原来那样。除了攻击就是停止。 侏儒骷髅的身体灵巧的在黑暗中跳动,就像地狱深渊中的幽灵,时隐时现,调虎离山这种老掉牙的方式却往往是最为有效的,前端的警哨很警觉,那么骷髅极其隐秘地动作反而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 略有起伏的地形成为骷髅潜伏前进的最好隐蔽掩体,它很快就接近了那一处残存的灌木丛,浓烈的元素气息让骷髅也感觉到了威胁。 精致的盾牌小心的护住自己身体。骷髅在我的精神法力指示下开始小心地靠近,而很显然在灌木丛后端地暗哨也觉察到了异样,但是由于灌木丛的魔法禁制使得他比较放心,他只是仔细的观察着灌木丛魔法禁制有无变化。 侏儒元体低矮的身材优势表现得淋漓尽致,每每利用哨塔上的警哨目光死角,骷髅总能够恰到好处的避开对方视线巡视路线,然后快速靠近灌木丛,而灌木丛后方的暗哨却又被灌木丛所遮无法观察到背后的变化,我有些得意。精神法力遥控虽然有些累人。但是却相当有效,至少我已经达到了初步目地。 短剑随着骷髅手臂舒展伸得笔直,一抹暗影笼罩在剑尖上,迅速沿着剑刃向骷髅的身体蔓延而来。 这是暗系侵蚀魔法禁制,骷髅白森森的手指和臂骨一下子变得灰暗下来,我相信这个暗系侵蚀禁制对象是活人地话,只怕早就身体僵硬化为死尸了,只可惜暗系魔法碰上了亡灵骷髅。一个是暗系侵蚀力量,一个却是源于黑暗的亡灵元体,本原力量相同。使得骷髅的骨架在抗御侵蚀力量的腐蚀时显得顽强无比。 我遥空施加了一个固化魔法,同时也叠加了一个接引术,六十米距离对于我来说可望不可即,但是精灵术法中有一种遥空虚渡术,可以让力量在空气中最大限度延伸,当然力量会在空间延伸中有一些损耗,不过这个时候能够有一点力量也胜过无所作为了。 暗系侵蚀力量悄无声息的爆发。足以让三五个人消失。我的接引术让侵蚀力量可以一定程度上通过骷髅的骨架体将侵蚀力量传导入地下,当然前提是引导体和传导力量必须要同类。 灌木从背后地暗哨终于觉察到了情况地不对了。魔法禁制气息的消失产生出一阵空间波动,这让暗哨立即就感觉到异常,但是处于稳妥起见,他并没有立即发出警讯,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灌木丛想要确证一下是否是禁制出现了问题。 从正常程序上来看这个警哨相当谨慎仔细,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对于自己的魔法禁制太过自信,大概他们也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上敌人的探扰。 清冷的月光下掠过一道寒光。 我第一次见到了突然爆发的骷髅绝杀一击。准确的说应该是这具骷髅经历了我三重元力淬炼洗礼之后的爆发,先前的交锋我并不十分看好它,而现在它的表现足以证明它绝不是一个噱头摆设。 单薄瘦小的身体从灌木丛中飞掠而起,持剑手臂和整个身体骨架在空中形成一道直线,凌厉快捷的闪动在空中甚至掠过一道长长的虚影。 剑刃轻灵的划过暗哨颈项,一抹血浪在空中飞溅而过。 我忍不住轻轻拍掌,干得漂亮,一切搞定,现在我和忽雷黛可以轻松进入了。 侏儒骷髅的表现忽雷黛也可以做到,但是忽雷黛却无法抗御暗系侵蚀魔法的攻击,除非我们事先就准备好了对抗暗系魔法的卷轴。 看来有些时候这种无生命的道具确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兔起鹘落,忽雷黛和我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两座哨塔的死角区几个腾挪便靠近了栅栏,侏儒骷髅在我的蒸发密咒下几秒钟就消失了,这就是亡灵召唤体的优势,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来去无踪。 “咦?”我突然止步,忽雷黛停步不及,直接撞入了我的怀中,她有些恼怒的瞅了我一眼,我耸耸肩表示纯属无意。 “怎么了?”忽雷黛恨声问道。 “没想到这帮家伙果真有魔法师随行,你看栅栏上流动的魔法气息,这是魔法师附加在栅栏上的魔法触媒,一旦以非正常方式触动就会引发警讯。” 我小心的蹲下身体观察着栅栏上若有若无的魔法气息,是土元素气息,对于我们龙族来说,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了,土元素也是最容易和木性物质结合在一起的了,而敌人扎营用的栅栏全是用耐火而又轻便的水杉制作而成。 “那怎么办?”忽雷黛大急,都已经到了栅栏旁却功亏一篑,这如何能接受? 我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栅栏高度,从空中越过自然不是问题,但是就怕敌人在栅栏周围有观察哨,这样高度的飞越很容易被人发现,但是要破坏栅栏却又会触发警讯,短时间内遥破解这种触媒我还没有那份本事,弄不好就会弄巧成拙。 我小心翼翼的从向下刨土,还好,栅栏根基并不深,只有半臂深,现在的办法唯有从地下通过。 “刨土,弄开一个地道,只有这样。”我叹了一口气。 “地道?我们什么工具都没有带,那得花多少时间?而且还会发出声响,根本不可能!”忽雷黛沮丧的回答,这个女人居然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是么?如果我说我可以做到呢?”我似笑非笑的道。 “你!哼,你能做到?”忽雷黛以为我在调戏她,冷冷的将头扭向一边。 “呵呵,不信?那我们打个赌吧,我如果在十分钟之内做到了,那你就欠我一个情。”我大大咧咧的道。 “十分钟?你在作梦吧?”忽雷黛盯着我的眼睛想了一想,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不触发栅栏上魔法触媒的情况下打出一条地道,不屑一顾的道。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记住欠我一个情。”我傲然道。 释放了一个音障魔法之后,我观测了一下周围地形,选择了一处地质相对潮湿平整所在,土系魔法最让土质变得松软,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掘土是我们孽龙一族最基本的能力,为了要在土壤中寻找一个最适合休眠的所在,我们甚至不惜花上几个小时将地下方圆几公里挖个遍,眼前这种小工程根本不足为道。 全身的劲力凝聚在双手上,此时我的双手如同两柄坚若金铁的巨锚,我半匍伏在地,双手猛力向下一压,双手齐臂而没。 就在忽雷黛目瞪口呆之间,我双臂如同连环转到的飞轮一般,疯狂的掘进起来,泥土如潮水一般从我身体两旁向后翻飞,三分钟之后,我的身下已经形成一个近一米深的沟壑,直通往栅栏内。 随着最地面地图的坍塌,我抖落抖落头上和身上的泥土,不慌不忙的从我选择好的位置钻出身来,给了仍然在栅栏外不敢置信的忽雷黛一个手势,忽雷黛才如梦初醒般的尝试着钻入地沟爬了过来。 看着忽雷黛浑圆的肥臀在我面前浮起,我忍不住拍了拍对方那诱人无比的臀部,用低沉的声音道:“永远不要小看我。” 又羞又怒的忽雷黛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尤其是想到方才我那暧昧轻佻的口吻,更是羞愤难当,只是她也是一个重诺之人,先前我的承诺做到了,而是不是那也该兑现她的承诺呢? 我没有给她过多时间胡思乱想,伏地窜出,忽雷黛紧随我身体之后。 第一第十六章 秘情 塞尔柱人的布营方式与帝国大同小异,呈椭圆形,主帅之帐居中,间中有伏弩手暗藏,以对付可能针对主帅的暗杀者。只是现在已经确定对方有魔法师随行,我也警惕了许多,保不准这个魔法师心血来潮,在大营中也安设几个魔法禁制,不小心撞上那可就麻烦了。 “那就是帅帐?”我已经给我自己和忽雷黛附加了伪装术,这种小法术的作用颇有针对性,尤其是在近距离接触时更是无用,不过如果在对付远距离观察哨时却很有实用价值,随着周围环境模糊变幻的空间色彩会让观察哨的视线出现问题,以达到隐藏自己的目的。 “嗯,那是塞尔柱人的三尾旄,真是奇怪,一个千人队怎么会用三尾旄?案例只能用一尾旄啊。”忽雷黛有些惊奇的道。 “那个副帐是什么人所居?”我目光在周围盘旋了一圈,回到帅帐。 “没看到副帐上的万象轮么?那是他们魔法师的帐篷,塞尔柱军队魔法师地位很高,几乎与副帅平等,我看看,一,二,三,嗬,这一次塞尔柱人居然来了三个魔法师,这帮家伙想要干什么?!”忽雷黛声音中的惊讶味道越发浓厚。 “哼,靠近看看不就知道了么?”我也知道这一次我们只怕是碰上了一个大买卖,塞尔柱人正规军参予到安塔利亚乱局中来本来就有些意外,而且没有想到来得这个千人队战斗力竟然超乎寻常的强悍,更不用说还有三名塞尔柱人视为拱璧的魔法师随行,如果这个消息传回翡冷翠,只怕立即就会引发轩然大波,我隐隐感觉到塞尔柱人会有一个大的阴谋,但一时间却又猜测不到。 “靠近?哼,你没有看到帅帐周围的伏弩手么?这一片空地飞一只鸟过去只怕都难以躲过他们耳目,而且既然有魔法师随行。帅帐周围肯定有魔法禁制埋伏。”忽雷黛内心也是忐忑不安。已经靠近了目标,但是摆在面前的难题却又无法破解,真是令人不甘。 “我们绕过去看看。”我沉吟了一下才道。 “都一样,塞尔柱人布营都是这样,帅帐周围除了副帐之外都有一大片空地,想要靠近除非硬闯,寻常士兵根本不准靠近。”忽雷黛理智的摇摇头。 “咦?那个家伙呢?”我目光注意到那个大摇大摆走近帅帐的士兵。 “那应该是传令兵。负责传达每日夜间宿营口令。”忽雷黛回答道。 “也许,我们可以从这个家伙身上想想办法。”我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注意到这个家伙不时离开帅帐进入营区其他部位,但却没有引起周围那些警哨和伏弩手注意。如果能够我一把抓住忽雷黛的手,断然道。 忽雷黛捕捉目标地经验果然胜过我,如猎隼扑兔,那个传令兵刚刚途径帐篷处,便被忽雷黛一个诡异地锁喉拿擒了过来,营帐内的士兵早已经被我用催眠术送入深眠状态,根本无虞会被人觉察。 “今夜口令是什么?” “独行。” “千夫长还没有休息么?” “还在和副帅议事。” 我注意到对方神色有些反抗,看来我这个千夫长称谓让对方有些不太适应,再度增强精神控制力。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魔法师们呢?也在大帅帐中?” “没有。他们已经休息了,只有大帅和副帅在。”对方的神情又慢慢平静下来。 “很好,你休息一下吧。”我没有多余动作,三下五除二当作忽雷黛面就将这个家伙的衣物剥下来,一番修饰之后,我很快就摇身一变,蓝蔻的伪饰本事也被我学到了几成。相信在夜晚间不会漏什么马脚。 我竭力模仿着那个家伙的行走特点大摇大摆的靠近帅帐。然后在门口稍作停留,就转到副帐那边。该死地,又有魔法禁制,好在副帐和帅帐之间有通道,我悄悄破开魔法音障屏住气息停留下来。 “看来对手也不简单啊,居然在城墙外设置了魔法禁制,难道说那个佣兵团中也有能够设置魔法禁制的魔机者?”浓郁的塞尔柱口音让我听起来有些吃力,不过基本意思还是能够明白,原来这帮家伙居然也觉察了巴布宗津在博卢堡防御体系上附加的魔法禁制。 “真是奇怪,根据我们获得地情报,他们应该没有这种人才才对,鹰罴铁卫中没有,那个风行佣兵团中也没有,除了几个魔法士之外,他们没有其他魔法修炼者啊,那些魔法学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另外一个有些急促的声音道:“那支雇佣军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不可能招募得到魔法师。” “问题是我们发现了他们的防御体系中有魔法禁制,而且估计还十分高明。” “他们几位难道也无法破解?” “也许行,但是你要让他们去面对维京人的弩矢么?那风险太大了。” “那就只有牺牲其他人了,好在他们的人多的是。”急促声音迅即道。看来这个他们是指马贼们或者贵族私军。 “这不是问题,但是我担心他们有魔机者,只怕魔法禁制会不断弥补。” “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大型魔法禁制需要大量魔法材料,他们难道能未卜先知,知道我们要来?小型魔法禁制无关大局。” “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要夺下莫林家族的城堡,否则我们百死莫赎。” “哼,谁让上边这个时候才突发奇想,先前干什么去了?既然要干,那就应该倾力一击!” “也不怪上边,谁知道那个家伙竟然会带一帮鹰罴卫和雇佣兵就能把莫林家族城堡拿下?图克兰那帮人也是一群废物,居然连声音都没有就消失了。我们如果提前动作过大,只会引起维京人的警惕,维京人打仗不行,但是嗅觉还是很灵敏。” “我们就算现在拿下了莫林家族城堡,难道就不惊动维京人了?” “拿下莫林家族城堡我们就控制了安塔利亚通往拜占庭的要隘,卡伦丘中道径何止上百?能够行马者比比皆是,稍加修缮就可供骑军通行,有小亚细亚和苏美尔那边全力进攻作掩护,维京人还没有缓过劲来我们就可以直插入他们后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就我们这一点人马,还是依靠那些马贼?维京人虽然孱弱,但是也不是现在我们这点兵力就可以挑战的。” “当然不可能只有我们这点兵力,只要我们一控制莫林家族城堡,我们大军就会源源不断地开进安塔利亚。” “开进安塔利亚?是陆路还是水路?陆路,德隆巴号称维京人四兽中的鬼豹,骁勇凶悍,麾下兵团能攻善守,就算是我们铁骑纵横无敌,短时间要打破小亚细亚防线也不容易吧?水路,维京人地水军更胜过我们一筹,我们这一千人偷越耗费了多少心思作了多少准备?如果要想大规模潜入,根本就不可能,尤其是现在帝国水军防范更严的情况下。” “呃,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不过在我们临行前交待我们就是这样的回答,我们的任务就是抢在维京人反应过来之前拿下莫林家族城堡,其他一切都与我们无关,我多问了一句,上边才回答说自有大军接应。” “自有大军接应?说的好听,哪来?飞过来?” “好了,这也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作为军人我们服从军令即可,听说三殿下现在也已经从军,据说被派到了苏美尔一线,看来苏丹陛下是要好心磨练一下三殿下了。” “哼,磨练,怕是让他去送死才对,苏美尔一线不但有德隆巴的驻守,而且也是美索不达米亚之虎地虎口所在,想要从那里打开缺口,没有几场血战那是休想,三殿下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提枪,派上第一线,那不是让他去送死么?多半都是大殿下和二殿下地刻意安排吧。”“噤声!这等话语岂是你我可以插言的。苏丹陛下家事,我等少问为妙。” 接下来二人地话又转入其他琐碎话题,我却已经坐不住了。 时间飞逝,庄立庆他们即将发动,而我也已经收获巨大,甚至超过了这次来的原始目的,虽然我还不太清楚塞尔柱人究竟打算如何从安塔利亚下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莫林家族城堡事关整个安塔利亚甚至整个东方战局的关键,敌人的大军如何进入安塔利亚无从判断,就连这两个家伙也不清楚,但流露出来的杀气也已经让人不寒而,一旦安塔利亚落入塞尔柱人手中,那拜占庭乃至小亚细亚的驻军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这一次偷袭究竟能起到什么效果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探悉了塞尔柱人的野心,博卢堡一旦有失,拜占庭和小亚细亚门户洞开,真如这两个家伙所言,塞尔柱人大军能够插入安塔利亚,必将引发帝国全境震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 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立即逃回去,牢牢的守住博卢堡,让这帮家伙的设想无法得逞,只是眼前这帮家伙战斗力非同寻常,自己可能要面临的就是一场惨烈无比的苦战。 --(本卷结束)-- 第十一卷 逆流扬波 第一第一章 重压千钧 换第三人称试试,看感觉如何? 汉密尔顿神色肃穆的屹立在墙头上,忽雷黛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自打窥探塞尔柱人军营返回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更加微妙暧昧。 汉密尔顿一直在回味那拍击忽雷黛那丰润腻滑的臀瓣带来的心动感觉,而忽雷黛似乎也觉察到汉密尔顿对于自己的态度似乎变得越来越放肆,她有些下意识的想要躲避这种怪异的感觉,却发现自己内心深处似乎并不排斥那份亲昵,这让她有些骇异之余也有些惧怕。 连片的营帐一直延伸到距离博卢堡城墙三千米之外,魔眼视线中风格迥异的布营泾渭分明,塞尔柱人的布营方式无疑最为严谨,猬形布阵让整个军营如同一个全身毛发竖起的刺猬;而小亚细亚马贼们的布阵比起前几日在遇袭之前也严密了许多,再无当日张狂之态,虽然在人数上依然保持着强大压力,但是前日那一次诡异的攻击还是让马贼们印象深刻,尤其是那莫名其妙的瘙痒让不少马贼精锐们至今难以起身,全身溃烂的皮肤使得他们连负甲都感到困难,这也极大的挫伤了马贼们的攻城积极性。 至于那些贵族私军们的扎营就显得五花八门了,缺乏一个强有力的权威首领来率领这支队伍使得这些私军有些散乱,即便是在前几日里受到袭扰影响最大,但是要想改变这些私军士兵们长期养成的懒散习惯不是一两天就能达到的。 安提帕特一手抚颌一手按剑站在汉密尔顿一侧,这一场恶战来势凶猛,对方表现出来的力量远远超过了最初的预计,但是现在己方却是势成骑虎,退无可退。好在塞尔柱人的步兵精锐在数量上并不是很多,而其他两股力量虽然看似强大,但比起塞尔柱步兵的威胁。安提帕特以为要小得多。 亚历山大站在汉密尔顿的另一侧,他也是刚刚从君士坦丁堡赶到博卢堡地,对于他来说这样一场盛宴绝对不能放过,他已经很久没有遇上一场可以痛痛快快的战事了,对付莫林家族那一场战争显得太过平淡无奇,而眼前这一战却足以一偿所愿。 “亚历,你觉得他们会采取什么方式来发起攻击?”汉密尔顿终于将手中的魔眼放下,扭头问道。 “如果单从数量上来看。敌人五倍于我们,集中主要力量破一点,这应该是最明智也最见效的策略,但是敌人三股力量参差不齐,私军最弱,马贼次之,塞尔柱人最强,想要扭合在一起发挥战力不太容易,我想塞尔柱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恐怕不会选择这种方式。”亚历山大沉吟了一下才又道:“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一千二百人的塞尔柱士兵。以我的观察他们的战斗力比起沙雷地雇佣军高出太多,恐怕我们的主要精力还是得放在对付他们身上。” “这股塞尔柱士兵究竟是何来历?”汉密尔顿锐目如电,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身旁诸人问道。 “如果所料无错,这股塞尔柱军队应该是属于塞尔柱奥斯曼国苏丹麾下的直属军队----库图皮鲁武士,他们都是最忠实于塞尔柱苏丹的职业军户组成,身经百战。也是征服塞尔柱奥斯曼国邻国的急先锋,战斗力极其强悍,只是这支力量素来由塞尔柱苏丹亲自掌握,无论是他麾下将军们还是他的儿子也不能指挥。不知道这一次怎么会突然潜入安塔利亚?”接上话的是巴布宗津,他对于塞尔柱国内的情形最为熟悉,立即就分析出这支队伍的来历。 “如果真是塞尔柱地库图皮鲁武士。那问题可真的有点麻烦,我也早就听说过这支军队,战斗经验丰富,纪律严明,且个个悍不畏死,全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就连赫赫有名的塞尔柱铁骑也要逊色几分。”亚历山大脸色沉重。作为鹰罴卫中老人。他对于库图皮鲁这支队伍的名号并不陌生,若是鹰罴铁卫在数量相若的情况下也许可以一战。但是现在相差如此巨大,绝对难以抵挡住对方地冲击。 汉密尔顿眉头深锁,从探营一回来他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但一直没有得出一个最好的应对方略。 以他自己观察所得,沙雷雇佣军若是用来对付马贼们和私军没有太大问题,但是要想抗衡塞尔柱职业军士,必难应对,就算是自己麾下这支鹰罴铁卫在战斗经验和韧性上怕都有所不如,风行佣兵团同样如此。 也许自己唯一占优势的就是有险可据,可以充分运用城堡防御体系来杀伤对方有生力量,而且对方虽然已经了解到了自己一方设置有魔法禁制,但是却没有更好的破解手段,企图依靠私军和马贼们地消耗来达到破坏魔法禁制的目的,这就落了下风。 自己可是很花了一些血本为巴布宗津地魔法禁制和机关提供保障,也就是考虑到博卢堡作为自己在安塔利亚的第一个立足地对自己太过重要,不容有失,没想到这份“厚礼”如此快就要落到塞尔柱人头上。 “嗯,塞尔柱人的库图皮鲁武士的确凶悍,但是我们也非弱者!”在众人面前汉密尔顿从来不会流露出半点惧色和困惑,如果连自己都没有信心,那这一仗也就毫无悬念了。 “库图皮鲁武士们估计会利用马贼和私军连续冲击来破坏我们先期设置的魔法禁制和机关,然后突然发动猛攻以图一举破城。我的想法是,对于马贼和私军可以让沙雷的雇佣军来对抗,风行佣兵团和鹰罴铁卫保持休整态势,集中精力以对付库图皮鲁,为了消减沙雷雇佣军地压力,我们地魔法弩炮魔法师和魔法士以及魔法学徒力量、弓弩手必须要竭尽全力杀伤马贼们和私军的有生力量,必要时鹰罴铁卫也要组织部分突击部队发动反击。” 塞勒姆紧了紧自己地腰带,腰间带有古老花纹徽记的牛筋带正面一块赤铜圆板上似乎可以映出人影,边缘上精美的刀盾图案代表着塞尔柱人不朽的铁血功勋,苏丹陛下将这个伟大的任务交给自己率领的这个加强千人队来承担,他当然能够感受到肩头上的压力。 不过作为来自塞尔柱最古老的几个部落之一的职业军士,塞勒姆从来不知道惧怕为何物,腰间的盘月弯刀和手中的冲锋战矛以及麾下一千二百名骁勇无匹的武士就是他自信的底气,没有谁能够阻挡自己这一千二百名勇士前进的道路,无论他们是维京人还是兽人,如果他们想要尝试一下,那么躺在脚下血泊中的只能是他们。 但是一看到那些杂乱无章的安塔利亚贵族私军和小亚细亚马贼们塞勒姆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不是一个不懂大局的人,但是摆在面前的情况仍然让他禁不住想要发作。这些家伙太令人愤怒和失望了,看看那些懒散游动的私军,再看看那些相互斗气的马贼们,塞勒姆原本因为要利用他们去消耗维京人城堡防御系统魔法禁制和机关的一缕不自在心情立即就消失无踪。 安塔利亚有这些家伙控制着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也是情理之中,利用这一场战争尽可能的消耗掉这些贵族私军们的武力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只是这种情形不能做得太过露骨,否则引起那些贵族们的疑心和不满那就不划算了,如果不是想要让这帮小亚细亚马贼们留下来充当下一步进入维京帝国腹地的先导部队,塞勒姆甚至连这帮家伙都想一并葬送,好为塞尔柱大军的正式进入腾出方便大门。 在军官们的吆喝和皮鞭下,贵族私军的士兵们仍然花了近一个小时才算勉强整理好队形,就连小亚细亚马贼们都在用一种蔑视的目光大量这帮不堪入目的盟友,这让一大帮压阵的安塔利亚地方贵族们派出的代表们格外不是滋味,但是自己军队表现实在太过糟糕,以至于他们也难以寻找到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自己。 “塞勒姆大人,看来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有些矜持而又冷淡的语气将塞勒姆和对面这个高居马背上的家伙将距离拉了开来。 塞勒姆冷冷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安塔利亚中部最重要的马贼团伙首领----十三联盟头号马贼洛华奇,一个在安塔利亚这片土地上近乎传奇般的人物,十年之内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君士坦丁堡逃亡出来的奴隶角斗士一跃成为整个安塔利亚都为之震动的马贼首领,没有人知道这个家伙的真实身份,自打他最亲密的战友不经意间泄露了他是从君士坦丁堡角斗训练场逃亡出来之后被处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知晓更多一点有关他的身世情形了。 第一第二章 迎头痛击 冷电般的目光落在同样强硬骄傲的塞勒姆脸上,洛华奇忍不住从心中哼了一声,他承认对方以及那一千二百库图皮鲁武士相当强悍,没有这一千二百塞尔柱人,想要攻克这座城堡就是空谈,但是塞尔柱人那种居高临下的神态让他很有些不是滋味,作为叱吒安塔利亚中部的强者,洛华奇不认为谁可以剥夺自己在安塔利亚这片土地上的发言权,无论是塞尔柱人还是维京人,这份发言权是自己用十年间无数次浸淫着鲜血和哀嚎的阴谋与战争换来的。 不过洛华奇也知道如果没有塞尔柱人的介入,帝国将注意力投注到安塔利亚也是吃在的事情,随着安塔利亚的日益荒废,如此多的马贼想要生存下去必定只有向外开拓,拜占庭无疑是首选目标,而作为帝国最富庶繁华的行省之一,帝国也绝不会容忍同样的事情在拜占庭重演。 要想避免沦为帝国大军兵锋所指的牺牲品,依靠塞尔柱人似乎也就成了唯一选择。 虽然三股力量各自想法不完全一致,但是眼下将帝国的势力逐出安塔利亚却是共同目标。 “洛华奇先生,他们那边的攻城器械似乎还没有完全到位啊。”塞勒姆瞅了一眼远处,贵族私军们的步兵战士们已经就绪,但是后面推动着攻城器械的部队仍然是磨磨蹭蹭,很显然,谁也知道这第一波攻击很有可能就会面临最凶猛的打击,谁也不愿意去挡这第一遭兵锋。 “塞勒姆大人,难道你要指望他们替你打破城防么?”洛华奇似笑非笑的问道。 “我当然不会指望他们,但是按照我们的约定,他们应该首先发起攻击。”塞勒姆冷冷的回答道。 “那就随你地便。”洛华奇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塞勒姆心中焦躁。安塔利亚贵族私军们地表现实在太糟糕了,战争尚未正式开打,这帮家伙就如此畏缩,自己如果不给他们施压,只怕这场战争就真的没法打下去了。如果不是城墙周围不规则的魔法禁制和魔法机关可能会给自己的武士们带来无法预料的伤害,塞勒姆宁愿亲自率队攻城,他自信可以凭借自己手中的一千二百人独力拿下这座并不算险峻雄伟的城堡。 在塞勒姆一连串的催促下,安塔利亚贵族们的私军终于开始发动进攻,塞勒姆甚至将自己三个小队的武士派驻到了安塔利亚贵族私军军阵背后充当督战队,以迫使这帮军队能够按照他地设想全方位的发起进攻。 一潮接一潮的人浪沿着城堡的突出方向蔓延而来。沙雷冷静的注视着城墙下汹涌而来的敌军。对手并不算强大,但是在数量上却远远超出了自己地力量,沙雷并没有将自己的全数力量布置在城防一线上,虽然汉密尔顿将整个防御线全书交给了自己,但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己的布置还算正确。 魔法弩炮的射孔已经调试到了最佳射程。满山遍野地敌军士兵并不是魔法弩炮的攻击目标,唯有那些推动着的活动梯车才是魔法弩炮锁定地对象。 数十台活动梯车分散在人群中,外围紧绷着的牛皮自然是用来防止重武器打击的遮掩,这些梯车显然都是新造之物,士兵们操纵也并不熟悉。对于这些一直生活在安塔利亚的私军士兵来说平素承担的都是守御性任务,现在突然转换角色变为攻击一方,一时间都还有些难以适应。 康斯坦丁率领着九百雇佣军已经全数就位。枕戈以待的雇佣军士兵很多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战争,而且是独立承担起防御重任,沙雷则亲自率领三百士兵作为预备队,任何时候保留必要地预备队都是至关重要地,沙雷清楚,否则一旦有意外发生,局面就无可挽回。 伴随着空气中一阵剧烈的魔法波动。弩炮终于开始发威。整个炮台周围地空气似乎都一下子被雷元素和火元素笼罩,空间甚至出现短暂的模糊幻影。重型弩矢从炮台中喷射而出。 弩矢在空中飞行发出凄厉的尖啸声,生牛皮根本就无法抵挡这种混杂了魔法力量的致命武器,凶猛的雷系魔力和火系魔力混合在一起透过弩矢爆发出来,整个梯车一瞬间就化为碎渣飞腾而起! 突如其来的轰击让周围的私军私兵们也是乱作一团抱头鼠窜,从未有过这方面经验和训练的私军士兵攻势陡然停滞下来,如果不是军官们及时赶上喝斥指挥,整个攻击阵型就会陷入停顿。 “魔法弩炮?!该死的,这帮家伙竟然把魔法弩炮运到了这里!”洛华奇手心泛起一阵汗意,魔法弩炮素来是军用制式武器,除了诸如翡冷翠、君士坦丁堡具有生产这种武器的能力之外,也就只有帝国军方制定的制作坊了,而制作这种武器不但耗费巨大,而且制作工艺要求极高,工期长,即便是帝国也只有一切重要城市和要塞才会布设这种魔法弩炮,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座小城堡上遭遇。 塞勒姆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这个大惊小怪的家伙,他以为这还是和维京人那些地方驻军作战,这是在于维京人军方精锐鹰罴铁卫对抗,即便是那些雇佣军和佣兵团也都是在巴斯克和卡拉曼几个行省身经百战的老手,虽然魔法弩炮的出现有些意外,但塞勒姆相信这还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意外。 五台魔法弩炮次第开火,有四台活动梯车毁在了这瞬间的爆裂性力量下,但是利用魔法弩炮休息的间隙,其余活动梯车速度骤然加快,士兵们也嚎叫着紧跟在活动梯车之后蜂拥而来。 “真是可惜,魔法弩炮的间隙时间太长了。”汉密尔顿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而我们的魔法弩炮数量也太少了一点,如果有上二三十具魔法弩炮,我们便可稳操胜券。” “二三十具?汉米,你未免太贪心了,君士坦丁堡才多少?安条克才多少?它们也不过只有几十具魔法弩炮而已,如果不是这七具魔法弩炮正好因为年辰原因被君士坦丁堡城防要塞淘汰下来,哪里轮得到这小小的博卢堡用上魔法弩炮?仅仅购买这批被淘汰的魔法弩炮就花去了三十五万金克朗,弗兰肯已经肉痛不已了。”安提帕特禁不住叫了起来,“不过这些魔法弩炮的确物有所值,那些活动梯车用抛石车和火箭都难以摧毁,唯有魔法弩炮,只要击中,必定完蛋!” “哼,安提帕特,这批魔法弩炮早已经过了使用年限,魔金属的衰减程度已经临近极限值,我看打完这一仗,这些老古董也就只有彻底报废了,你们被君士坦丁堡后勤上那帮蠡虫狠狠敲了一棒,还觉得是拣了宝。” “就算是快要报废的货色,哪怕只能发挥这一次作用,也值得!”安提帕特反驳,此时城墙上隐藏的魔法弩炮正在进行第二轮魔力聚集,操作手们正有条不紊的将魔法晶石颗粒倾倒入反应舱,随着魔金属启动,魔力迅速转化,便可发动第二轮轰击。 “看看这些活动梯车的移动速度和威力,安塔利亚人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他们一样清楚一旦帝国真正控制了这片土地,他们的结局会是怎样!这么多活动梯车,不是一两个星期就能完成的,恐怕我们一占领博卢堡,他们就在琢磨该如何夺回控制权了!如果没有这些魔法弩炮,沙雷他们雇佣军将要面临的压力将会更大!” 就在魔法弩炮完成了三轮轰击之后,已经有十余台活动梯车彻底毁坏,但是与此同时,更多的活动梯车却在猛扑上来的士兵簇拥下抵近了城墙,一场刀刀见血的搏杀战立时就拉开了序幕。 活动梯车的搭钩狠狠的啄落下来,直插入城墙上城砖之间的间隙中,牢牢的扣住城墙垛口,立即就在活动梯车与城墙之间形成了一道通道,士兵们咆哮着沿着梯车蜂拥而上,城墙垛口和梯车通道立即就成了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康斯坦丁不动声色的巡视着整个城墙的每一段,数十台梯车靠近城墙就相当于打开了数十道缺口,现在唯有死死的堵住这个缺口,利用这些缺口上狭窄的通道来摧毁敌人的攻势。 五名一组的弓箭手形成一个攻击群,每当一台梯车靠近城墙时,他们便不慌不忙的靠近上去远远围住,私军士兵刚刚从梯车上一露头面临的就是疾风骤雨般的箭矢,惨叫声混合着喷洒溅射的血雾四处飘落,面积狭小的圆盾根本就无法遮挡住无孔不入的箭矢,如滚地葫芦一般,士兵们甚至连敌人面目尚未看清就从梯车上坠落墙下,跌成肉饼。 侥幸躲过箭雨洗礼的士兵还来不及庆幸,便会遭遇早已守候在垛口旁的突击士兵们的枪林的疯狂突刺,三五支矛枪从不同角度猛然袭至,锋利的矛锋轻而易举就破开了他们身体上的甲胄,伴随着矛锋的抽出,一个个血窟窿只是微微一滞,汹涌而出的鲜血便顺着身体流淌下来,手忙脚乱的士兵只往往来得及在梯车通道上露一个面就走完了他们的人生历程。 第一第三章 博卢堡鏖兵 “看来沙雷的雇佣军还行。”汉密尔顿点点头,略略放下了心,半弧形的弓弩阵外加垛口两侧的突刺手,以及正面的刀盾阵,构筑成一个完美的封锁门,敌人要想打破这些缺口,就不得不面临多重杀伤,同等战力下,要想破解这个封锁,并不容易。 “现在才是开始,没有那么简单,这些安塔利亚的贵族私军再不济也还是经过训练的士兵,他们不会毫无反击之力。”伦岑摇摇头,他已经看到了在那些活动梯车背后紧随而来的巢车。 “命令魔法弩炮和抛石车击中力量轰击巢车,不能让它们靠近城墙!”安提帕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即下达命令。 “安提,这样会有更多的梯车靠近城墙。”一直不曾言语的弗兰肯提醒道。 “没办法,我们的远程打击力量只有这么多,只能顾一头了,雇佣军现在还能应付,一旦那些巢车靠近,恐怕他们现有的优势就要失去了。”安提摇摇头,“立即执行命令!” 巢车的靠近立即让战事变得空前白热化,十余名弓弩手占据在巢车顶部居高临下,飞蝗般的箭矢立即就压制了城墙上的弓弩手,而且给垛口上的突刺手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虽然垛口上的雉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突刺手,但如果为了安全,那突刺手的效用就必定会受到很大限制。 “嘣嘣嘣嘣!”的箭矢飞响,魔法弩炮的轰然炮声,抛石车机簧的咯吱作响,城墙上下雷动的金鼓声混杂在撕心裂肺的呐喊声中,飞溅地血浪,跌落的尸体。金铁交击,一曲又一曲的循环往复,白刃相格,怒目相向,从嘴里涌出的血沫。胸腔中挤压出来的血浆,很快就让整个城墙边缘成为了一幕屠戮画卷。 虽然遭遇了沙雷雇佣军地迎头一棒,但是凭借着数量上的绝对优势和先期在器械和物资上的充分准备,安塔利亚私军掀起的攻势仍然一浪高过一浪。尤其是在觉察到博卢堡城防上投入地兵力并不充裕之后,安塔利亚私军的指挥官们立即就转变先前的分批投入兵力方式,改为集中主要兵力选择几点力求迅速突破。 蜂拥而至的私军士兵如蝼蚁一般攀附在城墙垛口上,通过梯车通道源源不断的涌上城头,魔法弩炮面对如此多的梯车和巢车也显得杯水车薪,现在唯一能够遏制他们攻势的就只有面对面的搏杀。 “洛华奇先生,看来该我们登场了。”塞勒姆嘴角上终于还是浮起了一丝难得地笑意,看来这一帮私军军官还不算太笨。至少知道集中优势兵力选点突破,现在维京人似乎有些撑不住了,就看他们会不会发动他们的魔法禁制和魔法机关来发动反击了。 “嗯,没想到大言不惭的维京人竟然连第一波都抵挡不住。真是令人扫兴。”洛华奇耸耸肩,回首早已经在自己背后整装待发的马贼们,虽然失去了胯下地马匹,但是马贼们的气势仍然很盛。尤其是在目睹了眼前私军士兵们并没有花费多少气力便取得了压倒性优势时,他们就更加有点跃跃欲试的味道了。 “呵呵,不要太过小看这些私兵战士,虽然他们并不顽强,也不善战,但是集结在一起,相互鼓气之下。依然可以让他们暂时忘却生死之险。”塞勒姆悠然道。 洛华奇有些惊讶的瞅了一眼这个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地塞尔柱人。说实话,他对塞尔柱人没有半点好感。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十三联盟和其他马贼也不会和塞尔柱人联手,在他们的心目中,塞尔柱人就是一帮在外表上已经文明化但是骨子里仍然充斥着马骚羊膻味儿的土狗,只能奔波于荒原之上,永远无法融入到真正的帝国文明进程中。 但眼前这个家伙的几句话却让他对塞尔柱人的印象有所改观,至少,这几句话对人性的分析相当精辟,绝不是一个寻常塞尔柱军官能够说得出来地。 “但是我们同样不能小觑维京人,尤其是那位能够一举翦除图克兰和莫林家族地家伙,我相信他的表现绝不仅仅于此。”洛华奇冷冷地反驳道。 “当然,若是这般轻而易举就能拿下这里,那才真是怪事了,不过我们现在占尽优势却是不争事实,利用这般优势一举拿下也不算是痴心妄想吧?”塞勒姆悍然道:“至少我们需要尝试一下才知道。” 当城防上陷入危机时汉密尔顿就意识到了问题的麻烦性。 汉密尔顿也知道沙雷保留了一支精锐的预备队,随时可以投入应对危险情况,眼前看似危险的局势并不足以动摇城防系统,但是却没有料到敌人取胜表面优势的速度如此之快,看来还是对安塔利亚私军的战斗力估计不足,至少这帮家伙纠集在一起仍然具备了相当战力。 城防出现麻烦自己看得到,敌人同样看得到,敌人绝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一直在后端保持着整齐队形的两股敌人突然爆发,呈两个箭头方向向着左右两堡猛扑过来。 “安提,你率领风行佣兵靠近左堡,准备接战,注意保留一半机动兵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全部投入,那边就全权交给你了。亚历,你带领鹰罴铁卫照应右堡,看来敌人是想要试探一下我们的实力底线。”汉密尔顿断然下令。 “让布津准备发动魔法禁制么?”弗兰肯沉吟了一下道:“会不会太早了一些?” “暂时不要发动,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艰苦的日子还在后头。”汉密尔顿摇摇头,第一天就陷入了这样血腥的鏖战中,天知道明天后天还会面临什么样的险境。 安提帕特率领风行佣兵们以最快速度沿着城墙下沿赶到了左堡,白热化的战况让甫及登上城墙的他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数十台梯车死死的抵靠在城墙外沿,嗷嗷叫的马贼们已经取代了贵族私军战士成为了攻城的主力。 略带弧形的短刃马刀虽然名称上是短刃,但是比起步兵战士们的朴刀并不稍逊,倚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和势不可挡的气势,马贼们一个个叫骂着扑上城墙,手中挥舞的短刃马刀泛起朵朵刀花迎向顽强抵抗的雇佣军士兵。突刺手们的疯狂突刺根本无法阻挡住他们悍不畏死的冲锋,就算是腰腹间身中数枪,这些马贼们也决不退缩,咬牙切齿也要将突入自己身体的枪刃压住,以便为身后的同伴打开一条通道。 雇佣军战士虽然也顽强异常,但是面对这一支突然加入的生力军和他们表现出来的气势,顿时就被压了下去,如果不是预备队及时压了上来扛住了这一波险恶的攻势,只怕几处城头立时就要溃口。 安提帕特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沙雷也将吃奶的本钱都拿出来了,这份酬劳也不好拿。投入战斗的预备队都是雇佣军中的精锐,虽然数量不多,分到几个缺口上显得更少,但是几人联手构筑起的小合击战术对于在这种并不算宽阔的地势上显得十分有效,如用一道颇具韧性的拦索,任凭马贼们如何亡命的冲杀,始终无法将这道拦索斩断。 安提帕特竭力压制住自己胸腔内滚涌的战意,这不是单纯的个人拼杀,自己还需要对麾下数百佣兵负责,对整个战局负责,现在需要的是冷静观察形势,在最适当的时候发动决定性的一击来达到目的。眼下雇佣军还能够坚持下来,风行佣兵就不能投入战斗,自己还需要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激烈的鏖战在左堡每一处缺口蔓延开来,声嘶力竭的双方士兵已经忘却了一切,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只知道机械地与眼前的敌人刀刃相向,朴刀、长枪、弯刀、巨剑、短剑外加圆盾、鸢形盾,时不时还有诸如狼牙刺、刺盾、钩镶这一类少见武器出现,雇佣军中一样藏龙卧虎,但那是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无论他们如何顽强抗击,不利的天平仍然在一点一点向着他们倾斜。 安提帕特能够嗅到自己背后佣兵们身上绽放出来的浓烈杀气,甚至连他们因为兴奋紧张的喘息声都能够清晰可闻,他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的瞪大眼珠子看着那一股已经渐渐取代了私军士兵们涌上来的马贼们,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 第一第四章 各显身手 就在安提帕特率领风行佣兵们握刃待发的时候,汉密尔顿同样也是杀意盈胸。 虽然早就料到眼前这一股塞尔柱士兵不简单,但是他们的狂暴表现还是让汉密尔顿心中发紧。 二十四台活动梯车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就扑到了城墙下,整齐划一的攻击阵型和有条不紊的攻击波发动,无论用多么挑剔的目光来观察都不得不承认眼前这股塞尔柱步兵的强悍。 塞尔柱士兵特有的青色服饰一暴露在眼帘中就引起了一阵鼓噪,宽大的方盾比起橹盾看起来似乎只是小了一个号,将塞尔柱士兵们的大半个身体都隐藏其间,沿着梯车通道猫着要快速的奔跑,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相较于先前取得的巨大战果,对付起老到的塞尔柱士兵来,雇佣军的弓弩群就乏善可陈了,成队的塞尔柱士兵巧妙的利用侧翼的方盾掩护自己和伙伴,连环相扣,组成一道完美的屏障,密集的箭雨无法撕开这些宽阔的方盾,只有偶尔从不经意间漏出的缝隙中攫取塞尔柱人的生命。 而一旦扑上垛口,塞尔柱士兵就摇身一变成为一头头骁悍的疯狼,方盾护身,弯刀扑杀,或滚地乱砍,或跃起猛劈,或团身欺进穿刺,一下子就将雇佣军无往不利的包围阵线撕烂。 沙雷已经连续三次组织预备队压了上去,虽然每一次压上都能将塞尔柱人的攻势扼住,但是这样的频率却越来越高,压制之后反张而起的攻势也越来越猛烈。 汉密尔顿意识到自己如果再不出手不可能了,雇佣军已经尽了力,能够有如此水准已经难能可贵了。 庄立庆、兀答剌儿和哈尔克三人组等人组成的点杀组早已经就位,随着汉密尔顿军令一下,点杀组立即进入射击状态。相较于雇佣军的弓弩阵。点杀组的强者们表现出来的水准让他们叹为观止,几乎每一箭发出总能在间不容息间捕捉到敌人漏出来地破绽,每一支箭矢都能恰到好处的穿越那看似严密无比的方盾缝隙,闷哼声中勇猛无比的塞尔柱士兵顶多也就是奔行两步便软耷耷地委顿在地。一股股赤血从他们身体中汩汩冒出。 梯车通道上四处堆积着双方士兵战死的尸体,塞尔柱人不得不将自己伙伴的尸体推下通道滚落墙下, 亚历山大的巨剑带起阵阵风雷劲气,如同一具劈波斩浪的巨锚,坚实的方盾在他的巨剑面前犹如儿童玩具一般碎裂开来,背后的塞尔柱士兵除了惊讶恐惧的望着那巨剑临体,甚至难以发出半点声响便化为碎肉骨渣。爆起地血雾袅袅散开,挥舞的巨剑指东打西,凌厉狂野的剑气轻松无比的撕开了塞尔柱人的防御体系。在亚历山大这种强者面前。无论塞尔柱人组成的配合多么完美都无法阻挡,除了能够延缓对手地突进速度外,并没有太大用处。 亚历山大完全陷入了狂化状态,有汉密尔顿在背后压阵,他不需要过分担心整个鹰罴铁卫的指挥,他太需要一场够份量的杀戮来满足他压抑以久的欲望了。 汉密尔顿对于自己副手这种罔顾大局的行为很是不满。但是现在他也只能承担起本该亚历山大的责任。 连环雷击不断在空中生成,这是汉密尔顿最能够拿得出手来的魔法之一,除了炎龙术之外,也就只有这种连环雷击最能够在这种密集型地战阵中发挥威力了。 暴烈的雷系法力在空中涌动翻滚,阴雷乱闪,炎龙当空,我已经竭尽全力。一瞬间就催发了两个最拿手的魔法术。 碧蓝色的闪电在空中划过,炸裂在塞尔柱士兵地头顶,防魔盔甲并不能完全抗御这种魔法力量的直接冲击,炎龙在空气中散发着灼热的光芒。盘旋回荡,陡然间断裂开来坠入梯车中,生牛皮也无法抵挡这种魔法火焰的焚烧,整个梯车立时化为一座火窟。 巴布宗津也乘势启动魔法禁制,附加在城墙周围的火焰魔法阵陡然爆发开来,沿着城墙基脚下顿时化为一片火海,所有的梯车和士兵们都全数淹没在火海之中。 塞勒姆几乎要咬破自己的嘴唇。敌人地魔法禁制竟然是如此宏大地火焰魔法阵。其耗费之大令人可以想象,他甚至可以猜测得到。对方绝不仅仅只有一个火系魔法阵作为后手,能够在这种时候就断然发动,其至少还有其他的埋伏禁制隐藏在后。 连片地阴雨骤然浮起在空中,彷佛凭空而至,瞬间就转换为瓢泼大雨,灼热的火头一下子就被倾盆而至的大雨压制下来,这个时候塞勒姆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即便是要冒对方狙击手射杀的危险,他也只能让魔法师们发动水系魔法压制,否则这一波火势足以让自己数百名士兵受损不浅。 但即便是这样,突如其来的火焰攻势也让整个攻击方受创匪浅,原本凌厉无比的攻势也顿时为之一滞,得到喘息之机的雇佣军们也借势与佣兵和铁卫们重新分配了战阵,以备下一轮攻势的到来,这个时候除了保留必要的预备队,已经再没有退让的余地了。 连续不断的缠战让日头迅速从半空中向地平线坠落,塞勒姆抑郁的将手按在自己的剑柄上,塞尔柱士兵表现出来的骁勇和顽强让他很是满意,甚至连安塔利亚那些懦弱的私军和军容不整的小亚细亚马贼表现出来的勇武都让他首肯,但是自己希翼取得的战果却没有出现,这更增添了他内心的担心,敌人的表现实在太过出色了,甚至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测。 沉郁的鼓点终于敲击了起来,像退潮一般,塞尔柱士兵和马贼们交替着退了下来,相较于塞尔柱士兵和马贼的章法,私军战士的退却近乎于溃退,虽然他们在搏战时还算勇敢,一旦士气低落下来。几乎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如果这个时候敌人乘势杀出,这群绵羊般的士兵唯有引颈就戮的份儿。 看着塞勒姆阴郁地脸色,洛华奇嗓子眼里也是不带劲儿。干涸和刺痛是连续不断的怒声喝斥带来的负效应,已经几度冲上城墙,但是却总是在对方的反扑之下坠下城来,这让颇以战力自豪地洛华奇很不是滋味,数量上数倍于对手,却取得这样的结果,虽然只是第一天,还是让他有些恼火,而他还不得不因为巨大伤亡面临其他马贼首领们的不满。 “塞勒姆大人。情况不太令人满意啊。”洛华奇驱马来到近前。 “敌人的实力有些出乎我们意料,不过这改变不了结局。”塞勒姆点点头,虽然对于这个家伙有些放肆的态度不太看得惯,但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己方还需要这帮家伙卖命。 “也许改变不了结局,但是我们付出的代价却会大上许多。”洛华奇冷冷的答话。“攻坚非我等所长,这样作得不偿失。” “你什么意思?”塞勒姆抬起目光,声音也开始冷厉起来。 “我的意思很简单,集中力量攻其一点,安塔利亚人实力有限,他们只能作配角,还是得你们塞尔柱人打主力。否则这场仗恐怕会越打越麻烦。”洛华奇不动声色地道。 “那你们呢?”塞勒姆眯缝起眼睛。 “我想我们还是更适合在城破之后掩杀收尾更合适,塞勒姆大人你也看到了,今天我们也尽了力,但是效果并不好。弟兄们不太适应这种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战争。”洛华奇耸耸肩。 “城破之后?城破之后还需要你们么?”塞勒姆毫不客气的道,“城破不了,一切都是枉然,我们现在唯一目的就是破城,其他一切都谈不上!洛华奇先生,你要记住,和我们合作是你们唯一出路。现在想要抱保存实力的想法很愚蠢。也很可悲,那连苟延残喘都算不上。明白么?” “塞勒姆大人的意思是要让我们去白白送死?”洛华奇轻哼了一声道。 “拿不下这座城堡,我看我们比死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我奉劝洛华奇先生,我们现在别无其他选择,只有一心一意拿下眼前这座城堡!明天,先让那些私军不留余力地从侧翼发起攻击,吸引敌人部分力量,我会让督战队跟上监督!这边,我们和你们一起上,如果明天我们还拿不下这座城堡,也就意味着我们恐怕再也无法攻克这座城堡了,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塞勒姆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眼睛中冷电般的精芒更是咋闪咋逝,看得一直对这个塞尔柱人不怎么在意的洛华奇心中也是一凛,对方是要孤注一掷了,只是这么早就孤注一掷还真要有些魄力才行,但是仔细一琢磨对方话语中的流露出来的意思也很明白,马贼们和私军战士不比正规军,他们的锐气顶多也就是保持两三天,三天之后若是仍然不下,锐气一泄,想要再鼓动起来就难比登天了,还不如提前决一死战,这才是明智之举。 “那你们那几位魔法师呢?”洛华奇沉吟了一下才道。 “一样,他们会毫无保留,拿不下城来,管他是魔法师还是我,结局都一样。”塞勒姆沉声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洛华奇盘算半天,最后才道:“既是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若是明日无功 “没有后日!明日一战必须有一个结果,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塞勒姆眼睛中泛赤,无边地杀意笼罩在他身上。 第一第五章 你死我活 汉密尔顿一个人伫立在墙头上,他并没有像安提帕特和萨吉兹他们那样四处安抚士兵们,在他看来,那只是副帅们应该做的事情,这个时候他需要在士兵们展现自己的强硬不屈,而非体贴入微,士兵们永远只记得厉酷强悍的主帅而非春风拂面般的上司,他不需要在这些细节方面去赢得士兵们的尊重和爱戴,在敬畏和爱戴之间,他宁肯选择敬畏,他们选择自己并非因为自己对他们如何好,而是因为自己能够给他们带来胜利。 今日这一战看似完美无缺,但是汉密尔顿却清楚危机已经到来,魔法禁制的发动的确给对方造成了巨大伤害,但是对方魔法师的表现却把这份伤害化减到了最小,尤其是那样老到的塞尔柱士兵,即便是身处火海中也表现出了沉着冷静的水准更让汉密尔顿觉察到了自己一方与对方实力之间的差距。 好在马贼和私军已然遭受重挫,现在汉密尔顿唯一希望的就是在明日一战中双方都能够保持这种势钧力敌的态势,让这样的战事能够拖上三五天,籍此让马贼和私军彻底丧失战斗力,塞尔柱人虽然彪悍,但是毕竟数量有限,敌攻我守的情况下,尽量发挥守势方的优势,塞尔柱人就无力回天。 汉密尔顿最为担心的还是这一点如果被对方主将也察觉到,那明日这一战就会变成生死之战,不死不休之战,那胜负的天平究竟会向谁倾斜就很难说了。 “汉米,你在这里?” “嗯,亚历,明日一战,你怎么看?” “不死不休吧。”亚历山大轻轻叹了一口气。 “啊?你也这么看?”汉密尔顿吃了一惊。 “从对方这种时候就收兵就可以看得出来了,按正常攻防,至少还可以缠战一个小时以上,但对方却主动撤军。难道说对方无再战之力?他们看样子是准备要为明日之战做准备。”亚历山大脸上浮起一丝阴狠,“明日就是决定博卢堡命运之战,汉米。这一战我们怕是要以命搏命了。” “你确定?”汉密尔顿似乎一下子反而变得轻松起来。 “汉米,你也不是雏儿了,塞尔柱人大概也觉察到双方之间的力量消长变化,拖过一天便不利于他们一天,除非他们的大部队能够在几天之内出现在安塔利亚土地上,否则只会活生生把他们拖垮,那些私军和马贼能陪他们缠战几天?这样也好,大家都放开手脚来搏一搏。一战而定,看看谁命够硬!”说到最后一句话,亚历山大牙缝中已经迸发出赤裸裸的血腥气息,如嗜血狂魔嗅到猎物香味一般。 汉密尔顿终于笑了起来。鹰罴铁卫养成的重压不屈性格在亚历山大身上流露无遗,压力越大,抗力越大,自己倒是真的喜欢这种性格,既然无可选择,不如大大方方面对,该来的始终要来,那就索性刀刀见血,来个痛快。 汉密尔顿也未曾想到创口竟然首先会从侧翼被打开。 他和亚历山大包括安提帕特与伦岑在内的所有人都估计到今日这一战的残酷性,右堡地正面无疑是敌人突破的重点。但是谁也未曾想到敌人的攻势竟然会是首先选择了左堡。 连环不断地土系魔法攻击让左堡堡墙不断发生摇动,大面积坍塌虽然并未出现,但是巨大的摇晃却在很大程度动摇了沙雷雇佣军士兵的军心,尤其是那些并没有多少战争经验的新兵。 借势蜂拥而入的贵族私军气势大盛。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以及背后督战队高举的督战刀相逼,残存的两千多贵族私军几乎是倾巢而出,猝不及防之下,沙雷雇佣军防守地堡墙多处被突破,而将重心放在右堡的风行佣兵和鹰罴铁卫甚至来不及及时作出反应。 如果不是蓝蔻和另外一名傀儡魔法师正好在场及时介入,只怕左堡防御体系当场就要崩溃。 十二名玄甲鬼兵和两名傀儡魔偶的突然插入在很大程度震慑了并没有多少经验的私军战士,尤其是十二名玄甲鬼兵组成地兵阵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力。十二具鬼王镰掀起阴风阵阵。横扫入卷云覆地,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是三十多名受惊过度的私军战士丧生在鬼王镰下。饶是私军军官竭力想要稳定军心,但是面对这种死灵生物的攻击,私军战士也无法避免陷入混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进攻,这也直接导致了险些得逞的安塔利亚私军最终功亏一篑。 直到左堡危机彻底解决之后,汉密尔顿才算松了一口大气,不过他也根本没有机会多喘息一下,右堡正面面对的猛烈攻势很快就让他全身心投入到真刀真枪的直面拼杀中去了。 塞勒姆和洛华奇都没有意识到安塔利亚人的濒死一搏能够有如此威势,竟然险些破城,他们并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安塔利亚私军身上,他们宁肯相信自己一兵一卒来践行胜利。 马贼和塞尔柱士兵混合编成的攻击锋阵如连绵不绝地海潮一般疯狂的击打在右堡的城墙上,上百台活动梯车排列成整齐的队形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间或有被魔法弩炮击中化为碎片木屑,但是士兵们立即有涌向周围的梯车,不作半步停留,狂热的气氛即便是在城头上的佣兵战士和鹰罴铁卫们都能够感受得到。 如果单单是在气势上来说,马贼们的表现甚至超过了塞尔柱士兵。 洛华奇和所有马贼首领都毫无例外的换上了步兵盔甲,身先士卒这个范例作用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展现,庞杂的人头密集地顺着梯车搭起地通道涌向城头,震耳欲聋的杀声充斥于耳,如蝼蚁一般地马贼杂色混陈,覆盖了整个右堡城墙上下,百十台梯车次第抵达城墙下,立时掀起了一波暴风狂潮。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席卷而来的兵潮像海涛一样拍打着堤坝般的城墙,马贼们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扑上来,又被佣兵和铁卫们红着眼睛挡回去,金铁交击与呐喊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色迷离与寒光耀目交相辉映,整个右堡成为一个沸反盈天的屠场。这个时候人命彷佛成了最不值钱的货物,死神的镰锯肆无忌惮的沿着城墙垛口收割着双方的士兵,双方都心甘情愿的用自己身体作为祭礼来换取战神的垂青。 汉密尔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血沸腾过了,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就没有真正如此感受过,无论是海法要塞之战还是随后的零散战事,都没有能够真正让他如龙族世界中战争那样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但是今天这一战又让他有了昔日那种迎难而上的欲望。 不过现在他还不能抛开一切冲上去,左堡的局势已经缓和了下来,所有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了右堡上,马贼们背后的塞尔柱士兵已经开始加速,看来是要在已经处于白热化状态的再助一把力,最危险的时刻才刚刚来临! 几个土象巨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城墙头上,模糊狰狞的外表让人肝胆欲裂,高大三米的形体肆无忌惮的蹂躏着城墙上簇拥着的士兵,挥舞着的柱形手臂如同两柄无坚不摧的大棒,双臂一抡便有三五个佣兵团士兵从城墙上跌落,几乎是转瞬之间,狂暴的土象巨人就在原本完整的城墙防线上活生生的撕开了几道巨大的口子。 塞尔柱士兵显然是踩着节拍杀到的,几乎是完美无缺的配合着土象巨人肆虐的方向,突击战队如狼似虎的掩杀着被土象巨人破坏的防御体系,面对这种刀枪不入的魔法巨人,饶是风行佣兵和鹰罴铁卫骁悍不屈,但是也只能黯然后退,三段城墙眨眼间就已经被染上了塞尔柱人的靛青色。 “上!”只有短促而高亢的一个字从喉咙中喷发而出,汉密尔顿已经来不及发出多余的命令,命运悬此一线,敌人的魔法师竟然在一瞬间遥空造就出如此多具土象巨人,这显然是想要利用这一突如其来的一击彻底破坏城墙防线,以达到破城的目的,己方准备的狙击手并没有发现敌人魔法师的出现,看来敌人也已经觉察到己方对策,将魔法师暗藏于普通士兵中,但是没有魔法道具和器物的帮助,几个魔法师竟然能够有如此威势仍然超出了自己预料,而自己对于这一点却没有预测到。 些许的疏忽松懈竟然酿成如此大祸,汉密尔顿心中大恨的同时也只有咬牙切齿扑上,现在也唯有硬撼灭杀这土象巨人才能挽回这一局了。 第一第六章 攸关 庞大的土象巨人发出沉闷的怒吼声,挥舞着双臂,扑向环绕成阵的佣兵战阵,这种用土元素吸纳地气凝聚成的魔化巨人虽然行动不算灵活,但是对付密集阵营的军阵却无疑是最为拿手的,浓烈的土腥气混合着魔力驱动,让这些庞然巨物几乎就成了一个不死之身,对于寻常士兵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魔神,刀剑难伤,弩矢难入,根本没有任何手段能够毁灭对方。 一枚弩炮轰然击中土象巨人,巨大的魔力冲击让土象巨人一下子炸裂开来,化为尘渣土沫,纷扬落地。这是一组弩炮手在面临土象巨人的袭击之前不得已移动弩炮发出的一击,没想到却一举成功。 但是其他几个土象巨人却再也没有遭此厄运,它们沿着城墙向两端横扫,佣兵和铁卫们只能狼狈的竖起橹盾来抵挡这笨拙但是却无法抗衡的冲击。 汉密尔顿连续不断的给自己施加强化术,魔力的快速消耗让他有些心力憔悴,急冻术终于释放成功,一抹冰蓝色的水雾冉冉的叠加在了一具土象巨人身上,张牙舞爪的土象巨人的行动骤然放缓下来,几秒钟之内,它便化为一具冰雕,而当一个鹰罴铁卫尝试性的奋力一击击打在它的躯干上时,伴随着清脆悦耳的破裂声音,整个土象巨人顿时化为一堆冰渣委顿下来。 这怕是这么久来佣兵和铁卫们听到的最优美声音,失去了土象巨人打前阵的塞尔柱士兵虽然一样凶悍疯狂,但是面对着士气高涨的佣兵和铁卫们,他们先前不可一世地气焰显然被压制了下去。尤其是在蓝蔻适时加入战团,释放出十二名玄甲鬼兵兵阵插入已经在城墙头上站稳脚跟的塞尔柱人阵营中时,整个战局变得更加惨烈白热。 汉密尔顿已经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对付土象巨人身上,急冻术并不是他拿手的魔法,这种冰系魔法源于水系魔法,而水系魔法恰恰是他的弱项,也幸好在古月真人教授他五行秘法时建议他习练魔法上应该更宽泛一些,这有助于五行秘法能力的均匀。所以他才习练了这一手急冻术,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大作用。 急冻术消耗的法力相当巨大,尤其是像汉密尔顿对于急冻术并不擅长熟悉。林雷就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准备和发动。但是其效果也是明显的,被急冻术冰冻化地土象巨人脆弱得令人吃惊,一名普通士兵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它打得粉碎! 汉密尔顿连续三个急冻术得手。三具土象巨人都在士兵们的围攻下化为泥土尘埃,而残存地两个土象巨人,一个在忽雷黛竭尽全力发动地刀气盘绕下,化为无数块泥土碎片,而另外一具土象巨人也在与那名魔法师放出的傀儡魔偶的对决中同归于尽。 土象巨人地崩溃一下子将整个佣兵和铁卫们的士气调动起来。重新组织起来的铁卫和佣兵再度与塞尔柱突击士兵们绞杀在一起,湿滑的血浆溢满了整个城墙,双方的士兵已经无暇顾及脚下仍然在呻吟地,眼下双方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垮眼前的敌人,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生存下去。 “难道就不能再释放几个土象巨人么?”塞勒姆几乎要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恶狠狠的目光紧盯着眼前几个脸色苍白的魔法师。他知道他们已经相当努力了。但是现在还不够,只要眼前这座城堡拿不下来。一切都是空谈,无论他们的表现多么耀眼都是虚妄,他不看过程,他只要结果。 “对不起,塞勒姆大人,我们已经尽力了,敌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你们获得的情报,他们地魔法师相当高明,而且城墙上还有魔法机关!”一名魔法师愤愤不平地叫道:“难道你没有看到,他们还有傀儡法师?!而之前,你们告诉我们他们什么都没有!” “放肆!”塞勒姆阴冷的目光如毒蛇一般在四名魔法师身上,他此时地心情也同样糟糕,他已经将所有底牌都打出来了,眼见得无限接近成功了,但是土象巨人在那些佣兵面前的完美表现竟然只持续了十几分钟就崩塌了,他不知道那些土象巨人怎么会一下子变得如此脆弱迟钝,竟然被那些士兵活生生砸成碎渣,也许和他们所说的魔法有关,但是他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需要这场胜利,而眼前这几个家伙显然还留有余力。 “塞勒姆大人,并非我们不愿帮助你,但是眼下的局势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你还希望我们怎么作,难道你要我们和你们的士兵们一样去冲锋陷阵?” 另外一名魔法师显得冷静一些,他注意到了对方眼底深处流露出来的丝丝杀气,虽然他不相信对方敢于有什么不利于自己几人的行为,但是眼下情况非常,他也得防备对方狗急跳墙,他可不想陪对方玩命,拿不下城堡是军队的事情,与自己无关,自己只能在确保自己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协助对方,方才抵近城墙发动土象巨人已经是冒了奇险了。 “给我一起上城墙,发动你们的攻击魔法,给我打开通道!”塞勒姆双手紧握插在自己身前的冲锋矛,一字一句的道。 “不可能!我们不是你的士兵!我们一出现他们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一支箭矢就可以要我们的命,我们可不去白白送死!”一个魔法师断然拒绝道。 “这就是你们的选择?”塞勒姆声音中充满了危险性。 “塞勒姆大人,不是我们不愿意 “不要废话,我只问你们,他能代表你们四人么?”塞勒姆不耐烦的打断插言者。 似乎是听出了塞勒姆言语中的威胁,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塞勒姆大人,如果说我们拒绝的话, “结果很简单,那就是城墙下多四具尸体,我会在给苏丹陛下的战报中为你们的不幸表示遗憾。”塞勒姆刀锋一般的目光锁定在居中那名高个子法师脸上,他知道这个家伙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倒吸一口凉气,四名魔法师脸色都是骤变,这个家伙竟然敢公开用死亡来威胁? “对不起,也许你们觉得我是在妄言,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苏丹陛下已经明令我们必需要拿下这里,我别无选择,你们既然上了这艘船,那我们就只能同舟共济,想要提前下船,那他只有死!”塞勒姆根本就不给对方思考余地。 “我们接受你的命令,不过我们也有条件,只此一次,如果我们已经尽了力,而你的战士仍然无法打开僵局,那请恕我们不再奉陪!”高个子法师挥手制止了还欲再争执下去的伙伴们,坦然迎着塞勒姆的目光。 “好!”塞勒姆爽快的答应下来。 “塞勒姆大人,请记住履行自己的诺言,如果事后塞勒姆大人仍然不遵守诺言,那就不要怪我们 高个子法师清冽的目光让塞勒姆也有些心虚,但是现在他也没有退路,他知道这帮魔法师在国内也颇有势力,尤其是深得大殿下的厚爱,可以说能够将这几个魔法师要到这一仗中来,也是考虑到这一次事关重大,否则,以大殿下那股子珍惜劲儿,绝不会轻易派给自己这个小小的千夫队正来帮忙。 青灰色的浪潮又一次漫卷而来,汉密尔顿紧张的注视着眼前战局的变化,巴布宗津的魔法禁制和魔法机关已经发动完毕,连续爆发的火系魔法阵和陷阱让塞尔柱人伤亡惨重,在失去了土象巨人的支持之后,塞尔柱人的攻击力度受到一定影响,尤其在遭遇魔法打击之后,塞尔柱人的攻击势头也一下子跌落下来了,己方甚至还能组织起几番像样的反击,一点一点将他们在城头上的据点压缩回去。 但是塞尔柱人始终没有放弃进攻,战争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汉密尔顿感觉得到对手也是在孤注一掷,他有一种预感,一旦对方今日不能打破博卢堡,那么明日他们的机会将更渺茫,而到后日,以塞尔柱人本身力量和马贼私军的斗志,几乎就在也不可能组织起像样的攻势,可以说博卢堡便稳如泰山了。 “该死!”汉密尔顿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突然爆发而出的巨大火球在佣兵和铁卫们的身影中坠落,炸裂开来的火网飞溅开来变成无数火点,佣兵和铁卫们凄惨的叫声在城墙头上回荡。 “狙击手,干掉那几个家伙!一个都不准漏掉!”安提帕特愤怒之极的声音压过了一切噪音:“就是那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哈尔克!你们在干什么?!” 第一第七章 战无胜 凄厉的箭啸声划破嘈杂的城头上空,哈尔克几人早已锁定了目标,但是目标却不像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不但有厚实的橹盾掩护,而且簇拥在他们面前层层叠叠的马贼和塞尔柱士兵一样成为他们最好的挡箭牌 安提帕特的怒喝声尚未传递到耳,哈尔克三人组手中的弓弦已经连续响起,魔法师们给己方带来的巨大伤害无可比拟,一下子又将原本逐渐好转的局势重新逆转,得到魔法师支持的塞尔柱士兵更是士气大振,青灰色的身影重新向周围蔓延。 箭矢连续不断的穿越盾牌缝隙,溅起的血雾四散弥漫,几乎每一支箭矢都能收走一条人命,但是几名普通士兵装束的魔法师却总是能够隐藏在这些士兵身后免于一劫。 “兀答剌儿、庄立庆,你们和哈尔克他们配合一下,务必给我解决掉那几个魔法师!”汉密尔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紧迫性,这几个混迹于普通士兵中的魔法师不断的发起火焰攻击,这种魔火毫无预兆,四处溃散,根本无法反击,严重的打击了佣兵和铁卫们的信心,如果不遏制这种局势,自己辛辛苦苦构筑起来的局面又将陷入崩溃。 兀答剌儿和庄立庆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虽然在对抗战上互不相让,但是在联手作战上一样相当默契,“立庆,最左边那个矮个子,我来扫清他前面的阻碍,你来解决他!” 庄立庆会意的点点头,从背上掣出水木箭,不动声色的引弓待发。 而兀答剌儿也早已将手中几枚粗大的长箭握在手指间,一枚一枚的压入弓弦上,目光更是紧紧锁定前方。淡淡地风雷气息开始在他身上萦绕。 “嘣嘣嘣!”三枚长箭次第放出,浓烈的煞气混合在长箭中带起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声,隐隐风雷声更是尾随着划空而过的箭矢袅袅扩散开来。 庄立庆在心中暗赞这个家伙的风雷矢威力越来越强,却也浮起一股不服气地感觉,风雷矢固然强悍。难道说自己的隐形魔箭就会输了他么? 簇拥在前端的几面橹盾次第炸裂开来,连同着扛举橹盾地士兵一道被风雷矢活生生的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孔,惊惶之余的矮个子魔法师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林雷淡淡的虚影已经一掠而至,周围正欲夹上前重新构筑防御面的塞尔柱士兵只感觉自己面前一阵波动,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矮个子魔法师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颈项慢慢地委顿在地,殷红的鲜血顺着青色的战袍垂落下来,显得格外刺目惊心。 “干得好!”汉密尔顿的称赞声传入哈尔克三人耳中听起来格外不是滋味,自打兀答剌儿和庄立庆崛起于鹰罴铁卫中的弓箭手里之后,哈尔克三人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两个家伙出神入化的箭技以及独到的绝技让哈尔克和林克以及楚科奇三人都才真正认识到帝国军方一样是人才辈出,至少这两个家伙表现出来的实力丝毫不逊于自己三人,只怕在汉密尔顿眼中甚至还超过了自己三人,几度战事中哈尔克三人的地表现都没有能够占到上风,如果不及时扭回局面,只怕自己三人地地位还将更一步下滑。 “林克,掩护我,楚科奇,看你的,右边那个胖子魔法师。他必须死!”哈尔克一咬牙给林克打了一个手势。自己突然间纵身而起,矫健的身影在空中连续几个翻滚,骤然爬升到半空中,一声怒叱中,腰间十二枚长箭竟然就在空中这翻滚飞行过程中分成连续三波射出,其间相差时间短得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十二枚箭矢借助着哈尔克飞行在空中所取得的良好位置,沿着不同角度攒射发出。十二枚长箭沿着不同角度不同方位不同时间密集发出。整个空中就像泛起一波参差不齐的猬集箭雨。而林克也抢在哈尔克之前抽箭怒射,塞尔柱人的弓弩手虽然发现了哈尔克的意图。但是却在林克精准地射击下根本无法抬头离开橹盾地保护,只能咬着牙关躲避对方这一轮暴风雨般的攻势。十二支箭矢如狂风骤雨一般劈面而至,猝不及防地塞尔柱士兵们应接不暇,虽然有橹盾掩护,但是哈尔克本来就居于高处,这一凌空飞越而起,更是几乎成为垂直俯瞰一般,箭雨从空中径直射下,六七名塞尔柱士兵顿时惨叫着倒在血泊中,而从城墙上垛口上弹射而起的楚科奇早已锁定对手----那个忙不迭俯身想要仆地翻滚躲避的魔法师,三枚三棱快箭说时迟那时快,一闪而逝,活生生将那名魔法师钉在了城墙脚下。 狙击手的优秀表现一下子扼杀了塞尔柱人刚刚鼓起来的锐气,爆裂乱溅的火球也在日朗人的三名术师发动的水雾术法压制下渐渐平息下来,这个时候汉密尔顿才算是真正意识到魔法师在一场战争中可以发挥多么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这种规模不算太大的攻防战争中,陡然发出,的确能够起到相当关键的作用。 也幸好自己有所准备,日朗术师的发动水雾术法虽然无法完全压制对手的火系魔法,但是毕竟水火相克,水雾一下子让整个空气都变得潮湿起来,四周环境也同样受到影响,火势蔓延也大打折扣。 眼见得自己两名同伴丧身敌人狙击手箭矢之下,另外两名魔法师再也顾不得继续发动魔法攻击,连滚带爬的向后狂奔,此时此刻生命面临直接威胁,之后的任何诺要胁都可以暂时抛置在一边。 塞尔柱士兵的锐气再一次遭受重创,原本持久的鏖战就已经让他们精疲力竭,全凭着一股士气支撑着他们亡命拼杀,而魔法师的被射杀以及魔法攻击的消失加之对手已然悍不畏死的反扑让他们意识到想要轻易突破这座城墙并非易事。 尤其是马贼们阵脚的动摇更是直接的打击了他们的信心,逐步萎缩的阵线一点一点的被向中间挤压,饶是他们竭尽全力想要维持,但是失去了马贼们的支持,他们在数量上更是占据劣势,而那不死亡灵的出现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袋棉花。 蓝蔻已经是第三度召唤出玄甲鬼兵了。 玄甲鬼兵并非无所不能,虽然它们组成的兵阵在很大程度可以起到砥柱作用,但是对于塞尔柱士兵来说,它们并非决定性因素。尤其是在第二波攻势拉开时,对方魔法师释放的火系魔法显然就是针对玄甲鬼兵而来,蓝蔻虽然反应迅捷,但是还是有三名玄甲鬼兵沾染上了魔火,被活生生烧成了灰烬。 那名傀儡魔法师的傀儡魔偶也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几名塞尔柱人中的中级军官都丧生在傀儡魔偶异乎寻常的攻击手段上,以命换命这种看似笨拙的手法对于傀儡魔偶来说无损皮毛,而对于人类来说却是致命的,三名塞尔柱军官都因此丧命,而还有两名塞尔柱军官也重伤在魔偶诡异的反击之下。 胜负的天平重新一点一点的被汉密尔顿他们扭回,汉密尔顿此体内的法力已经释放干净,现在的他只能沦为一名冲锋战士,天魔刺下已经倒下了不知道多少马贼和塞尔柱士兵,他和亚历山大组成连环绞杀锋阵几乎就成了马贼们的勾魂阵。 当最后一名塞尔柱士兵和马贼终于消失在城头上时,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一天几乎比以往一年过得更加漫长,对于汉密尔顿来说即便是与深渊魔物中的几大王者对决也远不如今天的战事令人疲倦,此时的他只能以手撑住城墙垛口死死的盯住正缓缓退却而去的敌人。 城墙上横七竖八的倒躺着士兵的尸体和身体,活人和死人躺在一处,极度的疲倦让士兵们直接无视环境的恶劣,无论是血泊中还是尸身旁,他们直接就躺了下来,喘着粗气,除了必要的警哨,几乎就再也没有人想要动弹一下。 “我们胜利了?”亚历山大以手杵剑茫然的站在墙头上,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胜了。”汉密尔顿同样瘫软的靠在城墙上,“至少今天他们不可能在组织起像样的攻势来了。” “那明天呢?”亚历山大舔了舔嘴唇,干裂的嘴唇有些发苦,淡淡的血腥味道通过粘湿的舌尖传来,不知道就是敌人的鲜血溅到自己嘴唇中还是自己嘴唇干裂溢出的血迹。 “我也不知道。”汉密尔顿想都没想便顺口道:“也许还会来一战,但他们绝不会比今天的下场更好,聪明人应该想得到结果。” 第一第八章 进退两难 塞勒姆沮丧的呆坐在大帐中出神,今日一战竟落得如此境地,实在让他难以置信,但是思前想后,塞勒姆自认为己方的确已经尽了全力,儿郎们舍生忘死,就连那些马贼和安塔利亚私军亦是义无反顾的全力以赴,但是,这一切换来的却是这等结果,这如何不让塞勒姆感到惊怒的同时也有些后怕。 敌人层出不穷的手段才是最让塞勒姆感到心焦的,魔法禁制和魔法机关花样百出,而更让塞勒姆胆寒的是对手竟然可以召唤亡灵,想一想那些呲牙咧嘴的骷髅蜂拥而来,塞勒姆都不寒而栗。 该死的亡灵一脉,怎么会搀合到这其中来?塞勒姆恨恨的想道,如果不是那帮亡灵在其中捣鬼,也许自己的儿郎们已经突破了最后一关,只可惜发烦躁,明天该怎么办? 一千二百二郎在明天早上能够投入战斗的不足七百人,今日这一场恶战实在太过凶险,面对面的以命换命拼杀即便是久经战阵的库图皮鲁武士们也有些吃不消了,而那两个吓破胆的魔法师只怕是用刀逼着他们脖子下,他们也不敢再靠近城墙,对手的狙击力量实在太强大了,不但观察力惊人,而且他们的狙击手段更是超乎寻常的凶悍,自己专门安排保护的甲士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徒增伤亡而已。 如果那帮马贼或者安塔利亚私军能够变成和自己手下儿郎们一样的库图皮鲁武士一样就好了,塞勒姆有些黯然神伤,攻击力量的参差不齐无疑是这一次战事失利的关键,安塔利亚私军和马贼们虽然也相当卖命,但是他们的战斗力实在有限。测试文字水印9。尤其是在面对这种他们并不擅长地攻坚战时,他们的弱点更是暴露无遗。缺乏有效的突破手段,缺乏顽强不屈的战斗意志,缺乏不达目的誓不休的气概,这一切也就成了失败地最好诠释。 塞勒姆发现自己地思绪有些浮想联翩,可现在不是神游的时候。明天早上该怎么办?是继续战斗还是暂时休整?是另寻他途还是理智的撤退?塞勒姆有些拿不定主意。 帐帘被呼哧一声掀了起来。走进来的是脸色同样难看的洛华奇。 二人已经为此场战事各自的表现两度争吵了,但是谁心中都憋着一口恶气,马贼们付出了将近一千五百人的巨大伤亡,这让马贼首领们都怨声载道,马贼联盟甚至已经出现分崩离析地征兆,谁也不愿意将自己所有血本都投到这一场战争中来,攻不下这座城堡对于主要活动在安塔利亚中部和南部的马贼们来说短时间内影响不大。一些短视的马贼首领们甚至认为即便是这里控制在帝国手中,也不会对他们的活动产生多少实质性的影响。 “塞勒姆大人,是该下决心的时候了,今日一战我们都已经见识了帝国佣兵和鹰罴铁卫的真正实力,他们不像我们想象中地那样窝囊无用,他们甚至还有魔机者和魔法师力量,噢。还有那些该死的亡灵,我简直无法想象帝国什么时候又和亡灵搅合在一起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纠集在一起已经超出了我们战前的预测,失败也在情理之中,问题是我们现在不能那样盲目愚蠢地继续下去了。” 洛华奇脸色铁青的盯着塞勒姆怒吼道:“我建议我们立即撤军!现在我们撤军还可以体体面面的以得胜而还的姿态回去。如果真的要走到敌人紧追不舍的那种境地,那我想我们才是真正要完蛋了。” “你以为我们现在这样回去就不会完蛋了么?我早就告诉过你,拿不下这座城堡,就等于失败。”塞勒姆冷冷的回答,“洛华奇先生,你既然选择了我们塞尔柱,那你就应该明白。你已经于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了。现在想要脱身,晚了!” “塞勒姆大人。我很清楚我自己现在地处境,不需要你来提醒,但是我却要提醒你,以我们现在地这种状态,再要去攻城,拿与自杀无异。今天你已经看到了对手的强悍和顽固,如果没有绝对地优势,我们拿不下。” 洛华奇并没有被塞勒姆的言语吓倒:“精灵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假如你们国内的主力能够按照你所设想的那样准时抵达,我想这座城堡一样会匍匐在我们脚下,仅仅是眼前这点力量也许可以阻遏我们,但也仅此而已,我们已经清楚他们的底细,帝国在拜占庭并没有正规军驻扎,而小亚细亚、苏美尔以及美索不达米亚的驻军又不得不应对正面的压力,他们一时间想不到也抽不出力量来考虑这里,这才是我们的机会。” 塞勒姆心中一动,这个家伙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国内的战争机器已经全面启动,苏丹陛下甚至可能会御驾亲征,苏美尔和小亚细亚一线的战事将会吞噬掉帝国在这个方面的所有力量,而安塔利亚将会是一条所有人事先都没有预想到的暗道,只要上司所说的主力能够准时抵达,自己完全可以将功补过,率领援军再卷土重来,一举击破眼前这座城堡。 洛华奇心中有些紧张,他必须说服眼前这个家伙,否则这个家伙如果头脑发热明日一定要自己去陪他们送死,那自己也许就不得不作出一个艰难的选择了,但看样子眼前这个家伙有些动心了,但愿这个家伙脑袋能够灵动一点,不要逼自己走绝路。 就在塞勒姆脸色阴晴不定的时候,帐外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喊杀声,由远及近。 “怎么回事?” “袭营!敌人袭营!我们得马上作出决定!” 洛华奇立时醒悟过来,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反戈一击!这一下,只怕塞勒姆想不撤军都不行了。 第一第九章 悍然 汉密尔顿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一切,逆势而行往往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谁都以为在今天这一仗中己方已经竭尽了全力,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竭,能够守住博卢堡防线不被塞尔柱人和马贼们攻破已经是邀天之幸了,现在该要做的事情应该是加强防范的同时好生休整,为明天可能继续的战争做好准备。 但是汉密尔顿并没有这样做,他清楚此时城外的塞尔柱人和马贼们一样正在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退缩,心犹不甘;进攻,力有不逮,正是这种犹豫不决的心情会让他们的警惕性大大放松,而这正好是自己的机会。 要想彻底断绝塞尔柱人和马贼们继续进攻的念头为自己一方赢得更多的休整时间,那就只有彻底的破灭他们的幻想,唯一的办法的逆袭。 并不出汉密尔顿所料,这一次逆袭相当成功,虽然出动的力量相当可怜,事实上还能够坚持下来发动反击的力量实在太单薄了,无论是鹰罴铁卫还是风行佣兵,还能够上阵的人都不多,但是就是这样一支不足两百人的力量却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马贼和安塔利亚私军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混乱不堪,私军甚至还发生了炸营溃散事件,黑夜中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混乱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私军死在了马贼们歇斯底里的反扑之下。“干得漂亮。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由衷地赞扬道:“我相信如果明早塞尔柱人和马贼们无法组织起进攻,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功劳得归功于你。测试文字水印3。” “汉米,不要那么乐观,我们并没有对塞尔柱人造成多达伤害,事实上真正垮掉的是那些安塔利亚私军,就连马贼们也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亚历山大颇有自知之明,两百突击队,能够成功完成逆袭并返回已经是相当不易了,他并没有草率的向塞尔柱人的军营发动进攻。 “这不一样。现在能够影响战局的并非塞尔柱人,他们只有一千余人,经过今天的战斗,他们能够派出的力量已经并不多了,而现在能够真正对我们构成威胁的是马贼,而我们地奇袭已经达到了重挫他们士气的效果,这就足够了。”汉密尔顿摇摇头,“我敢断言。明天他们就会撤退。” “啊?你确定?”亚历山大并不太相信汉密尔顿的判断。在他看来。今日这一战虽然惨烈,但是并没有完全破坏对手的攻击能力,明天爆发激战的可能性依然很大。 “确定,我们拭目以待吧。”汉密尔顿目光投向城墙下。远处敌人的营地内依然有浓烟和火光发出,今天晚上塞尔柱人马贼们看来是别想有一个安稳的环境了,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后续而来地塞尔柱大军,他不知道塞尔柱大军如何突破水上封锁,而一旦出现那种境况,自己又该怎么办? 有些遗憾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如果是那样。那真是太可惜了。安塔利亚已经向自己张开了怀抱,塞尔柱人也一样意识到了这里地重要性。只可惜帝国却显得太过迟钝,自己想要为帝国尽忠似乎也有些独木难支。 “汉米,你在担心什么?”巴布宗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汉密尔顿身后,“塞尔柱人看样子再没有力量发起进攻了。” “我并不担心明天,我担心的是后续的塞尔柱人。” “你觉得塞尔柱人可以突破帝国水军的封锁么?”巴布宗津也不太相信这一点。 “按理说应该不可能,不过我有一种不太好地预感,塞尔柱人恰恰可能会在这一点上做到。”汉密尔顿深深吸了一口气,“若真是那样,我们怎么应对?” “若是塞尔柱大军到来,单凭魔法禁制或者魔法机关是无法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我们手中的力量太薄弱了,而博卢堡的防御体系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得到大幅度提高。”巴布宗津沉吟了一阵之后才道:“现在说这些都还嫌太早,我们现在首先需要确定的是塞尔柱人是否真的会如你所说的那样会有大军进入安塔利亚。” “很简单,从明天塞尔柱人他们地表现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他们撤离不远处驻扎,就意味着他们会在较短时间内得到力量增援,而如果他们撤离较远,那也就可能说明他们地大部队到达时间可能还要一段时间,而如果他们明天继续发动猛攻,那 “那也就是说他们的援军到达地可能性并不大!”巴布宗津接上话。 “对!若是第二三种情况出现,也许这博卢堡还能保留于我们手中,若是第一种情况出现,只怕我们也就只有忍痛割爱了。”汉密尔顿喟然道。 巴布宗津和亚历山大都陷入了沉思,他们都已经了解到汉密尔顿想要脱离翡冷翠来安塔利亚的目的,就是要独立于帝国之外寻求自我发展的机会,现在机会已经降临,但是却又面临莫大的风险。 塞尔柱人厉兵秣马,烽烟即将在小亚细亚和苏美尔燃起,安塔利亚的地位凸显,这也是控制安塔利亚的最佳时机,只是塞尔柱人的突然动作让原本看起来相当完美的计划一下子出现了巨大的漏洞,要想在安塔利亚站稳,就必须要控制住博卢堡,而要控制博卢堡,也许就不得不和塞尔柱人的大军来一次硬碰硬的血战,一场可能会让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的惨烈鏖战。 “汉米,若是明日塞尔柱人真的出现第二种情形,我便立即返回君士坦丁堡招募人手!不管塞尔柱人多么张狂,总不能一战未战便退缩!”亚历山大低沉却又坚决的声音异常缓慢,流露出来的意志却是毫不犹豫。 “我也马上返回君士坦丁堡购买足够的魔法材质,博卢堡的防御体系本质虽然无法改善,但是多给我些时间和人手,我想我可以布置得更完备一些,塞尔柱人若是想要来尝试一下,总要让他们满意而归才够味!”巴布宗津亦是双目放光,投向汉密尔顿的目光变得格外狂热。 第一第十章 釜底抽薪 并没有出乎汉密尔顿预料之外,塞尔柱人和马贼们以及安塔利亚私军退却了,退却的距离却在几十里之外,并且开始了相当繁重的扎营立寨工作,这个距离超出了一般保持警戒的距离,而安营扎寨也就意味着他们正在加强防范,防止来自博卢堡的袭击,当然这也就预示着短时间内他们将得不到大规模后援军队的增援,而这正是汉密尔顿希望见到的。 在察悉了这个情况之后,亚历山大便与巴布宗津一道立即沿着博卢堡背后小道以最快速度返回了君士坦丁堡,而与此同时汉密尔顿也下令将博卢镇的所有居民征召起来临时加强博卢堡的城防建设,虽然这显得有些为时过晚,但是能够增强一点总比什么也不作好,而从博卢堡到君士坦丁堡的道路也在迅速拓宽修缮,这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工程,但是打通一些最艰险的路段却可以做到,这将大大方便从君士坦丁堡到博卢堡之间的军队调都和物质输送。 “我得提醒君士坦丁堡人,如果安塔利亚失守,他们将会面临灭顶之灾。”汉密尔顿双手紧握在一起卖力的搓*揉着。 “没有用的,你认为君士坦丁堡人会相信么?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亚细亚和苏美尔那边了,那边才是他们最担心的,一旦小亚细亚被突破,对于他们来说,那才是最要命的。”安提帕特摇摇头。 “愚蠢!短视!德隆巴和费尔南德斯就算是兵力不足,但是塞尔柱人想要轻易打破他们俩联手构筑的防线,也够他们受的了,那不是一场短时间就可以分出胜负的战争,而且曼奇尼也绝不会容忍这种现象的发生,虽然他未必能够看穿一切。而安塔利亚才真正是君士坦丁堡的软肋,也是帝国的命门,一击即破,毫无遮掩。”汉密尔顿愤愤不平的道:“可这个重任居然交给我们区区一两千人来完成,这不公平!” “可是你很难说服君士坦丁堡人相信这一点。哪怕恳求他们在物质上一些支持都很困难。”安提帕特也叹了一口气,“这是我们自找的,我们本可以不接这个火炭。” “安提,要想获取更大利益,那我们就要冒风险。安塔利亚太诱人了,而这个机会也太难得了,我无法舍弃。”汉密尔顿叫了起来。 “利令智昏!好像这句话很适合你。”安提帕特摇摇头。 “对了,给帝国水军方面去地消息发出去了么?”汉密尔顿思索了一阵才问道,“我始终无法搞明白,敌人怎么可能突破帝国水军的封锁,除非帝国水军有意放水。但这听起来太荒谬了。” “放水?”安提帕特心中微微一动,“汉米,你觉得这种可能性大么?” 汉密尔顿立即敏锐的觉察到安提帕特语气的变化,转头问道:“安提,你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汉米,你记得么?苍鹭岛那场战争中我们就探讨过,按理说帝国水军在小亚细亚境内的巡逻体系应该相当健全才对。但是苍鹭岛一战中我们就了解到事实上苍鹭岛地水上防御有很大程度是来自塞尔柱水军的保护,这一点当时我就有些疑惑,难道说帝国水军和塞尔柱人达成了某种默契,有意忽视了那一片的巡逻防范?或者就是帝国水军和塞尔柱水军根本就有协议?” 汉密尔顿脸色阴沉下来,“你是说帝国水军和塞尔柱水军有勾结?” “这倒不大可能,如果是那样,这一次塞尔柱大军便可倾巢而出。直接就可以把我们给灭了,何须退兵等待?”安提帕特摇摇头,“我是怀疑帝国水军中是不是有个别人与塞尔柱人勾搭上了,要么就是出卖了帝国水军巡逻时间表,要么就是某支水上巡逻队与塞尔柱人有勾连。可以为他们提供小规模的方便。” 汉密尔顿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要说帝国水军与塞尔柱人勾结不大可能,但是个别人就很难说了,一旦他们开一个口子,我们可能就会面临灭顶之灾。我们如何防范这一点?” “不好办。帝国水军相对封闭,就算是曼奇尼将军也未必能够指挥他们。”安提帕特脸露忧色。 “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明知这是一个漏洞,那我们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弥补,最起码我们也要将危险降到最低。”汉密尔顿摇摇头,“我得去想想办法。” “你说什么?”听完汉密尔顿的介绍,克雷泽吃了一惊,“你确定?” “应该没错,否则我不需要专门跑一趟君士坦丁堡来找你,博卢堡那边很危险。”汉密尔顿轻松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压力和担心。 “你需要我们怎么做?”克雷泽想了一下问道。 “很简单,发动一切你们可以发动的力量影响帝国水军,让他们意识到他们内部有内奸,或者说有漏洞,塞尔柱人正准备利用这样一个机会突破他们地防御线向安塔利亚输送士兵以求两面夹击小亚细亚。”汉密尔顿很平静的道,他已经将这个情报透露给了采风行,让采风行那些采风者将这份真实的情报出卖给帝国水军,双管齐下,至于能够收到什么样的效果,汉密尔顿也没有把握,毕竟这种事情在没有抓大真凭实据之前都可以一推了之。 “没有问题,我会马上安排。”克雷泽点点头。“记住,要快,这关系到我们的生存和收益。”汉密尔顿微笑道:“丰厚的收益已经在向我们招手了。” “呵呵,期待更圆满的合作,请放心,一切都会按照你地意思办好。”克雷泽对于自己一族人的活动能力很自信。 第一第十一章 硕鼠 汉密尔顿并未满足于从克雷泽那里取得的承诺,在他看来,既然塞尔柱人敢于如此大胆而又凶狠的发出这一招,就绝不会那么简单,虽然德库拉一族在帝国的势力很庞大,但是帝国水军的组织体系相对封闭,即便是元老院对于他们的影响也很有限,短时间内能够起到什么样的效果还是一个未知数。 一切在没有真正尘埃落定之前都无法预料,汉密尔顿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将这种危险降到最低。 “总督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如果您忽视这一切,带来的后果也许将无法想象。”汉密尔顿极其耐心的一遍又一遍提醒对方,这个老东西,所有注意力都被小亚细亚爆发的激烈战斗给吸引住了,小亚细亚那边所有要求他都是有求必应,而对于自己的警告却充耳不闻,真该死,如果不是安塔利亚是属于自己的第一块落足地,他真想让塞尔柱人踩着安塔利亚进入拜占庭,给这个家伙一个巨大的“惊喜”。 “汉密尔顿大人,我很感谢你对捍卫拜占庭安全所作出的贡献,我知道现在马贼们在安塔利亚活动得十分频繁,你所说的那个所谓博卢堡遭遇了几场袭击我也相信,不过您要说塞尔柱人也参与了这些袭击未免有些太离谱了,他们怎么会到安塔利亚?难道他们会飞?” “他们不是飞,而是从黑海上跨海而来。”汉密尔顿知道这一点很难让对方相信。 “噢?那帝国水军在干什么?你觉得帝国水军可以容忍塞尔柱人随意在黑海进出?”梅杰肥脸上浮起暧昧地笑容。 “这要问他们才知道。我只知道塞尔柱人的库图皮鲁武士已经在博卢堡城下鏖战了几天!”汉密尔顿压抑住内心的愤怒,这个家伙是要存心激起自己地怒火。 “噢,库图皮鲁武士?你是说塞尔柱人最精锐的库图皮鲁武士?请恕我的冒犯。如果塞尔柱人的库图皮鲁武士真的出现在安塔利亚,我无法想象你们还能够坚守在那里。”梅杰肥脸上泛起令人恶心的笑容。 好了,汉密尔顿大人,我想我们不必再浪费时间了,你我都很忙,你需要赶快回去应付那些马贼的挑衅,我呢,还需要随时关注小亚细亚那边的战局变化。塞尔柱人已经和帝国撕破了脸,他们地铁骑大军随时可能冲破帝国军的防线,德隆巴大人虽然勇猛,但是我以为他手上可供使用的力量太单薄了,我得让我们君士坦丁堡的雇佣军去那里帮他一把。” 汉密尔顿知道自己的劝说又一次失败了,但是他并不甘心:“总督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你的帮助,否则我会连那些你口中所说的小亚细亚马贼都抵挡不住,他们将会越过卡伦丘直抵君士坦丁堡城下,真地,我不是在危言耸听。” “你在威胁我?”梅杰脸色阴沉下来。 “不,不,总督大人。这怎么可能,我只是在阐述我现在面临的难处,请您理解,您知道我手中只有寥寥可数的一点鹰罴铁卫,而那支佣兵的力量一样很孱弱。可是我们面对的敌人却很强大,马贼们联合起来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汉密尔顿很平静地道。 “你想要什么?”梅杰脸色变幻不定,似乎是在考虑对方话语的真实程度。 “呃,我需要一些装备,来提升防御力,比如说魔法弩炮和武器盔甲。” “魔法弩炮?我记得你已经购买了一批 “总督大人你的记忆里真好,但是那一批魔法弩炮已经濒临使用年限。不但使用效率低下。而且大部分都只能再支撑两三次战争了,我需要一些崭新未使用过的。君士坦丁堡有这个制造能力。”汉密尔顿不动声色的道。 “那不行,现在君士坦丁堡城防工事也正在大规模地换装,我们自己也很缺乏这种货色,你这种东西生产速度相当慢。”梅杰连连摇头。 “噢,总督大人,我必需要获得几具,否则博卢堡失守的话,君士坦丁堡所要承受的压力绝不仅仅是多几具魔法弩炮就能抵消的。” 梅杰思索了一下,勉强点点头:“两具,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君士坦丁堡承平太久,我得对我自己的城市负责。” “谢谢总督大人的慷慨,另外我也需要一些武器甲胄,您知道我们正在积极招募士兵,以便为即将到来地战争做准备。” “嗯,我清楚,只是你们鹰罴铁卫这样大规模地招募士兵是否获得了元老院的授权?我没有时间发函向元老院咨询这个问题,但我希望你们不要逾越过界。” “总督大人,我不想隐瞒什么,哈德良大人授权给我可以便宜行事,我以为临时招募士兵地权力在其中,至于逾越,我想如果我们连命都没有,那也就无所谓逾越不逾越了,你说呢?” “唔,你是说你那边真的会面临很大的危险?”梅杰第一次有些相信眼前这个家伙方才的话语了,如果真是那样,君士坦丁堡就要面临两方面的危险。 “怎么,难道总督大人一直以为我在撒谎?”汉密尔顿笑了起来。 “不,但我无法想象塞尔柱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安塔利亚,除非小亚细亚战线崩溃。”梅杰耸耸肩,“这样,我让军务总管立即给你优先调拨一批武器和甲胄供你使用,至于价格就按照市面最低价吧,嗯,你可以在战争结束之后再付款,当然如果你完蛋了,一笔勾销,不过我希望能够看到你支付这笔款项。” “呵呵,谢谢,总督大人,你会如愿以偿的。”汉密尔顿大喜,对于这位肥头大耳如同一只硕鼠般的家伙印象大为改观。 第一第十二章 黑洞 两艘风格迥异的巡逻船借助着暮霭的遮掩瞧瞧靠近,一艘小艇无声无息从侧翼滑下水,从三桅快船一侧向着那艘圆头翘角的塞尔柱大型帆船驰去。 当小艇靠近塞尔柱大型帆船时,帆船滑下的软绳悬梯正好落在了小艇上,一道身影环顾左右,给小艇上两名水手一个示意之后便迅捷的沿着软梯爬上了帆船。 甲板上早已迎候着的几名身材魁伟的塞尔柱人立即热情的与对方拥抱,然后挽手进入舱内。 “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紧急邀见?”三名塞尔柱人穿着传统的塞尔柱长袍,裹头包巾上漂亮的宝石嵌饰证明他们身份不同凡响,他们从来者阴晴不定的脸色上觉察到问题的严重性,小心翼翼的问道。 “事情有变化,恐怕难以按照你们的计划进行了,很抱歉。”来人声音低沉,但是语气很平静。 “什么?有变化?不能按计划进行?”三名塞尔柱人同时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年苦心经营就是等待这一刻,而对方居然敢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如果这不是开玩笑的话,那就是恶意的破坏了,“你说什么?卡莫拉先生,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清楚,但我们别无选择。”来人很冷静。 “别无选择?嗬嗬,这个时候你告诉我们别无选择?我不相信你不清楚这一次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先前地所有投入也许就只需要用上这一次。你明白么?”塞尔柱人眼中的怒火足以将一切融化,其中一人甚至下意识的按在了腰间的弯刀刀柄上。 “我当然明白,和你们合作之时我就明白,但是事情有变化。这怪不得我们。”来人依然十分平静,显然并没有将义愤填膺地塞尔柱人的表情放在眼里。 “事情有变化?什么变化?一句有变化就可以把我们打发掉么?”一名塞尔柱人怒不可遏。 “我只是知会你们而已,并非商量,如果你们一定要按照约定进行,没问题,但是风险由你们自负。”来人不紧不慢的道。 后面两个塞尔柱人的怒火被点燃了,但是他们在最先那个塞尔柱人挥手示意下迅速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卡莫拉先生,可以知道什么变化导致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么?也许我们可以找到变通之法。” “帝国水军巡逻时刻表发生了变化,每天的巡逻时间只有在当天早晨才会宣布。” “就这一点么?我们可以通过单程信鸽解决这个问题。” “不,这不是最重要地,巡逻艇由两个分舰队次第派出,相互监视,这一点无法回避。”“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不太清楚,据说是来自帝国元老院的紧急命令以及水军高层收到的告密。”来人扫了塞尔柱人一眼,“本来对于没有证据的东西我不想发表评论。但是很显然这与你们有关,你们上一次的行动看来并不隐蔽,这也许让帝国产生了怀疑。” “帝国的效率何曾变得如此之高?”一名塞尔柱人嘀咕着。 “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应对?”另一名塞尔柱人有些绝望的道,“计划绝对不能改变。” “不能改变?对不起,那你们就将面对帝国水军舰艇的轰击,请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们。” “卡莫拉先生,我们能不能在时间差上想想办法?”居中地塞尔柱人沉思片刻才道。 “你是说两艘巡逻艇之间的那一点时间么?”来人脸色凝重起来。 “对。我们需要的时间并不长,从第一波巡逻艇离开到第三波巡逻艇到来这一段时间,连续几波。” “谢顿大人,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之间的时间差并不长,即便是连续几波,也无法想最初我们商定的那样毫无顾忌的运输。这种方式根本无法满足你们所希望的那样大规模的运送士兵,稍不留意带来地就是毁灭。你应该清楚,在现在风声如此之紧的情况之下,恐怕你们刚刚抵达海岸,帝国水军就会得到消息,然后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来人想了一想之后缓缓道。 “我们可以削减运送士兵人数及其船队数量,我们也不奢望这种事情可以再来第三次。” “哦?如果是这样。也许可以一试。” “卡莫拉先生。不是一试,而是我们必须如此。”塞尔柱人斩钉截铁的道。 来人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谢顿大人。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样做?没有后续力量跟上,你们运送过去的兵力意义不大,难道你们想要从小亚细亚夹击那头凶豹?费尔南德斯不会坐视的,何况你们那点兵力就算是从背后插一刀,对于帝国来说也无关痛痒。” “卡莫拉先生,这不是你我考虑的事情,我们只需要完成方才我们所说的事情。”塞尔柱人没有回应对方。 “那好,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时间。”来人终于妥协了。 半个小时之后小艇悄悄离开,望着离开地小艇,从三个塞尔柱人背后阴影中走出来的另外一名塞尔柱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胜负在此一举,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塞勒姆那个蠢货,如果这一战仍然不能拿下博卢堡,让他自己解决自己。”“大人,方才那个家伙说得没错,我们没有后续力量,就算夺下博卢堡也意义不大啊。” “哼,谁说我们没有后续力量?” “可是帝国水军的封锁 “帝国水军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塞尔柱水军就比他们差么?”阴影中的男子傲然一笑,“当我们占领博卢堡时,一切都可以掀开了,我们会让维京人看明白,我们塞尔柱人无论是骑军、步军还是水军,都绝不会比他们差半点!他们不让路,那我们就让他们毁灭!我们不再需要隐藏什么!” 第一第十三章 必杀 汉密尔顿并不清楚其间的风风雨雨,他只知道即便是克雷泽给了自己保证,即便是帝国水军购买了采风行的情报,但是究竟能不能保证帝国水军不发生问题,谁也没有把握,如果要想将希望寄托在那上面,那无疑太过愚蠢且危险。 归根到底要想掌握自己的命运还是只有靠自己,汉密尔顿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亚历山大的招募行动进行得不算顺利,在面对小亚细亚和苏美尔烽烟熊熊之时,没有多少人愿意加入军队,即便是有鹰罴卫这一层光鲜的罩衫,招募行动进行了一个星期,偌大一个君士坦丁堡仅仅只招募到不足三百人,这对于一个多达数十万人的大城市来说是难以想象的,尤其是看看街头巷尾和广场上那些无所事事的流浪者们,你就会觉得这种现象更让人吃惊。 反倒是沙雷的建议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虽然在君士坦丁堡的雇佣军和佣兵团都被总督府囊括一空,但是在萨洛尼卡仍然有得到消息的佣兵团和雇佣军在源源不断的从各地赶来,只要有合适的价钱,他们并不介意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人而战,他们甚至还觉得在博卢堡防御作战,至少要比在小亚细亚和苏美尔一线作战风险要小得多。 这份有些意外的收获让汉密尔顿喜出望外,他甚至可以挑选一番,在不确定博卢堡会遇上什么规模的敌人之前,他宁肯谨慎保守一些,即便是多花一些钱那也值得。 战事在即,两支中等规模的佣兵团和一支超过两千人的雇佣军最终入选,这三支力量都来自南部,加起来已经超过三千人,实际上他们的规模本来都远不止于此,但是帝国在南方军事开支上的日益拖欠使得他们无法得到有效补充,在经历了与兽人之间相当长时间的作战后,他们残留下来的都是精兵强将。他们唯一欠缺的就是钱,有了钱,他们可以补充他们所要的一切。 汉密尔顿地慷慨让这三支队伍都喜出望外,而君士坦丁堡这个帝国东部首屈一指的大都市也为他们的补充提供了足够的资源,有了提前支付的报酬,这些家伙借助在君士坦丁堡逗留的三天不但补齐了所有物资装备,而且也得到了有效的休整。而下一战他们就将为博卢堡而战。 汉密尔顿清楚如果能渡过博卢堡这一关,那么自己在安塔利亚就会迎来一个美好地开局,只要塞尔柱人拿不下博卢堡,他们就永远无法从这一线进攻拜占庭,而战事一旦拖下去,帝国水军对于黑海的封锁只会越来越严密,而失去后援的塞尔柱人最终都会慢慢沉沦在安塔利亚这座泥潭中。 而自己背靠拜占庭和君士坦丁堡,只要小亚细亚战线不崩溃,那么这里就是自己源源不断的后盾,无论是人力还是物资都可以毫不担心的得到补充。控制安塔利亚只是时间问题。 汉密尔顿没有在君士坦丁堡作过多的停留,除了让亚历山大继续招募并开始集训新招募的鹰罴铁卫们外,巴布宗津也采购完了所需要的魔法材料提前返回了博卢堡,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魔法材料变成魔法禁制和魔法机关,博卢堡四周几十米之内都被列为了禁区,所有人都不得不靠近,除了巴布宗津从几十名魔法学徒中挑选出来的几个略有这方面天赋地跟随着他日以继夜的工作之外,其他任何人都只能远远的观望。 既然这是关系到自家性命前程的一战。尤其是先前那一战给汉密尔顿带来的教训,汉密尔顿也不动声色的十多卷规格不一的魔法卷轴,以备不时之需,金钱有时候也能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斗力。魔法卷轴无疑就是最为明显地证明。 可以说一切都在为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但是却肯定会到来的一战准备,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且会极其凶猛,那就只有最大限度的提高自己这一方的力量,只有这样才可能在这一战中笑到最后。 就在汉密尔顿倾尽全力为完善加强博卢堡地战力而奋斗时,驻扎在博卢堡城外的塞勒姆却是如坐针毡,自从选择了撤退之后,塞勒姆就知道自己一生的机会大概也就只有这一次了,如果说在援军到来之后自己仍然无法打破博卢堡。留给自己乃至自己整个家族的命运就相当悲惨了,一想到这里,塞勒姆就心急如焚,但是这种事情却不是急得来的,援军没有到达,仅凭自己手中这点力量加上被几乎被打垮的安塔利亚私军和士气低落的马贼们,自己只能选择等待。 安塔利亚私军就不用说了。但是马贼们仍然保持着相当实力。但是他们一谈及攻城就充满了厌倦和恐惧,博卢堡这一应该说还算不上太血腥太艰苦的攻坚战却让马贼们伤透了心。想一想战友们不得不丢弃下熟悉的战马,却去爬那一辈子都没有爬过地城墙,这些马贼们就感到头皮发麻,指望这些家伙重新鼓起勇气向博卢堡发起进攻,塞勒姆还不如指望自己手中这点兵更实在。 来自黑海方面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援军即将抵达,但是规模却不是原来计划中的那么多,但是塞勒姆并不在意,只要来的是塞尔柱正规步兵便足够了,他也知道博卢堡方面在拼命加固完善城防设施,但是博卢堡毕竟只有那么大,只要有足够的士兵,等待它的命运只有被攻克,而传递过来的情报上地数目对于塞勒姆来说已经相当满意了,尤其是据说还会有一支相当强大地法师力量加入,这也足以证明苏丹对这一战势在必得。 第一第十四章 勾连 无 第一第十五章 突刺军 拉古萨南面三十里的小港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封锁了起来,贫穷不堪的渔夫们一个个惊恐万状的缩在四面漏风的破屋中,是塞尔柱人!这些该死的魔鬼,什么时候来到安踏利亚的?他们想要干什么? 密集的船队影影幢幢,在暗沉沉的海面上一点一点靠近海岸线,密云欲雨的天气似乎也在帮助塞尔柱人,这样的天气下,几里开外就很难分辨出海天之间的界限,更不用说海面上漂浮的目标了。 塞勒姆有些忐忑不安的望着渐渐靠近的船队,随着维京人在安塔利亚势力的不断渗透扩张,他们的斥候探马也无孔不入,由于担心拉古萨无法控制情报的外泄,塞勒姆建议船队选择这一处港口较小但是更为偏僻的所在,还好,上面接受了塞勒姆的建议。 “维克托大人?!”随着一队军容肃整的卫兵在船板两旁站定,披着厚重披风的八字胡中年男子出现在船头,塞勒姆忍不住惊叫起来,维克托将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号称塞尔柱奥斯曼国巨鼎三足之一的维克托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这些船队上真的会是维克托大人麾下的突刺兵团?只是看这船队的规模似乎怎么都不可能容纳得下一个兵团的摸样。 “塞勒姆,你还在发什么愣?见到本将军还不来见礼?”中年男子嗜血般阴冷的目光落在塞勒姆身上,让塞勒姆不寒而栗,真是糟糕,怎么会遇上这个嗜血如命的狂魔? 塞勒姆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言的不安。虽然这个家伙号称巨鼎三足之一。而他麾下地突刺兵团也是号称仅次于苏丹陛下皇家近卫军而与库图皮鲁(无畏者)、德里尔(疯狂者)、尤鲁克(游牧民)等几大王牌部队齐名地骁悍军队,但是这支军队的不但军纪糟糕无比,而且素有无视友军配合只顾本军利益的恶习,在奥斯曼塞尔柱国中也是臭名昭著,如果不是大殿下一力维护的话,只怕这支军队早就遭到解散的命运了。 “库图皮鲁第七千人队千夫长塞勒姆见过维克托将军!” “哼,塞勒姆。你好像见到本将军不太高兴似的?是担心本将军会带来关于你糟糕表现的惩戒令还是因为羞于见到本将军突刺军即将地表现?”中年男子有些幸灾乐祸的打量着塞勒姆,他对对方同样没有一点好感。库图皮鲁那帮家伙都是一些头脑古板而又执着于陈规地守旧者,但是他们对于苏丹陛下的忠诚却毋庸置疑。 “能够见到将军率领突刺军踏入安塔利亚,塞勒姆只有兴奋喜悦之情,绝无他意。”塞勒姆恭敬的回答道,这个家伙心性狂躁。稍不顺心便会拔刀相向,塞勒姆虽然不喜此人,但是此人麾下的突刺军的确也算得上是一支勇军。如果能够因此而拿下那座城堡,塞勒姆并不介意与这个家伙合作。 “哼,口是心非地小人,塞勒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内心的龌龊想法?”中年男子诡异的一笑,“既不想见到我,但是却又希望我能替你们库图皮鲁搬开眼前地绊脚石?呵呵,你不用解释。我内心清楚。不过我不在乎。我的目光永远只会向前看,而非盯着我们周围的同类。你明白么?” 塞勒姆心中一凛,这个家伙的直觉非同寻常的灵敏,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敏锐,丝毫不掩饰对自己所属的库图皮鲁的不屑和敌视,真是一个令人难以捉摸地家伙。 “说说情况吧,虽然你们传送回来地情报已经相当详细了,但是我更想获得更直观更真实的东西,是什么人会让你们库图皮鲁都着急而归?对了,我差一点忘了还有那么多小亚细亚马贼协助你们。” 塞勒姆并不觉得难堪,相反他对眼前这个家伙甚至还有了那么一星半点好感,对方地粗鲁而直白的态度至少比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强,而对方这样迫不及待的了解战场情况,眼中那狂热的异芒,也证明对方急欲用一战胜利来证明。 当塞勒姆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所了解到的一切和盘托出时,对方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和虚心,几乎每一点疑问都会不厌其烦的了解清楚,甚至到了有些嗦琐碎的地步。 “你说对方有亡灵巫师的存在,仅仅是因为出现了玄甲鬼兵?还有没有其他亡灵生物的出现?”塞勒姆关于亡灵的出现引起了中年男子的高度重视,像样的亡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只从维京人和亡灵一脉达成了协议之后,这个诡异的一族似乎就消失在了人类的视野中,但是谁也不敢忘记这一族的真实存在,无论他们偃旗息鼓多么久,总是会在人们的记忆深处为他们保留一隅。 塞勒姆努力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好像没有了,但是那些玄甲鬼兵反复出现,给我们的士兵从身体上和心灵上都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对方也同样拥有一批魔法师,而且反应相当快捷,大殿下虽然也为我们配备了魔法师,但遗憾的是他们在对抗中没有表现出令人信服的实力。除此之外,对手的弓弩手水准相当高,大大超乎了我们的预计,我们大批军官甚至魔法师都被他们的弓弩手狙杀,这也是我们失利的一个重要原因。” 维克托阴沉的脸上露出沉思之色,亡灵,魔法师,弓弩手,真是该死,这似乎都不应该是帝国鹰罴卫所具备的特点,难道是佣兵?似乎也不可能,他的思绪有些杂乱,看来帝国那边传来的情报有很大误差,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原本以为塞勒姆的库图皮鲁能够一举拿下,可以为自己的突击赢得时间,看来这个想法落空了,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好在自己的突刺军足以解决一切问题。 第一第十六章 一触即发 “来了?”汉密尔顿站起身来放下自己手中的书卷,若有所思的抬起目光,“该来的始终还是来了,原本以为帝国水军可以起到阻碍作用,但是看来塞尔柱人对于帝国的渗透已经到了相当程度了,就连我预先提醒依然也无法阻止他们的潜入。” “六千人塞尔柱步兵,这个数目不算太大,就算加上那些安塔利亚人和小亚细亚马贼,以我们博卢堡现有的力量似乎也可以一战。”安提帕特皱了皱眉头,塞尔柱人终究还是突破了帝国水军的封锁线踏上了安塔利亚的陆地上,现在追究帝国水军的疏漏毫无意义,重要的是要死死守住这博卢堡,六千塞尔柱士兵,说少不少,说多也不算多,毕竟己方也得打了雇佣军和佣兵团的补充,而且现在博卢堡的城防体系建设也修缮一新,能够用上防御武器都已经装备到位,安提帕特甚至有些期待着这一战的味道。 “哼,安提,你太乐观了,塞尔柱人既然敢派出这六千人来增援,就说明他们心中有绝对把握才是,如果这六千人都有先前那一股塞尔柱士兵的水准,你觉得我们可以守住博卢堡么?还有跟随这六千塞尔柱士兵而来的还会有些什么人?魔法师?魔机者?我们现在都一无所知,如果再在其中混杂一队魔法师甚至是他们苏丹的宫廷武士,你还会这么乐观么汉密尔顿摇摇头,他甚至可以感受得到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残酷性,先前那一场看似火烈的攻防战也许不过是大餐前的开胃菜,现在,真正的战争也许才开始! 安提帕特为之一窒,库图皮鲁们的骁勇表现让佣兵和雇佣军们都吃足了苦头,如果不是马贼和安塔利亚私军拖了塞尔柱人的后腿,也许这座博卢堡早已经成为塞尔柱人突进帝国腹地地桥头堡了。如果这六千人都真的是库图皮鲁精锐的话。那可就真有点棘手了。 “具体情报我们还没有掌握,但是我想这六千人不太可能全都是库图皮鲁士兵,在他们进入博卢镇之前我们就可以查清楚他们究竟是哪路人马。”安提帕特压低声音道:“无论他们是什么人,博卢堡都将会给他们留下永恒的纪念,那就是死亡。” “呵呵,安提,你信心倒是很足啊。”哈密尔顿内心的担心并没有因为安提帕特的豪言而消减。塞尔柱人能被帝国数十年来一直视为头号大敌,岂无过人之处?出了库图皮鲁士兵之外,塞尔柱人还拥有其他剽悍凶猛的兵种,塞尔柱奥斯曼国繁杂地种族和狂野的民风铸就了他们军队中风格迥异的兵种。 “嘿嘿,除死无大碍,汉米,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要躲避就能躲避得了的。”安提帕特耸耸肩。“顺天命,尽人事,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努力和准备应该会有所回报的。” 黑压压的塞尔柱军队再度向着博卢堡缓缓地压了过来,无声无息,却又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势,那份子不动如山的巍峨,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一支六千人的军队。 汉密尔顿端起手中的千里镜观察着对方的表现,左翼毋庸多说仍然是老对手----小亚细亚马贼,搅荡起的黄尘让人在十里地之外就能知晓庞大的马队正在缓缓的移动。 突刺军!一支在塞尔柱奥斯曼国内恶名昭彰却又屡建奇功地军队。主帅维克托 ;克里琴科被誉为塞尔柱国内最为嚣张的将领,但是同样他所率领的突刺军也一样取得了令人侧目的战绩,尤其是在对付塞尔柱国内此起彼伏的少数民族骚乱镇压战事中,这支军队就几乎成了那些少数民族掘墓者的代名词。 透过千里镜镜片汉密尔顿都能够感受到那股子掩饰不住的暴烈狂乱气息,说实话他们的风纪并不好,阵型略略有些散乱,甚至在行进阵型中地许多细节方面也做得很不够,和周边其他友军的速度参差不齐。而且也刻意拉开了与周边其他友军的距离。但是只是有一点就足够了,那就是那份悍不畏死地狂野,那份对战争和屠戮的极度渴望。仅仅是这一点就足以让这支队伍成为博卢堡的生死大敌。 汉密尔顿目光继续在这支队伍中逡巡着,除了突刺军之外,他还希望能够有其他收获。塞尔柱人这一次仅派出了六千人,固然可能是因为帝国水军的封锁,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认为这六千人可以解决问题,可以彻底拿下博卢堡,那他们的杀手锏就绝不仅仅止于这六千突刺 但是让汉密尔顿失望的是。他并没有能够在密密麻麻前进队形中看到想要看到的东西。看来塞尔柱人也接受了前期的教训,汉密尔顿相信对方还会有后手藏匿于这些步兵战队中。比如魔法师。随着攻城战役规模越来越庞大,战事越来越激烈,魔法师已经越来越多地被用在了这种攻防战事中,以最大限度减少攻防士兵地损耗,提高杀伤效率。 “正前方距离三千米!右前方三千二百米,左前方三千三百米!”测距兵正通过千里镜计算敌军逼近的距离。 “看来这一次塞尔柱人真打算要殊死一战了!”汉密尔顿冷冷一笑,根据队形观察,六千突刺军已经全数上阵,大概有一千五百人作用留作了预备队,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对手是个老手,清楚这种后无援军地攻坚战最忌讳陷入苦战绵战,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自身压倒性的力量在最短时间内取得突破性进展,以求摧垮己方防线。 “命令各种所有弩炮全数打开,无需遮掩!巴布宗津!让魔法学徒和魔法士全数列队,积蓄力量准备战斗!所有魔法禁制全数启动!预备队准备就位!”一连串的命令从汉密尔顿嘴里冒出,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越是这种表面毫无异样的对手,越是危险,他甚至感受到了对手扑面而来那股势不可当的气息,那股要一举拔城的气势! 第一第十七章 起舞 雷动悄无声息的坐在角落的阴影里,实际上他并不喜欢这样故作神秘,但是落入这个现实世界,他不得不入乡随俗,为了赢得部下的支持,增加部属的尊重和敬仰,这种方式还得再持续一段时间,直到他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我。 “堕落荒原上的亡灵一脉开始出现大规模的异动,按照殿下的安排,我们进行了慎密的观察,正如殿下所预料的,不但有骷髅兵团大规模集结待命,僵尸数量也出现了大幅度的增加,整个堕落荒原与亡灵峡谷交接地区已经阴霾弥天,这恐怕是数十年来前所未有的。” “唔,仅仅只有这些?”雷动有些不满意。 “呃,另外还有一些未经核实的消息,据称亡灵一脉的王者----亡灵至尊已然复活重生,它展现了超乎想像的暗黑力量,一举统一了原本派系复杂的亡灵诸系,我们怀疑这也是亡灵一脉突然改弦易辙的重要原因。” 白衣人恭敬的回答道,他对眼前这位一直不为人看好的三殿下充满了敬畏,亡灵一脉远隔千山万水,他竟然能够觉察到,这不可能是天马行空般胡思乱想就可以预测到的,除了有庞大的情报资源提供之外,其他可能似乎都不现实。 而这位三殿下渐渐表现出来的力量一样让他骇然生畏,往昔在自己面前竟相表现的其他两位殿下的种种行径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儿戏一般可笑,狡兔三窟固然重要,但是依附强者才是至关紧要的生存之道,他深知这个道理,这也是自己家族能够在奥斯曼塞尔柱帝国中屹立不倒长盛不衰的关键,而现在他需要将宝押在此人身上。 雷动并不在意站在自己下首这个男人的心意,他知道要赢得这些凡人的尊重唯有力量,诸般力量,睿智的思维。强悍的武力,精准的判断,灵敏地直觉,甚至还包括良好的修养和冷静的理智,这些都是力量的一部分,而雷动自信自己的表现已经完全折服了对方。 雷动此时思索的是对手,毫无疑问,亡灵至尊的复活源于空间力量的穿越,既然他可以来到这个世界摇身一变成为奥斯曼塞尔柱帝国苏丹的三殿下。那其他龙之王者呢? 他并不惧怕任何一个龙之王者。即便是自己地兄长,他也只是心存敬重之心,只不过不幸地是他挡了自己上位的路而已,世事变幻如此莫测,如南柯一梦。尚未来得及真正体味上位者的荣耀与尊严,却又来到了这个世界,也好,龙族世界的争霸换了一个平台,雷动自信一样可以做得更好。 雷动可以肯定亡灵至尊绝对是某位龙之王者的灵魂附体,黑龙王莫洛可能性最大,暗黑力量对于黑龙王来说正好本性相投。有了亡灵一脉力量地加入。想必莫洛能够向世界展现更黑暗更恐怖的一面,当然,那只是针对普通人而已,在自己面前,他永远只是一头孱弱的黑龙! 白衣人屏住呼吸,彷佛出神般的殿下似乎陷入了某种奇异的境界中,清癯的面庞上神光流转,呈现出诡异的七彩异色,在黑暗中愈发显得诡谲深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雷动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地走神。此时他的心神还完全投注在遥远的异界。 不仅仅是亡灵一脉的异动,南方兽人似乎悄然收兵转而窥伺择机。这不是素来狂暴冲动而希望以武力称雄这个世界的他们正常表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那位同样刚刚上位的兽人王者,一个据说风度翩翩优雅尊贵而如谦谦君子般的兽人----狐王赤霞。 能够凌驾于庞大的狼兵、暴烈地熊士、骁悍地虎将、阴毒的蛇卒、刚勇地鹫者之上,狐王上位本来就是一个异数,但是短短几个月内,狐王却能够将其他几族一一慑服,仅凭绝佳的风姿无疑是不可能的,力量,唯有力量,才能让崇尚力量的兽人俯首帖耳。 斗勇还需斗智,雷动甚至能够感受到遥远千里之外弗里德曼那优雅风度背后隐藏的阴鸷诡毒的气息,他禁不住咧嘴一笑,绿龙王附身兽人王者,这是他的幸运还是他的不幸?雷动相信在自己觉察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一样会探测到自己,这是一个混乱而又疯狂的世界! 还有赤龙和银龙两族呢?龙族天生的灵境感应让谁也无法隐瞒谁,不过距离仍然是问题,也许是相隔太远,雷动只能隐隐约约感应到还有几位龙族强者已经降临,精灵一族?矮人?还是鲛人这些卑微的种族?雷动无从确定,但是有一点他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就是来自黑海对面的浓烈气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气息! 他忍不住抬首望向西方,兄长,看来这真是宿命的安排,即便是来到这个世界,我们依然要煮豆燃萁。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龙族的生存历来就是在战斗中不断的壮大提升自己,眼下还有这么多棋子可供自己为所欲为,这样盛美的棋局岂能没有几个像样的对手来对局? 兄长,就让我们的博弈来谱写孽龙一脉的壮丽诗篇吧,我相信棋子们的鲜血必将为我们的棋局增添无限风采,而这一局能够走到多远,就要看我们俩还有那些配角们能够多大程度的配合我们了。 雷动默默静思。 奇丽的虹影突然绽放在天际,我负手而立,静静伫立,黑白红绿黄五彩异色经天,扑面而来的气息是如此浓烈而又熟悉,翩然而过的清风就像是一下子将我的灵智大门猛然吹开,我忽然间感受到那背后隐藏着的种种。 我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一切。 你们来了?! 来得正好,没有你们,这个世界我一个人舞蹈,岂非太过孤独寂寞?! --(本卷结束)-- ---(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